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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原承天就领着诸修在苍穹界修行,原承天为避天劫,亦不便出界半步。而苍穹界三界法则创立,亦在同步进行。
三界之中,须得冥界先立,万物先定其死,再定其生,才是创世正理,那冥界若是无法设成,凡界许多法则自然也就无法建立了。
是以身为冥界主君,索苏伦最为繁忙。他本想先设引魂台一座,然而不知何故,引魂台三建三崩,令原承天与索苏伦大皱眉头。
原承天引九珑五越诸修齐来议论此事,九珑道:“苍穹界虽创,倒不算是逆天而为,那冥界为三界之基,一旦真正创建了,才算是与天地作对。若论逆天之举,于苍穹界中创立冥界,怕算是第一了,这才引得天地震怒,屡创屡崩。”
五越亦道:“不错,冥界一旦创成,这小小的苍穹界就可自我循环起来,与天地再无干涉,试问天地怎能不管?别瞧这苍穹界别成一域,但仍在天地之间,此事就算两大世尊分魂不知,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若想令引魂台创建成功,必须离了昊天界,于无尽虚空中安置定了,方能真正脱离天地。“
诸修听到这里,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索苏伦道:“五界之外,便是虚空,那虚空绝无一物,凡生灵擅入则是必死无疑,又如何能立得住苍穹界?“
五越道:“若是去不得,苍穹界自然也立不得,此事唯世尊可行,还请世尊早定大计。“
原承天道:“若想在虚空中存身,陈非是修到禁重天境界,以我此刻修为,自是万万不可。但世间自有万千大法,皆蕴藏在灭界之中,除非是去灭界之中,择一无双大法而修,方能再往虚空一行了。“
索苏伦道:“灭界之中,既藏大法无数,又怎能涉足其中?“
原承天慨然道:“既然是创建新域,自然是会遇到千难万阻,每行一件事,皆是前人不曾行不敢行,也唯有如此,方能大成。待我在这苍穹界中修成大罗境界,便去混沌秘境之中,去那灭界中走一遭。“
九珑虽知原承天此言一出,必有此行,但心中的担心亦是不能自己,便道:“承天若去灭界,九珑势必随行。“
原承天笑道:“不光你要去,玄焰亦要去走一遭。“
九珑知道最近原承天与玄焰因炼制乾坤二宝一事闹了别扭,玄焰深信神器百年一出的谶言,不敢去炼乾坤二宝。此番要玄焰同去灭界,自是想让玄焰瞧瞧,就算那天地不容之事,亦并非不可行。
原承天话音刚落,猎风就笑道:“主人,你还是泯了这念头罢,那玄焰贪生怕死,怎肯随你去灭界修行?“
玄焰本来也是心中忐忑,听到猎风以言语相激,忍不住叫道:“猎风,你怎敢小瞧本老人家,别说是灭界,就算是无尽虚空,我也要随主人走一遭,再走回来,才算是本事。“
猎风连连摇头道:“又何必?在人前说了大话,人后心中又后悔起来,到时骑虎难下,可不是为难了自己。“
诸修知道猎风在用激将之法,齐皆忍笑。
果然玄焰怒容满面,跳起来便道:“本老人家心意已决,如今主人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若是心中生出一丝悔意来,定让我焰散灵息。“说罢就要发下符誓来。
诸修也不拦阻,玄焰刹时就制灵符一道,将誓言铭刻其中,猎风见此,便与九珑相视一笑。
原来为解原承天与玄焰的心结,猎风这才与九珑商议,上演这一出激将之法。
只因那玄焰自诞生以来,就是无人约束,虽随了几个主人,但主侍缘浅,实际上也没随上几年。因此性情散漫,不肯担当。
而在其跟随原承天后,虽被原承天潜移默化,性情有所收敛变化,但本性之中,那种懒散守成之性仍无法改变。正要借着今日之事,让玄焰明白自身职责所在,其后方有可能结成道果。
需知四大灵焰之中,紫焰虽是最强,但玄焰既为世尊与元极所出,自然蕴藏无数潜能,若日后只能用来炼制法宝,岂不是可惜之极。如今正逢创世动乱之秋,玄焰若不借此磨炼心性,修成大道,难不成还待他日。
此番议罢,万千原由又归拢到原承天一人身上,若想立起引魂台,非得将苍穹界立在无尽虚空中不可,若想在无尽虚空立足,则需修成玄妙神通,而若修玄妙神通,就得去灭界走一遭。
若去灭界,必是九死一生,修成大罗境界也只是略略多些把握罢了。
其后原承天一心一意,便这苍穹界中修行。他的境界本就是金仙大成,离大罗境界不过是一线之隔罢了,若想修成大罗,便在凡界时就能做到,只因担心根基不牢,这才放缓了修行速度。
此次经昊天印之战,原承天于仙庭妙术,世尊玄承,又多了无数心得,便借苍穹界无尽灵气,每日勤修不辍。
而此番修行,又是三路并行。便由金偶主修紫罗心法,由银偶主修诸般法术,如风月之体与紫罗天地诀,以及青毫神功等,亦可借此修行机会,做一个极大的提高。
那风月之体本不适合灵偶修行,但原承天既得世尊玄承,于修行法术上,又何事不可为,竟改易其法,令银偶也可修行,且银偶若能大成之后,本体亦得其惠。
而原承天本体,则主修禅修之法,要以自己对禅修上的无上心得,令己身修行更上一层楼。
如此三路同修,就显出极大的好处来。原来那紫罗心法就算不修不动,也会自动运转,是以银偶与原承天就算主修的不是紫罗心法,那境界修为也是与日俱增。这也是身为世尊的好处,换了其他修士,纵炼成灵偶,未必就有这个造化了。
原承天本体一方面主修禅修之法,另一方面,亦要修行诸多无界真言,除了要将已修成的真言再进一层之外,原承天亦盼无中生有,再悟真言。
九珑每日亦会抽出半日来,与原承天同修妙法,以双修之术,再助原承天一臂之力。
这一日原承天正自默坐,忽闻鼻端奇香扑鼻,知道是从九珑那边传来,便笑道:“珑儿,你又修成了怎样的奇功?“
九珑笑道:“你来瞧。“
九珑娇躯微微一动,身后就现出五大法像来,正是三大神光与日月之像。
本来因日月双神皆不曾归位,故而九珑五大法像之中,唯紫微神光法像略显形迹,其他四大法像,皆是面目不明。如今原承天凝目来瞧,不由得心中欢喜,原来那月神法像眉目如画,已然清清楚楚,显出真容。
原承天见月神现出真容,喜不自禁,道:“恭喜珑儿法像大成,原来这月神竟是归位了,却不知那月神又是谁,与你我有何渊源?“
九珑笑道:“这位月神化身,承天也应该是相识的。“
原承天道:“这就奇了,我瞧这月神相貌,与慕行云所修法像亦是不同,分明是首次得见,又怎会相识?“
九珑道:“那月神的形貌与其化身自是不同,需知月神以一道精魄于凡界历劫转世,其化身相貌便随其父母,非得他日修成大道,方能弃去化身,重现月神相貌。“
原承天道:“原来如此。“
九珑又道:“至于行云,虽借得月神加持,但正所谓相由心生,行云所修法像,与真正的月神相貌,亦有极大差距。“
原承天点头道:“这就是了,以月神神通,自然可化身万千,且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唯珑儿所修法像,方是月神真容。是了,那月神此番转世重修,又究竟是谁?“
九珑嫣然一笑道:“等承天修成大罗金仙,出此苍穹界时,正好去与那月神一唔,我也需点明她的来历,让她修行无偏。“
原承天见九珑不肯说,也只好罢了。他这边刚刚收敛心神,忽听银偶道:“银偶不辱使命,已修成风月之体第六重了。“
九珑微微一笑道:“既然已修成第六重境界,正该试上一试。“
银偶笑道:“仙子只管试来。“
九珑正好亦要试月神法像之能,心念动处,月神法像已出,那法像玉掌翻转,显出清辉万道。清辉蓦的向银偶撒将过去,那道道清辉就好似万千银针一般,破空有声,声势煞是惊人。
且这清辉或从空中洒落,或自四方而来,就将银偶团团围在空中。
银偶一心要试风月之体绝学,又怎会施法相抗,便将双手向身后一拢,任那清辉射至。
原承天以神识探得明白,月神祭施的道道清辉,每一道都不亚于渡劫金针这样的法宝了,如今就是千万道渡劫金针同施。端得是厉害之极。
需知世间任何功法,都不可能修得周身绝无破绽,因此若是万针同出,八面而来,除非是功法至弱处也胜过渡劫全针一筹,方能在这万道清辉之中保得周全。
就见那清辉离银偶还有三丈时,银偶体内已放光华,乃是风月之体自有罡光,瞧这罡光之强,与五重境界时相比,几乎增强三四倍,饶是原承天也在暗暗点头。
而就在银偶承接月神清辉之时,原承天忽的心中一动,体内真玄奔涌如潮,原来期待已久的大罗境界,终于生出冲玄之兆。


1690楼2016-02-04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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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论冲玄之事,在凡界最为麻烦,或因灵气不足,真玄接济不上,或因天机难测,那冲玄者极难一次功成,稍有疏失,便是遗憾终身。
    等到修士飞升昊天,四周灵气充足,冲玄虽也是困难重重,却比在凡界容易不少。
    如今原承天在苍穹界中冲玄,自然是集万千福缘于一身,只需功力一到,就是水到渠成。
    这时整个苍穹界中,皆被青光笼罩,此光自仙界生发,一路冲荡过去,直达冥界之中,以使诸修知晓。五越,索苏伦等修士,皆含笑抬头,来观世尊冲玄天像。
    那青光本为青毫神光,此光本是杀伐神光,但观原承天所修青毫,却与众不同,虽有杀伐之能,却显慈悲之意。那光照在修士身上,不生惊恐,不生损伤,只因原承天境界既高,对青毫神光已是御控从容,只要心中不动杀机,此光便不具杀伐之能。
    就见青光之后,再现紫光一束,那紫光虽比青光微弱不少,但亦是洋洋洒洒,笼罩苍穹三界。说来原承天尚未修成紫微神光,但世尊于世间诸法,皆有机缘,故而紫光垂兆,或暗示原承天从此之后,便可修紫微神光,以便造福苍生。
    而紫光之后,自然便生金光。这金光为金锃紫光之兆,原承天亦不曾修行。就如紫微神光一般,今日显出此兆来,亦暗示原承天可修金锃神光,以便造化天下。
    原承天虽造苍穹,但如今苍穹界中却无一物,除非修成金锃神光,方能随胸中意愿,随意造化万物。
    诸修见三光并行界中,智替原承天欢喜,亦赞叹原承天大能无及。三光之中,目前青光最强,或向天下垂兆,欲创新界,还需杀伐为先,非待扫清宇内,令天下整肃一新之后,方才造福苍生,乃至造化天下。
    片刻之后,三光渐渐消失,原承天观小我之域,赫然发现又生白莲一朵,心中自是欢喜。
    他既达大罗境界,自然通晓天地玄机,便知等他修成十二小重天之境后,将会再生一朵白莲,禁重天之后,再生一朵。那时就是五朵白莲了。
    五朵白莲之后,是否再生白莲,端看原承天自身努力了,此等天机,原承天亦无法测度。
    至于何时修成道果,原承天亦无法测度。只因如今这天地与原承天已是无缘,不受天地福佑了。故而原承天修行路径,实与天下诸修不同。寻常修士,或可在十二重天时就修成道果,对原承天来说,则是前途渺茫难知。
    原承天见大罗金仙道成,正想收敛功法,以做稳固,忽觉头顶生出一阵热意,一道青光冲开天灵,遁出那只小鼎来。
    原承天再见小鼎,不由得又惊又喜,他心知这小鼎必与世尊相关,自己虽是世尊元魂,可却非天地独尊,因而那小鼎不受约束,或隐或现,皆是难以测度。
    此刻小鼎在现,实不知有何垂兆,原承天凝神细瞧,只见那小鼎悬在空中之后,鼎上光芒一隐一现,共现三次青光。其后那小鼎又徐徐收进体内,再不现身了。
    原承天灵机一动,暗道:“小鼎现三次光芒,莫非预兆我可用三次?若果然如此,此去灭界修法,当可无忧矣。”
    他本该试验一番,以证明心中所想,但只需将小鼎一动,岂不是就算动用过一次,这小鼎之强,天下无宝可比,原承天又怎舍得随意动用,想来心中既生灵机,定然不会错了。于是只好忍了再忍,去不动用小鼎。
    那小鼎现身,唯九珑可见,苍穹界中其他修士,皆无法瞧见。九珑瞧见小鼎,面上亦是一喜,却不敢惊动原承天施法。
    就在原承天现三大神光小鼎之时,月神正与银偶僵持不下,那月神无论怎样施法,也难将万道清辉照到银偶身边,六重风月之体果然是强大之极。
    这时原承天已收了功法,面泛微笑,在那里调息运玄,九珑亦将月神收起,以免扰了原承天修行。
    原承天修成六重风月之体后,再登大罗之境,与昊天界缘份已浅。等到修成灭界相关大法,将苍穹界安顿妥当之后,原承天的仙庭之路,也将立时展开了。
    九珑心道:“我虽修成金仙中成境界,却难伴着承天同升仙庭,看来需得加紧修进了,但修行进度,却是急不得的,这可如何是好?”
    她知原承天但入仙庭,就会立时陷入重重危机,随时皆有杀身之祸,自己若不在身边,又哪里能放心得下?
    但若不能修成大罗境界,便入仙庭也是无用,而若按寻常之法修行,又不知修到何时了。
    九珑为测自己与原承天前程,便暗中默算天机,她不敢违逆了原承天心意,动用天课神算,只能动用小天课罢了。
    奈何小天课毕竟比天课神算差了一筹,若算世间之事,或许绰绰有余,但若算自家前程,且关乎仙庭之事,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算了三番,唯见卦像纷乱,却是不知所以。
    九珑心中黯然道:“莫非我真的无缘与承天同升仙庭,若真是如此,就怕昊天一别,便是永诀了。”
    九珑虽是心中郁郁,却不敢显露出来,她知道如今天地不佑承天,桩桩件件,都需凭自身努力,就算是前途渺茫,也要咬牙坚持。
    三日之后,原承天以大罗金仙修为,运三十周天已毕,就此功德圆满,天地就此又增一大能。
    而因体内生出三朵白莲,原承天此刻修为非同一般,每朵白莲或可增二三重天修为,就此算来,原承天或在八九重天修为了。当可与仙庭大能一较高低。
    而既登大罗,修成八九重天强大神通,仙庭大能再难以虚识伤他,唯有动用本体来战,方有一丝胜机。
    别瞧这金仙大罗只是隔了一个境界,其实却是天地之别。
    见原承天功德圆满,九珑便道:“承天,你既登大罗,又有三大神光垂兆,何不再接再厉,借此修成紫微,金锃神光?”
    原承天道:“本想以寒铁炼成乾坤剑之后,再悟紫微,金锃神光,奈何玄焰不肯炼宝,如今既得天地垂兆,倒是可以试修一番。”
    九珑道:“玄焰生为天地之灵,不肯逆天行事,那也是他的好处,但凡事因循守旧,缺了变化,那也是他的弱处。一个人的境界修为可变,但性情却是改不了的,承天莫要怪他。”
    原承天笑道:“倒也不是怪责他,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如今你我行事,却与往日不同,我既创苍穹界,就算是与天地作了对手,若玄焰不知变通,又怎能助我,岂不是辜负了他天生的神通,若他寸功不立,日后苍穹界中,他又如何立得住脚,得享大位?”
    九珑道:“只盼此次灭界之行,玄焰能有所顿悟,不负承天一番苦心。”
    原承天道:“就看玄焰自身的造化了,此事却是勉强不得的。”说罢将寒铁祭将出来,便将小我神识,一观寒铁玄机。
    他此前不知用神识瞧过寒铁多次,但于寒铁内蕴的正逆紫微神光以及金锃神光,皆是难以辩识,此刻已登大罗境界,又多生一朵白莲来,那神识不知增强了多少。别说这区区一块寒铁,就算是观天测天,亦如掌上观纹一般。
    片刻之后,已略有所悟。想到此去灭界,那灭界中之所蕴天地大能法术,非紫微神光不可与之相抗,于是先修紫微神光。
    原来这紫微神光,瞧来只可用来造福他人,其实亦藏绝大的护体神通,此光一现,万法不拂于身,若去灭界,非修成此光不可。
    当下默运玄功,就从指尖生出紫光一道来,此光虽微如烛光,但毕竟是首次修成,足可为喜了。
    九珑见原承天指生紫光,便来贺喜道:“以承天身子属性,本来极难修成这紫微来,如今却能修成,实为万千之喜。”
    原承天道:“虽修成此光,但若想与你相提并论,只怕难矣。”
    九珑笑道:“苍穹界中,世尊无所不能,且世尊修成此光,不过是用来低御灭界大法罢了,只需些微一道便可。”
    原承天点了点头,就趁今日兴致极高,再修金锃神光,那金锃神光却和原承天有缘,因此默运心神片刻后,指尖果然生出一道光芒来,此光却与金锃紫焰的光芒略有不同,却非紫色,乃是一道金光。
    只因金锃紫焰此刻修为尚未大成,故而金光不现,唯现紫光,原承天所修金锃神光,反倒是金锃神光的本源了。
    然而指尖生出的那道微光,却只有三尺,再想增强此光威能,则是万万不可了。
    九珑心思一转,已知其意,便道:“天下金锃神光,皆源自金锃紫焰,因此他人所修金锃神光,怎样也强不过金锃紫焰去,世尊若想大成,非得金锃紫焰恢复原有威能不可。”
    原承天道:“看来便是如此。”
    复又道:“那金锃紫焰一旦恢复往日神通,实强过玄焰去,我念玄焰追随我多年,有心要提拔他。但玄焰若是强不过紫焰去,又怎能得享尊位大名。”
    九珑笑道:“世尊对玄焰果然偏心。”


    1691楼2016-02-04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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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老猿为难之际,就听洞府外有人哈哈大笑一声,正是古懈的声音。
      赤犰急道:“糟糕,糟糕,千防万防,还是被古懈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急急转出洞府,哪里能瞧见古懈的身影,赤犰暗道:“刚才我虽不曾说出承天已造苍穹界,不便在天地间行动之事,但既说出‘欺天瞒地’这四字来,那古懈机灵之极,岂能不知?就算猜不出来,也定是往承天那里去了。”
      他急忙回到洞府中,叫道:“老猿,你这次可一定要助我。”
      老猿见赤犰急的满面通红,只是摇头,一来诸多古善静极思动,一但有事,自是人人争先,二来此事和世尊有关,诸多古兽自然也存了心思,要与世尊结缘,日后世尊创立分封,也好占些便宜。
      老猿实在却不过与赤犰的交情,只好道:“葫芦给你便罢,只是此宝未能功德圆满,可防水火,却防不得天雷。你可要千万小心。”
      赤犰道:“我持着此宝,分分钟就将承天接来,何况谁又敢来惹我?”
      那老猿将手一拍,就从丹炉中将葫芦取来,却是一件三寸高的青色葫芦,晶莹玉透,瞧来煞是可爱。
      赤犰道:“还请一发儿将御使之法传我。”
      老猿道:“都依你,都依你。”手制传功诀一道,唤赤犰过来,在赤犰额上一拍,此宝的御使之法,赤犰已然尽知。
      赤犰持了葫芦,就急急出府,纵身来到空中,又担心古懈先走一步,自然便施展神通,要抢在古懈之前,
      他先将手在空中一抹,面前现出一面虚镜,镜中就现出混沌境外风景,只见那古懈御风而行,正向落伽山缓缓行去。
      赤犰喜道:“幸好这古懈不曾使出遁地神通来。”瞧准古懈此刻所在,手中就取了一件法宝,乃是一副画卷,名叫混沌古卷。此卷展开,其上有山有水,端的是清幽异常。
      那法宝在空中一闪,便不见了踪影。上一刻便在古懈面前出现了。
      却见那古懈只顾着赶路,哪知赤犰暗中设伏,自然一头撞将过去,正撞在一座青山幽林之间,却不知此处所在却是赤犰所祭法宝。
      赤犰在虚镜之中瞧见古懈中计,忍不住哈哈大笑,只是混沌古卷虽好,却只能惑住古懈一时,一旦被古懈所知,这法宝可就困不住他了。
      急忙出了混沌秘境,一步踏去,便是数万里,哪消片刻,就来到落伽山边。
      九珑早在界外接着,揖手道:“大修辛苦。”
      赤犰急急道:“不必客气,速随我来。”二人齐齐入了苍穹界,来到原承天面前,那玄焰亦被原承天唤来,也在旁边陪着。
      赤犰就将混沌葫芦取在手中,念了一句法诀,那葫芦随诀便长,刹时就是十丈大小。
      原承天瞧这葫芦紫气升腾,晶莹可爱,便知是件大能之宝了,而目中虽可见着,神识中反倒瞧不见,可见此宝已具欺天瞒地之能,借此宝出了苍穹界,仙庭大能也定然是不知不觉。
      正要相谢,被赤犰连声催促,让原承天三人入了葫芦,赤犰正想收了葫芦纳在袖中,然而那法宝却不听使唤了。
      原来此宝初成,仍少了诸般加持,葫芦之中若是装了别的物事也就罢了,可一旦装进活人,便不能变化。赤犰无奈,只好托着葫芦出了苍穹界。
      以他修为,便是托着千山百岳亦可遁行,又何况是三丈高的法宝。想来此番略转混沌秘境,也就是数息之间的事情,中途又怎会生发意外?
      于是便施展神通,将葫芦稳稳托起,就向混沌秘境遁去。
      然而那葫芦多了三人,却沉重异常,实有千岳之重。原来这件法宝虽不能与苍穹界相提并论,亦是上乘的空间法宝。一旦入了活人,葫芦中平白生出法则无数,要护持法宝中的三人,因此这葫芦就异常沉重起来。
      赤犰一步踏去,却想不到葫芦沉重,差点就跌下云端去,也亏他大能,急忙祭一道仙风托住身躯,这才稳稳前行,只是若想一纵数万里,则是绝不能够了。
      虽是如此,以赤犰之能,一步三千里也是不在话下,这般算来,也就是盏茶时分,就可回到混沌秘境了。
      片刻之后,混沌秘境已然在望,赤犰想到此次终于抢了古懈一先,不由心中得意,哈哈一笑。
      一步踏去,身子已入混沌,哪知面前阴云密布,风景诡异,又怎是混沌中的风景。
      赤犰正在惊疑,忽见空中现出一道身形来,乃是一名身高数丈的神将,手中持着双锤,喝道:“赤犰,你怎敢欺我家主人,此仇不可不报。”就将双锤猛然一击。
      赤犰认出这神将是古懈的侍将,本是仙庭雷神座下大将,名叫紫雷天君,因有次误了行雷布云的时刻,被雷神打落昊天间,其后被古懈收留,是为古懈十三名侍将之一。
      这神将性情甚急,且又因出身仙庭,向来傲慢,在这混沌秘境之中,除了主人古懈之外,唯敬老雕罢了,连老猿也是不服。今日要报主人被阻之仇,便动用雷锤,来打赤犰。
      赤犰慌忙摆手道:“不可,不可。”
      奈何说话之间,雷锤已然触到一处,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就有一道紫雷打来。
      赤犰生怕葫芦受损,急忙纵身上前,将手一绰,就将空中紫雷绰在手中,此雷既入了赤犰之手,又怎能逃得掉,只在手中乱闪罢了。
      赤犰这才松了一口气,叫道:“万幸,万幸。”
      哪知赤犰目前所在之地,是那紫雷天君的自我之域,紫雷天君雷锤一击,域中雷光齐闪,以作应和,那雷光自四面八方而来,赤犰只顾着应付紫雷天君,又怎能防得住四周天雷。一道天雷闪过,正擦着葫芦边上掠过去了,将这葫芦打出一道裂缝来。
      赤犰瞧见法宝受损,急的目中火星乱迸,又担心葫芦中原承天三人的安危,正在着急,葫芦裂缝处青光一闪,原承天三人已然跃出,在赤犰身边显了身形。
      赤犰见原承天三人无事,总算松了口气,便向紫雷天君喝道:“好大胆的奴才,这法宝是老猿新制,只因加持不全,最惧雷电,如今你毁了这法宝,我只管找你家主人算账。”
      紫雷天君悻悻的道:“我哪知这法宝这么不济事,我只恨你用混沌古卷欺瞒我家主人,此仇不报,我等侍将收来何用?”
      赤犰气的直跌足,道:“我与那古懈的交情,你等哪里知道真切,不过是平时斗口取笑罢了,哪里就真的能争起来?如今这法宝损坏了,便是你家主人,也是无法交待。”
      正在这时,域中又多了道身影,正是古懈赶到了,此老已知域中之事,不由得面沉似水。
      赤犰既见古懈到了,反倒不便深责,勉强笑道:“古懈,你也不必着急,只怨我不是,一心抢功,却惹恼了你的侍将。”
      古懈道:“紫雷天君既惹下这场大祸来,我是留不得他了。此事甚小,且放在一旁,倒是老猿的法宝损坏了,其祸不小,此宝亦有老雕的一份心血在,若是修复不得,日后大家怎好厮见的,唯此最是为难。”
      紫雷天君这才知道闯了大祸,他虽是雷将出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刻也是惊惶不已。
      赤犰道:“此宝恐难修复,如之奈何,想来此事也瞒不过了,大不了就向老猿道出实情来,任他打罚便是。”
      古懈道:“此宝是我侍将击毁,如同我亲自损毁的一般,万千祸事,只在我一人罢了。”
      赤犰怎容他揽祸,忙道:“无论如何,这件事也与你无涉。就说我途中遭逢天雷也就是了。那老猿与我交情最好,便是责罚,又是罚到哪里去?”
      古懈忙连摇头道:“我收了十三侍将,每日都教他等行事无偏,轮到我头上,又怎能欺瞒起来。”
      眼瞧着二兽又要争起来,忽听飒然一阵风声,却是那紫雷天君知道祸事不小,竟生错了主意,将一对雷锤祭起,就要自尽当场。
      原承天早有所防,左手施一道紫微神光罩住紫雷天君,那雷锤虽强,又怎能打破紫光,自是被紫光一撞,飞到了一边去。
      那紫雷天君性子甚烈,见用雷锤寻死不得,忽的将身一闪,已闪到了远处,同时口念法诀,竟是有自爆之志了。
      不想口中法诀刚出,一道禅言祭来,将那法诀打散,紫雷天君腹中灵息一泄,又哪里能运起法来,转目一瞧,正是九珑如影随形,立在身边。
      古懈大喝道:“好大胆,你既为我侍将,一身皆为我所有,又怎敢自尽!”
      紫雷天君不由叫道:“主人,我死也不是,活也不是,却该如何是好?”
      忽听玄焰哈哈道:“老兄,这是多大的事?就值得你寻死觅活的?不过是法宝略有伤损罢了,有本老人家在此,还怕这法宝修复不得?”
      赤犰又喜又疑,道:“玄焰,这法宝可是老猿亲制,非同小可,端可称得上一件神器了,你真有把握修好?”
      玄焰听到“神器”二字,心中就是一动,忍不住去瞧原承天,正巧原承天亦向他瞧来,却是满面笑意。
      玄焰暗忖道:“此事虽因赤犰而起,却和主人相关,若不能修复此宝,如何向这些混沌古兽交待?“咬了咬牙,道:“此事只管包在我身上。”


      1693楼2016-02-04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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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犰古懈皆是惊奇之极,只因若论器修之道,二兽也不算弱了,但若想修复这件混沌之宝,亦无多大把握。玄焰又怎能口出大言?
        不过天下炼器之要,便在一个“火”字,老猿制器的手段虽强,所用之火也强不过三大神火,四大灵焰来,就算凭胸中一口先天真火。可与四大灵焰相较,但若论那御火之法,也未必就真正强过玄焰去。
        因此若想修复此宝,或许另有良方,但若想瞒得天衣无缝,果然是唯玄焰不可。
        赤犰道:“玄焰,若你果然有把握,我就将此事瞒过了,等你炼器大成,将此宝修得与往日无二,我再才老猿说明不迟,到时反倒是件美事。若是不然,此事却是瞒不得的。”
        玄焰道:“大修,你只管先瞒过老猿,我便借主人的青龙塔炼制此宝,等主人自灭界中出来,此宝庶几就可大成了。”
        赤犰抚掌笑道:“若果然如此,这也算是一件美事了。我又怎能不成全你。”
        古懈听到灭界二字,不由也是呆了,道:“怎的却要去灭界行事?那可不是自寻死路吗?“
        原承天不敢隐瞒,就将原由细细道来,古懈听罢,连连摇头道:“承天,你为苍生端得是呕心沥血,此事我也拦不住你,只是那灭界之中,端得是步步杀机,那界中的诸般大法,并不见得就弱于天劫了。,“
        原承天道:“灭界之事,正要向两位请教。“
        古懈道:“若论这灭界,我混沌秘境中唯有银狐去过,便是老雕老猿,也不敢轻易踏足的,因此若知灭界究竟,唯悄然请银狐过来不可。“
        原承天道:“这就奇了,混沌之中,自是老雕为第一,怎的老雕反而去不得?“
        古懈笑道:“此中玄奥,但请银狐过来便知。“
        说罢转向赤犰道:“我等目前所在之地,乃是紫雷天君的自我之域,此域虽可避开诸修耳目,毕竟不便请银狐过来。赤犰,不如你将混沌卷展开,我等皆去那卷中说话。“
        赤犰道:“这是自然。“
        先出了此域,将混沌卷展开来,这边古懈另施法术,将原承天三人罩将起来。那古懈的修为虽比不上老雕老猿,但若论这欺天瞒地的手段,却足以和老雕相比了。当下罩着原承天三人就去混沌卷中。
        到了卷中之后,古懈这才放出原承天三人,原承天展目去瞧,果然是个好所在。
        此卷中山水清幽异常,山如墨染,上有竹木万顷,水似白练,胜在曲折清幽。人坐竹林之中,顿时烦忧皆消,红尘万事,就此不萦于怀。
        此宝乃赤犰平时修行养真的所在,自是胜过世间的诸般福地。
        原承天脱口赞道:“得此妙境,真想在此静修万年,懒入红尘了。“
        古懈笑道:“承天再赞几句,那赤犰少不得要将这法宝相赠的。“
        赤犰亦笑道:“你莫要激我,当真以为我舍不得吗,不过承天已有天地四卷在手,着实胜过此宝了,他日取回仙庭之卷,则何处妙境不可得?“
        诸修谈笑了一回,片刻之后银狐便到,见到原承天与九珑亦在此处,不由欢喜道:“承天也就罢了,怎的九珑仙子亦在此处?当真是令人喜出望外了。“
        九珑抬起头来,见银狐虽是娇艳不可方物,媚气袭人,其眉宇间却有一点清气,因此分明也是个悲天悯人的大德之修,不过是借天生修成的慑魂之术警醒世人罢了。“当下含笑施礼。
        银狐一把将九珑素手握住,二女悄然耳语,显得极是投缘。
        原来这混沌秘境,那大德之修中唯银狐一位天生女体,虽然大能之士已无男女之分,但男女天生性情不同,却难抹煞。
        因此银狐虽与赤犰等人投缘,有许多体己话儿却不方便细述。今日遇着九珑,自是欢喜之极。
        而九珑又是极灵慧乖巧的,银狐看是越瞧越爱,二女私语片刻,银狐便道:“珑儿,等灭界之事罢,你寻个空当儿来寻我,我自有许多话要对你说起。“
        九珑笑道:“自该来拜见前辈。“
        赤犰便笑道:“银狐,如今你总算是寻着伴了。若因你故,能得九珑仙子玉足多踏几次混沌,也算是我等的福缘。今日邀你前来,正要问你灭界之事,此事非你不可了。“
        银狐点了点头道:“若论灭界,便是混沌秘境中大修如云,却也只有我去过一回,既然承天问起,正该细述。“
        顿了顿便道:“当初世尊创界之时,不想那混沌一分为三,是为断灭离。离界之中便是天地诸界,自是不提,断界承天亦去过几遭了,亦不必详述,唯这灭界之中,却蕴藏混沌古界中绝大玄机,那天地之所以运转如常,其实却是因着那灭界之力了,因此若论这灭界,好有一比。”
        原承天道:“却比为何物?”
        银狐道:“就好比了修士的丹田,机关运转时的晶石。修士若无丹田,又怎能运转内息,机关若没了晶石,也只是死物罢了,故而灭界着实是天地的核心所在,乾坤运转全仗着灭界之力了。”
        原承天点头道:“原来如此。承天先前对灭界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如今方知其中原由。”
        银狐道:“那灭界既然是天地运转之枢,自然蕴绝大能量,无穷法力,故而界中有千诀万法,凡世间有的,灭界之中自然无所不备,而世间诸修所学加在一处,也不过灭界大法中之万一罢了。”
        九珑道:“世尊既创五界,难不成所学亦强不过灭界之法?”
        银狐笑道:“珑儿你想来,那混沌在先,世尊在后,世尊自混沌诞生时,灭界早就存在了。因此世尊并不曾修全世间万法。不过当初混沌未分,三界亦混在一处,世尊得此便宜,这才修成至高无上绝学,远超其后诸修。
        “而老雕与世尊同时,亦学得诸般大法,因此与世尊同辈。只因老雕性急,不等大功修成就急振双翅,要分开混沌,因此伤了双翅,这才让世尊抢了创世之功。
        说到这里,银狐抿嘴一笑,道:“在这里不怕说老雕的坏话,老雕虽与世尊同辈,但世尊毕竟是人身,最近道体。就算老雕当时忍住性子,也未必就能抢在世尊面前得修大道,在我瞧来,老雕总要迟世尊半刻的。”
        赤犰笑道:“这话我记住了,等你日后有事得罪了我,我少不得要拿这话去老雕面前邀功。”
        一言说的诸修皆笑,那老雕是与世尊同辈大德,又怎能如此性狭,受不得他人半句?也正因老雕胸襟奇阔,银狐这才敢说起罢了。
        银狐笑道:“我说的句句是实,也不怕你告我。不过话说回来,老雕难得大名,却也的确是有些冤枉了。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那老雕养伤之时,世尊已然分开混沌,抢去这创世第一功。其后三界既立,世尊见那灭界之中大法无数,就不由担心起来。”
        九珑点头道:“世尊自会担心灭界之中大法泄露于外,毁去天地五界。想来必设强大禁制,令诸修不得入界了。”
        银狐道:“正是此理了。那世尊与老雕一身修为皆拜灭界所赐,只是世尊既然早老雕一步,便在这灭界多呆了万年,因此世尊所学,实已超过老雕了。其后老雕被世尊所杀,也是当然。而世尊又担心灭界万法泄露,毁去天地五界,又设强大禁制于灭界之中,此禁制却又端的奇妙的紧。”
        说到这里,就连赤犰与古懈亦凝神细听起来,只因灭界之事,银狐因怕泄了天机,平日亦不肯多言了,如今是因原世尊在此,方才言语无忌,这样的机缘一旦错过,则是遗憾终身了。
        赤犰性急,见银狐此时不语,急以就摧促起来,直嚷着莫要吊人胃口。
        银狐笑道:“今日当着原世尊之面,定然细述,还怕少得了你的?不过既说到这里,不妨让大伙儿猜上一猜,那世尊设了怎样的禁制,方令灭界之法不得轻泄于外?“
        玄焰忙叫道:“我先说,我先说。“
        银狐知道玄焰来历,不由笑道:“果然该你先说。“
        玄焰道:“在玄焰想来,那世尊必定在界中设阴阳变化之法,但有男修入内,必遭强大法术灭顶,唯让女修入界,方能安然回返。“
        银狐奇道:“此论何来?“
        玄焰道:“当初有顾玉瑾擅闯灭界,修得灭界法术,那顾玉瑾亦是女体,如今混沌大修云集,却也唯有前辈能去灭界走一遭,可见世尊重女轻男,不肯让男修入这灭界了。“
        银狐含笑道:“不知世尊设此阴阳之变,又是何道理?“
        玄焰也只是胡乱猜测罢了,就笑道:“想来世尊知道女子柔弱,总是被男子所欺,就设此禁制,好使天下的柔弱女子有个念想,若是实在被欺得狠了,就去灭界中走一遭,学得强横法术,瞧那男子服是不服?“
        一句话说的诸修皆笑,就连九珑亦是掩口失笑起来。
        不过诸修自是明白,玄焰所言似是而非,世尊所思之事,怎能像玄焰想的那般胡闹,但世尊究竟设了怎样的禁制,却让大家难以索解。


        1694楼2016-02-04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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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2
          玄焰虽知九珑远比自己高明,可心中要护九珑,本能的就向前一扑,拦在虫蚁与九珑之间。这也是母子之间感情自然流露,根本不必去心中存想的。
          那无数虫蚁扑到玄焰身上,就好似飞蛾扑水,刹那间被烧得一尽。但玄焰也因此离了朽木,就见空中那团火光蓦然照涨,生成一团巨焰,立时将玄焰裹在其中。
          原承天与九珑齐齐动手施法,一个便施禁字真言,要禁住巨焰威能,另一个则施引字禅言,要将玄焰拉将回来。
          哪知二人与玄焰虽是近在咫尺,其实隔着一道界域,禁字真言被一道界力所阻,哪里能起得了作用,引字禅言亦是鞭长莫及,够不着玄焰身子。
          再瞧那团巨焰,已然飘离朽木,只在空中晃了一晃,就不知去了哪里。
          九珑虽是向来从容,此刻也是心慌,禁不住叫道:“玄焰,玄焰。”
          但巨焰早就挟裹着玄焰去了,哪里能有回应,急的九珑手足发颤,忍不住流下泪来。
          原承天见玄焰失足被挟裹了而去,心中只有更急,此刻强作镇定,将九珑牢牢揽住,口中缓缓道:“珑儿,不可情急。那巨焰虽是厉害,未必能伤到玄焰,若是你离了朽木,我也救不得你了。”
          九珑哽声道:“是。”
          她心中明白,那玄焰并非肉躯,灭界中强横法术千万种法术中,能伤到玄焰的,未必就有百分之一,但自己却是肉身,若离此木,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这时脚下朽木缓缓移到,面前景像又变,刚才玄焰近在眼前,其实却是隔着千山万水,如今朽木一动,离玄焰更是远了,也许今生今世也难相见。九珑想到痛处,心中悲伤之极,却怕原承天担心,只好强抑心中悲痛罢了。
          原来那母子之情,乃是天地间最深沉最纯粹的情愫,亦是世人百性百情之源,九珑虽是禅修大士,亦难承受这失子之痛。能够强抑悲痛,已是难得可贵了。
          原承天面沉似水,立在朽木之上,瞧那朽木外的风云变幻,甫入灭界,就丢了玄焰,自然是莫大之悲,但自身重责在肩,却不能因此忘了此来的大事。他知道灭界诸术,或隐或藏,总需细心揣摩体会,方能有缘修习,因此就需时时警惕,免得与虚空之术擦肩而过了。
          九珑在心中一痛之后,也沉静下来,此刻心中再痛也是与事无补,倒不如沉心应对,先洞彻了这灭界法则再说。
          于是道:“承天,龙兄还所授灭界之法,你可尽授于我,也方便你用心修习界中法术,我只管替你引路便是。”
          原承天点头道:“便是这般。”
          就将龙格非所传之法制成传功诀一道,在九珑额上轻拍,九珑自然领悟。九珑立在朽木上沉想片刻,便知这灭界界域变化之道,于是一心一意,去寻生门的所在,说不定可天怜见,或可再与玄焰相逢。
          自上了这根朽木之后,那朽木外的景像变了七八回,但皆非生门所在,二人自不可擅离朽木。
          便是这时,空中景像又是一新,有一团青云浮在空中,青云之中生出霞光万道,那霞光照在二人身上,二人皆是体内真玄大动。
          那真玄不动则便,一动之下,就如万河奔流,竟似要离体而出,二人这才大惊,原来那霞光瞧来灿烂夺目,却可引去体内真玄。在这灭界之中本就危机重重,若是失了真玄,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原承天与九珑忙施各自神通,要锁住真玄,却哪里能锁得住,那真玄奔腾不息,自体内诸处灵脉向外散去,也就是数息之间,已然散的干干净净了。
          二人虽遭此大变,但皆是镇定如桓,那真玄便是散去,也可慢慢恢复,原不怎么打紧,就怕此时生门突现,二人没了真玄,又如何行动?
          忽听“喀”的一声,自脚下传来异声,二人急忙低头去瞧,才发现脚下朽木上的绿芽或受那霞光所照,竟缓缓长大了,那绿芽自朽木中挣扎而出,可不就将这朽木挣裂了。
          就见这绿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长,数息之间,便已长成一尺,变成一根细嫩的枝条。此嫩枝固然生机勃勃,但朽木若就此而裂,原承天与九珑皆会没了性命,那生死之间,原来就是这般变幻离奇。
          九珑道:“若剪去此枝,朽木或可得存。”
          原承天道:“此枝一去,此木便非生门所在,到时必然引来杀伐之术,又该如之奈何。”
          九珑叹道:“瞧这朽木分裂之势,竟是一分为二了,你我既然没了真玄,所以动用遁术,唯有各踏半根朽木,或可得生,莫非天地垂兆,你我便要就此分离。”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与你分开,便是死,也定要死在一处。”
          九珑嫣然一笑,与原承天手掌紧握,道:“不错,便是死,也定要死在一处。”
          这时脚下朽木裂得更快,数十息后,果然自中横直而断,其中半根朽木上嫩枝宛然,却已有三尺长了。二人不约而同,就踏向那嫩枝所在的朽木上。既是心意相通,二人转目互瞧,自然是微微一笑。
          这时空中的青云霞光已然隐去,又换成三团火焰静静的悬在空中,那空中三团火就好似三日当空,照在身上奇热难当。二人既失真玄,自然受不得这等奇热,好在神识禅识犹在,于是二人几乎同时各施神识禅识,替对方挡去热力。
          但脚下半根朽木经这三焰同照,竟生出一股青烟来,那青烟愈发浓重,忽的“嗤”的一声,就生出一团青焰,眼瞧着这半根朽木就要熊熊烧烧起来。
          二人虽是心中大急,但却不曾乱了心境,此刻唯有再寻生门,离了这根朽木才是正经,奈何那三焰当日实非生门之所,却不知下一处生门要等到几时方能现身。
          这时原承天体内已再生出真玄来,虽只是如丝如缕,但以原承天大能,借这一丝真玄,就有无数妙用了,于是在掌中凝成一团白雾,向那朽木上的火焰罩去。
          “扑”的一声,朽木上火焰已被消去大半,九珑亦生真玄,便也依法施为,掌中也生出一团水雾,压住了朽木火势,但朽木枯干之极,三焰当空又是奇热,那火焰片刻之后,又是复生。
          幸好此处所在灵气尚足,二修体内真玄也是源源不断,只好不停施法灭火,那火势反反复复,总是难以尽绝,就见那朽木大半已成焦炭了,就算能压住火势,这朽木总有化灰之时。
          二人来此灭界,本就存了九死一生之志,且二人手掌相握,誓死不分,就算同死在这灭界,亦是心中无憾了。
          九珑懒懒的依在原承天身上,忽的道:“承天,你实对我说,我当初与你初遇之时,年龄比你大了数岁,又是凡躯,你那时年龄尚幼,不知情事。却不知怎的就喜欢上了我。”
          原承天见她忽的提起此事来,不由一笑,说来这话九珑也曾问起,此刻再来言说,无非是女子的本性,想多听几句甜言蜜语罢了。而如今生死只在顷刻之间,何不遂了她的心愿?
          于是笑道:“我那时哪知风月,只知道你这般的奇女子不该泯灭于世,便刻意要去寻你,等我年岁渐长,方明白我的初心。”
          九珑道:“你的初心却是怎样?”
          原承天道:“我对你之情,就好似这朽木上的绿芽,绿芽未曾长成之时,谁也不知那绿芽会生出怎样的花果来,但此芽已生,自然有花开蒂落的那一日。到我年岁渐长,自然就明白过来。”
          九珑笑道:“我只当你与世间男子不同,不知甜言蜜语,哪知你只是不肯说罢了。”
          原承天道:“若是说的太多,可不是就成了林鹤真,只怕你也未必喜欢。”
          九珑喃喃的道:“其实我是喜欢的。”忽觉此话情意甚浓,不由羞了双颊,忙转目瞧了瞧朽木上的嫩枝,又道:“不知这嫩枝又会生出怎样的物事来。”
          原承天道:“此刻虽是瞧不出,但前程早就定了。”
          九珑道:“是,那世间之事,其实结局早定,只因你我生在局中,不知未来结果罢了。”
          此时朽木上火势又生,已将二人逼到朽木顶端处,眼瞧着朽木大半成了焦炭,又化成灰,一点点散在空中,这根朽木,渐渐难以立足了。
          二人手的法诀不断,仍尽力来扑灭这朽木上的火势,二人虽不知前程如何,但那求生之志,却不可因事因时而灭,只因若不去努力挣扎,哪里能见到花开结果的那日。
          空中三焰不知何时已逝,又换成阴云密布,黑气腾空之景。而景色既变,那灭界法则又是不同,二人所施法术,竟扑不灭朽木上的火焰了。
          就听“喀嚓”一声,大半朽木自中而断,二人便觉脚下一沉,同时向下坠去。但二人双手紧握,又怎肯分离。而九珑在离开朽木的刹那时,将那嫩枝取在手中。
          不管在这灭界中的结果如何,总是要共同面对的。所谓同生共死,也不外如是。


          1697楼2016-02-04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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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3
            二人既离生门,此界中的杀伐之术就被立时引发,空中那团黑气本来离原承天九珑万丈之遥,此刻却将二人团团包裹起来,黑云之中沙沙作响,中有无数黑砂向二修掩来。
            原承天与九珑此刻皆是真玄微弱,别说祭宝,就连将身子遁开半尺亦难办到,好在神识尚在,原承天毫不犹豫,就祭出那件神秘的小鼎来。
            自他修成大罗境界之后,此鼎已可御控,当日鼎光三现,或意味着只能动用三次,如今生死之地,不用此鼎,更待何时?
            那小鼎果然厉害,鼎中生出金光一道,就将黑云中的黑砂扫去大半了,且金光在二人身边笼罩,剩余的黑砂又如何能侵得进来。
            但黑云之中黑砂源源不断涌来,却不知那小鼎能撑到何时,且小鼎每次动用金光,原承天的神识就衰减一分,原承天的神识再强,也定有耗尽之时,因此二人此刻端的是命悬一线了。
            在原承天动用小鼎苦撑之时,九珑目不交睫,紧紧的盯着云中黑砂,她虽不喜修习杀伐之术,可当此危急之境,也需弄明白这黑砂的玄奥,那么就算原承天神识耗尽,也可继续支撑下去。
            只瞧了片刻,九珑便默默点头,手中取金针一枚,就向黑砂祭去,她此刻真玄微弱,自然也不指能用这金针驱走黑砂,唯盼着用这金辄一试黑砂的威能。
            就见那金针被黑砂一卷,立时化为一缕金屑,九珑的金针绝非俗宝,却被这黑砂轻易打得粉碎,看来若非小鼎威能通天,换成任何一种法宝,皆难助二人逃过此劫了。
            原承天一心以神识御控小鼎抵御黑砂,此境虽是危如累卵,但因九珑在侧,当真是心无旁骛,不惊不恐,甚至还笑将起来道:“珑儿,你可瞧出什么玄奥来。”
            九珑笑道:“当此命悬一线之刻,也唯有承天能这般谈笑了,这黑砂好不厉害,昊天之宝难抵这黑砂一扫,在我瞧来,何止是法宝,便是你我所修三光,若不能修到极致,也未必能强过这黑砂了。”
            原承天苦笑道:“不想初入灭界,就遇到这至强法术。”
            九珑道:“此黑砂是否是灭界至强,尚难确定,我只是觉得,若能有这黑砂护体,反倒可助你我在灭界中生存。”
            原承天道:“既然黑砂至强,金针一触便散,你又如何取砂,如何以黑砂御法?”
            九珑微微一笑道:“只需明白这黑砂变化的法则,想来总有办法。”
            她低头寻思,目光忽的落在手中朽木所生的嫩枝上,她当初离开朽木之时,觉得这嫩枝青葱可爱,也不及细想,就随手摘了来,此刻细细想来,目光忽的一亮。
            原承天与她双修有术,自然心灵相通,九珑心中一动,他心中已有所察,便点头道:“此嫩枝生于朽木,又不知被多少灭界大法侵袭,却仍能生存,可见这嫩枝生命力极强,你用这嫩枝,的确可再试黑砂之能。”
            九珑嫣然笑道:“承天之见,与我心有戚戚焉。”
            二人虽在这灭界之中,却因洞彻生死难关,又何惧之有,那危机袭来,自当设法抵御,若是实在抵御不得,大不了双双殒命此处罢了。
            说来二人身子仍在不停的下沉之中,正因心中无惧,二人自是谈笑自若,此情此景,不知羡煞世间多少痴儿女。原来情到深处,生死亦是等闲。
            九珑便将嫩权探出,向那黑砂一卷,果然那黑石砂虽强,却强不过这区区一根嫩枝,等九珑将嫩枝了收回来,枝头便沾着数粒黑砂。
            九珑便以观玄之法,细瞧这黑砂玄奥,此时原承天的神识已然动用七次,已然是临近油尽灯枯。
            那真玄若是耗尽,修士体力不过如同常人,诸般法术难施,因此并无苦痛之处,但神识若是耗尽,就会觉得身子疲倦之极,恨不得就此沉沉睡去,睡他个千万年才好。
            但九珑此刻已然入定,不理会周遭之事,万千重担皆在原承天一人身上,原承天便是心力交瘁之极,心中又怎有“放弃”二字,便将小我神识激发出来,使那小鼎金光再现,扫去云中黑砂。
            如此又扫荡了三回,小我神识虽是神妙,但其势实比大我神识略弱,因此三次过来,原承天再生疲累之心,这疲累自心而发,无关四肢身躯,那真是一息也支撑不得了。
            原承天向九珑瞧去,见她仍在入定,不由一声叹息,暗忖道:“难不成真要死于此处?”
            就在这时,脚下黑云之中生出一缕碧云来,这碧云三尺见长,掩在那黑云之中,等闲难以瞧见,也亏得原承天一直动用神识应付黑砂,四周变化纤毫可见,因此总算不曾错过这缕碧云。
            他毫不犹豫将步一踏,就立足于碧云之上,至于这缕碧云能否承受住二人的身子,其中又有多大杀机,原承天已然无法顾忌了,被黑砂扫到是死,被这碧云中的玄机伤了也是死,倒不如来一最后在变化,也好过坐以待毙。
            身子一堕入碧云之中,四周风景立变,哪里还能瞧见黑云黑砂,向四周瞧来,空中除了脚下这朵碧云外,竟是空无一物,但若细细瞧去,见可见四周有金光乱闪。
            原承天动用龙格非所授灭界法则,将此景一探,总算放下心来,原来总算是寻到了另一处生门,看来一场危机已然过去了。
            此境既是生门,自然灵气甚足,虽然二人仍不停下坠,但只需恢复一丝半点真玄,就可重施遁术,稳住身形了。
            原承天凝神运玄,体内真玄再次缓缓恢复过来,等他将真玄恢复一成之后,他很快发现,体内真玄已与往日不同。
            修士到了大罗境界之后,体内真玄如金似铁,且因各人属性不同,各发毫光。原承天既为人属,那真玄便发红色毫光了。只是因这毫光不泄于外,唯有动用观玄之术,方能瞧得明白。
            原承天因关心体内真玄运转情形,又担心刚才被霞光照过之后,灵脉或有损伤,这才动用内视之术观瞧,因此立时发现,真玄于红色毫光之外,另生一种光华,此光好似无暇美玉之光,端得是温润之极。
            原承天暗道:“真玄生出玉光来,也不知是福是祸。”忙试用体内真玄,施展出遁术来,好支撑住二人身躯。一试之下,心中不由欢喜起来,原来此番真玄运用与往日不同,与之前相比,如今只需动用以往三成真玄,就可施展遁术了。
            原承天虽是欢喜,却明白祸福相依之理,那真玄生出玉光,固然可算得上增三倍之多,但其中利敝,仍需细心体察。
            他连接动用几次小法术,已可证实所耗真玄比往日少了许多,至于是否另具其弊,此刻尚难发现。
            若这玉质真玄真的可增令玄感大增,就好比原承天于大罗八九重天再晋一重,或可为十重天了,虽是一喜,但也不必庆幸过早。
            就在这时,九珑亦睁开双目,道:“承天,那黑砂的玄奥,我总算略知一二了。”
            原承天道:“愿闻。“
            九珑道:“那黑砂瞧来凶恶,却是混沌灵气所凝,着实算得上是先天妙术,只可惜混沌灵气不在生门之中,除非另遇危机,方能一显这黑砂威能。“
            原承天道:“这般说来,若是再遇灭界大能法术,就可用这黑砂抵御了。“
            九珑道:“是否如此,尚需一试,我瞧这黑砂,实可与承天所用的九渊灰云相提并论,只可惜离了灭界之后,这黑砂之术就无从动用了。“
            原承天道:“灭界中的大能法术,也委实不能带出灭界去,否则一旦流传,若落在大德之士手中也就罢了,若再有顾玉瑾之事,岂不是贻祸无穷。“
            九珑笑道:“承天不肯修习灭界大能法术,想来也是此意了。“
            原承天笑道:“虽不肯去学,却挡不住那霞光映照,珑儿试试运用内息真玄,是否与往日不同?“
            九珑点头道:“真玄毫光别生玉质之光,玄感因此大增,瞧来倒像是一件好事。“
            原承天道:“世事祸福相依,此刻也难说得准,只是在目前看来,真玄充沛总比那有力使不出的好。“
            九珑笑道:“既然如此,就当它是件好事罢了。“她转目瞧了瞧四周空中的金光,又道:”不知这金光又是何物。“
            原承天道:“瞧来虽是耀目之极,光华灿烂,但若想触到金光,就得离开脚下碧云,那就是离开生门了。“
            九珑道:“奈何这灭界之中,生门总是渺茫难知。便那毁天灭地的法术,却是在所多有。“
            原承天笑道:“不如意事常八九,世间原来邪魔多。“九珑亦笑。
            二人皆是老成撑重,虽见金光耀目,其中蕴极大玄机,却不肯轻离生门,这世间总有诸多诱惑,就如这金光一般,瞧来光华夺目引人入胜,其实却是暗藏杀机。
            片刻之后,金光就隐了去,碧云外又生出红云数朵。二人正在观瞧,忽见一点黑影自红云中窜出,一个声音自红云中响起,叫道:“小黑,不要乱跑!“正是玄焰的声音。


            1698楼2016-02-04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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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与九珑闻声大喜,循声瞧去,果然瞧见玄焰从红云中冲了出来,前面那道黑影正是玄焰的侍将小黑。
              九珑就大声叫了起来,道:“玄焰,玄焰。”
              她连叫数声,玄焰却不理会,看来是不曾听到了。就听玄焰正对小黑道:“小黑,如今我算是明白了,若有红云生处,定会生出种种奇火来,只可惜前面几处奇火唯重杀伐,却难用来炼器,只好耐心去寻了。”
              小黑只在旁默默点头罢了。
              九珑见与玄焰相隔不过数百丈,却难以相逢,心中自是难过,见玄焰无恙,也只是略略放心。
              灭界之中法则千变,有红云处未必就是火属之地,只可惜在这界中的寻路之法,却来不及向玄焰传授了。
              而如今界力相阻,也不知怎样也能相聚,这般咫尺天涯的情景,着实让人难以忍受。
              她转向原承天道:“承天,为何我俩能瞧见玄焰,听到他说话,他却瞧不见我们?”
              原承天正在心中推敲此中道理,忽听有人道:“生门在天,诸门在地,你等自然能瞧见他,他却瞧不见你等。好似仙庭在上,自可洞窥诸界,诸界之人又怎能瞧见仙庭动静。”
              这话音古怪生涩,似在耳边响起,却又遥遥传来,亦是古怪。
              二人急忙循声去瞧,哪知方向殊异。一个掉头向左,一个掉头向右了。
              二人见彼此举止,更是吃惊,以原承天与九珑的神通,竟不能准备判断那声音来自何方,这灭界中的法则着实奇特之极。
              那声音又道:“你等却是何人,敢来这灭界闯荡?”这一次声音却像是从身后传来,但二人同时回头,哪里能瞧见人影。原承天神识耗尽,一时难复,自然束手无策,好在九珑已动用禅识在这四周一扫,立时锁定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原来就在二人头顶百丈处,一名修士隐在云中,此修身穿灰黄法袍,枯瘦如竹,身上灵息忽隐忽现,若非九珑禅识强大,辩于纤毫,亦极难发现此修的身影。
              九珑与原承天同时忖道:“不想这灭界之中却有人踪。却不知他从何处入界。“
              那灭界的入口在混沌秘境之中,若是有人进出秘境,混沌诸修怎能不知?此修来历亦是一奇。且此修究竟是友是敌尚难判断,因此二修皆是戒心大起。
              九珑以禅识锁定此人后,缓缓开口道:“我等皆是昊天修士,来此灭界修行学法。“
              那修士冷笑道:“原来是来偷学灭界法术,这等逆天行径,怎可轻饶。“忽的从云端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来,闪电般搭到原承天肩头,便有一股巨力传来,何止百岳,就想将原承天推下碧云。
              原承天暗道:“我若跌出碧云,那可就离开了生门,必遭灭界大法诛杀。“幸好这修士小瞧了原承天,只动用百岳之力,原承天身子不摇不晃。便施剑文法诀,向那修士的手掌一划。
              他此刻真玄虽只是恢复了三成,但玉质真玄强大之极,只需略运真玄,就可将剑文法诀发挥到极致了。
              而此次所施剑文,名叫“百缠丝“。若能将这修士的手臂缠住,等闲难以挣脱。
              那修士“咦“了一声,道:”竟知剑文法诀,果然有些道行。“急将手掌缩了出去,动作竟是奇快无比,原承天的剑文法诀虽是心到诀生,亦是慢了半拍。
              这时九珑亦施禅言一道,向那修士祭去,只是这修士虽是抢先动手,但见他一心维护灭界法则,九珑亦不便痛下杀手,只盼让他知道厉害也就是了。
              灭界不可擅入乃是世尊当初定下的法度,如今原承天与九珑闯进灭界修法,在他人瞧来,自然是逆天之举。
              而原承天欲修虚空之法,以便安置苍穹界之事,自然也不便对外人提起,那修士口中既然提到仙庭,又能在这灭界之中纵横自如,这等神通,显非原承天与九珑所及,说不定亦和仙庭有关。那就更不能说出实情了。
              这时那修士缩中手掌后,掌中便生出一柄竹剑来,此剑虽是竹木之器,却蕴强大灵息,“嗤“的一声,竹剑就向原承天肩头刺去。
              原承天已取无界之剑在手,便与这修士大斗剑诀,哪知只斗了数剑,那修士就大惊道:“你可是姓顾!“
              原承天所修剑诀正是源自顾氏,其后虽加入无数变化,令这剑诀高明了许多,但若遇方家,亦是可以一眼瞧破了。
              原承天乃坦荡君子,也不隐瞒,便道:“不错,在下所修剑诀,正是源自顾氏。“
              那修士冷笑道:“既是顾氏弟子,那就更不可轻饶了。“
              手中剑诀一紧,一柄竹剑忽的化成千万柄,刹那间,原承天四周皆是剑影,此式为顾氏剑诀最高明的一式,名为“千界万剑”,最难抵挡不过。
              世间仙兵妙式之中,如这等万剑齐发的剑诀倒也在所多有,只是诸派类似剑诀,万剑之中唯一剑为真,其他剑影不过是幻影罢了。但顾氏剑诀与众不同,乃化灵压为剑气,万剑皆可伤人。
              但如今遇着原承天,顾氏剑诀再高明,也只当是儿戏罢了,原承天不理四周剑影,只将袍袖一拂,这一拂之力已暗藏断字真言,“喀嚓”一声,已将修士手中的木剑斩为两截。
              此剑原本藏在万剑之中,他人自是百计瞧不出来,唯原承天熟知此术,自然随手可破,而木剑既断,灵压便成了无源之水,就算刺到原承天身来,又怎能突破原承天的六重风月之体。
              就见那无数剑影在原承天身上一撞,立时化为乌有。
              那修士亦是惊讶,喃喃的道:“不想顾氏弟子竟有这般高明之士。”
              九珑道:“你这修士也不知听话中音,承天只说此剑诀源自顾氏,并非自承顾氏弟子,你就算与顾氏有怨,却不要迁怒到我等身上。”
              修士道:“就算不是顾氏弟子,既来这灭界偷学法术,便是逆天之举,我自然要替天行事。”
              九珑冷笑道:“你是何人,也敢口出大言,要替天行事?”乃是动用言语相激,只盼这修士能道出来历来。
              那修士果然不知世间辩术,立时道:“在下主人乃是仙庭神执,自然可替天行事。”
              九珑笑道:“如此说来,你却是我的晚辈了。”
              修士怒极,喝道:仙子,我瞧你相貌娴淑,定知尊卑之礼,怎的敢妄称我的前辈?那世间之大,修士虽多,算得上我前辈的人绝不可能出自昊天。“
              说罢于掌中又生出一柄木剑来,却将此剑祭在空中,来与原承天斗法,原承天亦将无界之剑祭起,只不过因知这修士与仙庭神执有关,更不便下重手了,只以御剑之术与这修士周旋,青毫神光却不肯祭出。
              那修士将手掌一拍,掌中就出生花瓣无数,或红或白或紫,就于空中飘飘洒洒,向原承天与九珑垂落下来,九珑知道原承天神识耗尽,一时难复,自己此刻就好似原承天的一对眼睛了,因此禅识施祭不停。
              一探之下,方知这漫天花瓣竟是暗藏玄机,红花乃是奇火生成,白花之中,则藏万千刀锋,紫花最强,乃是混沌灵气凝成,与黑砂性质相同,亦具扫荡五金诸法之能,只是比黑砂略弱些罢了。
              于是九珑喝道:“承天,这百花各蕴神通,不可令花叶沾身了。“
              原承天笑道:“承天自是省得。“
              袖中暗施剑文,就卷起一道狂风来,将那百花倒卷而去,尽拂向修士身上去。
              修士大叫道:“你有何神通,竟令我百花倒卷。”忙不迭的手抹法诀,在身周祭起一道黄光来,好令百花不得近身。
              九珑笑道:“这百花是你所祭,怎的你反倒惧他?看来你家主人,着实神通有限,遂令你这位侍将,也难以修成大能法术。”
              修士恼道:“你这这激将之法,要乱我心境罢了,我怎能理会?”
              九珑道:“口中说不必理会,却生出恼怒之心来,怎敢大言炎炎,说什么心境不动?我说你神通有限,并非无据,只观你瞧不出我与承天的身份来,就知道你修为有限,福缘亦浅了。”
              原承天亦觉察出这修士心境动摇,亦不肯过分相逼,袖中剑文就施得慢了些,好让这修士从容抵御倒卷而来的百花。
              修士听九珑口气不小,亦惊且奇,不由道:“你等究竟是何来历?”
              九珑道:“我与承天的来历,着实不便直言,你若真个儿瞧不出,也只能说你没造化罢了。你试着想来,承天剑诀出自顾氏,却远胜顾氏剑诀百倍,又修成剑文妙道,更有甚者,我等自混沌秘境入此灭界,混沌诸修怎的不管?凡此种种,若还是想不明白,你也只好去罢。”
              修士心中猛然一省,忽的拍手叫道:“哎呀,我家主人曾交待过,让我在此界等候世尊元极,莫非你二人便是。”
              原承天与九珑听到此言,反倒是面面相觑,难不成自己此番入界,竟早在他人意料之中?
              原承天与九珑同时道:“你家主人究竟是谁?十二神执之中,又是哪一位?”


              1699楼2016-02-04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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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5
                修士见原承天九珑果然是世尊九珑,这才惶恐之极,道:“小人该死,世尊元极在前,竟敢出言无状。”说罢就在云端中跪了下来,向原承天与九珑施了大礼。
                九珑早用禅识探出,此修来历与众不同,却非肉身凡躯,而是竹木性灵,虽是混沌中物,却非天生灵慧。
                原承天忙让那修士免礼,修士哪肯听从,还是依足了礼数,行足九拜之礼,这才缓缓立起身来。
                九珑道:“所谓不知者不罪,你是何来历,在此有何原由,只管细细道来。”
                修士道:“在下名叫竹先生,原是混沌中一根古竹修成,虽是愚钝不堪,胜在忠心无二,这才被仙庭神执玉清子收为七侍将之一。我主玉清子本是福德之神,虽经仙庭大乱,却未蒙大劫,与赤清子,元清子一道,主持仙庭。”
                原承天九珑听到这里,皆是微微点头,当初仙庭大乱,不过白虎玄武遭劫,就连十大神执也殒落了七名,皆在红尘中历劫,因此幸存的三位,当可算得上是福德之神了。
                原承天道:“玉清子既执仙庭,你自该跟随,又怎会沦落灭界?”
                竹先生叹道:“仙庭之乱后十数万年后,有天罗尊者飞升仙庭,此神尊为世尊分魂,在凡世历劫,因功德圆满,回返仙庭。其后千年,又有阿神陀回返仙庭,亦是世尊分魂。两位世尊因意见不和,则生争执,我主身在其中,着实为难。”
                原承天道:“正想听闻两位世尊志向,竹先生若有所知,不妨一言。”
                竹先生道:“两位世尊见五界残破,恐难持久,皆有大志,欲拯救苍生。但两位世尊志向,却大相径庭。天罗尊者认为世尊之失,在于强创天外灵域,正所谓天道有缺,不可求全,天外灵域过于完美,自然难立于世。不如弃天外灵域而不用,唯尽力保住五界便罢。那五界若无天罗尊者,想来早就崩塌,如今五界尚存,此为天罗尊者之功。”
                原承天暗忖道:“难怪天外灵域的灵垒久藏玄焰谷,却一直未被仙庭收回,原来天罗尊者不肯再创天外灵域。”
                于是又道:“阿神陀志向如何?”
                竹先生道:“阿神陀认为五界不堪大用,早晚必废,与其修补维持,不如另创新域,又觉得五界中人世风不堪,道德沦丧,不敬天地,不敬尊者。便创新界,也不肯包揽天地苍生于其中,唯择其中大贤大德者。”
                原承天皱眉道:“苍生便有罪过,亦是仙庭之失,世风零落不堪,只因是失了教化之道,为上者不去自省,却道万众失德,岂不是大谬?阿神陀怎的偏激若此?又闻此尊曾言,但凡见其真身者,必拜其为尊,却不知可有此事?”
                竹先生道:“的确有此一说。”
                原承天道:“三神执既见阿神陀,想来皆要拜其为尊了。”
                竹先生道:“赤清子,无清子迫于阿神陀大能,已拜阿神陀为尊,唯我家主人一直避而不见,这才惹恼了阿神陀,遂将我主放逐于五外之外,无尽虚空之中,我主座下侍将不服,去找阿神佗讨个公道,却被阿神陀诛杀,唯我一直伴在我主身边,想随他同去虚空,这才免了杀身之祸。”
                原承天闻言,不由唏嘘不已,两位世尊一位过于保守,一位失之偏颇,虽掌仙庭,却非众生之福。五界局面若此,想来皆出于两位世尊之争了。
                九珑道:“你既随玉清子放遂无尽虚空,怎的又在此处?”
                竹先生道:“我主临行之前,有七昙禅祖到访,那七昙虽非世尊弟子,十大玉人之列,神通却非同小可,知过去未来之事,算出有第三位世尊会在这灭界之中出现,而若救我主出脱无尽虚空,唯这第三位世尊不可。我主这才令我在灭界等候世尊大驾。”
                九珑道:“七昙禅祖因此一言,便立无上功德,如今站在你面前,的确是就是世尊分魂,此刻虽是境界低微,但我家世尊胸怀苍生,仁德无极,他日执掌仙庭,定有一番作为。”
                原承天被九珑在外人面前夸赞还是头一遭,不由面红耳赤起来,道:“怎可出此大言,莫要让竹先生耻笑。”
                九珑道:“我所说字字皆非虚言,任他千万人面前,我也这般说。”
                原来九珑瞧出竹先生虽是神执侍将,但禀性愚钝,这种性情的人,难辩世间真伪,易被他人言语所惑,不如直言相告,以坚其心,也免得其心生疑惑,节外生枝。
                想来阿神陀之所以不诛杀竹先生,亦是因为觉得竹先生灵慧不足,难成大事之故。
                原承天是世间谦谦君子,谦逊自守,却不知这人心诡道。
                竹先生果然欣然道:“世尊有志若此,果然是我天下苍生之福。”
                九珑道:“你家主人既是仙庭神执,又怎的与顾氏有怨?此中又有何说法?”
                竹先生听到“顾氏”二字,不由恨恨的道:“当初顾氏有人飞升仙庭,我家主人见其伶例可喜,对其照拂有加,那顾氏平时倒也殷勤,亦哄得我主诸侍欢喜。就连顾氏剑诀,亦是我主七侍之一剑先生所授,哪知不遇大事,难见人心,我主得罪了阿神陀之后,顾氏便弃我主于不顾,特意去寻阿神陀,在其面前现身,又乘机拜了阿神佗为尊,这等无耻行径,着实令人痛恨了。”
                原承天叹道:“难怪顾氏上下行动失德,原来渊源却在这里。”
                九珑道:“竹先生,好教你得知,这世间之间,报应不爽,顾氏弟子失德至此,如今已遭果报,如今昊天顾氏,已是风流云散,昊天十族之中,早无顾氏名讳了。“
                竹先生喜道:“果有此事?“
                九珑道:“九珑向不欺人。“
                竹先生不由拍手赞道:“如此结果,才算是大快人心。“
                九珑道:“你既奉了玉清子之命,特意在此等候世尊,想来必有所教了。“
                竹先生道:“我在此多年,也无别的本事,也就是熟知灭界法则罢了,世尊欲去哪里,欲修何术,小人不才,自当在前引路。“
                原承天道:“如此甚好,实不相瞒,我此番来此灭界,是要修虚空之术,只因我已创新界,却恨无处立足,非得在虚空之中寻一个所在不可,但若修不成虚空之术,又怎能去得?“
                竹先生道:“那无尽虚空之中绝无一物,但入此境,不生不死不灭不动,任你有天大神通,在虚空中也难施展。就连我主神通,在虚空中也是进得出不得,只是我在这灭界之年,却实不曾见过虚空之术。“
                原承天与九珑相视无言,那竹先生在此灭界,也不知有多少年了,却不曾见过虚空之术,二人本是兴冲冲而来,难不曾就要黯然而去?
                九珑想了片刻,微微一笑道:“灭界之中号称万法,怎能没有虚空之术,想来是竹先生机缘不足。放着世尊在此,那福缘自是另有不同,竹先生只管引着我们在这界中多转上几回。想来定有因果。“
                竹先生道:“元极此言是矣,世尊欲去何方,只管说来。“
                原承天道:“先前那红云中所现的灵焰,乃是我的灵侍,还请竹先生先替我寻着他,再去这灭界中探寻不迟。“
                竹先生点头道:“刚才那性灵所在界域,我私自取了一名,叫做红云火界,只要他还在此界之中,寻他不难。“
                原承天道:“奈何我与九珑此刻皆是肉身,若离了生门,只怕就要遭灭界杀伐之术诛杀了,又该如之奈何?“
                竹先生难得的展开笑颜道:“此事不难,我在灭界多年,虽因禀性愚钝,也没曾修成怎样的神通,但因机缘巧合,侥幸修成枯木逢春之法,便遭灭界杀伐之术击来,也可万劫不死。“
                说到这里,空中就不见了竹先生,乃是变成修竹数株,这三根修竹只晃了一晃,就化成一片竹林,也不知是多少根竹子了。
                九珑见此竹林,心中一动,笑道:“竹先生,莫非你想让我用这竹子编成一筏?借这竹筏在这灭界之中穿行?“
                竹林中响起竹先生的声音道:“还是元极灵慧,小人着实没想到此策,只想着以这竹林拥着世尊前行罢了。我若化身竹筏,可不是有许多便利?“
                说到这里,那竹林再次为之一变,根根修竹纵横交织起来,宛然已是一座竹筏的模样。更有绿叶点缀其中,瞧来着实可观可喜。
                九珑纵身一跃,先上了竹筏,口中道:“得罪了。“就取红绳一根,将这修竹根根扎起,以此一筏。又取修竹数百根,再制竹屋一座,也好让人安坐其中。
                以竹先生枯木逢春的神通,再加上这根红绳,就算遭逢大能法术,亦可不散不失了。
                片刻后竹筏遂成,其上有屋,便是安坐三四人亦是稳当,原承天笑道:“不遇九珑,不知灵慧不足。“
                九珑失笑道:“何苦来,我刚才赞你一声,你就耿耿于怀了不成,非得取笑我一回?世尊的胸襟,也不过如此。“
                说罢二人皆笑。
                二人上了竹筏,那竹筏立时如飞而去,既离了生门之地,空中立时涌来一道青光,就向这竹筏上的二人袭来。此筏能否承受此击,二人亦无十分把握。


                1700楼2016-02-04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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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与九珑坐在竹筏小屋之中,凝神瞧那青光。只见那青光之中既藏雷火,亦蕴寒冰。如此水火雷相融于一道光中,竟视五行相克为无物了。
                  未等青光中雷火及身,先有寒气袭来,这寒气端的厉害,只听“刷”的一声,竹筏就被冻住,原承天与九珑齐运真玄与寒气相抗,亦是冷不可当,唯有肉身尚存一丝热意罢了,身上法袍皆被冻得僵直。
                  这时青光中天雷便至,将竹筏打了个粉碎,幸好有九珑所设红绳牵绊,那竹筏才不曾四散而去。
                  天雷之后,自是有天火来袭,断竹碎筏立时又燃起熊熊大火。
                  那大火来势汹汹,幸好有竹屋挡去了大半,原承天与九珑才免遭一劫,原承天忙祭施剑文法诀避雷灭火,但也只救得自己与九珑,又怎能顾及到竹先生。
                  原来这青光中最厉害的不是雷火寒冰,而是其自带的一种先天灭界法则,便是剑文法诀亦受到极大限制,其威能不超过三尺去。且施法之时,真玄消耗极多。
                  这青光仅此一项神通,就超过世间九成法术了,而这只是灭界中随处可遇的一道法术罢了,若遇着灭界顶级大法,只怕原承天与九珑分分钟就被诛杀了。
                  这时九珑亦取嫩枝向四周一刷,她刚才耗费颇长时间参悟灭界黑砂大法,此刻终显威能,那黑砂无中生有,尽聚在嫩枝枝头,再被九珑随手一刷,竟将青光压住了大半,再来一刷,青光便被刷得无影无踪。
                  原承天见这黑砂厉害,不由喜道:“也不枉珑儿耗费时日,修这法术,此法果然是厉害之极。”
                  九珑笑道:“我亦是瞧这黑砂厉害,可挡雷光,这才耗时修行,想来世间诸术,雷术最强,灭界之中也应该是这个道理。若想在灭界中存身,非得修成此术不可。“
                  原承天听到九珑此言,心中略感惊讶,只因九珑在修行黑砂之时,他的神识也探过几回,那黑砂虽是威能强大,可扫诸宝诸法,未必就是雷术的克星。
                  但此术毕竟是九珑修成,自己只是浮光掠影的一瞥罢了,怎如九珑深知其中玄奥。
                  脚下竹筏原被青光打散,此刻复又聚拢起来,也就片刻之间,竹筏上根根修竹由焦转青,果然是枯木逢春,万劫不灭。
                  这时空中青光再次现身,九珑刚想再祭黑砂,竹先生道:“刚才着实是小人愚钝了,竟不及替世尊抵御,如今不劳仙子动手,这次我有办法了。”
                  就见那竹筏上的根根竹枝上生出细枝无数,就将二人团时围了起来,刹那间这竹筏就生成一团巨大的绿球,将二人包裹在其中,任那筏外雷火大动,又怎能袭到原承天与九珑,唯有寒气不受抵挡,仍能寻隙透入,只是这世间的寒气再强,也奈何不得原承天与九珑。只需略运真玄,自然无事。
                  片刻后筏外青光再次消散,但这青光好似潮水一般,复退复至,总无尽时。幸好竹筏随毁随生,青光威能再强,总是透不进竹筏深处去。
                  如是九番,四周景像又变,青光自是不见了,唯见四处白云朵朵,衬着那如水的天空,倒也是祥和之极。
                  竹先生道:“此处亦为生门,就此再转上两转,就可进入红云火界了。”
                  原承天道:“全仗先生引路。”
                  其后果然又经一界,此界之中虽有法术侵袭过来,却比青光弱了许多,自然更不需原承天与九珑动手。其后再转一界,就听轰隆一声,天地皆动,就有无边的雷光袭来,竹筏立时又被打散。
                  竹先生叫道:“此为雷界,不可久待。“那竹筏上再生无数绿枝,包裹的更为严密了。
                  原承天用神识向外一探,便对九珑道:“此界法术我倒是见过,当初顾玉瑾所引出去的灭界之法,就是此术了。“
                  九珑笑道:“那顾玉瑾也算是福缘深厚,这灭界中大小界域无数,又是变化无穷,偏偏被她引出这一界的法术去。若是当初她引出去的法术威能弱些,说不定就免遭杀生之祸了。“
                  原承天细细想来,果然就是这个道理。昊天诸修皆畏灭界法术如虎,顾玉瑾所引之术,恰恰又是灭界中一等一的大法术,也难怪诸修生惧,便是自己,当时对顾玉瑾的行径也是有三分惊恐的。
                  竹先生道:“顾玉瑾引去此界法术倒也不奇,只因灭界之大小诸界中,雷界最多,而雷界之中,大多皆是毁天灭地的法术。世人对灭界生畏,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时竹筏飞的极快,就在那雷光之中急速穿行,原承天用神识探那筏外景像,饶是身为大罗金仙,也有三分胆寒,幸好如今修成大罗八九重天境界,又有竹先生护法,否则实难逃出此界去。
                  竹先生熟知界域变化,数息之后再转一界,果然就是红云遍布,来到玄焰与黑焰刚才出没的所在了。
                  那竹筏甫入此界,四周立时升腾起熊熊大火,宛如当初九渊浮塔中大火再现,又如当年独闯煞火界的情景。
                  竹先生叫道:“世尊,我在这红云火界可是自身难保了,还盼世尊与仙子设法。”
                  原承天点头道:“不消吩咐。”
                  既入火界,那就不能指望竹先生。此修虽在灭界多年,毕竟是一根混沌古竹修成,天性畏火。
                  而原承天因自身属性为火,其后又连遇神火灵焰,与火属性灵机缘最为深厚。因此于火属法术最有心得。
                  当下就将三大神火凝成的那颗火珠祭出,来驱散这界中大火。此珠是由太一神火,火凤之火,九渊神火相撞而成,实为世间第一火属奇物。世间诸火见到此珠,可不就如臣见君,怎敢不避?
                  果然这颗神火珠祭起,竹筏四周百丈不见一丝火星,竹先生见原承天祭的神火珠如此厉害,亦是称羡不已。就问道:“世尊这颗火珠甚是厉害,却不知除了能避火之外,可否生出火来?”
                  原承天道:“此珠由太一神火,火凤之火,九渊神火相撞而生,自然可用来驱火,只是若是放出珠中火来,就怕会无法御控了。”
                  竹先生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原承天道:“那珠中的太一神火与九渊神火最是相克,一旦相遇,就是天崩地裂。幸好这珠中只是一丝,且又有火凤之火相阻,这才相安无事。但谁敢祭出珠中火来?那珠中三火相持,恰是一个平衡,稍有变化,可就后患无穷了。”
                  竹先生不由有些慌乱起来,道:“世尊万请收好此珠,那三大神火的名字,我便是听到,心中也是惶恐不已。”
                  九珑这时也分开竹枝,自竹屋中钻了出来,来瞧这红云火界中的大火。
                  她瞧了片刻,就笑道:“承天,你瞧此界红云,可不就是炼器的上佳之地。看来玄焰必不肯轻离此地,只需一路寻去,自然就能寻到他了。“
                  原承天笑道:“此界红云禀混沌灵气而生,自然是精纯无比,虽比不上神火灵焰,却比那煞火界中之火强得多了,且这火中别生出一种奇能来,果然是炼器的绝佳之地。“
                  竹先生道:“此火有何好处?“
                  原承天道:“世间的五金之物,虽是强过竹木玉石诸物,最适合用来炼器,但正所谓过刚易折,因此五金之宝虽强,却易破损。比如竹先生虽是一根灵竹修成,若论坚固,难与五金之宝相比,却可修成枯木逢春之法,万劫不灭。五金之宝却很难修成此法了。“
                  竹先生道:“那五金性灵之宝,岂不是可修成不碎身法?“
                  原承天笑道:“若修不碎身法,亦靠强大机缘。而这个机缘,便在这红云火界之中。“
                  竹先生道:“如此说来,这红云火界之中,竟可使法宝修成不碎身法了。“
                  原承天笑道:“红云火界的好处便是此项,是以珑儿才说,玄焰必不肯轻离此处,定要修成法宝,方肯离去的。“
                  竹先生道:“此界与刚才路经的诸界不同,最是广阔无垠。灭界之中有十大无尽界域,红云火界便是其中之一了,既然此界厂阔,又何处去寻贵侍?“
                  原承天道:“玄焰既是我的灵侍,只需他在我十万里之内,我便可感受到他了。“
                  竹先生道:“十万里虽是不小了,不过与此界相比,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忽听九珑笑道:“先生不逆担忧,那玄焰的去向,我已然心中有数了。“
                  竹先生奇道:“这茫茫火界,瞧来皆是一般,仙子怎的就知道贵侍的去向?“
                  九珑微微一笑,道一声:“得罪了。“就取竹筏上数片青竹叶,将玉手一合,复又分开,就将那青竹叶丢到空中。
                  这几片青竹叶飞出百丈之后,就离了神火珠的庇护,陷入大火之中。但那大火无论怎样焚烧,青竹叶仍是不损分毫,看来是被九珑加持了法术,不惧此界之火。
                  而青竹叶虽被火浪翻卷,但去向却是一致,就在火中载沉载浮,向某一方向飘去。
                  竹先生忽的福至心灵,道:“莫非这青竹叶的去向,便是贵侍玄焰的所在?这其中又是何道理?“
                  九珑嫣然一笑,却不作答,只是道:“你猜?“神色甚是捉狭。


                  1701楼2016-02-04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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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先生性子质朴,便道:“小人着实猜不着。“
                    九珑也不再为难他,道:“玄焰既在此界炼器,灵气耗用必剧,这界中灵气自然要去填补,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这空中火焰自然就会流动起来。我等只需顺着火焰流动的方向寻去,还怕寻不着。“
                    竹先生这才恍然,连称高明。这时那数片青竹叶已飘去数百里,却见其速度越来越快,竹先生不敢耽误,亦加快遁速,紧随青竹叶而去。
                    也不知跟随了多远,就见空中火云翻翻滚滚,皆朝着同一方向而去,此时不需青竹叶引路,也知道那方向必有大变了。
                    原承天笑道:“玄焰此番炼器,动静倒是不小。只盼他能功德圆满,也不负老猿借道宝之情。“
                    九珑道:“只可惜不肯炼乾坤二宝,否则借此处炼制,岂不是十分好了?“
                    原承天道:“此事也是强求不得的,他不肯替我炼宝,其实也是深信神器百年一出的传言,他当初在飞龙谷既炼出神器来,又怎敢再轻易出手,毁了乾坤二器?今日炼这件混沌葫芦,也是被逼得紧了,若他能修复葫芦,便知天算不如人算,神器能否炼成,端看器修自身能力罢了。“
                    九珑笑道:“我瞧你最近对他苛责了些,玄焰为此深自烦恼,这便是爱之深而责之切了。只盼他能早日体会到你的良苦用心。“
                    原承天道:“玄焰灵慧天生,只是过于放纵其性罢了,若能略加约束,自然便成大器。你瞧在他在这里炼器,可不是搅得风云齐动?若不是痛下决心,也难摆出这大阵仗来。“
                    说到这里,忽的一笑,九珑瞧他神色,知道他已和玄焰联络上来。她心中亦盼着快点见到玄焰,就在竹筏上一恭身,道:“还请竹先生速展大能,再快些方好。“
                    竹先生应了一声,便将遁术施展到极致去,那竹筏本就便于遁术施展,而仙庭遁术亦非昊天遁术可比,果然一遁便是万里,数十息之后,就见前方红云漫天,颜色殷红如血,瞧来极是惊人。
                    而在红云核心之处,则翻滚着一团百丈高的巨焰,焰光耀目之极,更发出轰然的声响,这声势果然惊天动地了。
                    原承天用神识一探,就见巨焰之中悬着一物,正是老猿新炼的混沌葫芦,此宝原是采世间奇珍打造,寻常之火难损分毫,更别说炼制了,便是用这红云火界之火来炼,若无超常手段,亦难炼化此物。
                    再细探那巨焰,除了此界红云奇火之外,另有两道火焰融化其中,一种火焰自然就是原承天熟得不能再熟的真离玄焰,另一道火焰亦是火中奇珍,正是黑雀所化的黑焰了。
                    九珑见到此景,亦是欢喜,道:“玄焰此次果然用心,此界红云御控不易,想来他已领悟了此界火焰的玄机,这才能化而用之。苦心之人,天地不负,此番必将大成。“
                    为人之母,最欢喜的就是子女用功,那九珑瞧着瞧着,就忍不住留下泪来。
                    原承天因持着神火珠,不便靠得太近,以免驱散了巨焰。只是他爱子之心,又怎能比九珑略逊,哪里肯远远观瞧,便掐了避火诀来巨焰近处观瞧。
                    正瞧得入神,忽见那巨焰“崩“的一声炸裂开来,巨焰猛的向四周同时散去,巨焰中心就是一黯。
                    原承天暗叫道:“这巨焰果然不好御控,我怎能不助玄焰一臂之力。“便将聚灵幡急急聚出,要用这件法宝聚来灵气,只需那巨焰四周灵气充足,就不用担心巨焰四散了。
                    聚灵幡刹那就升起百丈,就将此界中的混沌灵气急速聚来,这时再瞧那巨焰,又比刚才明亮了许多,想来巨焰中心,威能更强了不少。
                    忽听玄焰声音从巨焰中传来,叫道:“主人来的及时,若非这聚灵幡,这巨焰可就撑不住了。“
                    原承天笑道:“你只管用心施法炼器,那灵气之事交给我便是。“
                    一边动用聚灵幡聚来灵气,一边动用造化真言,化灵气而为火焰,去助那巨焰炼宝。
                    此界之中,虽有化灵气为火焰之能,毕竟变化缓慢,却怎及原承天的造化真言之功,因此那巨焰转眼间已高达千丈,火势之强,自是前所未有。
                    本来玄焰所引灵气,也只是止于千里罢了,如今有聚灵幡相助,便是百万里外的灵气亦可聚来,自非当初可比,再加原承天造化二字真言及时化灵气为焰,如今这巨焰便成为天地最大的一座洪炉,无物而不融的。
                    原承天见这巨焰强横之极,心中便生了念头。正在沉吟,忽听玄焰道:“主人,那乾坤二宝不如就借今日机会,也来炼制一番,虽然乾坤二宝未经金锃紫焰炼制,难得造化之功,但若能炼成不碎身法,亦算是一桩大福缘了。“
                    原承天笑道:“我亦有此意。“
                    于是就将寒铁,翠竹以及诸种应用之物取出,要借此处奇火,炼成不碎身法。那块寒铁是要用来炼制乾坤剑的,那根翠竹,则是用来炼制乾坤笔。
                    只不过白虎所赠万兽之毛,却不可于这焰中炼制,唯等到紫焰大成之后,另有妙法炼成。因而此番炼制寒铁翠竹,也只是个半成品罢了。
                    这边将寒铁翠竹祭出之后,玄焰就于巨焰之中现身,来取这两件宝物,以便在巨焰中特定位置安置炼化,这是玄焰天生神技,全靠心中一点灵机,便是原承天亦难置喙。
                    片刻后,寒铁翠竹已然安置完毕,那寒铁所在位置,正是离位,此是巨焰之中焰力最强之处,而翠竹所在位置,则是巽位,此处因是行风之地,故而焰力最弱。
                    原来炼那五金与竹木不同,炼五金之器,焰力自是越烈越好,而炼制竹木玉石,则各有玄机,其中焰力如何掌控,则端看器修者胸中玄承,焰力弱了一分,其物难成,焰力强了一分,则其物必毁。却比炼制五金之器强得多了。
                    今日玄焰集诸宝于一炉,也是无奈之举,一旦离开了这灭界,又到哪里去寻这红火界?若是错失了这等机缘,必是遗憾终身了。
                    炉中既置三宝,玄焰自然要分心照顾,一时之间,忙得不可开交,哪处焰力需强,何处焰力需弱,那是丝毫也错不得的。
                    九珑这时亦掐着避火诀,来巨焰近处观看,她本有三大神光加持,又修成大日神火,若论火中的神通,尤胜原承天一筹,因此此处火焰再强,亦是视若等闲。
                    九珑瞧那玄焰,赫然已非少年身姿,瞧其面目神情,虽犹存三分稚气,但可喜的是多了一分沉稳,当年的万年顽童,今日终于长成了。
                    她见玄焰忙于照应三处法宝,仍是井井有条,心中自是欢喜,可见玄焰忙碌不休,不由又生出几分担心来,便悄声道:“此次炼制法宝,对玄焰心境极为重要,何不专制一宝,以克大成,等那一件法宝炼成,再炼他宝,岂不是稳当些?“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我来问他。“
                    于是扬声道:“玄焰,我有当日夺得的诛神剑在手,我瞧这诛神剑材质不俗,便想着将此剑融入乾坤剑之中,不知你意下如何。“
                    九珑闻言不由一怔,原来原承天不但不肯让玄焰减负,反倒再增一责,不由又嗔又笑,横了原承天一眼。
                    玄焰叫道:“那诛神剑锋利之极,天性杀气冲天,若有此剑融入,定可用来杀伐,如此一来,此剑祭施杀伐皆备,这才算是乾坤之宝了。此议正合我心,速速掷来。“
                    原承天立时将诛神剑掷去,玄焰伸手接过来,便置于巨焰震位,此处杀气最重,可增法宝杀伐之能。九珑见父子同心,也是无可奈何。
                    玄焰炼器向来不论岁月,只看那炉中材质变化,因此三十余日后,玄焰先将翠竹取出,亲手捧到原承天面前。
                    原承天九珑齐来观此翠竹,原本是青翠碧绿的一根修竹,此刻被炼成三尺之短,竹上微泛红光,红光流转之时,有暗符无数。
                    原承天点头道:“此物之坚,已不亚于昊天之宝,再由紫焰重炼一番,可增造化之能,到时就可无中生有,点化万物。“
                    九珑亦赞叹道:“果然是一件神器,玄焰,此刻你还信那神器百年一出的谬论了吗?“
                    玄焰亦笑道:“自是不信了。“
                    九珑道:“虽炼出这翠竹来,那乾坤剑与葫芦却与这翠竹不同,你还需更加用心才是。“
                    玄焰道:“只管放心,这翠竹用火最要小心,反倒不易炼制,至于其他诸物,正是我大展身手之处。“
                    果然百日之后,那混沌葫芦已被修补完成,葫芦上又怎见到一丝裂缝,且此宝浑然一体,除了比当初更坚十倍之外,又别生出不碎身法之能,再不也惧天雷所击。
                    也就是这灭界之中,与离界不同,否则此宝出炉之时,定会引开天像垂兆了。但此葫芦已成神器,却是确定无疑。
                    原承天捧着混沌葫芦在手,不由笑道:“此宝虽成神器,但因又增强大威能,赤犰失手损伤葫芦之事,怕是瞒不过了。“
                    这时竹先生忽道:“世尊,我觉察出此界之外,有生门出现,这一界的生门等闲难得一现,是为奇门。那奇门转向何方,亦非我能所料,只是这次的机缘,却不可错过了。“
                    原承天不由为难起来,那乾坤剑尚未炼成,且只差着一线罢了,若是就此罢手,岂不是可惜?但若错失了奇门,亦是莫大遗憾。


                    1702楼2016-02-04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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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珑道:“红云火界既是灭界中十大界域之一,想来就算离了此界,也不难再次寻到,且有竹先生在此,又有何愁?而奇门实难再遇,且留玄焰在此制器,我与承天去奇门走一遭。”
                      原承天道:“也只有如此了。”
                      二人立时重登竹筏,再转奇门。竹先生瞧清界力变化,纵筏急遁,立时便换了界域。原承天与九珑凝目向四周瞧来,不由得暗暗称奇。
                      原来这个界域,空中有无数漩涡,那漩涡之中或是狂风呼啸,或是电闪电鸣,亦有数个漩涡黄沙乱卷,瞧来甚是惊人。但细细瞧来,那漩涡中景色虽是各不相同,却不超出五行之变。
                      幸好竹筏所在之处绝无一物,就好似一处无尽虚空一般。
                      竹先生道:“有世尊在此,果然福缘无双,瞧这个情景,那每处漩涡便是一道传送门一般,只需选择无误,说不定就可到达灭界中的无尽虚空了。”
                      原承天道:“这四周漩涡无数,却又怎知哪处漩涡可达无尽虚空?”
                      竹先生道:“小人在这灭界之中呆得久了,也算是略知灭界法则,若是五行之兆明显之处,想来绝非无尽虚空,如今只好碰碰运气,姑且一试罢了。且就算误入凶险之地,小人便是竭尽全力,也定将世尊与仙子送将回来。”
                      原承天道:“目前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九珑此刻却一言不发,只是将目光在四周诸多漩涡一一扫来。原承天道:“珑儿意下如何?”
                      九珑笑道:“我的小天课之术到了灭界,已是毫无用处。如何行止,自然唯竹先生之命是从。”
                      原承天见九珑神情略与往日不同,看来亦是担心漩涡凶险,但既来灭界,又怎惧凶险,无论此去遇到怎样情形,也是气运使然,怨不得别人。
                      竹先生道:“既然世尊与仙子信得过我,小人这就引路。”
                      说到此处,那竹筏猛然向前一冲,只遁行了百丈,空中忽的落下一道金光来,就向竹筏劈去。
                      不等原承天与九珑动手,竹先生早将一根修竹飞起,将那金光挡了一挡。只听“喀嚓”声响传来,此根修竹已被劈得粉碎,但竹筏已去得远了。
                      竹筏离了奇门之后,便是步步生劫,除了刚才那道金光外,每行数丈,皆有灭界法术袭来。好在竹筏去的极快,那法术袭来,总是慢了半拍,也就是数息之间,就到了一处漩涡近处。
                      他处漩涡皆有五行征兆,唯独这处漩涡附近无征无兆,除了漩涡本身在缓缓转动之中,这处漩涡竟是无风无云。
                      竹先生道:“世尊小心了。”就将竹筏一冲而入。
                      那竹筏半入漩涡之时,原承天立时感到身心一静,九珑虽然近在身边,却好似隔了几万里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九珑的存在。
                      他心中且喜且惊,知道那漩涡尽头,必是无尽虚空了。此行是凶是吉殊难意料,是否自虚空之中学得虚空之术,更无绝对把握,但无论如何,也要闯上一闯。
                      眼前忽的一暗,顿时什么也瞧不见了。原承天至此也是心惊,急忙向九珑伸出手去,恰好那九珑亦伸过手来,二人手掌相握,皆感觉到对方手掌微温,身子不惊不颤。,看来虽是身入这极凶极险之境,二人心境仍是平静如水。
                      所谓黑暗,便是无光无影,如今原承天与九珑身处之地,可算得上是绝对黑暗之地,而原承天亦可肯定,此地果然就是无尽虚空,只在唯有在无尽虚空中,那光亦是不可能存在的。
                      幸好脚下踏着竹筏,心中略有踏实之感,但可惜此念方生,二人脚下同时一空,那竹先生竟不知去了哪里。
                      二人正在惊疑,九珑忽地手掌一颤,一道讯息向原承天传来:“承天,我被物事缠住了。”
                      此处动用心神传讯,也是情不得已,只因在无尽虚空之中,便连光线也不复存在,又怎能传音?原承天刚想传讯去问个明白,忽觉双脚,腰部同时一紧,像是被绳索藤蔓之类的物事缠住了,看来九珑所遇的情景也是一般。
                      原承天心念一动,指尖便出断字诀一道,却凝而不发,不敢轻易动用。只因此处就连神识也难动用,自然辩不出九珑所在。断字诀若是妄用了,岂不是会伤到九珑。
                      好在二人手掌相握,只需细加辩别,不难辩出九珑身形所在。原承天左手在九珑身上一拂一滑,已触到九珑腰间之物,果然是一根藤蔓。此藤蔓触之如铁,想来极坚极韧。
                      但无论的是怎样的物事,又怎能禁得住断字诀一割?原承天法诀到处,那藤蔓果然应手而裂。再依法泡制,数息之间,就将九珑身上藤蔓尽数割断了。
                      那无尽虚空之中,又怎能生出藤蔓这样的物事?原承天不由叹息一声,向九珑传讯道:“竹先生果然欺我。”
                      其实自遇竹先生以来,原承天九珑本来是坦然无疑,但在结筏而行,初遇到青光袭击时,竹先生的反应着实太慢,实无卫护之意,一直等到九珑黑砂出手,扫尽青光,大局已定之后,竹先生方才出手。原承天与九珑此时已知,竹先生其实对二人早有杀心。只是因二人神通强大,一直寻不到办法罢了。
                      不过原承天二人虽是生疑,却知道在这灭界之中,却少不得竹先生,因此步步设局,打乱竹先生的布置。
                      先是九珑自称所修黑砂之术可御雷术,如此一来,那竹先生便不敢引着二人妄入雷界了。
                      其后原承天又夸赞手中的神火珠威能强大,那么就算灭界之中另有强大的奇火界域,那竹先生也不敢引着二修去了。
                      既然雷界火界皆去不得,其他五行之中,又向无强大法术,这才逼得竹先生不得不来此无尽虚空之中。
                      想那竹先生在此设伏,等候第三世尊到来,已不知多少年了,其所设圈套必定是威能惊人。但无论竹先生怎样设法,既想诛杀二人,也逃不过雷火二术,如今被九珑谋事在前,让竹先生不得不放弃先前布置,那么竹先生唯一能引二人去的,便是这无尽虚空。
                      而先前竹先生声称不知灭界之中有虚空之说,如今却一步便到,足证竹先生早有预谋了。
                      原承天向九珑传讯道:“珑儿,今日之事,果不出你所料。“
                      九珑微微一笑道:“此事既涉阿神陀世尊,想来以世尊精明果决,怎不知斩草除根,玉清子六侍皆诛,又怎会单留竹先生一人?那阿神陀杀伐果断,实在罗无寂之上,是为世尊分魂中最强横之性。“
                      原承天道:“竹先生虽设此伏,在我想来,定是被阿神陀所迫,珑儿也莫与他过分计较。“
                      九珑笑道:“是与不是,且问问身边这位藤先生。”
                      原来玉清子座下有七大侍将,分别以藤,竹,剑,火,水,土,金名之。刚才二人既被藤蔓缠身,想来就是那位藤先生了。
                      若阿神陀饶竹先生不杀,当然也未必会尽杀玉清子诸侍,不如留着诸侍性命,以玉清子为挟,玉清子诸侍也就只好听命于他,这也是世间常理。
                      二修握手传讯,又因双修有术,其实那传讯之速,还快过言语交流了。
                      二人刚刚传试数语,那藤曼复又卷来。在这无尽虚空之中,藤蔓来去无声,非要等到卷到身上后,方有觉察。若想事先施法阻断,则是万万不能了。
                      九珑这时将身一晃,头顶便现月神法像,现出一道清辉来,此光虽淡,却可瞧见四周数丈,只见二人果然身在一团古藤怀抱之中,二人身周有千百道藤蔓,在空中乱舞。
                      原承天既瞧见藤蔓,又怎能客气,当下手中断字诀便出,向脚下古藤祭去,那古藤虽是混沌古物,体坚如法宝,又怎能禁得住无界真言一割,法诀之下,藤蔓断了无数。
                      然后那藤蔓既是神执侍将,又怎能无术?就见藤蔓随断随生,仍不停的向二人卷来。
                      二人若想挣脱这藤蔓包围,却又谈打何容易。
                      九珑道:“既是竹木之物,自然畏火,待我用大日神火试上一番。”
                      她掌中便生火焰,正是借日神神通修出的大日神火,将此火祭去,那藤蔓刹时就焦枯一片,果然以火克木,便是在灭界之中,亦难逃脱这天地法则。
                      忽见空中铺天盖地落了一物来,那物事扑到藤蔓身上,火焰立时熄灭,九珑借月神清辉瞧去,只见那物事却是一层黄土,她心中一动,就知道土先生所祭法宝了。
                      原承天见此便传讯道:“看来玉清子七大侍将皆在此处,定要诛杀你我,好换回玉清子的性命。”
                      九珑笑道:“承天怎知此事不是玉清子的授意?”
                      原承天道:“我昔年在仙庭之时,熟知十大神执性情,玉清子禀性公正,执善固执,如水之清,如玉之洁,我方才赐他一个玉字。若说他人欺我瞒我也就罢了,玉清子断然不肯。”
                      九珑却摇头道:“玉清子唯敬世尊罢了,若他已拜阿神陀为尊,只怕亦不识承天。”
                      原承天知道九珑此说亦有极大可能,不由叹道:“若果真如此,今日之事令人好不心寒。”
                      借那月神清辉照耀,藤蔓四周果现数点人影,二人此番要与玉清子诸侍缠斗,自是一番苦战。


                      1703楼2016-02-04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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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珑知道原承天最是重情重意,今日之设若果真是玉清子所设,则原承天心中受创不小,便是一时的意懒心灰,也会对今日之战产生重大影响。
                        而欲知此事真相,唯有擒来玉清子一名侍将,用神识一探便可明白。
                        想到此处,左手仍与原承天紧紧相握,心念一动,再施大日神火向那藤蔓再次祭出,以便土先生来援,右手摊开,则现红绳一根。
                        原来九珑共炼有红绳一对,其中一根,先前已系在竹先生身上。这对红绳仿猎风的红绳金钱法宝而制,瞧来是分开一对,其实却是一体。就算在这虚空之中诸法难施,但这对红绳却仍是彼此相连。
                        当初在竹先生身上系下这红绳一根,算是九珑的一招闲棋冷子,若竹先生诚心想助,这红绳只当是系筏之物,若竹先生心怀不测,这红绳法宝可就大派用场了。
                        当下右手红绳一动,一道黑影就从虚空之中被扯到身边来,正是一入虚空便遁去无影的竹先生。
                        原承天见竹先生被扯到身来,纵然他是大仁大德,此刻也难免有气,当下将手向那竹先生一拍,已施“锁”字诀一道,竹先生本被红绳系住,怎样也挣脱不得,再被这锁字诀罩在身上,更是难逃了。
                        原承天此刻再不容情,便将神识向竹先生的灵识探去。世人的诸多花言巧语皆不可信,但灵识中的念头却是骗不得人了。
                        竹先生感知原承天以神识探来,大吃一惊,叫道:“大修饶命。”奈何身在无尽虚空之中,那声音又怎能传得出去。稍一顿挫,灵识之中已被原承天神识所侵。
                        无奈之下,竹先生只好动用灵识与原承天相敌,说来他与原承天境界大体相若,但灵识又怎能敌得过神识,灵识与神识只相持了片刻,就被神识一探而入。竹先生心念一昏,暗叫糟糕。
                        以原承天的本性,原不会痛下杀手,但竹先生此次设伏,却关连苍穹界之设,那就不仅仅关系原承天一人了,因此原承天绝不容情。而灵识相争,生死一线,便是容情也是极难。
                        竹先生的灵识防线既被突破,玄承记忆皆被原承天所探,就此玄承记忆皆丧,便是勉强活下去,也成了枯竹一根,再无活路路了。
                        原承天经用神识,将竹先生的玄承记忆探了个通透,不由将眉头紧皱起来。
                        原来竹先生先前所言,可算是半真半假,玉清子的确是被阿神陀放逐到五界外的无尽虚空之中,且放言永不回转,又诛杀了玉清子座下三名侍将,火先生,金先生,水先生。
                        等到将水先生诛杀之后,阿神陀便停了手,向其他四侍道:“我若诛杀你等,如诛刍狗,可谓易如反掌。除非你等拜我为尊,我便饶了你四人。“
                        四侍中剑先生慨然道:“我主家人已被放遂,且永无回生之日,后七侍同生共死,若此刻拜你以为尊,岂不是受天下人耻笑,大修只管动手。“
                        阿神陀道:“你等既然忠义,难不成本座身为世尊,反不如你等?也罢,你等便去灭界之中,等那第三世尊到来,若能将第三世尊诛杀后便将玉清子请回仙庭,再立其为神执。“
                        剑先生道:“大修先前已颁下法旨,令我家主人永世不回仙庭,如今朝令夕改,反复无常,我等实不敢信。“
                        阿神陀笑道:“世尊开口,便是天规地法,我哪怕违了自己的法旨,也受天惩。“于是自断一根,以示自惩。
                        四侍这才于灭界之中设下杀局。本来四侍之意,是在雷界之中设伏,再由剑先生借雷界大法,暗中袭杀,不想被九珑识破竹先生心思,故意夸下海口,说已尽修雷界之术,这才令竹先生心中生疑,不敢引二人往雷界去。
                        又因原承天取出神火珠来,竹先生亦不敢将原承天引到火界去。思来想去,只好引到这灭界虚空中来。但因在虚空中设伏不易,只好令藤先生暗藏在虚空入口处,再以土先生相助。只盼集三人之力,将原承天与九珑困在这虚空之中。
                        独留剑先生在外,那是想等到原承天与九珑丧命之时,才好回到仙庭,向阿神陀禀报此事。
                        在原承天探查竹先生灵识之时,藤先生与土先生便由九珑独自抵御。
                        原承天探罢灵识,亦喜亦忧,喜的是此事果然与玉清子无关,自己对人性的那点底线,总算未被突破,忧的是竹先生三人引他与九珑来到这虚空时,心中已存死志,这便是说,这虚空入得进来,便再也无法出去了。
                        忽见藤先生与土先生停了手,缓缓退后,虽然在虚空之中难以开口,原承天也知二修的心意了,既然同被困在这虚空之中,早晚皆是一死,又何必妄废力气。
                        九珑听罢原承天述尽此事,便传讯道:“果真出不去吗?“
                        原承天道:“竹先生心中既存死志,看来以四侍的玄承,定然不知这虚空中的玄机,起码在他们看来,那是出不去了。“
                        九珑笑道:“四侍为救主人,宁肯牺牲自己的性情,在承天瞧来,又是如何?“
                        原承天想了半晌,语气森然的吐出两个字来,“该杀!“
                        九珑大为惊奇,道:“既是义士,怎的就该死?“
                        原承天道:“他四侍既知有第三世尊来此,但为救自家主人,却仍是不顾一切。如此行径,便是不知尊卑,可谓逆天。且世尊关乎苍生万众的性命,怎可执意设伏诛杀?杀万人而救一人,珑儿以为如何?“
                        九珑叹道:“果然该死。“
                        原承天道:“不仅四侍该杀,玉清子身为神执,平常失于教化,遂令身边诸侍不敬天地世尊,唯忠主人,这样的神执也算是轻重不分,那真是不要也罢。我若有缘于无尽虚空之中见到玉清子,也定要重重责他。“
                        九珑本以为原承天向来仁厚待人,既见四侍有情可愿,说不定亦要恕了四侍,哪知原承天说出这般说来,心中可谓是喜忧参半了。
                        看来原承天创了苍穹界之后,深知责任重大,所思所念已与往日不同。
                        他当初就算被人所害,但毕竟害的是自家的性命,是以于可杀不可杀之间,也就倾向于恕道了,如今原承天深知肩负苍生万众的性情,害世尊如害苍生,又怎能一味慈悲?此去仙庭,不知要遭遇多少杀劫,若是人人皆知原承天可欺之以方,又怎能震慑仙庭,反让人毫无顾忌了。
                        忧的是原承天此念一生,他日仙庭之上,不知要造下多大的杀孽来。
                        原承天说罢此言,足下轻轻一点,就向藤先生与土先生欺去。不过一遁之下,原承天不免心中一凉。
                        原来世间遁术,那自身真玄再强,也只是做个引子罢了,九成九是要借助天地法则遁行,或借风力,或借水火,或借金木。如今这无尽虚空之中绝无一物,又让原承天如何借力?
                        而只凭自身真玄,就好比以蚁力而负树叶,那树叶虽轻,但蚁力又有几何?是以哪怕只是遁行了数丈,就耗去甚多的真玄了。
                        不仅如此,这虚空之中既无灵气,那真玄又如何恢复,因此一旦体内真玄耗尽,在这虚空之中就是寸步难行。
                        因此原承天遁行数步之后,不由皱眉,只可惜不曾将龙魂携来,否则有龙魂在手,起码不惧真玄之失了。
                        九珑亦知情形异常严重,藤先生与土先生不敢上前交手,定然也是怕耗去真玄。看来这二修虽存死志,却也不肯放弃求生之念,只需体内有真玄在,且那虚空外又有剑先生,好歹也能设法相救。若是真玄耗尽,就算剑先生闯进这虚空来,也未必能得救了。
                        双方各有顾忌,自然场面就冷了下来,原承天离藤先生最近,最多也就是十余丈罢了,只可惜就是这咫尺之遥,却不敢妄行半步。
                        这时九珑纤腰款摆,连走了数步,便来到原承天身,原承天连忙伸手握住了,九珑便是一笑,传讯道:“承天,玉清座下四侍逆天而为,固然该杀,不过你我千辛万苦,不就是要来到这虚空之中?这虚空法则难得住他人,定然难不住世尊的。“
                        原承天道:“不错,我等明知虚空中有伏,也要来到此间,这虚空亦算是来的极不容易了。若非珑儿当初在竹先生面前夸下海口,令他心生忌惮,只怕他就引着我等往雷界去了。“
                        九珑嫣然笑道:“一人智短,二人智长,你我便借这双修之术,参悟这虚空妙道。当初世尊既然能在这虚空之中立住五界,如今原世尊又怎能立不住苍穹界?“
                        原承天哈哈一笑道:“有珑儿在此,天地玄机又能如何。“
                        二人手掌轻握,却背向而立,各运禅修心法,来参悟这虚空妙道。
                        那禅修参悟妙法,乃是化万物为一体,视天地为一芥。便是这无尽虚空,亦可如掌上观玄一般。原来天地虽广虽阔,可若与人的思维相比,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天地有时尽,心中自空明。禅修之道,便是妙用如斯。
                        但二人刚刚入定,忽的齐齐睁开眼来,只因二人心生同时生出一念来:“欲悟虚空妙术,需得虚空皆净。“
                        这便是说,不将藤先生与土先生诛杀,便是虚空不净,那又如何领悟虚空妙道?


                        1704楼2016-02-04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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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二人心中同时生出杀机,那也是平生第一遭,且二人入定参禅之时,有藤先生与土先生在侧,不光心境难平,亦要担心二侍趁机偷袭,因此这二侍非得诛杀不可。
                          只是在这虚空之中,杀人极其不易,二人相视一眼,所思皆同。与其遁过去与二侍斗法,倒不如将二侍引过来。
                          原承天既诛竹先生,九珑早将红绳取下,此时暗将一根红绳放到原承天手中,原承天会意,将这根红绳紧紧握住了。二人这才手掌一松,分了开来。
                          这红绳刚才虽用来对付过竹先生,但在这虚空中的绝对黑暗之中,藤先生与土先生皆难觉察,因此二侍显然不知九珑有此手段。
                          若想引二侍前来,非得分开不可,如此二侍方能生出念头。而九珑虽是神通强大,毕竟是金仙中乘境界,一旦落了单,便是可趁之机。若能诛杀了九珑,再谋承天,二侍又有剑先生在外接应,说不定就能冲出无尽虚空。
                          这样的诱惑,想来绝非常人可以抵御,那是无论如何也会试一试的。
                          果然,就在原承天与九珑手掌分开的一刹那,藤先生与土先生两双利目便瞧了过来。
                          那藤先生此刻已收了法身,化身为一名黑衣修士,土先生则是一身灰衣,两侍目光灼灼,紧盯着九珑。目中既有兴奋之意,又有几成担心。只因二侍实不明白,原承天与九珑怎的就分开了。
                          就见原承天与九珑各自转身,却越来越远,竟像是各自寻路去了。
                          二侍瞧见此景,各自点头,看来原承天与九珑不甘心困在此处,要逃出虚空去,二侍不由相视一笑。这虚空进来容易,出去却难,虚空外若无人接应,哪里能寻出路来?
                          眼瞧着九珑与原承天分开已有三四百丈,二侍皆是心中大动,此刻趁着九珑落单,正该将其一举拿下,留下原承天一人可就好办得多了。那原承天就算来援,这数百丈的距离,若是缓缓而遁也就罢了,若是急速遁来,也不知要消耗多少真玄。
                          哪怕联手对敌九珑失利,能引得原承天消耗真玄,亦算是赚了便宜。二侍想到此处,却不向九珑直接遁去,而是向侧后转身,再绕上半圈,如此就恰好能截住九珑。
                          此刻虚空之中,唯有九珑因祭出月神法像,有清辉罩身,故而最是引人注目,藤先生与土先生皆藏在无尽黑暗之中,原承天的神识又无法扫将过来,二侍便去截杀九珑,原承天也是难以觉察。
                          既要截杀九珑,就要比九珑略快一分,但便是快了这一分,亦多耗真玄无数,不过二侍想到能就此诛杀九珑,皆是兴奋异常,哪怕此番杀不得原承天,能够诛杀元极仙子,那也是莫大的功劳了。
                          元极仙子虽是身份特殊,却没被阿神陀放在眼中,只因这位世尊性情狂傲,志向远大,欲凭一己之力独创新界,在其新界之中,并无元极的位置。
                          这也因阿神陀心中并无众生,对元极又怎能生出爱幕之心来,其他世尊分魂对九珑或多或少,皆有一份敬重爱护,唯阿神陀心中绝无。
                          二侍之中,土先生遁速最快,很快就欺近九珑,此修刚才以一方土压住了九珑的大日神火,自然也没将九珑放在眼中,此刻手中再祭一件法宝,是为一枚混沌土玺虚宝。
                          正所谓王者用玺,余者用印。当初混沌既分,世尊取世间五行各制一玺,世尊化身千万之后,五玺便为青龙掌控。阿神陀与天罗尊者亦不便擅夺。
                          只因世尊当日有言,世尊便返仙庭,若不能重创乾坤,为万众敬御,当不得用此五玺。阿神陀与天罗尊者虽修成禁重天大道,尚不得万众敬仰,故而亦不能用此五玺。
                          土先生所用之宝,便是仿五玺中的土玺而制,虽只有土玺万分之一的威能,亦是非同小可,那土玺打来,绝不亚于昊天印了。
                          九珑见此玺来势汹汹,实不敢承,急忙运用真玄,身子向前一冲,却也只冲出十余丈罢了。那土玺虚空擦着九珑身形“轰”的打落下去。虽不曾被打个正着,那虚玺上的灵压震荡不休,亦引得九珑体内真玄大动。
                          也就是在这虚空中罢了,若在别处,这土玺祭来,威能范围当在千丈,九珑势难逃脱。
                          九珑经刚才一冲,真玄本就消耗甚多,又被这虚玺灵压震荡,心境更是动摇。她自知独木难支,忙将月神收起,刹那清辉消失不见,虚空之中立时陷无绝对的黑暗之中。
                          土先生本来还想再次祭玺,忽见清辉消失,不由一怔,好在已记住了九珑所处方位,心念动处,虚玺便再次祭来。这绝对的黑暗虽可掩住九珑身影,但也掩去了虚玺,九珑若想再避此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想虚玺法诀刚刚动用,便觉胸前一痛,整个身子已被劈成两截了。
                          土先生身子虽裂,其命不丧,只因他是混沌一块灵土修成,可散可聚,其身躯除非被打成沙土,否则绝无性命之虞。
                          但袭敌反被暗算,土先生心中亦是恼怒异常,心中更是惊疑之极,怎的就被对手所算了?
                          前来袭击土先生者,正是原承天,他被九珑将红绳一引,便刹那赶至,又抢在九珑收起月神的刹那间,瞧清土先生所在,因此便施断字真言,一举得手。
                          土先生虽被分成两半,倒也不慌不忙,两截身子各运神通,就要重新合在一处,哪知此次是被断字诀所斩,断字诀却与寻常刀剑不同,一旦法术祭施,两截身子灵息断绝,此生再也无法合在一处。
                          正在土先生两截身子急于合在一处时,原承天再施断字真言,两截身子可就分成四截了。
                          若是离界之中,土先生就算身子七零八落,也定有办法重合,如今这虚空之中,法则迥乎不同,创促间又哪里能合得起来,原承天再祭断道真言,土先生的身子更是碎了。
                          既然土先生身子粉碎,那土玺虚宝自然也无法祭施,就从空中落了下去。原承天早有所料,判断出此玺垂落的方位,已然接在手中。
                          那法宝祭出去时固然有数千岳之重,拿在手中,却是轻若一羽。
                          原承天虽得此宝,心中不喜不忧,只是想到,那土先生虽是身子碎裂,未必就会丧命。且若是任由土先生身躯飘散,虚空难以皆净。因此手掌探去,便绰了数块土躯,这数块土躯虽是其坚逾铁,又怎能难得住原承天,掌中便生出一团火焰来,刹那间将这土躯炼化,却是非金非土的一团物事。
                          原承天托着这物事在手,心中忖道:“却不知炼化出什么来。且先收了再说。“
                          别瞧原承天与土先生斗得激烈,藤先生与九珑又相隔不远,但因虚空之中声音不传,光芒不现,就算近在眼前,也着实不知。
                          但原承天刚才掌中施出火焰来,就立时在这虚空中暴露无疑,九珑与藤先生皆在第一时间瞧见了。
                          藤先生急运真玄,大步向前,刹那间也赶到原承天身边,伸手向原承天胸前一探,却哪是什么手掌,而是一根粗大逾尺的古藤。
                          原承天刚才连出数字无界真言,神识真玄皆是大耗,虽是如此,手中无界之剑仍是去的极快,将那古藤一斩而断,不想于断藤之中又生出数根细藤来,将原承天双肩揽住,那细藤一旦沾身,就好似生了根一般,等闲挣脱不得,细藤更是急速生长,便将原承天裹了个结实。
                          那土先生虽被原承天打碎身躯,又被炼化了数块,此修毕竟是混沌灵土才成,哪怕只剩下一块,亦具莫大神通,就见其中一堆略大的土躯长了又长,赫然又化人形。又用手一指,身周一块土躯就化成一柄土剑,向原承天急刺而来。
                          原承天上半身皆被细藤裹住,两只手哪里能动,唯剩双足,却也难逃之夭夭。
                          便在这时,一道清辉划破虚空,正是九珑再祭月神法像,前来助战。九珑先祭大日神火,向那藤先生祭去,藤先生最畏此火,只得将身子一退,但身上古藤仍与原承天牵扯不断。
                          不想那神火就落在二人之间,古藤虽是混沌古物,也禁不住这神火一烧,刹那间烧得焦枯,再被原承天一挣,原承天与总算与藤先生分开。
                          这时土先生土剑已至,那土剑自古藤的缝隙中刺入,正对准了原承天的面门。
                          原承天大喝一声,便喝出一道剑文法诀,此诀专克土属之物,原是为移山碎土诀。如今弃移山威能不用,专来碎土,那土剑既是由混沌灵土生成,亦难当此诀威能,被原承天断喝而断。
                          这时藤先生转向九珑,双臂生出千根古藤来,要将九珑缠住,而土先生以灵土再化一宝,乃是一柄法刀,此刀不敢去劈原承天面门,却砍向原承天的双腿。
                          想那原承天剑文法诀再强,也不可能用双腿施发。
                          就在土先生以土化刀之时,那边九珑一声惊呼,原来已被藤先生伸出的藤蔓缠住,这藤先生平时瞧来行动迟缓,不想藤蔓一出,竟是例无虚发。
                          更可虑者,原承天虽挣脱了藤先生,但上半身细藤灵性不失,仍在身上不停的生长蔓延。此种情景,自是前所未有。
                          原本想分兵诱敌,哪知反遭遇绝大危机。


                          1705楼2016-02-0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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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战之所以艰苦异常,就在于藤先生与土先生皆是混沌古物,修成不死不灭之能,而在灭界之中,原承天与九珑诸多手段亦无从施展。明明是大罗金仙斗法,瞧来却如市井无赖之徒厮缠角斗一般。
                            且灭界之中无五行之物可以借用,种种法术,全仗体内真玄施展,威能也是大受限制。原承天忖道:“虚空之中既然绝无一物,不动用九渊灰云,更待何时?”
                            他上身虽被细藤纠缠,好在双足尚可移动,当下施展开猎风步法,身子只一转,就避开土先生剑锋,反绕到土先生身后去了。此时九珑也被藤蔓缠住,幸好九珑体放红光,那古藤若是缠得紧了,必被这红光烧断,可离身子半尺,这红光的威能就失去大半了,因此九珑身周仍是古藤纠缠,一时间也是脱身不得。
                            原承天瞧场上情景,那古藤虽可缠人,却难一击致命,倒是土先生的法宝千变万化,随时可以伤人。于是再不犹豫,心念动处,手中将九渊法则施来,掌中就生出灰云一团。那灰云既生,触到身上藤蔓,藤蔓刹时就被这灰云扫去了。
                            这时土先生转过身来,挥刀再劈,就被这灰云迎刀拂上,只听得“沙沙”声响不绝,那土刀就被这灰云噬去大半了。
                            土先生向来仙庭,又怎知九渊手段,见原承天如此异术,自是大为惊骇,心知实不可敌,转身就想遁去。
                            原承天怎容他全身而退,手中牢牢御控灰云,以免得这灰云离掌扩散,无法伤人。同时脚下步法展开,自是比土先生快了不止半步,再将灰云向土先生身上一拂。
                            土先生怎逃此劫,后心被这灰云拂到,刹时就是一空,饶他千万年苦修,修成这不死不灭之能,今日遇到九渊灰云也是无可奈何。就见那灰云所到之处,皆是一空,而灰云亦慢慢扩大起来。
                            瞧这灰云扩张的速度,果然远不如在其他界域之中,原承天最大的担心也化为乌有,看来这灭界法则竟是强过九渊法则,灰云在他处纵是无敌,在这无尽虚空之中,也是大受限制。
                            原承天瞧见这土先生受制于灰云,而灰云却受制虚空的情形,心中不觉一动。脑海中实现灵光,对虚空法则竟似略有所悟。
                            说来那灰云实介于有无之间,说他有,其实灰云之中并无一物,说他无,却明明有灰云可见。正因灰云介于有无之间,因此土先生虽具不死不灭之能,亦被这灰云所克。
                            只因世间万物,皆从无中来,无中而生有,是以无实大于有,故而虚空可克灰云,而灰云可克土先生。
                            而若虚空真的绝无一物,又怎能克制灰云,可见所谓的无,其实便是万有了。
                            奈何原承天虽略有所悟,只因目前这虚空之中尚达不到皆净之境,故而只悟出皮毛罢了,若想再悟玄机,就需将先将土先生与藤先生化为乌有不可。
                            他既有此悟,心中自是欣然,土先生虽是逃得快,仍被原承天紧紧跟随,灰云不断拂去,随着土先生身子大半被灰云所化,遁速也是越发的慢了。
                            这时空中亦有数截土躯,齐向原承天涌来,只盼能挡上一挡,原承天随手将灰云拂去,自是云到皆空,那混沌灵土再强,也禁不住灰云扫来。
                            而原承天细辩土躯消散的情形,自然又另有所悟。
                            那土躯被灰云扫到后,其实并非立时消散,而是先化灵气,再化虚无。可见虚无实为万有,而并非绝无一物了。
                            原承天至此已略窥虚空堂奥,只需扫尽土先生与藤先生,悟出那天下至强至奥的虚空之术来,实有三成把握。
                            将空中土躯扫荡一空之后,那土先生其实也只是逃去三十余丈罢了,原承天此刻不再吝惜体内真玄,只因他心中隐隐明白,只需悟出虚空法则来,那真玄必可再生。只因既确定了虚无实为万有的法则,那么无中生有之法,还需进一步明悟罢了。
                            一步遁去,已欺近土先生残躯,此刻土先生虽仍具人形,却比刚才小了大半了,瞧来如同婴孩一般。原承天叹道:“设伏伤人,就该明悟必有今日。”说罢再将灰云一拂,那土先生怎逃此劫,遂被灰云一拂而空。
                            只是土先生虽被原承天用灰云化去,藤先生仍不知这边动静。只因这虚空中除了九珑身上有法像神光照耀之外,他处皆是一片黑暗,而九珑法像神光也只能照出去数丈罢了。
                            九珑一直不收去神光,也是盼着能与藤先生多纠缠片刻,好让原承天先将土先生料理了之后,再来相助她共御藤先生。因此就算处境再难,那法像神光仍是高悬头顶。
                            此刻藤先生已将九珑团团围住,那古藤虽禁不住大日神火烧灼,却因随灭随生,九珑势难脱困。在藤先生想来,古藤随灭随生,那是天生神通,不耗真玄,而九珑动用大日神火,真玄消耗速度甚快,只需再相持片刻,一旦九珑真玄耗尽,必死无疑。
                            如果土先生能与原承天相持不下,那么藤先生的盘算其实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奈何原承天九渊灰云一出,土先生立时土崩瓦解,而拜这无尽虚空中的绝对黑暗之赐,土先生与原承天斗法的情形,藤先生如何得知?
                            此战终于被原承天与九珑逆转,也就不奇怪了。
                            原承天此刻真玄亦是所剩无几,而他见九珑不断的动用大日神火烧去身上古藤,亦知九珑此刻的情形,只会比自己更加危险。
                            因此原承天这边将土先生扫荡一空之后,立时转向,就向九珑遁来,说来此刻与九珑的距离,也就是四五十丈罢了,但因关心九珑安危,遁速不可谓不快,而遁速加快一分,体内真玄消耗的速度,又何止增加一倍,因此眼瞧着离九珑还有十余丈时,原承天忽觉体内一空,原来真玄已是消耗殆尽了。
                            虽然只隔了十余丈,却真个儿是咫尺天涯,原承天心中暗叫糟糕,此时情形,真可谓是欲速则不达,若是刚才慢慢遁去,又怎会陷入这进退而两难之境?
                            而对九珑来说,手中虽有红绳,可将原承天一牵而止,可九珑亦瞧不见土先生与原承天斗法的情形,若是贸然将原承天拉到身边,痛失好局,岂不是可惜之极?
                            因此若指望九珑及时牵动红绳,亦算是为难九珑了。
                            说来原承天此刻的身上尚有数粒真玄丹,但对大罗金仙境界的修士而言,真玄丹所能恢复的真玄,真可谓是微乎其微了,因此原承天虽吞了数粒下去,体内也只是微微一热罢了。真玄丹的丹力,也只是聊胜于无。
                            此刻体内真玄,或可动用一次灰云,但若想用来遁行,则只能支持数丈罢了。而若是体内真玄绝无,就算欺近了藤先生,施展不出灰云来,岂不是劳而无功?
                            这时九珑已被古藤缠成一团巨大的藤球,看来九珑神火烧灼古藤的速度,远远及不上古藤疯狂生长的速度,二人原本瞧见的一丝光明,就此又黯淡起来。
                            原承天心中叫道:“珑儿,珑儿,速速扯动红线。”
                            他此刻在心中大叫九珑,倒不是因身陷困境绝望而呼,而是刻意为之。
                            只因他与九珑双修功法已然大成,二人实为一体,就算隔着这无尽虚空,也未必能阻断二人的心神交流。刚才原承天九珑在这虚空之中入定片刻,已然悟出思想大于界域之理,因此只需凝神用识,九珑必可感知。
                            在心中也不知叫了几遍九珑的名字,原承天不禁有些绝望了,那九珑近在咫尺,又身陷极危之境,自己却只是束手,这种境地,端的是消煞心境。
                            便在这时,原承天身子无由而动,猛然向九珑所在的藤球扑去,原承天心中大喜,看来九珑总算感知了自己的呼唤,精诚所致,虚空难阻!
                            身子前扑之时,原承天手中灰云再祭,却不敢轻易施展出来,只因他此刻真玄,已然全无,这团灰云若是难克大敌,此番虚空之战又着实难料了。
                            身子在九珑身上的藤球上猛然一撞,又将原承天弹了出去,但借着九珑头顶神光,原承天却瞧出自己弹射的方向,离藤先生尚有数丈偏差,因此原承天忙伸出另一只手来,在藤球上一勾一扯,总算将身子扯正,正迎着藤先生而去。
                            藤先生亦借着九珑头顶神光,瞧见原承天扑来,既见原承天在此出现,土先生命运可知。藤先生心中悲痛之余,忙再施神通,又将藤蔓袭来。
                            原承天不闪不避,只是将掌中灰云挡在胸前,那藤蔓但触到灰云,又怎可逞威,自是被一扫而空,原承天身子就向藤先生疾撞而去,大有撞个满怀之势。
                            藤先生瞧出不妙来,慌忙将身子一退。这一退不过是本能罢了,但偏偏这般一退,恰好就隐在了法像神光之外,原承天顿时就瞧不见藤先生所在,若此一扑扑不到藤先生,岂不是就消失在这茫茫的虚空之中?


                            1706楼2016-02-04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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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既将大功告成之时,就难免患得患失,藤先生本就动作缓慢,原承天又是疾扑而至,哪里又能错过?原承天只冲出数丈去,就与藤先生撞了个满怀,原承天怎能客气,手中灰云就向藤先生胸膛一扫。
                              眼中瞧不见藤先生被灰云吞噬的情景,只知藤先生既被灰云扫中,那是万无生理,原承天一直紧绷的心境总算略略一松。
                              忽觉身后光茫照来,照得原承天的面前一亮,那是九珑缓缓移来。原承天凝目瞧去,果然前方只见灰云,不见藤先生了,那灰云已扩散为一丈大小,想来藤先生已被灰云完全吞噬了去,否则灰云也不可能扩散如此。
                              只是原承天体内真玄涓滴也无,再也御控灰云了,他急忙伸手向后一摆,示意九珑莫要上前。如今连自己也御控这灰云不得,若是被九珑撞上,那可是糟糕之极。
                              就觉手中一冷,那是九珑将手伸了过来,原承天急忙紧紧握住了,此番虚空斗法,着实惊险异常,此刻想来,恍然如同一梦。
                              这时九珑身上藤蔓已枯,原承天轻轻一扯,那藤蔓化为飞灰,散到虚空之中,却不曾扩散,仍悬在空中。而瞧面前灰云,因无物可噬,亦停止了扩散,悬在空中不动。
                              原承天此刻连传讯之力也无,好在与九珑玉手相握,便不发一言,又怎不知对方心意,不由转过首来,与九珑相视一笑。
                              片刻之后,九珑传来讯息道:“承天,藤先生与土先生虽死,但虚空之中有古藤灰烬,又有灰云在此,只怕仍算不上虚空皆净。”
                              原承天的神识恢复极快,便笑道:“其实就算我收去灰云,扫去灰烬,那也算不得虚空皆净,若想真正的虚空皆净,你我之间,恐怕还需再死一人。”
                              九珑身子微微一颤,道:“原来如此。”忽的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
                              原承天知她心意,若是二人必死一人,那么九珑第一个想到的,只能是她自己,但她亦知此议原承天绝不肯同意,那真是不说也罢。
                              原承天又笑道:“若是你我之间非死一人不可,那么所谓的虚空皆净真是不要也罢。好在我与土先生斗法之时,已然略窥虚空秘奥,所谓虚空皆净,不过是方便你我二人参悟罢了,若是我已然参悟,那虚空之中净也罢,不净也罢,其实却是无妨。”
                              九珑奇道:“这却怎么说?”
                              原承天便将刚才领悟的虚空实为万有,故而虚空便克灰云,灰云便克土先生之理细细道来,九珑何等灵慧,眉头不由一舒,喜道:“既然虚空便是万有,所谓的无中生有岂不是自沧海取水,竟是无穷无尽了。”
                              原承天点头赞道:“珑儿灵慧,果在我之上,原来这虚空之中,竟是包藏万物,你我只是不得其门而入罢了。想来你我只需在此参悟多时,定有顿悟的那一刻。”
                              九珑喜不自禁,点头道:“不错,若能体悟到这无中生有之道,天下何处去不得,虚空之术自是这灭界最强法术,一旦修成此术,不但可安置苍穹界,便是仙庭诸多大能,也可与之一斗了。”
                              自此之后,二人就在这虚空之中参悟妙法,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九珑不曾修成虚空之术,却修出金锃神光来。原来那金锃神光造化无极,与虚空万有极其相近。虚空之中无物不具,而金锃神光亦是无物不造,且金锃神光原就是九珑所有,就此先修成金锃神光,倒也符合其理。
                              而数日之后,原承天亦修出一术,此术亦非虚空妙术,乃是自小我之中生出灵台,那灵台实无一物,便用内视之术瞧来,亦是空空如也,但瞧其本性,却与虚空极其相似,原承天取此名为灵台妙境。
                              那灵台妙境实为小虚空,原来所谓人身最近道体,其实是说人体与虚空最为相近,虚空之中无物不具,而人体便是天地,宛若虚空。
                              原承天因本是世尊分魂,当初于虚空之中领悟万法,亦曾修成灵台妙境,此次悟虚空之法而重修灵台妙境,亦是理所当然。
                              那灵台妙境既然是小虚空,自然无所不包,原承天先从这灵台妙境之中,取真玄而用,那真玄源源不绝,片刻间已是充盈欲破。其后永无真玄枯竭之虞。那灵台妙境,便如同龙魂一般。
                              只是灵台妙境的玄奥,远远超出龙魂,但日后如何自灵台妙境之中创出万法来,则非一日之功。
                              原承天既悟灵台妙境,便知已可离开虚空了,只因日后若想参悟虚空妙法,实可借灵台妙境而用之,实不必身在虚空之中,而灵台妙境之中既然真玄不竭,便借这真玄,亦可在五界外的无尽虚空之中造化五柱,立起苍穹界来。
                              九珑与原承天心神一体,亦知原承天虚空妙术已然小成,若仍在留在这虚空中参悟,则是大可不必了。
                              于是向原承天贺喜道:“恭喜世尊明悟小虚空妙道,当可立住苍穹,回返仙庭。”
                              原承天笑道:“只是小虚空罢了,实不足为贺。不过我此番修出的灵台妙境当真非同小可,那世间万法皆在其中,日后能否大成,只看我自家灵慧罢了。”
                              九珑道:“想那天罗尊者与阿神陀,亦也只是修成小虚空罢了,若两位世尊早就修成大虚空,二人心愿早就达成,又何必在仙庭之中勾心斗角?”
                              原承天点头道:“两位世尊先我悟道,我本以为再无机会,便入仙庭也是机会渺茫,今日修成灵台妙境,方知可与两位世尊一较了,只不过便入仙庭,亦要隐忍,毕竟两位世尊得道千万年,于小虚空之中所实多。”
                              九珑道:“此去仙庭,自是一路杀伐,但承天莫要忘了,两位世尊本具大德,只因理念不同,就此殊路,但君子之道和而不同。天幸仙庭有两位世尊同存,承天若想站稳阵脚,务必要在两位世尊之间同旋,虚与委蛇四字,切切牢记心中。”
                              原承天叹道:“珑儿之言,承天怎敢或忘。不想我原承天一生坦荡,如今却要学那世间小人,学这虚与委蛇之法。”
                              九珑深深一揖道:“还请世尊为苍生万众,且受这委屈一场。”
                              原承天笑道:“你又来与我说笑。”便将九珑玉手一握。这才收了面前灰云,又将手指在空中一划,就在虚空之中生出一道门户来。
                              原承天既可从灵台妙境之中取出不竭真玄,那么于这虚门之中划出一道门来,自然是轻而易举。
                              二人将身一跨,就此出了虚空,随着二人出此门户,那门户立时消失不见了,举目望去,却见立足之地黄沙漫天,想来是进入一座土界了。
                              二人刚刚在这土界之中现身,就有黄沙卷来,九珑不慌不忙,将手中嫩枝略点了点,就从这土界之中化出黑砂无数,那黑砂扫荡过去,黄砂又怎能敌得住,自然是一扫而空。
                              原承天先前已将竹先生玄承搜遍,自然熟知灭界中的转换法则了,在九珑扫去黄砂之时,原承天便凝神细辩此界出路,片刻之后就寻到出口,当即转出此界。
                              如此连换了数界之中,又来到一处木界之中,这木界之中虽有杀伐之术,却不算如何强大,九珑的黑砂足可抵御。而到了此处,离红云火界已是近了。
                              原承天道:“这黑砂嫩枝堪称绝配,也着实厉害,只可惜离了这灭界之后,这两件法宝可就全无用处了。“
                              九珑亦是怏怏,道:“若化黑砂,非混沌灵气不可,一旦出了灭界,又从哪里去寻混沌灵气去?倒是这嫩枝生生不息,似藏着无尽生机,或可拿来一用。“
                              原承天道:“却不知有怎样的用处?“
                              九珑道:“我在虚空之中,也曾参悟过这嫩枝的玄机,倒也悟出了几许,而我之所以悟出金锃此光来,或与这嫩枝大有关联。承天若想知道这嫩枝的妙用,还请将龙格非元魂借来一用。“
                              原承天亦要观九珑妙法,忙将龙格非元魂请出,那龙格非将息已久,魂力已复,见到二人归来,且皆是神光覆体,与往日不同,知道此行大有收获,便含笑示意。
                              九珑道:“龙兄,我修成金锃神光,或可借手中枝条,还你一个身躯,此躯虽比不得真正肉身,亦可将就一用了,不知龙兄意下如何。“
                              龙格非大喜道:“仙子既有如斯妙法,格非着实愿意一试。“
                              九珑微微一笑,就将嫩枝向龙格非一点,那嫩枝就生出金光,将龙格非元魂罩定。
                              龙格非的元魂原是至虚之体,可在这金光照耀之下,竟然由虚转实,果然生出身躯来,瞧这身躯先是形同枯木,其后由黄转白,瞧来像是木雕一般,但又有血脉分布其中,虽说算不上是血肉之躯,但却灵活自如,可行可走。
                              龙格非不由赞道:“妙极,妙极,此躯虽比不得真正的血肉之躯,但既可行血气,想来亦可行灵脉了,我借此体修行,可不是强过元魂的至虚之体。却不知此宝唤作何名?“
                              九珑自得这根枝条,一直不曾替其取个名字,如今见龙格非动问,不由沉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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