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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伽无那以一人之力独抗仙族万年,实可称得上一代枭雄,他与原承天订定百年之约时,更有俯视苍生,智珠在握之态。哪知短短十余年过去,原承天便翩然翔天不可压制。于公者无那固是欢喜,于私者,无那怎能不叹?
慕老祖对落伽无那之情,亦是感同身受。慕氏起于寒微,于十大仙族之中,本是挣扎求生,唯到了慕老祖这一代,经千年励精图志,总算于本届仙会之中大放光彩。奈何苏慕联姻不成,老祖飞升在即,慕行云七界游历,大好局面就此断送。
只是既登大罗境界者,又怎不知天命?天命者,大势也。原承天人心所向,已是势不可当,其人虽历百劫千难,反倒更令人期待。若那原承天只是乱世一强者,诸老祖怎会将其放在心中,但原承天唯以天下苍生为重,以德服人,诸老祖只能叹服。
想来若自己便是天地,在落伽无那与原承天之间,自然只能选择原承天了,那承担五界重拯之大任者,非原承天其谁?
慕老祖想到此处,向其他三老瞧了瞧,见三老皆是默默点头,到了大罗境界,又是多年知交故旧,便不发一言,又怎能不知对方心思,慕老祖便道:“无那,仙庭之事,我等自当效力,昊天之事,承天虽承天命,奈何境界尚且不足,还盼无那一力扶持。”
落伽无那肃然道:“慕兄既将此事相托,可谓知我者,无那怎敢不效死力。”
言罢端起桌上菜盏来,道:“无那一日不死,便要周旋到底,竭我所能,保承天不失。此茶为誓。”说罢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四位老祖亦举茶盏在手,相视一笑,同时将杯中茶饮尽。
饮茶毕,慕老祖便将慕氏所属之鼎向空中一祭,道:“无那,那赠鼎一事,就交给你了。”
其他老祖亦留下本族所属之鼎,那四座神鼎在空中大发异彩,交相辉映,真个儿夺人耳目。
落伽无那不由叹息,当初为求升鼎易位,诸大仙族不知怎样的勾心斗角,如今却慨然缴出此鼎来,若非承天大德,又怎能如此?
等他从四鼎上收回目光时,四位老祖已悄然去了。
落伽无那转向罗无寂道:“四老赠承天四鼎,我等该以何物所赠?”
罗无寂微微一笑道:“去年我遇着林氏弟子冲霄,本想取他性命,夺其分魂,却听说他与原承天有约,无论谁先身死,其元魂必投小冥界一处所在,再由对方吞噬其魂,以增修为。在无寂瞧来,这法子甚好。”
落伽无那点头笑道:“想来是承天的主意了,此法倒可化解分魂难题,既噬其魂,又不失其德。却不知小冥界那处所在,你可曾打听得实?”
罗无寂道:“已然探得明白。”
落伽无那道:“既如此,我便有一事相托了。”
罗无寂道:“山主只管道来。”
落伽无那道:“昊天世尊分魂,几乎皆被我所取,尚有三道流落于外,无寂不妨替我取之,径直送往小冥界去。”
罗无寂道:“却是哪三道?”
落伽无那道:“有刘姓分魂一道,此人乃昊天散修,潜藏于白原北部深山;有王姓分魂一道,乃是叶氏辅族弟子。这两道分魂也就罢了,取之甚易,又有周姓分魂一道,乃天一神宫弟子。碍着令清禅颜面,此时不便取之。”
罗无寂道:“令清禅飞升在即,天一神宫另换新主,无论新主是谁,又何必卖他面子。”
落伽无那笑道:“也罢,等清禅飞升之后,再取不迟。”
罗无寂道:“若无寂此行不利,山主若寻我,只管去小冥界寻去。”
落伽无那道:“我寻你做什么?说不得那小冥界寄魂之处,亦是我的归宿。”
罗无寂揪然不乐,他知道落伽无那既出此言,必有所为,而落伽无那欲行何事,他也能猜出了个八九了。
默然良久之后,罗无寂道:“山主切莫轻动,只等慕老祖等人消息,唯有等到山穷水尽之时,方能出此下策。可惜无寂修为,却非苏璇枢对手,无法代,可叹,可叹。”
落伽无那缓缓道:“你随我多年,我对你颇为严苛,你心中不怨我吗?”
罗无寂道:“无寂追随山主,这些年来不知办了多少轰轰烈烈的大事,仙修者逆天而行,不唯求得长生,更求一个问心无愧,不负此生。无寂在山主座一,一日也未不曾辜负胸中大志,又何怨之有。”
落伽无那目中透出一丝暖意来,当年初遇罗无寂时,那罗无寂桀骜不驯,与自己势同水火,如今俨然已具大德,可见自己多年心血,亦不曾浪掷,心中怎不欣慰。
他道:“无寂,无论世道怎样险恶,还需挣扎求生,就算我等元魂有了归宿,亦需挣扎求生,或许到了仙庭之后,我等辅助承天,更有一番在作为,哪怕最终身死魂散,也好过死在昊天。”
罗无寂哈哈大笑道:“山主之言,无寂牢记在心,只盼山主亦将此言记在心中才是。”
落伽无那却不肯应,只是微微一笑,道:“却不知承天此刻,可曾有所收获。”
却说原承天正在落伽无那的界域之中,此域与猎风当日所见又有不同,只因那界域随落伽无那的心意而变,自然是千变万化。
放眼瞧去,那界域无极广阔,却无一树一木一山一水,原承天与猎风诸侍一路行去,着实无趣的很。
猎风道:“不知无那在耍什么花样,既然要助主人参悟杏黄旗玄机,却不见送旗来,让主人来这域中清修,却不见一事一物。”
原承天道:“只管向前行去便是,想那无那必有深意。”
这域中禁制强大之极,无法动用法力,因此千里迢迢,只能一步步行去,诸侍与原承天皆是辛苦。
实不知行了多久,就在诸侍怨声载道之时,极远处现出一个黑点来,诸侍虽不知那黑点为何物,但于这空旷之极的所在出现任何物事,都足以令人欣喜,原侍一仗着身强力壮,抢步向前,走得近了,发现是座高楼平地而起,那高楼甚是华丽壮美,原侍一见了自是欢喜。
猎风远远的向那高楼瞧了瞧,转身对原承天道:“主人,这高楼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原承天笑道:“猎风不记得冥界浮塔了吗?”
猎风这才恍然笑道:“是了,当初冥界浮塔之中,的确有座琅嬛阁,无那曾言,那是他亲手所布,不想这里也见着一座。”
原承天道:“无那于浮塔中设此琅嬛阁,只待有缘罢了,当初我与阁中只取了三宝,却不知此次又有何收获。”
猎风嗔道:“无那这人,最爱装神弄鬼,若有什么法宝相赠,只管赠来便来,又何必故弄玄虚。”
原承天微微一笑,将身来到高楼前,又瞧了瞧,果然与当初在浮塔中瞧见的一般无二,阁上亦书琅嬛阁字样。当下亦是心中欢喜,抬步入了此阁。
进到楼中转目一瞧,只是那阁中不见法宝,唯见着满屋的书籍竹简,原承天也就罢了,猎风却是大失所望。
原承天忖道:“不知阁中那位青衫老者是否还在。”
正在沉吟,忽听耳中传来“嗤”的一声锐响,分明是破空之声。猎风与原侍一如临大敌,慌忙抢在原承天面前,此处难用法宝法术,原承天天大的神通也施展不得,若有变故岂不糟糕。
原承天笑道:“便是在禁制之中,我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只怕还比侍一强些,唯在猎风之下罢了。”
猎风这才想起,原承天魂力强大,当初于伽兰城中与令无参斗法,那令无参占尽地利,亦被原承天逃过大劫,此次乃是无那界域,又怎有他变?
原承天分开侍一与猎风,转进一间屋子,只见屋甚为广阔,足可容下千人,那屋子四周高橱林立,不知藏了几千几万卷书。猎风见又是书籍,更是失望。
却见那大屋正中,坐着一名灰衣男子,形容枯瘦,顶着一蓬乱发,手中持着一剑,正在那里念念有词。
原承天连忙上前,揖手道:“原来竟有高贤在此,承天奉落伽无那法旨,来此参悟杏黄旗玄奥,还盼前辈指点一二。”
那灰衣男子翻着一双白眼瞧了原承天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口中念道:“还须这样使来,方见神妙。”
手中剑缓缓一抬,又是“嗤”然声响,破空声急。
原承天见那男子手一抬,剑便破空出声,此剑之锐见所未见,在这禁制之中,自己若是用剑,也未必就有这样的威能。心中一时疑惑,便静立一侧,默然不语。
那男子连挥了几剑,一剑更比一剑缓慢,但去势却愈发急了,屋中嗤声不绝,便是猎风亦是心中赞叹,这男子能在这禁制之中施出这样强大的剑式来,似乎连自己也压过一头去。
但男子却甚不满意,缓缓立起身来,向左行了半步,又向后行了两步,停下来挠了挠了头,想了想,又向右行了一步,瞧其步态,就好似一个醉汉一般,东倒西歪,毫无章法,实令人发笑。
但原承天只瞧了瞧,面色便肃然起来,缓缓的道:“前辈的步法极尽凡界异术之妙,但以在下瞧来,尚有缺失。”
那灰衣男子听了,目中蓦地发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1563楼2016-02-01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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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29
    原承天等人按兵不动,只在远处暗暗瞧着。见那三名修士很快就将整座山峰雕出一具龙身来。那龙首俯视大地,似在俯看众生,龙身盘踞,栩栩如生。
    这工程甚是浩大,若是由凡俗百姓修来,怕没个三五年的光景?而在仙修之士手中,也就是片刻工夫罢了。
    猎风等人不曾见过祷天之术,见到这石龙逼真庞大,皆是暗暗称奇。
    三修雕出这石龙之后,又到另一座山峰去,手中法宝高悬,又在那里开山凿石,半个时辰后,又一座石龙现身,此龙侧首西向,双爪虚按,与刚才的石龙又是不同。
    猎风对原承天传音道:“不知他三人要雕出几个石龙来。”
    原承天道:“莫非是五龙祷天之术?若是如此,落伽无那此番倒是大手笔了。”
    猎风道:“什么叫五龙祷天之术?”
    原承天道:“天下界力虽由青龙所控,青龙只得一人,怎能管得过来?因此便有四龙相助,这世间界力,其实共有五条真龙掌管。设禁之法其实便是借天地法则,在某处形成强大界力罢了。通常情况下只向青龙祷求,但砸禁制未免不够强大,若向五龙设祭,则是天衣无缝。”
    猎风道:“如此看来,这五龙祷天之术也不过如此。石龙虽是雕的庞大,对修士而言,也只是略花费一些工夫罢了。”
    原承天笑而不言。仍令二侍不可轻动,端看三修如何施为。
    半日之后,那三修果然又将另外三座山峰雕出龙形。见五龙皆出,三修中一名紫衣修士道:“五龙即出,正好作法。”
    另一名黄衫修士道:“化龙珠只备了四颗,奈何?”
    紫衫修士与另一名黑衫修士相视一笑,道:“老兄,你只管施法便是,剩下的那颗我等自有办法。”
    黄衫修士点了点头,果然取出四粒明珠来,这四珠皆有拳头般大小,分为青黄金紫四色。
    黄衫修士先将一颗青珠拈起,口中念念有词,原承天此刻神识强大之极,便是远隔数千里也能听得真切,听出那修士所念真言正是龙言,其真言大意,是要请青龙护佑,保此次化龙祷天成功。
    龙言念毕,黄衫修士就将这青珠祭起,此珠大放光华,缓缓落进一座石龙的口中。
    那石龙得了青珠,整个身子就是微微一动,身上沙砂扑簌簌落将下来。
    也就盏茶工夫,此石龙便成活物,宛若青龙真个了降临,哪里还有石龙的半点影子。
    就见这石龙所化青龙高昂龙首,将龙尾一卷,刹时飞沙起石,狂风大作。
    那狂风向三修卷来,三卷竟有些立不住脚,紫衫修士忙道:“够了,够了,龙君,我知你威风,只是此刻显露不得,还请速速藏进沙中。”口中亦发出龙言了。
    青龙听了,只好勉强将头一点,向沙中一扑,顿时黄沙被扑到天空上去,足有千丈之高,等到那黄沙大半落下,青龙早就不见了身影,想来是藏进了黄沙之中。
    黄衫修士这才依法泡制,将其他三条石龙化成黄龙,金龙,紫龙,亦分别藏于沙下。
    此四座石龙虽化龙形,但若以神识探来,亦只是石龙罢了,便有修士路过此处,只当沙下是坚石罢了,怎知却是四座被化龙珠化成龙形的活物。
    猎风见三修手段不俗,亦在赞叹,道:“将石龙化成活物,这法术不小。”
    原承天道:“最难得的便是四颗化龙珠,这化龙珠需按方位时辰,取亿万年石玉炼成,此其一,炼这化龙珠,非太虚境界修士不可,且只能以真玄炼化,不可擅用凡火,灵火,每日一炼,共需百年,此其二。此珠炼成之前,需每日向仙庭祷告,此其三。那珠子又需养珠,乃供奉于五金池之中。五金池者,是取五金之精华,以丹炉炼化为五金水。一刻也不得断了炼制,否则五金凝化成形,就不可再用了。”
    猎风听了咋舌,道:“便是这五金池,又要多少火来炼他?可不是耗费无数灵石?”
    原承天道:“仙修之士动用之物,哪样是轻易得来?化龙珠的制法倒也没甚奇处,难的是需百年之功,耗费资材无数,唯百族仙族这样的势力,方有财力炼制。”
    猎风道:“既然耗尽心血财力,想来必定是威能强大。”
    原承天道:“若想令大罗金仙亦受禁制所限,非得如此施为不可。”
    这时四座石龙皆化龙形,藏于沙下,剩下的那座石龙便无宝可化了,黄衫修士就向紫衫修士瞧去。
    紫衫修士道:“有四龙护持,本来亦是足够了,但若五龙祷天之术无法齐全,又怎能困得住大罗金仙?说不得,只好如此。”
    说到这里,就取出一柄短刀来,在腕上一刺,其腕上就滴出数滴鲜血来,紫衫修士手中早就备有灵符一道,将那灵符一拍,符中窜出一条小龙,将那空中的鲜血吃了个干净,此龙既食了人血,便变成赤红一条,仍只是三四寸大小。
    黄衫修士摇了摇头道:“虽以精血为祭,只怕仍显不足。”
    紫衫修士笑道:“何消吩咐。”
    左手提起刀来,就向腕上一抹,那短刀乃修士法宝,何其锋利,只一削,腕上鲜血就喷涌出来。紫衫修士虽是手腕被割,仍是神色从容。
    那赤龙见到鲜血,立时扑上来吞食,任手腕处血如泉涌,却一滴也没剩下,刹时吃了个干净。
    但见那赤龙身子又长,已是三尺大小了。
    黄衫修士仍是摇头道:“虽有三尺了,可若替化石珠只怕仍是不足。”
    紫衫修士又点了点头,面色已是苍白如纸,却不知是因鲜血流失过多,还是另有心事。
    猎风瞧见此景,已八九猜着了,她黯然道:“为设此术,难不成要牺牲一条性命?”
    原承天道:“虽不至于死,但代价绝不会低了。”
    这时黑衫修士默默上前,从紫衫修士手中接过刀来,紫衫修士道:“先莫急着割腕取血,我瞧这赤龙噬血已有七八成了,若是你诚意十足,也许只需数滴罢了。”
    黑衫修士肃容道:“此心之诚,可昭日月。”取刀就是一挥,便将尾指割了下来,正所谓十指连心,猎风瞧见这修士断指,心中就是一紧。
    那断指处鲜血激射,瞧来好不惊人,赤龙果然又扑上来噬血,只是神情却有几分懒散,不像刚才那般情急了。
    紫衫修士面色一喜,道:“果然是吃得够了。”
    此时再去瞧那赤龙,也只是四尺长短罢了,但赤龙身上颜色却已是鲜亮之极,与鲜血何异?猎风虽不知这滴血化龙术的玄妙,也知道此术将成。
    黑衫修士道:“此事非得万无一失不可。”将刀换了手,又将一截尾指斩下。
    这次赤血只噬了两口,便不肯再噬。忽的飞到空中,露出狰狞面目,龙目只一扫,就扫到黄衫修士身上,作势欲扑。
    黄衫修士见这赤龙凶狠,亦是面露惧色,却勉强笑道:“你二人果然殷勤,只要这赤龙能化得成,你二人以往之罪可饶,山主面前,定替你等美言。”
    紫衫修士与黑衫修士大喜道:“多谢执事。”
    就见二人几乎同时念动龙言,那赤龙就弃了黄衫修士,向那座石龙扑去,龙身猛的一沉,就没入石龙体内,便听到石龙身上一阵格格乱响,石块纷纷落下,而在石块纷落之时,已能瞧见那龙身殷红如血,果然是化龙成功了。
    黄衫修士笑道:“这五龙祷天之术总算功成,二位所立功劳不小。”
    紫衫修士忙道:“我等本是待罪之身,略效微劳,本是份内之事。”
    黄衫修士道:“此术虽成,但刚才动静过大,若有修士从此处路过,就怕瞒不过他人耳目,不如先将五龙收起,另寻一个所在掩藏才是。”
    紫衫修士道:“正该如此。只是我二人修为已损,三年难复,还待请执事施法才是。”
    那黄衫修士为难道:“以我一人之力,恐怕难御五龙,这可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自云端中落下三道人影来,其中一名修士却是原承天熟识,乃是百族太虚之士莫邪王。
    黄衫修士见到莫邪王不由大喜,忙上前揖手道:“怎敢劳动莫邪王前来。”
    莫邪王双目转动,嘿嘿笑道:“我若不来,此术如何能够成功?你等先将这五龙收起,在下去去就来。”
    那莫邪王遁到空中,忽的身子一动,就向原承天这个方向扑了过来。
    原承天见莫邪王现身,已是一惊,又见到莫邪王扑过来,不由暗暗叹息。
    此刻莫邪王虽非自己对手,但自己怎能真个儿杀了他,而莫邪王之意,显然是想阻上自己一阻,好让其他修士携了五龙远遁。
    若是被诸修携了五龙远遁,却又怎知这五龙会被设在何处?
    沉吟之际,莫邪王已然扑至,此修在空中便笑道:“原道友,你我之间的缘份倒也不浅。”
    原承天此刻与百族算得上非敌非友,又怎好上来便动刀兵,见莫邪王问讯,只好揖手道:“莫邪兄与我的确是机缘深厚。”
    莫邪王道:“原以为与原兄或可化敌为友,只可惜山主行事却与原兄不同,我与原兄终是无缘。”掌中现出一把刀来,那刀在空中一祭,就向原承天劈去。


    1567楼2016-02-02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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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31
      原承天接了令清禅的信诀,径直前去点仙台,便来与令清禅会面,离点仙台尚有数百里,就见前方影影绰绰有数十道人影在前方缓缓遁行。
      见到原承天来了,数十名修士皆止了遁风,从人群中掠出二人来,正是令清禅与姬老祖。
      二老迎上原承天,令清禅目光稍动意三人于静处说话。
      姬老祖与原承天心领神会,便离了诸修,片刻间已远遁万里,令清禅笑道:“世尊,听说慕氏四老要将神鼎相赠,世尊如何不收?”
      原承天道:“此鼎关系重大,承天唯恐力不能承。”
      令清禅道:“若世尊避印之法尚未领悟,神鼎还是不受的好,否则苏璇枢恼羞成怒,必将昊天印打来。只不过此鼎终是要收的。”
      姬老祖亦道:“不错,天下之事,唯在世尊一人身上,此刻不收,尚可支吾,若等到诸老去后,世尊仍不受此鼎,就怕令天下人失望了。”
      原承天叹道:“诸老的心意我怎能不明白?承天并非贪生怕死,实因凡事需谋定而后动,神鼎一接,昊天印八九要打来。则苏璇枢何时动印,就要由我掌控,因此我需得准备齐全,再来接印,方不致于误了大事。”
      令清禅点头赞道:“属下听说世尊不肯接应,心中甚急,今日听到世尊如此说,方才放心,却不知世尊避印之法参悟的如何了。”
      原承天道:“欲避此印,哪怕上天入地亦是不能,只因那昊天印一动,就有仙庭四宝同时打来,承天就算能避得了昊天印,也避不得仙庭四宝,此事最难。“
      令清禅道:“若四宝不动,承天又有几分把握?“
      原承天道:“我欲以无界中的五行真言以及‘造化’二字避印,但五行真言我虽然已然全得了,唯独那个土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只是能以土字真言遁地罢了,如何用土字造化,尚未明悟。“
      令清禅道:“五行真言,‘土木’二字最难,清禅与这土木二字,亦无机缘,奈何。“目光就转向了姬老祖。
      姬老祖亦摇头道:“无界真言七十二字中,在下也只识得十余字罢了,与土字亦是无缘。“
      令清禅道:“天下间又有何人得了这个土字?“
      姬老祖道:“难,难,难,得了土字者不少,只是大多与世尊一般,只知遁行,不知造化,说不得,承天只好再去混沌秘境一趟,求那老雕传授了。“
      令清禅道:“听闻昊天十鼎若是十鼎在手,就有极大神通,奈何其他九鼎也就罢了,苏氏手中的昊天鼎那是由苏璇枢亲自收着,无论如何也夺不来的。“
      姬老祖道:“神鼎与土字真言且不论,清禅,我等飞升仙庭之后,如何去止那四宝齐动,你还需对世尊说个明白,可让世尊放心。“
      令清禅道:“仙庭四宝在四名神将手中,皆奉了仙庭法旨,等到昊天印一动,就将这四宝打出,因此若令四宝不动,着实困难,便算我与那四神将皆有交情,若想让四神将违逆仙庭法旨,也是千难万难。“
      姬老祖苦笑道:“我原只盼你能安慰世尊,如今却变成恐吓了,这如何使得。”
      令清禅亦笑道:“清禅如何敢恐吓世尊,只是以实情相告罢了。实不相瞒,若令四宝不动,着实有些困难,但清禅与姬兄好歹也是神执之位,只要入了仙庭,自有许多故旧能相托的,到时何宝可止,何宝必动,定然想方试法相告。而在此之前,世尊不可轻动,更不可与苏璇枢大起冲突。”
      姬老祖道:“世尊,实情便是如此,我与清禅虽有了些计较,却不敢说有十成把握,因此也不便细言。等我二人入了仙庭,或十日,或十余日,定有讯息传来。”
      原承天知道仙庭一日,昊天便是十日,如此说来,等到二老入了仙庭之后,百日内或有消息传来,便点了点头。
      令清禅道:“四宝就算未必尽数止得住,但抵御四宝之法,我等务必会寻来,但昊天印如何避得,却只能靠世尊自己。混沌老雕有一道混沌青光,可知天下事,哪怕老雕亦不知土字真言,总能查出天下谁已参悟此字,此法最为妥当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我便立时动身,再度前往混沌秘境,只是这飞升大会,我怕是无缘参加了。“
      令清禅道:“今日有苏氏诸修在与,世尊留在此处亦多有不便,还是回避的好。“
      姬老祖道:“世尊与我等此次一别,日后就只能在仙庭相会了,我姬氏神鼎,此刻不给世尊,又等到何时。“便将一鼎取了出来。此鼎名叫翻天鼎,具备颇大神通。
      原承天知道此鼎推辞不得,便将这翻天鼎收了,姬老祖又将御鼎之法相授,哪消片刻,原承天已了然于胸。
      昊天诸鼎用法相差甚多,在威能上亦有莫大差别,原承天昔日擅用的定天鼎在十鼎之中,威能只能算是平平,如今手中的翻天鼎,可比定天鼎强出不少。
      但翻天鼎再强,也强不过昊天印,要么十鼎齐备,要么参悟土字真言,此为唯二之法。
      原承天道:“你等一去,昊天局势必然大变,既然那飞升盛会我不便参加,这就去混沌秘境走一遭。”
      令清禅与姬老祖也不强留,就在空中送别了原承天,原承天此刻再去混沌秘境,自是比昔日从容许多,一步跨去,已离了两位老祖万里,正想动用凌虚步法,一步而跨混沌秘境,忽听身后有人道:“前方莫非是原道友?”
      原承天听这声音甚熟,急忙转身去瞧,只见枯木禅师领着几名禅修之士翩翩而来,急忙揖手相迎。
      枯木禅师来到面前,以手加额,笑道:“原以为承天不便前往点仙台,只当无缘再会,哪知却在这里遇着了,可见你我着实有缘。”
      原承天则讶然道:“禅师莫非亦要飞升?”
      枯木禅师道:“那苏泰真虽是霸道,又怎能管得我等禅师逍遥,也只能好言相劝罢了,本禅子原本想暂缓飞升,也好助承天一臂之力,那首禅万众瞩目,行起事来,毕竟不如本禅子方便。”
      原承天道:“枯木禅师对承天用心良苦,承天感激不尽。”
      枯木禅师笑道:“你也莫急着谢我,除非本禅子替你止住了仙庭四宝,方见我的手段。”
      原承天动容道:“禅师亦知仙庭四宝?”
      枯木禅师道:“莫忘了我禅修之士在仙庭亦有职事,我本不想飞升,却被首禅劝来,我见他劝得有理,这才改了主意。”
      原承天笑道:“却不知首禅怎样劝来。”
      枯木禅师道:“七昙禅祖虽与本禅子并无交情,好歹也是禅修一脉,且七昙禅祖仁德无及,只需本禅子言明利害,如何不来助我?若得七昙禅祖相助,想来仙庭四宝必定动用不得了。”
      原承天见枯木禅师亦在替自己奔走,心中感激之极,叹道:“禅师,你等对承天爱护有加,承天实不知如何相报。”
      枯木禅师笑道:“我只是空口一言,又何必相谢?此事必有重重阻碍,本禅子也只能说竭尽全力罢了。不过避印之事且放在一边,另一有桩要事,本禅子倒有几分把握。”
      原承天道:“却是何事?”
      枯木禅师道:“本禅子见承天境界已达太虚大成,想来金仙不远,但仙庭诸多大能心机难测,就怕有人不肯让你晋级金仙,此事若去求亡国昙禅祖,倒是有六七成把握。”
      原承天叹道:“着实劳动禅师了。”
      枯木禅师点了点头道:“不知承天避印之法参悟的如何了?”
      原承天就将五行真言中唯缺土字相告,枯木禅师亦是皱眉道:“那土字真言非同小可,便是有人明悟此字,又怎肯轻易授你?泄露天机之罪,毕竟不饶,只怕就算是去求老雕,那老雕亦是为难。”
      原承天皱眉道:“禅师之言有理,我若去了混沌秘境,老雕定然不便推辞,反倒让他为难了,清禅误我,清禅误我。”
      枯木禅师笑道:“便知道是令清禅的主意,那令清禅一心只向着你,世尊也需体谅他一片苦心。”
      原承天道:“我又怎能真正怪责清禅,只是叹我福薄,与这土字真言终无机缘。”
      枯木禅师道:“世尊,如今天下归心,世尊若叹福薄,世间诸修又该情何以堪?想来只是机缘未到罢了。那混沌秘境仍是要去走一遭,老雕就算不便将真言传授,想来也是另有办法。”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近日有十万散修投我,我若避不得此印,岂不辜负了这十万之众。便是千难万难,也要去老雕处走一遭,只是既得了禅师提点,自然不能径直去寻老雕,且问问老猿等人的意见才是。”
      枯木禅师道:“如此徐徐图之,方是正理。”
      也不与原承天寒喧,就辞了原承天,领着几位禅师去了。
      原承天心中算计,此去混沌,只好先寻老猿与赤犰讨个主意,再面见老雕不迟,毕竟若让老雕为难,亦非处世之道。
      正在思忖,身后又有一人道:“那位莫不是原道友?”
      原承天转身去瞧,面色顿变,原来身后修士浩浩荡荡,领先那人正是苏璇枢。


      1569楼2016-02-02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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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车吱呀吱悠悠的转 ,这里的风景啊真好看 ,天好看,地好看, 还有一群快乐的小伙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70楼2016-02-02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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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既离了苏璇枢,将凌虚步法展开,一步便入了混沌秘境,刚入此境,就见赤犰立在云端中向他招手。原承天心中暗赞道:“老雕之能,果然是无所不知。“
          急忙上前见了礼,那赤犰就笑道:“承天,九渊之事办得甚好,老雕在我等面前,不知赞了你几回,只是那祸福相依的道理,你也该明白,你此次得九渊大帝认可,却不知羡杀了多少人。如今你又得罪了苏璇枢,这昊天印之劫怕是避不过了。“
          原承天道:“承天行事,只求问无无愧,他人怎样想,承天如此能理会得过来。承天此次,正是为避印而来。“
          赤犰道:“昊天印或许有法可想,唯那仙庭四宝最是难当,依我之见,不如来这混沌避劫,昊天印诸宝再强,也打不进这里。“
          原承天摇头道:“前辈固然是一番好意,难而便躲过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除非我终身藏在混沌不出,否则一旦出了混沌,岂不还要面临此劫?且临事逃避,亦会令天下人失望了。“
          赤犰哈哈大笑道:“便知你会这么说,也罢,我奉了老雕法旨,特来会你,那土字真言非同小可,不能轻易授你,只不过你也莫要腹诽,自然会指点你参悟此字的法门。“
          原承天喜道:“如此已是承情。“
          赤犰道:“那诸界灵垒之中,皆藏了一个土字真言,该去何处参悟悟此字,想来你心中自有道理。“
          原承天道:“凡界玄焰谷中的独目灵禽处,便藏着一个灵垒,除此之外,便是昊天小冥界处亦有灵垒可寻,其他诸界灵垒则是云深不知处,怕是无从觅起了。“
          赤犰笑道:“那独目巨禽此刻尚不会将灵垒交给你,看来你只好去小冥界走一遭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晚辈就再去小冥界走一遭。“
          混沌诸多大能之中,唯赤犰与原承天交情最为亲厚,他见原承天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那原承天虽无怨望之色,但心中何忍?便道:“老雕此次不便会你,着实是因为天机难泄,非是老雕不念旧谊。那仙庭四宝中,大罗旗最是难当,此旗一旦动摇,任你通天神通也是无用,大罗金躯也顿成凡体了,那老雕便让我对你说,其他法宝且不论,这大罗旗定会想方设法替你挡住,你只管放一半心吧。“
          原承天忙道:“诸位前辈垂爱,承天唯心中铭刻罢了,欲想报答,亦不是从何报起。“
          赤心犰哈哈大笑,摆手道:“速去,速去,路上却要小心。“
          原承天这才辞了赤犰,再跨一步,就出了混沌。自他悟出这造化二字,再加上这凌虚步法,果然便捷之极,那昊天界虽是极为广阔,却是来去自如。
          离了混沌就向小冥界遁来,也只是一步半步罢了,其身子已在小冥界之中,原承天暗忖道:“既来到这小冥界处,何不先往寄魂处瞧一瞧,只盼林九霄的元魂不在那处才好。”
          他虽与林九霄订了盟约,又怎肯瞧着林九霄中道夭折,那林九霄亦是出类拔萃,只因被自己抢先一步罢了,否则那林九霄从容修去,未必就不是另一个原承天。
          因此原承天隐隐觉得,最好林九霄不死,到时哪怕自己出了意外,有林九霄在彼,也可相托后事。
          就怀着忐忑之心,前往寄魂之处,哪消片刻,就来到一处所在,就见此处愁云惨雾,天地无光,于仙修之士而言,固然是阴气森森不可多待,却是寄魂的好去处。
          原承天凝目来瞧,只见面前是座山谷,那山谷三山环抱,皆是壁立万仞。不时有数团黑云自谷中飘出来,却在谷口凝而不散,再也散不出谷外去。
          原承天赞道:“太真行事果然妥当之极。”
          当下便入了山谷,一路行去,空中符文暗藏,唯原承天神识无双,方能瞧待明白,等闲修士入了此处,哪里能瞧得明白?
          那谷中的符文说的明白,但有元魂入了此谷,再难逃出,小冥界本就阴气充盈,此谷之中阴气更强出十倍去,人入此谷,就觉心中极寂极静,分明是的养魂之地了。
          便在这时,一只铁头苍狼自谷中跳将出来,这只灵兽身材甚是高大,相貌凶恶之极,猎风与原侍一护主心劫,不约而同自塔中掠了出来,各持法宝,让那铁头苍狼不可近前。
          不想铁头苍狼纳头便拜,慌忙道:“世尊莫要动手,我奉此界灵幽禅师法旨,特来此谷看护元魂。”
          原承天道:“禅师倒是好意,如此倒也生受你了,却不知这寄魂谷如今寄了几道元魂?”
          铁头苍狼道:“共计四道元魂。”
          原承天心中一叹,忙道:“那四道元魂是怎样的来历,其中可有林氏九霄的元魂?”
          铁头苍狼道:“好教世尊得知,这四道元魂有两道来历不明,另有两道则是有来历的,只是却不见世尊提起的林九霄。”
          原承天这才舒了口气,道:“怎的却有不知来历的元魂?”
          铁头苍狼道:“世尊有所不知,世尊当初分魂千万,各有际遇,却并非人人皆有缘仙修,亦有那化身凡俗,食五谷而生的,若此世为凡俗之身,自然并无来历。”
          原承天九世历劫,其中有七世是无法仙修的,闻言点头道:“另两道元魂又来自哪里?“
          铁头苍狼道:“一道元魂为谷姓修士,本是昊天散修,生前只是一个羽修罢了,另一道元魂则是天一神宫出身,姓周。“
          原承天听到一个“周“字,心中一动,忙道:“快领我去瞧瞧。“
          铁头苍狼就在前面引路,缓缓来到谷中深处,行不到数里,就见面前横着一条溪流,河对岸立着一座石坛,正是寄魂之地。
          铁头苍狼引原承天过了河,取出一对铁板来,大喝道:“世尊主魂光降,坛中元魂速速来拜。“
          刹时就有三道元魂遁了出来,却只是三团绿幽幽的光茫罢了,并无人形,来到原承天面前,就停在空中不动,在那里闪烁不定,似在行礼。
          原承天以神识探去,果然有两道元魂是凡俗出身,便是噬了也无多大用处,但若是不噬,这两道元魂既入此谷,便不在冥界元魂名册上,只成了孤魂野鬼罢了。
          原承天叹息一声,先收了这两道元魂,以他此刻修为,自然是一噬而定。
          再瞧第三道元魂,果如铁头苍狼所言,其生前乃是一名散修之士,细探其灵识,却是遇见了林九霄,被那林九霄苦劝不服,林九霄遂诛了此人,一道元魂便往这处来了。
          原承天道:“道友,你我既为大修分魂,此生命运早定,或被人噬,或是噬人,总要万魂归一,方是正果?“
          那谷姓修士元魂凄然不肯答,仍有贪生之意,原承天知道此魂终是要噬的,便也轻轻收了去。
          但那周姓元魂却迟迟不出,铁头苍狼连唤了三声,周姓元魂仍不见动静,便恼了铁头苍狼,怒道:“周修,你若再不出来,等我揪你出塔,需有你的好看。“
          铁头苍狼不过是六级灵兽罢了,但若来对付一道元魂,自然有无穷手段。此声喝罢,一道绿光总算勉强掠出寄魂坛,向原承天缓缓遁来。
          原承天以神识锁定此魂,再探其灵识,果然是天一宗出身,自凡界飞升而来的,正是天一宗前任宗主的师兄。
          原承天道:“周道友,你我机缘不浅,我在玄焰谷时就闻知你的名字,你既有缘飞升,福缘也算不薄了,但既有今日,也该认命才是。“
          周修元魂自然无法开口,唯以一点魂力传来讯息罢了,原承天听他道:“原道友,你我既然有缘,何不放过我一回?在下别无他求,只盼着再经一世,哪怕化为凡俗百姓也是心甘。“
          原承天道:“周道友,非是我不容你,如今仙庭已有两道世尊分魂修成大能,挣脱了天地束缚,等他二人修成禁重天十重境界,到时修成万魂归一之术,你哪里能逃得掉?便是区区在下,若是那时还不得飞升仙庭,亦要肉身粉碎,元魂遁出。既然命运已定,又何必贪生。“
          周修闻听此言,只好默默无言,原承天又道:“我也不来探你灵识,你实对我说,你是怎样来到此处?“
          周修传讯道:“有百族罗无寂,奉落伽无那法旨,要收天下世尊分魂,也是我时乖运骞,居然就遇着了他。“
          原承天暗道:“不想无那如此厚意,我与他虽是志向不同,那为天下苍生之心,又怎有区别。“
          便点了点头道:“除此之外,这昊天还有几道世尊元魂?“
          周修道:“那罗无寂性急,怎容我深问,一言不合就斗起法来,在下修为不足,遂被其所诛。如今既是遇着你,也只好认命了。“
          原承天见他总算回心转意,亦将周姓元魂收了。其他三道元魂也就罢了,周修生前修为不俗,若噬此魂,尚需费些手脚,于是就在寄魂坛边盘膝坐下,正想动用噬魂之术,忽听谷口有人道:“果然是藏在这里,看你往哪里逃。“
          却不知是何人闯了进来。


          1572楼2016-02-02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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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道:“莫非此人多行不义?“
            罗无寂道:“山主探得明白,此人是叶氏辅族弟子,叶氏弟子行事本就不堪,此修亦非良善之辈,想那青龙由天地至清之气化,犹要生出一个魇龙来,世尊禀清浊之气而生,分魂之中怎无恶魂?但遇着恶魂,又怎能客气了。“
            原承天道:“在下省得。“
            罗无寂道:“又有刘姓分魂一道,则是昊天散修,亦是太虚境界。此人心性如何,山主亦是不知,只不过世尊分魂如承天这般明悟是非者又有几人?就怕此人遇着承天,便会对你大起贪心,因此承天遇着此人,亦可出手收了他才是。“
            原承天道:“但遇此人,我自会掂量轻重,妥善处置。“
            罗无寂道:“此人我去寻了两次,皆是寻他不着,岂非咄咄怪事?看来若非修成奇术异能,就是拥有奇宝了。承天不可不知。“
            原承天他再次谢过,罗无寂这才扯上林九霄出了寄魂谷,二人进谷前誓不两立,出谷后却亲如兄台,世事变化之奇不过如此。
            猎风道:“主人,我瞧这世间变化最奇最妙者莫过于人心,威能最强大者莫过于言语,主人三言两语,就劝得罗无寂改变了心意,不但救了林九霄,更救了天下诸多世尊分魂的性命,亦算是功德无量。“
            原承天道:“世尊分魂生下之具吞噬之能,可见人性本恶,但是若得了言语教化,慢慢修行,心中贪欲方才能去了,可若想尽去了,仍需诸多历练。我也是近日才明白这个道理罢了,那罗无寂能被我说动,并非被我说服之故,实因他心中早有此疑,此人与九霄一般,日后成就非小,哪怕我有朝一日有了变故,有这二人在,我亦可放心。“
            猎风急忙喝道:“主人,怎可说出这样的言语来!主人何等身份,心念一动,天地便知,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
            原承天见她声色俱厉,气极败坏,心中不由一叹,亦是自悔失言。便笑道:“罢了。我先噬了周修分魂,再去释见灵幽禅师,若想寻到小冥界的灵垒,非得此人同意不可。“
            猎风道:“主人上次不是见到了此境灵垒,又何需见他?”
            原承天道:“此人虽无名分,却是真正的小冥界之主,上次得见灵垒,不过是侥幸罢了,若不得此人拥戴,灵垒怎能被我轻易遇到?总有许多不便处。”
            当下再次盘膝坐下,就令猎风与原侍一在身边护法,将周修元魂拿来噬了。
            那周修生前虽近金仙修为,可若论魂力强大,绝非原承天对手,因而原承天噬起魂来亦是容易,唯一一桩可疑处,就是此魂灵识之中记忆甚少,于凡间之事大半失了痕迹,唯有昊天所经历之事清楚明白。
            这具元魂何以失了凡界记忆,原承天一时也参悟不透。
            半个时辰之后,己将这道元魂噬了个干净,原承天辞了铁头苍狼,离了寄魂谷,就向灵幽禅师居处行去。
            他上次为阻冥界三王问罪仙庭,与灵幽禅师之间略起冲突,二人之间并非和睦,因此这次相见,究竟有何结果,尚难预料。
            片刻后就来到灵幽禅师幽居之地,原承天停下遁风,令猎风与原侍回到青龙塔中,自己缓步上前,在那院门上轻轻敲了两记。
            以灵幽禅师大能,自己既来小冥界,此人如何不知?因此若灵幽禅师候在院中,说明二人尚有和解之可能。若是避而不见,则说明灵幽禅师性中心结未消,今日之事就要多一番变故了。
            连敲了三记,院中仍无回应,原承天心中虽是生疑,也不便用神识探查院中动静,只好开口道:“禅师,原承天有要事到访,若肯一见,足慰我怀。”
            忽见脚步声响,一名修士出现在院中,正是被灵幽禅师留在此处修行的冥界风王。
            此人见到原承天却是一言不发,上前打开了院门,却拦在院口处,不肯让出道来。
            原承天心中暗道:“若灵幽禅师不肯见我,以他性情,怎会失了礼数,自然使个避而不见的招数,他若是不在院中,又怎会只留风王在此?”
            他向风王揖手道:“风王,一向修行可好。”
            风王连忙还礼道:“尚好。”那脑袋就是微微一摇,目光向下转动不休,身子仍是不动。
            原承天心中已明白了大半,知道院中必有古怪了,当下将神识放出,向那院中一探,哪知神识之中昏昏暗暗,哪里能探出什么动静来。
            需知此院乃灵幽禅师亲手所设,自然具备强大禁制,神识探他不出也不为奇。既然探不出虚实,风王神色又如此古怪,原承天怎肯上前,便道:“莫非禅师不在?既是如此,他日再来拜见。“
            话虽如此,身子却是一动不动,正在这时,身后一股大力涌至,有人喝道:“请道友入院。“
            那力量排山倒海,何止千岳之力,而这股大力涌出之时,本来空空如也的身后,就显出一道强大灵息来,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来得好。“
            心念动处,分灵之术已出,那千岳之力被连续三次分化,袭到身上时,又能有多大力量,只是将衣袂吹的直直飘起罢了。
            而与此同时,院中闪出两名修士来,一人抬手向原承天一招,道:“道友何不进来。“
            此修抬手之际,就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迫那原承天身子向前。
            这道力量极是诡异,原承天想以分灵之术化解,却摸不清那力量的所在。心中不免一惊。
            这时身后那人已取出法剑一口,遥遥向原承天一指,喝道:“道友,速速进院!“
            法剑一出,空中锐声大作,原承天后心一寒,那剑中生出数道锐风,将原承天笼罩其中,原承天若避此剑,只能向前。
            原承天冷笑道:“诸位道友何必多礼。“
            手中无锋便出,向后一指,那人法剑上锐风再强,又怎能强得过无锋?自是将对手的剑气压住了。
            这时原承天瞧得明白,身后这名修士,乃是太虚大成境界,院中二人皆是金仙。其中刚才那名动手引他的修士,身穿紫袍一领,乃是金仙初成。另一名一直负手闲看的修士则是金仙中乘。
            原承天的神识在三人身上转了转,不由笑道:“原来是苏氏弟子。“
            原来他与苏璇枢巧遇之时,苏璇枢身边的百名修士被原承天以神识扫过一遭,虽只是轻轻一扫,诸修的灵息相貌就深印脑中,宛如相视多年,这是修士的本能,无须赘言。
            就见那名金仙中乘者道:“果然有些手段,也不枉我来此一遭,原道友,今日我来别无他意,只是听闻道友神通广大,一时技痒难挠罢了,除此绝无他意。”
            原承天笑道:“想来此院已被你等所控,我若入此院,便等于入了牢笼,道友却仍说绝无他意,莫非是说笑吗?”
            按理说以两名金仙的手段,那风王未必放在眼中,但苏氏弟子自是与众不同,风王亦不敢轻举妄动。
            而灵幽禅师不在此处,亦是令人生疑。
            既然苏氏三修已现出身形来,原承天干脆就向风王道:“风王,禅师何在?”
            风王道:“禅师得了邀请,说要去点仙台一往,恰不在此处。“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灵幽禅师亦是大罗修为,若他在此处,苏氏弟子如何敢妄动,且灵幽禅师本是鬼修,仙修之士汇集之地,怎方便一往?看来此番于苏氏弟子猝遇,其实是早有安排。自己被苏璇枢牵挂在心,已非一日了。
            于是向院中修士揖手笑道:“道友既然想一试在下未技,何不移步上前,此院乃是灵幽禅师所设,若有损伤,日后难以交待了。“
            那金仙知道今日终难逼原承天入院,微微一笑道:“此院甚小,如此施展,道友也说的是。“
            他向原承天缓步走来,其身上灵压就如山似岳一般,风王被二人夹在其中,亦是难以承受,只能将身子一侧,而没了风王的抵挡,那力道更是强大。
            原承天先前在苏氏百修面前不肯抬手,其意本在藏拙,他的土字真言尚未修到,如何能与苏璇枢一争高下?那昊天印虽是必出无疑,但迟出一日自己就多一日的把握。
            于是也不肯力敌,亦将身子一侧,让出院门来,让那两位金仙出了小院。
            诸修就在院外站定了,双方通报了名姓,原来三位皆是苏氏辅族弟子,金仙中乘者名叫陆次山,金仙初修者名金陆次风,太虚者名叫苏元朗。
            那苏元朗虽是姓苏,显然并非苏氏嫡系弟子,看来是先前立有大功,也被赐了苏姓,而刚才他向原承天动用的心法,亦是极为精妙,分明是苏氏太玄神功。因而此人境界虽略逊一逊,却并不比两位陆姓修士弱了。
            陆次山道:“今日要一观原道友修为手段,还盼道友莫要藏拙才是。”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若想见识在下的手段倒也不难,只需胜过在下诸侍便可。”
            陆次山厉声喝道:“怎敢如此无礼?”
            话音未落,猎风与原侍一已出了金塔,猎风冷笑道:“便是无礼,又能怎样?”
            手中赤刀一摆,就向陆次山冲了过去,同时掌中一枚金钱,则打向了陆次风,那猎风竟要以一人之力,独斗两大金仙之士。


            1574楼2016-02-02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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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次山见原承天只出侍将迎战,已然是怒不可遏,又见猎风独斗两大金仙,这份骄狂之态,端得是世间绝无,心中更加恼怒。
              却不知恼怒最动心境,又遇到猎风这样的煞神,哪容得片刻疏忽。陆次山手中法诀略慢了慢,就被猎风的赤刀劈开陆次山的护体罡光。直劈到胸前去。
              陆次山不得已,只好将腰间玉带卷来,这玉带亦是一宝,就将赤刀扫到一边,但刀气已侵入灵脉,那热气袭来,心中更加焦燥。
              与此同时,陆次风亦是冷不防被猎风的引路金钱打到胸前,这引路金钱本是无计可防,又是谁也料不到猎风要独斗两大金仙,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金钱贴到胸口。
              那金钱微发毫光,其毫光直透到骨子里去,陆次风识得此宝,深知若想将这金钱取下,便是割肉削骨怕也不能了。而若破此术,唯有将身子贴将上去,若是惧敌避开,避得越远越是糟糕。
              因此陆次风大喝一声,手中法剑中宫直入来战猎风,要与猎风大斗近身杀伐之术,岂不是正中猎风下怀。
              以猎风修为,独斗金仙之士尚可周旋,若以一敌二,只怕就是难以支吾了。但猎风上来就破了陆次山的护体罡光,打出引路金钱,又引得陆次风舍了祭施之能,近身来战,就使得形势逆转,俨然已主导了场上局势。
              这时原侍一亦向苏元朗奔去,不由分说,手中劈天钺势重如岳,向苏元朗劈将下去。
              苏元朗不急不忙,手中法剑一引,也不见有何玄妙剑诀,就将劈天钺引到一边,大有举重若轻之势。
              原侍一横钺再次劈来,又被法剑抬起,随手拔到一边。却见原侍一一个踉跄,竟有力不能支之感。
              原承天本担心猎风以一敌二,必定力不能支,哪知原侍一人这边却首遇险情,他不得不转目来瞧,心中暗暗惊讶。
              原来那苏元朗所用心法,便是几与自家紫罗心法齐名的太玄神功,这神功有何好处,原承天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如今瞧原侍一与苏元朗斗法,不由得暗皱眉头。
              只见那原侍一的劈天钺越发沉重,好似钺上挂了件千斤重物一般,便是以原侍一神力,动用此钺也是愈发艰难。
              等到原侍一第三次被苏元朗将劈天钺拔开,原侍一几乎就提不起此钺来。
              原承天暗忖道:“太玄神功果然玄妙之极,瞧这局势变化,原侍一劈出去的法力皆被苏元朗逼回自身,多出一钺,就多一份沉重,此战侍一怕要吃亏。”
              心念动处,刀君与魔晋南已出,却不让两女立时出手,而是各观一阵。若是猎风和原侍一着实应付不得,方才可出手相助,但凡猎风与原侍一尚可支吾,就不可轻举妄动。
              今日之战,原是苏璇枢要察看自己修为,自己只出侍将,免堕苏璇枢的算计,而便是侍将之能,也是越少显露越好。
              原侍一连劈三钺之后,那劈天钺好似千岳之重,便是持在手中亦觉困难,若想举起伤敌已是艰难之极。原侍一亦知苏元朗神功难敌了,心中道:“我便有挟山越岳之能,若破不得此修心法,今日如何取胜。”
              他心中虽淡了与猎风竟争之心,但争强好胜之心不减,猎风独斗两大金仙尚可周旋,自己若连一名太虚之士都应付不得,又叫人情何以堪?
              好在太玄神功虽强,自己所修的三十六天罡又岂能弱了?当下手呈拈花之状,有三十六瓣天花自空中落下,纷纷扬扬洒向苏元朗。此为花开顷刻之术。
              这法术非同小可,那天花若坠在人身上,必吸尽修士元阳真玄,太玄神功再强,也就失了根源。
              苏元朗哈哈笑道:“你乃何人,也敢与我斗法。”
              苏氏弟子自是最擅诸般法术神通,苏元朗手中法诀一抹,便生风火,那火为五行之火,又叫五煞火,火借了风势,更是威能强大,三十六瓣天花被这五煞火迎着,就被烧焦了大半,又被强风一吹,怎能近得了苏元朗。
              原侍一不慌不忙,再施一术,名叫鞭山移石,就见远处一座山峰飞将起来,直向苏元朗头顶压去。苏元朗笑着摇头,法剑一指,那山峰力量一偏,哪里还能压将过来,飞到半途就堕了下去,激起漫天的尘雾来。
              双方大斗法术,自是精彩纷呈,却比不得猎风这边刀刀见杀,触目惊心。
              那猎风既被陆次风逼近,自是不慌不忙,却被那陆次风避而不战,手中赤刀只向陆次山劈去,陆次山如今打点精神,免得再被猎风寻机劈到身前,因此也随着猎风转动起来。
              那猎风只寻陆次山厮杀,陆次风一心只想寻猎风,三人就如走马灯一般在场中乱转。但场中只见刀光霍霍,却不见剑光,原来两位陆姓金仙哪里能寻得着猎风,既是寻不着,又如何出手?
              反倒是猎风数次寻到机会,向那陆次山劈去,弄得此修如临大敌。
              二修与猎风缠斗了半晌,心中同时道:“这女子的步法极是精妙,哪里能伤得到她,如今被她引得大斗近身杀伐之术,岂不是正中其下怀?”
              二人不约而同,就向外一跳,只盼能与猎风拉开距离,再来从容施法,又岂有不胜之理?
              陆次山身子刚刚一退,就见猎风又逼将上来,陆次山无可奈何,只得掌蕴五雷,要用这掌中雷伤她,那掌中雷威能虽不算强,想来总可将猎风逼离身边。
              掌中雷光一闪,一道五色天雷就向猎风劈将下来,猎风抬头瞧了瞧,叫道:“好厉害。“身子就是一闪。
              陆次山暗道:“也有你惧怕之时。“见总算逼退了猎风,心中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正想重整法术,再显威能,忽见猎风微微一笑,手中红线一引,那身子急如闪电,刹那间就到了陆次风的面前。
              原来那猎风对陆次风一直不理不睬,就像是怕了此修一般,此修见近身斗法占不得便宜,便也大意退后,欲用法术伤敌,岂料猎风这边刚被掌中雷逼退,却趁势抢了过来。
              此次乃是金钱引路,红线杀伐,这法宝就像是替猎风量身打造的一般,天下除了猎风,再无人能将这法宝威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陆次风立身未定,就见猎风抢了进来,就算护体罡光尚来不及施展,赤刀已当胸而至,此修大叫一声,手中法剑急急在胸前一横,只盼好歹也能挡上一招。
              只可惜那猎风的手段鬼神难测,此刀早就避开法剑,却从背后袭来,这一下陆次风如何能敌,急得大叫一声,一只青皮虎跳将出来,正是此人的法像。
              那青虎就冲着赤刀一扑,却被猎风伸出手掌来,一掌拍到虎头上。虽是法像,这一掌也是万万经受不起,这青虎就被打了个跌,猎风手中赤刀其速不减,“波“的一声,就斩进陆次风的肩骨去。
              也亏得此修肉身强横,虽被赤刀劈中,体内亦生反弹之力,将赤刀迸得跳起三寸,陆次风趁此机会,早就逃了出去。
              奈何胸前金钱不除,又如何能逃出猎风掌握,猎风一刀得手,精神大振,身子再次掠来,那遁速又怎是陆次风可比,别说陆次风只是退出去数百丈,便是一退千里,猎风亦是瞬间便至。
              陆次山见陆次风已落败势,心中大急,手中法剑急急祭在空中,叫道:“看吾法宝。“
              猎风瞧也不瞧,身子微微一晃,便现魔十三化身,此番面对金仙大敌,自然不可藏拙,腰身一躬一长就是三十丈。全身黑气罩体,端得是神威凛凛。
              既现法身,对陆次山的法剑更是浑然不理,一心只要取陆次风的性命,手中赤刀一刀快似一刀,一刀重似一刀,那陆次风连格了三次,忽听手中法剑出声暗哑,原来已被猎风劈得裂了。
              这时陆次山的法剑沉重如山,已劈到猎风头顶,猎风只是将玉首偏了一偏,那法剑斩到肩上,却迸出一道火花来,便是散在肩上的长发也被劈断一根。
              陆次山亦是识货的,见这猎风的法身厉害,不由惊叫道:“万法不破金身。“
              猎风冷笑道:“此时方知,岂不太迟。“
              玉掌向后一探,就抓向陆次山的脑袋,此掌若是抓到,陆次风无论修了何种肉身功法,亦是必死无疑。
              陆次风嘿嘿冷笑,手的急急取出一个玉盒,那玉盒临空倒悬,盒中就发金光一束,这金光照到陆次风身上,陆次风的身子亦长了三丈,再一躬一长,又是三丈。虽比不得猎风长大,却也是威风八面。
              身子既长,亦将手掌挥来,格开猎风玉掌,那猎风身不由已,便退了两半。
              原来陆次风被这玉盒金光照体后,其身子虽不见得比猎风法身长大,其法力却强出猎风半筹来,二修力拚之下,猎风竟是不敌。
              陆次山见到此景,亦叫道:“正该动用此法。“
              也取出一个玉盒向空中一拚,盒中金光照来,此修身子晃了晃,亦是三丈,复一躬身,也同样是六丈巨躯。
              三修同现法身,所不同的是,猎风法身乃是自家修出,两位陆姓金仙却凭着法宝现出法像,按理说猎风的法身应该是强过对手才是,哪知这玉盒金光法身力量奇大,却也不知何故。
              陆次风化了法身之后,要报刚才肩背被劈之仇,口中一声大喝,巨掌拍来,猎风玉掌相迎,仍是受力不得,又是退了数步,心中不由焦燥起来,“我以一敌二,怕是托大了。“


              1575楼2016-02-02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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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39
                猎风最是性急,既见金光闪现,本是欢喜之极,忽见灰尘敝日,心中着慌起来,生怕灵垒稍纵便逝,若是再也寻不着了,岂不糟糕。
                慌忙拂开尘埃,就向金光闪现处奔去,哪知那步子只踏出一半,原承天闪电般出手,将她的手臂紧紧拉住。那猎风一奔一纵之力实可移山搬岳,但被原承天一手拉住,却是动弹不得。
                猎风奇道:“主人,怎的不追?”
                原承天道:“这情景好生古怪,那灵垒怎是能轻易瞧见的?亏得你嘴快,否则我只当那就是灵垒了,若是径直扑了过去,定有异事发生。”
                猎风听到此言,亦是一惊,那灵垒连九珑,灵幽禅师都瞧不见,自己怎么可能瞧到?可见金光闪动处绝非灵垒了。
                而自己若是不言,原承天只当别人瞧不见,若视那金光就是灵垒出现处,自然就冲将过去,想到此处,便惊了一身冷汗。
                原承天以灵识探去,哪里能探得明白,心中更生惊疑,那金光分明可见,神识却探他不着,可见必有古怪了。
                原承天沉声道:“猎风,你留在此处,我去那里瞧瞧。”
                猎风却摇了摇头道:“若那金光闪现是处陷井,必是仙庭有人刻意安排,主人若是去了,岂不是仍是中了他的圈套,我修成万法不坏金身,纵有陷井,亦是不惧。”
                原承天道:“猎风,你莫被这‘万法不坏’四字误了,你那金身虽是强横,也只是比我的风月之体强出一筹罢了,哪里就能挡得住天地诸法。刚才陆次山陆次风一道剑文法诀,已非你能敌,又何况是仙庭手段。”
                说到这里,先将脑后红光祭起,又将太一弱水抛出,化成一道水幕挡在身前,更将法身六宝齐出,护定了周身,这才缓缓向前探去。
                猎风见原承天如临大敌,卫护周全,这才放下心来。以原承天的玄承手段,再加上如此小心翼翼,又岂能有失。
                原承天一连踏出十步去,已没了尘埃之中,别瞧只行了十步,猎风已瞧不见原承天的身影,那仙庭的手段果然厉害之极。
                原承天全神贯注,步步为营,只当已是极为小心了,哪知身后微微一动, 便有一缕极细微的灵息袭来,幸好六件法身之宝在身周盘旋不定,那灵息恰被雷珠挡住。
                原承天转身来瞧,这才发现,雷珠上横了一根丈长的游丝,这游丝色泽灰暗之极,与尘埃混到一处,若不是被雷珠挡住,哪里能事先瞧得到?
                而这游丝就算瞧见了,神识中却也探不分明,看来这游丝上的法则强大之极,已超脱神识极限了。
                幸好原承天体内仙芽已然开枝散叶,早助原承天修成大观天法,这才能瞧个分明。
                那游丝就在原承天身边飘飘荡荡,瞧来也无奇处,但这游丝横在雷珠上,却令雷珠旋转不得,可见这游丝的力量强大之极。
                原承天心中一动,就从物藏中取出一件寻常的法宝来,向那游丝一触,那法宝立时中断,绝无声息,原承天不由面色大变。
                再凝神向前方瞧去,那游丝何止一根,于无尽尘埃之中,不知浮了多少根游丝,若非自己事先警觉,缓步而行,一旦被这游丝触到,这肉身可就保不住了。
                原承天暗叹道:“不知是仙庭的哪位大能,竟然对原某垂青若此,我也只是太虚境界罢了,怎的就对我这般‘照拂’”
                他刚才祷告天地,仙庭大能如何不知自己的所在,就此垂下这极厉害的游丝来,分明是要取自己的性命了。
                至于那游丝割裂法宝的手段,已然超出自己的玄承,世间诸法,皆难与之对应,原承天心中犹豫,既识得仙庭大能所设陷井,能全身而退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找人说理去?
                正想转身离去,忽见前方又有金光闪现,原承天只当又是陷井,但无意中以神识探去,却发现那金光与刚才不同,端的是灵气极沛,而其方位亦和刚才的金光不同,显然就是灵垒的所在了。
                原承天这才知道那仙庭大能手段的厉害,那游丝就设在灵垒出没处,自己便是瞧见了这些游丝,也只好上前。
                眼瞧着灵垒就在眼前,原承天又岂能半途而废?他微微一笑,向空中揖手道:“不知是哪位仙庭大能垂青,竟来考较我了,承天不才,颇愿一试。”
                说到这里,就将金偶唤出金塔来,笑道:“此处正好用着你。”
                金偶亦笑了笑,向原承天传音道:“那仙庭大能虽是厉害,却只知主人,不知金偶。更不知你我分魂炼体,又何惧伤损。”
                原承天传音道:“虽是如此,亦要小心。”
                既然这陷井为仙庭大能而设,金偶与原承天再有怨言,也不便说将出来,也就只好传音沟通。那弱者在强者面前,就得处处小心,明知强者手段蛮横,若你直斥其非,反倒被其抓到了短处。若是你只图一时快意,将其一顿大骂,却不该忘了,那痛快之中,其实有个“痛”字。
                金偶也不用法宝护体,只管大步向前,只见他刚走了三步,一根游丝拦腰一横,就将金偶割成两截了。
                那金偶怎会在意,身子一动,便恢复如初,再次举步向前。如此就在短短的百丈之中,连遭七次斩杀,也亏得是金偶修成不碎金身,否则今日就算是瞧破了陷井,也和灵垒无缘。
                原承天本指望仙庭大能之丧就算对自己动手,也该是在自己飞升仙庭之后,哪知道那仙庭大能竟等不到那时了,这便是说,自己日后岂不是步步危机?
                虽然仙庭大能若在昊天杀手,必定有诸般阻碍,更不可能全力施展,但仙庭大能之士的修为手段,岂是自己可意料到?因此日后行事,必要格外小心才是。
                便在这时,金偶悠悠传音道:“好教主人欢喜,此处金光闪现处正是灵垒,主人还请看来。”
                原承天与金偶实为一体,心神通达无畅,那灵垒所见,便是自家所见,稍一凝神动念,脑海中就显出灵垒来,原承天退后了数十步,已从尘埃中退出,见离那游丝远了,这才盘膝坐来,细瞧那灵垒。
                那灵垒瞧来果然不同,其材质若玉似石,却比玉更密,比石更坚,更有丝丝灵气无隙而出。其色如金似铜,光芒耀目。
                原承天本以为灵垒之上或有符文,但瞧了半天,哪里有符文出现?只见金光四射罢了。
                原承天暗忖道:“赤犰必不欺我,他既说这灵垒中有土字真言,又怎能有误,定是我一时间窥不透这玄机罢了。”
                但这灵垒也不知全浮现多时,若是就此隐没了,再想寻他可就难了,那天地虽赐福缘,也不可能给自己无穷机会。
                未来危机重重,眼前的机会则是稍纵即逝,原承天便是古井无波,此刻也生微澜。且灵垒这种至高无上的天材地宝,必有隔绝灵识之能,自己的神识已施展到极限,也是毫无发现。
                他略一沉吟,就令金偶动用无界真言之火字诀,只盼能烛照灵垒,或能洞窥玄机。
                但火字诀便生灵焰,照得那灵垒烨烨生辉,也不见有何异处。
                不得已,原承天再令金偶以明字诀加持,令灵焰光芒更盛,就见那灵焰光芒照出数百里去,空空游丝亦在闪闪发起光来。
                可饶是如此,灵垒上仍是瞧不见符文。
                金偶道:“看来只好再以玄字诀加持,或有一丝可能。”
                原承天摇头道:“恐非光照不足之故,必定另有玄机。”
                果然,金偶再以玄字诀加持之后,那灵焰虽是光芒万丈,照得人眼都花了,但灵垒之上仍是空空如也,别说符文,就连灵垒上的细纹也瞧不见一根。
                原来那灵垒浑然天生,光滑之极,且灵垒本是造化之物,纵有裂缝,亦可随时弥补,因此怎见符文?
                原承天忖道:“我既见灵垒,为何世尊玄承不来顾我,莫非亦受仙庭大能之士阻碍?”
                但仙庭大能法力再强,恐怕也难以阻止世尊玄承浮现,因此只能另寻原因。
                猎风自是瞧不见灵垒所在,但见原承天眉头紧皱,心中只有比原承天更加着急,恨恨的道:“这灵垒好不误人,若不是天地至宝,恨不得将其一刀两断。”
                此言一出,原承天便转过头来,定定的瞧着猎风,猎风心中着忙慌,忙道:“主人,莫管我胡言乱语,莫非这灵垒面前亦不可失礼不成?”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一言惊醒梦中人,那灵垒符文不现,自然就该一刀两断才是。”
                猎风惊道:“如此至宝怎可损伤?”
                原承天笑道:“正因为灵垒是天地造化至宝,又怎能损伤得了?”口中传下法旨道:“金偶,就用我无锋之剑,去割下一块灵垒来。”说罢将手中无锋传了过去。
                金偶依言持无锋在手,却还是有些不敢,迟疑着道:“真要的割不成?”
                原承天笑道:“只怕割不裂罢了,若能割得裂,必现土字真言。”
                金偶闭目想来,已知其妙,当下将无锋紧握在手,运足十成法力,就向那灵垒狠狠劈来。
                但这灵垒能否割裂,割裂之后是否便现土字真言,猎风哪能知晓,心中好似装了十五个水桶,在那里七上八下起来。


                1579楼2016-02-02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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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40
                  就听“当”的一声,金偶手中无锋将灵垒劈了个正着,然而那灵垒好不坚硬,此剑劈下,立时反弹起来。再瞧灵垒之上,仍无一丝痕迹。
                  金偶虽受小挫,反倒胸有成竹,只因他从无锋的反弹情形中,感受出灵垒的承受极限来,当下心中真言运转,无锋忽的铮声大作,符文盘旋不定,原来是个断字。
                  这字真言是从魔九处偷学而来,此字之强,无界真言中少有超过者。断字一出,无锋趁势斩下,便听传来一声清脆之极的断裂之声,那灵垒果然被割下一块来。
                  但就在灵垒被割裂的刹那间,灵垒上忽的白光一现,于白光之中,现出数十道符文来,随着符文运用,那被割裂下来的缺口就弥合不少。
                  随着符文越转越急,缺口弥合甚快,也就是盏茶工夫,便是恢复如初了。
                  猎风不知道灵垒变化,但细瞧原承天与金偶神情,就见金偶极是欢喜,原承天则是凝神苦思,便知道果然此计大成了,心中自是欢喜。
                  原来那灵垒乃造化之物,就算被割裂了去,亦可重新生长回来,唯有如此,方能生生不息,化出无边大陆。而灵垒之所以具如此神通,自然是土字真言的妙用了。
                  原承天参悟出这个不破不立的道理来,方才令金偶力斩灵垒,若是换了别人,又怎敢对这天地至宝动手?
                  细辩那白光中的符文,果然字字紧扣一个“土“字,虽与自己昔年所学的土字真字有八九相同,但其中一二成的变化处,则是闻屈未闻,亦是那土字真言的最大玄机。
                  但能参悟这一二成符文玄机,土字真言方算是真正具备造化之功。
                  原承天这几日心中所念,唯土字真言而已,就算今日见不到灵垒符文,经数年参悟,亦可触类旁通,参悟出玄机来,又何况是得了符文指点,哪消片刻,便是一悟而得。
                  在心中稍加试演了一回,果然运行无碍,如今那无界五行真言方算是真正修得全了,原承天心中之喜,无以言喻。
                  等那灵垒完全恢复之后,原承天已立起身来,仰天长笑道:“今日所得非同小可,天地造化之秘,承天可谓尽知矣。承天既蒙天地赐这造化之功,又怎敢辜负,他日飞升仙庭,必有所报。“
                  此言一出,就听“轰“的一声,面前尘埃漫天之景刹时消失不见,那尘埃中的无名游丝亦消散的干干净净了。
                  原承天心中冷笑,那仙庭大能固然想对自己不利,但瞧出天地之意来,心中又怎能不生忌惮之心。
                  至此原承天的避印之法亦算大成,以五行造化之力而避昊天印,可算是原承天别出机杼,独劈蹊径了,但能否成功,谁可预料?唯等到昊天印打来之后方知分晓。
                  且就算原承天能避昊天印,但若是昊天印打来时,仙庭四宝撼动,那原承天便是修成大重天之境,也只好束手。
                  如今原承天一半的性命,其实掌握在令清禅,姬长老,枯木禅师等诸修手中,能否救得这一半性命,端看诸修飞升仙之后如何施为了。
                  那天下之事最令人无可奈何之处,就是不管你怎样努力,仍是无功,端看时运之机罢了。无数人挣扎向上,其实都是盼着将命运的掌控握在自己的手中,只可惜最终能达成心愿者不过尔尔。
                  原承天虽无法决定仙庭之事,唯有从自身做起,今日便是修成五行真言,也只是略添一线生机罢了。
                  他立起身来,对猎风道:“猎风,小冥界之事虽了,我却松懈不得,如今也该去行那件大事了。“
                  猎风喜道:“怎的这么快就要动手。“
                  原承天微笑道:“此时不动,又待何时?“
                  猎风略想了想,亦笑道:“不错,不错,趁着大能云集中土,正该趁虚而入,谋行这件大事,了结九珑心愿。“
                  当下就与诸侍入了青龙塔,方便原承天遁行,原承天整顿停当,一步跨去,便已出了小冥界了,再行两步,就从中土而至白原。以昊天之大,在如今的原承天瞧来,也不过是掌中地图罢了。
                  既来到白原,那是苏氏弟子云集之处,虽然苏氏弟子中的大能之士齐聚中土,却也不可轻忽了,因此原承天身入白原之后,立时就祭出剑文慝影冠来,掩去身形灵息,悄然遁了去。
                  原来此行原承天要去苏氏的洗煞池走一遭,去将九珑的那朵莲瓣夺来。
                  苏氏自建了这洗煞池之后,行事绝无顾忌,杀伐诛戮,但凭己意,将那天规也不放在眼中了。
                  因此若能将这白莲夺了去,毁去洗煞池,则苏氏又怎敢再横行无忌,不但减去了苏氏的羽翼,亦可大大打击苏氏的嚣张气焰。
                  之所以抢在此时毁去洗煞池,亦含原承天颇深的算计,苏璇枢虽有昊天在印在手,但此印若出,需得十大仙族首肯不可。而苏璇枢初掌权柄,仙族尚未归一,也正是动手的绝佳时期。
                  若等到苏璇枢压服诸大仙族,独掌大权时再来动手,那苏璇枢要打昊天印又谁能制止得了。
                  但无论如何,此事也需小心翼翼,不可轻易露了行迹。
                  原承天来到白原之后,就向空字真言,向莫邪王传去讯息,这空字真言可传试天下,端的是十分便当。无论莫邪王身在何处,定能接受信诀了。
                  片刻之后,莫邪王果然回了信诀一封,那信诀之中,约定双方在苏城相见。
                  原承天见到苏城二字,连连点头,这位莫邪王亦是大才,果然行事周密,别瞧苏城是苏氏枢机所在,苏氏弟子云集,那苏氏弟子反倒警戒松懈,那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所在了。
                  因此在苏城密会,图谋毁去洗煞池一事,可谓是极妙的了。
                  原承天在这白原之中,不便动用凌虚步法,以免惊世骇俗,惹人注目,因此只是缓缓行去,约行了两日,方瞧见苏城那偌大的城池。
                  一路之上,原承天亦不敢与猎风交谈,生怕泄了机密,需知自己如今行事,不光有苏氏弟子在旁窥视,便是仙庭之中,亦有人严加关注,又怎能不谨慎小心。
                  自仙会散后,苏城便撤了禁制,如今这座城池已和寻常城池无异,虽然城中的仙修之士不少,但有胆在苏城闹事者万中无一。
                  昊天别处仙凡同居之地,必设禁制,唯苏城不设,亦显示出苏氏绝大的底蕴和自信来。
                  原承天入了苏城之后,因有剑文慝影冠护身,自然是隐身无碍,便是苏氏弟子与他擦肩而过,又怎知他的存在?
                  他一路行去,就见街道上仍是热闹非凡,并不能当年仙会时弱了,可见苏氏治理有方,城中百姓丰衣足食,自是四方来投,苏城遂成昊天第一名城。
                  原承天暗道:“瞧苏氏行事,对待这些凡俗百姓,倒也不曾亏欠了,然而对散修之士,却未免过苛。度其原因,那凡俗百姓不与苏氏争利,可散修之众,所谋者却与苏氏相同,双方势成水火,也就理所当然。“
                  由此瞧来,苏氏并非全无仁德,唯将那个“利“字瞧得极重罢了,凡俗百姓但食五谷罢了,苏氏自然与百姓无争,可若是仙修诸般资源,那苏氏却是万万不肯放手的。
                  而苏璇枢“各安其位“的理念,也是由此而言,在苏璇枢瞧来,百姓需食五谷,散修只好认命,那天下的仙修之物,自该尽归苏氏所有,便是其他仙族弟子,也只是忍痛割爱罢了,又怎是真心?
                  若依着苏璇枢的这个理念,只怕诸多仙族日后亦后颇受压榨,千百年之后,那仙修之士便是苏氏弟子,苏氏弟子便是仙修之士。只可惜其他仙修之士,便没了活路。
                  或许慕老祖等人正是瞧清了这点,才将神鼎相赠,只盼着原承天替仙族出头,与苏璇枢周旋。
                  原承天对那昊天诸鼎,并非不敢承受,只是不知自己此刻是否有与苏氏一较的资本,此次洗煞池之行,正好做个验证。
                  不知不觉中,已走到苏城中心之处,抬头一瞧,昊天印已近在眼前。
                  原承天见到此印,怎能不心中感慨,初次见到这法宝时,他不过是昊天一名无名散修罢了,再也想不到会有今日成就,更想不到此印终有一日,会打到自己头上。
                  可如今瞧来,这昊天印与自己怕是脱不了干系了。
                  他与莫邪王密会之地,正是在这昊天印旁,然而他举目四顾,又怎见莫邪王的身影,心中正在猜疑,忽见面前人群向两边一分,冲出一人,急急逃去了,又见数名苏氏弟子冲出人群,向那人追去。
                  那苏氏弟子口中喝道:“莫走了莫邪王!“就与原承天擦身而过,直向原承天身后造了过去。
                  原承天心中一惊,急忙转首去瞧,只见那人正狂奔向前,瞧其身影,却是不识。
                  原承天心中奇道:“莫非是莫邪王露了行踪,被苏氏弟子所察,可此人分明不是莫邪王。“
                  正瞧得入神,昊天印边忽的多了一人,恰与原承天并肩而立,原承天瞧见此人,不由大喜,那人不是莫邪王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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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莫邪王已改了装扮,只着布衣犊鼻裤,又兼生得粗壮,瞧来便是乡间老农一般。
                    此修在人前自是强敛灵压,唯站到这昊天印前时,方将灵息略放而收,原承天这才认出他来。
                    原承天伸掌在莫邪王肩上一拍,莫邪王会意,转身就走,原承天就在身后紧紧跟来。就此穿街过巷,方来到一座草屋之中。
                    原承天虽见四下无人,仍不敢轻易取下剑文慝影冠,毕竟这城中禁制虚设,若有苏氏弟子有心窥探城池动静,只怕难逃。
                    莫邪王笑道:“原兄不必担心,但入此城者,皆不可动用法术,否则定斩不饶。便是那苏氏弟子,若无意外,亦不会动用法术法宝。你瞧刚才那苏氏弟子去追莫邪王,岂不是也只用自身力气去追。”
                    原承天这才收了法宝,问道:“苏氏设此法度又为何故?”
                    莫邪王道:“苏氏虽不屑世间仙修之士,对凡俗百姓却极是爱护,此城仙凡杂居,若有修士斗法,百姓自然会变殃及。而若是设了禁制,又着实耗财无数。因此除了仙会等重大事件,这城中不设禁制,亦不许修士动用法力,而苏氏弟子亦是如此。因此多年来大伙儿已形成默楔,但入此城者,绝不可动用法术。不过城中若有大能修士出没,传出踪影来,苏氏当然亦会以牙还牙。”
                    原承天叹道:“若只瞧苏氏针对散修的态度,谁不将苏氏视为蛮横残酷,哪知却有善待凡俗的这一面。”
                    莫邪王嘿嘿笑道:“那凡俗本与苏氏无争,苏氏乐得施善扬德罢了,何况那凡俗在我仙修之士瞧来,就如蝼蚁一般,那蝼蚁既于你无涉,你又何必苛责。”
                    原承天道:“这也就罢了。却不知刚才那位莫邪王又是何故。”
                    莫邪王笑道:“不过是几名凡俗百姓得了我的些微好处,在那里胡乱嚷嚷罢了。苏氏抓了几个,自然发现不对,这几日倒也懒散了。”
                    原承天笑道:“果然是好计,只不过一旦洗煞池被毁,那苏氏只怕第一个就疑到你身上去。”
                    莫邪王道:“这世间的恶事自然皆是百族所为,我莫邪王更是百族恶人的首领,承天要毁泄煞池,怎可无人受过?我莫邪王与苏氏仇深似海,便多了桩事放在身上,又有何妨。“
                    原承天道:“这如何使得,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洗煞池是我起意毁去,怎能容莫邪兄受过。“
                    莫邪王哈哈大笑道:“原道友,你是至诚君子不假,只是莫怪我多口,瞧你行事竟是过于迂腐了,那罪责若归到你身上,承天宫十余万散修之众,岂不是大受牵连?“
                    原承天道:“虽是如此,仍觉不妥。“
                    莫邪王正色道:“原兄,你当初不肯让杨老祖冒险行刺,是担心杨苏失和,昊天界掀起血雨腥风,此番我替你担责,亦是为了承天宫十余万之众。难不成天下间就你能行仁德之事,他人反而行不得?真一圈是岂有此理。“
                    一番话说得原承天目瞪口呆,思忖了半天,也想不过反驳的话来。
                    猎风与原侍一在塔中听到,亦是暗暗点头,自家主人万般皆好,就是行事极正,不善曲中求事,为此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也该轮到莫邪王一番教训才是。
                    原承天觉得莫邪王说的有理,又怎会不从善如流,便微笑道:“既然莫邪兄这般说,承天惟命是从便是,却不知苏氏诸位大能动向如何,洗煞池又是何人主持。“
                    百族与苏氏相争百年,这苏城之中怎能没有百族的暗探,因此原承天这才邀请莫邪王参与此事。
                    莫邪王改颜笑道:“原兄放心,那苏氏自大罗之下,太虚大成之上的修士动向,我等尽数探得明白。不过以原兄手段,金仙境界之下的苏氏弟子,想来已不必挂怀了。“
                    其后莫邪王就细述苏氏诸修动向,那苏氏百名弟子虽随着苏璇枢去向点仙台,苏氏留守弟子仍是不俗,几乎就是无可撼动了。
                    苏氏第二位大罗苏璇衡留守东土,苏城如今的主管便是苏璇机了,而消煞池为苏氏要紧之处,且由苏璇槐执守。
                    需知苏城与消煞池离得并不算远,一瞪消煞池传出警讯来,那苏璇自然是瞬间便至,苏城若是出了事故,苏璇槐亦是如此。两处便呈犄角之势,端的是令人头痛了。
                    莫邪王道:“那璇机璇槐虽非大罗境界,但二修的神通未必就在顾叶林风等诸老祖之下了,且苏城与消煞池两处,亦各有金仙数名辅助,瞧来固若金汤一般,委实不可轻动。“
                    原承天笑道:“虽是固若金汤,想来莫邪兄早有谋划了。“
                    莫邪王哈哈大笑道:“自是瞒不过原兄。“
                    便道:“我事先放风,用我莫邪王的这点虚名,定可引来两位璇字辈大能注目,只需我在他处生出事来,定可调动一位离开此处。“
                    原承天道:“依我看来,莫兄若是在别处现身,璇机最可能被引过去,那消煞池为苏氏重中之重,苏璇槐定然不会轻举妄动了。“
                    莫邪王道:“在下所想,亦与原兄相同。“
                    原承天道:“却不知如何引那苏璇槐离开,以我目前手段,未必就能压制住此人。“
                    莫邪王笑道:“在下虽有一策,却担心被原兄责骂,故而实不敢言。“
                    原承天奇道:“毁去这消煞池乃是为了昊天诸修,莫邪兄良苦用心,我又怎会责你?“
                    莫邪王笑道:“这可是原兄亲口答应了,莫要反悔。“
                    原承天也不由笑道:“莫邪兄只管说来,那行非常之事,自然要用非常手段,承天既知行事迂腐,今日之后,定当改过。“
                    莫邪王道:“原兄,你可知这次诸老飞升仙庭,谁家怨气最盛?“
                    原承天见他顾左右而言他,一时也摸不清头脑,好在他极具耐心,便应道:“莫非不是杨氏吗?”
                    莫邪王道:“杨氏已与苏氏失和,那杨老祖深知苏璇枢绝不会饶了他,既然已在算中,倒也不至于怨气冲天。”
                    原承天道:“除了杨氏,承天便不知道了。”
                    莫邪王道:“那怨气最盛者,非元氏莫属了。”
                    原承天道:“这又是何故?”
                    莫邪王道:“元氏一直对苏氏忠心不二,万事争先,苏元二氏几同一体,元氏只当百般委曲求全,那苏氏定是另眼相看,哪知飞升之时,苏泰真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元老祖,原来苏泰真心上第一个要防的就是他了,元氏弟子又怎能不恼?”
                    原承天道:“元氏虽居仙族高位,其弟子向来隐忍,其老祖更是委曲求全,不想仍被苏泰真算计,若是换了我,定然也是恼怒不已。”
                    莫邪王道:“元老祖本是雄才大略,只因一直被苏泰真压了一头,千百年来,只得忍气吞声,那世人只知苏老祖,又怎知元老祖?也就是苏泰真乃万年不出的奇才,方能压制得住元老祖罢了,若另换了他人,元氏怎会忍气?如今方知,千百蛰伏,竟无一用,仍被苏泰真提防,元氏弟子自是怨气冲天,原来那苏氏一直将元氏视为外人了。”
                    原承天道:“如此又是如何?”
                    莫邪王道:“此次元老祖飞升,元氏大能弟子几乎一个也没到场,其怨气可知。此举分明是不给那苏泰真情面了。”
                    原承天道:“莫非莫邪兄要让元氏弟子亦参与此事?”
                    莫邪王摇头道:“元氏纵有怨气,但被苏氏压制千百年,锐气已失,且元氏苏氏盘根错节,此事若向元氏泄露,只怕片刻工夫,苏氏便知晓了。”
                    原承天本是担心莫邪王一意孤行,见莫邪王深知其中玄机,方才松了一口气,此次寻莫邪王相助,果然没有瞧错了。
                    莫邪王接着道:“那苏元二氏中,若论交情,谁也比不上元风驰与苏璇槐……”
                    此言一出,原承天眼睛就是一亮,道:“果然好计。”
                    莫邪王知道已被原承天猜着了,更不隐瞒,道:“实不相瞒,我已将无寂与我族中两大金仙之士无忧士无憎子联手,将元风驰引到一处,将其困住了,到时只需我将元风驰被困之处泄露给苏璇槐,那苏璇槐又如何能坐得住,必定会急急赶去了。”
                    原承天道:“苏璇槐就算重视松谊,但璇枢不在家中,消煞池重中之重,那苏璇槐未必就会因私废公,擅离职守吧。”
                    莫邪王笑道:“苏氏知道此次挟了元老祖飞升,元氏怨气不小,苏璇枢初掌权柄,怎能少了元氏之助,那元风池出事,苏氏正好因之向元氏献好,因此为救元风池,于公于私,苏璇槐都是非去不可。”
                    原承天笑道:“莫邪兄果然妙策,这计策虽然是利用了元风驰与苏璇槐的交情,只需莫伤了元风驰,倒也并无不可,在下又怎会见责?”
                    莫邪王笑道:“原兄不在责怪,那最好不过,以原兄看来,此计是否使得?”
                    原承天刚想说话,忽中屋外传来一人的声音道:“本来极是使得中,只可惜既被我听到,你二人何不束手就擒。”
                    那莫邪王饶是铁胆,突兀听到此言,亦是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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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苏伦心中暗笑,他此行并不求苏氏真个儿就容魔众出了混沌,暂借中土一角修行,如此大事,苏璇机又如何能自专,便是以苏璇枢之权柄,亦难独断专行。
                      此事总需十大仙族诸位老祖商议,达成共识之后,方可真正成事。
                      但此议终需提将出来,方有议成的那一日,今日为助承天成事,只不过借机提议罢了。亦可算是君子可欺之以方。
                      既见苏璇机答应深思此事,索苏伦自然止步不前,苏璇机沉吟片刻之后,道:“索兄,魔众去留,事关重大,非苏氏可以自专,总要集齐仙族诸老,细加商讨。我所能答你,也只能如此了。”
                      索苏伦也知道能将魔众去留一事纳入议题,已算是极不容易了,他向苏璇机深施一礼道:“此事能蒙总管玉成,在下深感大德。”
                      思忖着莫邪王此刻定然已引开洗煞池的苏璇衡,以原承天手段,此刻恐怕已然得手,自己正该告辞而去。
                      正想开口,忽听苏璇机道:“索道友今日以寡敌众,视我苏氏弟子为无物,手段果然了得……”
                      索苏伦心中一怔,难道苏璇机心中不忿,要一试自己修为?但以苏璇机的身份,又怎能如此心狭?
                      正在惊疑,苏璇机笑了一笑,道:“天下英才辈出,苏氏岂肯让人,索兄随我来。”说罢将袍袖一拂,卷住索苏伦的手臂。
                      那苏璇机的袍袖虽只是轻轻一拂,却极之巧妙,任索苏伦往何处缩手,总是避之不及,但此拂没有半点烟火气,更是浑不用力,若索苏伦正想以力相抗,也并非不能。
                      但苏璇机既然诚心相邀,出手是留有余地,索苏伦若是坚拒不去,岂不是反显得胸襟狭小。
                      不得已,只好任由苏璇机一卷,那索苏伦心中警戒,若苏璇机真个儿动用法力施为,自己便是拼着与他破脸,也只好出手来。
                      但苏璇机一拂而去,率先步出苏峰,果然绝无敌意,索苏伦这才略略放心,也驾了风遁,与不即不离。
                      片刻之后,前方又现一山,虽比不得苏峰高耸入云,亦算是白原高峰了。就见那高峰之上,建有屋宇千间,那修士来来往往,倒也甚是热闹。而山顶上立有百丈旗幡,或因有了此幡,四周灵气不绝涌来,遂使这座孤峰灵花处处,仙草遍地。实是人间好所在。
                      苏璇机道:“此处为苏氏弟子养真修行别院,要知苏氏嫡辅弟子众多,且散居昊九八方,每年皆要来我府中参拜。那苏府虽大,又怎能容纳得了?且府中女眷亦要时时避人,多有不便,故设此别院,苏氏外间弟子每年来我府中参拜之后,必来此处修行多日,那仙修之术浩若繁星,日新月异,一日不学,便有落伍之嫌了。”
                      索苏伦暗道:“早知说苏氏势大,但无人能说得明白,今日既有此良机,正该探个究竟。”
                      口中漫然应道:“原来如此。”
                      当下随着苏璇机入了此山,按下遁云,落在那山顶上,便安步当车,一路走了下去。
                      就见那山道林间,时见修士隐没其中,或独自盘算运神,或有三二好友,在那里口讲指划,说的无非是仙修之术,神通妙法。
                      但这些修士见到苏璇机,也只是点头微笑罢了,并不过来见礼。
                      苏璇机见索苏伦面露讶色,便笑道:“此山既为修行之地,那修行便是第一桩大事,别说是见着我,就算是璇枢亲至,亦是点头会意罢了。此处实不是讲究礼数的所在。”
                      索苏伦羡道:“苏氏学风之盛,实令人叹为观止。”
                      这时道旁现出一座碧瓦红墙的小殿来,那殿上写着“妙悟堂”三字,苏璇机笑道:“就到这里瞧瞧也好。”
                      领着索苏伦入了小殿,这殿中亦算不宽阔,有只屋宇三间,着实有负这个“殿”字,但苏璇机不去别处,唯到这里来,想必定有深意了。
                      索苏伦入得殿来,忽觉身子一热,就有百般不自在,他生性机警,既遇此变,怎能不防?急忙将无相魔功暗暗施展,与那殿中的异样气息抵抗。
                      用魔识细细探来,这殿中应该设有一宝,或可安心定神。但魔修与仙修不同,那可令仙修之士安心定神者,必对魔修有碍。
                      苏璇机见索苏伦面色一紧,不由笑道:“却忘了索兄乃是魔界魁神的身份,此处设有定性珠一颗,专可用来消磨胸中杀气,不想却令索兄不安。”
                      于是举步跨进一间屋子中,举目瞧了瞧,将手一抬,手中就多了一颗寸大的明珠,先放在袖中藏了。
                      索苏伦虽在屋外,亦探到这屋中共有四人,皆在那里闭目盘坐,唯见到苏璇机入内,才睁开双目,微笑示意。
                      那苏璇机收了定性珠,方才转身请索苏伦入内,索苏伦艺高胆大,既然身如此山,别说只是一座屋宇,便是龙潭虎穴,亦要闯他一闯了。
                      当下举步入屋,目光向四周一瞧,只见此屋亦是狭小,却是一静无尘。四处墙角各坐着一人,其中有两名太虚之士,一名极道中乘,一名仙修之士。
                      索苏伦暗道:“瞧这妙悟堂的名字,定是此山紧要所在,怎的却有仙修之士在此?”
                      瞧这四名修士,虽是境界不同,但目中皆放精光,除了一名太虚之士留有长须,其他三位修士相貌宛若少年,可见四修皆是少年便登大道,灵慧甚强。
                      再去向这屋中瞧来,这屋中除了四名修士所坐的锦墩之外,便是屋中悬着的一面铜镜了,索苏伦向那铜镜中瞧去,分明是山外景色。他想到一事,心中不由一紧。
                      那四修见到索苏伦进来,皆是目中一亮,四双明目齐刷刷瞧来,又是欢喜,又是惊讶。
                      苏璇机笑道:“这么说来,今日索兄与我苏氏诸修一战,便是由你等观战了。”
                      长须修士道:“此战精彩绝伦,我等有幸观瞻,幸何之甚。”
                      苏璇机道:“此战有何玄妙之处,诸位又有何所得?不妨一一道来。”
                      四修相视一笑,长须修士道:“便由慧方先讲如何?”
                      那名叫慧方者便是屋中境界最低的那位仙修之士,此修微微一笑,也不谦逊,开口便道:“此战索道友妙手迭出,有七处可圈可点。但值得深思者,唯有三处罢了。”
                      索苏伦见此战早被苏氏留意,且有四修暗窥多时,心中怎能不惊?震于苏慧方所言的七处三处之说,反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苏璇机道:“却不知是哪三处,可值得我等深思?”
                      苏慧方道:“索道友所修魔功着实惊人,举手便夺人法宝,便是我族太虚之士,亦是难以抵抗,想来这魔功便是魔界十大神功之一的无相魔功了,此功唯在太阴魔火功之后,端的是厉害之极。于九玄天魔功,魔刀十诀相比,自是略胜一逊。”
                      说罢就略述魔界诸大魔功之妙,索苏伦初时不以为然,不想听他说了半日,竟是深得魔修功法三味,且时有高明见识。
                      索苏伦听他一名小小的仙修之士论起魔界诸多功法来,竟是如数家珍,心中如何不惊?
                      不过索苏伦毕竟不是凡俗之辈,心中暗道:“我向苏璇机传去信诀之后,此人便加紧安排,遂有今日之会。那苏璇机亦不过要镇慑我罢了,今日在座四修,想来皆是苏氏英才。四修亦是早有准备了。”
                      虽知其事必是如此,但苏璇机谋事之密,亦足以令人心惊。
                      那仙修之士略述魔界功法之后,话锋一转,便道:“索道友无相魔功虽是强大,且他身为魔界魁神,有诸多往届魁神加持,魔识之强,自是无人可及。我苏氏弟子初遇索道友,又少与魔修交手,自是无计可失,不过此战之后,诸多弟子躬身自省,想来皆有明悟。”
                      苏璇机道:“若以慧方瞧来,如何破索道友的无相魔功?”
                      苏慧方道:“欲破无相魔功,非太玄神功不可,但太玄神功乃我苏氏无上绝学,并非人人皆有缘习得。既是如此,破那无相魔功也并非无策。日后若遇魔修,可以定心敛神法诀相应,或可免受夺宝之劫。“
                      苏璇机微笑点头道:“此论是否适当,璇机不知,却不知索兄意下如何?“
                      索苏伦听罢苏慧方论及破解无相魔功之术,虽只是泛泛而论,但已足以令他惊讶,试想一名仙修之士便高明若此,其他境界修士自是更高一筹了?
                      且正如苏慧方所言,今日苏氏弟子在自己手中失利,除了是因自身修为远超诸修之外,亦因昊天修士少遇魔修。但以苏氏之强,人才之盛,制度之善,只要稍加留意,自己日后怕就是举步难行了。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那长须修士忽的道:“苏璇槐已到至,此战胜负,不知又是如何。“
                      就见那镜中忽现数修的影子,索苏伦虽是一个不识,却知道那镜中场景必是苏璇槐,元风驰诸修。
                      他被苏慧方当头一棒,已是骇然,又见苏璇槐营救元风驰一战,亦早在苏氏料中,心中如何不惊?
                      难不成此役最终目的,原承天欲毁洗煞池一事,也被那苏氏识破?


                      1585楼2016-02-02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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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间的禅定之术当以禅修为第一,仙修次之,鬼修亦不算弱,但魔修之道,于禅定一道最为缺失。
                        当初魔姬煞月为了断心中七情,一心只想诛杀原承天,便也是这个缘故。
                        如今惊悉已方计策有被对方识破之嫌,索苏伦自是方寸大乱。
                        好在索苏伦的禅定之术为古往今来,魔界第一人,他于袖中急掐定心诀,将大起微澜的心境硬生生压了下去。因此在他人瞧来,他也只是袍袖微动罢了。瞧其神态,仍是从容。
                        这时屋中诸修的目光皆瞧向镜中,那镜中之景为高山大川处,白云浓雾间。而于浓云密雾之中,有几十面青旗忽隐忽没,赫然设成一座大阵。而在阵中紧要处,则藏着三名修士,正是罗无寂,无忧士与无憎子。
                        此阵只困住一人,此人一袭青衫,空着双手,虽是被困阵中,那神情犹是云淡风轻,反倒像是对手被其困住了。
                        空中有碎旗无数,断剑数截,可见刚才已经历过一番激战。
                        索苏伦瞧到此处,反倒心中略略一松。
                        他暗道:“此战分明进行了多时,但只到了此刻,方在镜中出现,如此看来,唯有苏氏弟子在场,此镜方能显现威能,否则便难窥阵中场景。”
                        此刻镜中出现战场景像,那是因为苏璇槐已然到了。如此说来,若是苏氏事先料不到原承天的行止,亦难以这面铜镜窥战。
                        苏氏虽强,却还没有强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昊天诸处皆在掌中的程度。
                        既然心情大定,不妨坐看苏氏二人与百族修士之争。世间之事,谁可预料,此刻百族虽和魔众联手,但他日相逢,说不定亦可大打出手。正可借此战一观诸修虚实。
                        镜中无忧士的话清晰传来,此人道:“元道友果然高明之极,我百族镇宗之宝,十方八极阵法居然也困你不住,一百零八面阵旗,被你毁去大半,却让人情何以堪。”
                        元风驰淡淡的道:“道友何必用此骄兵之计,这十方八极阵法九虚一实,被我毁去了七十二面阵旗不过是疑兵之计,徒耗我法力真玄罢了,若说破阵,此刻为时尚早。”
                        罗无寂大笑道:“元兄说的极是,以我的性子,也不耐烦这些阵法,没得罗里八嗦,欲战不得。趁你此刻真玄尚足,罗某便来领教你的真材实学。”
                        话音未落,就弃了青旗,手持断刀向元风驰扑来。
                        那断刀起处,自空中极高处生出一道黑线来,这黑线直直的向下一扫,大有横断山河,力劈五界之势。元风驰虽是修为极高,见此也是心惊。
                        他手中急抹法诀,口中喝道:“如此神兵,也唯有罗某配得上了。“
                        法诀既然抹定,左手向空中一招,就见那空中黑线如被风吹,竟偏离了少许。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黑线既然自空中就偏离了,等到落将下来时,自然离元风驰有数十丈之遥。
                        元风驰身侧本是云浓雾厚,被这黑线一扫,那至虚的云雾,竟中开一线,并且再也无法合拢来,这断刀之威,着实惊世骇俗。
                        元风驰心中暗道:“此修虽是太虚修为,却有金仙实力,观世间诸修跨境诛敌之能,唯有承天可与此人一较。“
                        明知对手为平生大敌,又怎敢大意,不等罗无寂变化,左足已抬将起来,就将那七步干戈的神通施展出来。
                        罗无寂知道元风驰一旦踏实了这一步,其后六步连发,一步强似一步,到时就有数千岳力量压来,自己吃亏在境界略弱,到时怎有还手之时?
                        当下不及收拢断刀,手中便发一诀,便见一朵青莲无中生有,将元风驰的左足托住了,那元风驰的七步干戈虽是强大无匹,却也有其弱处,若这步子无法踏实,又怎能施发出威来了。
                        左足连点了了三点,足下青莲也随之浮了三浮,可若想将青莲踏将下去,却是难以办到。
                        元风驰自修成七步干戈以来,哪里遇到过这种情景,心中惊骇之余,亦对罗无寂的手段深为叹服。看来此人暗窥自己良久,对今日之战已是早有准备了。
                        他略一沉吟,左足踏定青莲,反以青莲为托,将右足抬了起来。若论临战机变,元风驰又哪里弱了。
                        不过在他沉吟思忖之时,罗无寂断刀已到,就见断刀生出的黑线一线化三线,分别从左中右三处并来,元风驰手段再强,也未必能及时化解了。
                        好个元风驰,逢此断刀绝大神通,亦是不慌不忙,左手一抬,便出太元神功法诀,引得那右侧黑线偏了,右手再抹法诀,又将左侧黑被引得偏了,对那居中最强黑线,则以心念一动,于法袍中飞出一宝,乃是一面青光小盾。
                        那青光小盾向前一挡,便抵住了黑线。但黑线好不犀利,竟在这小盾上划出一道浅痕来。
                        而与此同时,罗无寂断刀已到,那刀劈在青光小盾上,此盾刹时就被劈为两半,断刀余势不衰,疾快的斩向元风驰。
                        这时元风驰不惊反笑,口中道:“道友手段虽强,可惜迟了半步。“
                        原来元风驰右足已然踏将下去,一道如山灵压压将下来,势要将罗无寂自空中拍落。
                        那罗无寂无可奈何,只能撤刀回守,同时右手一抬,又是无中生有,再现青莲一朵托住元风驰的右足。
                        二人此番大战,真可谓精彩纷呈,瞧得镜外苏氏诸修如痴如醉,就连索苏伦也浑然忘却敌我之分,亦瞧得心中欢喜,暗中以自身神通与镜中二人相较。
                        索苏伦忖道:“观无寂应对元风驰之法,实令人大开眼界,若他日我有缘与元风驰一战,此法亦可拿来一用,我修有魔莲七朵,怎会弱于罗无寂?“
                        又忖道:“那罗无寂的断刀乃世间神器,恰是我魔刀的对手,只是我这柄魔刀虽是养成性灵,却不曾修成魔刀十诀。此番事罢,定要痛下苦功,早早修成十诀,方可与无寂一战。“
                        虽然在索苏伦瞧来,罗无寂比元风驰略为难缠些,那也只是各人修为手段不同,罗无寂刚猛无俦,断刀无敌,恰与索苏伦相克罢了,并不见罗无寂就强过元风驰。
                        这时镜中的无忧士喝道:“无寂既然不用此阵,那元风驰非一人可敌,我也来凑个热闹。“
                        看来在无忧士眼中,反倒是元风驰更为强些,这与索苏伦的看法又是不同。不过无忧士关心则乱,又身在战场,所思所感与索苏伦又有不同。
                        苏氏诸修见无忧士亦要上前,不由齐皆皱眉,这位无忧士乃百族有名金仙,与仙族打过无数交道,苏氏弟子深知此人手段,那元罗二人恰是平手,若再加上无忧士,元风驰怎能讨得好去?
                        便在这时,镜中忽的多了一人,此修喝道:“无忧士,你的对手便是我,又何必去打扰罗元二修。“正是苏璇槐到了。
                        那苏璇槐裹着一道白光,破云踏雾而来,一步就抢进阵中。无忧士不由一怔,等瞧清了苏璇槐的相貌,忍不住将脑袋摇了起来。
                        这时无憎子叫道:“苏璇槐,你的对手是我,且让你瞧瞧十方八极阵的妙处。“将手中阵旗一摇,那阵中一座山峰突兀而出,恰恰横用无忧士与苏璇槐的中间,就将二人生生隔断了。
                        苏璇槐笑道:“无憎兄,我与无忧兄做了一世的对手,真可谓相爱相杀,又何苦隔断了我与他。“
                        手中法剑向空中一祭,那法剑生出一道白光,就向山峰劈落,瞧向白光中的玄机,乃是剑文法诀,与无界真言中的“断“字诀,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无憎士不慌不忙,再将青旗摇动,就见山峰中生出一只白猿来,这白猿张口一吐,就是一轮明月。明月向那白光一迎,刹时只见明月,不见白光,就将苏璇槐这道剑文法诀化解于无形。
                        原来百族两位金仙与苏氏诸位大能修士交手多年,早就熟知对方根底,今日再次遭逢,自是备足了手段。
                        这时反让无忧士为难起来,罗元之战难分难解,无憎璇槐之战未见端倪,自己又该助何方才好?
                        这两处战场就好似扁担的两头,自己压向哪一处,那一处就会徒现生机,但若是贸然出手,一时也难以脱身,那不曾参与的战事,一旦起了变化,可就难以出手相助了,可见此时出手,未必是上上之策。
                        见那无犹士犹豫不决,镜外苏氏修士反倒替他分析战况起来,那镜中之战,虽有苏氏弟子身在其中,但镜外苏氏弟子,却是不分敌我,只问修行。这份胸襟,唯苏氏弟子方才具备。
                        就听那名极道修士道:“璇槐与无憎子相争多年,二修百年共战三场,算得上是旗鼓相当。而罗元之战却是首次,变数极多。无忧士当以增援罗无寂为上策。“
                        那名少年太虚修士却笑了笑道:“在下所见,与你不同。“
                        极道修士道:“愿闻恭谨高见。“
                        索苏伦听到此人乃恭字辈,知道苏氏嫡系弟子了,苏氏仙谱轮到此辈,以泰字为首,便是泰璇师恭,伐耽惟参。此人以恭字辈晋太虚境界,可见灵慧极高,福缘深厚。
                        苏恭谨道:“罗无寂断刀来历不凡,虽只是太虚之境,却有跨境诛敌之能,若无忧子援助罗无寂,数招之内,元风驰必有性命之忧。”
                        诸修听到此处,不由得面面相觑,那苏恭谨所见正与苏氏极道修士相同,怎的又说出“在下所见,与你不同?”


                        1586楼2016-02-02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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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47
                          只是苏氏诸修皆非刻薄之辈,便是寻到苏恭谨话中的破绽,亦不肯直言相斥,以伤其颜面。因此只是相视一笑罢了。
                          苏恭谨见众人神情,便微笑道:“只怪在下言之不明,诸兄难明其意。以在下所见,正因无忧子若助罗无寂,或可诛杀元风驰,百族修士反倒不便为之。只因百族修士引来元风驰于此,其实大有深意。未必就要与元氏结怨。“
                          诸修听到此言各有反应也就罢了,座中索苏伦虽是古井不波,心中却又大掀狂澜。难不成这位苏恭谨居然瞧出此事背后暗藏之事?若果真如此,则原承天危矣。
                          不过在这微妙时刻,索苏伦反倒不能轻易开口,只因他面见苏璇机,亦在整个计划之中,苏恭谨若是起疑了,定然也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去。而言多必失,自己又何多再启疑窦?
                          长须修士道:“恭谨,你说百族修士不肯取元风驰性命,不知有何说法?“
                          苏恭谨笑道:“那十方八极阵法虽损了大半阵旗,但此阵厉害之处却不曾完全显现,且那罗无寂出手之时,反倒不依托阵法,纯与元风驰斗刀了,种种疑团,岂不是蹊跷?“
                          长须修士道:“那罗无寂性情刚猛,自视甚高,不肯以阵法取胜,怕也是有的。“
                          苏恭谨微微道:“以性情而为托辞,实为此事有趣之处,亦可见罗无寂心机。只是以在下想来,那罗无寂的真正性情,又有谁人可知?“
                          苏璇机听到此处,亦在微微点头。只是他并非明悟堂当值弟子,更因身份甚高,也不便开口,以免混淆视听。
                          长须修士道:“恭谨此言虽有道理,只可惜刚才璇瑰来迟,不曾瞧见风驰斗法全貌,或许风驰另有破阵之法,亦未可知。但罗无寂弃阵而不用,实有可疑之处。若以恭谨瞧来,百族修士设伏而不行诛,其目的何在?”
                          苏恭谨笑道:“在下以下之言只当戏耍,实无凭据,却当不得真,在此屋说罢,就在此屋了却,便是总管大人听了,也盼莫萦于怀,以免乱了神思。”
                          苏璇机仍不答话,只是点头微笑而已。
                          长须修士则道:“恭谨何必多虑,明悟堂中自是肆言无忌,只管道来。”
                          苏恭谨这才答道:“风驰与璇瑰交情极厚,视同兄弟一般,璇瑰若得到警讯,又怎能不来?若是按此论推去,余下之事,还请诸兄深思。”
                          长须修士面色微微一变,道:“这么说来,恭谨是担心对方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引风驰入伏,其实意在璇瑰?”
                          这时苏璇机已有所悟,眉头已然皱了起来,索苏伦不由暗叫糟糕。
                          那长须修士或是反应略钝,但苏璇机是何等人物,苏恭谨话已点明,苏璇机如何不知?
                          这时苏慧方眼睛一亮,将手在腿上一拍,喝道:“好计策,若果如恭谨兄所言,则洗煞池危矣。”
                          那苏慧方辈份虽低,但在苏氏明悟堂中,便是大罗金仙与仙修之士亦是平起平坐,相互间只称兄弟罢了。只因若在此处也论尊卑,那身份低微者如何敢言?
                          明悟堂之设为苏氏独有,苏氏修士之强,也因明悟堂而来,故而苏慧方的辈份虽远逊在座诸修,亦敢直言。
                          这时堂中诸修虽然神情平静,那也只是因为有外人在侧罢了。洗煞池乃苏氏重地,此处若是有失,苏氏日后行事,必有许多顾忌,又怎能像以前那般任性而为。
                          更重要的是,洗煞池若有所失,则苏氏威望何存?苏泰真等仙族诸位老祖刚刚飞升,苏氏就遭遇这般大挫的话,又如何号令仙族,还昊天以清平?
                          苏恭谨见诸修心焦,便道:“还请诸兄稍安勿燥,璇瑰行事稳当,便是擅自洗煞池,又怎无安排?定有相当修士坐镇。”
                          苏慧方道:“虽必有金仙之士坐镇,但以慧方想来,那胆敢强闯洗煞池者,绝非无名之辈。慧方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得心惊胆战。”说到这里,似有意似无意的瞧了索苏伦一眼。
                          长须修士长身立起,道:“此事不可轻忽,便是恭谨慧方多虑,也不可不防,还望总管明断。”
                          苏璇机仍是一言不发,忽的转身就走,明悟堂四名修士却不起身相随,只因明悟堂当值修士唯有建议之责,若遇大事,不可轻动,仍需由苏氏核心人物调遣安排。
                          苏璇机走出明悟堂后,便向索苏伦一揖道:“苏氏既遇非常之变,璇机不便相陪。索兄所提议之事,璇机牢记在心,他日必有结果。”
                          那苏伦更是心急如焚,怎还有心思留在此处,便道:“既是如此,索某告辞。”
                          当下二人匆匆而别,苏璇机虽经大事,仍执礼甚恭,就传了两名修士将索苏伦恭送出山。
                          索苏伦前番与原承天共闯九渊之事,早就纷纷扬扬传遍昊天,似这般大事,又怎能瞒得过天下人的耳目?
                          而先前苏慧方已在明悟堂中,几乎就要将原承天的名字脱口而出,更是瞧了自己一眼,其中深意,索苏伦如何不知?
                          索苏伦暗忖道:“苏氏虽算出洗煞池之谋,也怀疑到承天身上,却不知是否也对我深加提防。”
                          送他出山的两名修士皆是极道之修,若行监视的话,又哪里能困得住自己的手脚?这样看来,苏璇机虽知自己与原承天交情非俗,也未必怀疑到自己身上。
                          这也是因为,引开苏璇机离开苏城,只是一着闲棋罢了,担心的是苏璇机增援洗煞池。且自己面见苏璇机的理由极是充足,苏璇机饶是多疑,也很难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果然,两名极道之修将索苏伦送出数百里后,就举手长揖,与索苏伦辞别,索苏伦辞了二修,心中虽是着急,却仍是慢慢遁去,且所行的方向与洗煞池背道而驰。
                          如此行了千里后,索苏伦将虚识一道暗暗遁出,以黑云掩住了,自身则以无相魔功藏身,隐在云端之中。这也是索苏伦的小心处。
                          那苏氏端的是大能云集,英才辈出,自己若想增援原承天,又怎能不防苏氏弟子暗窥于后?
                          隐在云中之后,良久不见人来,索苏伦暗道:“苏氏虽有窥天法宝,若无修士在侧,也不能及远,那窥天法宝再强,最多也就是窥到数千里之遥罢了,看来还需静待片刻。”
                          又等了片刻,那道虚识已在五千里开外了,也就是索苏伦耐心,若换了他人,也不知怎样心焦。
                          果然,片刻之后,两道青光急急遁来,那青光之中灵息强烈,分明藏着两名修士了。
                          索苏伦以魔识瞧了瞧,果然探出一名修士手中持着一面铜镜,正对着自己虚识遁行的方向,只管在那里瞧个不休。
                          索苏伦也不惊动,等那二修去后,足下青莲遁出,便借着青莲之力,一去八千里,就向洗煞池急急赶去。
                          洗煞池之谋既被苏氏所知,原承天性命堪忧,他此番全力施展,又怎会惜力。
                          也就行了约有盏茶时分,遥遥看见前方两名修士正急急向前遁去,瞧这两位修士来的方向,自然就是从苏修修行别院而来。
                          索苏伦足下遁风一紧,便赶了上去,那二修皆是太虚大成之士,索苏伦探明二人修为,倒也略感放心。
                          唯一感到疑惑的是,若是苏璇机怀疑洗煞池被人谋算,又怎的没有亲自前来?而只是派来了两名修士?
                          索苏伦一边沉想,一边将魔刀取将出来,眼瞧着离苏氏二修已近,心中毫不犹豫,便将魔刀祭出。
                          那索苏伦行事,向来干净利落,绝少顾忌,为达目的,又怎会计较手段。更何况为救原承天,便是诛尽苏氏修士,又有何妨?至于是非惹祸上身,则非索苏伦此时可虑。
                          那魔刀初祭无声,等离二修还有数百丈时,那刀上杀气再也掩藏不住了,这才风声大作。但以魔刀之速,此刻听到刀声破空时,那魔刀其实已近在身前。
                          两名太虚之士修为不俗,不等那魔刀近身就早有所察,几乎同时取出法剑来。
                          却见二修手段,竟是一攻一守,默楔十足,那守者便将法剑一横,要将自己的同伴牢牢护住,那攻者瞧也不瞧魔刀一眼,手中法剑凌空飞起,就向索苏伦斩来。
                          索苏伦心中暗叹,苏氏修士果然了得,这样猝遇攻击的情况下,不是手慌脚乱只顾自己性命,却能一攻一守,足见平时训练有素,且对彼此极为信任。这样的配合显非一日之功。
                          索苏伦暗道:“此番相斗,不可容情。”
                          虽见对方法剑斩来,但此剑只是罩着大致一个方向罢了,其实那苏氏太虚并不着瞧见自己,自己的无相魔功哪里是能轻易破解的?
                          当下不理空中法剑,身子早转到对方前面去,心念动处,再御魔刀。那魔刀本被对方法剑挡住,此刻受到御控,立时“嗤”的一声,就绕过了修士的法剑,直向这修士的后颈斩来。
                          那修士猝不及防,颈部已中一刀,身首分离,就向地面急坠。
                          索苏伦轻易得手,反倒大吃一惊,便在这时,身后灵压如山,金风刺耳,有人大喝道:“就在这里了!”
                          那灵压四面涌来,将索苏伦紧紧压住,而刀剑破空之声,更显得刺耳之极。


                          1587楼2016-02-02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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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48
                            此时索苏伦方知,刚才被诛杀的修士,其实是对手以虚识诱敌,自己既然出手,则必然暴露所在,苏氏二修已然锁定自己身躯。
                            索苏伦先前与苏氏修士交手,自是顺风顺水,就连苏氏金仙之士,亦被索苏伦连用诡计,处处得利。如今再次交手,对方显然早有所防,这就显示出明悟堂的强大威能来。
                            在索苏伦随着苏璇机来到苏氏别院之前,对手其实早就想出了破解无相魔功之策,苏氏应变能力之变,已达到令人恐怖的程度。
                            那索苏伦虽惊不乱,左手法诀仍御魔刀,右手已将青魔剑持在手中,此剑为魔界十宝之一,实有力敌万岳之能,对方法剑再强,也难以突破此宝防御。
                            只见青魔剑反手一击,索苏伦身周压力顿减,此宝因是索苏伦初次动手,苏氏修士又怎有对策,只得撤剑收法,以免被此剑所伤。
                            这时魔刀趁机反攻,锁定云端中一名修士身躯,这次索苏伦探的明白,云中身影,乃是那修士本体所在,绝非虚识诱敌。
                            既然是以实力相拼,这名太虚之士如何是索苏伦的对手,见魔刀袭来,忙将一柄法剑祭起,索苏伦暗忖道:“我若以无相魔功收此法剑,不知又会如何。”
                            先前在明悟堂中时,苏氏修士已参悟出对付无相魔功的夺宝之法,且又是在索苏伦面前坦然说出,分明是有警告之意,若是换了他人,必定是患得患失,又怎敢再次动用无相魔功夺宝?
                            但索苏伦却非常人可比,他忖道:“无相魔功玄机无穷,又怎能瞧上一阵就能堪得破的?那苏氏若已有法子破我魔功,又何必在我面前提起,可见不过是惑敌之计,徒乱我心境罢了。”
                            仍然无相魔功施来,就见那法剑果然一沉,虽比上前夺宝吃力了几分,但对手的法剑总算是被斩断灵识,自空中沉降下来。
                            索苏伦这才放心,看来苏氏虽强,可若想一举破解无相魔功,亦是难以办到,苏氏再强,也绝非无所不能?
                            正想用魔刀趁势取那修士性命,不想从左侧飞来一道白光,那白光盘旋飞舞,速度快到峰巅,就袭向索苏伦胸口。
                            索苏伦见这白光来的犀利,不得不防,只好抬起手中青魔剑,硬接了这道白光,用魔识瞧去,那云端里立着一名修士,手中持着一块六角形的金盘,手指在金盘上面指点点,金盘上白光点点,不停的激射出来。
                            原来那金盘乃是一块真诀,真诀是将强大法术事先铭刻于器物上,施法的速度强于灵符,威能则强于手抹法诀,端的是取两者所长,为修士常用法宝之一。
                            索苏伦暗暗点头,忖道:“若用法宝敌我,是怕我的无相魔功夺宝之能,若用灵符敌我,却又过慢,若用法诀敌我,又怕威能略弱,看来苏氏想出的对策,就是动用真诀。如今瞧来,果然是好手段。”
                            就见那修士手指在金盘上连抹,于白光之后,再现一道紫光,这紫光明亮耀眼,正气凛然,索苏伦瞧见了,却在心中大呼不妙。
                            原来那紫光分明是紫微神光!
                            紫微神光对仙修之士极具好处,又怎会用于斗法?可见对手这块金盘上的紫微神光,乃是特意针对自己而来。自索苏伦与苏氏修士首次斗法,到苏氏弟子用出紫微神光,也不过一二个时辰罢了,苏氏动作之快,效率之高,着实令人咋舌。
                            索苏伦虽见紫微神光照来,心中也只是一惊罢了,又怎会落荒而逃?他心中想得明白,紫微神光铭刻不易,那苏氏再有手段,也不可能于金盘上铭刻几道紫微神光,只要金盘上的紫微神光用尽,形势必然逆转。
                            想到此处,袖中再出魔宝一道,正是那块魔池铁莲,此宝一出,灵气之域翻成魔界法则,足可抵御紫微神光的强大法则。须知那魔池铁莲的最大作用,便是用来抵御紫微神光罢了。
                            魔池铁莲一出,索苏伦四周风起云涌,魔息重重。
                            但虽是出动此宝,可此宝究竟能否抵御紫微神光,犹在未知之数。
                            就见那神光“刷”的一声,透进魔息数丈,神光所经之处,魔息烟消云散,好似骄阳化雪一般。索苏伦饶是大胆,又怎能不心中骇然。
                            但此刻唯有咬牙苦撑,若是就此罢手,反倒陷于极其不利的境地。
                            就见那神光照透数丈魔息之后,总算光芒黯淡,威能大减,又勉强透进来七丈,已是势微。索苏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对手见索苏伦能敌紫微神光,亦是大惊,那被索苏伦夺去法剑的修士便道:“此修难敌,只能任他去了。”
                            金盘修士亦是无奈,只好点头道:“谅他也难成大功。”
                            二修同时向空中一纵,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索苏伦见二修遁去,反倒停了下来,心中思忖道:“洗煞池之谋已泄,苏氏必有防备了,却不知承天此刻怎样,若按时间来算,应该已然功成。但苏氏手段无穷,就算承天盗去仙池莲瓣,又怎能逃出生天?”
                            他立刻发一道信诀去,以探原承天动静,哪知连发三道信诀,皆是毫无回信,索苏伦心中黯淡之极,原承天若非陷于极危之境,又怎会不回信诀?
                            既是如此,那洗煞池此刻就算是大修如云,索苏伦也定要闯他一闯,不寻到原承天下落,又怎敢甘休?
                            他心中记议已定,立时遁出七朵青莲护体,就向洗煞池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片刻之后,面前已现一山,此山风景灵秀之极,分明是昊天仙境,哪里有一丝人间烟火气,正是那洗煞池的所在了。
                            原来那洗煞池既然能将煞气也洗得干净,昊天浊气怎可近此,故而洗煞池四周最是洁净无尘。
                            索苏伦既是魔修,到了这种所在,自然是感到百般不适,好在他有魔池青莲护体,便是九渊断界亦是不惧,又何况这小小的洗煞池?
                            正想以魔识探那洗煞池四周虚实,忽见远处白云涌动,那白云之中,不知藏了几位修士,看来苏氏诸修齐向这洗煞池赶来了。
                            索苏伦不假思索,就向洗煞池一步跨去。只因若等到苏氏诸修会齐,定然会被纠缠住了,又怎能一探洗煞池虚实,更难探出原承天的下落了。
                            他的身看刚刚掠进山谷,就听到头顶有人叫道:“又来了一个。”一盘清水就向索苏伦倒灌而来。
                            那清水向下一灌,就化成大泽汪洋,索苏伦向四周瞧去,除了水还是水,哪里见到山川树木。方知是被陷于阵中了。
                            就听头顶有人大笑道:“道友,那昊天七海九江之水,被我各取百分之一,汇进此杯,你如何能逃得出。且在这水中慢慢玩耍,在下就在这水边陪你。”
                            索苏伦既遇强力法宝,反倒沉下心来,微微一笑道:“谅这昊天七海九江之水,又能困我几时。”
                            他将一双魔目向四周瞧了瞧,便知西方水势略弱,或可突围而出,这杯水成海之术虽是吓人,但只能困住修士,实无诛杀之术,就怕被这水势耽搁得久了,难以增援原承天罢了。
                            他瞧出水势弱处,足下青莲一起,就去了八千里,再用魔识探来,前方水势更弱,想来再行三五步,就可挣出了这漫天水势了。
                            不想头顶那修士笑道:“怎能让你如此轻松!”口中急急念动真言,那水里忽现白龙一条,长约百丈,身上银光闪闪,就在前方水域中掀风作浪,遂使天地倒悬,四方逆转,那巨浪横空,摭天敝日,索苏伦顿时失去方向,哪知南北上来?
                            索苏伦见这白龙生得奇异,却只是一道虚识。可见苏氏修士法力高强,竟能唤得浮罗天河中的水族首领白龙到此,分明是掌握了五雷正法,仙庭沉沦到昊天的诸位神祗,亦只好俯首听从。
                            索苏伦心中焦燥起来,暗道:“被这白龙搅局,何能才能逃出水域,今日之事着实棘手。”
                            心中沉吟片刻,就取魔珠一颗向那空中一祭,便见漫天大水齐皆向这魔珠汇去,原来索苏伦要用了一个釜底抽薪之策,收了这大水再说。那苏氏修士虽有杯水成海之法,索苏伦难道就不会?此法虽是个笨法子,却是此刻唯一的手段。
                            那苏氏修士大笑道:“便让你取这水,又能取到几时?呀……”最后一声甚是惊惶,显然是出了变故。
                            索苏伦想用魔识探去,但四周水势太强,那水气将魔识压住了,又如何探得出水域外的动静?
                            也不知等了多久,或许只是数息罢了,忽见空中红光一闪,一腔鲜血洒落下来,染得索苏伦面前水波尽赤。
                            紧接着就是一颗头颅自空中滚滚落下,瞧那人头,分明是个男子。
                            索苏伦正在惊疑,忽见白龙一闪而没,那漫天水势也消退了个干干净净,自身所在,仍是在那山谷之中。
                            索苏伦抬头瞧去,刚才祭水修士立身的所在,却立着一名女子,身披红氅,目光赤红,正是魔姬煞月。这样说来,刚才那祭水修士便是被煞月所斩了。
                            索苏伦见是煞月,不由皱眉,道:“你因何而来?”
                            煞月冷笑道:“落井下石,一消心中魔障。如何!”


                            1588楼2016-02-02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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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50
                              索苏伦辞了煞月,就向洗煞池奔去,转过山谷之后,面前有清风扑面而来,那群山之中,夹着一汪碧水,约有百丈方圆,端是的一泓见底,澄静无波,
                              五越禅师闻这洗煞池建成之后,有一禅偈道此事:池水深深深千尺,风波灭尽悔当时,胸中浊气一涤净,逆天悖德知不知。
                              那池中之水虽可洗去胸中煞气,其后自可任性而为,却不知这行径已违天地厚德,遂使人心生怨。苏氏万年之基,就因这洗煞池之立,而变得人心思动,风雨飘摇起来。
                              索苏伦见了此池,心中道:“洗煞池虽好,使得苏氏弟子再无后顾之忧,但既失了天地约束,岂非逆天悖德?怕是有一利而有百害了。苏氏若是执迷不悟,大祸终究临头。“
                              他四顾之下,既不见苏氏诸修,更不见原承天的身影。就见山林寂寂,冷池无声,天地一静如混沌,哪里有丝毫人影。
                              索苏伦暗道:“此事古怪之极,此处不见承天也就罢了,怎的连苏氏修士也不见一个?莫非是与承天同归于尽了不成?“
                              但用魔识探来,这四周却无斗法的迹像,试想若原承天与苏氏修士斗法,必定是翻江倒海,惊天动地,总有迹像可循。
                              抬头瞧去,只见池中果然生着一朵白莲,此莲有莲花七瓣,含而不露,唯有清香四溢,别说身入池水之中,就算是隔池相看,心中也好似被水一洗,端的是快慰无比。
                              索苏伦道:“既然莲瓣在此,我只管取了去就时,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上一闯。“
                              此刻他心中已认为原承天凶多吉少了,既是原承天未竟之志,那当然要由自己来完成。
                              他又深知这莲瓣虽是近在眼前,可此物乃仙庭无上之宝,此处又是苏氏重地,瞧来平静之极,但定当是机关重重。因此他将魔池铁莲护体,足踏魔宝七莲,又将赤红玉尺祭于左,青魔剑祭于右,手持魔刀,就向池中白莲缓缓遁去。
                              身子刚入莲池,就听一人叫道:“索苏伦,不要来!“
                              索苏伦抬头瞧去,就见池中莲瓣旁不知何时就多出一人来,正是先前被自己所败的苏氏金仙。
                              索苏伦浑然不理,仍是缓缓向前,那金仙叫道:“索苏伦,前日被你戏耍,今日怎肯干休,来来来,你我再来比过。“双手一拍,就多了根金索,将这金索向空中一祭,那金索金光闪动不休,而于金光之中,索苏伦瞧得分明,那哪里是根金索,分明是条金龙。
                              只不过金索化龙也只是一瞬间罢了,等索苏伦想瞧个明白时,又化为金索凌空扫来。
                              索苏伦听风辩宝,知道若被这金索拦腰一扫,必定是肉身横断,又怎敢轻敌,左手一指,赤红玉尺就迎将上去,向那索头一压。
                              这金索被这赤红玉尺压制住了,索头果然动摇不得,却将金龙法像一现,将龙尾扫将过来。
                              索苏伦再将右手一动,青魔剑也迎了上去,此剑欲斩索尾,却被这索尾一卷,将青魔剑牢牢卷住。
                              索苏伦以赤红玉尺加青魔剑两宝,才算堪堪将这金索敌住了,苏氏金仙之士,又怎可小瞧?先前此修失利,也只是被索苏伦的诡计迷惑罢了,今日重逢再战,绝非轻易可下。
                              索苏伦沉下心来,要与这金仙斗法,便将手中魔刀当胸,伸指微弹,刀上魔诀便出,正是一记圆刀诀。
                              在魔刀十式之中,唯这圆刀诀可攻可守,是为老成持重之法,索苏伦用出此诀,也是将这金仙瞧得珍重了。
                              苏氏金仙点了点头道:“难得你不曾小视于我。“
                              索苏伦叹道:“索某先前小瞧了天下人物,岂知苏氏大能如云,索某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苏氏金仙哈哈笑道:“明悟堂之行,果有心得。“
                              口中说着,手中便抹法诀,正是苏氏太玄神功。此功一出,圆刀诀立时逆转回来,反向索苏伦击来,且力道更强十分。
                              索苏伦道:“苏氏绝学,天下无双。魔界心法,不让于人。“
                              心念动处,无相魔诀亦出,此诀无色无形无相,不带一丝烟火气,哪像是魔界绝学,分明是仙庭妙术了。就将圆缺刀化解于无形之中。
                              虽将这圆缺刀化解了,索苏伦却是大皱眉头,苏氏的太玄神功着实奥妙异常,自己无论怎样施法,那法术怎样强横,都可被这苏氏金仙轻易打转回来,自已又有多少魔玄消耗,因此不破了这太玄神功,今日莫要靠近仙庭白莲。
                              但苏氏太玄神功乃昊天显学,不知有多少修士为之竭尽心血,只求一破,如今那苏氏仍屹立昊天不倒,昊天修士又有几人破解过此法?索苏伦若想在仓促之间破解了太玄神功,岂非是笑谈?
                              但索苏伦何等人物,其心性之高,非天下至难不而为,稍作沉吟之后,就向苏氏金仙遥遥祭出一道魔诀去,此为无相魔诀之用,端的是若有若无,无色无相,此法诀绝无一丝法力,太玄神功再妙,若无着力处,就如何借力而为?
                              苏氏金仙见无相魔诀施出,果然皱眉,只得将身略略一闪。那无相魔诀本蕴无穷玄机,但既然遇人不着,诀中玄机亦无法施发,但索苏伦立时向前一步,就抢住了苏氏金仙的身位。
                              原先是苏氏金仙拦在仙庭莲瓣之前,如今那苏氏金仙退到莲瓣之后,就与索苏伦共有这莲瓣了。
                              索苏伦再启一诀,口中笑道:“道友承让。“
                              苏氏金仙苦笑道:“非是承让,实在是无能为力。“
                              见索苏伦第二道魔诀如前一般,亦是毫无着力处,他便是身怀至高心法,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再退一步,那索苏伦已然抢步到莲瓣前,伸手就向莲瓣探去。
                              苏氏金仙不由情急,口中道:“此莲触不得。“忽见其身后金光大盛,就显出一具金龙法像来。
                              难怪这苏氏金仙的金索有金龙之像,原来此修的法像便是金龙。
                              就见那金龙低吼一声,就从金仙头顶俯冲而去,四趾龙爪就向索苏伦当胸抓来。
                              索苏伦见这金仙施出金龙法像,心中本来着忙,那金龙本是仙庭真龙,亦禀青气而生,实为天下邪魔的最大克星,自己身为魔修,恰为这金龙所克。
                              不过等到金龙法像探爪,才发现此为四爪金龙罢了,可见此金仙虽有龙缘,毕竟福缘不足,难化真龙法像。
                              故而那法像瞧来极似真龙,却不过是一只金蛟罢了。
                              索苏伦将身一摇,背后亦现三道法像,皆是往届魔界魁神,其中那位女体魔神法像就伸出手来,向那金蛟迎击而去。
                              金蚁亦不肯相让,四趾龙爪与那魁神女像拍到一处,就见金光四溢,黑气升腾,金蛟四趾皆断,爪上龙鳞亦被震碎了数十片。不过魔神女像也不曾占得便宜,整只玉臂皆碎,面上黑气笼罩,向后一缩,便在那里闭目不语起来。
                              索苏伦知道魁神女像已受重创,此战只能旁观了,好在还有两道魁神法像,足可迎敌,而对手金蛟法像伤了龙趾,亦难再战。算起来自己还是占了以众凌寡的便宜。
                              苏氏金仙见法像也不能敌,忙再取法剑一口,此剑乃桃木难制,剑上符文密布,皆是剑文法诀,因此别瞧此剑乃是木制,可既有剑文法诀铭刻于上,则必为至强之宝。
                              索苏伦为不使对方的太玄神功无法施展,仍不敢动用法宝以及寻常法诀,见那木剑遥遥点来,忙将无相魔功再次动用,就于空中探出一只巨爪,来抓那柄木剑。
                              苏氏金仙笑道:“这剑如何能触得?“竟不理会,仍向索苏伦遥遥指画。
                              那木剑发出白光数道,就好似沾了墨的毛笔一般,在索苏伦胸中画中印痕点点,也不知是弄得怎样的玄虚。
                              与此同时,空中巨爪已到,将这木剑一握,就想大力夺去,哪知巨爪握紧木剑之前,那木剑猛然一震,竟将这巨掌震得寸寸而裂,无相魔诀就此无用。
                              不等索苏伦再变魔诀,苏氏金仙口中喝道:“起!“
                              法随声动,索苏伦胸口法袍上的印痕忽然大动,发出惊天巨响,竟是五道连珠雷诀。
                              饶是索苏伦身穿无相无上魔衣,遇到奇变也是大惊。原来那木剑在法袍上留下的印痕,竟可引发连珠天雷,又是在胸口紧要处。便是大罗金仙,对此也是应变不及了。
                              好个索苏伦,就在连珠天雷爆裂的刹那间,已将魔池铁莲上的魔莲击发,那魔莲上的无尽魔息急速的向胸口一压,于是那雷光只迸出半尺,就被尽数压制在魔息之中,只传来沉闷之极的雷鸣之声。
                              虽有魔息压制,又有无相无上魔衣护体,那天雷毕竟是在胸口炸裂,索苏伦胸口一窒,魔玄已然运转不灵,却见苏氏金仙再将桃木剑指指点点,白光闪现处,胸口又现印痕七点。
                              却不知此次木剑留痕,施展的是怎样绝学,更不知索苏伦能否逃过此劫。


                              1590楼2016-02-02 13:4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