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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死后日记 文/虎头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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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戏?我的脑子一懵,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那最**难耐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触着,下一刻立即明白过来,那是左依依的手指。想开口说话,却在第一个字要跳出嗓子的前一刻,被左依依略显蛮横地堵住了唇。我们的身子紧紧相依,好像本来就长在一起似地。她的轻抚让我的身子不断发颤,不自觉地曲起腿挂上她的腰,摩挲着。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湿滑,我死死地闭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太多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梵,”我听到左依依那幽幽的呼唤在耳边飘荡,“梵,梵……”
  我很清晰地感觉到,随着她的低唤,那指尖正一点一点地没入我的身体。轻微的疼痛感突然传来,我立即绷紧了身子,咬住了下唇。似乎知道我心里的怯意,左依依的指尖即刻停下。她喘着气,俯下身来不断地亲吻着我的额头、鼻尖、唇角、下巴。就在此时,我竟能感觉到她那与我紧贴着的身体里的心脏正在疯狂跳跃着,好像她才是最紧张的那个人。我知道她害怕弄疼我,或者,害怕就这样拿走我的“第一次”。我果然是个很奇怪的人,当知道左依依比我还紧张之后,我就不紧张了;当知道左依依比我还害怕之后,我就不害怕了。所以,现在的我既不紧张,也不害怕。
  其实根本就不用紧张、不用害怕,因为这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而已。
  我喜欢左依依么?喜欢。
  我爱左依依么?爱。
  这样,就够了。
  我笑了笑,学着那人的语气,柔声问:“想什么呢,上床你也发呆。”
  刚说完便觉得左依依的身子僵了僵,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用力地吻住我的唇,手指再次开始向前滑入我的身体里。刚才渐渐消去的疼痛感又再次出现。左依依的吻细细地点过我的脸庞,来到我的耳边,另一只手也温柔而缓慢地轻抚着我的身体。我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因疼痛而感到难受的声音来。突然,耳边传来左依依非常非常轻微的、像是喘息般模糊不清的声音,但我分明听到那是三个字:“我爱你。”
  心在那三个字与我的耳膜碰撞之际狠狠地颤了一下,同时身体也被那细指深深地进入。我赶紧抬起头、咬牙搂住怀里的人。疼痛使我的身体猛地缩紧,可那三个字却使我的心完全张了开来——这就是我的第一次。我想,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并不是那一下子刺心的痛楚,而是她在我耳边低喃这三个字的时候,心脏那永远无法忘却的颤动。
  像是终于顺利驶离海湾的轮船,左依依的教学课程似乎现在才刚刚开始。纠缠的肢体、淋漓的肉身、旋绕的喘息……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发生得那么自然,我觉得我和左依依就像是海里的两条鱼,紧贴着对方身体上的每一片鱼鳞游弋,每一个摆动、每一个旋转都是因对方而起。当海风慢慢静止、海浪逐渐平息的时候,我伏在左依依的身旁,右手撑着脑袋,左手食指缠绕着她的长卷发,眼睛盯着她在黑暗中微微带笑的脸。
  原来,我们之间还可以这么亲密。
  “我这个老师,当得怎样?”左依依略带点骄傲地笑着问,语气比她平时做节目的时候多了几分温柔、粘腻。一想起刚才她的心跳得比我的心还要快就不由得想笑,但却不忍心拆穿她,于是憋住了。那样一个可爱的左依依,我想悄悄地私藏在自己的心里。
  “这个么……”我故意哼哼唧唧、磨磨蹭蹭,随后坏笑着倾过身子去压住了她,“您的例题我刚才看过了,但……还是要实践一下才能知道自己懂了没有。”虽是玩笑的语气,可我的态度却极其认真。
  左依依看着我没说话,她凑过来吻了吻我的嘴角,好半天过去,终于小心翼翼地问:“痛不痛?”语气绵软,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傲气。
  “一点点,”我笑着伸出左手,把食指与拇指紧紧相贴,“只有那么一点点。”
  那人又闭上了嘴,手却在若即若离地撩逗着我的腰,每一下轻抚都会在我的心里掀起一层波澜。想起刚才自己提出要“实践”的要求,我有点鬼使神差地挪过手去抚上了她胸前那柔软的所在,轻轻揉动着,让那蕊尖在我的掌心里细细磨蹭,感觉着它变硬、变挺。虽然很暗,但我仍然能看到左依依随着我的动作缓缓地闭上了眼,还有她那仍旧微微翘起的嘴角。



IP属地:辽宁142楼2013-03-31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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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十天了,我这个人已经在地球上消失了十天。那个小女孩呢?那个……被我猛地推出马路的小女孩呢?我差点都已经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好像,我的车祸与她毫无干系似地。从出车祸那天直到现在,我就再没看到过自己的尸体,那个侧趴在地上,睁着无神呆滞的双眼的尸体。大概已经被火化了吧?那两个人在拼命地把我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带走时,恐怕也顺便捎上了我那可怜的骨灰盅——也许就是这样了。不过,老想着这些又有什么用?我都已经死了。
      回到大厦的十八楼,我习惯性地误入了花羡落原先的家中,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发好一会儿的呆才又反应过来。赶紧转身飘回花羡落现在的家——也就是我以前的家,在踏进去的那一刻,心里又涌起某种别扭的感觉。
      “林奏?”一进门就听到花羡落的声音,“找你好半天了,快过来。”声音里竟透着些许愉悦,这和她以前那一成不变的平淡语气截然不同。我的好奇心被激起,刚才的担忧似乎全然忘光光了,只忙着朝声音的来源飘去。
      只见眼前的花羡落已经换下了睡衣,她扎着马尾,上身套了件淡黄色的短袖衬衫,还配上一条花色棉质长裙,随意却又显得落落大方。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还赤着脚。别人赤脚我不感到奇怪,可是花羡落——这个有着怪异洁癖症的人赤着脚,我就难免会愣在原地了。那人却丝毫没有觉得别扭,她见我走近,便突然压低声音,朝我招了招手:“快过来这里,你看——”
      很难把目光从现在的花羡落身上挪开,窗外透进的几缕阳光洒在了那人的脸上,像孩子般的露齿笑容竟让我一时晃了神。花羡落全然不知她这不经意间透出的美让自己就像某幅法国油画里的人物,她只用眼睛悄悄地瞟了瞟我,随即又有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指着的方向。我也跟着转过头去,却见一只不知打哪儿来的鸟,正稳稳当当地站在了窗沿上。那不是麻雀,也不是任何一只我认得的鸟,它有着白色的肚皮,黑色的脊背,长长的尾巴,头顶上还有几条细羽潇洒地扬着。这只不请自来的鸟正歪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子似乎很好奇地盯着花羡落瞧。突然,它张开细长的喙叫了几声,好听的声音像某种笛子类的乐器在鸣奏一般。
      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我忍不住揶揄道:“它在对别的鸟说:‘快过来这里,你们看——有个美女!’”
      刚说完,花羡落那看着我的眼眸突然睁了睁,随即又转过头去看向那只仍在盯着她叫唤的鸟。似乎终于明白过来,花羡落想笑却又害怕笑声会把鸟吓跑,于是便忙用右手捂住了嘴巴,可那双看着我的眼睛里却仍是掩不住的满满笑意。我忍不住再靠近了些,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只鸟突然转过小小的脑袋,两只眼珠子好奇地盯着我的脸。猛地立在了原地,我为这突然投来的视线发了懵。花羡落也愣住了,她缓缓放下捂着嘴的手,眼睛看向我好像想开口说些什么,门铃却突然响起。
      鸟在刹那间拍翅而飞。
      望着鸟离去的方向,然后又回过头来,满脸疑惑的花羡落还想开口说话,可越来越急促的门铃声让她皱紧了眉头,最后唯有什么也不说便赤着脚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转过身看向花羡落离开的背影,脑海里却仍不断地浮现出刚才那只鸟歪着脑袋盯住我瞧的画面。
      它能……看得到我?
      门开了,我看不清来者是谁,也没有兴趣想知道来者是谁。可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自觉地慢慢飘到门边,我竟然看到了几日未见的安妍。门外的她神色疲惫、双眼发红,正一脸着急地盯着站在我身前的花羡落。
      安妍的嗓音颤抖:“小奏她……她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IP属地:辽宁146楼2013-03-31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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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上面那些经常在楼里飘的朋友,我都有感受到你们啦。@爱情的模样 我知道你在说哪个MV,嘻嘻。还有,娃娃和很黑胸,你们的出镜平率多得让我有点想要把你写进文里了 = = 谢谢支持!
        【 23 】
      不等花羡落答话,安妍又有点语无伦次地急声问道:“……你到底是小奏的谁?你不是说,小奏搬家了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样的追问虽然有点无理,但我也因此才反应过来,在安妍的意识里,即使我搬走了,这里也仍然是我的家。而花羡落,只是一个和我不怎么熟的邻居。几日不见,安妍好像消瘦了不少,眼眶下明显比往日深了的黑眼圈让我的心隐隐发疼,她这些天过得似乎并不怎么好。唐靖呢?我下意识地这么想着,却发现她身后并没有跟着别人。不知道安妍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但我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站在门前的花羡落没有立即答话,过了一会儿,她走上前把铁门打开,对安妍轻声说:“进来坐坐吧。”我看到花羡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种,在花店里招待客人时的淡淡微笑。
        大概是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如此邀请,安妍愣了愣,随即才有点失措地走进屋来。她在门边的木柜前站着,略略偏过头打量四周。我知道她在打量什么,但这屋子里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全都早已被拿走了,她不可能找得到她想找的。站在安妍的右前方,我突然有点想要上前去抱住她的冲动,不知怎的,就是突然很想抱抱这个曾经与我一起度过了三年光阴的最亲密的人。
        可是,这不可能。
        因为我已经死了。
        关上门,花羡落穿上了放在一边的白色人字拖,她走到茶几旁弯腰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安妍:“坐吧。”微笑依旧舒展着。
        此时的安妍却显得有点拘束,全然没有了刚才在门外追问花羡落时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接过杯子后她又抿了抿唇,似乎想扬起一个微笑,但却不太成功,最后什么也没说便和花羡落一起分别坐在了白色沙发的两侧。花羡落捧起杯子喝了两口热茶,表情静谧闲详。安妍则用双手捧住茶杯放在了膝上,双眼依旧在暗暗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神情略显拘谨。
        “我昨天刚搬过来,”花羡落突然笑了笑,对安妍说,“东西都还没收拾好,有点乱。”声音柔和如常,像是招待老朋友一般。
        安妍一愣,她动了动身子,好半天才问道:“你到底是……小奏的什么人?”我看到安妍那攥着茶杯的双手正略略收紧——十指的关节棱角分明,她好像真的瘦了。
        不知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花羡落却没有立即回答。她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竟反问:“你女朋友没和你一起来?”
        我皱了皱眉,心里很不明白花羡落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而且她的表情就像是在问对方吃过饭没有一样平静。转过头,我看到安妍也愣住了,她的眼神里竟透出了几丝尴尬。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安妍那攥着茶杯的十指已经开始泛白,她又低眼看向手中茶杯里慢慢腾起的热烟,好半天才轻声答道:“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花羡落点了点头,随即却收起笑容,看着安妍一脸认真地问:“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问……我是林奏的什么人?”
        突然的发问似乎让安妍有点失措:“我……”她吐了一个字,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知道那种感觉——花羡落的气势总是会像某种柔和的气息一点一点渗出来,若是她笑的话还好,不笑的时候就会牵得别人的心也跟着紧了,极不自在。更何况,安妍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温婉的人,刚才她在门外那种咄咄逼人的表现也是极其少有。
      


      IP属地:辽宁147楼2013-03-31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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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恰好经过这里,”安妍低下眼盯着紧握在手里的茶杯,“……不自觉地就想上来看看。”
          “不自觉?”花羡落挑了挑眉,她反而变成连连追问的那个人了。
          安妍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显尴尬,那被她紧攥在手里的茶杯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我对花羡落连续提出的这几个问题感到很不解,于是忍不住轻声道:“别这样。”
          别这样对安妍。
          刚说完,花羡落便抬眼向我看来。只见她微微挑眉,脸上那淡淡的神情让人无法看懂,而我也不好再说别的。毕竟,安妍今天的突然到来,其实是对花羡落的打扰。可不知怎的,当我看到安妍被花羡落问得哑口无言、如坐针毡的时候,心里便不太好受。终于不再看我,花羡落眨了眨眼睛,没有再向安妍发问,只是微微侧过脸不说话。
          可安妍却反而开口了,她的语调突然变得有点飘忽:“我……我刚刚在楼下,听到有人说了些关于小奏的事情。说她……出了车祸。”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花羡落,似乎有点害怕会从对方的嘴里听到些什么恐怖的答案。我无奈地笑了笑,毕竟纸还是包不住火的。
          花羡落看了看安妍,却没说话,只抬手把杯子递到嘴边,抿了一口热茶。安妍仍旧死死地盯着花羡落,她那本来微靠在沙发上的脊背此时也略显紧张地立了起来。
          怎么办呢,怎么办。我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在慢慢收紧。安妍是一个很容易落泪的人,她每一次看《忠犬八公》都要哭得死去活来。我不敢想象,当她知道我死了之后会怎么样。肯定会哭,我知道。即使不再爱我,她也会哭,而且会哭得很伤心——安妍就是一个那么容易动情的人。然后呢?……没有然后了吧。安妍还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要过,还有属于她自己的喜怒哀乐要去感受。而我,已经死了。就好像是俩人一起到游乐场里玩,我的那张入场卷只能在游乐场里呆到下午四点,而安妍的那张却可以呆到晚上八点或是九点——反正,我得先离场了。所以,再见吧。
          其实在出车祸以前,我一直以为“人死掉”就像是某个人去了某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永远回不来一样。我无法联系死掉的人,死掉的人也无法联系我。但我却知道,终有一天我也会到那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去,只不过是多久之后才会去罢了。
          可是现在我终于死了,却还仍停留在这里。而且,我还能做某些其它的小事去引起安妍的注意——告诉她我还存在着,即使我已经死了。
          可是,有必要吗?
          “其实,我骗了你,”花羡落突然说道,语速缓慢,“前一阵子,有两个人到这来,把林奏家里的东西全都搬走了……他们,应该是林奏的亲戚。”


        IP属地:辽宁148楼2013-03-31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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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人突然轻声嘟哝了一下,我放下手中的日记扭过头去,只见那人依然闭着眼侧躺在我的枕边,眉头微皱,看样子还没醒来。不自觉地翘起嘴角,我轻轻地转过身与那人面对面,然后抬起手去揉了揉她的眉心,想要抚平那里的折痕。大概是觉察到了我的动作,她扭动着身子向我贴近,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随即又紧了紧那双揽在我腰上的手。
            早上十点多的时候,我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一反常态,不是“被抱者”而是“抱人者”:怀里蜷缩着正睡得像猫一样香甜的左依依。看了一会儿这人温顺的睡相,想继续梦周公却怎么也睡不回去,身子又软绵绵地提不起劲,于是便决定直接侧躺在床上看那本日记。
            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零七分。该准备午饭了,这么想着,我闭上眼打了个呵欠。身旁的左依依仍旧睡得死沉,不忍心叫醒她,于是便悄悄挣脱开她的揽抱,赶紧下床去找衣服穿——现在的我和枕边的人都是处于不着一缕的状态。穿上衣服,弯下腰帮左依依掖好被子,又吻了吻她的眼角,我这才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浴室走去。做饭之前,先洗个澡。
            扭开花洒,热腾腾的水刹那间淋在身上,心一紧,我不由得深深地舒了口气。抬眼朝镜子里看去,却发现自己的左肩上有好几块褐红色的小斑,我愣了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昨晚……不对,应该是今天凌晨,一想起那时候和左依依的缠绵,两颊便又不由得开始发烫。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的对象会是一个女人,更不曾想过,自己第一次的对象会是左依依。可在这之后,我发现,“性别”在“性”的面前不会造成任何问题。因为无论是她的吻还是她的指,抑或是她那贴在我耳边的嘴里所喷出的温热气息,这一切都会让我无法拒绝、心悸不已。于是,有些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左依依的第一次,是和谁?
            突然,这个问题就像猛然出现在夜空中的一颗流星般、大摇大摆地在我的心里迅速滑过。我想我大概不是一个有处女情结的人,从来都不是。不过,我还是有点想知道,左依依的第一次究竟是和谁?对,我纠结的不是她“给”了谁,而是“和”谁。是女人?还是男人?什么时候?左依依爱她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人又分开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我的大脑快要崩溃,赶紧停止这种无止尽的自虐,我匆匆擦洗身子,打算赶在左依依起床前把饭做好。
            冰箱里的材料不多,鸡蛋倒是有几个,于是我决定第一个菜就做左依依喜欢吃的瘦肉蒸蛋。正当我用筷子死命地搅着不锈钢碗里的几颗蛋时,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随即耳边一阵温热:“晚上咱们一起去买个搅蛋器吧。”
            身后那人的气息是我极其熟悉的,吓得连魂都丢掉好几个的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刚转过头去就被对方以这个别扭的姿势直接凑近来堵住了唇。皱起眉,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对方,好不容易等她终于肯结束这个绵长的吻,便忍不住嗔道:“……你刷牙没有?”
            “人家连澡都还没洗呢,”左依依把脸颊贴紧我的脖子使劲蹭了蹭,嘴里发出了刚醒来的那种黏糊嗓音,“你怎么那么快就穿上衣服了,丢下我一个人在床上。”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左依依的撒娇功力竟是如此深厚。
            “你……”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快去洗,洗完了出来吃饭……”正说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赶紧转过身。果然,左依依这丫的竟什么都没穿,她顶着一头杂乱的长卷发,就这么光着身子直接跑到厨房里来了。我瞪圆眼睛张了张嘴,可一看到左依依脸上那如向日葵般温暖无辜的笑容,便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赶紧放下手中的碗,我飞快地把左依依拽到客厅。正要继续把她往浴室里拉,对方却停下脚步,反手揽紧了我的腰,笑道:“陪我一起洗?”
            “我已经洗过了,你快进去洗,”我没好气地皱了皱眉,“小心着凉,我帮你拿衣服……”
            “再洗一次么,”左依依笑着拉过我的手,不由分说便把我拽进了浴室,“我帮你擦背。”
          


          IP属地:辽宁151楼2013-03-31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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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当悠扬的纯音乐从音箱里传出来的时候,小宁有点兴奋地道,“这不是丁语的那首《左脸太阳,右脸月亮》么?花姐,您也喜欢听他的歌啊?”
              花羡落笑了笑没答话,只顾着伸出手去把音量调到合适的大小。久违的旋律在窄窄的空间里飘散开来,总觉得在花羡落开的花店中播这种静谧的音乐再恰当不过了,我一点都不谦逊地这样想着,虽然脑袋依旧晕晕乎乎,而且晕眩的程度好像比刚才还要严重。
              相比起这首歌,小宁似乎更喜欢唱歌的人:“花姐,您怎么不找个有人唱的版本呢,丁语的声音很好听,而且很帅!”小宁好像已经完全忘记那件让她纠结的事情了。
              接下来,这位优秀的员工开始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聊起自己对丁语的崇拜之情,忙着调试音箱的花羡落只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插半句话,我能看得出来,可怜的小宁已经被自己的老板完全忽略了。为了不在晕眩感中迷失,我强迫自己认真听小宁的花痴经,可惜事半功倍,除了觉得脑袋更加发胀之外,我根本就没听明白小宁都说了些什么。突然,正忙活的花羡落转了转头,朝站在角落的我看来。要不是有小宁在,这时候的我们通常都会有的没的聊上一会儿,可现在我只能忍着难受的晕眩感,逼自己牵起嘴角对花羡落勉强一笑。
              果然,那人立即就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淡淡的笑容褪去,花羡落微蹙柳眉,省去了张嘴的探问,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状况告诉她,我犹豫地移开视线看了看站在花羡落身后的小宁,晕眩中,我注意到小宁后面那一堵白色的墙上,好像比平时多了点什么东西。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看了看,才发现那是一张黄色的纸条,上面是一长串红色的……鬼画符?
              “……怎么了?花姐?”还没等我看清那纸上写着些什么,小宁突然这么问道。
              我回过神,只见本来盯着我的花羡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过头去,她似乎在看着小宁身后的那堵墙——大概是因为我刚才的愣神,花羡落好像也发现了那张贴在墙上的黄纸。下一刻,她二话不说便关上了音箱,然后快步绕过小宁站在了那堵墙前。
              小宁马上凑上去:“花姐,这是我专门找大师求来的一道符。”
              大师?符?
              我瞬间明白过来。
              “什么时候贴的?”背对着我的花羡落语气平淡地问道。无法看到她的表情,更何况脑袋还昏眩得很,我便懒得走上前去凑热闹。小宁果然是一个优秀到不能再优秀的员工,她竟然还带了一道符回来上班。我不是感冒,也不是发烧——原来,“鬼画符”真的可以驱鬼。我看,我以后还是乖乖呆在花羡落的家里算了。
              突然传来“嘶啦——”一声,只见那道符被花羡落瞬间揭下。
              “花姐!”小宁惊讶地喊道,“您……您怎么把它给撕了?!”慌张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那晚被我吓跑时的失态。
              我看到花羡落低着头把手中的符撕成了好几片,接着又迅速把碎片揉成一团,然后径自把它丢到了墙边的垃圾桶里。侧过身来的花羡落正冷着一张脸,没有理会身旁仍旧惊慌失措的小宁,她突然又弯下身子去把整个垃圾袋都抽了起来,二话不说便走出花店,把拎着的垃圾袋扔到了路旁的公共垃圾箱里。重新回到店里的花羡落已经一脸平静,她装作不经意地朝我看来,而我此时也突然发现,刚才那种晕眩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花、花姐?”差点被人遗忘的小宁突然这么怯怯地喊了一声,“……您生气了?”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花羡落,小宁竟害怕得连声音也开始发起抖来。其实不仅是她,就连我也被花羡落冰冷的神色吓到了。
              花羡落却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看着小宁,淡淡地说:“以后,店里再不许贴这种东西。”
              小宁赶忙点点头,僵硬的表情绷得死紧:“……是。”不知为什么,我竟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小宁了。
              几乎是瞬间便重新挂上了微笑,花羡落柔声道:“去干活吧。”
              赶紧又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小宁听话地转过身去继续整理花架上的郁金香。对她来说,刚才的花羡落大概要比我这样的阿飘要可怕五百倍吧。无意识地朝花羡落瞄去,发现她也正看着我,仍是一脸探寻的表情。我这次真心地对她笑了笑,示意自己平安无恙。得到我的回应,花羡落微微地呼了一口气,随即又转过身再次回到音箱前,按下了开关键。熟悉的旋律再次飘荡开来,这次,我的头不再晕眩,而我的心,也比刚才暖了许多。
              小宁没有再揪着花羡落问“被鬼缠”的事情,她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了。越是这样我便越是觉得内疚,但花羡落却似乎毫不在意,小宁不说话她也不张口,还一副好不容易落得清闲的样子。而我也只能乖乖地呆在角落,看着这老板和员工在音乐声中无语地工作。
              下午回到住处,站在电梯里的花羡落突然冷不丁地问:“今天的我,是不是很凶?”脸色平静,眼睛没有看我,只是直直地盯住闭合着的电梯门。
              “呃……”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今天在花店里,我的确是看到了和平时很不一样的花羡落,冰冷的脸色、淡漠的语气、逼人的气场……坦白说,真的很可怕。突然想起上次花羡落教完我跳华尔兹后,我称赞她很适合做老师,她当时这么回答我——“你没看过我严厉的一面而已”。所以说,我今天终于有幸见识到她严厉的一面了吗。
              大概是见我一脸为难,花羡落突然笑了,声音轻柔地道:“别怕,我不还是原来的我么。”说着,微微转过头朝我看来,紧张的气氛就这么被她的笑容顷刻融化。
              “是有那么一点点凶。”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她。
              花羡落又轻声笑了笑,没说话。
              “我看……”我抿了抿唇,忍不住说,“我以后还是不跟着你去花店了。”
              果然,话刚说完花羡落便即刻转过头来看向我。
              “其实小宁也是为了你好,”我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心中的无奈表达出来,“她那张符,看来也不是从什么蒙古大夫那里求来的,大概真的是正经八百地去找了某个有名的师父,可能还花了不少钱……你就这么撕了,会不会……有点……”
              “过分?”花羡落挑起右眉,淡淡地接过我的话。
              “当然不是‘过分’啦,”我忙摆摆手纠正道,“只是,不太……合适吧?”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程度不太重的措辞。
              花羡落的表情却依旧淡然,她好像并不觉得“不合适”和“太过分”是两个有区别的短语,微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我如果不这样做,你会消失的。”


            IP属地:辽宁155楼2013-03-31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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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如果不这样做,我会消失的——说得小宁好像是要把我逼得魂飞魄散的法海一样,而她则是千辛万苦处处都护着我的小青。慢着,这么说来,我又是谁?白娘子吗?呃,我也太不要脸了吧。赶紧止住自己停不下来的胡思乱想,可回到状况里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花羡落不这样做,我大概真的会消失吧?还是说只会继续头疼下去?但小宁也不过是想用那道符来保护花羡落和她自己而已,这次是符,不担保她下次会带什么来,或许是桃木剑,又或许是八卦阵什么的。不管怎样,她们两个人根本没错,错的是我。
                “反正,”这么想着,我有点负气地说,“我迟早都会消失的。”
                我看到花羡落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就像是突然被告知了一个什么秘密般。但很快,这种失措被她迅速掩盖起来,继而又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电梯门,不再看我。心里有点内疚,暗自思量着自己刚才说出的话是不是太无情了,可在电梯门打开的前一刻,花羡落又淡淡地说:“你说得对,你迟早要消失的。我……的确是太过分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不对吧,我说你做得“不太合适”,不是做得“太过分”啊……这么想着,我一边压抑住心里传来的阵阵酸涩,一边无奈地跟着花羡落步出电梯。


              IP属地:辽宁156楼2013-03-31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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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口气,花羡落轻轻抚了抚那几道红印,问:“还疼不疼?”
                  央央摇了摇头,声如蚊呐地说:“……花老师,我不想参加比赛,我不想……不想学跳舞了。”
                  我听花羡落说过,她下个月就要带着这帮孩子去参加市里的芭蕾舞大赛,为此已经准备两、三个月了。关于比赛,其实不仅央央不想去,连花羡落本人也不太想参加。记得前些天她很勉强地对我笑了笑,说这个比赛是学校方面的强硬安排,没办法推辞。
                  伸出手去抚了抚央央的脸,花羡落柔声问:“不喜欢跳舞了吗?”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央央似乎陷入了艰难的抉择。这孩子,果然还是很喜欢跳舞的。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但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站在一旁听花羡落接下来打算对央央说些什么话。可是我没有等到预期中的长篇大论,花羡落只是捏了捏央央的鼻子,笑着说:“但是我觉得,央央跳舞跳得很棒,老师希望你能继续跳下去。”
                  央央没有答话,但是刚才还满是乌云的脸,此刻似乎稍稍露出了些许阳光。果然,孩子都喜欢被称赞,花羡落深谙此道。
                  “你想继续出去跳吗?”花羡落又问,脸上的笑容没有变过,“还是想在这里休息?”
                  顿了顿,央央小声地说:“……想休息。”
                  花羡落又笑着抚了抚央央的小脑袋:“老师现在要出去教大家跳舞,你就在这儿休息,好么?”
                  小脑袋轻轻地点了点。
                  “乖。”花羡落说着便站起身,然后又不经意地朝我看来,我赶忙笑着说:“放心吧,我在这里陪着……呃,看着她。”
                  花羡落又对我笑了笑,随即才放心地开门走出更衣室。央央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啜泣已经停止,她抬起小手揉了揉仍旧湿润的双眼。又过了一会儿,央央开始好奇地在更衣室里东看看、西瞧瞧,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来着,果然孩子就是孩子。突然,门外传来程老师弹奏的钢琴乐,而花羡落喊节拍的声音也飘了进来。缩在沙发上的小人坐不住了,她跳落到地上,慢慢踱到门边,开了条小缝朝外面张望。
                  心里的喜爱让她想继续跳,母亲的打骂让她想远离舞蹈——原来人的矛盾心理在那么早就开始存在了。


                IP属地:辽宁158楼2013-03-31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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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似地,央央悄悄地趴在门边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来,装作无所事事地在更衣室里转了两圈之后,又重新凑到门边朝外面张望。这人还真纠结,小时候都这样了,长大之后还得了。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随后便自作主张地暗中帮了她一把。本来只开了一条缝的门突然慢慢敞开了,央央一时反应不过来,但外面已经传来花羡落带着笑意的喊声:“央央?……想跳吗?过来吧。”
                    扭捏了三、四秒,央央终于不再纠结,重归大队跳她的芭蕾去了。我站在门边抬眼朝花羡落看去,谁知那人也正看着我,于是便默契地和她相视而笑。
                    等到芭蕾课终于结束,很多家长前来接孩子下课,花羡落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回更衣室换下衣服,而是紧攥着央央的手,和她一起站在门边。程老师今天好像有什么急事,他匆匆和花羡落告别后就离开了,偌大的舞蹈教室只剩下花羡落和央央……哦,还有我。九点十分左右,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中年女人终于出现,她看到齐齐站在门边的花羡落和央央,一时愣在了原地。
                    “央央她,很喜欢跳芭蕾。”花羡落突然没头没脑地这么说道。
                    “……啊?”央央的母亲似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花羡落笑了笑,随后又认真地说:“央央今天哭了,她说你昨天打了她。”
                    “央央?”皱着眉,央央的母亲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没有松开手,依旧牵着央央的花羡落继续说道:“孩子喜欢跳舞,但是千万不要在她的‘喜欢’上施加压力,不然,当这种压力把‘喜欢’转化成‘讨厌’之后,就再也来不及了。”
                    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央央的母亲皱了皱眉,语气不善地问:“花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花羡落依旧面带微笑,“我只是,看到央央腿上的伤了,她说……”
                    “花老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花羡落的话,央央的母亲挑了挑眉,尖声尖气地道,“我打我的孩子是我的事,你别管太多。我要不是知道你是李莉的女儿,还有那么点斤两,我才不会把央央送到这儿来学芭蕾。花老师,你小时候肯定没少被李莉打吧?没有她,哪儿有今天的你?我……”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希望你不要再打她,”花羡落仍旧微微带笑,温柔而又有力地反过来打断了对方的话,“想要孩子学好芭蕾,一味的打骂没有用。你打击她的自信心,到最后央央就只能像我这样,窝在这个小教室里当个没用的小老师,根本没兴趣到外面比什么赛。你不是想让央央拿奖么?你不是想让央央拿第一名么?如果她讨厌跳舞,那就什么奖、什么名次都拿不下来了。”
                    无言地愣在原地,央央的母亲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即一把拉过被花羡落攥紧的央央的小手,嘴硬地说:“花老师,我还是那句话,怎么教女儿是我自己的事!要是你不会教,我明天就到别的地方找别的老师……”
                    “找谁都一样,”花羡落淡淡地笑着说,“你别忘了,家长才是孩子真正的老师。”
                    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央央的母亲似乎有气无处泄,她最后只能把头一扭,拽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央央快步离开了教室。所有的人都走了,面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背对着静悄悄的舞蹈教室,花羡落站在门边一动不动,而我则抱着满腹的疑惑立在她的身后不敢轻易开口问话。花羡落和央央母亲的对话我只听懂了其中的百分之六十,什么“李莉”、什么“小时候被打”、什么“没用的小老师”……她们之间聊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花羡落吗?
                    终于肯伸出手去关上教室的门,花羡落缓缓转过身来,疲惫地倚靠在门上,然后看着我轻声道:“……我是个,失败透顶的老师。”
                    “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她,我有点心疼地问,“你明明就不是什么‘窝在这个小教室里的没用的小老师’,更不是什么‘失败透顶的老师’,为什么要这样贬低自己?”
                    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质问,花羡落只是平静地与我相视着,随即又微微苦笑了一下。就在此时,她的脸上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疲惫感。在别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实在太平常不过,但是在花羡落脸上出现这种不寻常的神态,我竟然觉得,天要塌下来了。我还记得花羡落说过——“不是为了比赛,不是为了名声,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跳舞只是为了表达情感的一种方法而已”,那时能说出如此淡然话语的她和现在全身都透着疲惫的她,两者相比,竟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其实世界上的每个人……”花羡落突然缓缓沉声道,她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都在戴着面具生活,不是吗?”苦笑仍没褪去,却比流泪更让我觉得心疼。
                    其实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在戴着面具生活,不是吗。
                    这句话,让我的心疼得快要裂开来。
                    “其实世界上的每个人,”我皱了皱眉,一边说着一边走近花羡落,“每天都需要十六个拥抱,只有这样才能长命百岁。可是据我所知,你今天好像还没有和任何人拥抱过?”
                    果然,花羡落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她大概是理解不了我突然说出这么一大堆废话是想干嘛。好吧,唯有霸王硬上弓了。张开双臂,自作主张地把身前这个让我心疼的人揽入怀里,强硬地、固执地抱住死后第一个让我忍不住想要拥抱的人。有着极度洁癖的花羡落会不会推开我?会不会认为我这样做是想要占她的便宜?胡思乱想着,我在真正抱住那人僵直的身体的那一刻,立即便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后悔。
                    但很快,我的心又稳了下来。
                    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腰也被人紧紧地揽住,耳边还传来她一声舒心的轻笑。
                    死后的第一个拥抱,感觉……还不赖。


                  IP属地:辽宁159楼2013-03-31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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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已经这样三心二意地盯着乐谱和琴键有十几分钟了,零散的琴音断断续续地蹦出来,虽然说不上动听,但基本的旋律还是能让人听懂个大概。下意识地歪了歪头,只见花羡落正微斜着纤瘦的身子靠在了钢琴旁,双手在胸前随意交叉,侧过脑袋低眼看着琴键,嘴角上扬,那专注的神态活像是在听什么世界名曲似的。明明只是我还没作好、随便乱弹的一段旋律而已,却擅自摆出了那样的表情,这可是会让我以为自己是贝多芬再世的啊。
                      大概是发觉琴键不再有动静,花羡落抬眼朝我看来,仍是一脸沉静。
                      “这首歌,是为某个人写的吗?”她突然轻声问,左眉微微挑起。
                      我一愣,等反应过来后,才尴尬地对她勾了勾嘴角。没错,这歌的确是写给某个,我根本就没爱过的人。
                      “……安妍?”花羡落又问,挑起的眉还未平复,语气平淡得比白开水还要白开水。
                      “嗯。”我点点头,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别扭感。
                      没再开口,花羡落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低下头去,侧过身用左手食指随意地在琴键上点了几下。我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那纤细的指,死去的心似乎也随它而散乱地跳动着。清脆的琴音间,我似乎听到一声轻叹。于是疑惑地看向花羡落,可那姣好的面容上仍是毫无波动的淡然。果然,是我听错了吧。无奈地笑了笑,转过头去想要继续刚才未完的弹奏。
                      “我去换衣服。”花羡落却突然淡淡地说道,未等我抬头便收起了轻触在琴键上的食指,下一刻便转身朝更衣室走去。
                      是不是……生气了?看着花羡落离开的背影,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别扭的猜测。总觉得,花羡落的情绪似乎出现了很大的起伏,尽管她的表情像面瘫了似的毫无变化。我刚刚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吗?仔细地回想,却找不出一丁点头绪。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啊,她让我弹琴我就听话地弹琴,很乖么。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却有个念头突然蹦了出来。既然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她生气,那我就再做点什么让她消气吧。
                      看了看紧闭着的更衣室木门,我又转过头去用念力按住钢琴底下的柔音踏板以便减弱音量,然后再把注意力集中到琴键上,抓紧时间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嗯,还不错,虽然已经有些生疏,但总算能顺利地弹出来。心里有了底,我便开始耐心地等着。又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更衣室里传来些许轻微的动静,我下意识地直起了身子。门一打开,马上就字正腔圆地对站在门边的花羡落说道:“敬爱的花老师,您~辛苦了~接下来,林奏同学将为您弹奏一首曲子,请~掌声鼓励~”
                      花羡落呆站在门边,面无表情,似乎是……被吓到了。
                      Shit!!
                      吐了口气,逼迫自己忘记刚才那弱智无比的开场白,按捺住从心底开始蔓延开来的紧张感,我转过头盯着琴键,小心翼翼地开始弹奏在十几分钟前偷偷练习了好几次的曲子。没错,我弹的就是那首《左脸太阳,右脸月亮》。这首曲不算难,但比起录制好的版本,纯钢琴的旋律未免会显得过于单调。但现在,我只懂得用这样的方法来逗花羡落开心了,成功率虽然不高,可总算是尽过力。毕竟要逗一个生起气来就会面瘫的人高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IP属地:辽宁161楼2013-03-31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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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笨拙,已经化为了如今的熟练。念力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我似乎越来越懂得如何操控了。黑白琴键犹如某个静谧的湖面被水里的鱼偷偷搅动着,交错的琴音像一圈一圈的波纹从水底慢慢地冒出来,然后组成了那首让我钟爱至死的曲。“至死”吗……搞得自己像是音乐的殉道者一样。想伸出手去触碰琴键,可现在的我,只能呆站在原地,用所谓的念力去弹琴。触碰琴键,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个奢侈的愿望。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不经意地转头朝那人看去。
                        霎时愣住,琴音也戛然而止。
                        换好衣服的花羡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更衣室的门边走到了只离我几步开外的地方,没有预想中她低头专注盯着琴键的画面,只有未料到的那一双与我突然对上的眼眸。心随着我和她的对视而紧缩在一起,世界好像在这刹那突然寂静。
                        或许,我该为她作一首曲。
                        这个念头突然不声不响地跳了出来,像莫名吹过的一股暖风瞬间把我的心裹紧了,却不等我回过神便匆匆飘走。静默中,与我对视的那人突然轻勾嘴角,柔柔一笑。于是慌张感像龙卷风般突然袭来,我即刻回过头避开她的视线,略显仓促的琴声也马上响起。花羡落肯定知道现在的我正处于手足无措的状态,因为那原本慢得能跳华尔兹的曲,竟被我弹得可以跳钢管舞了。想冷静下来,但无奈自己只能在紧张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身旁的人虽然没什么别的动静,但我却能明显感觉到那两道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由始至终连半寸都没移开过。匆匆开始,草草结束,天知道在音乐止住的那一刻,我多想自己再死一次——什么死法都行。
                        “钢琴弹的,比较好听。”我听到花羡落突然这么说道,语气里透着笑意。
                        对于这样的评价有点意外,我忘记了刚才的窘迫,不自觉便转头对上那人的双眼,有点兴奋地问:“真的?”
                        花羡落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刚才便勾起的淡淡微笑,可不等我细问,她又补充道:“就是节奏上,好像快了些。”
                        我尴尬地“呵呵”了两声,赶紧开口把刚才的无措敷衍过去:“现在太晚了,不如……回去吧?”
                        “也好,”花羡落点点头,她转过身拿起架子上那早就被我们遗忘到爪哇国的乐谱,却站在原地一副想要离开又犹豫不决的样子,“那个……”
                        我疑惑,立在一旁等她发话。随着花羡落的目光,我低头看了看被她攥在手里的纸,随即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话说我们本来是想留下来把它写完的,谁知两次都被其它的事情打断。或许,我和安妍的缘分的确是尽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花羡落才抬起头对我笑了笑:“没什么。”随即把那张纸重新叠好,放回包中。
                        没什么?也就是说,肯定有什么。
                        无奈地挑眉看了看花羡落的侧脸,那淡然的神态让我不想也不敢再探究下去。于是无所谓地抿着唇,安静地跟在她身旁离开这关灯后便略显阴森的舞蹈教室。」


                      IP属地:辽宁162楼2013-03-31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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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脊背突然一暖,脖子被身后的人用双手圈紧,耳边传来左依依的轻声呢喃:“我竟然……就这么睡了一天。”
                          放下手中的日记,我笑着侧过脑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难得休假,多睡一点才好。”
                          “你也不叫叫我,”她松开双臂,直起腰打了个呵欠,“我现在是越睡越困。”
                          我站起身,举手抬腿扭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顺便向她传授自己的养身经验:“对女人来说,睡觉才是美容的真理。”
                          “你在做什么呢,”完全忽略我的苦口婆心,左依依一屁股坐到还热着的皮椅上,“看书还对着电脑,有辐射你知不知道……”她一边唠叨,一边随意地浏览着我刚才忘了关上的网页,“左脸太阳,右脸……你喜欢这首歌?”说着,略显讶异地转过头来看我。
                          “呃,最近……”我下意识地敷衍道,“最近想听一下流、流行歌……”
                          “流、流、流……你能不能挤点时间提升一下自己的撒谎能力?”左依依没好气地挑了挑右眉,用一脸“你别装了”的表情看着我,“又是那本日记里提到的吧?”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她。这时候的左依依最惹人烦,真不知是我太白痴还是她太聪明,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大概是见我没反应,左依依便点到即止,她一边无赖地笑着一边硬是把我拉到她两腿之间坐下,然后擅自把下巴懒懒地枕在我的左肩上。
                          “这歌,还挺不错的。”身后的左依依低声道,她伸出右手握住鼠标,点了点屏幕上的播放键,刚才听到一半的音乐又继续响起。
                          不同于《九生花》,《左脸太阳,右脸月亮》的曲风略偏沉闷,音调起伏不大,不仔细听的话,听不出歌里面有两段相同的歌词配的却是不同的旋律——出于好奇,我刚才循环听了差不多有七、八遍,所以才会发现这一点。更加神奇的是,我每听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现在的人,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谁会浪费时间去反复听一首单调、沉闷的曲子呢?所以,这歌不受欢迎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左依依似乎还没睡饱,她一边随意地浏览着网页,一边优哉游哉地打着呵欠,下巴死死地钉在我的肩上没有挪过窝。
                          “依依,”我把身子向后靠进她的怀里,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下个星期二就要……采访……花羡落?”
                          “……嗯。”她随便应道,接着又打了个呵欠。
                          我皱了皱眉,死命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向她提出心里的那个小请求。
                          伴着缓慢低沉的音乐,左依依点开了一个关于火灾的新闻:吉林通化某酒店发生火灾,造成十人死亡、三十五人受伤。明明是一年一度的“五一”,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人命,有时候真的脆弱得太可怕。身后的人突然轻声道:“十个人,十个家庭。”她嘴里呼出的热气软软地喷在了我的耳背上,呢喃的声调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十个人的死亡,代表了十个家庭的破碎。我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覆上了那人垂在一旁的左手手背。像是感应到我的心情,左依依反手与我十指紧扣,继而圈紧了我的腰。在这么危险的世界里,还有个人愿意搂着我窝在电脑前承受辐射的危害——这件事让我感到无比幸福。
                          “如果,”身后的人突然冷不丁地开口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你说……现在,我们的身后会不会……”
                          我赶紧打断她:“停!!”
                          这人有毛病么,我心里想着那么温馨的事,她竟然开口就提出如此阴森的话题,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原来你也会怕么,”左依依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老拿着那本书看,我还以为咱家的小梵梵早就百毒不侵了呢?”
                          小梵梵……恶心死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不服气地反驳她:“那只是本日记,一点都不恐怖。”
                          “好吧,如果真是一本日记,那也就意味着世界上的确有鬼,”左依依很无所谓地推理道,“同样也不排除,我们身后现在就站着个才死掉不久的老太婆,她正两眼发愣、拄着拐杖默默地看我们俩坐在这里上网……”


                        IP属地:辽宁163楼2013-03-31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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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依依,你真的够了。”被身后那人说得寒毛直竖,我僵着身子直起腰,沉声打断她的话。
                            又被对方箍紧身子搂了回去:“真不经逗,闷死了……刚刚想问我什么,快问。”
                            “啊?”我一愣。
                            左依依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乐梵,你的那点小心思,难道老娘我还看不透吗?”
                            这才反应过来,我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好半天过去,终于咬牙尴尬地问她:“那个……你……我想……”
                            “怎么,”左依依发出了暧昧的轻笑声,“你又想……了?”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与我十指紧扣的左手,鬼使神差地把掌心贴紧我的腰腹,继而像蛇一样滑上我的左胸前轻轻地捏了捏。即刻把那淫爪打掉,我没好气地赶紧把心里的话吐出来:“上次你不是说,你有花羡落的照片么,我想……”
                            “想看?”左依依又把话接过去。
                            我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老这么向左依依提起和那本日记有关的人或事,好像有点过分。
                            “有个条件。”
                            “什么?”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我。
                            “条件就是……”
                            “嘀嘀嘀嘀”——还没说完,电脑里突然传来QQ那百年不变的提示音,停下未完的谈判,左依依擅自点开我的高中班级QQ群——其实也就是我和左依依的高中班级QQ群。
                            “明天晚上七点半要聚会……”我一边看着群里的讨论,一边忍不住自言自语,“一起在这边工作的,也就剩他们几个了。反正今年也没什么事,见见也好。”
                            可是身后的左依依却突然闷闷地插嘴道:“这几天你就只能见我。”说着,竟两手飞快地在键盘上一阵“噼里啪啦”,冒充我解释因工作而无法出席同学聚会的理由便在十几秒后昭示天下。愣愣地看着群里那几个在同城工作的高中同学纷纷对我的缺席表示遗憾,身后的左依依在我耳边发出了小人得志的嬉笑声,而我最后只能无奈地翻第N个白眼,不再追究。这茬还没完,又有人Q我,是高中同学潘霆,他也是在同城工作,好像在做保险。只听名字,就能想象到该厮曾被多少人拿来取笑过。
                            还没点开会话窗口,左依依就问:“这洗发水找你干嘛?推销保险?”语气里满是不屑。懒得搭理她,我想也不想便双击右键,却即刻被几个月都聊不了一次Q、可是竟贸贸然写下了好几行话的潘霆给吓住了。身后的左依依马上揶揄道:“你们很熟哦?”接着还轻咬了一下我的左肩。侧了侧身子躲开那人的骚扰,我皱起眉把那几行字略略看了一下:「小乐,我是潘霆:)明天的聚会你不去吗?我还想着可以趁机找你说些话,不然我们另外约个时间出来见一面?这几天我都OK,时间地点你来定,可以么?」
                            不等我回过神来,左依依早已经把自己那十根纤纤细指放到键盘上一阵捣鼓,简单的三个字便在回车键按下后堂而皇之地发了出去——「想干嘛」,这丫的连标点符号都省了。我无奈地张了张嘴,已经能想象到向来忠厚老实的潘霆在看到这句火药味极重的回复后会是什么反应。果然,五分钟后,对方终于弱弱地回复了一句「想找你聊聊,可以吗?」。打字权仍然紧握在左依依的手上,她一点也不客气:「有话现在说」。
                            我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无奈地站起身:“我去倒杯茶喝。”
                            “嗯。”左依依头也不抬,继续在键盘上飞速地敲击着。
                            叹了一口气,我慢腾腾地趿着拖鞋往厨房走去。记得高中的时候,潘霆在班里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小男生。相当闷的一个人,我和他虽然不是很熟,但平时聊个天什么的还挺投契。毕竟,两个都是闷骚型的人么,聚在一起,同步闷骚。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要约我见个面,虽然有点意外,但也并不排斥。不过如果左依依不想让我和他见面的话,那就不见好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人。几分钟后回到房内,我把杯子递到左依依的嘴边,让她就着杯子喝了一口茶。随意地转过头看了看电脑屏幕,左依依和潘霆的对话让我的下巴直接掉到了地上——
                            「小乐,你心情不好?」
                            「没,大概是身体的关系所以脾气有点燥」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吃药了么?」
                            「我家那位让我少上网,对着电脑太长时间会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有什么话你快说吧」
                            至此,对方再没有回复过。
                            嘴角死命抽搐的我伸出手去扣住了左大小姐的香肩:“左依依,你……”不等我说完,对方早已狡猾地张开双臂搂过我的腰,把脸贴着我的腹部,闷闷地说:“开个玩笑么,反正你这几天只可以留在我身边,不许到处乱逛。”那也不需要说我怀孕了吧!无奈地抬手插进她的长卷发里使劲挠了挠,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总觉得自己和左依依的关系不管再怎么变,无论是同学还是朋友,即使已经成为了恋人,我由始至终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左依依依旧把脸紧贴着我的肚子,不等我回话,又冷不丁地说道:“条件就是……‘五一’过后,我要搬到你那儿去住。”
                            条件?怔了怔后才反应过来,这人的话题未免也转得太快了吧。
                            她还在惦记着搬家这件事么,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依依,我们……”
                            “怎么?”坐在皮椅上的左依依终于肯抬起头看向我,疑惑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期盼。
                            算了,就顺着她的意吧。
                            “没什么,”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轻声说,“还是我搬过来吧。”与其让左依依每天辛辛苦苦坐那么久的车,不如我搬到这来算了。现在的我们,不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而是心系对方的恋人,所以我当然能体会左依依的心情。如果可以,谁不想朝夕相处?愣愣地挑了挑眉,那人似乎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无奈地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我还没忘记刚才的茬:“已经答应你条件了,快给我看照片。”我的好奇心实在是压不下去了。
                            左依依看着我,嘴角突然得意地勾起,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眯了眯眼睛便转过身去。顿时,心里涌上一股怪怪的感觉。看左依依伸手握住了鼠标,我一愣,她把花羡落的照片放电脑里了?不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打开了网页,然后……上了百度。我扯了扯嘴角,心里即刻“柳暗花明又一村”。果然,输入了“花羡落”这三个字后,她又轻松地双击了右键,一大堆图片瞬间弹了出来。转过头,左依依淡淡地对我说:“看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只能张开嘴,慢慢吐出两个字:“……谢谢。”
                            “不谢,”左依依微笑着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说完,扭着蛮腰离开了。


                          IP属地:辽宁164楼2013-03-31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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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不是她太聪明,而是我太白痴了。扶着额,我扯了扯嘴角,认命地乖乖坐回皮椅上。
                              草草地看了一下屏幕上的图,不多,而且都是七、八年前的了。照片多数来自几个比较出名的网站,下面标明是在上海某剧院的几场演出中拍下。打开好几张大图,可惜都是远照,只能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穿着芭蕾舞裙的女人站在台上,但却看不清她的脸。翻了好几页,每张都是如此,除了服装有些许改变之外,都是在舞台上跳舞且看不清样子的远照。耐着性子慢慢找,终于,我在一篇沉寂了好几年的访谈文章中看到几张清晰的近照。
                              她,绝对就是我捡到那本日记时遇见的女人。
                              这几张近照应该是在接受采访时拍下的,照片里,身着短袖白衬衫、腿穿淡灰七分裤、脚踩白色高跟鞋的花羡落正坐在一张米黄色的藤椅上。她侧着脸没有看镜头,表情淡然,似乎在思考什么。黑长的直发被挽成髻,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肤色偏白,两道弯眉下是一双低垂的眼眸。直挺的鼻、微翘的唇,勾勒出线条精致的侧脸。姣好的面容上,最显眼的却是右眼角下那颗小巧的黑痣。专属于舞蹈家的细长而白皙的脖子,衬衫领口间凸出的锁骨,手臂细瘦紧实,修长的十指相扣,随意放在了交叠的两腿上。照片的背景相当单调,仅仅只是一堵白色的墙而已。可尽管如此,没有佩戴任何饰品的花羡落却更显脱俗,淡然、静谧,气质宛若清风。
                              其它几张照片都与这张类似,全是坐在藤椅上接受采访时所拍下。其中一张花羡落微微抬头,似是看着镜头外的记者,正一脸认真地倾听对方的提问。柔和似水的双眸、嘴角勾起的淡淡笑容恍如冬日里偶遇的暖阳,仿佛一瞬即逝,所幸摄影师飞快地捕捉下这难得的一刻。突然想起那天碰见花羡落时她对我说的话——“你……叫我?”——记忆中,声音和她的容貌极其相配,也是那么的淡雅、沉静。
                              “看呆了吧。”脖子再度被人用双臂紧紧圈住,不需要抬头看也能感觉到左依依把她那尖下巴直接戳在了我的头顶上。
                              耸了耸肩,我不可置否地答道:“她很漂亮。”
                              “绝对的气质型美女,”左依依附和道,下巴随着嘴的张合在我头顶一抖一抖,“真是不敢相信,她有着那么可怕的过去。”
                              我挑眉:“可怕的……过去?”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整天捧着那日记看呢。”左依依轻笑一声,揶揄道。
                              “到底怎么了?”我无奈地略略抬起头看向她,又问了一遍。
                              像是在说什么寻常的新闻,左依依淡淡地说:“李莉是自杀的。当初,只有十岁的花羡落就站在旁边,亲眼看着她母亲从窗户跳了下去。”


                            IP属地:辽宁165楼2013-03-31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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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过艰难的一更,不过总算在“十几号”之内完成了,HOHOHOHO~~~
                                祝大家,龙年快乐!!!
                                【 26 】
                                有那么一瞬间,我听不懂左依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才赶紧侧过身子、抬起头看向她。
                                “怎么,”左依依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真不知道?”说着,把圈住我脖子的两手松开,转而往上捏住了我的两颊,“看来我说错了,你根本就没有对那本日记入什么迷,简直就是一问三不知么。”
                                对于左依依的揶揄,我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反驳的欲望,又愣了一会儿,才张嘴问道:“那个李莉,她在自己的女儿……花羡落的面前跳楼?”
                                “嗯。”左依依应道,手上使的劲又大了些,我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快要被捏歪了,可依旧没心思理会她的小动作,固执地继续问道:“失足掉下去的?”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脸上的疼痛感突然增强,左依依不耐烦地纠正道,“是自——杀,不是失——足!”
                                终于忍受不了她的暴行,我侧过身躲开那双爪子:“疼!”
                                左依依不怀好意地“嗤嗤”笑了两声,接着又抬手在我的发顶使劲拨了拨:“你这头发该剪了,像一堆杂草,比我的还长。”说着,自顾自地把我脑后的乱发拢起,然后松开,又拢起,再松开,如此反复数次,玩得不亦乐乎。
                                我乖乖地献出自己的秀发任由左大小姐玩弄,嘴里却死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不可能啊,李莉为什么要自杀?而且还要在自己的女儿面前……”
                                “所以才说她‘精神方面有问题’啊,”左依依叹了口气,继续道,“像我这么优秀的人都能爱上你了,你说,这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顿了顿,左大小姐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我渴了,先去喝杯水。”说完,她又使劲挠了挠非常碍她眼的我的那堆乱发,随后才转身离开。
                                “我很差么我,”看着左依依那潇洒离开的背影,我不服气地反驳道,“你……你才刚上完厕所又喝水,小心尿频!”发现自己嘴上不如人,唯有死皮赖脸地损她几句,尽管杀伤力弱到不行。果然,左依依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心安理得地飘去厨房喝水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把刚才被左依依抓乱的长发捋顺,心思依然纠结在李莉自杀的事情上。她竟然……在只有十岁的花羡落面前自杀?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不是说虎毒不食儿么?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了。


                              IP属地:辽宁166楼2013-03-31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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