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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修士冷笑道:“看来你是果真一再相欺,死抗到底了,在下虽非器修大才,也知道这冰晶厉害,你若用这冰晶炼成晶针寒剑,就算违了此地不成文的规矩,那也算是你无心之失,但若炼晶针寒剑,又何需用火?你分明是想炼化丹壳,放那冰晶出来。这冰晶一旦放出,可是非同小可,此地便是广域万里,那火灵气也会被冰晶抵消,火狻猊必被困住。你老实说,你炼此冰晶,意欲何为?“
白衣修士道:“何需再问,此修分明是想谋夺火狻猊罢了,这三块小小内丹,或可将火狻猊克住三刻,嘿嘿,你若再说是无心之失,无意谋那火狻猊,可不是当我等是三岁孩童。“
黄衫修士知道此刻已是狡辩不得,立时换了副面孔,恶狠狠的道:“诸位,实告你等也是无妨,我受火凤法旨,来此抓捕火狻猊,你等若是晓事的,只当真不曾瞧见,若是不然,到时后悔也是晚矣。”
此言一出,诸修神情各异,有那惊讶的,有那愤怒的,亦有那眉头紧皱,神色惊惶的,黑袍修士喝道:“你有火凤撑腰,便好不猖狂若此,只当我仙庭无人了吗?”
原承天缓缓道:“若只是三块冰晶,也只是使千里地域翻成雪国罢了,若想困住火狻猊怕是极难,陈非是万里之域皆成寒冰,方可使火狻猊动弹不得。这么看来,三宝道友同伴倒是不少啊。”
黄衫修士正想以势压人,见原承天说破,也不隐瞒,洋洋的道:“此次我等三十名修士齐聚此地,势要将那火狻猊拿住了,你等也需知道好歹,莫要坏了我等大事。”
原承天暗道:“若无兽劫阻路,独目仙二人定可与这三十名修士会齐,看来独目仙与铁扇散人身上,亦携着冰晶寒鸦内丹了。是了,独目仙是被铁扇散人寻来的,铁扇散人定是瞧中了独目仙的三昧神火,可炼化这内丹。”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沙沙”声响,就见一道道白气滚滚而来,那白气横扫千里,声势好不惊人,而白气所过之处,皆生十丈寒冰,刹那间就是一道冰城了。
黑袍修士叫道:“不好,定是有寒鸦内丹被烧得化了,冰晶迸现,遂成雪国冰城。”说到最后几个字,已是牙关打颤,稍一抬手,就是冰屑纷飞。原来袖子已被冻住了。
原承天叫道:“这冰城无法抵御,诸修速退。”
那冰城裹着白气,来的极快,黄衫修士早有所防,因此一见白气卷地而来,立时就纵到空中去。
原承天这时也无暇与他理会,左手扯住黑袍修士,右手扯住白衣修士,就遁到空中去,就觉得那风也似被冻住了一般,踏足遁行,竟是举步维艰。
半残禅师也扯住二修,齐齐纵到空中去,这时诸修纷纷遁到空中,也就是眨眼之间,刚才立足之地已成冰城。
原承天遁速自是快极,手中虽是托了二修,也只当无物,瞬间就去了千里,半残禅师紧跟其后,亦不曾落后多少。六修虽离了险地,但身子其寒无比,法袍冻成铁衣。看来若是迟误了片刻,只怕就被冻进那座冰城了。
但其他修士,却苦于遁速不足,或是修为有限,或被那冰城冻在其中,或从空中落下,跌在冰城之上,眨眼间也被冻成铁石一般。除了原承天与半残救出的四修,竟不曾逃出来一个。
诸修见此情景,皆是惊骇之极,修士向来畏火而不畏冰,哪知寒气真正施展出威风来,竟是厉害如斯。
向冰城方向望去,就见那白气来势已缓,冰城推进的速度也慢了许多。看来诸修刚才身处之地,不在冰晶中心范围,这才侥幸逃脱了。
原承天动用神识一探,只见那黄衫修士已身在极高空处,离他倒是不远。他将手中二修放下,身子只一动,就到了黄衫修士身侧。
黄衫修士见他突然出现,不由一惊,原承天离他既近,便觉出此修身上有阵阵暖气袭来,看来是早就备有法宝,以御这冰晶威能了。
他暗忖道:“那十余处冰晶若是齐齐迸散开来,火狻猊亦是难逃此劫,此刻冰域中心定是寒冷之极,非得取这修士怀中驱寒法宝,方能深入其中。”
他也不说话,举手便探向黄衫修士胸口。黄衫修士本是大罗境界,见原承天只是孤身一人,也不深惧他,举剑便刺,叫道:“你等不知这冰晶厉害,还敢在此停留,少不得冻在这里。”
原承天知道不光火狻猊极可能被冰晶冻住,刚才诸位修士失落冰城之中,性命更是危在旦夕,自己与这黄衫修士多纠缠片刻,那陷在冰城中的修士就多一份危险。
因此原承天怎会容情,那探向黄衫修士的手掌不改初衷,同时乾坤剑已然在握,此剑荡开对手法剑,另只空手就抓住黄衫修士胸口。
原承天这式空手抓人,瞧来容易,却是化手臂为枪,用的正是世尊所创枪诀。有个名目,叫做擒龙枪。乃是世尊枪诀中最快的一式,这等极高明的仙兵妙式,那黄衫修士再修千年,只怕也是挡不住的。
若拿坤剑与世尊神枪相比,乾坤剑或胜一筹,但世尊神枪自带枪诀,却胜过原承天自家领悟的剑诀了。
因此乾坤剑若论起祭施之能来,三大神光足可压倒神枪,可若是只比拼近身杀伐之能,则神枪靠着世尊亲创枪诀,必胜过乾坤剑了。
除非原承天他日领悟世尊亲创剑诀,乾坤剑方可真正胜过神枪。
黄衫修士果然被原承天一探便着,原承天既揪住此修衣领,掌中法诀到处,就将黄衫修士全身灵脉封住,可怜黄衫修士好歹也是大罗境界修士,却敌不过原承天一招。
但与其说是黄衫修士败给原承天,但不如说是败于世尊枪诀之下。
黄衫修士只是“啊”的叫一声,便因灵脉被封,心中恐惧之极,哪里还能叫出声来。
原承天伸手向他怀中一探,触手生温,就取出一件物事来,此物大如鸡卵,颜色赤红,原来却是一只玄火鸟之卵。
玄火鸟亦是火属灵禽,名列十大灵禽之一。玄火鸟与其他大能灵禽相比,其族繁殖能力甚强,动则百只千只。原来一只玄火鸟,一年便生育四次,产卵千枚。其中千枚鸟卵或可诞出百只玄火鸟来,而百只玄火鸟中,或有两三只可修大道,以神禽而言,这样的繁殖速度可算是惊人了。
想那朱雀火凤,便是千年万年,又有几名后代?玄火鸟或仗生育之力,群战之能,方能名列十大灵禽之列。
原承天手中的这枚玄火鸟,或是那不曾孵化的玄火鸟卵了,玄火鸟既是火属灵禽,其卵必蕴火灵力,有这鸟卵傍身,倒是可以去冰城中心走一遭了。
黄衫修士见原承天取去鸟卵,慌忙叫道:“大修,你取了这鸟卵,岂不是要冻杀我了。”
原承天提了此修,身子再一晃,就与半残禅师会合,这时黑袍修士与白衣修士齐来见礼相谢。黑袍修士喜道:“大修,在下乃黄氏弟子,名叫黄玄成。与昊天黄氏同出一脉,前几日因见大修遁法,方知大修身份,只可惜那一日大修去得极快,未及一唔,今日总算相见了。”
白衣修士亦道:“在下乃是元氏弟子,名叫元啸林,今日见到大修,心中不胜之喜。”
原承天见是元黄二氏弟子,心中怎不欢喜,便道:“今日事急,不便与两位兄台叙话,那冰城中失陷的修士形势极危,需得急急施救。但那冰城中寒气厉害,唯这玄火鸟卵可御寒气,我手中只有一枚,也就只能带一人深入冰城了。”
半残道:“大修,冰城中虽是寒气逼人,本禅子尚可应对,这玄火卵交给元黄二修便可。”
黄玄成道:“大修,我亦修得凌虚步法,虽及不得大修遁速,也可来去如电,我便随大修走一遭。”
元啸林见他抢了先,二修交情不俗,又怎好再开口请战,“啊”的叫了一声,显得甚是遗憾。
原承天道:“元兄不妨先入我空间法宝之中,此去冰城中心,定可遇到三宝修士同伙,到时再抢玄火鸟卵不迟。”
元啸林大喜道:“如此最好。”
原承天便将玄火卵交给黄玄成,元啸林自去金塔之中静候,四修便施遁术,向那冰城缓缓遁去。
原承天有神火珠在身,只需动用法诀,激发此珠,便可缓缓放出神火来,那寒气再强十倍,也不必惧怕了。但此珠中神火甚是厉害,若是御控无方,那神火一旦略大些,可不是烧到自身。因此也不敢行得太快。
半残禅师则施禅言一道,罩住全身,那禅言虽是一个“火”字,却不用五行灵气,只是以自身禅修法力支撑,这是禅修妙术,自不可为外人道。
黄玄成虽有玄火卵在手,反不如原承天与半残禅师的神通,稍稍行得快了,那玄火卵热气不足,周身便生寒意了。
三修见这脚下冰城,真个冻得如铁石一般,寻常法宝怎样也是击不碎的,暗叹这冰晶厉害,心中又担心起失陷冰城中的修士来,被这极寒之力冻住,却不知还能撑到几时。而火狻猊如何应对此劫,更是令人生忧。


1787楼2016-02-16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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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动用神识探去,果然探到冰城之上多了数十名修士,正从冰城四处向中心聚来,而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半残与黄玄成,离二修最近的数名修士也向半残二修移动过来。
    对方人多势众,原承天这方显然大落下风,唯一的优势,就是原承天因有隐字诀藏身,除非进入对方目力范围,否则绝难觉察。
    原承天道:“如今之计,只好一边救人,一边寻机各个击破了,如果先去寻火狻猊,就怕会遭对手强烈的反击。”
    半残道:“大修所言是也。”
    片刻间,就发现冰城之上卧着一修,已被冻得结实,身上所覆坚冰几达三尺。黄玄成取剑在手,体内真玄施发,猛然向冰面击去,可法剑到处,却也只是敲下指头大的冰块而已。
    黄玄成道:“厉害,厉害,这寒冰几乎如法宝一般,怎能敲得破,这可如何救人?”
    半残道:“此冰已成玄冰,等闲法宝难破,若以符文加持,谁说不可制成法宝?又因冰晶一起,此地火灵气绝无,欲破此冰,的确是极难了。”
    原承天道:“无妨。”
    便将怀中神火珠取出来,法诀到处,神火珠上就射出赤焰一道,那赤焰在冰上轻轻一割,果然就整整齐齐,割开一块来,竟如刀削豆腐一般。
    如此小心翼翼,三割两削,就将那修士自冰城上分离出来,半残与黄玄成皆拍手道:“妙极。“
    远处修士探知这边只顾救人,也就不加理会,几名修士聚在一处商议几句,竟停下脚步,又向冰城中心处遁去。
    原承天探知对方动静,皱眉道:“我等未露出救火狻猊之意,对方怎肯过来。看来需得思个计策,将对方一个个引过来才是。“
    黄玄成道:“只需我等向火狻猊处欺近,还怕对手不过来拦阻?以在下之意,两位在此救人,在下去引他几人过来。“
    半残道:“玄成亦修成凌虚步法,来去如电,或可担当此任。“
    原承天笑道:“玄成既肯出手,则大事定矣。禅师且持着这神火珠,只管救人。玄成出击诱敌,在下隐在中途,正好来个暗中偷袭了。“
    黄玄成道:“大修没了神火珠,又该如何在这冰城中纵横?“
    半残笑道:“连本禅子亦能勉强支撑,何况大修。”
    原承天也笑道:“我亦修成神火诀一道,可敌寒冰。”
    半残与黄玄成皆称妙计,当下依计行事,半残持神火珠在手,便去割冰救人,好在失陷的修士虽有四名之多,但因相隔不远,倒也方便。
    半残先将修士自冰城中分离出来,送进塔中安歇,至于修士身上所覆冰层,则是来不及割碎了。好在四名修士至少也是金仙境界,就算被这玄冰冻住了,只要体内真玄尚在,总可保住性命。
    半残这边救人,黄玄成则遁风如电,向那冰城中心欺去,此时原承天尚未探到火狻猊的行踪,可见离火狻猊至少也有六七千里之遥。
    黄玄成不理身周寒气,施展起凌虚步法,那寒风扑来,四肢皆僵,唯靠玄火卵保住心头的一点暖气罢了。
    而探到黄玄成向冰城中心急急遁去,立时就有四修同时转身,向黄玄成扑来,黄玄成探到对方扑至,也不理会,仍是径直向前。
    对方四修之中遁速不一,其中一名紫袍修士来的最快,远远喝道:“兀那修士,不可上前,若再不停步,休怪我出手无情。“
    黄玄成喝道:“这五焰山人人来得,何时成了禁地?“
    紫袍修士大怒,手中便祭法剑,向空中一抛,黄玄成亦将法剑抛去,来与对手斗法。只见剑光一闪,黄玄成的法剑就凌驾紫袍修士头顶,直直落了下来,而紫袍修士法剑,却不知何处去了。
    原来原承天隐在空中,见对手法剑祭出,便施“禁锁持“三大真言,将对手法剑轻轻松松夺了去。
    这三大无界真言合在一处,实为夺宝的不二妙法,别说是寻常法宝,就算是仙庭大能法宝,对手若是不察,也定可夺了来。
    紫袍修士见对方法剑临空,自家法宝却不知去向,一时哪知就理,心中一慌,急忙再取一宝来斗法剑。
    原承天依样办理,又收去一件铁尺。那紫袍修士双手空空,只好遁出法身之宝来御法剑。黄玄成瞧出便宜来,袖中暗擎一柄流星锤,悄然打了出去。
    此锤虽不算小,却是一件暗宝,只见一道暗光从袖中一闪,那紫袍修士胸前已着,一锤打得肋骨断折,胸前就塌下去半尺,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黄玄成从这修士怀中取出一枚玄火卵来,怀中有了两枚玄火卵,热意更甚,就算全速遁行,亦是不惧了。
    其他三修怎知原承天隐在空中,见黄玄成锤杀了紫袍修士,无不大怒,隔着数里,就将各自法宝祭来。
    原承天来者不惧,管他是法剑法刀,铁尺铁锤,样样不曾落空,刹那间袖中法宝叮当。
    黄玄成原是鼓勇而来,心中毕竟还有三分惧意,此刻见识到原承天收宝的手段,心中自是大定。而锤杀一修之后,更是斗志昂扬,意气风发,戟指笑道:“你等不要过来,否则定斩不饶。“
    一边祭剑诛杀,一道暗祭流星锤往来冲撞。片刻间又诛了一修,重伤了一修。
    第四名修士连祭三宝,皆被原承天收了去,心中恐极,只当是黄玄成的神通,又见三位同伴转眼间就是两死一伤,慌得转身便逃,大叫道:“对手厉害,速来救我。“
    只是此修逃得虽快,却怎及黄氏凌虚步法,黄玄成大步赶上,欺对手手中无宝,流星锤引出对方的法身之宝来,法剑向下一斩,就将此修斩为两截了。又忙取了这修士怀中玄火卵。
    黄玄成连伤数人,自是引得对手震惊,立时就有十余名修士齐齐聚拢过来。
    原承天暗传讯音,道:“黄兄,需得避实就虚,方可将对手各个击破。”
    黄玄成道:“在下理会得。”
    对方虽有十余人之多,却是自数个方向聚来,黄玄成见东侧只有两名修士,实力最弱。足下遁风一起,就迎向二修。
    那两名修士见黄玄成来得极快,心中大急,忙叫道:“好快!”手中急急祭宝拦阻。
    原承天于空中步步紧随,不离黄玄成左右,对方法宝祭出,立时就施法收了。
    然而有一名修士所祭之宝,却是一件活物,那法宝虽逃不过“禁锁持”三大真言,但被原承天握在手中之后,却将脑袋一转,向原承天手腕咬去。原来竟是一条赤练灵蛇。
    灵蛇之中,以寒属为多,不想这条赤练灵蛇却是火属,因此在这冰城之上亦可施展。
    原承天见灵蛇噬腕,只好将手一抖,将那灵蛇抛出数丈去。而他袖中的噬月虫嗅到灵蛇气息,立时飞出,两只噬月虫一扑灵蛇三寸,一扑灵蛇之首,也就是三口两下,就将这灵蛇噬了个干净。
    那噬月虫在空中噬蛇,却是难用法诀掩饰了,立时就惊动了脚下二修,二修齐声叫道:“空中有人!”
    话音刚落,元啸林大笑现身,道:“既被你等瞧破,我索性出来大杀四方。”仗手中法剑,来取二修。这也是原承天的急智。
    目前已方唯一胜算,就在于自己隐身空中,对手不知,若是被对手瞧破了,便难奏奇效了。
    于是干脆让元啸林出塔,便可继续隐在空中了。
    那二修哪知元啸林却非正主,忖道:“难怪刚才四修三死一伤,原来被这修士暗藏空中行事,这修士擅收法宝,可得小心了。”
    二修不敢再祭法宝,便持定手中法剑,来与黄元二修厮杀。
    元啸林接过黄玄成递来的两枚玄火卵,笑道:“居然与我斗剑诀,妙极。”手中法剑划了个半圆,就将二修法剑拔到一边,那元啸林的太玄神功自是比昊天元氏弟子强得多了,二修双剑被他压住,哪里还能动弹,便是使尽全身法力,也休想抽得出来。
    黄玄成与元啸林并肩携手多年,早有默楔,当下流星锤暗暗使发,便锤伤了一人,再祭法剑,又斩去一修的手臂。二人联手对敌,可算是珠联璧合了。
    那后面剩下修士,尚有十一名之多,其中一名红袍修士叫道:“对手厉害,我等不可分散对敌,非得聚在一处,方有胜算。”
    这十一名修士不敢各自奔来,先于中途会合了,但人人心中,皆是心惊胆战。
    元黄二修转眼就诛死杀伤六名修士,这神通太过惊人,但细瞧二修手段,虽略超寻常大罗,但要说有何惊人之处,倒也难说,因此诸修心中皆是又惊又疑。
    元黄二修见对手学得乖了,不来斗法,反倒先聚在一处,竟是无隙可趁,不由也是皱眉,若是这十一名修士同时杀来,二修又哪里能抵敌得住?
    眨眼间,十一名修士已然聚拢,红袍修士喝道:“诸位莫慌,刚才被他二人突施冷招,这才措手不及,我瞧他二人手段,也是平常,我等切莫轻易祭宝,免中他的诡计,只凭仙兵妙式斗法,难不成他二人却能斗胜我等十一人?”
    原承天听到这里,也是皱眉,若对手不肯祭宝,自己便隐在空中,也是无用了,而以元黄二手段,又怎敌对手十一人之众。


    1788楼2016-02-16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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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43
      欲乱敌阵,非噬月虫不可。原承天毫不犹豫,暗动心念,向两只噬月虫传下法旨。
      自来仙庭,这还是噬月虫首次出战,刚才噬去灵蛇,也只是小试牛刀而已。在此灵气极沛之域,噬金虫畅快无比,既得法旨,立时就向那十一名修士扑去。
      这十一名修士不敢分散,聚拢而行,忽听到嗡声大作,急忙循声来瞧,不由得吓得面无人色。
      原来两只噬月虫此刻已是拳头般大小,又兼生得狰狞万状,便是不知世事之辈,也知此二虫绝非善物了。
      红袍修士厉声叫道:“此是两只噬月虫,诸位不可小视。”话音未落,噬月虫就冲进人群中,诸修一时大乱。就听一名修士大叫一声,手腕已被小白咬断,小青复又扑上此修脖颈,只需一口,就将此修脖颈咬断,横死当场。
      红袍修士叫道:“速速驱虫。”一边高呼,一边持剑向小白刺去,不想小白转身一口就咬在剑上,“喀嚓”之声不绝,就将这柄法剑咬得只剩下半截了。
      红袍修士瞧着自己法剑被噬,不由得如痴如醉。此剑绝非凡品,向来是得意法宝,哪知今日却成了噬月虫的美食,这种异景,平时哪里能够得见。
      这时诸修定下神来,或祭水火之宝,或持剑乱刺,只盼能将这两只噬月虫乱宝诛杀。
      但噬月虫本就是水火不忌,诸宝不理,任他怎样的法宝祭来,若是不曾尝过的奇材异物,自然大噬一口,若是寻常法宝,那便浑然不理,抽空便来修士剩上扑咬,转眼间又伤了二修。
      诸修使尽浑身解数,用尽法宝,也奈何二虫不得,信心刹那间崩溃,立时四散而逃。元黄二修则捡那落单的修士诛杀,二修寸步不离,各施手段,那对手逃命之际,怎有心思对敌,稍一分神,便被诛杀,因此片刻间又被诛杀二修。
      原承天暗御二虫,只拣人多的地方冲去,可怜十一名大罗修士,竟奈何两只噬月虫不得。
      原承天见噬月虫大施神威,惊讶之余自是欣喜。仙庭修士奇珍异宝极多,若是两只噬月虫每战必出,或有可能修成无所噬境界,那时就算不是天下无敌,也就剩下火凤火凰等大能修士可堪匹敌罢了。
      红袍修士被小白噬去法剑,已是肝胆俱裂,正想夺路而逃,却被原承天盯上,诸修之中,此修士境界最高,若诛了此人,余下对手则不足为虑了。
      两只噬月虫得了法旨,围定红袍修士上下翻飞,寻机噬咬,红袍修士连出青云三朵,皆被二虫噬了去,心中已是叫苦不迭。
      便在这时,身边多出一道身影来,那修士双目皆盲,身穿月白麻袍,手中之宝,不过一柄拂尘罢了。
      红袍修士见到此修,心中大定,叫道:“禅师救我!”
      盲修士淡淡的道:“怎会这般狼狈。速速来我身后。”
      那盲修身后闪现光华,好似一轮冷月一般,红袍修士急步冲进冷月光华之中,身形刹时不见。
      小白不知厉害,就冲着这盲修冲去,盲修不知是不曾瞧见,还是浑不在意,等那小白冲到身前三尺,身上拂尘一挥,不偏不倚,正扫在小白身上,竟将小白打落三尺。
      小白吃这一拂,对这盲修又敬又畏,怎敢上前,慌忙转身就逃,盲修见这拂尘杀不得小白,也是惊讶,举步上前,再扬拂尘。
      别瞧小白遁速如电,却被这修士一步赶上,那拂尘一落,四周空气如钢似铁,又怎能逃得掉。眼瞧着拂尘落下,又要吃一记了。
      便在这时,空中伸来一只手,在那拂尘上一托,一修道:“师兄,怎的与一只灵虫过不去?”
      盲修听到此声,面上肌肉微微一动,似笑非笑道:“原来是你。”
      那修士正是半残,他虽面上含笑,却生出十分警戒来,单手加额道:“百年来寻你不着,不想在此撞见,本禅子不胜之喜。”
      盲修叹道:“不想匆匆一别,竟是百年了,时光如电,转瞬便逝,师弟怎的变成今日模样?”
      半残笑道:“半残有今日造化,全拜师兄所赐,不想师兄居然忘却了。”
      盲修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你那手臂大腿被我化血神刀所伤,终究是没曾保住,可惜可惜。”
      半残笑道:“师兄一对慧目怎的不复光明?”
      盲修道:“自然是拜师弟的耀目神针所赐,今日相逢,正好是要领教的。”
      半残笑道:“好说,好说。”
      二人谈笑风生,机锋暗藏,原承天听罢,才知道二人原来是早有缘源。
      这时剩余修士齐向盲修转来,齐齐跨进盲修身后的月轮之中,那些修士虽从半残身边经过,半残却不曾伸出手来挡上一挡。
      只因在这盲修面前,若是轻举妄动,那便是取死之道了。
      原承天动用神识向这盲修探去,却正遇着此修禅识探来,神识禅识无声的一撞,只激得空中霞光万道,将那冰城上打出无数道裂缝来。二人试出对手高明,皆是暗暗吃惊。
      原承天的神识修成,向无对手,今日却与盲修斗了个旗鼓相当,这却不能说盲修的境界就比原承天就出一筹来,实因盲修所修禅识与众不同,其中杀意凛然,已非禅识所有。
      看来这盲修自从双目皆盲,便另辟蹊径,以奇术修成禅识。
      盲修道:“难怪诸修法宝皆被收去,原来此地有大修莅临。师弟,今日既有大修在场,我等怕是无缘深唔了。”听他话音,已生退却之意了。
      半残淡淡道:“师兄,那位大修最是知趣,怎会扰你我谈兴,师兄放心,那大修绝不会出手的。”
      盲修笑道:“百年难逢,师弟果然忍得辛苦,竟是再也等不得一时半刻了。”
      半残道:“此番相会,若不能尽兴,师兄又怎能安枕。”
      此话说罢,半残转向空中一揖道:“大修,我与师兄百年未遇,实有满腹话语要说,还请大修在旁观阵便是。”
      原承天已听出二人仇深似海,绝难化解,半残之所以落到今日模样,是被那盲修的化血神刀所伤,而盲修的一对眼珠,也是被半残刺盲,今日相会,二修皆要一血前耻。二修若不能亲报此仇,日后怎能安席?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一切遂禅师之意。”
      就见那盲修身不动,手不摇,面前半残却是身躯微晃,嘴角就泌出一丝鲜血来。原承天虽不曾施展神识来探,也知道盲修刚才动用禅识,胜了半残一场。
      那盲修的禅识与众不同,半残不知其中玄机,果然吃了苦头。
      半残轻抹嘴角鲜血,笑道:“师兄,这是怎样的神技,小弟自愧不如。”
      盲修淡淡笑道:“百年来无所思事事,思慕师弟甚殷,便修成这道禅杀,师弟以为如何?”
      半残叹道:“以杀意入禅识,终非禅修正道,当初七昙师祖将你逐出师门,也是因师兄行事偏激,当初诸师弟皆说禅祖罚得重的,今日看来,却是罚得好。”
      提到七昙禅祖,盲修面上露出一丝怨怒之色,却轻叹道:“禅祖一向可好?”
      半残道:“弟子沦入红尘,杀心难息,仙庭大乱将倾,欲拯无门,却又怎能得个好字。”
      盲修道:“我既不在禅祖身边,你等也该时常劝慰才是。”此话虽有怅恨之意,更多了一份殷切之情。
      半残面色亦转平和,道:“师兄教训得是。”
      盲修道:“那五界将倾,势难挽回,正该另辟天地,以安天下大德。禅祖心地过于仁慈,天下苍生,竟是一个不肯舍的。此志虽宏,终究难成。”
      半残正色道:“天下苍生,总是一般,何况孰为大德,谁就该死?师兄谬论,请匆复言。”挥手便施禅言一道。
      就见那道禅言符文在空中急转,便汇成一个“杀”字,其字由青转赤,复又转紫转黑,便有黑光数道,向盲修急射而去。
      盲修笑道:“你我同修禅言,此技虽好,于我何用?且从这禅言瞧来,师弟心中杀意亦是不少。”
      手中拂尘轻挥,就将黑光扫落了。
      半残大喝一声,独袖微微一动,数道青光便出。
      这数道青光祭在空中,竟是耀目之极,元黄二修虽是离得远,但被这青光所迫,哪里能睁得开眼睛,就连原承天亦要侧目避这青光。
      盲修哈哈大笑道:“师弟,你这耀目神针虽好,奈何师兄双目皆盲,难不成再盲上一回?”竟不理那耀目神针光芒,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就向半残头顶拍落。
      元黄二修见此情景,也是大摇其头,那半残莫非是痴了,竟忘了对手已无双目?
      那盲修拂尘拍来,元黄二修心中皆跳得厉害,只因便是噬月虫万法不坏之身,也禁不得这拂尘一拍,半残禅体再强,又怎能强得过噬月虫?
      见盲修拂尘落下,半残独臂一伸,便来抓那拂尘。这独臂刚才倒是托住拂尘,或可承受拂尘一击。
      那盲修虽是瞧不见,拂尘却似生了眼睛一般,那拂尘忽的鼓荡开来,千丝万缕绽放如花,就在半残的独臂上扫下。
      只听“啪”的一声,半残臂上法袍尽碎,便露出独臂的肌肤来,那肌肤上却被扫出血痕数道。臂上原有雕青无数,却也是血肉模糊了。
      盲修道:“师弟修成这条雕青神臂倒也厉害,可惜却逢着我。”拂尘再次落下,半残四周青光乱闪,原来那四周空气已化铁壁铜墙,半残若是力不能持,便是逃也逃不出去了。


      1789楼2016-02-16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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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1
        黄玄成此刻也是着实了,对那巡天使道:“兄弟,实不相瞒,我等此去月华城,不光是为了挡劫,亦因要求见风雷城主,求他救人,那伤者本是七昙禅祖座下小御,若是有个闪失,日后如何向禅祖交待。”
        巡天使听到七昙禅祖名字,面色一变,道:“此事既关乎禅祖,我等无论如何,也得再努力一番。”又匆匆的去了。
        原承天望着车外人流,只见人人焦急,个个皱眉,这些修士并无多大境界修为,若在凡间,固然可称得上大修之士,可在这仙庭之中,也只能算是寻常,且在仙庭修行甚是容易,就算心境有限,那境界也是可稳步上升的,是为修身而不修心,故而遇此急难之事,又哪里能沉得住气。
        原承天暗道:“我等就算是身有急事,可若是动用职权,强行抢用石坛传送,岂不也算是乱了法度?天下人对法度松驰恨声载道,可临到自己身上,却又不以为然了,反因占了便宜而沾沾自喜。若是人人皆是如此,那世间法度何存?”
        想到这里,便对黄玄成缓缓道:“玄成,你我不用石坛,径直向参水境行去可否?”
        黄玄成面色一变,道:“此去且不说隔着千山万水,那参水境与毕月境之间无路可通,又该如何行去?”
        原来仙庭二十八境之间与昊天不同,昊天九方之间是有五行界域相隔,纵是凶险,也可通行,当初原承天就曾独自穿行万里煞火界。但仙庭二十八境之间,却连界域也无,乃是重重混沌,这混沌不分阴阳五行,更有诸多异法煞气夹杂其中,真个儿是无路可通。
        原承天道:“玄成,你道那百万兽禽自何而来?为何突降参水境?这些兽禽若无穿越混沌界力之能,只怕也难在参水境中突然现身,在我瞧来,那仙庭诸境之间的界力,已与往日不同,或许并不是难以应付。”
        说到此处,心中又升起一种担忧来。
        黄玄成道:“此言虽是有理,但想那兽劫主使者必有穿越混沌界力法宝,你我虽修凌虚步法,天罗界力倒可穿行,唯这混沌界力难破。”
        原承天道:“那破沌界力的手段,我倒是有一些,且我心中生出一念来,却不敢肯定,非到到境界处亲自一探,方知原由。”
        黄玄成见原承天这般说,便慨然道:“既然大修决心已下,玄成自当奉陪。“
        这时那巡天使又匆匆赶回来,展颜笑道:“好教两位兄台欢喜,那值事听闻七昙禅师名字,自是格外容情,如今只需再等三日,便可前往了。“
        黄玄成笑道:“兄弟,便是三日,我等也等不及了,兄弟厚意,玄成牢记在心,如今我打定主意,要径直穿界而行。“
        巡天使愕然道:“那穿界而行谈何容易,那混沌界力岂是当耍的,只怕就要失陷在其中了,玄成莫要行险。“
        黄玄成正色道:“在下决心已定,这就告辞。“便与巡天使郑重告别,那巡天使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摇头。
        二修离了传送殿,就向境界处径直行去,此刻着急赶路,自然是竭尽全力,为免得浪费力气,那黄玄成就请原承天暂入塔中静修,自己携塔而行。虽然说黄玄成的遁速比原承天略慢了,却也是远胜仙庭绝大多数修士,一纵之下,也是万里之遥。
        虽是如此,仍是花费小半日,方才到达境界处,若是换成其他修士,怎样也要数十日工夫。
        原承天在塔中略作调息,便听到黄玄成于塔外叫道:“大修,已到境界力处了。“
        原承天喜道:“玄成果然行得快。“急忙与元啸林煞月等来塔外观那混沌界力。
        就见那境界之处,乃是灰茫茫一片所在,望之怎有边际,那灰色瞧在心里,也不知怎的就生出沮丧的念头来,恨不得就此转身远去。
        若说那无尽虚空,虽说无中而生万有,那毕竟是瞧不见的,可这混沌界力,却是在有无之间,亦在生死之间,其中的法则极是脆弱,别瞧那灰茫茫总是一般,或许左行便是生,右行就是死,快走一步,慢走一步,那法则又是不同。
        正因混沌多变,难以捉摸,因此修士见此混沌,天生而生恐惧之心,因未知而生恐,因难御而生惧。这也是世之常情。
        幸好原承天当初在昊天时,常在混沌碎域之中修行,对混沌属性略知一二,对穿越混沌,便有五六成的把握了,又因心中生出的一个念头,极盼在此得到证实,这才甘冒奇险,要穿越混沌界力而行。
        诸修瞧毕,人人皆生恐惧之心,原承天却笑道:“诸位且去塔中静修,待我穿此混沌,再来与诸位说话。“
        煞月恼道:“这混沌瞧来虽是平常,却令人心惊肉跳,你,你若无把握,与其死在这混沌之中,倒不如死在我手上罢了。”
        元黄二修怎知煞月与原承天情孽纠缠,见煞月说出这般话来,岂不是对世尊不敬?因此皆是惊奇之极。
        原承天淡淡一笑道:“煞月,你只管放心,我原承天断然不会死在此处。”
        煞月也知拗原承天不过,悻悻的道:“你若是死了,我可不饶不过你。”此言说出,元黄二修忍俊不禁,元啸林便道:“若是大修死了,却不知仙子怎样饶不过他。
        煞月也知道这话几近无稽,不由面色一红,便掠进金塔中去了,原承天亦催促元黄二修入塔,元黄二人无奈,只能依言进塔。
        那混沌与境界之间,原是隔着一道天罗,以原承天此刻手段,跨越这天罗界力自然是轻轻轻松松,一步跨去,便穿过天罗,已然身在混沌之中了。
        甫入混沌,身子便是一倾,原来那身周有一处碎域,生出极强吸力来,将要原承天卷入其中。原承天在混沌碎域修行多年,怎不知其中厉害,身子不敢停顿,径直前行,同时手中施造化之法,借混沌而化青云,就此化成一条路来。
        那元黄二修见原承天这等手段,无不又惊又喜,又羡又赞。煞月见此,总算略略放心,只是却又暗叹道,其他人不惹,他当初为何惹我,如今却叫我怎么处?若是寻机杀了他,别说绝无机会,我心中也是不肯的,若杀不得了,这心中更是放他不下,又该如何是好?一时百念流转,哪里才是头绪。
        原承天小心翼翼,在这混沌中行进,虽难一去万里,那遁速也不算慢了,且他于造化二诀,经多次历练,领悟更深,化混沌而为青云,以青云而为路,已到了熟极而流的程度,因此一路行去,绝无阻滞,这世人畏之如虎的混沌,反倒是如履平地一般。
        但原承天一路瞧来,却发现那混沌碎域极多,与承天宫外的混沌相比,亦是不遑多让了,自己今日能顺利穿行,也是因混沌碎域过多之故。
        但昊天界那处混沌碎域,乃是世尊创界残留之地,但仙庭二十八境中混沌,本该浑然一体才是,又怎能碎裂如此?
        看来自己先前机心一动,所料不差,如今便是这仙庭,也是根基动摇,就此撼动混沌也是这般破碎了。这便是说,那仙庭崩塌亦在旦夕,朱雀所说的三五十年,恐怕反倒是略显乐观。
        或因这混沌碎域甚多,诸多蒙昧兽禽,方能借混沌碎域穿行,自由往来于诸境之间,那原本发自北域的兽劫,也就渐渐蔓延到其他境域去了。
        心中正在思忖,忽见远处青光一闪,有数名兽禽的身形在面前一闪而过,原承天不惊不奇,反倒暗暗点头。
        那数名兽禽是因与自己行进方向不同,故而只在混沌交错之后,便失去踪影,但这混沌乃是兽禽转运之地,已是不出所料了。
        在混沌之中,神识本是用不着的,那神识再强,也是穿不过混沌,此刻原承天便将神识施出,以探四周虚实。
        那神识穿过无数碎域,亦能及远,也就探了片刻,前方又出现一大队兽禽了。
        这只兽禽队伍数目不少,怎样也有万数,就见那兽禽排得齐整,左侧为仙兽,右侧为仙禽,而瞧这些兽禽境界,果然未启灵慧,尚在蒙昧之间。
        而队伍两侧,则有十余辆青铜战车监督,那每辆青铜战车上,皆挂黄旗,此旗大放黄光,就在混沌中开出一条路来。而细探这黄光玄机,与自己的造化真言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承天触动玄承,已知道黄旗乃是混沌旗,是为世尊当年分开混沌的造化之宝。向来为工部八维正御所持,青铜战车所挂自然绝非原物,而是虚宝了。
        原承天暗道:“啸林玄成说阿神陀为兽劫幕后主持,我只当他妄测,如今瞧来,若无阿神陀暗中主持,便是火凤,也难制成虚宝。难不成阿神陀真的要先乱而后治,凭此兽劫选出仙庭大德来?若果真如此,这兽劫岂不是要蔓延到二十八境中,仙庭再也无方寸乐土了。“
        若说阿神陀在仙庭之中,是以兽劫而选大能,却不知他在昊天凡界,又该如何行事?还是干脆置之不理,视昊天凡界苍生如蝼蚁?原承天想到此处,真可谓是百虑焦心。
        忽听身后传来无数兽吼,原承天不用转身,就知道又遇到一队了,那无数兽禽就向原承天扑来。
        原承天心中冷笑道:“我不去惹你等,你等却来惹我,与其令万千苍生死于蒙昧兽禽爪牙之下,不如便让你等死在我手中。“心中想到此处,混沌之中立时杀气四溢。


        1797楼2016-02-16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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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2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蒙昧兽禽本身对大能之士毫无威胁,所仗着,不过是青铜战车上的修士设下极强禁制,令强大法术难施罢了。
          因此原承天见兽禽扑来,又怎会与其纠缠,身子一动,已到了战车上,乾坤剑便指向一修胸口。
          就算无法施展祭施之术,神光难放,只凭这乾坤剑的杀伐之能,谅对手也难抵御。
          那修士只当原承天是寻常修士,不过是想借此以训兽禽罢了,怎知原承天却迅猛如斯,战车上的种种防御之术竟来不及施展了,就在一错愕间,胸前已着一剑,哪里还能活命。
          车中另一名修士大惊之下,转身便跳,那原承天既然已在车中,车上法术再强,又哪里可以施展。但此修身子刚刚转身,后心已中一剑,被那乾坤洞穿身躯,亦是不能活了。
          原承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下这辆青铜战车,亦感侥幸。那兽劫大潮得以兴起,实有无数奥妙,其中之一,就是这种青铜战车。
          原承天坐在车中,便去瞧车上玄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车上插着七色小旗,那小旗皆是神光暗蕴,微放毫光。战车上种种布置,便是由这小旗为引,方能施展出来。
          原承天现在已知,那黄旗一动,便可分开混沌,是为混沌旗;黑旗一动,可令对手诸法难施,保住兽禽不受法术诛杀,此为禁制之旗;青旗一动,所控兽禽便会玄爆,想来是御魂旗。其后另有四色小旗,分为赤白紫金,旗上妙用,此刻却来不及参悟了。
          就见四辆青铜战车,齐向原承天扑来,车上八名修士,齐齐挥动小旗来战原承天。
          细瞧八修战法,倒也井然有序,可见是训练有素。
          先是有一修将黑旗摇动,车上就生黑光一道,压住四周灵气,亦使原承天法术难施,这禁制之旗的威能,原承天早就领教过了。
          其后便有一修挥动青旗,就有四只灵禽闪电般扑向原承天,原承天不想可知,那仙禽一但欺近,就会施出玄爆之术来。
          虽知道这战车上必有防御之术,原承天却来不及参悟了,他心中忖道:“今日既开杀戒,这些修士一个也不能饶了,好在既在混沌之中,那世尊神枪正好施展。”
          他近日明悟世尊枪诀,已知世尊神枪杀伐惊天,远在乾坤剑之上,但乾坤剑可施三大神光,综合来看,则是超过神枪了。
          而在诸法被禁的情况下,神枪的威能则远非乾坤剑可比。
          原承立绰枪在手,稍稍运用真玄,那枪身便化生紫白光芒,便是原承天瞧见了,也是心中生寒。
          正值四只灵禽同时扑来,原承天不等那仙禽欺近,抬手就是一枪,那仙禽虽尚有数十丈距离,可枪上一道杀气,却压得那四禽心惊胆战,油然而生惶恐之心。哪里还敢扑来。
          原承天先将车上黄旗取了,这混沌旗本是世尊之宝,原承天怎不知运用,心中法诀到处,那黄旗便大放黄光,替原承天开出一条道路来。
          原承天将此旗插在颈后,再施一道藏字真言,将那青铜战车收了,手中拈着枪,就向另一辆青铜战车扑去。
          这时车上修士皆是面色大变,齐齐摇动青旗,御使无数兽禽扑来,原承天不慌不忙,再将神枪一摇,枪上杀气弥漫四方,凡被杀气所侵者,再也动弹不得。
          原来这式枪诀,名叫压杀。乃是以强大杀气压制对手心境,其后杀气由虚化实,就可将对手压得粉碎了。
          当初世尊欲荡平混沌,其对手实在太多,若无群战之术,又如何克敌?且世尊心存慈悲,亦不肯全诛对手,只盼借神枪杀气,压制对手不动,那修为略逊者不敢上前,也就省去许多力气,少杀万众兽禽了。
          原承天今日重施压杀神技,亦与当日世尊一般,那蒙昧兽禽被杀气压住,不得近前,其实也算是保住了性命。
          虽是压住诸多兽禽不动,但无数兽禽密密麻麻,仍是阻住了道路,让原承天难以靠近青铜战车,于是原承天再施枪诀,是为“荡敌”之技。
          那荡敌者,乃是自枪上生出一道神风,便可荡开对手,此技原为突围之用,如今原承天便用来荡开兽禽之众,直扑车上修士。
          荡敌神风法则强大,又怎是区区一面禁制之旗可以压制的?因此枪风一起,面前兽禽就被这神风吹得东倒西歪,枪风到处,皆是一空。就被原承天生生荡出一条路来。
          车上修士见原承天一往无前,无人可御,个个都是面色大变,便有一修急掣金旗一面,那金旗一晃,空中就是一声巨响,一方金印沉沉压将下来。
          原承天向那金印一瞧,不由点了点头,此印与昊天印大同小异,只是印上法诀略有不同,那昊天印设有禁术,凡在昊天者必难逃大印打来,如今这方金印,却无这般限制,但金印威能,却与昊天印相差无几。
          原承天心中叹道:“昊天镇界之宝,在仙庭也是寻常。”仙庭法宝之多,那是谁也数不清的。
          原承天当初为抵御昊天印,不知花了多少心血,经历怎样的危机,此刻见金印打来,昔日旧事恍若一梦,却不慌不忙,将神枪向上一挑,那枪气锐利之极,“嗤”的一声,便将金印上灵压打散,此式枪诀,名叫“破天”,专御诸般法宝。
          再一枪,就击在金印上,将那金印打塌一面,金印亦被震出千百丈远。
          当初为敌昊天印,可谓九死一生,今日重见此宝,却是随手而破了。
          那摇旗祭印者见原承天只用两枪,就打飞金印,惊得是目瞪口呆,忽觉胸前一寒,那神枪上一道枪风,已将他身躯斩为两截。
          与这修士同车的同伴见不是头,大叫一声,将车上某处机关一拍,车壁便生白光四面,围定青铜战车,那白光寒气凛人,想来是玄冰之气了。
          原承天本想再刺一枪,结果了此人,枪尖触到白光上,枪身剧烈一震,竟奈何那白光不得。
          原承天冷笑道:“玄冰之壁,也敢抵御神枪!”
          “荡敌”之术再出,枪上神风,就将一面白光冰壁吹得七零八落,那玄冰再强,也强不过神风法则,见白光冰壁露出一个大洞来,原承天抬手一枪,便将那修士刺于车中。
          这时塔中诸修见原承天持枪大战群敌,皆是瞧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跳出塔来,与对手厮杀,但不得原承天法旨,又怎敢轻出?元黄二修虽不受原承天辖制,亦敬他是世尊,也不敢擅自行动。
          原承天已知塔中诸修心意,便道:“混沌之中危机四伏,唯刀君晋南可出。“
          此言一出,可喜坏了刀君晋南,二侍急步跃出金塔,就与原承天并肩立在混沌之中,煞月恼道:“怎的我却不能出战?“
          原承天也不理她,对刀君与魔晋南道:“那兽禽杀之无益,若非不得已,不必诛杀,只是这战车上的修士,一个也不能放过了。“
          二女齐声道:“遵旨。“
          原承天取车上黄旗一面,令刀君持着,又道:“你等虽有奇术,在这混沌之中也难行动自如,有这黄旗荡开混沌,便无阻碍了。且你等不可稍有分开,定要并肩杀敌。”
          二女再应一声,齐齐向一辆青铜战车冲去。
          那二女的杀法,又与原承天不同。
          只见那诸多兽禽涌来,就将二女围在一处,兽禽身后有修士将青旗摇动,就有两只仙禽玄爆自身,欲伤二女。
          只可惜二女本无肉身,怎能被伤到?大不了化至实之体为至虚罢了,玄爆之力再强,总是无用。
          但两只仙禽玄爆,却伤了四周无数兽禽,混沌之中血肉横飞,摭蔽天日。
          那车上修士正以为得计,哪知于血光之中,二女忽然现身,两道刀气同时袭来,分击车中两名修士。
          车上修士想再摇小旗已是来不及了,慌忙用手中法剑横胸,只盼能挡住一招半式,只听金铁之声中大作,二修中就伤了一个。
          原来刀君出手,毕竟快了半分,被刀君分开对手法剑,直刺胸肋,那刀君的对手勉力遁出法身之宝,却被刀气一割两半,刀气森然,就将此修身上法袍绞得粉碎,身上亦添刀痕一道。这是刀君新修三大刀诀之一的至速刀,对手怎能匹敌?
          但魔晋南却被对手挡住魔刀诀,惜未奏功。
          原承天本来担心二女难敌对手,如今见刀君得手,方才略略放心。他不求二女能诛杀多少对手,只需二女能分去对方之势,也就算奇功一件。
          元黄二修本来见原承天不肯让他二人出战,口中不说,心中自是满腹牢骚,如今见到刀君手段,不由惊呆。那刀君这样一刀斩来,谁能避得过?饶是如此,也只是伤了对手罢了,可见车中修士极强,绝非二人可敌了。
          原承天既灭车上修士,不肯停留半步,又向另一辆青铜战车杀来,这辆战车上的修士被原承天杀气所夺,竟生胆怯之意,慌忙便退。原承天正想追去,忽听隆隆车响,又有无数兽禽合着十余辆青铜战车出现在视野之中。
          原来是先前那对兽禽之众闻听警讯,齐齐赶来作战。
          原承天心中暗暗暗发誓道:“今日此间修士,一个不饶。”世尊杀心,从未如此强烈。


          1798楼2016-02-16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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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5
            煞月忍着心中苦痛,向前收了那缕刀魂,刀君亦是悲伤不已,只恨身为刀体,无泪可流,唯可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荡平兽劫,以慰魔刀之魂。
            那煞月收魂的办法与众不同,她刚才划破指尖,伤痕未愈,便将那刀魂收进血脉之中,此为魔修血养之法,刀魂一旦入体,便与煞月血脉相连,借魔血滋养。此法与原承天七灵珠的修行,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数万兽禽也被原承天收进这处小天地之中,若以诸修手段,杀尽这些无主兽禽,自是举手可为,然而兽禽蒙昧无知,杀之何益,不过徒增煞气罢了。
            原承天道:“且留这处天地,安置兽禽,就任其在其中自生自灭罢了,日后亦可将天下兽禽驱来此处。”
            煞月道:“如此甚好,只是那逃去的一辆战车,怕会泄露承天身份,化混沌为天地之能,唯世尊可行罢了,一旦事泄,就怕后果严重。”
            原承天道:“此事后果如何,尚难预料,那战车上的修士若是见到我施展手段,未必就能逃走,既然逃走了,未必就能见到。好在我已将这二修的灵息牢牢记住,下次见到,定斩不饶,亦可探其灵识,便可知他二修究竟对我的身份究竟知道多少。”
            煞月也知道此事端看天意罢了,这世间之事,哪能桩桩皆做得滴水不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古而然。
            原承天化混沌而为天地,着实损耗不小,刀君被紫龙天雷所击,亦是刀体伤损,此刻唯有煞月与元黄二修可战,若是再遇强敌,成算着实不高。
            原承天便在这小天地里暂时调息,好在他修成灵台妙境,法力恢复速度甚快,而刀君自有原承天所授秘法恢复,但瞧其刀体受损情况,若无半月时间,也难恢复全功。
            在小天地中静修了半日,原承天已然恢复修为,灵台妙境之能,的确是神奇无比。原承天功力既复,心忧半残伤势,一刻也不肯多待,当下便离了小天地,继续穿越混沌。
            这次行路,则有混沌旗加持,可省去许多力气了,而在行路之时,原承天则将那七色小旗细加研究,这七色小旗若能洞悉其秘,修成那旗上法诀,亦可为原承天所用,在日后抵御兽劫之中,当可以以彼之术,反治己身。
            七旗中,黄旗,黑旗,金旗,青旗,紫旗,白旗。功用已知,至于那面赤旗,原承天由观玄之法可知,此旗主要用来集聚五气,以助培养雪吼螭之用。
            此旗既可以集五种阴煞之气,想来亦可用来培育刀君,煞月。很是值得原承天投入大量精力,细加揣摩。
            那刀君来到仙庭,可谓如鱼得水,又值兽劫作乱,仙庭杀气浓重,就算原承天不加指点,刀君的修为也可一日千里。
            但仙庭之中,却无一丝魔息,煞月若不能改易修行之法,若想有点滴进步,可谓难矣。但阴煞之气与魔息极为相似,若能略加变化,化五气而为魔息,或可助煞月修行。
            原承天此刻,虽然谈不上有通天彻地之能,可若论玄承,也就两大世尊分魂可与他一较了,这天地间诸种玄奥,只需他细加钻研,总是瞒不过他了,圣师之谓,绝非浪得虚名了。
            原承天想到,煞月若是另修道术,那就得从头再来,也不知要花去多少岁月,但天地崩溃在即,自己又只有五百年的时间,怕是等不及了。
            因此他便想借这面赤旗,借阴煞之气,助煞月快速提升修为,也可令其相助自己一臂之力。而煞月等要问罪仙庭,若无强大神通,那仙庭大能执事又怎能将她等放在眼中?
            等到仙庭大事完结,那煞月再来重修,方不算误事。
            但此法虽好,阴煞之气毕竟阴杀之气浓重,煞月本具强大魔性,七情难消,再修五煞,极可能心性大失,变成一名真正的魔君。因而原承天亦是顾虑重重。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五气之中,另加变化,加入一道至清之气,或可令煞月在魔道大成之时,亦保心性不失。但那道至清之气,本为天地本源,青龙世尊得之而成道,若想寻着,也是不易了。
            原承天便将自己的打算与煞月商量,煞月道:“此来仙庭,唯恨自己手段平平,难以与仙庭大能相争,承天若有办法令我提升修为,煞月皆无不可,一切只凭承天做主。”
            原承天道:“那道至清之气,为天地本源,刀君,晋南,亦要寻到这道至清之气,方能修成道果,因此非要寻到不可,既然你愿意依此法修行,我等荡平华月城兽劫之后,于沧澜城会齐诸修,便可去寻这道清气了。”
            煞月黯然道:“晋南,晋南,只可惜世间已无晋南了。”
            原承天这才想起,晋南已然魂体皆碎,不复存在了,思之亦是黯然。
            借黄旗之能,原承天与煞月在混沌之中穿行甚速,也就是三四合时辰,面前灰云渐渐稀薄,看来已近参水境了。
            又过了片刻,四周灰云散尽,原承天暗叹一声,自己总算穿过混沌,来到参水境,如今诸修皆在,唯独少了晋南,心中这份伤痛,不知何时能愈。
            原承天收起黄旗,正想动用凌虚步法,速速赶回华月城,忽见前方空中,飘来青铜战车一辆,原承天心中一凛,急忙取剑在手,却发现那青铜战车上已是空空如也,且战车残损不堪,显然是刚刚经历大战。
            原承天忖道:“莫非就是刚才逃走的那一辆?只是这战车样式一般,除非见到车上修士方知端倪。”
            煞月与元黄二修在塔中见到战车,亦是惊讶,齐齐掠出塔来。诸修便动用灵识,四下搜索,片刻后,黄玄成一声惊呼,原来是在一处山谷中发现一具尸体,那尸身全身骨骼皆碎,已然死去多时,但奇的是面目如生。一见便知是有人刻意而为。
            原承天闻讯赶来一瞧,立时就道:“果然就是逃去的二修之一,此修死在这里,却是什么缘故?”
            黄玄成道:“瞧这修士的死状,对手修为高出他甚多,但为何唯独面目不损,倒像是故意留给人看的。”
            原承天道:“此修既然殒落,另一修只怕也难活命,且将另一具尸体寻到再说。”
            修士若是殒落了,身上灵息皆散,寻之不易。好在诸修分路去寻,很快便在山谷的另一侧,又寻到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亦与刚才一般,尸体几不成形,唯独面目如生。
            原承天心中一动,暗道:“我在混沌之中化小天地,最担心的就是这二修逃走,不想二修却在境界处被人杀了,那人诛此二修,独留面目不损,难不成是留给我看的?”
            说来这青铜战车上的修士手段不俗,等闲修士难以近身,且车上七旗各具神妙,若想独自毁车杀人,怎样也需十二重小重天境界不可。
            但那出手者就算是十二重小重天境界,也需竭尽全力,方有机会取胜。可见到那战车情形,以及这二修模样,那出手者分明修为超出二修甚多,毁车杀人,独留面目,显然是修为超出二修甚多。
            元啸林道:“若说那杀人者是为大修除此二修,岂不是亦知大修身份,这才刻意为之。这样说来,此人是友非敌了。”
            黄玄成道:“是友是敌,此刻尚难判断,人心难测,谁知此人意欲何为,又藏了怎样的心机,但此修神通广大,手段高明,则是确凿无疑之事。”
            元啸林道:“无论如何,这二修刚刚逃出混沌就被诛杀,大修的身份秘密总算是暂时保住了,那出手无论是友是敌,日后总会现身。”
            原承天这时动用神识,在四周探了良久,只盼能在空中捕获一丝异样灵息,也好加以判断,哪知探了良几,也探不出所以然来。看来那修士行事极是小事,出手之后,就将自身灵息收敛干净。端是来去无踪影,杀人不留痕。
            煞月忽道:“此间山谷,那仙草灵花开得甚好。”
            诸修放眼瞧去,只见那山谷之中,果然是仙花盛开,灵草如茵,与别处相比,的确是开的更盛了。
            元啸林道:“此谷风景的确与众不同,看来是此间灵气更足些罢了,只可惜我等要去华月城御劫,却难在这盛地留连了。”
            诸修心中皆是叹息一声,那仙庭若无战事,处处皆可赏玩,清平渡世,岂不是好?偏偏有人为着一已之私,挑起这无边战火,而战火不燃,仙庭谁能享得清平?
            原承天施法诀一道,将两具尸体与战车皆化为飞灰,又请诸修入塔,这才举步跨向华月城。
            凌虚步法施展开来,万里只是一瞬罢了,只花了半日时间,前方黑云摭空,厮杀阵阵,分明已到了华月城了。原承天举目望去,只见那兽禽的阵势比离开时更加庞大,那城池被兽禽四面围定,攻打甚急,城里城外,皆是喊杀声中震天。
            原承天深吸一口气,暗道:“兽劫如此势大,若想偷袭入城,看来是万万不能的,只好凭自身手段,一路杀进城中。”
            那对手虽是无边无际,但原承天胸中豪气一生,便是百万千万兽禽在此,又能如何?


            1801楼2016-02-16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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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6
              原承天身形尚未在城外现出,对方早有觉察,便有两辆青铜战车引着无数兽禽杀来。
              需知城池四周虽阔,可兽禽无穷,因此城池边早就挤得水泄不通,城外观战兽禽仍然是密密麻麻,原承天现身虽引来数万之众,可以大势观之,可对兽劫大军并无丝毫影响。
              原承天取剑在手,长啸一声,就往兽禽阵中冲去,他这声长啸声中,已运足慑字真言,境界稍低者听闻,立时心境动摇,怯意立生,境界低微者更是肝胆皆碎,死于这一声者的兽禽,或可以万数了。
              因此长啸一起,空中落下兽禽无数,空中偌大的一片空地来。战车上修士见此情形,慌忙挥动黑旗,压制原承天法力,那黑旗若是出得再迟些,便是百万之众,也经不住原承天施法。
              见黑旗摇动,原承天便止住啸声,踏进兽禽阵中,但见剑光冲天,兽禽首领滚滚而落,此一番杀伐,端的是惊天动地。
              原承天那声长啸除了用来杀敌,亦是惊动城中修士,诸修正在舍身忘我之际,听到城外长啸如雷,不由得抬头来瞧。
              华月城主元华月瞧见东城处原承天身影,不由抚掌笑道:“苍穹子果然信人,如今十日未至,此修已经返城了。”
              竟亲自率着华府迎接,风雷城主与黑山城主相视笑道:“守城多日,竟不曾杀出城去,今日正好一舒手脚。”
              黑山城主笑道:“兄台既有此意,小弟自该奉陪。”
              二城也不招朋引众,便各持手中趁手法宝,也随同元华月杀出城去。
              那城中高塔,此刻是由丹铁生与劫余子共同主持,只因兽劫势大,只凭劫余子一人,只怕难荷重任了。二修见到原承天返城,皆是遗慌之极。守塔重任不可擅离,岂不是无法亲自迎迓,此诚为一大憾事了。
              这时有执旗使挥动小旗,令那高塔收起东城黄光,放出一条出城的缺口来,那黄光屏慕上的缺口刚刚形成,就有一队兽禽涌将进来,原本负责在此地守御的巡城修士一时守御不住,竟被一步步压向城墙处。
              原承天离开之时,曾令独目仙炼制泥偶,以组成阵法,助诸修守住缺口,但经这多日厮杀,那泥偶损失甚多,仅靠独目仙一人炼制,已是供应不上了,如今城中诸处,唯紧要处设泥偶守城,大多数所在,仍靠修士守御。
              眼见那兽禽大队一涌,就要逼近城池了,幸好元华月领着两大城主已至,三大城主各施神兵,立时将兽劫攻势止住。
              元华月仍是持剑,风雷城主今日所用法宝则是一柄长枪,此枪长有三丈,虎头龙身,有个名目,叫做龙虎风雷枪。
              那枪头处有个虎头,吐出一截七尺枪尖来,平时长枪一起,便有风雷之声,此刻被黑旗压制住了,风雷法诀难出,但这七尺枪尖亦是神兵利器,对手逢着便死,沾着便亡,哪里能欺近风雷城主十丈之地。
              因此风雷城主也不需动用求生诀,就可令兽禽辟易,绝难近身。
              黑山城主所用法宝,则是一柄大斧,此斧长约两丈,斧身奇大奇阔,斧面光滑如镜,竟可照人。本来那大斧只消一晃,斧身射出万道光芒,可令对手心神顿失,跌下云端去,此斧原是叫做慑魂斧的。此刻斧上神通难施,只凭杀伐之能御敌。
              好在那大斧使将开来,无人可当,一斧便扫出一大片空地来,因此黑山城主就做了个开路先锋。
              元华月手中法剑,瞧来平平无奇,且元氏太玄神功亦被压制住了,在这群战之地,似乎难逞威风,但这柄法剑锋利之极,任你是怎样的甲兵,皆是一触便断,想那蒙昧兽禽又能有多强的法宝,因此但凡元华月所到之处,兽禽非死即伤,若论诛敌数目,反倒略胜风雷,黑山二城主了。
              三大城主便以黑山城主为先锋,元华月与风雷城主护住两翼,刹时就将冲进黄光缺口处的兽禽杀了个干净,三城主大踏步冲出缺口,便去那兽禽大阵中厮杀。
              等三大城主率着数修出城之后,高塔上的黄光才立时发作,补足缺口,那缺口一旦补上,三大城主其实已然落单,再也得不到城中支援了。
              但三大城主形势再是危急,也比不上原承天孤身一人,因此三城主非得出城迎接不可,否则原承天手段再强,在这万军之中,总有可能出现差池,唯有诸修于阵中合在一处,彼此配合周全,方能缓缓杀出城中去。
              那黄金战车中的少女见到此景,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今日这三大城主莫非疯了不成,竟是同时杀将出来,若能将三城主诛杀当场,岂不是省了许多力气。”
              少女身边多了一位白面持笛修士道:“三大城主肯舍身出城,皆因东城处出现的这位修士,以在下瞧来,此修身份可疑,若能擒杀,亦可大灭守城修士威风。”
              少女将手一挥,不耐烦的道:“那便一并诛杀了,我有兽禽万众,还怕无人阻敌?”
              但少女只瞧了片刻,面上已失镇定,原来不光三大城主法宝犀利,无人可敌,原承天那处,已方败得更快。
              三大城主再强,也只是多杀了几百名兽禽罢了,但原承天那处,却有一车被毁,三修被杀,剩下的一修不敢恋战,竟急急逃进大阵深处去了。
              少女初时并不曾向原承天这处瞧来,此刻方才认出原承天,怒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上次与我斗法的修士,此修可恶之极。凤十四,你领着两辆战车,去将此修杀了。“
              白面持笛修士眉头微皱,却不敢多言,只好领着两辆战车,向原承天扑来。
              原来这少女,白面修士,皆是火凤座下弟子,火凤号称弟子千人,大能者三十六,但凡火凤寻常弟子,名字中皆有一个火字,唯有大能者三十六人,方可带个凤字,再凭各人修为,排定名次。
              白面修士位在十四,已不算低了,故而平日甚是骄横。除了火凤之令,谁也不从。
              但那少女地位极高,于火凤弟子中名列第七,其境界神通,几可与诸多神执相提并论,且凤七与火凤性情极似,杀伐果断,铁面无情,深得火凤青目,故而凤十四再是骄横,在凤七面前,也只好强自收敛。若是惹恼了凤七,此女杀起人来,那是绝不会心慈的。
              凤十四领着两辆战车,便来拦阻原承天,那战车上的修士固然亦是火凤弟子,但与凤十四相比,地位天差地别,虽同为弟子,其实却有主臣之别。
              这时原承天已杀退两辆战车,面前兽禽无人御控,更是拦不住他了,就被原承天祭起青毫神光来,一道神光落下,所杀兽禽以千数,那兽禽再多,又怎能禁得住原承天施法?
              风十四领着二辆战车向前,正遇着败退的那名弟子,这修士向凤十四哭诉道:“十四神君,那修士好不厉害,我若是逃得慢了,你我怕也是见不着了。“
              凤十四冷笑道:“你居然还有脸回来见我。“
              那火凤弟子见到凤十四两条眉毛一竖,知道他立时就要杀人,慌得转身御车便走,叫道:“罢了,罢了,我便回去死在那修士手中了。“
              凤十四这才笑道:“兄弟,你倒是晓事的。“转目向身后四修瞧去,那四修亦是哈哈大笑。
              原承天见那败退修士去而复返,重新祭出黑旗,再转目一瞧,阵中又来了三辆战车,打头的一车上唯有一名白面持笛修士。原承天见这白面修士杀气腾腾,身周红云萦绕,知道必是火凤亲近弟子了。
              他心中暗道:“我便杀了千万名兽禽,也不如诛杀一名战车修士,瞧这白面修士气质不凡,定然身份特殊,若能将其诛杀,定有无数好处。“
              身子只一动,便来到那败退修士身前,那修士此番有凤十四在身后押阵,那是半步也不敢退了,急挥白旗,祭出玄冰之壁来,只盼能挡住原承天片刻。
              原承天来此路上,对七色旗已然痛下苦功,对七旗神通威能,已是了如指掌了,只怕犹胜火凤座下弟子。
              那火凤弟子只知用旗,只能算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原承天却已窥尽玄机,深知变化,这修士用这白旗祭玄冰拦他,又怎能拦他得住?
              乾坤剑向前一劈,就已劈破玄冰,再一剑,将那修士横身斩为两载,便上了战车,御车向白面修士冲去。
              凤十四见原承天御车自如,不由暗暗心惊,忖道:“我等御兽禽而来,大半神通皆在这车上,如今这修士竟也通晓这战车机密,这才如何是好?“
              急忙将手中黑旗一挥,祭出禁制的同时,亦喝令身后二车向前阻敌。
              两辆战车自凤十四两侧冲出,车上修士皆挥青旗,御控身边仙禽拦住原承天,以便玄爆自身。
              原承天不慌不忙,亦将青旗祭起,空中仙禽怎知旗子虽是不变,却已换了主人,也是纷纷向对面冲去。
              两队仙禽立时就撞到一处,空中传来惊天动地声响,这十余只仙禽竟是同时玄爆了,空中一时血肉横飞,摭天敝日。
              两辆战车上的修士见原承天手段,皆是惊骇不已,忽听车声隆隆,原承天已然杀到,更有三只仙禽已逼近战车,只听到三只仙禽体内丝丝作响,分明即将玄爆。
              四修心中同时叫道:“不好,此番竟是养虎伤身了。“


              1802楼2016-02-1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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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7
                三只仙禽已近在身前,战车上的修士纵是动用白旗引发玄冰摭挡已是不及,大惊之下,四修同时跳出战车,总算避过一劫。
                然而既无战车护体,又怎能逃过原承天的乾坤剑,原承天御车冲来,先将一名修士撞得骨断筋折,乾坤剑一挥,又将另一修士斩落尘埃。
                另两名修士本欲转身就逃,忽的想起凤十四就在身后,若是不战而逃,也只是一个死罢了。
                就在二修错愕之际,原承天乾坤剑早到,又将一修斩于剑下,这剩下的修士见同伴瞬间皆亡,原承天剑诀无双,只得大吼一声,挺剑上前,只能与原承天舍命一斗。
                二修大斗剑诀,那修士又怎是原承天对手,被原承天逼开法剑,胸口便被洞开。
                三城主远远瞧见原承天夺车杀敌,如入无人之境,皆是大声喝彩,凤十四被原承天气势所夺,一时竟不敢上前,只是挥动青旗,御使仙禽送死罢了。
                原承天暗道:“此战小挫对手,军心已振,若是那女子动用龙目来,我冲出城外的修士定然遭殃。”
                他面前的两辆战车上已无人御控,原承天随手就用藏字诀收了,御着战车冲开兽禽大阵,那些兽禽无人御使,怎能拦得住,遂被原承天冲散,眼瞧着就要与三城主合兵一处了。
                凤七叱道:“十四,你百般磨蹭,不肯上前,这纵敌之罪,你怕是逃不了了。”
                凤十四恨得心中咬牙,暗叫道:“这贱婢好生可恶,说不得,只能上前一战,幸好来时炼成法宝,或可搪塞。”
                忙从袖中取出一宝来,那宝物乃是一座木塔,此塔向空中一祭,不取原承天,亦不祭向三大城主,而是在两者之间落下。此塔一落,空中立时燃起大火,那大火燃成一线,就将原承天与三大城主分开。
                只见那条火线宽达百丈,长约数里,火线上的焰火色作纯白,逢物便化,那火线一生,也不知烧死多少兽禽了。
                这白焰焰力惊人,便是原承天也不敢上前,三大城主与原承天立被隔绝了开来。
                原承天正想动用神火珠驱散此火,那凤十四念念有词,就从白焰之中,生出百只赤鸦,分成两队,一队向原承天扑来,另一队则向三大城主扑去。
                与此同时,凤十四摇动黑旗,设下重重禁制,原承天与三大城主便有应对之策,如今也是无从施展了。
                原承天暗道:“这法子甚是厉害,那赤鸦是由这焰火凝成,若不能动用法术法宝,怎能驱除?”瞧那赤鸦,竟是三昧真火凝成,不由的暗暗心惊。
                说时迟,那是快,几十只赤鸦已然扑来,原承天只能挥动青旗,御使仙禽先阻住再说,三大城主却无法抵御,只能急速后退,避开赤鸦锋芒。
                凤十四见法宝奏效,不由哈哈大笑道:“诸位,这城池早晚会被打破,若是晓事的,趁早乖乖献城,便饶你等不死,否则城池一破,到时玉石俱焚,个个不饶。”
                风雷城主怒道:“在下纵横仙庭千年,不想今日被这小子小瞧,可恶,可恼。”
                他挺枪上前,便来斗那群赤鸦,龙虎风雷枪向前一指,三只赤鸦被长枪撞了个正着,便被撞得粉碎,面前燃起一团大火来。
                风雷城主哈哈笑道:“这赤鸦也不过如此。”
                哪知笑声未毕,那大火之中又生出十余只赤鸦来,虽比刚才三只稍小,可速度反倒更加迅速,这十余只赤鸦向风雷城主身上一扑,便是风雷城主躲得快,法袍也被点燃,全身立时便起大火。
                风雷城主被这大火困住,不由叫道:“不好,此火是三昧真火。”
                这时元华月与黑山城主双双赶来,元华月喝道:“不要动。”便将一滴真水当头落下,那真水最擅扑灭三昧真火,此水只一落,风雷城主身上焰火顿熄。
                黑山城主见风雷城主被烧得面目焦黑,忙问道:“如何,可曾受伤?”
                风雷城主道:“还好,还好,只烧去几根胡须。只是心中未免惶恐。”
                也亏得风月城主救援及时,否则风雷城主肉身再强,又怎能禁得住这三昧神火。
                黑山城主道:“这火鸦厉害,竟是打不得,驱不散的,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城中修士见城外形势不妙,皆在叫道:“三城主速速回城。”
                三名城主相视一眼,心中暗道:“本是为接应苍穹子而来,此刻若是回城,将苍穹子丢在阵中,那还有脸活吗?”
                三城主不肯回城,便在阵中游走不定,与那赤鸦周旋,亦可分对手势力,免得原承天独自承受,那情形只会更加糟糕。忽听一声惨叫,原来是元华月带来的一名修士被赤鸦逼不过,慌不择路,与一只仙禽撞到一处,那仙禽玄燃自身,与那修士同归于尽了。
                原承天连御数十只仙禽挡住赤鸦,虽是暂时无事,但仙禽玄爆之后,赤鸦由大化小,其数目已有百只之多。这赤鸦本是三昧真火凝成,此火无论是一团还是一星半点,落在人身上,后果总是一般。
                原承天暗道:“幸好当时炼制真水,手中还留了几滴,只是赤鸦易避,火线难过。如今只好翻过火线,慢慢进城了。”
                那火线横在空中,若从左右绕过,岂不是将那兽劫大阵从南到北打一个遍,也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来,到时少女动用龙目,自己只好逃离此城了。
                因此唯一的法子,就是直入高空,自空中冲进城中。那火线焰力所及,也就只有数里之高罢了。
                想到此处,原承天御起战车,就向空中升去。
                凤十四笑道:“此路却是不通。”手中玉笛挥动,呜呜作响,刹时万禽摭空,将那天日摭得昏暗之极,唯能瞧见赤鸦点点,闪烁其中。
                原承天冷笑道:“偏我就御不得此禽。”
                将手中青旗展动,那仙禽就在空中横冲直撞起来,仙禽大阵就露出极大的破绽,原承天趁势一冲,便已冲破禽阵,来到高空之中。
                就见高空中停着一车,车上修士正是凤十四,原承天也不说话,御车再冲,手中乾坤剑向凤十四头顶拍落。
                凤十四本是性高气傲,但今日见着原承天的手段,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见原承天持剑过来,心中已怯了三分,暗道:“我便斩将立功,那火凤只赞凤七的功劳,却与我何干。今日耗去赤鸦一百,也是够了。”
                他不敢与原承天正面斗剑,忙祭白旗,竖起玄冰屏障来,原承天自然亦不肯恋战,早将战车驶过火线上空,离城池已是近了。
                城中诸修见原承天已跨越火线,齐声发一声喊,皆是欣喜之极,三城主也连忙上前接着,总算合在一处了。
                原承天见风雷城主面目焦黑,法袍破碎,忙问道:“城主,伤势如何?为迎在下,怎敢劳动三位城主亲自出城?”
                风雷城主笑道:“在下着实无妨,苍穹兄不必牵挂,兽劫滔滔,苍穹兄却如入无人之境,在下深自敬慕。”
                黑山城主见又有赤鸦逼来,忙叫道:“既然接着苍穹兄,此处不可久留,速速回城才是正经。”
                诸修齐声应诺,便向城边杀来,如今四修合在一处,兽禽之众虽多,又怎能拦得住,便有两辆战车御众,也只敢远远的遥御兽禽罢了,绝不敢近前接战。
                那战车上的修士,也是被原承天杀得怕的,知道只需接近此修,则是必死无疑。那在战场上树起的威风最是慑人,实比大能法宝还要强得多了。
                原承天从藏字诀中取出两辆战车来,令诸修分别乘了,虽然车上七旗的运用之法此刻传授不及,但御车之术,倒是不用教的。而借着战车冲撞,自然好过亲身厮杀。
                原承天一车当前,只管将青旗祭起,御控仙禽开路,如此对方手段,便为我所用。只是可怜了这些仙禽,左右皆是个死。奈何战场之中,来不着半点慈悲,就是原承天也只能将心一横,先冲进城中再说。
                那青旗不但御得仙禽,亦可御得仙兽,故而有原承天开路,兽劫大阵已然是零乱不堪,诸多兽禽彼此相撞厮杀,玄爆声不绝。哪里能拦得住诸修,只是要时刻提防赤鸦罢了。
                也就片刻间,三辆战车已冲到黄光处,那里正有一众六臂罴击打黄光,被原承天将青旗挥动,一只六臂罴全身爆裂,炸死十余只同伴,剩下的六臂罴仍是不肯后退,被黑山城主大斧挥动,尽数斩杀了。
                这时城主执旗修士早将此处黄光减弱,开出一条路来,原承天先令诸修御车进城,自己在最后押阵,直到诸修尽数进城去了,这才将战车收起,一步步向城中退去。
                那些六臂罴又涌了过来,原承天手持乾坤剑,且战且走,别说六臂罴这等蒙昧兽禽,便是火凤弟子在此,也是挡不住了。
                最后一步踏实,就听到城中欢呼一声,知道已然进城了,那黄光合拢了来,六臂罴就被隔绝在外了。
                原承天抬起头来,正逢着那少女凤七冰冷的目光,二人心中同时生出一个念头:“此人不死,此战难胜。“


                1803楼2016-02-16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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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入城之后,诸修拥来相见,并肩作战之谊实非异常,无论是否相熟,此刻问候致意,皆出至诚。
                  不过诸修也只是匆匆一语,便各自回到位置,以迎接城外兽劫更大的冲突。
                  此战因原承天冲阵之故,城外兽禽大军损失甚多,尤其是火凤弟子殒落甚多,那凤七怒火冲天,下令继续攻城。原承天则与三城主一道,先回华府暂歇。此番出城迎战,三城主亦是消耗不少。急需恢复气力真玄。
                  回到府中后,原承天忙请元黄二修抬出半残来,请风雷城主诊治。元啸林见到元华月,自然是一番亲近。又请一名修士唤来了然,来府中与半残相见。
                  风雷城主不顾自身伤势,便来替半残诊治,他瞧了片刻后便道:“半残禅师是为化血神刀所伤,非得动用换血之法不可。“
                  原承天道:“正要请城主施展妙手。“
                  风雷城主皱眉道:“别说是了然禅师同门,又有苍穹兄出面,便是寻常路人,在下怎能不救?只是那换血之法虽是容易,却不知血从何来。“
                  正说着话,了然禅师也赶到府中,见到半残受伤极重,亦是心中恻然。听到此言也道:“那换血之法,的确是棘手之极。“
                  原承天细问其因,才明白换血之法极为凶险。换血之法在仙庭流传多年,可成功率却是极低,十次诊治,能救出一人来便算是万幸了。
                  风雷城主道:“如今仙庭流传的换血之法,着实有极大凶险,非不得已而用之,以在下瞧来,想是修士身上鲜血各有不同,若是随意更换了,那修士便是死路一条。非得寻到与伤者体内一样的鲜血,否则便是必死无疑了。“
                  原承天道:“那鲜血瞧来总是一般,不想却有极大的不同,只是如何寻到同样的鲜血,城主可有妙策?“
                  风雷城主道:“此法说来简单,却是繁复,这满城之中,总有修士的鲜血与半残相同,只需将诸修鲜血取一滴来,与半残身上鲜血融在一处,再以观玄之法瞧来,便知是否合适了,只不过便用此法,也只有五成把握,其中玄奥,在下亦是难知。“
                  原承天暗道:“世尊造人,亦藏着这无穷玄机,可见天地之间,还不知藏着怎样的奥妙。“
                  这时了然道:“如今战事正急,满城修士又怎能只为我同门一人擅离阵地,我有禅祖所授秘术,或可令半残暂保无虞,等到此次兽劫退去,再请城主救治不迟。“
                  风雷城主道:“了然禅师既出此言,我等自当奉命。“
                  那了然便施七昙禅师秘术,压住半残伤势,此时城外沸反盈天,兽禽攻势更急,诸修在府中皆是坐不住,便出府四下巡视起来。
                  原承天亦出元府,去寻来独目仙,细问炼制泥偶一事。
                  独目仙道:“苍穹兄,这泥偶之阵果堪大用,只是你当初化成的泥偶炼尽之后,便无补充,但因无道友坐镇,泥偶便是损毁了,也无处补去。只好弃小天罗阵法不用,转用残余子所传的七真五行阵了。”
                  原承天道:“用残余子所授阵法也是一样,既然泥偶可用,还盼独目兄不辞劳苦,仍要多多炼制,如今有我在此,那泥偶只需四副便可,到时我巡游四城,随损随补,定让兽禽难入此城。”
                  独目仙道:“如今同舟共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便依原承天吩咐,再去炼制泥偶。
                  原承天化出足够泥偶,以供独目仙炼制,便辞了独目仙,来城池边督阵。
                  如今城中只剩下三十余只泥偶,便分成两处,各组成一座残余子所传的七真五行阵法,用来守住东西二城。
                  小天罗阵法固然强过七真五行阵许多,但所用泥偶亦多,原承天离城之后,泥偶无法补充,诸修只好减少动用泥偶次数。
                  原承天问起主控泥偶阵法的巡城修士,那修士道:“大修所制泥偶阵法的确好用,只是依在下看来,小天罗阵法虽是威能更强,却是杀鸡用牛刀了,反倒是七真五行阵法的所用泥偶较少,亦方便御控。且小天罗阵法过于玄奥,阵中修士擅长者不多。”
                  原承天笑道:“凡事果然不经亲自经历,难辩好坏,既然七真五行阵法更便使用,以后大家便用这阵法守城,以你看来,需用几座阵法,方能守住城池?“
                  巡城修士道:“若能有八座阵法,守定八方,怎样也是够了,再令让修士轮流替换,此城定然固若金汤,又省下人力无数。只是泥偶阵法再强,总有战损,却该如何?“
                  原承天道:“我巡游城池诸处,随到随补,也就是了。“
                  巡城修士道:“如此大修可就劳苦了,却不知那修补泥偶之法,大修可否传授一二。“
                  原承天绝非小气的人,他在昊天创制新法,普惠众生,此时又怎会将法术秘而不宣?只是增补泥偶用的是造化两字真言,这两字真言玄奥之极,却非寻常修士可以领悟的。
                  或许可以说,造化二字真言,是为世尊专用,其他修士再聪慧百倍,也难真正领悟。
                  且原承天在此动用造化真言,本就存着颇大的风险,城中诸修不知造化二字之妙,但若是落在仙庭大能眼中,或可能一眼瞧出原承天的来历了。
                  原承天沉吟片刻,只好道:“那增补泥偶之法我修习之时,那传授者反复叮嘱,不可外传。在下实不敢违了当时的约定。“
                  巡城修士慌忙道:“不想却有此故,在下竟是唐突了,大修千万莫要理会,只当在下不曾说过此话便是。“
                  原承天立在阵法一侧,观巡城修士用这阵法守城,那泥偶甚是耐用,往往战了大半个时辰,方有一偶受损。原承天随手补完此偶,便离了此地,去另一座阵法巡视。
                  第二座泥偶阵法放在西城,此城由牛头兽攻打,亦是战事激烈,原承天来到此处时,阵法中泥偶已损伤不少,原承天急忙补完了,再转东城巡视。
                  他心中细细算来,若是布上八座阵法,自己便需马不停蹄,在半个时辰之中,将四城八方转遍,便可助巡城修士守住此城,其他修士只需在战事最激烈处预备便可,如此也只是苦了自己一人罢了。
                  好在自己修成灵台妙境,真玄用之不竭,便是劳苦一些,倒也无妨。因此那八座阵法一旦布成,此城便可固若金汤,而城外兽禽再多,也总有耗尽之时,只需坚守数月,便足可耗得过这场兽劫了。
                  此番攻城,足足打了三日,城外的攻势才渐渐缓了下来,这三日中,随着独目仙炼好泥偶,八座阵法逐一布成,城中修士被这阵法替换下来,无不大赞原承天功德。
                  虽因城池广阔,但有了这八座阵法,就好比多了数百名修士,诸修守城之责几乎减去七成,因此满城修士,对原承天无不感激。
                  三日后兽劫渐退,诸修仍不敢松懈,直到看着兽禽大军隐入山林,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不想其后城主府中就传下法旨,令城中修士皆入城主府中滴血观玄。诸修战事劳苦,听闻此旨,自然是叫苦连天,其后方知是为救原承天同伴,诸修这才立时换了一副面孔,争先恐后起来。纷纷来到城主府中,滴血观玄。
                  便有修士道:“苍穹大修创这泥偶,替我等守住此城,一个人便替下半城修士了,如今这等滴血小事,我等若不相助,那还算是个人吗?“
                  诸修轰然叫道:“此言极是,有这泥偶阵法,可不算是救了许多修士性命?苍穹大修不在此城中时,每逢兽禽攻城,一日总要损伤数十修士,殒落几人,但这三日之中,竟无一修殒落,受伤者屈指可数,可不是苍穹大修的功劳?“
                  元华月下这道法旨时,心中也是惴惴,修士的鲜血非比寻常,可谓是无比珍贵。失一滴血,或可损去一年的修为。本以为诸修必然不允,哪知法旨一下,府前便是人头攒动,分外热闹,这才让元华月大舒了一口长气。
                  风雷城主一人怎能探察这许多修士,好在原承天主动请缨,分去他小半辛苦。以原承天灵慧,自然是一点就透,那原承天以小我神识观玄,瞧得比风雷城主更是仔细快捷,
                  只是原承天怎肯压过了风雷城主,一旦掌握了其中玄机,便有意放缓了速度,风雷城主若探得十人,他便探得七八人,总要比风雷城主略慢一些,方是正理,这也是为人行事的应有之宜。原承天制泥偶守城,已是名声大噪,若是事事锋芒毕露,难免遭人忌恨。
                  足足忙了半日,方才选出百余名修士来,这百余名修士,与半残血液相合,半残若施换血之法,每人只需献出少许便可,此举虽对诸修修为有损,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那换血之法甚是繁复,便是选出了修士,献出了鲜血,也有诸般法术施展,因此也不是立时就能换血疗伤。
                  原承天正在府中陪着风雷城主忙碌,就听到府外一阵欢呼,原来又有修士来援。片刻后,从传送殿方向来了四五十名修士,皆来府中面见城主。
                  这群修士来历不一,境界亦是高低不同,但既来城中御劫,便是华月城的座上之宾,元华月哪怕十分辛苦,也必要亲自出面,一一问候致意的。
                  铁扇散人亦在厅外瞧个热闹,忽于人群中瞧见一人,身影甚是熟悉。凝目瞧去,只见那修士右手紧握,面色冰冷,瞧其面目,却是不识。此修发觉铁扇散人时,则是身躯微微一震。


                  1804楼2016-02-17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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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9
                    铁扇散人正自惊疑,便听到一丝传音入耳,那声音冷冷的道:“铁扇道友,你害得我好苦。”
                    铁扇散人听到此声,心中已无疑问,这时身后有二修悄然跟上,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铁扇散人身不由已,就被这二修带到府外。
                    铁扇散人知道这二修来历,也不敢挣扎,向他传音的修士,更非他能得罪得起的,只能随着二修,来到城中一间废屋之中。
                    到了屋中,那二修仍是挟着铁扇散人的双臂,不肯放开,铁扇散人勉强笑道:“二圣,大伙儿出生入死,本是至亲兄弟,在下也不曾得罪了你们,便是失期,也有原由,又何必如此。”
                    原来那挟住铁扇散人的修士,就是危月二圣了。
                    其中一圣冷笑道:“你可知你害得我等好苦,等到金道友来了,自然和你说话。”
                    说话间,屋中又进来一人,正是刚才元府之中那修士,此修进得屋来,仍是紧握右手,目光斜斜瞧着铁扇散人,大有愤怒之色。
                    铁扇散人忙笑道:“原来是金道友,又怎生变得这般模样?”
                    那修士便是金袭了,自得了黄龙赐了龙诀,便以御劫为名,来到华月城中,首先便寻到铁扇散人。此番相会,却非偶然。
                    金袭冷冷的道:“铁扇兄,独目仙何在?”
                    铁扇散人见三修气色不好,说话就带了三分小气,陪笑道:“独目仙奉命炼制泥偶,相助守城,如今正忙得紧,唯有在下尚算逍遥。”
                    金袭道:“这也罢了,当初约好同去捕猎火狻猊,你等怎的却未现身?”
                    铁扇散人苦笑道:“我等来到这华月城中,正逢着兽劫涌来,哪里能脱身。”
                    金袭道:“这倒是奇了,那苍穹子怎的却离城而去,听那苍穹子说,是被你与独目仙相邀,这才替你们赴会,如今那苍穹子获了火狻猊,竟扬长而去了,此事少不得要问你,那天大的好处,岂能由你三人独占。”
                    铁扇散人心中一跳,失声道:“苍穹子竟去了五焰山?原来他悄然离城,竟是为了此事?”
                    金袭道:“铁扇兄,你向来也不是吃独食的,又何必在我面前作伪,难不成此事你竟不知?”
                    铁扇散人苦笑道:“莫说我,便是独目仙也是不知。不想那苍穹子好厉害的手段,竟将火狻猊也抢了来。”他咬牙道:“金兄莫急,此事定有说法,若那火狻猊果然是被苍穹子夺了去,少不得要问个明白,只是他如今正是得势之时,深受城中修士拥戴,又得三大城主青目,在这此城是动不得他了。”
                    金袭问起原承天来历,铁扇散人也不隐瞒,就将如何与原承天相遇,原承天如何制偶御劫,又如何悄然出城,皆细细道来,说到最后,二人皆是咬牙道:“这厮竟将我等全瞒过了,着实可恶之极。”
                    金袭道:“那厮分明是想独吞火狻猊,你与独目仙也是苦主了,大伙儿需得有个计较,夺回火狻猊才是正理。”
                    铁扇散人道:“此事且不可向独目仙提起,近日来二人走的极近,独目仙炼制泥偶,亦是奉了苍穹子之意,我瞧二人,倒是大有惺惺相惜之意,独目仙此人不重财物,唯敬大能,此事不可仓促,还需由我去问明他心意再说。”
                    金袭不以为然的道:“独目仙既然与他走得近了,干脆就将独目仙先拿下再说,也免得到时碍手碍脚。”
                    铁扇散人道:“那独目仙修成惊杀神通,也不是易与之辈,依我瞧来,若能劝服他,还是劝服的好,我等岂不是也多了一位强援?”
                    金袭冷笑道:“便是苍穹子,我也是举手可杀,此事不必再议,你将那独目仙引过来,我自有道理。”
                    铁扇散人毕竟拗不过金袭,那金袭既是龙子龙孙,背景着实吓人,仙庭中专做没本钱勾当的仙修散人,谁不畏他三分?当下就由危月二圣跟着,去寻那独目仙。
                    此时在静室之中,原承天正与独目仙说话,原承天开口就道:“独目兄,我有一事,本该及时相告,只因一直忙个不停,也不曾有时间开口,今日难得空闲,也该对你说了。”
                    独目仙道:“大修有何事吩咐,只管道来。“
                    原承天道:“你可知我离城数日,却是为了何事?“
                    独目仙道:“着实不知。“
                    原承天道:“我此次离城,只办了两件事,一是赶赴摩云岭,救了穿云鹤,如今那穿云鹤已在摩云鹤处,火凤纵想谋算他,只怕也难下手了。“
                    独目仙“啊“的叫了一声,神情甚是惊讶。
                    原承天又道:“其二,便是赶往五焰山,夺了一对火狻猊,如今那对火狻猊便在我手中,独目兄意下如何?“
                    独目仙面色连变了数变,自是又惊又惧,穿云鹤一事与他无关,火狻猊一事,却是他与铁扇散人此行的目的,不想那对火狻猊竟到了原承天的手中,此人离城数日,竟做下这天下的事情来,独目仙怎能不惊?
                    独目仙缓缓道:“苍穹兄好厉害的手段,竟将火狻猊也夺回来了,却不知此行可曾遇着一位金姓修士。“
                    原承天微微一笑,也不隐瞒,就将在五焰山遇着金袭,冰晶化城,自己计夺火狻猊一事细细道来,那独目仙听得又是惊又是笑,等原承天说完,竟赞道:“苍穹兄果然好手段,竟然虎口夺食,让那金袭吃了大苦头,哈哈哈,此事妙极。“
                    原承天见他不怒反笑,亦感惊讶,道:“独目兄,我虽夺了火狻猊,其意不在火凤之赐。恰恰相反,那火凤便是这仙庭兽劫的主使之人,我与火凤,亦算是誓不两立了,便是这对火狻猊,我寻个安全的所在,也会将两大神兽放了,那火狻猊落在我手中,独目兄实无半丝好处。“
                    独目仙微微一笑道:“我向来行事,只求快意,当初答应铁扇散人之邀,也是因此事极难,那世间越是极凶险,极艰难之事,在下越是乐在其中,至于火凤之赐,在下不才,却着实不曾放在眼中。“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你果然不会怪我。“
                    独目仙叹道:“我这人向来浑浑噩噩,不理天下之事,行事更是偏激,如今在这城中御劫多日,见着诸修御劫艰辛,方知世间之事实有善恶之分。若果然火凤得势,灭了仙庭人族修士,我身为人族修士,又该何存?“
                    原承天点头道:“此言极是了。“
                    独目仙道:“蒙苍穹兄不弃,将这制偶的重任交付于我,在下方才知道,原来我在这世上,亦是可以做些事情的。在城中这几日,虽是平生最艰最苦,心中反倒生出一丝明亮来,原来一个人若是没了目标,任他如何大能,也是行尸走肉一般,而就算是凡夫俗子,心中一旦有了志向,那每一日都是快活无比。“
                    原承天不禁笑道:“听闻独目兄此言,几近得道了,在下亦替兄台欢喜。“
                    独目仙叹道:“我平生遇人,或是厌我,畏我,或只是借我神通杀人谋利,若我在行事之中丧了性命,就当我是那蒙昧善禽一般,纵死沟壑,也无人理会。如今在城中,人人皆视我为上宾。苍穹兄,你可知我每次炼成泥偶,诸修对我皆是好不称赞,昔日我也听过许多恭维奉承,可却比不得诸修的称赞,让人打心里也快活起来。却不知这是什么道理。“说到这里,面上就露出笑容来。
                    原承天道:“只因那城中诸修,已将你视为生死兄弟,称你赞你,皆出赤诚,而昔日他人的恭维奉承,却只是怕你神通惊人罢了,这两者着实不同。“
                    独目仙点头道:“这其中滋味,我也揣摩出许多来,‘生死兄弟’四字,以前倒是常常听到,但唯有在这战火中结成的情谊,方可配上这四字了。“
                    说到这里,他取出一副泥偶来,道:“苍穹兄交待的事,我也差不多炼制完成了,等再炼他一副泥偶,我便也与巡城修士一道,共同抵御兽劫,唯有如此,方才算得上生死兄弟。“
                    便在这时,静室外来了两位修士,远远就扬声道:“独目兄,独目仙。“
                    独目仙转向原承天笑道:“这是两位巡城的兄弟,定是来向我讨要泥偶了,如今这城中的大红人,第一算得着苍穹兄,第二便是我。“言罢与原承天相视大笑。
                    那二修进得静室,果然开口便讨要泥偶,独目仙故作为难,皱眉道:“你等是南城的修士,这可难了,那北城巡城兄弟,早就放下话来,若制成泥偶,首先便送往北城,这可如何是好?“
                    二修叫道:“哪里不是守城,独目兄务必容情,你瞧那兽禽攻城,每次不同,这次是六臂罴主攻东城, 下次定会轮着我南城了,若不能早早备下泥偶,又该如何御劫?“言罢甚是焦急。
                    独目仙哈哈大笑道:“适才只是作耍罢了,你等既然亲自前来讨要,怎能让你等空手而回。“便将那副泥偶恭恭敬敬送上,此副泥偶共有十二只,恰可组成七真五行阵法。
                    二修不由大喜,接了泥偶,便百般感谢起来,独目仙少不得谦逊数句,那二修方才欢欢喜喜的离去了。
                    那独目仙望着二修离去,面上笑容洋溢,整个身子就像是沐在春光中一般,原承天暗暗欢喜,这世间志同道合之士,可不是多了一个?
                    室外又传来一修的声音:“独目兄可在?“却是铁扇散人到了。


                    1805楼2016-02-17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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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64
                      任太真知道若论修为境界,索苏伦难以与自己相提并论,可若论机变灵慧,需逊索苏伦三分,今日之事,只看索苏伦如何行事。
                      索苏伦转过身来,对任太真笑道:“我等在这神刀城一路转来,也不知有多少人声称自己有神兵利器,真正见着,却是不堪,如今却该如何?”
                      任太真笑道:“想来瞧来上一瞧,也不过是虚渡半日罢了。”
                      索苏伦这才瞧向柳竹瘦,道:“你真个有太真刀?此刀可是神执遗宝,可不是当耍的事的。”
                      柳竹瘦满脸堆欢,忙亲自来到院中,将索苏伦等三人引进草屋,请三修坐下,忙又吩咐青茶生再来煮茶奉客。
                      青茶生此番不敢弄鬼,倒也是煮得好茶,三修饮罢,皆是赞不绝口。
                      柳竹瘦对索苏伦道:“太真刀自是有的,稍候定当取来,供三位道友一瞧,只是在下心中有个疑惑,还盼道友指点迷津。”
                      索苏伦道:“柳兄请说。”
                      柳竹瘦道:“我三人在此潜修多年,做这刀剑营生,也只是消遣罢了。若论我三人修为,着实不值一提,但敛功的手段,倒是不敢自谦的,在此百年,也不曾有人识破我禅修的身份,怎的道友一见便知?”
                      索苏伦笑道:“此事极易,我等三人饮茶皆不相同,固然是青茶道友妙法,但青茶生对我这位禅修道友,分明另眼相看,我若还是猜不出来,岂不是贻笑大方。”
                      柳竹瘦感叹不已,便道:“道友慧目如炬,在下甘拜下风。”忙令拂尘子将太真刀取了出来。
                      片刻后,拂尘就取长刀一口,用件红布裹着,来到诸修面前。任太真既将见到旧宝,心中自是感慨万分,揭开红布来瞧。那刀轻颤不已,好似在向任太真行礼一般。
                      只见那长刀三尺长短,上刻符文无数以及“太真”二字,虽是历经千万年岁月,那符文不曾磨损了一丝。
                      那刀与众不同,周身上下,不见一丝冷气杀机,反倒温润如玉,令人见之就生亲近之意。
                      索苏伦与五越禅师齐赞好刀,不想任太真却长叹道:“刀体尚在,刀魂已失,此刀终究是个废物了。”
                      柳竹瘦道:“此刀在我经手之前,已辗转数个主人了,只因此刀虽是天材地宝所制,却无一丝杀机,那法宝制来,就是用来杀伐诛敌,若不能诛杀,却要此刀何用,因此这刀虽在此多年,却是问津者多,接手者无。”
                      任太真道:“此刀与我的确有些机缘,却不知道禅师可知,此刀是何人首先获得,又是在何处见到此刀?”
                      柳竹瘦摇了摇头,道:“若想知道此刀的来历,怕是极难了,此刀既与道友有缘,放在我处也是无用,道友只管拿去便是,也算是赎我先前待客不周之罪。”
                      索苏伦生怕任太真不肯妄取他人一物,那与原承天相处久的,难免都有一丝清介之气。忙道:“既是如此,我等便笑纳了。”
                      任太真见索苏伦如此说,也不好再来改口,便向柳竹瘦深深一揖,慌得柳竹瘦还礼不迭。
                      其实诸修明白,柳竹瘦赠刀之举,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此刀杀气散尽,刀魂已失,留在手中也是无用,倒不如借此刀与昔日神执结个善缘,怎样也是划算的买卖。
                      柳竹瘦道:“此刀刀魂已失,的确是一大憾事,那刀魂如今散在何处,也难以寻觅。不过就算如此,若想令此刀尽复原先神通,却也并非绝无可能。”
                      任太真又惊又喜,道:“当真?”
                      柳竹瘦含笑道:“大修想来离仙庭已久 不知我仙庭如术已是日新月异,实与往日不同。此城之中,有一名大能器修,擅长召魂之术,若那法宝本体与器魂离散,此人总有法子,指出那器魂散失所在,大修不妨去访此人,或有莫大惊喜。”
                      任太真再施一礼,道:“若真能令魂体重合,在下终身不忘道友厚恩。”
                      便是五越禅师听到召魂一事,也是惊讶不已。那仙庭的妙术,果然非昊天凡界可比了。
                      索苏伦忙问那器修大能名姓所在,柳竹瘦道:“那大修名叫神冶子,便住在此城南面,诸位出了此地,向南行上数十里,见到一座青石砌就的庭院,便是他的清修之地了。那院中遍植红花,最是好认了。”
                      任太真起身道:“既闻指点,在下不敢在此叨扰,他日此刀魂体相合,再来会过。”
                      柳竹瘦亲自送三修出了小院,直到送出此山,方才回到小院。
                      神刀城本是依山而建,地域甚是广阔,且山间云雾丛生,洞府多有,就算柳竹瘦指明所在,三修还是寻了一回,方才瞧见一座青石院落。
                      那院中果然是开遍红花,已有数枝探出墙来,于这满目苍翠之中,抹出一点亮色,令人见之欢喜。
                      五越禅师道:“想来就是此处了,晴日摇红青石冷,人间怎见探春花。”
                      索苏伦笑道:“禅师好句。在下勉力合之。他日魂体合一处,我花开遍百花杀。”
                      话音刚落,院中就有人笑道:“好诗,好诗,前两句颇见禅心,大有归隐之意,只叹后两句杀伐过重了。”
                      三修见院中有人答话,不由相视一笑,就听院门“吱呀”而开,门前立着一位青袍修士,那修士一袭青衫,长身玉立,瞧来形容潇洒,手中持着酒杯,杯中尚有残酒。
                      三修连忙上前施礼,索苏伦道:“适才得意忘形,令兄台见笑了,我等前来拜见神冶子,若肯引见,感激不尽。”
                      那青袍修士奇道:“你怎知我不是神冶子?”
                      索苏伦含笑道:“道友固然是俊才雅士,却绝非神冶子,此事至明。”
                      青袍修士更加好奇,笑道:“还请明言。”
                      索苏伦道:“这世间修士的道号,皆是灵机一动,必应天机,怎样也不会取错了。神冶子器修之术高明无比,方能得一个‘神’字。此道号至高无上,岂是平白得到?世间修士,无论怎样灵慧,若不能务于精纯,又怎能将一项技艺修到至妙之境。道友身为大罗修士,却仍要借酒遣怀,故尔道友绝非神冶子了。“
                      青袍修士不由叹道:“道友高明之极,那神冶子实是在下家兄。家兄常说我灵慧有余,贪多不烂,样样皆通,却是样样稀松。今日再闻道友诤言,实足警惕了。”
                      索苏伦忙称不敢,双方通了名姓, 原来这修士道号七绝真人,平日常在二十八境周游,今日在这神刀城中家兄处暂住,也是难得。
                      七绝真人道:“三位来的着实不巧,只因我家兄府中来了两名贵客,已在静室中商议多时,至此仍不见出来,只好劳三位久候了。”
                      索苏伦道:“神冶子天下知名,府中自然是高朋满座,我等闲来无事,便是多等片刻,又有何妨。”
                      七绝真人笑道:“诸位有所不知,家兄虽是名满天下,但那性情脾气,却令人难容,便是我,来此三日,也不曾见他一面的,因此仙庭修士,等闲不敢登门。”
                      索苏伦道:“恃才必定傲物,这也是人之常情。”
                      七绝真人喜道:“家兄若闻此言,定当将道友引为知己了。”
                      那七绝真人甚是健谈,索苏伦本善应对,二人一见如故,七绝真人谈起神冶子的诸般妙事来,诸修皆是绝倒。
                      原来那神冶子虽具大名,等闲不肯替人炼制法宝,若是投缘的,便是耗尽心血,也替他炼制了,若是不投缘的,便是将天材地宝堆满了屋子,那神冶子瞧也不瞧。
                      曾有一修自夸得了神铁一块,一旦器成,必定是无坚不摧,便以重金重宝,来求神治子炼制,也不知言语之间怎样得罪了神冶子,神冶子便道:“此铁虽好,却与你不合,我炼成此剑不难,但务必送给他人,你若亲自用了,总是无用。“
                      任太真奇道:“世间竟有此事?“
                      七绝真人道:“此言谁肯信来?不想四十九日器成之时,家兄持此剑试锋,果然连斩七柄名剑名刀,自是赢得满堂喝采,又让他人持剑来试,亦是如此,人皆谓是神剑出世了。哪知偏偏那剑的主人来试,却连这石屋上的青石也斩不裂了,反崩得那法剑裂纹丛生。“
                      任太真与五越禅师皆感惊奇,唯有索苏伦笑而不语。
                      七绝真人道:“索兄,此事我参悟良久,亦不明其中玄机,道友瞧来却是猜着了。“
                      索苏伦道:“家兄神技,在下岂敢妄测。“
                      七绝真人道:“闲来说笑罢了, 便是猜错了,谁来当真。索道友灵慧无双,定然雅知家兄心意,务请一言,以解我学年疑惑。“
                      索苏伦道:“道友既然再三求恳,在下也不敢藏拙了,只是若是说错了,道友勿怪。“
                      七绝真人忙道:“快说,快说。“
                      索苏伦道:“想来其他试剑之人,定是那法剑主人信得过的大德之士了。“
                      七绝真人道:“此事正因做不得伪,故而诸修议论纷纷,谁也猜不出,为何那剑在别人手中,便是神兵利器,到了主人手中,反倒是斩青石亦不得?“


                      1810楼2016-02-17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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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67
                        毁虫一幕,被索苏伦瞧在眼中,心中难免感叹,雌虫既死,那是再难追踪下去了。好在“凰岭”二字已得了,总需想方设法,以破火凤之谋,救出一干器修大士来。
                        唯一可虑处,除了神冶子等少数几人外,其他器修大士竟是甘心附逆于火凤座下,诸般阴谋好破,唯这趋炎附势之心,才真正令人束手无策。
                        其后金衣修士喝令启程,除了神冶子与另外一名竹冠修士外,其他七名修士皆是欢天喜地。一行人缓缓遁去,很快便去得远了。
                        索苏伦直到诸修完全消失不见,这才缓缓转身,与任太真等人会合,他将诸修欲赴凰岭一事说将出来,任太真与五越禅师皆是微微变色。
                        任太真道:“刀神城器修名士既被挟迫而去,剑神城的器修名士想来也难免此一劫,看来火凤所谋之事极大,仙庭动荡,势难避免。”
                        索苏伦道:“此事非你我可以应付,非得集齐大能修士不可,且凤山凰岭与仙庭隔绝,道路不通,此事着实有种种难处。”
                        七绝真人虽是焦急万分,但凤山凰岭本为仙庭禁地,与仙庭千年方有一次通连,至此也是束手无策。
                        当初世尊因仙庭之乱是以火凤黑龙为首,便将黑龙囚于莲池,火凤火凰分隔两处,千年方得一见。那凤山凰岭原本相隔不远,却被世尊化一座无时妄海。将二处所在置于海中,与仙庭隔绝。
                        五越禅师道:“太真,我听说凤山凰岭皆在无时妄海之中,那无时妄海广阔之极,又有时兽加持,那海中有逆时神光,一旦遇到,便等于虚渡千年,修士虽有无穷寿限,那千年时光也是耽搁不起的,怎的这些修士,却能到达凰岭?“
                        任太真道:“火凤火凰中,火凤最凶,火凰尚具一点慈心,故而世尊对火凰也就网开一面,凰岭虽在无时妄海之中,离仙庭陆地甚近,且逆时神光不现,只要知道路径,去凰岭不难,但若想寻到凤山,那千年唯有一次机会罢了。”
                        五越禅师道:“这么说来,火凤虽被立为四神之一,却仍然不在仙庭无量玉山之中了。”
                        任太真道:“世尊隔绝火凤火凰,其实只能算是隔绝了火凤罢了,此刻火凤虽被立为四神,其实仍在凤山,难赴无量玉山供职,便是阿神陀大能,能将火凤请出凤山来,却怕惹了众怒,想来也是不敢的。依我看来,诸多器修大士被请去凰岭,其最终目的,或可能是为了炼制大能法宝,打破凤山凰岭禁制罢了,一旦禁制打破,火凤出山,则天下大祸不远矣。”
                        七绝真人虽是仙庭修士,对这仙庭秘闻,也是知之甚少,便问道:“又闻火凤收了三千弟子,难不成亦在凤山?可如今仙庭两域皆是兽劫滔滔,分明是由火凤弟子主持,怎的火凤弟子,反能出得了凤山?”
                        任太真道:“火凤弟子虽多,但留在身边者只四人罢了,其余绝大多数弟子,皆由火凰代收,遥受火凤虚识传功。火凤真身虽然难出凤山,其虚识却是不碍的。”
                        七绝真人道:“火凤火凰伉俪情深,却千年方能一见,情何以堪,如今阿神陀已立火凤为四神,那火凰想打破禁制,放火凤出山,阿神陀想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么说来,家兄被请去凰岭,倒是极可能是炼制大能法宝,打破无时妄海禁制的。”
                        任太真道:“此正是我担忧之事。”
                        七绝真人道:“那火凤诸多弟子,已扰得仙庭动荡不休,兽劫此起彼伏,若是火凤真身出山,那还了得,只怕这仙庭都要被她搅得倾覆了。”言罢焦心不已。
                        天下大事固已令人担忧,神冶子被卷进此事,更令七绝真人方寸大乱。那神冶子的脾气,七绝真人最了解不过,一旦神冶子犯起拗来,说不定立时就遭杀身之祸了。
                        五越禅师沉吟道:“欲解决此事,非一人不可。”
                        索苏伦微微一笑道:“不错,若无此人,也难以召集仙庭大能共赴凰岭,干办这件大事,只可惜他至今仍是音讯皆无。”
                        任太真已知五越与索苏伦说的是谁了,想到此人,心中自是一暖,却又难免忧心忡忡。
                        仙庭广阔,传讯不易,五越禅师在昊天界时,其法旨虽可随时传到昊天诸处,到了仙庭也是束手。何况就算能够传讯,在仙庭之中,诸修也不敢妄为。
                        原承天此次悄然飞升,便是要瞒过仙庭诸多大能,万一传讯时被仙庭大能所窥,岂不是泄露了原承天的行迹?到时则悔之晚矣。
                        七绝真人道:“两位道友,你二人说的究竟是谁,此人现在何处?若家兄唯此人可救,务必相告大名,在下便是踏遍仙庭千山万水,也要将他寻来。”
                        五越禅师道:“此人名姓,着实不便说出,至于怎样寻到此人,七绝真人,你若救神冶子,我教你一个主意。”
                        七绝真人一揖到地,急道:“禅师务必相告。”
                        五越禅师笑道:“此事非索兄不可。“
                        索苏伦差点跳将起来,叫道:“禅师,你可不要害我,大伙儿皆在一处,你等寻不着,我哪里就能寻着。”
                        五越禅师笑道:“别人寻不着,索兄自是能寻着的,七绝道友,你只管央求索兄,必有主意,除此之外,绝无他法可想。”
                        七绝真人急忙冲着索苏伦便施大礼,慌得索苏伦还礼不迭,口中叫道:“禅师害我,禅师害我。”
                        这时任太真也道:“禅师之言极是,此事非索兄不可。”
                        索苏伦苦笑道:“禅师,太真前辈,你二人说来也算是至诚君子的,怎的却联手起来害我,罢了罢了,我还是离开仙庭,回返我原来的所在便是。”作势欲行,自然被七绝真人一把拦住。
                        七绝真人求恳道:“索兄大才,谁人不知,那天下至难之事,在索兄眼中,也只是掌上观纹一般。我与家兄性命,皆在索兄身上,索兄若是不肯相救,在下,在下只好死在这里。”说到这里,就取腰间法剑,竟要去横剑颈前了。
                        索苏伦慌得一把抱住,道:“七绝道兄何必如此,在下有主意了。”
                        诸修皆是大喜,五越禅师与任太真更是相视一笑。
                        原承天虽与诸修分隔开来,音讯不通,但世间诸事,总有解决之法。索苏伦灵慧无双,此事他不来设法,却又轮到谁?是以这出激将之计,那是怎样也要用一遭的。
                        七绝真人道:“索兄有何妙策,怎样寻到此人?”
                        索苏伦道:“欲寻此人,还得再回刀神城,想来城中必有消息灵通之士,只需我探得一二惊天动人消息,或可知道那人下落。”
                        任太真道:“刀神城中,修士来自仙庭各处,打探四处消息不难。只是那人必定改易了名姓,却不知索兄怎能探得出?”
                        索苏伦微微一笑道:“你等刚才害我不浅,此刻在下胸中妙计,自然不肯真言。嘿嘿,你等做得了初一,便莫怪我作得了十五。”
                        任太真与五越禅师不由莞尔,这位魔界魁神,不仅灵慧无双,也着实调皮得紧。
                        诸修议定,便再转刀神城中,七绝真人心急如火,自然遁速奇快,片刻后回到城中,七绝真人道:“城中器修大能,首推家兄,但只因家兄性情执拗,若论门庭若市,生意昌隆,则非烛庸子莫属。我等只需去哪里,必能探知消息。“
                        任太真道:“就怕烛庸子亦被劫部小御挟了去。“
                        七绝真人道:“烛庸子若也被挟了去,那可最好不过了。其实那烛庸子与家兄一般,只知闷头制器,不问世事的,好在其大弟子广玄生长袖善舞,识人无数,烛庸子若是出事了,成玄生怎能不急?此事正好与他商量。“
                        索苏伦道:“那烛庸子生的怎般相貌,可是戴着一顶竹冠的?“
                        七绝真人道:“这么说来,索兄于那九名修士中,也寻见了烛庸子了,既是如此,此事更加方便。“
                        诸修缓御遁风,就往烛庸子府上去,来到一处洞府处,果然瞧见灯火通明,洞府内外修士络绎不绝。
                        七绝真人当先领路,来到洞府中,只见那洞府亦是建在半山中,凿山为府,砌石为屋,只是比起神冶子的院落来,何止大了十倍。
                        七绝真人熟门熟路,便往大厅中去闯,就见府中客人自是谈笑风生,但执事弟子却个个紧锁双眉,只是强笑着侍奉诸修罢了。七绝真人一路行去,也无人理会。
                        走进大厅之中,便见到一名紫袍修士独坐大厅一角,有数名修士想去招惹他,却被几名执事弟子拦住了,七绝真人瞧得明白,那紫袍修士便是烛庸子的大弟子广玄生了。
                        七绝真人大步向前,那广玄生抬头一瞧,“啊”的叫了一声,二人自是熟识的。七绝真人叹道:“你我之遇总是一般,广玄生,你若想救出家师,非得……”便以传音相告。
                        广玄生听罢七绝真人所述,面色一亮,转向索苏伦道:“这位道友果有良策?”
                        索苏伦道:“还盼广玄兄略助一臂之力。”
                        广玄生道:“此事何难,我厅中修士,来自仙庭二十八境,何事打探不到,却不知道友要寻那人,究竟要探怎样的消息。那人既然改了名姓,又如何寻得着?”
                        索苏伦微微躬身道:“道友只管唤一二人来,在下自有计较。”


                        1813楼2016-02-17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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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厅中修士仍围着蓝衫修士问个不休,索苏伦四人却与广玄生悄然出厅,那广玄生道:“无论诸位去往何处,在下势必同行。”
                          七绝真人道:“道友,你需得想个明白,那抵御兽劫非同小可,到了那处,法术法宝难以施展,只能凭杀伐手段诛敌,蒙昧兽禽等级虽是低微,两三名也就将你敌住了,因而此行绝对是凶多吉少。”
                          广玄生道:“兽劫凶险何需说得,在下虽是不才,也修过刀诀,何况为救师尊,那华月城再凶险百倍,也定要前往。”
                          诸修见广玄生主意已定,也不便劝阻,广玄生唤来师弟嘱咐几句,就随着诸修离了洞府。
                          刀神城既是仙庭名庭,原是有一座传送殿的。此殿盘查虽严,但仗着广玄生与七绝真人情面,殿中执事修士自然容情,何况索苏伦三人瞧来皆是气质出众,菁华内敛,哪里像是作奸犯科之徒,又听闻诸修前住华月城御劫,更是肃然起敬。
                          那传送殿执事道:“本殿虽不能直达华月城,与参水境却是通连的,你等出了传送殿后,有座城池,叫做青龙城,再向西行去数万里,便是华月城了,一路需得小心。”
                          诸修齐声感谢,便上了石坛,一阵白光闪过之后,便已是参水境了,索苏伦与五越禅师暗中感叹,仙庭布置毕竟与昊天不同。
                          诸修等那白光消失之后,凝目瞧来,只见传送殿中人头攒动,拥挤的甚是厉害,想来是此处离华月城甚近,此间修士生怕受到波击,便急欲离开此处。
                          七绝真人忍不住怨道:“那华月城深陷重围,怎的这些修士不去御劫,反投去他处,人族修士不能协力同力,难怪被兽禽所欺。”
                          五越禅师劝道:“人各有志,何必勉强。”
                          诸修离了大殿,只见那大殿建在群山深谷之中,山中洞府无数。细瞧这座大山,风景格外秀丽。山中有一座大湖,隐然有龙爪之状,只是此处虽有青龙城之名,却不见城池。
                          任太真道:“传闻当初世尊与青龙大战,历三千年,三十七战,此处便是战场之一。那山中大湖原是一座高峰,青龙被世尊打压,吃力不过,便在这山上一拍,借此腾空而去,不想就此压出一座湖来,此湖便叫青龙湖了。“
                          可惜虽有这名山胜迹当面,诸修也无心观赏,正想离了此处,向西行去,忽听到空中车轮滚滚,现出一辆银车来,正是此境的巡境使。
                          车上两名巡境使来到殿前,便大叫道:“城外来了数万兽禽,正冲着此城而来,诸修速速随我御劫。“
                          不想此言一出,人群反而一阵大乱,那殿中本来是秩序井然,此刻则是人人争先,向那石坛上涌出,刹那间,石坛上便立了百名,哪里能启动得起来。
                          两名巡境使叫了数声,怎唤来一名修士来,殿外很快就是一空,诸多修士皆挤进大殿中去了,两名巡境使见此情景,不由的废然长叹。
                          索苏伦等见此情景,也是摇头,七绝真人上前便道:“两位道友不必惊慌,那兽禽何在,我等愿去御劫。“
                          一名巡境使大喜,道:“总算有人肯出面了。“见七绝真人一行人数不少,且个个相貌清奇,气度不凡,心中更是欢喜。
                          另一名巡境使叹道:“那兽禽虽有数万名之多,但只有两辆战车御使,只需我等出奇不意,诛杀了两车修士,数万兽禽实不足虑。可恨这殿中修士……“
                          索苏伦道:“诸修平日只听闻兽劫怎样厉害,自然心存胆怯,若此战能够取胜,殿中修士方会发现,那兽劫也不过如此罢了。若能借此战鼓舞士气,亦是件妙事。“
                          两名巡境使齐声道:“道友高论。“
                          一名巡境使就下了银车,寻来殿中执事,厉声道:“大战方起,此殿暂时封存,不可让一人离境,若走了一人,本使唯你是问。“
                          那传送殿的执事本也吓得脸色苍白,恨不得离了此殿才好,被巡境使严词喝住了,只好点头。
                          这时索苏伦与五越禅师已纵上高空,各自动用魔识禅识来探,五越禅师毕竟技高一筹,首先探到了,便道:“此城西面四千里处,果然有兽禽大队,探其数目,或在三四万之间,瞧其去向,应该是往华月城方向去了。定然是华月城战事吃紧,兽禽便来增援了。”
                          索苏伦笑道:“既是如此,我等便将这群兽禽引来此处。”
                          五越禅师愕然道:“兽禽远去的岂不是好,怎的反引到此处?”
                          索苏伦道:“禅师想来,那华月城战事正炽,若被这三四万生力军冲去,守城修士压力更大了。此处殿中有修士数百,那城中修士怎样也有数千,大敌在侧,却想着置身事外,在下想来想去,也是不甘。”
                          五越禅师微笑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战事即起,同仇敌忾。索兄意思深长,本禅子愿助一臂之力。“
                          索苏伦大笑道:“有禅师一言,索某便是刀山火海,也敢去闯上一闯。“
                          当下就与诸修计议,让任太真等藏在山中,自己与五越禅师则前去引敌,任太真听到索苏伦祸水东引之策,也是忍笑,道:“苍穹子若在此处,自该由苍穹子主持,苍穹不在,我等唯索兄马首是瞻。“
                          索苏伦道了声惶恐,就与五越禅师一道,急急御风而去,二人施展神通,一路急驰,数千里路也只是盏茶工夫罢了。那索苏伦心思灵慧,于路上就动用无相魔诀,将身形魔息隐住,若对方灵识探来,也只能探到五越一人罢了。
                          离兽禽大队尚有两千里时,队中战车上的修士已然发觉了五越禅师,只不过瞧五越禅师单枪匹马,又怎能理会,仍是洋洋向东。
                          索苏伦借着无相魔功,已然冲进兽禽阵中,到了此处,索苏伦更是小心,便放缓遁速,向两辆战车上的修士欺近,无论是兽禽还是战车上的修士,又怎能觉察。
                          这时五越禅师已到近前,禅师口中叹息一声,向空中一拜,叹道:“本禅子今日要开杀戒了。“
                          那五越禅师修行数百年,不曾杀得一人,如今要阻兽劫,那是不得不动手了。
                          这时两辆战车上的修士皆发觉五越用意,不由又可气又可笑。那禅师独自一人,怎的也敢来惹事?
                          一修喝道:“兀那修士,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惹事。“
                          五越也不答话,也不用法宝,乃施禅言一道,那禅言无声无息,便侵入兽禽阵中。车中一修这时也取青旗在手,喝道:“不要来。“
                          将青旗一挥,就有数十名仙禽仙兽,向五越扑去。
                          不等那诸多兽禽扑至,五越刚才所布禅言便轰然引发,原来是道五雷正心禅言,此刻五雷同时发作,如同一声,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无数仙禽就从空中被震落于地,地面上的蒙昧仙兽亦是僵扑于地。
                          也就是禅师慈悲,不敢真正杀伐,那五雷只是震昏了诸多兽禽,唯有五道雷激发之处,有几十名兽禽被震得粉身碎骨罢了。
                          战车上的修士大怒,有二修同时取出黑旗,便来摇动。另外二修,一人摇动青旗御使兽禽,另一修则摇动金旗,将一方大印祭了出来。
                          禅师抬头一瞧,只见空中金光万道,那金印已沉沉压来,禅师知道厉害,也不御法来迎,而是将身子化一道清风,向东便逃。
                          战车上四修哈哈大笑,指着禅师笑道:“ 我道是怎样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索苏伦此时就隐身在四修身侧,瞧见四修摇动小旗御敌,心中暗暗点头。忖道:“那黑旗能压制修士法力,能保兽禽不受法术法宝诛杀,那青旗可以御使兽禽,金旗则可祭印,有这数柄小旗,难怪兽劫闹得如此厉害。“
                          其他小旗也就罢了,唯这黑旗能压制法力,使修士手段无用,那是最厉害不过的。但细细探来,这黑旗似乎对魔功无用,只是究竟如何,还需动手才知端倪。索苏伦当即伸手,就从一名修士手中夺过黑旗来。
                          这一下快若闪电,自是猝不及防,那修士失了黑旗尚自怔营,口中奇道:“我的旗呢?“
                          这时索苏伦早就取出青魔剑来,在夺旗同时,此剑向另一名执黑旗修士悄然一刺。
                          那修士亦是不防,只等到青魔剑刺到胸口方才觉察,大叫道:“有人!“
                          “人“字刚出,青魔剑已然没胸而入,索苏伦笑道:”错了,有魔。“
                          这时剩下三修齐声大叫,或挥旗,或挥剑,就向索苏伦隐身处攻去。
                          本来索苏伦可夺去两面黑旗,只因探出黑旗对魔功或许无用,故而只夺了一面,剩下那黑旗,正可用来相试。
                          也就是索苏伦胆大包天,行事乖张,方敢如此行事,换成任何一名略微谨慎些的,定然先夺去两面黑旗再说。魔界魁神,自是与众不同。
                          既被对手觉察,索苏伦当即现身。原来他刚才虽刺死一名修士,却被那修士体内法力反弹,震得体内灵脉动荡。这才知这战车上的修士难缠之极,自己的境界毕竟不足。
                          是以也不与三修纠缠,身子早就纵了出去,同时将手中青魔剑祭到空中去,口中暗暗念道:“魔界诸修,保我心愿达成。“
                          就见那青魔剑化出千道剑影,向诸多兽禽落下。此剑是否就能诛杀兽禽,魔功是否不受黑旗压制,尚在未知之数。


                          1815楼2016-02-17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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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70
                            就在索苏伦在青龙城外与兽禽大战之时,华月城内外的这场战事,已到了紧要关头。
                            摭天黑旗一起,城内外人族修士已经连遁术都行使不得,灵识亦受强大压制,只能落到地面,凭手中兵器与兽禽厮杀。此刻除了杀伐之术,仙兵妙式,人族修士在蒙昧兽禽面前,已不占任何优势了。
                            平时里被人族修士小瞧的蒙昧兽禽,似乎忽然就变得强大无匹。只因当初就算施不得法术诛敌,还可以动用体内真玄,手中兵器,怎样也有数岳之力,与蒙昧兽禽对杀起来,亦是大占上风。
                            如今体内真玄被压制大半,当初数岳之力,也只剩下一成罢了,如此一修之力,最多能抵得上十几名仙禽的力量,而若与仙兽相较,则三四名蒙昧仙兽,就可与一名金仙境界修士抗衡。
                            蒙昧兽禽虽也受摭天黑旗打压,但蒙昧兽禽本就境界不高,唯仗着一身蛮力罢了,算起来便是此消彼涨,因此摭天黑旗立起之后,也就是盏茶时间,城边诸修已见伤亡。
                            原承天出城的目的,本是想诛杀山魁,可此刻瞧来,斩断那面摭天大旗却成了当务之急,在此旗施出的强大禁制下,蒙昧兽禽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人族修士绝对无法抗衡。
                            元华月与黑山城主同时省悟此中关节,几乎同时弃了对手,就向凤七方向冲去。
                            二修体内真玄虽然也被压制得苦,但二修毕竟境界极高,就算只剩下一成力气,也非兽禽可敌,手中兵器一挥之下,仍是无人可御,而战车上的修士,更是不敢上前了。
                            既然诸修法力被压制住了,青铜战车同样无用,二修便弃了战车,仗器步行杀敌。那凤七离二修也就只有数百里罢了,若在平时,自然是一纵便至,此刻瞧来,却是天涯之远。
                            二修望着面前重重叠叠的无数兽禽,由不得叫一声苦,这般一步步冲杀过去,怎样才是个头。
                            便在这时,四周兽禽忽的纷纷抱头倒地而亡,刹时就清出一大片来,二修急忙去瞧,只见原承天正大踏步赶来,喝道:“两位城主,还请随在下冲出重围。”
                            原来那摭天黑旗虽强,却压不住原承天的神识,逢此紧要关头,原承天怎能吝惜心神,当即动用神识迫敌,那蒙昧兽禽又有多强的灵识,自然被原承天神识力毙。瞧四周倒毙兽禽,怎样也有千数。
                            二修心中骇然之余,对原承天更是敬若天神一般,心中暗道:“无论对方施出怎样的手段,苍穹子皆有应对之策,其人玄承无双,奇技无穷,天地垂怜,方生出此修来,否则我满城修士,皆遭涂炭了。”
                            二修感叹之余,不敢怠慢,紧随着原承天身后,向凤七所在方向疾行。
                            原承天虽行不得凌虚步法,好在猎风步乃是杀伐之术,仍可动用,便将猎风步施展开来,一路如风而去。这步法虽不及遁术一去千万里,但数里距离,也是一晃而至。几百里路程其实也费不得多少时间。
                            而但遇兽禽阻路,原承天也来不及动用法剑诛杀,干脆就将神识施展开来,一路辗压过去。就见四周仙兽抱头倒地,空中仙禽纷纷坠地,那冲杀的势头,并不比刚才弱了。
                            元华月与黑山城主若追上原承天的步伐,便有几分吃力了,好在大能之士,必定毅力过人,便是吃得十分苦,也可咬牙苦撑。且原承天将四周兽禽扫荡一空,二修倒也不必动手,只管急步跟上就是。
                            凤七立起摭天大旗之后,黄金战车亦不能升空,她本身修为亦要受到黑旗压制了,这也是祭出摭天黑旗之后,必须有人守护,否则对手只需不要命的冲来,凤七一身法术同样难施,极可能就会死于非命。
                            此刻见原承天一路斩兽诛禽而来,凤七心中也是大乱,忙对左右喝道:“那修士如此猖狂,你等这么多人,难道就阻不住吗?”
                            四周修士面面相觑,自是腹诽不已,那原承天也不是没和凤七交过手,此修的厉害谁人不知,凤七此刻下令遣人迎敌,分明就是送死罢了。
                            在摭天大旗未曾立起之前,火凤弟子或可仗诸色小旗施法,如今摭天大旗一出,场中修士法力同受压制,此刻上前去战原承天,只能算是死得更快罢了。
                            其实场中情形,除了原承天这一处,其他地域,皆是兽禽旗开得胜。尤其是东城处,因六臂罴天生悍勇,蛮力惊人,人族修士难以抵御,已被六臂罴两次攻进城池,全仗着城中修士众志成诚,不惜伤损,才将六臂罴赶出城来。
                            但六臂罴数目众多,人族修士伤损之后,便难以补弃,瞧这情形,只需再过小半日,那城池非失守不可。
                            而城池其他方向,同样战况激烈,双方围着城门处几经厮杀,虽然勉强守住了城门,可离破城已然不远矣。
                            因此凤七唯一的顾虑,就只剩下原承天一人了。
                            在凤七叱责诸修之时,凤十四一直默然不语,他心中明白,此刻若是搭话,那凤七说不定就要令自己前去迎敌了,在摭天黑旗之下迎战原承天,着实是目前最快的取死之道了。
                            在凤七连声呼喝之下,四周修士无可奈何,只好弃了战车,转身向原承天迎去。
                            此时诸色小旗之中,唯青旗可用,此旗内藏凤篆,不需动用真玄。因此青旗挥动之下,兽禽仍可调动。那十余名火凤弟子急展青旗,驱使大批兽禽在前,只盼这许多兽禽先耗去原承天气力,自己也可趁人之危。
                            此一番杀伐,虽谈不上惊天动地,却因诸修与兽禽皆是短兵相接,因此战场上的情景格外惨烈。原承天连续七次动用神识制敌之后,便有灵台妙境恢复神识,也是不及了,因此只好暂停神识动用,以手中乾坤剑诛敌。
                            如此一来,原承天行进的速度也比刚才慢了许多,凤七见到原承天冲击速度大减,也不由缓下心神,笑道:“我道此人是铁打的身躯,不想也有疲累之时。“
                            忽的转向身边的凤十四道:“十四,趁那人疲倦,正好成就你的大功。”
                            凤十四百般隐忍,只当能逃过此劫,哪知那凤七仍是不肯放过。他心中暗暗咬牙,口中道:“凤七,你既掌摭天黑旗,那是本阵重中之重,我若离了你而去,便立大功,若是你有个差池,我如何向师尊交待。”
                            凤七将柳眉一竖,喝道:“你当我手无缚鸡之能吗?何况若你诛了那人,我自然是稳如泰山,速去,速去。”
                            凤十四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但慑于凤七雌威,也只好忍气转身。他不敢独自前往,先挥动青旗,召了数千兽禽涌在身前,这才一步懒似一步,向原承天冲去。
                            元华月和黑山城主见原承天神色疲倦,皆知原承天消耗过甚,忙道:“苍穹兄少歇,开路一事,自有我等代劳。”
                            二修抢到原承天身前,各施手中兵器,打散四周兽禽。
                            刚才二修在原承天身后时,见原承天冲杀顺利,以为便是独自面对兽禽千万之众,也不过尔尔,如今那兽禽层层压来,别说动手厮杀,就算是立在那里,那场中灵息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也就是黑旗压住了绝大多数灵息,否则百万兽禽灵压如山,自保尚且不易,遑论冲开血路。
                            好在二修心境如铁,稍一慌乱之后,很快就稳住心神,各施仙兵妙式,向前一步步冲杀。
                            元华月手中法剑恨短,难以及远,干脆不去攻敌,只护住黑山城主与原承天,黑山城主使开大斧,则负责扫荡前敌,三修虽是行得慢,但也非那蒙昧兽禽能挡得住的,如此很快就行了百里。
                            这时面前兽禽滚滚而来,数目比刚才多了数倍,原来是十余名火凤弟子驱使大批兽禽赶到。黑山城主已是全身浴血了,虽大多都是兽禽所溅,可这一轮冲杀下来,身上也是小伤无数。见到兽禽陡然势大,心中暗暗叫苦。
                            这时一名虎兽瞧出便宜来,手中砍山刀在大斧上猛然一击,黑山城主一时力怯,那持斧的左手就被震开,只剩右手紧握斧柄。而见黑山城主门户大开,四周兽禽十余件兵器齐齐攻来,端的是险象环生。
                            元华月大喝一声,手中法剑环刺半个圈子,瞬间刺退十余名仙兽,不想一只仙禽凌空扑来,将铁翅在元华月右肩上一拍,元华月猝不及防,右肩吃力不得,那法剑几乎就要脱手了。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抢上前来,正是原承天,原承天手中乾坤剑向四周一划,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也不知被他削断多少兵器,其中更夹着无数惨呼,原来乾坤剑削断对手兵器之时,也削去手臂无数。
                            二修见又是原承天出手解围,皆是暗叫惭愧,此战若无原承天在此,二修只怕连百里也走不到了。
                            原承天刚才神识大耗,幸好有两大城主在前支撑,再经灵台妙境休整片刻,那神识便恢复大半了。看来神识只要不是连续施放,灵台妙境足可支撑。想到此处,原承天稍觉安慰。
                            此番再由原承天接手,情形便大为不同。神识到处,无兽禽可御,一扫便是一片,行进的速度自然也是加速数倍。
                            眨眼间又行进五十余里,原承天正想略加喘息,换二修上前,忽见空中一黑,一座小山压将下来。原承天暗叫糟糕,原来这次阻路之敌,竟是一只山魁。


                            1816楼2016-02-17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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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铁扇散人抬起手来,身边修士忙将他紧紧抱住,劈手将短刀夺了下来。原承天瞧见到这里,不由大皱眉头。
                              他先前听闻独目仙战殒,也只是心中悲痛罢了,并不曾细加追究,曲云雀既来控诉,显然并非无由。铁扇散人话语之中,绝无一丝破绽,但这最后横刀一抹,却是做作的过火了。
                              铁扇散人何等样人,原承天与他一路行来怎能不知?若论此人性情,当可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来形容,最为恰当。若说他会因被人怨屈而羞愤自杀,原承天实不肯相信。
                              曲云雀对独目仙慧眼独具,原承天也是早就看在眼中,独目仙既出城迎敌,其他修士或是不曾留意,曲云雀对独目仙的一举一动,又怎能不放在心里?
                              只是铁扇散人与曲云雀各执一辞,无论哪一方言论,都不便采信,仍需细加探查。
                              原承天便对曲云雀道:“你说有人夺去独目仙手中兵器,那修士如今可在城中?”
                              曲云雀黯然摇头道:“此战过后,我在城中寻了多时,也寻不着那几名修士,不过那三修的相貌衣着,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说罢将金袭与危月二圣相貌衣着一一细述,诸修听罢,却想不出这三人来。只因城中修士数千,又值战事激烈,那金袭三人行事又是低调,等闲不肯在人前露面,谁能记得着?
                              曲云雀见身边诸修人人摇头,皆说不识这三修,一时心中大急,取出腰间法剑来,就向铁扇散人刺去。那铁扇散人也不抵抗,竟立在原处闭目等死,他知道身边修士如云,怎样也不会让他死在曲云雀之手。
                              果然曲云雀刚刚抬起法剑,就被原承天拦住了。那曲云雀行凶不得,又说铁扇散人不过,急得放声大哭。
                              原承天若知其中详情,倒也不难,他只需施出小我神识来,定可自曲云雀与铁扇散人灵识中探到详情。但公然去探修士灵识,却又与理不合,毕竟知道小我神识者甚少,人人只知探修士灵识,对修士颇有伤损,是为禁术。
                              而若施禁术,又怎能当着诸修之面?原承天想了一想,便对曲云雀道:“曲仙子,此事你与铁扇散人各执一辞,我等一时间也难辩断。只需曲仙子知晓,此事我定然会追查到底,总要让独目兄死个明白。“此言掷地有声,铁扇散人听毕,心中不由一颤。
                              曲云雀哭道:“此事唯有苍穹大修做主。“
                              原承天暗道:“曲云雀与铁扇散人已势不两立,若留曲云雀在此,早晚会被铁扇散人害死。“又道:”曲仙子,如今你只管跟着我,等查明此事真相,寻出凶手来,再做道理。“
                              曲云雀含泪应了,自无不从。
                              原承天这才与三位城主与诸修辞别,诸修怎肯轻舍,一直送去华月城数百里去,方才怏怏回头,那铁扇散人亦在其中。正巧与城外遇着广玄生收拾战场归来,亦做了一路。
                              离了华月城之后,七绝真人转目四顾,忽的道:“索道友去了何处?“听他这么一喝,诸修才发现,索苏伦果然不在队伍之中。
                              原承天笑道:“诸位不必惊疑,索兄有件小事料理,很快便会回来了,我等却不可停了遁风,惹人怀疑。“
                              五越禅师微微一笑道:“此事非索道友不可。“
                              原承天知道此事瞒不过五越禅师,五越禅师禅识无双,那禅识修到巅峰境界,亦能探出他人心思来。铁扇散人或因心生警惕,或难探明其心迹,但曲云雀不曾觉察,且境界又低,五越禅师以禅识细细探来,便知曲云雀所言果是实情了。
                              而原承天在路上亦动用小我神识,于无声无息之间,也探了曲云雀灵识一回,对独目仙惨死之状也宛如亲见一般。他与独目仙初遇时虽颇不愉快,可其后与独目仙并肩御劫,情谊日愈增厚,哪知独日仙却遭此无妄之灾。
                              曲云雀垂泪道:“如今大修总算信我了。独目仙死的好不冤屈,大修务必要替我报仇。“
                              原承天道:“铁扇散人与独目仙亦是有交情的,若令他做出这等事来,必有重大原因,曲仙子所言的三名修士,想来不敢入城,只在城外候着罢了。如今我等一旦离去,铁扇散人必去寻这三人,此事已由索道友前去探查,曲仙子大可放心。“
                              七绝真人道:“那索兄的手段,当真是神鬼难测,不是我替他美言,若论灵慧机变,这世间怕是无人比得过他的,此事由索道友出面,定然十拿九稳。“
                              曲云雀被诸修劝来,心中信了大半,将那忧愁之心也渐渐减去了。
                              原承天虽从曲云雀的灵识之中探出金袭三修的身影来,只可惜金袭三人皆是形貌大变,曲云雀当时在城中向城外张望,又离得甚远,又怎能瞧个明白?
                              诸修离了华月城后,便朝着毕月境与参水境中混沌边界处行去,以便安置了蒙昧兽禽之后,方可前去沧澜境的。
                              那混沌界域离华月城甚近,原承天又是轻车熟路,很快便赶到了,诸修皆是初次在这混沌之中行路,见到那混沌气象万千,皆是啧啧称奇。
                              原承天当下取出黄旗一面,祭出旗中黄光,化开混沌,就开出一条路来。诸修见这黄旗妙用,更是赞叹不绝了。
                              任头真道:“ 苍穹兄,那摭天黑旗极是厉害,可观遍仙庭法宝,却难见类似的,想来是火凤独创了。此旗虽禁不得魔修,只恨索兄与煞月仙子境界尚低,且又分身乏术。如今那兽劫大有蔓延之势,又该奈何?“
                              原承天道:“只叹那摭天黑旗被凤火烧了去,否则便留得残体,也好细加研究,好歹也要探出其中原由来,方能制出应付之策。“
                              说到这里,广玄生微微一笑道:“大修要瞧那黑旗残体,又有何难,我在战场上搜了半日,被我寻到一物,大修且来瞧瞧。“
                              说罢袖中取出一物来,此物只有三尺长短,瞧来便是一截旗杆了,只是那物事几成焦炭了,不可辩识。
                              广玄生伸手拂去焦痕,那物事便有一点金光透出,金光射到诸修身上,除了煞月之后,其他人皆觉得胸口一窒,真玄运转不灵。
                              诸修不由大喜,那战场上残兵碎器无数,也亏得广玄生眼力,才能寻出这物事来,这旗杆般的物事可令诸修真玄受到影响,不是摭天黑旗又是何物?
                              原承天赞道:“广玄兄好手段,更难得是心细如发,竟能寻出此物来。不知广玄兄可肯将此物相赠,容我细细探明。“
                              广玄生笑道:“大修说哪里话来,我于战场中搜得此物,便是要送给大修。否则这等残宝,我留之也是无用。“
                              原承天忙伸手接过来,再三感谢,弄得广玄生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诸修已进入混沌深处,原承天知道在这混沌之中,不用担心被仙庭大能窥探,便施大能法术,将那座置于混沌中的小天地移到身前,随后引着诸修,入了这座小天地。
                              再瞧这座小天地,已与原承天初制时不同,比先前扩大了许多。只因原承天首先是有创制苍穹界的经验,再创小天地便是驾轻就熟,其次则是苍穹界无所不包,法则齐全,创制起来自是诸多麻烦,而这座小天地只求灵气充足,可安置兽禽,也就是了。
                              那兽禽本就蒙昧无识,不知生死,亦难明法度,只需有个存身之地,在哪里都是一般。
                              诸修既来小天地中,放眼瞧去,那兽禽或隐于山川,或藏入树木之中,或追逐嬉戏,或择地修行,倒也是一派安乐景像。
                              五越禅师道:“此间兽禽虽是蒙昧,可好在灵气充沛,食物不缺。那兽禽只要得以生存,又怎会生出杀心来,只恨火凤无德,竟借这兽禽为刀,以逞私欲,阿神陀与天罗尊者居然不管,思来可恨可叹。“
                              将自我界域施展,放出许多兽禽来,那许多兽禽见此妙地盛景,无不欢喜,皆跳跃着而去,又有几只兽禽懵懵懂懂,转身向五越禅师欢叫,想来是感谢五越禅师给他们寻了个好所在。
                              诸修见此,亦是感叹,那兽禽自有生存之道,与人族修士何涉。而兽禽一旦得道,得了灵慧,也与人族修士一般,颇可教化的。因此人族与兽禽之间所结仇怨,实是人为,而非天地本意了。
                              诸修见五越禅师放了兽禽,亦将自我界域打开,放出数千兽禽来,等诸修行事已毕,原承天这才将天地残卷打开,就见这卷中生出万道白光,射向小天地诸处。
                              等那白光一落,则现出无数兽禽来。天地残卷之中所收兽禽何止万数,粗粗算来,也有十余万之多了,那广玄生与七绝真人见原承天取出这等法宝,皆是目瞪口呆。
                              广玄生喃喃道:“这件法宝,莫非就是天地残卷?只可惜此卷尚未齐全,若是五卷归一,那威能着实不可想象了。“
                              原承天道:“广玄道友果然好眼力,此宝的确就是天地残卷了,如今只因少了仙庭卷,故而威能大减,只是仙庭卷究竟在何处,便是青龙亦是不知。“
                              广玄生道:“若说仙庭卷下落,当初倒是曾听师尊提及。“
                              原承天听到这里,由不得目中一亮。


                              1822楼2016-02-17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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