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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收起的刹那间,索苏伦立时动用无相魔诀,如今这项魔功是索苏伦唯一的依仗,若想以小搏大,非此魔功不可。
见索苏伦忽然消失不见,凤五初时并不在意,但片刻之后,凤五已然深深皱起,看来他已用灵识探过,却并无所获,这才知索苏伦绝非泛泛。自魔界开辟以来,魔界第一强者,非索苏伦莫属。
虽是敌暗我明,凤五怎会在意,诸多器修之士探的明白,凤五身周不设罡风,不动法诀,完全是一副不设法的状态,只等索苏伦动手了。
但索苏伦何等人物,若寻不出凤五功法的破绽来,又怎会轻易动手。双方各有忌惮,场上便形成僵局。
凤五目光缓缓转动,就向广玄生诸修身上一扫,目中杀机渐浓。广玄生忽然明白了凤五的心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苍穹子设此阵法,一来是要抵御凤五,二来更是要保护刀神城诸多修士,索苏伦既主持此阵,这天大的担子也担在肩头了。
如今瞧那凤五的心思,莫要是要借刀神城修士的首级,引那索苏伦现身?
但凤五一瞧之后,并无动静,此修究竟心思如何,着实令人高深莫测,但诸修心中疑虑既生,各人因性情不同,那表现自然就绝不相同。
便有人悄然后退,只盼凤五不曾留意,就可离开这里,逃之夭夭,亦有人感索苏伦情重,不肯就此离去,反倒取出法宝来,向那凤五祭去。
见那诸多法宝袭来,凤五只当视若不见一般,唯用左手划了个半圆,身侧便现光环一道,那光环不大不小,恰好与凤五身形等量齐观,就见那无数法宝径投光环而去,刹那消失不见了。
至于那些逃走的修士,只行了半里,就悻悻转了回来,显然是碰壁而回。
那凤五所设界域虽是强大,却是困不住索苏伦,好在凤五亦不曾小瞧了索苏伦,又怎会以这法术对他,因此索苏伦虽在凤五身周,却不受凤五界域影响。
索苏伦瞧得分明,这光环妙术,实具强大的法则之力,定然是青龙所授绝学,诸修法宝虽好,可怎敌青龙法则之力,以凤五一人之能,足可诛杀满城修士了。
索苏伦暗道:“今日之事,誓难罢休,此身殒落倒也罢了,但若探不出凤五绝学,承天便来,亦要大吃苦头。罢了,索苏伦便以微躯,好歹逼他动用大能法宝法术,也不枉承天与我相识一场。”
凤五身侧光环既有夺宝之能,索苏伦怎敢轻易祭宝,好在他刚刚夺得火凤护法拂尘,此宝正可与自己的无相魔诀配合,纵然伤不得此人,好歹也能与他同旋一番。
心中想到此处,悄然来到凤五身后,便将长袖摭去拂尘,唯有千万根无影银丝缓缓放出,瞧那凤五只顾收宝,倒像是不曾在意背后。
索苏伦虽知凤五必有所备,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凤五此刻只收宝不杀人,不过是对自己的警告,若是自己再隐忍不出,凤五只怕就难以容情了。
无影银丝悄然放出,离凤五还有三丈时,索苏伦大喝一声,忽将身形现出,手中赤玉尺当下向凤五头顶击落。
此法一明一暗,相辅相成,端的是绝佳战术,凤五纵有防备,也未必就能尽数躲得开。
凤五神色微愕,显然对索苏伦之策略觉惊讶,但此修着实强横,就在刹那间,就判断出两件法宝谁主谁次,谁强谁弱,只见他身上法袍红光一闪,背后便形成一道火罡,拂尘银丝虽强,却穿不透这道凤火,这时那赤玉尺离凤五头顶只有三尺了。
只听“啪”的一声,便传来皮肉撞击之时,广玄生等修心中一喜,莫非凤五果然着了道?
然而凝瞧去,只见凤五只手擎天,赤玉尺虽是打下,却也只是打中凤五的手掌罢了。
手掌与赤玉尺接触的刹那间,凤五面上金光泛起,显然体内真玄激荡不休。
索苏伦瞧见此景,心中一是为喜,一是为忧。所喜者,自己以明暗双攻之法,总算得手,看来凤五也并非无隙可趁。所忧者,凤五以血肉之躯,便能接下赤玉尺千岳之力,这样的修为法力岂不惊人。
那凤五将手一紧,已将赤玉尺牢牢握住,面上笑道:“索道友,你夺我拂尘,我便夺你玉尺,我俩便算是两不相欠了。”
索苏伦道:“只可惜此宝乃魔界圣物,势难割舍。”
只听“嗤”的一声,那赤玉尺忽化为漫天血光,就从凤五掌中挣脱出来,凤五一怔之下,又怎来得及动用法术,那血光迅速涌向索苏伦,忽的凝成一束,钻进索苏伦袖中。
凤五虽受小挫,神色犹是从容,笑道:“妙极,魔界至宝,果然妙不可言。索兄既来仙庭,在下无以为敬,便让你瞧瞧我仙庭之宝。还盼索道友莫让我失望才好。”
此言虽是淡淡说来,可听在索苏伦耳中,就好似天雷一般。凤五话中说的明白,索苏伦若是肯力接此宝倒也罢,若是不敢接战,就此逃之夭夭,那凤五便是深深失望了。
凤五若是失望之极,又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索苏伦慨然道:“凤五道友既肯赐教,索某何避之有。”
凤五点了点头,怀中取出一物,却是一只半尺长的竹筒,竹筒之中,有竹签四根。此物瞧来寻常之极,不过是求签问卜的签筒罢了。
青面长须修士玄承不俗,一见此筒便失声叫道:“凤凰生死筒!”
凤五转向此人,身子略欠为礼,道:“道友博闻强识,不曾猜错。”
那青面长须修士脸色涨得通红,猛然对索苏伦叫道:“索道友,此宝无人可破,你速速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索苏伦肃容道:“索某既奉苍穹子大修法旨,自然与诸位同生共死,道友好意心领。”
青面长须修士急得顿足叫道:“索道友,你不知此宝厉害,快走,快走。”
但索苏伦就像是愚钝了一般,只是摇头。这时凤五道:“索道友,你想来并不知此宝来历了。”
索苏伦淡淡的道:“愿闻。”
凤五道:“此宝乃火凤火凰亲制,为制此宝火凤出了三滴凤血,火凰出了两滴凰血,那一滴血,就损千年修为,因此为制此宝,火凤火凰足足损耗五千年修为了。”
索苏伦耸然动容,道:“火凤火凰虽是年寿无限,但损去五千年修为,怎样也算是代价极高,看来此宝非同小可了。”
凤五道:“此宝本有命签五根,分别为死,伤,惊,邪,断。此宝大成之后,唯动用过一次,可惜却是功败垂成。且失去命签一根,实为仙庭笑谈了。“
索苏伦道:“感闻。“
凤五道:“此宝动用,便是在仙庭之乱中。那火凰持此法宝,与青龙对阵,不想第一次就摇出死字签来。也算火凰命运不济,怎的就摇出此签来?那青龙原是不死之身,世尊亦是无可奈何,怎受这命签所控,反被青龙将死签夺了去。“
索苏伦道:“五滴血便换来五根命签,就算一签有损,大不了再重制罢了。“
凤五摇头道:“那青龙夺签之后,便对火凰道,‘这世间法宝,无论怎样强横,也该留人余地,这凤凰死签一出,天地无救,怎会半步余地,幸亏是遇到了我。’于是仙庭之乱后,火凤火凰被世尊分离开来,火凤为免惹恼青龙,遂不敢再制死签,如今这筒中,也只留下四根签罢了。“
索苏伦听到这番话,眉头只有皱得更紧,那青龙是怎样修为,对这凤凰生死筒亦是忌惮三分,足见此宝威能。凤五明面上,是在陈说此宝失利可笑之事,但闻弦欧典而知雅意,实在夸耀此宝强大威能。
索苏伦道:“死签虽损,伤惊邪断犹在,却不知这四字命签,又是怎样的神通。“
凤五道:“此宝既然只动用过一次,见此宝威能,无人可知,索兄可有雅性,接我一签?“
索苏伦咬牙道:“索某不才,原接此签。“
那青面长须修士见索苏伦说出这番话来,长叹一声,神情极是沮丧。
凤五道:“在下虽为青龙弃徒,但青龙法旨既出,在下亦要遥遵,世间法宝,总要留人余地,我便在这竹筒之中,再置一签,以为索道友最后留余地。“
说到这里,便从袖中取竹签一根,掷入筒中。其他四签字迹分明,除了有无数符文之外,伤惊邪断四字铭刻的明白,唯有此签不著一字,不铭一符,是为一道白签。
索苏伦虽与凤五势不两立,见凤五如此行径,也是动容,揖手道:“道兄果然容情,索某在此谢过。“
凤五道:“此宝三日内对同一人,只可动用一次,索道友命系天地,必定是天地垂怜,但天地得索兄究竟如何,我等拭目以待。“
说到这里,将手中竹筒轻轻一摇,那五根竹签在筒中碰撞不休,那凤五越摇越快,忽听“铮“的一声,一签飞出竹筒去,大放白光,便向索苏伦压来。
那签上究竟是有何字,又是怎样的威能,满场修士,无人可知。


1846楼2016-02-18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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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0
    这根命签究竟何字,本事关索苏伦生死大事,满城修士皆在提心掉胆,但索苏伦却并不抬头,只是将三尊法像同时祭出,双足踏定青莲,双手持定赤玉尺,神情肃然,就向空中一拜。
    原来索苏伦一听到凤凰生死签筒之名,就知此宝乃是顶级祷天之宝,那命签不会打人,却可集天地之力降下天劫,或伤或惊或邪或断。
    欲避此劫,几乎绝不可能,唯一的办法,一是付诸于命运安排,二是亦施祷天神通,与命签分庭抗礼,只盼能减轻此劫伤损。因此索苏伦不祭法宝,唯请出三尊魁神法像来,再借赤玉尺之功,向天地请求一恕。
    凤五本来笑意吟吟,可瞧见索苏伦行动,面色骤然一变,脸上油然而生敬畏之色。仙庭修士无论怎样大修,见此生死筒必然心境动摇,哪知索苏伦初遇此宝,便知应对之策。此人灵慧,岂不也是恐怖之极。
    就在命签翻转的刹那间,索苏伦心中一动,心境翻腾如海,身子猛然一颤,就从空中急坠了下去。
    索苏伦暗叫道:“糟糕,此命签必然是个惊字。“
    他此刻心境大乱,实不知身在何处,亦忘却前尘往事,唯因赤玉尺在握,保住心头一丝清灵,否则便是连自己是谁也是记不得了。
    原来这惊字命签,可令人在刹那间失去所有修为,而在凤五面前,这时刻只怕只是半息,也足以让自己身死千百次了。可惜自己虽亦及时祷天,却强不过凤凰命签威能。
    就在索苏伦身子下坠的同时,凤五身子一动,便向索苏伦扑来,此刻索苏伦身上灵息绝无,已是凡俗之身,对任何修士而言,自是举手可杀。
    哪知不等凤五纵身,数十件法宝同时袭来,竟是刀神城修士齐齐出手,只盼能挡上凤五一挡。这其中又有一只铁鸟,则是急急飞向索苏伦。
    那铁鸟飞的极快,只一冲便到了索苏伦身前,探出铁爪,就将索苏伦劈胸抓住,此鸟虽只有三尺大小,提着那索苏伦却如同无物一般。
    那铁鸟玄铁打造,栩栩如生,正是广玄生所制灵偶。平日珍藏不肯示人,今日用来,正可救人。
    凤五冷笑一声,大袖只一挥,身前数十件法宝齐皆粉碎,原来他大袖之中有火凤火凰加持,便有两道强力凤篆护在身前,任你怎样法宝,遇此凤篆便免不得碎身之劫。
    这边大袖挥去诸宝,身子已追上铁鸟,凤五也不施诀,更不用宝,只将目光向那铁鸟瞧去,这目中已动用无上龙识。那灵识之用,于世间诸修皆是天大的难题,唯青龙神通可御灵识如刀。那目光只一瞧,铁鸟立时被打成两截,凤五不由又是一惊。
    原来凤五此次动用龙识如刀之术,是想将索苏伦也一并打杀,哪知铁鸟虽碎,索苏伦却是无恙。
    凝目瞧去,才知是三大魁神法像护住索苏伦,龙识虽是如刀,也难穿透三大法像加持。
    凤五喝道:“好手段。”身子既已欺近,便向三大魁神法像伸出手来,只一拍,三具法像同时粉碎。此掌亦是青龙神通,名叫龙压,专打世间至虚之宝,法像有形无质,亦是至虚之物,遇此龙压绝学,也是枉然。
    观凤五碎诸宝,毁铁鸟,拍法像,也就是三息时间罢了,而中了惊字命签者,百息无救,凤五实有大把时间慢慢料理索苏伦。
    但索苏伦之惊才绝艳,让凤五怎有半点小觑之心,此番三息之内,尽驱对手法宝法术,犹觉得时日漫长,唯恐有变,因此打碎法像之后,龙压再次施展,便向索苏伦身上一拍。
    只听“啪”的一声,索苏伦身子只是微微一动,但全身骨骼尽碎,却是无可疑虑了。凤五此掌拍实,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面前青影一闪,一道锐气扑面而来,凤五本以为对手已毙,怎有防备之心。不由得惊呼失声,双手大袖无风而动,一凤一凰已急遁而出。凤凰两大神君加持之功,此刻不出,更待何时。
    那青影虽快,却快不过火凤火凰加持之功,而见火凤火凰双出,凤五亦可大为放心了,便是神执当面,这对火凤火凰虚识,也可挡得住了。
    哪知便在此刻,右后肩微微一痛,身后传来索苏伦叹息之声:“可惜我苦心经营,唯刺道友一剑尔。”
    凤五转头瞧去,只见索苏伦笑容满面,正立在自己身后百丈处,而自己右后肩上,正刺着一截短剑,只有半尺长,入肉约有一分。
    此伤虽是轻微之极,但凤五神色已然大变。自己施强力法宝,用尽手段,不但未伤索苏伦半根毫毛,反倒被对手所伤,也就是他及时祭出火凤火凰虚识护体,周身水泄不通,那短剑才未能重伤到自己罢了,否则那死的便是自己了。
    一惊之下,凤五又复从容,缓缓挑起大指来,诚心赞道:“道友高明,竟至如斯。”
    索苏伦含笑道:“道友事先讲明生死筒法宝威能,又以白签入筒,足见坦荡,若非道友刻意容情,在下也绝无可能死里逃身。”
    凤五稍稍凝神,便道:“原来道友一直面对我的,却只是一道虚识罢了,果然好胆色,好手段。”
    索苏伦道:“魔修最擅掩饰,千变万化,不足为奇,皆是惑人之小术,唯道友大能,青龙绝技,所向无敌。”
    凤五道:“你苦心布局,以虚识欺我,虽是好计,但惊字签一出,仍对针对你本体而发,却不知如何避过。”
    索苏伦道:“既知生死签是绝顶祷天之术,此签一出,世尊亦是难避。是以索某在道友动手抽签之前,便暗以魔血一滴,祷天求恕。正所谓天地不施二法,那天地被我求恳在先,又怎能再来以大法压制于我,这无非也是取巧之术罢了,着实不足为奇。至于我那道虚识百般做作,也只是欺人耳目罢了。”
    那索苏伦虽是刻意谦逊,但凤五却是越听越惊,生死签现世之后,诸修闻之色变,便是青龙亦忌其三分,哪知却被索苏伦料敌在先,施法破解了。如此说来,此宝竟是无用了。想到此处,如何不惊。
    不想凤五又转念想来,火凤虽制此宝,行顶级祷天之术,表面上看来是求天地庇护,但制生死签宛若代天执法,可见火凤心中,对天地何曾有“敬畏”二字。
    而索苏伦之所以能侥幸避得此宝,其根源就在于魔修虽恨天地不公,但仍存一片敬畏天地之心,否则又何必历经险阻,百折不回,前来仙庭求个公道。
    正因为两者视天地不同,因此那天地便不免偏向魁神,生死签是由凤血凝成,以火凤境界等级,却也只与魁神一滴魔血等量齐观罢了。由此瞧来,生死签并非无用,只可惜却遇魁神。
    至于天地不施二法之说,凤五只是早有听闻,却不曾细加探究。究其原因,也是因为火凤不敬天地之故,凤五以青龙侍童之身,弃天道于不顾,独亲黑龙,又何曾将天地放在眼中。
    凤五想到这里,于惊叹索苏伦才智之余,心中亦生中极大恐惧来。
    人在至强之时,视天地苍生为无物,却不知天地虽无一言,但行事自有其序,自己一直逆天地而行,却不知会有怎样的结局。
    这时有风吹来,凤五忽觉背肩生寒,原来是背上汗水早出,湿透了衣袍,他自修大道以来,又何曾这般汗流浃背,凤五心中恐惧更甚了。
    但无论如何,今日之事却不能就此草草,自己奉火凤法旨,必诛苍穹子,而现在瞧来,若诛苍穹子,非得先诛索苏伦不可。此战不但关乎火凤法旨,亦是自家颜面。凤五纵横仙庭,向无对手,今日总算遇着大敌,又怎能不竭尽全力,以施其能。
    凤五微微摇头,先将苍穹子置于脑后,天下之事无论怎样艰难,都需一步步行来,且视索苏伦为平生大敌,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凤五缓缓揖手道:“今遇魁神,实为凤五平生之幸,凤五愿竭尽全力,以与魁神一战。”
    索苏伦亦揖手道:“索某负魔界亿万魔修重托,亦要穷尽才智,以求一胜。只是在此战之前,在下实有不情之请,若能允诺,索某感激不尽。”
    凤五瞧了瞧远处的广玄生诸修,微笑道:“既有魁神当前,凤五怎敢妄杀一人,那岂非是小瞧了魔界魁神,若小瞧了对手,凤五又有何颜面。”
    索苏伦哈哈大笑道:“我只当世间知己者唯苍穹子而已,今遇凤五,终再得一知已。”说到这里,面色一肃,道:“索某不才,这便得罪了。”
    将手一招,那青魔剑便在手中,哪知一个踉跄,差点就要跌落云端。
    凤五动容道:“莫非是刚才滴血祷天,以致不支?既是如此,不如改日再战如何?”忍不住伸手去扶。
    此言一出,索苏伦羞愧满面,叹道:“在下诡计用惯,刚才亦是在用计罢了。凤五兄此言,竟令在下无地自容。”猛然大喝一声,那青魔剑脱手而出,就向凤五猛然斩去。
    魁神凤五之战,这才是刚刚开始。、
    n>索苏伦虽与凤五势不两立,见凤五如此行径,也是动容,揖手道:“道兄果然容情,索某在此谢过。“
    凤五道:“此宝三日内对同一人,只可动用一次,索道友命系天地,必定是天地垂怜,但天地得索兄究竟如何,我等拭目以待。“
    说到这里,将手中竹筒轻轻一摇,那五根竹签在筒中碰撞不休,那凤五越摇越快,忽听“铮“的一声,一签飞出竹筒去,大放白光,便向索苏伦压来。
    那签上究竟是有何字,又是怎样的威能,满场修士,无人可知。


    1847楼2016-02-18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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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1
      青魔剑本是魔界十剑之一,亦是上古神兵,但此剑虽好,却非魔界第一,索苏伦取此剑而用之,凭的不过是性情相投四字。
      历代魔界魁神皆喜用刀,只因刀为杀伐之祖,剑为君子之器。青魔剑貌不惊人,在魁神诸宝之中沉沦已久,无人动用,唯到了索苏伦执掌魔界,此剑方才真正寻到主人。
      此剑索苏伦初用之时,唯有三尺,其后伴魁神境界修为成长,如今已达七尺。剑上本来满布符文,可自随了索苏伦之后,那剑上魔符越来越少,如今只剩下三道罢了。
      只因这三道魔符,皆是前三届魁神亲刻,等闲难消。
      凤五抬头去瞧那青魔剑,只见那剑劈来之时,竟是去势不定,神鬼莫测,心中明白此剑已然通灵,若容这青魔剑近身,只怕就难以招架了。
      唯一应对之策,就是将此剑拒于门外,方保无虞。
      凤五不肯轻易用宝,左手便施凤篆一道,此篆左为双火,是个“炎”字,右为单凤,炎凤之间,乃是一个“风”字。这凤篆脱手而出,便化为清风一缕,无形有质,任那青魔剑如何变化,皆难逃过此篆纠缠。真个儿是如风随行一般。
      凤篆若是简略分来,可分为火级,凤级,火凤级,火凤级已算是顶级凤篆了,但火凤级凤篆中,又有单火,双火,三火之分,三火凤篆为火凤火凰亲用,绝不授人,便是以凤五的资历,也只能得授炎级凤篆罢了。
      但炎级凤篆,威能已强大到不可思议,凤五只出一字,便抵住索苏伦法宝,法宝有限,凤篆无穷,二修再次交手,凤五立时便稳稳占住优势。
      既以凤篆抵住青魔,凤五恭身道:“索兄小心,凤五要用宝了。”
      就见其掌中金光一闪,便现一物,瞧来只是一根鼓槌,此宝只有二尺长短,赤金打就,槌周紫气环绕,瞧来应是雷属之宝。
      凤五持槌便击,“轰”的一声,便有一道天雷击下,那天雷应槌而生,端得是快得出奇。但不等那天雷击顶,索苏伦脚下青莲莲光一闪,便将索苏伦引到别处去了。
      原来索苏伦足下青莲,亦是与众不同,此莲是索苏伦性命双修之宝,宝随意动,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那四周灵压越大,此宝转动就越加灵活快捷。
      凤五连敲三记金槌,又哪里能击到索苏伦,这般瞧来,此宝虽好,在索苏伦面前用来,恐怕是无用了。
      但在那金槌敲击过的空中,却现出三处黑点来,那黑点急速变大,眨眼间便形成黑涡三处,黑涡之中,气息惊人,神秘莫测若是不慎误入其间,莫非要被引到无尽虚空之中?
      广玄生诸修虽离战场甚远,也瞧见了这三处黑涡,广玄生脱口叫道:“不好,那斗场上黑涡处处,索大修腾挪起来,便有诸多不便了,这可如何是好?”
      青面长须者倒也不以为然,道:“大不了另换战场便是,以天地之无穷,这黑涡不过数尺方圆罢了,哪里就能轻易被索大修触到。”
      广玄生道:“只怕没那么简单。”
      诸修细细瞧来,越瞧越惊,原来那三道黑涡自形成之后,便只在索苏伦身边出没,就像那彩蝶蜜蜂逐花一般,也就是索苏伦身形变幻不定,否则早就撞个正着。
      青面长须修士瞧了个明白,这才惊叫道:“此事糟糕之极。”
      索苏伦见那三处黑涡不离左右,也是暗暗叫苦,身边有了这三处陷井,时时都得提心掉胆,又该如何斗法。若那凤五只管敲来,变出数百道黑涡,自己只能是束手待毙了。
      口中喝道:“凤五兄,这法宝好生厉害。”身子一晃,便去了千里,要瞧这黑涡如何跟来。
      然而不等身子稍停,早瞧见黑涡早在身侧,那黑涡就像是有三根无形丝线与他紧密相连,哪里能逃得掉。
      凤五亦是如影随形,不离索苏伦,口中道:“索兄,凤五不死,此黑涡不消,这等空间法宝最是难缠,端看索兄如何应对。”说到此处,手中连敲了两击,又有两道黑涡现出。
      索苏伦略一思忖,便道:“既然是凤五兄考较,在下只好勉为其难。”
      手中多出一面铁牌来,上刻数朵黑莲,正是铁莲魔池。索苏伦便将宝向脚下一祭,只见哗的一声,脚下便现出魔池一座,此池初现时只有十丈,却急速扩大,刹那便有千丈之阔了,其后再长,则是万丈魔池。
      那魔池之中,其水殷红如血,生有黑莲七朵。池中气息惊人,有魔息煞气杀气充盈,仙修之士,只能止步不前。
      凤五见此万丈魔池,也是皱眉,那魔池之中,竟是一丝灵气也无,自己修成青龙神通,虽是不惧,但身在其中,真玄运转亦是大受限制。而在这魔池之中,索苏伦占尽法则便宜,自己手段再强,也要大打折扣了。
      他皱眉道:“魔界之宝,果然惊人。”
      他是仙修之躯,怎肯在这魔池多待,急忙将身子一纵,便出了魔池,但这样一来,双方便隔了数千丈了。再瞧那五团黑涡,其行动亦是迟缓起来。魔界神通,果然与仙家秘术相生相克。
      索苏伦见黑涡在魔池之中威胁大减,心中也算是略略放心,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凤五兄,且瞧我的法宝。”手中赤玉尺缓缓升空,向凤五压来。
      凤五笑道:“此宝虽好,恐非在下对手。”
      刚才这赤玉尺差点被凤五接了去,也就是凤五不知此宝是魁神魔血所化,当时若稍加留意,岂能让此宝被索苏伦夺了去。
      索苏伦道:“法宝之妙,存乎一心,世间大道,唯在变化。”就见那赤玉尺于半宝中化身为一只血鸦,就朝凤五一扑。
      凤五道:“如哉索兄斯言,凤五自当小心应对。”
      虽见那血鸦只是寻常,但索苏伦既出大言,怎敢小视?手中金槌瞧准血鸦便是一击,只听轰的一声,血鸦便被打得赤羽翻飞,粉身碎骨,但每片赤羽转瞬间又生一鸦,便有数十只血鸦扑到身前。
      凤五不由皱眉,那血鸦便是近身,也未必能突破自己的护体金罡,但血鸦魔息深重,自己若被这血鸦围定,岂不如同置身于魔池之中。
      他敢再动手去击打血鸦,否则那血鸦愈多,魔息越重,自己就好比陷身于魔界一般,而在魔界之中,又怎能与魔界魁神斗个输赢?
      稍加沉吟之后,凤五叹道:“索兄,若不用凤火,如何能胜你。”
      他此次离山,携三件火凤之宝,如今已用去生死筒,虚空槌,却不曾占得任何便宜,还有一宝,着实不敢轻出了。毕竟索苏伦之后,还有一位苍穹子,若是三宝尽现,被那苍穹子瞧破了玄机,自己如何能胜?
      而被索苏伦逼得动用凤火,则是凤五先前万万没想到的。
      随着凤五此言,那凤五大袖挥动,袖上火凤火凰便出,一凤一凰各喷一火,就向那血鸦喷去。
      此火虽只是火凤火凰虚识之火,却也有三狱之能,别说赤鸦是魔血凝成,便是混沌之宝,真龙之身,又怎能经得起这世间至强至凶之火。
      “呼”的一声血鸦触火便灭,又怎能留下一片赤羽来,也就是眨眼之间,凤五身周血鸦一只也无。
      索苏伦脱口叫道:“凤火果然厉害。“将手一拍,赤玉尺在掌中复现,原来那魔血百炼不绝,便是三狱凤火,也难将其烧得干净。
      索苏伦一事不烦二宝,赤玉尺刚刚复现,立时再次祭出,那法宝又生变化,却化魔山一座,刹那间横亘千里,其高万仞,“轰“的一声,就向凤五压来。
      凤五道:“此山怎能压住我。“急御火凤火凰来烧此火,但这魔山被那凤火一烧,反倒由土化金,更加坚固异常,此山沉沉压来,已到凤五头顶了。
      凤五迫不得已,只好伸掌来擎,那山好不沉重,便将凤五压低了三尺,凤五虽可支撑,但脚下红云又怎能承受得住,刹那间碎成数片,凤五身子只好直直堕了下去。
      凤五向四周一瞧,这魔山横亘千里,等闲难以脱困,本想破山而出,奈何那山刚被凤火烧过,其坚如铁,也是一时难破。
      细细想来,这可不是作茧自缚?那索苏伦先前不祭此山,唯等他动用凤火之后,方才化尺为山,莫不是早有此谋。
      只因火凤座下修士,向来以为凤火天下无敌,一旦动用凤火,又怎会再想去动用其他法术法宝,而魔山被凤火烧来,则是化为金,更加沉重坚固了,自己的那一点心思,看来竟是被索苏伦瞧个通透了。
      凤五心中叹道:“此人灵慧机变,世间何人能及?“
      忽觉魔山又重了三成,原来索苏伦已到魔山上,左手一指,一具法像便出,那法像踏足魔山,好似上届魁神亲临,便借这法像之力,让这魔山加了三成力道。
      凤五此时已是独臂难支,只能收了金槌,再出一臂,不想刚刚撑住了,那山又加重三成。
      凤五暗道:“这可如何是好?“
      心中还不曾想出脱身之策,那魔山又加重三分,怦然一声,惊天动地,就将凤五压进大地厚土之中。


      1848楼2016-02-19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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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3
        索苏伦与凤五力拚多时,手中法宝又已失去,又如何抵御此剑,然而就在凤五龙凤枪将及索苏伦胸口之际,一点寒意在背心处生出。
        那寒意无可抵御,凤五苦修多年的护体罡气竟被视若无物了。凤五心中惊骇之极,这突如其来的对手又是怎样欺近自己,自己怎的事前毫无觉察。这般看来,自己与索苏伦一番苦战,消耗实多,已远远超出自己的意料了。
        但背后寒意虽重,杀机却轻,看来背后修士并无杀人之意。
        但自己若是一意孤行,先将索苏伦诛杀了再说,那背后修士必然动手。凤五自忖,自己固然而可诛杀索苏伦,可自己亦会遭受极大创伤,此事绝无疑问了。
        而既然背后修士杀机甚轻,则分明是想说明,龙凤枪若不刺出,那寒意便不会袭体。凤五并不回头,缓缓的道:“苍穹子。”
        身后一声缓缓传来道:“若非索道友见逼,在下实不敢背后伤人,且今日凤五兄消耗甚多,我若趁人之危,亦为天下人不齿。”
        说到这里,背后寒气忽然消失,苍穹子不等凤五收枪,竟首先将法宝收回,这个举动,亦令凤五惊讶之极。
        苍穹子既然撤宝,则自己诛杀索苏伦已无负担,就算今日消耗甚多,杀了索苏伦之后,也可从容逃去,且以他龙凤双修之功,也只需半日就可尽复力气,到时再来寻苍穹子斗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但对手既然示之以诚,自己若趁人之危,岂非小人行径?此事自己固然绝不可能做出,但苍穹子与自己尚未无一面之缘,又怎有这么大的把握,认定自已必会收手?
        是了,在君子心中,天下滔滔,皆是君子,在小人看来,世间无一而非小人。苍穹子胸襟性情,只从这件事上,已是昭显无疑。
        凤五心中沉吟,手中龙凤枪则是毫不犹豫收了起来,他缓缓转过身去,心中竟是跳得厉害,那苍穹子究竟生的怎样相貌?火凤黑龙,皆视此修为世间无双大敌,那此修又该是怎样英武不凡?心中遐想万千,就连身子也微使颤抖起来。这种情形,唯当时被青龙所弃时的心境可以相提并论。
        等那面前的青衣修士尽入眼帘之后,凤五先是略觉失望,其后忽又觉得,那火凤黑龙目中之大敌,便该是这种相貌,陈此无他。
        只因火凤乃仙庭第一凶禽,黑龙禀浊气而生,若是火凤黑龙的对手,必然温良如玉,一清如水。那青衣修士虽是过于温和了些,可目光刚毅如铁,举手投足,皆是风华。虽是敝衣旧巾,但正如世间无双佳人,便是粗服乱发,也不掩国色。那修士初瞧来也是寻常,细细寻思,仙庭大修芸芸,似乎皆被此人比下去了。
        凤五向来自视甚高,却在瞧见这修士的一刹那,生出自惭形秽之感,这念心无由而来,却又挥之不去,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原承天转向索苏伦,轻声道:“索兄如何?”
        索苏伦笑道:“尚可。”
        原承天皱眉道:“既然力尽难支,何不早发音讯,唤我来援?”
        索苏伦笑而不言。
        原承天这才转向凤五,长揖到地,道:“今日得遇兄台,万千之幸,奈何兄台力衰,便来斗法,亦是难以尽兴,你我择日而战,却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凤五未见原承天之时,心中斗志满满,可如今既见原承天真容,心中哪里还有半分把握。自己竭尽全力,也只是将索苏伦勉强压制罢了,若斗苍穹子,又不知要经历怎样的折磨。
        是了,那火凤所赐的第三件法宝,或可与原承天一斗,只是法宝再好,也需动用法力心神御使,今日果然不适合再战矣。
        于是凤五亦缓缓揖手,道:“但不知何时何地,可再睹大修风范。“
        原承天淡淡的道:“不劳凤五兄奔波,百日之内,在下定当赴凰岭,与凤五兄谈玄论道,以慰平生。“
        凤五耸然动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原承天竟似有包天之胆,敢赴凰岭,那凰岭是怎样的所在?便是仙庭神执,也不敢轻易涉足,此修又哪来的底气,要闯这仙庭禁地。
        凤五心中虽是惊讶,面色仍是平静如水,道:“既是如此,凤五只在凰岭恭候便是。“说到这里,转身便走。
        原承天道:“凤五兄,你若是径直离去,于火凤哪里,恐怕无法交待。“
        凤五心中早想到此节,但今日既然与索苏伦拚得力竭,显然绝非苍穹子对手,那二城混沌残宝怕是得不到了,因此心中早在盘算如何向火凤复命。闻听此言,不由停了下来。道:“苍穹大修有何赐教。“
        原承天道:“百日后在下既赴凰岭,必携二城之宝,若不幸沉沦,混沌残宝则尽归凤五兄所有,想来火凤若听到这样的言语,定可暂饶凤五兄之罪。“
        凤五心中一热,不意原承天竟替自己想得这般周全,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便是心中剧震,面色仍是平淡,只是缓缓道:“如此甚好。“
        他说完此话,便踏足红云之上,一纵而去,也不知怎的,临行脚步居然一个踉跄,差点跌落云端。
        原来那凤五心中,忽的生出不舍之意来,但自己既遇索苏伦,生出惺惺之情已是不该,若再对原承天生出仰慕之心,日后又如何斗法?心知这念头生出不得,便急忙尽力压制了。
        正因心境一动,真玄难免不稳,这才有些收束不住了。
        红云一纵而逝,转眼就去了万里,原承天瞧着凤五远去的身影,喃喃的道:“此人外冷内热,只恨多情。“
        索苏伦道:“只恨多情四字何解?“
        原承天道:“他在仙庭修行已久,又连番殊遇,先侍青龙,后奉火凤,修龙凤双修之功,本该早得道果,奈何却因多情误此生,三尸斩而复来,岂非可惜。“
        索苏伦道:“我只当多情是好事,哪知却是大障。你我二人,岂非亦是多情?“
        原承天道:“魁神多情,唯在魔界亿万苍生,便是在下阻路,魁神斩来亦不容情;在下多情,唯在五界众生,魁神若阻我路,在下亦会绝情。凤五之多情,唯在私谊罢了。“
        索苏伦连连点头道:“多情本非障,境界有高低。“
        原承天笑道:“索兄自窥灵台,出口成偈,在下受益非浅,当以为贺。“
        索苏伦闻言大笑,忽的面色一沉,叫道:“苍穹子,你莫非失心疯了,百里之内,凰岭之行,该作何解?“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在下之谋,便瞒过天下,也瞒不过魁神。此事暂且不论,只是劝那二城修士交出混沌残宝来,就怕有些麻烦。“
        索苏伦道:“别处不敢夸训,刀神城此处,只管交给在下便是。“
        原承天笑道:“便知魁神定有办法,既如此,剑神城哪里尚有余事未了,我便先行一步,等索兄收得满城残宝,便来与我会合。“
        索苏伦便与原承天再次揖手而别,他刚才虽消耗甚多,好在有魔池之助,片刻就恢复大半,就缓缓向刀神城诸修遁去。
        不等他靠近,广玄生诸修已围拢上来,齐声为索苏伦祝贺,能从凤五手中死里求生,索苏伦可算是当世第一人了,就算因境界不足,终被压制,但逼得凤五连出二宝,更是动用法身,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索苏伦等诸修言罢,便皱眉道:“凤五虽去,必将卷土重来,火凤既下法旨,如何肯半途而废,诸位前途只怕仍是渺茫之极。“
        青面长须修士叹道:“索兄之言极是,那火凤既盯上我等手中残宝,如何肯善罢甘休,今日是有索大修与苍穹大修在此,他日二位飘然远去,我等又该如何。“
        诸修不由默然,苍穹子与索苏伦便助得他们一次,总是要离去的,难不成要靠两位大修护庇一生?但既已得罪了火凤,则仙庭之大,几无容身之处了。
        有修士道:“若避火凤,唯有青龙,只是我等缘浅,与青龙并无机缘,哪里能径直投奔,如此怎生是好?“
        这时诸修议论纷纷,有说大伙儿四散而去,择地避世的,又说去投白虎的,亦有修士要下界去昊天的,种种议论,不一而足。
        索苏伦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的听着,青面长须修士见诸修越说越是离谱,大喝道:“诸位道友,放着索大修在此,我等何必去求他人,索大修灵慧无双,苍穹子天下义士,就算不能护我等百世周全,也定有妙策,可助我等逃过此难。“
        此言一出,诸修恍然大悟,急忙来向索苏伦问策,说到动情苦痛处,甚至有修士流下泪来。
        索苏伦道:“诸位稍安勿燥,苍穹大修本有一策,百日之内,可保诸位周全,但百日之后,诸位的命运,可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青面长须修士忙道:“百日之说却是何故?“
        索苏伦道:“只因苍穹大修慈怀天下,不忍诸位被火凤逼迫,已与凤五约定,百日之后,要赴凰岭与凤五一会。因此百日之中,凤五不出凰岭,诸修自是无虞了。“
        诸修听到“凰岭“二字,齐声叫道:“不可!“
        索苏伦道:“木已成舟,势难反悔,苍穹大修为救你等性命,只能出此下策,在下不忍独生,百日亦赴凰岭,今日之别,已是永诀矣。“说到这里,转身欲行。


        1850楼2016-02-19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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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4
          诸修怎容索苏伦就此离去,便有一修拦腰将索苏伦抱住,诸修纷纷赶上,将索苏伦围在当中,齐声道:“索大修千万留步。“
          索苏伦寻路不得,只好停了下来,广玄生道:“哪里就能让苍穹大修与索大修为我等枉送了性命,若容两位大修前赴凰岭送死,又置我于何地?“
          诸修皆道:“广玄异所言极是。”
          索苏伦道:“广玄兄,诸位,且不谈凤五不依不饶,定要收尽两城法宝,便是两城器修大能之士被火凤捞去凰岭,试问此事苍穹大修如何不管?因此前赴凰岭是势在必行。“
          广玄生道:“就算去凰岭势在必行,也该有个周全准备,否则岂不是羊入虎口?且二位若是在凰岭不幸殒落,火凤又怎肯放过我等,说来二位岂不是白送了性命?此中关节,还盼索大修深思。“
          索苏伦道:“若说准备,苍穹大修原有一策,只是此策说来,却有诸多不便之处,在下思之再三,亦不便提起。只因此事实与诸位切身利益相关,我等虽有今日之缘,这话说将出来,也有交浅言深之嫌。“
          广玄生拂然不悦,道:“索兄说哪里话来,我等性命皆是二位所救,但有吩咐,只管说来?难不成我等却信不过二位不成?“
          诸修也大有义愤,皆道:“索大修,你等义气深重,难不成就视我等是无耻小人,务必请索大修直言。“
          索苏伦被逼无奈,这才道:“若安火凤之心,令火凤无备,唯有一计。“
          诸修嚷嚷道:“快说,快说。“
          索苏伦道:“火凤所在意者,一是那苍穹子,二便是二城混沌残宝,但得了这两件,火凤一时便不肯生事了,而我等亦可趁着这百日无事,多作准备。但混沌残宝皆是诸位身家性命,这话着实不便出口了。“
          此话说来,诸修果然神色各异,虽说苍穹子与索苏伦一片公心,那是绝对信得过的,诸修亦不忍见二修送命,但一旦牵涉到自家利益,谁肯轻易上前,这也是人之常情。
          索苏伦并不多言,此刻他若是开口,反令诸修心中生疑。好在诸修之中,不乏灵慧之事,总能瞧出此中紧要之处,而由诸修开口,则是顺理成章了。
          那青面修士沉吟着道:“苍穹大修携宝上山,意在安火凤火凰之心,其中必有良谋。那火凤自以为权势焰天,苍穹子挟宝来投,那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因此心中自然无备,到时苍穹子突施手段,火凤火凰可就是措手不及了。“
          广玄生拍手道:“此策果然使得,若苍穹子不曾挟带诸宝去,便显出毫无投诚之心了。“
          青面修士道:“这正是此事关键所在,苍穹子若施良谋,非得挟宝不可。且其中另有一处关节,诸位不可不知。“
          诸修忙道:“愿闻。“
          青面修士道:“此番若无苍穹子两位大修,我等手中之宝将会落于何人之手?“
          诸修道:“自然是被凤五所得。“
          青面修士道:“若苍穹大修行事不利,败予凤五,或被火凰所诛,则混沌诸宝亦归火凤所有,总而言之,那混沌诸宝,诸修是保不住了。”
          诸修心中叹息,青面修士所言虽是刺耳,却是不争之事实,此番若无苍穹子与索苏伦,别说手中诸宝,便是自家性命,也在那凤五的指掌之间了。
          青面修士又道:“若苍穹子挟宝上山,败了凤五,救了诸位器修大士,那时苍穹子所携之宝,自然重归原主。想来诸位应该是信得过苍穹大修了。“
          诸修道:“便是信不过自己,又怎能信不过苍穹大修。“
          青面修士道:“这就是了,那苍穹子与我等本是萍水相逢,为何却来救我等?“
          诸修思之再三,一修道:“苍穹大修心怀天下,不肯让火凤出山,这才力阻凤五,苍穹大修一片公心,已是世人皆知了。“
          青面修士道:“既然如此,那混沌诸宝实与我等毫无干系,唯有我等众志成诚,助苍穹大修一臂之力,方有一丝胜机,若是诸位只为自己打算,嘿嘿,那混沌残宝也只是在手中多留几日罢了,仙庭虽大,其实无人护得我等周全。“
          诸修原是被一片私欲蒙心,自然蒙昧不清,对献出手中混沌残宝,着实是不甘不愿了,如今被青面修士条分缕析,细细道来,方明白此中关键所在。
          如今看来,诸修性命身家,早与苍穹大修紧密相连,苍穹子胜则诸修胜,苍穹子败则诸修败。此刻若再藏私,那便就是求死之道了。
          立时就有一修道:“苍穹大修与索苏伦为我等呕心血,捐性命,若是我等只顾着自己打算,那还算是个人吗?“广玄生循声瞧去,说话之人正是赤浑子。
          又有一修道:“苍穹大修计若不成,我等皆无性命,又哪里能留得住残宝,在下虽是愚钝,也瞧清了此中道理。索大修,务必收下我手中之宝。“便将半截残剑交到索苏伦手中。
          那边赤浑子亦将白虎日轮交出,既有这二修领头,诸修便心中再有不舍,也只好交出诸件残宝了,片刻间,索苏伦物藏之中,已收了近三百件残宝了。
          那索苏伦这边收了残宝,那边就立时收进物藏,自是瞧也不瞧。一来他知道此刻诸修心情微妙,自己若对那诸多残宝稍有兴趣,诸修心中定然生疑,二来诸多残宝皆是混沌之物,一旦久现人前,必定异兆现于天地间,因此非得速速收起不可。
          半个时辰之后,索苏伦已收尽刀神城诸修之宝了。而有趣的是,那献出法宝的,就会紧盯着那不曾献宝的,生怕他人藏私,自己吃了亏,因此不需索苏伦督促,自有修士催促同伴交宝,在此情形之下,谁又能藏得住。
          索苏伦得了这三百件残宝,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慨。那凤五何等手段,花了许多力气,也得不到一件,但自己却仗苍穹子之名,轻易就令诸修诚心献出,两相比较,其中奥意,令人深思。
          欲得天下者,需禀大道,需得众心,否则自然是处处碰壁,那无限神通,不敌一片公心。由此瞧来,原承天此刻虽是势弱,但他日必可收尽天下诸修之心,若果然是天下归心,火凤黑龙再强,又有何用?
          青面修士道:“如今我刀神城之宝,尽付索大修了,那法宝虽好,二位性命更重,只盼索大修多多上禀苍穹大修,此去凰岭,务必以性命为重,不可只存了公心,一味行险才是。“
          索苏伦心中亦是感动,道:“道友之言,索某必定带到。“
          当初索苏伦收起阵法时,火凤部属早就逃了个干净,此事也不必挂怀。当下辞了刀神城诸修,径直向剑神城行去,刚刚行了万里,只见空中来了数修,领头之人正是任太真,看来是原承天放心不下,特令任太真前来迎接了。
          任太真见索苏伦满面春风,便笑道:“进门莫问荣枯事,只看容颜便可知,索兄手段,果然高明。“
          索苏伦叹道:“其实哪里是我高明,分明是苍穹大修善得人心,凤五高我百倍,却不曾夺得一件残宝去。“
          任太真道:“索兄何必过谦,那凤五虽强,只是境界之上略强你一筹罢了,若论机变手段,凤五恐非索兄对手,索兄初晋化魔之境,就足可与凤五相抗,他日境界提升,凤五之辈,已不足为虑。“
          索苏伦道:“苍穹大修许凤五百日之约,前辈想来已知了。“
          任太真道:“苍穹大修之所以有此邀约,其实正是为了区区在下。“
          索苏伦点了点头,此去凰岭,纵有万全准备,也是凶多吉少。而计谋虽好,也需强大实力支撑,若能在百日之中,替任太真夺回玉躯,则已方实力又增一筹,那可是大有胜算了。
          任太真此刻境界修为,已非寻常大罗修士可敌,若得了玉躯,便可恢复往日七成修为,而神执七成修为,怎是可以小瞧的。可见凰岭之战,任太真必要承担极大的职责了。
          索苏伦问起剑神城情形,倒也与刀神城相差无几,原承天等人一到,那火凤部属怎是对手。唯有一事值得一提,便是剑神城中一位修士,本也是天下知名的器修大士,那劫部小御来城中时,正巧此修不在城中,侥幸逃过此劫。
          索苏伦道:“这么说来,此修定知那火凤所炼之宝为何物了。“
          任太真讶然道:“索兄,你莫非暗将一道虚识藏在我等身边不成,否则怎会知道此事?“
          索苏伦笑道:“此事倒也不难猜,如今苍穹子最关心之事,就是火凤所炼之的滞时之宝,剑神城这位器修之士,若不知滞时之宝详细,前辈自然也不会郑重提及。“
          任太真连连摇头,道:“索兄灵慧,以我瞧来,唯九珑与无参方可相提并论了。“
          索苏伦奇道:“九珑仙子天下无双,倒也罢了,前辈飞升昊天之时,无参尚未出世,前辈又怎知无参之才?“


          1851楼2016-02-19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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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6
            面前这两件大事,件件都是关系重大,且都需原承天亲自出面不可,尤其是检视混沌残宝,更需十分小心,混沌残宝包罗万有,其中玄奥之处,非他人所能得窥。便是原承天亲自检视,也需动用小我神识。
            而去面见沧澜神君,去玄真子那里夺回玉躯,更是牵涉到仙庭神执之争,原承天又岂能置身事外?
            此刻只叹银偶不在,否则由银偶出面检视诸宝,自己也可分身料理他事了。
            他当初神游五界,虽因时间仓促,也曾去搜寻银偶与元风驰下落,就发现昊天凡界倒也清晰如画,可在仙庭之中,却是景像模糊,这显然是因仙庭之中大能无数,诸多仙庭大能不肯让他人轻窥自家秘密,便各施法宝神通,摭敝仙庭诸多界域。
            银偶与元风驰若恰在仙庭大能摭敝之地,自己未能探到,倒也不足为奇。
            如今要行大事,那非得探出银偶与元风驰下落不可。
            索苏伦道:“了然半残想来已通知到清禅诸修,又兼二城之事传遍天下,想来这几日之中,清禅姬老必至,也可缓燃眉之急,苍穹大修只管放心。”
            原承天道:“清禅姬老在仙庭颇有根基,倒也不必挂怀,只是风宗逊云龙见首不见尾,亦是令人担心。且除了当前两件要事外,另有一事,也非得立时着手才是。”
            索苏伦见他不说,也不追问,原承天便向青竹子道:“在下欲借道友宝地静修三日,不知可否。”
            青竹子笑道:“怎的只有三日,若是三世,那才遂了在下的心愿。”
            诸修不由相视一笑,当下青竹子就引原承天来到静室之中,那静室瞧来只是一间草屋,屋中所有,不过一屏风罢了。
            索苏伦瞧那屏风,不过是玉石所制,上画水墨山水,初瞧来也只是平平,可细细瞧去,却发现那屏风之中,水墨云团竟在缓缓移动,且立在这草屋之中,便觉得有股清风自屏风中拂来,其气息与竹林又有不同。索苏伦这才知这屏风竟是件空间之宝了。
            青竹子道:“我平生制宝,唯有三件最为得意,其中一件便是这云屏了,但入云屏中,不在五界内,苍穹大修既要静修三日,于这云屏中修行最是清静。”
            原承天瞧这云屏,便点了点头,空间法宝虽不稀奇,但难得的是这云屏之中的法则与仙庭迥异,如同自己所创苍穹一般。
            只是苍穹界有无限发展之可能,屏中世界,却仅是一隅而已。两者实难比较。
            于是就对索苏伦与任太真道:“便请索兄太真在这屏风外护法,最多三日,在下便可出关了。”
            索苏伦道:“苍穹大修只管放心前去,除非火凤亲至,否则便有千军万马,索某绝不让他人近这屏风半步。”
            原承天笑道:“你二人办事,在下最为放心。”
            也不需青竹子告之入这屏风法诀,便施展凌虚步法,一踏而入,这步法穿界破域,只是寻常,又何况是一座小小的空间法宝。
            此处虽是青竹子所有,既让原承天在此清修,青竹子也不便打扰,便回到院中护法,任太真亦守在院外。
            一日后,五越与煞月亦来到竹林小屋,二修原是奉了原承天法旨,接收城中修士混沌之宝,千余件法宝,却也只是花费一日工夫,便已收集齐全。
            索苏伦虽不曾参与剑神城之战,却可以想见,凤五必在此处安置大量人手,当日激战怕是强过刀神城数倍了。也唯因当日激战惨烈,城中诸修识清火凤面目,这才甘心助原承天功成。
            又想起原承天凰岭献宝之策来,此策猛瞧来漏洞极多,但以原承天灵慧,其中必定另有玄机,自己只管依计行事就是。
            原承天踏入云屏之中,云屏之中便现出一点身影来,随即又被水墨风云摭住,果然是再也瞧不出半丝形迹了。
            且说原承天入了云屏之后,向四周瞧来,不由暗道一个好字,这屏中世界风景也只是平平,屏中界域,也不过万里罢了,难得的是屏中暗藏数件法宝,五属灵气不绝。在世尊眼中瞧来,此屏虽是平平,却也可见到青竹子的良苦用心。
            原承天寻了一处所在,便盘膝而坐,运玄参禅,以观灵台。
            按理说上次窥灵台不久,此刻再窥灵台,必耗心神无数,但因事情紧急,也是顾不得了。
            片刻后返照入玄,灵台已见,原承天便向那仙庭诸处瞧去,首先去瞧无量玉山,却又怎能瞧得清楚,那无量玉山上罩着七彩云团,别说神识难入,便是手中有无上法宝,也难打破这世尊亲设禁制了。
            于无量玉山匆匆一探后,再探凤山凰岭,那凤山凰岭则是红云密布,神识若敢深入其后,必被那红云中的强大凤火所伤,原承天不由得暗暗摇头,这凤火首实是厉害之极,就连这无形神识也可一焚而空,果不愧为天地间最猛恶之火。
            想来仙庭大能各有秘法摭敝天日,原承天此刻也不必白费工夫,就于仙庭二十八境处细细探查银偶与元风驰下落。
            二十八境一处处探来,怎有银偶与元风驰下落,直到探到北域箕水境去,神识前现出无数兽禽来,与那万名修士厮杀。
            原承天知道北域箕水境已被兽禽所占,此刻现出这万名修士来,说明北域七大神君总算齐心协力,向箕水境大举反攻了。
            原承天也无暇顾及战事,心中忖道:“莫非银偶元驰便在这万修之中?”
            那神识可观千万里,亦辩纤毫,稍加凝神,果然瞧中万修之中有道身影甚是熟悉,正是元风驰。
            原承天瞧见元风驰身影,心中不由大喜,他暂不去与元风驰见面,凝神来瞧元风驰手段。
            就见那万修分成十队,元风驰便领着一队修士冲在最前,元风驰更是一马当年,这也难怪原承天于千军万马之中,一眼就瞧出元风驰来。
            那元风驰手中虽持法剑,却只当是个摆设罢了,就见他大袖招摇,只是踏步向前。原承天便知元风驰动用的是十步惊杀神功了。
            这时原承天心中不免疑惑起来,十步惊杀虽是威能强大,但此处兽劫必定如华月城下一般,有黑旗压制法力,十步惊杀又如何行得通?
            只见那元风驰连踏七步,四周也无变化,看来此神功威能果然是压制住了,但行到第八步时,元风驰前方百丈范围内,诸多兽禽齐齐一倒,修为稍有不济者便化飞灰,若有法宝护身,或是修成强横肉身功法者,虽免去化灰之劫,也是免不得断手碎脚,竟无一禽一兽能全身而退的。
            原承天心中大喜,不想十步惊杀竟能强过黑旗压制,看来此功毕竟是魔界五老所创之术,此功之中已暗藏魔功法则,与索苏伦所修魔功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等到元风驰踏定第九步时,此功施压范围就增至八百丈了,且威能再增三分,神功范围内兽禽死伤惨重之极,约有七成当时就送了性命。
            那跟在元风驰身后的修士,也不需施展神通,只要跟定元风驰挥刀运剑斩杀伤损兽禽便可。
            原承天瞧元风驰一路势如破竹,几可重演当时索苏伦故事,自是心中欢喜,看来北域神君若能善用元风驰,平定兽劫指日可待了。
            不过那元风驰每次只是踏足九步,就需从头再来,看来十步惊杀神功,元风驰并不曾修得完全,第十步显然并未修成。
            原承天当即以神识探进元风驰灵台,那元风驰激战之余,忽见灵识之中瞧见原承天,由不得惊喜交集。
            原承天道:“我本是来寻你与银偶,既见你脱身不得,只好来助你拔开灵台迷雾,以修成十步惊杀了,又因我时间有限,不得不在战场之中点化你了,还盼你多加小心。”
            元风驰道:“我有千修卫护,绝无差池。”
            原承天当下便施世尊秘术,替元风驰拔开灵台迷雾,此事于他而言,可谓是驾轻就熟,可对元风驰来说,却是平生未遇之喜,原来自身之中,竟藏着这天大秘密。
            原承天道:“虽是拔开迷雾,得窥灵台,毕竟是在战场之中,你不必深加探查,还需等到战事告一段落,再来清修不迟。”
            元风驰稍窥灵台之秘,已是获益无穷,平生修行时无数个难题关节,原来尽在灵台之中,就好似那一贫如洗的乞丐,忽地身入宝山,又哪里能禁得住。
            亏得原承天连番劝止,元风驰这才悻悻止住了。
            原承天知道诸修得窥灵台之外,大多皆是这般反应,元风驰又怎能免俗,好在元氏心法淡泊如水,元风驰在识髓知味之后,还能硬生生忍住,已是极难得的。
            风元驰稍定心境,便道:“有一事需禀明世尊,银偶虽与我同落北域,但途中却被一名黑衣修士引了去,只恨风驰无能,竟不能阻止。”
            原承天心中一动,已知那黑衣修士来历,便道:“此事我已知了,北域战事一了,你可来寻我。”
            神识便离了北域,径直前住太一神火域。他欲去凰岭施展手段,非得朱雀相助不可。


            1853楼2016-02-19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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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7
              神识瞬息千万里,怎有丝毫阻碍,前方红霞灿烂,红霞之中,便是仙庭有名禁地太一神火域了。
              原承天虽与朱雀交情深厚,也不敢擅入,一来那朱雀恶念缠身,与本体斗个不休,此时此刻,也不知是恶念主控,还是本体当身。二来那太一神火乃五界圣火,火中玄奥无可测度,神识亦不敢随意接近。
              那太一神火虽比凤火略逊一狱,但恰又是凤火的克星,便是世尊本体亲临,又怎敢小瞧了此火。
              神识凌驾于红霞之上,细细端祥,只见那红霞之中生出金光万道,金光之中生机无限。原承天这才心中一缓,看来朱雀此刻正是本体主持大局。
              但红霞之中,毕竟暗藏强大火灵力,神识仍是不便擅入,那原承天也不着急,只在红霞上空逡巡不已。想来以朱雀神通,必知自己来到太一神火域。
              忽见红霞一分,红霞中火灵力大为收敛,那金光反倒更强了,若原承天只是普通性灵,得此金光照耀,必定受益无穷。毕竟这金光与生灵体内的一缕太一神火性质相同,体内体火得此金光一照,必增百年寿限。
              但原承天修成灵台,已非当初的肉体凡躯,又修成玉质真玄,风月之体,这具肉身已与当初世尊无上尊体极其接近了。世人皆有一缕太一神火,偏世尊独无。否则世尊岂不是要向朱雀附首称臣?
              见红霞分开,原承天明白,朱雀已知自己到来,便纵神识深入红霞之中,一路不曾细看太一神火域风景,便掠进朱雀神宫之中。
              朱雀宫中本该是万禽汇集之地,但此刻宫内宫外,仙禽踪迹绝无,想来朱雀是担心恶念本体相争,会伤及无辜,这才驱退部属。
              不过那神宫门口,却立着一名童子,生得细目雪肤,手中执着一柄羽扇,想来就是朱雀真童了。
              朱雀真童见到原承天到来便道:“神君已知大修来意了,特令我将此扇交给大修,若遇火凤火凰,只需用这羽扇扇了一扇,那凤火自然无法近身。”
              原承天道:“极盼见朱雀神君一面。”
              童子道:“只怕多有不便。”
              原承天知道以朱雀的地位神通,却迟迟未能驱散体内恶念,的确心情烦燥,羞见故人。而助朱雀摆恶念,正是此来的目的之一。
              原承天道:“烦请真童通禀,在下实有要事面见神君陈情,此事关乎仙庭安危,神位之争,万万不可轻忽了。”
              朱雀真童并不知原承天身份,见原承天苦缠不休,由不得不耐起来,道:“神君只吩咐我将这羽扇给你,其他事实不曾交待过,你又何必苦苦纠缠,趁早离了此处的好,否则若起变故,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原承天见朱雀神色略带惊恐,知道他因奉了法旨,这才在宫中听候差遣,否则早就离这神宫远远的,看来朱雀与恶念之争,已是凶险之极。
              原承天这道神识可聚可散,聚则为人形,散则无形,本可径入神宫,面见朱雀,但朱雀毕竟地位非凡,自己虽是神尊分魂,尚未明正大位。对仙庭诸多修士来说,自己的身份着实有些暧昧不清。
              原承天沉声道:“真童,你若进神宫禀明此事,自有你的好处,否则神君恶念不散,神宫部属皆是厄运难消。”
              朱雀真童亦皱眉道:“你这个好生纠缠。”
              他既是朱雀真童,在神宫中地位虽然不高,但因与朱雀每日亲近,便是那地位高过他的朱雀部属,也难免让他三分,这便让他的性情免不得贡高自慢起来,又因心中惶恐,急欲离开此地,这才与原承天相持不下。
              原承天见真童不肯入宫,心中更是着急,只因真童这番表现并非无由,须知真童的心情与本主神君息息相通,神君若是欢喜,真童亦是欣然,神君若是焦燥,真童必然不安。
              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童与神君实为一体了。
              原承天暗道:“瞧这情形,只怕那恶念又要来纠缠了,我数日之中两动灵台,耗我心神不少,数月之内,只怕绝难再返灵台,若是此次与朱雀失之交臂,实不知会酿成怎样的祸事来。”
              当下只好狠了狠心,不理朱雀真童,径直进入宫中。
              此行端的是冒险之极,他这道神识虽是自灵台中出,与平时不同,等闲修士根本是无知无识。可朱雀神通广大,一旦动嗔生怒,灭了这道神识,于原承天损伤不小。
              但此去凰岭,更是凶机四伏,若无朱雀加持,如何能有把握,因此在赴凰岭之前,非得替朱雀去除这极大的隐患不可,便是冒着神识殄灭,本体受损的风险,原承天也只是毅然前往。
              神宫之中绝无人影,原承天这道神识一路无碍,刹那来到后殿,只见后殿中心,砌着一方水池,池中点着九盏朱雀神灯,九灯中有八盏生出三尺焰火来,火上坐着一名美妇,正是朱雀本体人形。
              另有一盏神灯,却是焰力微弱,只有数寸罢了。
              朱雀瞧见原承天来到面前,不由皱眉道:“此地凶险,世尊怎的非要前来。”
              原承天道:“正因神君形势不堪,在下才不得不来。”
              朱雀道:“世尊,你虽具无上玄承,此刻尚未明正大位,只怕尚不如我,便是我也难驱除这恶念,难不成世尊却有手段?“
              原承天道:“善医者难以自医,恶念缠身之苦,非我不可解。“
              朱雀讶然道:“我倒想听听世尊有何说法。“
              原承天道:“神君此厄,是因神位被夺,天地不佑,故而难以借用天地之力,驱此恶念,而火凤既主神位,必然暗中替那道恶念加持,因此恶念虽然法力微弱,却是驱之不去了。“
              朱雀点头道:“这算是找到病根了,我那道恶念,的确是境界甚微,驱之极易,但这边驱除,那边复来,着实令人心神皆疲,我如今被他纠缠的几无信念了。世尊,你说怎么办?“
              原承天道:“办法倒是极易,只需你一言便可,只是神君真正说出这话来,却是千难万难。“
              朱雀奇道:“世尊,你向来稳重,莫来逛我,既是一言可决之事,我怎能不从善如流,非得在此处受他煎熬不成?“
              原承天道:“此厄来历已明,唯请神君莫要恋栈五界神位,便可不受火凤牵绊,永消恶念缠身之苦。“
              朱雀柳眉微竖,道:“世尊,你是在说我舍不得这四神之位了?“朱雀心中既怒,座下九座神灯立时大发光华,那火焰几达一丈了。
              原承天不慌不忙,道:“神君可知七昙禅师为何不受天劫所苦?“
              朱雀道:“禅祖于世无争,太上忘情,天劫自然不会临身。”
              原承天道:“神君若执着于四神之位,心中便有牵挂,心中既牵挂,便免不得患得患失,又怎能不受火凤牵制,此中真意,还请神君细加揣摩。”
              朱雀不由低下头来,反复思忖,口中喃喃道:“我只是忍不下这口气,我为重修天外灵域,这才身殒魂碎,哪知却被那火凤贱婢趁机夺了神位,那四神之位谁拿去都好,只是怎样也容不得那贱婢横行。”
              原承天道:“意气之争,又有何益?”
              朱雀摇了摇头道:“阿神佗三番两次遣人下旨,我都是不肯。我若松了口,岂不是屈服于他。且这世间仙禽,本是以我为首,大伙儿心中皆存了指望,他日我复位成功,也可吐气扬眉,若是声明不争此位,岂不是令天下仙禽失望,朱雀又有何颜面对世人。”
              原承天道:“神君,形格势禁,何不顺势而为,以退为进。火凤逆天而行,早晚必亡。那时便另有说法了。”
              朱雀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世尊雄心力丈,不光是要改朝换代,亦要一改天地法度了,既是如此,我便,我便……。“
              她说到此处,身躯忽然颤抖起来,只见座下九盏神灯中,有八盏火焰变得极暗极弱,唯有刚才那盏焰力微弱的神灯光芒大长。
              原承天心知不妙,那恶念因见朱雀神君被自己说动,一旦开口允诺,不争四神之位,则朱雀永不受火凤牵绊,自己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就听朱雀叫道:“世尊,速速离开此地。“
              原承天怎能不知厉害,那朱雀恶念虽是法力微弱,但对付自己这道神识,却是绰绰有余了。
              心念动处,就想离了朱雀神宫,哪知那神宫之中,四周忽的燃起熊熊大火来,神识只差一线,竟未能逃出宫中去。
              就听朱雀哈哈大笑道:“原承天,你屡次坏我好事,怎料也有今日,此番虽不能诛你,也要让你损境减修,凰岭之行,还是免了吧。“
              就见那宫中火焰摭天盖地,怎有余隙可趁,那火焰一步步向原承天神识逼来,势要将这道神识留在此处了。
              若论其他法术火焰,本也奈何这道神识不得,但朱雀的太一神火,内蕴无上玄机,便是凤火亦不敢与此火争先,区区一道神识,又怎能是这太一神火的对手。
              那火焰步步为营,缓缓逼来,离原承天这道神识,已是越来越近了。


              1854楼2016-02-19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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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0
                令清禅仙禅双修,又擅小天课之术,殒落前方能做此安排。而其人在凡界创天一宗,昊天创天一神宫,所到之处,皆是轰轰烈烈,不失为大能大德。
                任太真与姬老与令清禅虽同为仙庭神执,但各人所修不同,遭遇也就大相径庭,孰优孰劣,亦难比较。
                原承天又转向姬老,微笑道:“云龙真人在仙庭根基极厚,此刻虽未曾取回玉躯,想来应无大碍才是。”
                姬老回返仙庭之后,便用起往日神执道号,是为云龙真人。原来姬氏与龙族关系密切,当初姬春山便受黄龙加持,姬老亦受赤龙加持,姬老创宗老祖姬元,如今又是青龙座下小御。姬氏根基深厚若此,谁能动摇?
                云龙真人含笑揖手道:“青龙原与六妙真人有约,许他万年云部摭天神执之位,如今期约将满,也就是再等三五年罢了。六妙真人若是晓事的,到时自然会将玉躯权柄一并交还,绝无疑问。“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云龙兄夺回大权,反在清禅太真之前的,如今我等面前有两件事,一件是检视混沌残宝,一是助太真夺回玉躯。只因我与凤五有百日之约,时间仓促,在下亦难分身,诸位若有良策,不妨直言。“
                说话之间,早就暗传讯息,将自己前赴凰岭之策传予令清禅与云龙真人。
                令清禅道:“检视混沌诸宝,非云龙兄不可。”
                原承天笑道:“在下亦是此意,云龙兄以为如何?”
                云龙真人笑道:“云龙虽不敢于诸位争功,但若论此事,则是当仁不让,苍穹大修只管领人前去会那池澜神君,此间之事,只需五越禅师助我。“
                此次检视混沌残宝,意在寻出与真龙相关物事,以免火凤炼成无尽法力,云龙真人与龙族交情深厚,想来自有良策了。
                原承天自来仙庭,可谓事必躬亲,如今随着故交聚拢,有许多事情,已可择才而用,否则以仙庭之大,事务之多,又哪里能照顾得过来。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就留五越煞月在此助你,其他人皆随着我去拜见沧澜神君,以图早日自玄真子处夺回玉躯。“
                令清禅道:“沧澜神君性情狭急,又不识苍穹大修之德,只怕见面之面,言语多有冲突,不如在下先走一步,凭着清禅这点薄面,也好事先有了铺垫。“
                原承天道:“清禅此议甚好。既如此,就劳清禅先行。“
                令清禅道:“还盼索兄与我同行。“
                索苏伦奇道:“怎的偏是我?“
                令清禅大笑道:“索兄妙语如珠,灵慧机变,此去一来路途漫漫,有索兄在侧,也便打发孤寂之苦,二来若令那沧澜神君心服苍穹大修之德,非索兄不可。“
                索苏伦不由惶恐起来,道:“索某实难担此大任。“
                令清禅道:“就连凤五亦对你刮目相看,何况沧澜,索兄莫要再骄情了。“
                原承天笑道:“索兄,清禅诚心相邀,你若一再坚拒,到时清禅明正其位,只怕有你的好看。“
                索苏伦慌忙揖手道:“索兄不敢不从。“
                当下令清禅与索苏伦一并纵上空中,刹时就不见了。
                既然令清禅与索苏伦先去沧澜神君处打通关节,原承天也就不急于前去,否则以原承天遁术,几步之内,就到了沧澜神君处。且朱雀真童克日便会将朱雀神扇送到,亦需在这剑神城恭候的。且这剑神城中事务,亦需安排。
                原承天对任太真道:“我此番神游,也顺便替你瞧了瞧你那太真剑器灵的所在,正所谓踏破铁器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太真剑器魂,便在这千余件残宝之中,其中原由,一时也难以索解。只是具体着落在哪件残宝上,尚需细细寻去。“
                任太真喜道:“在下这点小事,怎敢劳苍穹大修费心。“
                原承天道:“不过惊虹一瞥罢了,又能费的多少心神。“
                当下就辞了青竹子,原承天领着云龙真人与任太真很快来到城中一处小岛,那岛上原有八名修士于暗中巡视,既见原承天亲自领人来,也不现身,只是暗通讯息罢了,以免泄了机关。
                到了岛上,入了一间洞府,来到洞府中一处静室外。
                静室外亦有人巡视,既见原承天亲至,自然亦不现身。因此原承天一路来到静室之中。
                但便是推开静室,哪里能瞧见人影,云龙真人稍一惊疑,便知道原承天已在这此室动用了五界残卷,否则检视诸多残宝之时,万一惹出大凶器灵来,岂不是泄露此处机密。
                原承天微微一步,伸手拂开去,静室之中平白涌来青云朵朵,三人拾云而上,一路云雾缭绕,仙风拂体。
                只行了片刻,面前现出青山一座,云龙生抬头瞧去,只见五越禅师于一座青石上闭目端坐,旁边立着煞月,那煞月手中持着半截残剑,正在那里凝目细瞧。见到原承天领人来了,也是不理。
                云龙真人一瞧此间情形,就知道二修是在检视混沌诸宝了。于是问道:“煞月仙子,若寻那真龙法宝,这样瞧来怕是不行。“
                煞月已将那千件残宝翻遍,也瞧不出所以然来,心中正在着急,又不敢打扰五越禅师,正在着急,见云龙真人这般说,如获救命稻草一般,忙道:“依着你,该当如何?“
                云龙真人道:“禅师以禅识瞧这残宝,固然是好,一来是慢,二来那混沌残宝上法则深奥,杀机暗藏,若遇那大凶之宝,只怕反有损伤了。“
                说到这里,那五越也睁开眼睛来,道:“姬道友说的极是,我这半日工夫,才检视了三件残宝,其中一件,附着一缕凶兽元魂,耗我禅识不小。“
                云龙真人笑道:“禅师,如今我重用旧名,已唤作云龙真人了。”
                五越点头道:“既用旧名,想来他日明正神执之位并无阻碍了。”
                云龙真人道:“万事皆瞒不过禅师禅目。”
                又道:“这许多混沌残宝,大多都是仙庭之乱中诸多殒落仙兽仙禽神执所遗落,能有缘参与此战者,哪一个不是仙庭大能,各具神通的,凶兽猛禽在所多有,也不为奇。因此这检宝之事,不可不慎了。”
                五越禅师道:“如何检宝,正要向云龙兄请教。”
                云龙真人道:“以在下之意,与其一一检视,不如让这诸多残宝中的器灵自动现身。以我等眼力,那器灵是强是弱,是否与真龙有缘,又怎能瞧不出。若是那无器灵的,则可归到一边,再用那水磨工夫,一一检视了,如今则可省去许多时间。”
                五越禅师道:“云龙兄此计虽好,但是又如何令那残宝中的器灵现身。”
                云龙真人笑道:“世间万兽,以真龙为主,在下只需请出赤龙法身来,不愁那仙兽器灵不来朝拜,至于仙禽器灵,则需世尊施法了。”
                五越喜道:“虽早知云龙兄与龙族大有渊源,又岂知道友所修法像乃是赤龙,难怪昔日在昊天之时,便是以苏氏势大,也不敢小瞧了姬氏。”
                姬氏若论实力,在昊天仙族之中已算衰弱了,但只要姬老祖在一日,苏氏亦不敢等闲视之,原承天昔日亦觉奇怪,此刻则早就恍然了。
                这时五越禅师将云袖一挥,袖中飞出残宝无数,只见那许多法宝,早已是残缺不全,或只是半截断刀,或只剩下几块残珠碎玉,更有许多法宝瞧不出本来面目,若无慧目,只当是破铜烂铁罢了,哪知却是混沌之宝。
                云龙真人见了这许多残宝,回想起当日仙庭大战,亦是感慨万千,便向原承天稽首道:“师尊,请容弟子施法。”
                有外人在侧时,云龙真人不敢轻泄了原承天身份,怎敢称原承天为师尊,此刻在五界残卷之中,云龙真人终于唤出“师尊”这二字来,无论是原承天还是云龙真人,皆是恍如隔世。
                原承天收拾心情,缓缓点头道:“云龙,你只管施来。”
                那云龙真人便将身子一晃,请出赤龙法像,这赤龙法像虽是至虚无质,却不减半丝威风,纵到空中之后,就围着那诸多残宝转了三周,猛的回首低吟,其声雄浑之极,便是原承天也是身子皆动,那赤龙果不愧为真龙战神,一吟之威,天地震动。
                随着那龙吟之声,诸多残宝之中约有小半齐齐晃动,忽见光芒闪动不休,就有三百余道光芒出了残宝,去拜那赤龙。
                混沌仙兽所用法宝,若不出器灵也就罢了,若出器灵,大多与自身有关,或干脆以自家一点元魂炼进法宝之中,这就叫求人不如求已。
                就算那没有器灵的,在大难当头之时,为保日后东山再起,也会将一点残魂打进法宝之中,千万年之后,亦成器灵。因此原承天见这千余件残宝,竟被唤出三百仙兽器灵时,初时惊讶不已,其后细细一想,倒也不足为奇了。
                三百器灵皆是奇形怪状,但无一不是穷凶极恶,想那仙庭大乱,若是没些神通道行的,谁敢参与?不过器灵再凶,见到赤龙在此,也是附首贴首,不敢失了恭敬。
                便在这时,原承天袖中忽的一阵大动,与此同时,原承天心神之中传来一点讯息,原来是那件斩兽仙刀中的兽魂不知何故,竟要冲出刀体。莫非这三百器灵之中,竟有那兽魂的旧相识?


                1857楼2016-02-19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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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1
                  斩兽仙刀中的这缕兽魂自随原承天以来,压制世间诸兽,所向无敌,便连九渊魔龙亦惧他三分,但此兽究竟是何来历,便是原承天也未知详细。虽有两次神游五界,可天下之事实多,哪里能分心顾得过来。若按禅修说法,便是机缘未到了。
                  今日之事,莫非机缘已到,要揭破这兽魂因由?
                  于是原承天便将斩兽仙刀自袖中取出,不等原承天御控,那兽魂便从刀中窜出,白光一时大盛,照得诸修皆不敢直视。
                  这时从白光中跳出一物,就向一缕器灵扑去,那器魂说来也是混沌仙兽,哪知见了此物,却是簌簌发抖,哪里一丝混沌仙兽的风范,遂被那物一把攫了去,吞进肚里去。
                  原承天暗忖道:“不好,若容他吞噬器灵,此间法宝岂非皆是无用了,又如何向二城修士交待。”
                  他沉声喝道:“勿伤器灵!”
                  别说这兽魂原受原承天御控,就算此魂无主,在这五界卷中,原承天法旨一出,就是天规地则,谁人敢不凛遵。果然那兽魂不敢向前,唯发出一声怒吼。
                  这时诸多器灵皆在簌簌发抖,但明明怕得要死,却不敢逃避半步。若说面对赤龙,诸灵唯敬而已,对这兽魂,则是畏惧之极。那赤龙法像亦生三分警戒之心,龙目转动,牢牢的盯在这缕兽魂上。
                  那白光仍是耀目,难辩其中兽魂真容,原承天神识探去,却已探了个明明白白。
                  此兽生得体若猿猴,白头赤足,身形虽不算如何高大,但双目凛凛,其藐视众生,唯我独尊之状,丝毫不亚于这世间真龙了。
                  此兽威名赫赫,便是神兽朱厌了,那朱厌一出,必定是兵连祸接,是为天下第一凶兽,难怪便是九渊魔龙,对其亦惧上三分,只因那仙兽若见朱厌,必定死于战事之中。
                  原承天暗自叹息,道:“原来竟是朱厌现世,这么说来,仙庭这场大战,不过是刚刚开始了。”
                  当初仙庭大乱之时,诸兽皆有皈依,唯朱厌无属,但大乱之前,朱厌却是首先现身,以预其兆。那青龙担心仙庭诸兽若见朱厌,皆会应劫,便联合朱雀火凤,将这朱厌诛杀。但龙族真龙,却不敢遣出一个来。
                  这是因欲杀朱厌,唯仙禽而已,青龙不死之身,亦是不受其劫。但世间仙兽若见朱厌,自知必死,必定畏缩不前,怎能施展出手段来。
                  也就是青龙当机立断,及时杀了朱厌,否则一旦让朱厌卷入仙庭之战中,被群兽瞧见,那混沌万兽,实不知还能留下几个来。
                  原承天暗忖道:“我来仙庭,虽存拯救五界之志,但必定要掀起腥风血雨,此朱厌自天一宗便跟着我,到了此时方才现身,莫非便是天意?”
                  那朱厌既被青龙领头诛杀,便与龙族有不解之仇,既见赤龙,如何能忍耐得住,这才急急现身了。
                  原承天急忙心传法诀,喝令朱厌速回仙刀之中,那朱厌虽不惧世间万兽,犹惧世尊三分,只能怏怏收去白光,回到仙刀之中。他无心中放出这朱厌来,也不知会惹出多大的祸事,心中不由愁闷之极。
                  这时云龙真人道:“师尊,此处或是器灵,或是法像,皆非仙兽本体,本就死过一次了,早应了朱厌之劫,又怎会再死一次。还盼师尊莫忧。”
                  原承天道:“云龙,那朱厌自我在凡界时就跟着我,岂非天意,原来我竟是天下祸乱之源了,我一心拯救五界苍生,但此志虽宏,却不知要伤损多少性命?诛一人而救天下倒也罢了,若诛万众而救天下,则我与阿神陀又有何区别?”
                  云龙真人知道原承天见朱厌而生犹豫之心,只是因天性极慈,不忍万兽应劫罢了,便笑道:“世间万物,无非生死,早一刻也是死,迟一刻也是死,如今朱厌现世,万兽应劫,那分明是天意了,既然天意如此,世尊又何必勉强。”
                  原承天道:“云龙此言,虽有几分道理,只是我一想到万兽横死之状,难免心中郁闷。”
                  只因云龙真人提到“生死”二字,原承天立时想起自朱雀天萝葫芦中修成的六字真言来,那其中便有生死二字了。当初时间仓促,只是稍加参详,也只是略有小成罢了。
                  原来那生死二字,端的是强横之极,亦是玄奥之极,原承天只知这二字若是大成,则世间万物生死,皆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忽然间被天地授以如何大权,原承天心中本能就生惊恐之意,竟不敢细加揣摩了。
                  但此刻朱厌现世,他日横死者必定无数,自己却不能再畏道不前了,须得尽早明悟出这生死奥妙,或可拯救苍生。
                  他心地极慈,不向死中求,先向生中寻,就将那生字真言迅速参悟了一回,面上很快就露出笑容来,那生字就于小成之后,再悟三分。此字修到这般境地,虽不能令性灵起死回生,却可使草木之属枯木逢春,至虚魂灵强横壮大,这亦算是造化了。
                  但以原承天此刻修为,却难无中生有,想来此字大成之后,方可肉白骨而生血脉了。
                  他既修大道,心中郁闷之意立时全消,便对云龙真人道:“太真所有之宝,名太真剑,那法宝器灵失踪已足,我神游天下之时,已探出必在这剑神城中,想来就是这千余件残宝中了,只是刚才三百器灵,却并非太真剑器灵。还盼云龙助我从其分残宝中寻来。”
                  云龙真人道:“想来太真剑器灵残缺不全,难以现身,弟子再施道术,或可令残魂出器现身。只是毕竟是残魂罢了,便归太真剑,只怕也是无用。”
                  原承天笑道:“云龙只需将残魂唤出,我自有道理。”
                  云龙真人允诺,便请赤龙法像再施法力,震动残宝上的残魂,那赤龙见朱厌隐去,心中无犹,果然再发龙吟之声,刹那间诸宝皆应,果然又有百道残魂自残宝中被唤了出来。
                  这些残魂皆受重损,亦失灵慧,便被唤了出来,也只是浑浑噩噩罢了,既不来向赤龙参拜,也不遁往他处,只在原地打转。
                  原承天便对任太真道:“太真剑魂,必在这百道残魂之中,太真仔细看顾了。”
                  任太真叹道:“便是寻回器魂,只怕也是无用了。反不如从头修来。”
                  原承天也不说破,唯微微一笑。
                  任太真虽是心中感叹,还是凝神去瞧那百道残魂,按理说既是太真剑魂,与任太真必有感应,但那器灵想必破损的极是厉害,任太真瞧了一回,虽瞧出了几个,却不能确认。
                  原承天道:“太真瞧得如何。”
                  任太真道:“弟子倒是寻出三道残魂来,想来太真剑魂必在其中了,只是这器灵损伤的也太厉害了,与我竟无半分感应。”
                  原承天正要一试生字真言威能,便道:“你将那三道残魂唤来。”
                  任太真点了点头,抬手将三道残魂招到面前来,这三道残魂一青,一白,一灰,却是光芒黯淡,唯有大罗修士,能勉强瞧出是道器灵而已。
                  原承天道:“太真剑灵既无感应,太真如何辩得出?”
                  任太真道:“我那道器灵,并非仙兽,而是本我之形,这三道器灵总算略有些人气,不存仙兽气息,便是被赤龙唤出,也是勉勉强强。心中揣测,大约是三分是了。”
                  原承天笑道:“且看这三道残魂本来面目如何。”
                  任太真见原承天说出这话来,心中惊疑不定,那残魂若想恢复,不知要费几多功夫,若有那时间,干脆别养一魂罢了。不过原承天既出此言,必有道理,就耐着性子瞧去。
                  原承天初用这生字真言,也不知威能如何,先将那法诀在心中暗暗运转了,随手在地面上一拂。
                  那地面上原生就仙草一簇,此卷中灵气虽足,但此草名叫千红葵,又叫龙灵草。有名长的极慢,千年方生一叶,万年始得结果。如今那仙草刚刚长生,每根草只生三叶罢了。
                  不想被原承天以生字诀拂来,那千红葵立生反应,由三叶再生四叶,是为七叶了,既生七叶,便结千红朱果,其果只有指尖般大小。非得万年之后,方能长成。
                  原承天刚才只是牛刀小试,见千红葵生出七叶朱果来,已是望外之喜,看来这生字真言果然造化无极了。
                  这时诸修见这千红葵迅速长成,也是又惊又喜,就连赤龙也忍不住频频来瞧。
                  原承天再施真言一道,那朱果红晕一闪,便长大了一圈,就是指头般大小了。
                  煞月已是瞧得呆了,叫道:“妙极,妙极。”
                  忽听“啪”的一声,红果裂开,生出极细小的红花千朵,原来这千红葵与众不同,先生果而后生花,此花长大后,香气扑鼻,最可凝神养玄。但此花毕竟要万年方能养成,除了那有无限寿命的真龙,谁又会真个去养他?故而真龙居处,倒是常见此花,这才有龙灵草之名。
                  原承天也不是真个儿去催生此花,既知生字真言妙用,就再将法诀凝来,向那三道残魂一拂。却不知这三道残魂之中,是否真有太真剑灵一道。


                  1858楼2016-02-19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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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4
                    任太真惊问其故,沧澜神君道:“玄真子自知理亏,早就派人守在沧澜境外,若有我沧澜境部属出境,立时就被他寻个借口,或驱或杀,我等连沧澜境也不得出去,又怎能面见青龙?”
                    任太真不由也怒道:“这厮竟竟如此骄横,这当那仙庭法度为荒戏不成?”
                    沧澜神君道:“说来也是五界倾危之势一日甚过一日,上次青龙稍有不察,那冥界就几乎崩塌了,幸亏九渊大帝出手,才勉强保住,却又令冥界许多元魂外逃,如今那凡界人口众多,饥荒连连,更惹得刀兵四起,青龙忧心凡界之事,仙庭诸事尽付神执。那玄真子便是娇横,谁又能管得了他。”
                    任太真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竟然青龙管不了他,世尊也是不管,我等仙庭之士,又怎能坐视,此次前来,便是要助神君一臂之力,除此大逆。”
                    沧澜神君喜道:“太喜若肯助我,何事不成?只是我座下部属难出沧澜境,那玄真子也生怕我动他,不敢出无量玉山,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任太真早与原承天有过商议,便沉吟道:“若诛玄真子,非得引他出山不可,我有一策,神君且听听是否使得。”
                    沧澜神君忙道:“太真只管说来。”
                    任太真道:“若引玄真子出山,只有两件事,一是赤地千里,二是水患滔天,非此二事,那玄真子也难亲自出面料理。”
                    沧澜神君道:“太真所言极是,玄真子如今是水部至御,五界之中水事,尽是他的职责。说来赤地千里起码需三年以上,只怕是来不及了,若是令某处水患滔天,在下倒是手到擒到,只是这地方却是难选。”
                    任太真笑道:“怎能因我神执相争,就祸及他人,在下原选定了一个所在,就不知神君是否敢为。”
                    沧澜神君咬牙道:“只需掀翻玄真子,在下无事不可为。”
                    任太真拍手叫道:“神君既有此言,在下怎不尽力相助?以在下之意,神君可选一二精干之士,携带水具,去那无时妄海兴风作浪,来一个水淹凰岭,那玄真子无非附炎趋势之人,若见凰岭被海水冲刷,怎能不急?”
                    沧澜神君听到“凰岭”二字,立时变了颜色,沉吟道:“太真此计虽好,只是可否另选一地,那凰岭岂是轻易去得的。”
                    任太真淡淡的道:“神君若无此胆量,也就只好任那玄真子逍遥了。“说到这里,将魔界五老所赠制简交到沧澜神君手中,转身便走。
                    沧澜神君接简在手,原是一怔,忽见任太真负气转身,慌忙道:“太真留步,有话好说。“
                    任太真也不回头,道:“神君,我等如今的对手,是一位仙庭神执,若想悄无声息,不受半丝风险就将他除去,那又谈何容易?在凰岭处掀风作浪,固然是危险之极,可若想除去玄真子,这风险是不得不冒了。”
                    沧澜神君一时无语,仍在沉吟。但任太真既然已经负气转身,又怎能再回头劝他?这时正好由原承天出面了。
                    原承天道:“此去凰岭虽有几成风险,不过若是小心从事,倒是可将风险降到最低。”
                    沧澜神君道:“苍穹大修有何妙计?”
                    原承天道:“此事的凶险所在,不过是怕火凰发现,惹恼了火凰罢了,但只需事前周密安排,便可打消火凰疑心,那火凰何等地位身分,断然不会因这区区水事联想到神君身上。”
                    沧澜神君道:“以苍穹大修之意,此事又该如何安排?”
                    原承天道:“神君可先遣部属,秘密出了沧澜境,先去诸处水域兴风作浪,只需扬言仙庭水患将起,等到人人皆知,再将部属遣到无时妄海中去,那时火凰又怎会怀疑是神君做的手脚。”
                    沧澜神君大喜道:“大修此计极妙了,如此先做声势,慢慢将水患引到凰岭去,便是世尊也瞒得过了。只是那传言又该如何说?”
                    原承天笑道:“第三世尊将返仙庭,那第三世尊本是火属之性,故而此人既至仙庭,仙庭便发大水,要灭此伪尊。这也是天地预兆,玄而又玄之事,却不知谁能辩个明白。”
                    索苏伦听到原承天亲口说出“伪尊”二字,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只能硬生生忍住了,却是忍得好不辛苦。倒是令清禅神色不动,只是手中衣角却被捏个粉碎支离了。
                    沧澜神君原是最惧火凰火凤,但以原承天计策行来,虽谈不上是天衣无缝,却也足以冒险一神了,抚掌大笑道:“苍穹大修果然高明,这计策可是将人心看透了,既是如此,在下主意已定,立选五名大能水兽,随你等行事,只是如何却能出此沧澜境?”
                    原承天道:“沧澜部属由我携至仙庭诸处,神君亦可随我前往,至于玄真子动静,自可由令神君,索道友监视,等到玄真子出了无量玉山,哪里等他到了凰岭,半道上就可截杀了他。”
                    沧澜神君此时对原承天已是敬服的五体投地,只因那原承天的计策,事事打到心里去,反复思来,唯觉愈妙。只恨自己未能早遇苍穹子,白白在这里怅恨多年。
                    当下沧澜神君便引诸修前往府库,去选大能水具。
                    若论这掀风作浪的勾当,原承天与令清禅本也是可以施展的,但施法之时,难免会被人觉察,沧澜神君专事水务,又有大能水具为助,那波浪便起,也是悄无声息,等闲难以觉察。水事毕竟是沧澜神君的专务,其玄妙之处,难以为他人所知。
                    世间水族,皆有多宝之称,沧澜神君执掌沧澜多年,想来必是库藏极丰了。诸修听到去看府库,皆是兴趣颇浓。
                    片刻后来到一处大殿,那大殿本建在海岛中心,此处与海通连,那大殿有一半没在水中。来到水边,可见那水上金光闪闪,分明是加诸了强大禁制了。此时若想凌空渡水,必被那金光所阻,境界低微者,说不定就被这金光打碎了,就算勉强逃过金光之劫,也会被守府库者所察了。
                    沧澜神君手中抹了道法诀,向水面一指,那金光便缓缓分开,分出一条水路来。
                    只是那金光极是强大,就算沧澜神君亲自施诀,所分开的水路也不过一丈宽罢了,且瞧那两侧金光,片刻闪个不停,大有重新合拢之势。
                    沧澜神君道:“诸位随我速行,这金光只可分开一时半刻罢了。”
                    诸修急忙随着沧澜神君渡过水路,来到大殿前。殿前本有两名绿衫修士看守,见到沧澜神君亲自引人来,急忙上前见礼。
                    沧澜神君道:“你等可打开一半门禁,剩下的便由我来。”
                    两名绿衫修士应了一声,各取竹简一只,口中念动法诀,竹简中就各发一道白光,照定府库大门。
                    就见那门上有九龙锁一副,此锁九龙盘旋,纠缠交织,也不知有何玄妙。两道白光照了那九龙锁良久,锁上四龙便缓缓转动,离了那九龙锁,但其余五龙,仍是牢牢地缠在一处。
                    这时沧澜神君再取竹简一只,念动法诀,此简上亦发白光一道,照定其他五龙。片刻之后,锁上五龙亦动,缓缓离了此锁,却不肯远离,只在门边盘旋飞舞。
                    沧澜神君回头道:“此库藏天下大能水具,不可不慎,那水具若少了一件,五界之中必受有某处要受那水患之苦,大水一旦生发,那可就是千万条性命了。”
                    任太真道:“水火之事,关系重大,神君可谓谨慎之极。”
                    不消沧澜神君动手,那大门缓缓分开,一道道极强的水灵气就扑面而来,原承天心中暗忖,自己虽修得水字真言,也需全力施展,才能与这库中的水灵气相较,这库中法宝果然是厉害之极了。
                    诸修抬头瞧去,却是一奇,原来这大殿之中滴水也无,反倒是一片黄沙,幸好殿中无风,否则黄沙因风而起,这大殿如何能进得人。
                    沧澜神君道:“此库中的水具遇水便活,必定大起波澜,正可谓无水起波澜,遇水覆坤乾,这府库哪里能承受得住,非得用这无量金砂隔绝了,方得无事。”
                    诸修连连点头,向库内瞧去,只见有数架水车,半埋大金沙之中,那水车好似犁田的耕具一般,并不见有何奇处。
                    沧澜神君瞧见诸修不解,不由笑道:“诸位虽具大能神通,只怕亦不知水具,那水车名叫千尺波车,但放进水中,便可掀起大浪千尺,等闲江河,受不得此宝。”
                    诸修不免赞叹不绝。
                    沧澜神君又问原承天道:“若淹凰岭,需多大的水?”
                    原承天道:“不淹到望凤台,只怕也难惊动火凰,不惊动火凰,又如何引来玄真子?”
                    沧澜神君道:“这么说来,非得万丈大水不可了,若想引发这等大水,非得五龙翻天舟不可。”
                    说到这里,就向大殿中心一指,诸修循指瞧去,只见那中心处金沙堆的最高,沙中掩着一具铁舟,此铁舟只有五尺大小,其上乌光沉沉,遍刻符文,那符文之中,则刻着五条白龙,或吐浪翻波,或施云喷雾,或横飞于天,那舟上刻工极精,五条白龙几欲破舟而出。
                    原承天正瞧得入神,忽见铁舟上一条白龙微微一动,殿中忽起龙吟,那白龙张牙舞爪,就向原承天面上一扑。
                    软雅黑","sans-serif"'>沧澜神君道:“说到此事,更令人怒发冲冠。“说到此处,果然是一道黄气冲开朝天冠,此君面上,更是怒气冲冲。


                    1861楼2016-02-19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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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被这白龙扑来,先是吃了一惊。小我神识探去,已知那白龙心意,此龙并非向原承天扑杀,而是在向原承天朝拜罢了。
                      当初原承天在昊天时,白龙已认世尊为尊,如今那五龙翻天舟上,请的就是白龙加持,既见原承天如何不赶来相拜。
                      沧澜神君不知就里,慌忙将大袖一拂,叫道:“不可无礼?”便拦在白龙面前。
                      这时原承天心神一动,那白龙已知原承天之意,也不与沧澜神君厮杀,转身便回到五龙翻天舟上。
                      沧澜神君忙转向原承天道:“这舟上白龙等闲不见生人,这才妄动失礼,大修千万莫怪。”
                      原承天笑道:“这等小事,在下怎会计较。非如此,亦不见这这法宝的好处。”
                      又问道:“那世间真龙,一身不二现,怎的这舟上却有五条白龙?”
                      沧澜神君道:“大修有所不知,那五界之中法则不一,这舟上一条白龙,便只是一道法则罢了。且这白龙虽掌天下水域,毕竟那白龙真身修为境界不足,未能通玄,因此非得五龙不可。”
                      原承天点了点头,那白龙目前尚在昊天,其真身难在仙庭出现,果然非得另制法则不可。
                      需知白龙虽为真龙一族,其地位并不算高,甚至还在玄武之下。这也是因白龙神通有限,离水便难与仙庭大能争衡之故了。但在水域之中,便是玄武亦要让白龙三分。
                      原承天道:“此舟既为顶级水具,怎的不请玄武加持?“
                      沧澜神君苦笑道:“大修,你这可这是替我惹事了,如今玄武名位难定,我若请那玄武加持,定会惹恼了火凤,更被玄真子抓住把柄,只凭此事,可就将我搬倒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这位沧澜神君虽居大位,胸中却少了些豪气,实非可以肝胆相照之辈,只是如今有用到沧澜神君处,这才不得不与其虚与委蛇。
                      殿中除了千尺波车与五龙翻天舟之外,另有十七八种水具,数目足有千数,沧澜神君皆为诸修一一指明讲解。
                      原承天道:“神君可取这千尺波车数架,五龙翻天舟一座,先遣诸位水将,于仙庭诸处水域掀风作浪,依那水域大小,或用两三架水具,或用四五架,以不波及苍生为限。唯在无时妄海之中,可用这五龙翻天舟。”
                      沧澜神君道:“一切自当唯苍穹大修之命是从。”
                      亲自取了五架千尺波车,以及那座五龙翻天舟,分别以一道法诀收将起来,与诸位来到殿外。
                      这时殿外已有五名绿衫修士等候,皆是沧澜神君暗传法旨唤来的。沧澜神君道:“你等皆随我出去走一遭。”
                      五名绿衫修士齐声应了,原承天凝神瞧去,知道五修皆是水族出身,如今修成人形,已具灵慧,也不知要修行几千几万年了。其中说不定就有沧澜神君子孙。
                      当下原承天就祭出金塔来,请沧澜神君与诸水族入塔安歇,令清禅与任太真亦入金塔陪伴,只留索苏伦在外与原承天同行。
                      令清禅与任太真既是仙庭旧人,难免会被人识破身份,索苏伦与仙庭诸修绝无瓜葛,便被玄真子部属瞧见了,也是浑不在意的。
                      原承天有心要瞧瞧那玄真子怎样布置,也可知此人手段,于是自沧澜神君洞府出来后,也不动用凌虚步法,只是用寻常手段御风而行,刚离洞府千里,空中浮云忽被拂开,那日光就照到身上来。
                      若是寻常修士,被这日光照到怎会在意,原承天何等修为灵慧,立时觉察出除了那日光之外,另有一道光芒,借那日光掩饰了,在身上一晃而过。
                      这时索苏伦亦是有所觉察,转向原承天传音道:“看来这高空之中必有安排,只要是从沧澜神君洞府处出来的修士,皆难逃过此光了。”
                      原承天笑道:“索兄只管赶路,待我去云中瞧瞧。”
                      索苏伦笑道:“索某只奉佳音。”
                      原承天便分开虚识一道,仍与索苏伦并肩而行,自家本体则借法诀藏身,悄然升空,就向那光芒出现处欺近了。
                      本身施出猎风步来,刹时飞达万丈之高,这时那空中云雾极浓,显然有人暗中设法了,原承天动用神识探去,很快探明云中有两道灵息。
                      就听一修道:“刘兄只管放心安睡,这里就交给我了,刚才虽从府中出来二修,却非沧澜弟子。”
                      另一修道:“就算不是沧澜弟子,也需探个明白,否则正御怪罪下来,你我谁能当得起,说不得,只好来瞧瞧那两人是怎样来历。”
                      先前修士道:“这二人皆是人族修士,二修皆是灵息清正,其中一修还是火属,显然绝非沧澜弟子了。”
                      原承天这时已然欺近了,只用目力就能瞧得明白,云中有两名青衣修士,一高一矮。二修面前,置着一个竹台,竹台上挂着一方六菱铜镜,向镜中望去,正瞧见索苏伦与自己那道虚识的身影。
                      高个修士道:“这二人有些古怪了。“
                      矮个修士道:“怎的有古怪?“声音有些发慌,只因他二人受玄真子法旨,在此监视沧澜神君,若容沧澜部属离境而不报,那可是该死的罪过。
                      高个修士道:“这二修绝非水兽,也不曾修得水属功法,这是确定无疑,看来二修自然也非沧澜部属了。“
                      矮个修士舒了一口气,道:“你刚才生生吓死我了,既然不是沧澜部属,我管他是谁。“
                      高个修士笑道:“我二人得其这职司,着实无趣,不过扯些谈资以消永日罢了。你瞧这二修甚是离奇,他等体内竟是并无太一神火的。“
                      矮个修士不由“咦“了一声,忙也向镜中细瞧,原承天也忍不住向那镜中瞧去,顿时就明白过来。
                      原来此镜叫做洞玄宝镜,可照出修士属性灵息,亦可照出太一神火来。
                      太一神火在性灵体中虽然只是一丝,但在这洞玄镜中瞧来,却是身影微微发赤,但镜中二道身影,却是灰色,怎有一丝赤红。
                      原承天见此也是暗暗吃惊,自己修无数神通,肉身脱胎换骨,已近通玄,尤其是修成灵台之后,这才摆脱太一神火,自此与朱雀无涉了。
                      但没想到索苏伦体内也无这丝太一神火,这倒是他先前不曾想过的。
                      如今这五界之中,除了一干与朱雀同时代的混沌大修之外,几乎皆禀一丝太一神火而生,朱雀这天下共主的名头,可不是轻易得来的。
                      正因当初世尊一诺,朱雀地位不可动摇,朱雀对世尊,自然也是死心塌地,火凤也因此故,对朱雀恨之入骨,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那阿神陀要另起炉灶,弃万众于不顾,只选大德充实新界,只怕也是想摆脱朱雀影响了。否则无论五界怎样变化,朱雀这位天下共主,总该得正神位才是。
                      如今阿神陀弃朱雀而不用,也是无可奈何,只因朱雀一直不肯认他,二人几乎势同水火了。阿神陀只选大德,也是想与朱雀撇清干系罢了。
                      原承天复又想到,朱雀当初要重建天外灵域,只怕也是想与阿神陀分庭抗礼。阿神陀既不纳五界苍生,朱雀又怎能置之不理,只好希望重建天外灵域,在五界崩塌之前,安置五界苍生。
                      而朱雀之所以对自己一力扶持,显然也是看出自己有意重建界域,拯救苍生。其志既是相同,自该同心协力。
                      想到此处,原承天对阿神陀的处境也算是略知一二了,看来阿神陀不管苍生,只择大德,其实也是被逼无奈了。
                      但无论如何,阿神陀只因惧怕与朱雀争权,就置苍生于不顾,这心胸未免狭隘了些,可见其修虽超脱了天地索缚,其心境修为,仍然脱不出“权势“二字。
                      至于索苏伦体内不见太一神火,细细想来,倒也恍然。那魔界魁神生来也早,未必就迟于朱雀了,虽历三世三生,传到索苏伦这一届,其魁神肉身属性不变,由此看来,魔界魁神亦算是混沌创世之修了。
                      只听那二修议论不停,矮个修士道:“这二修体内不生太一神火,偏偏又是人族修士,难不成竟是十大玉人神执不成?再知世尊允诺,其后生出性灵,皆要禀一丝太一神火而生的。又或者是修成道果,不受那朱雀约束。“
                      高个修士笑道:“若是玉人神执,我等还认不出?若说他二人修成道果,我更是不信了,你瞧他二人修为,一个只是刚刚晋升大罗,另一个,也就是七八小重天之境罢了。哪里就能修成道果?便是有修到二十大重天的大能,无法修出道果的也是不少,何况只是小重天境界。“
                      矮个修士道:“既非玉人神执,又不曾修成道果,怎的却无太一神火,这可不是奇了。“
                      高个修士道:“此间奇事,我也是无可束解,说不得,只好回去禀明正御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不由的为难起来,本以为自己与索苏伦定可瞒天过海,安然过关,哪知却在太一神火上泄露身份。自己若容这二修回去禀报,就怕节外生枝,若是将这二修拿下,岂不是亦会同样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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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2楼2016-02-19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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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6
                        以原承天此刻境界,与这二修相比,也就是略胜一二重罢了,但若论起修为来,原承天诛此二修,也只是举手之劳。
                        然而这世间杀人容易,行事却难。原承天略作沉吟之后,已有计较。
                        高个修士与同伴议罢,便动身穿云破雾而去,原承天藏身慝影,便在其身后紧紧跟随。至于索苏伦处,也不必刻意传讯,自有那道虚识与本体心意相通,随时知会索苏伦。
                        索苏伦只当不知云中有人偷窥,仍是缓缓遁去。就见那高个修士很快就离了沧澜境,长舒了一口气道:“既离此境,便可加速遁回无量玉山,禀明至御了。”
                        哪知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声道:“道友留步。”
                        高个修士心中一惊,急忙转身来瞧,只见身穿来了位红袍光头修士,生得油光满面,相貌凶恶,足下踏着红朵两朵。
                        高个修士暗道:“莫非是火凤部属?”心中存了小心,陪笑道:“道友何方高人,唤我何事?”
                        红袍修士道:“你可是那玄真子座下小御?”
                        高个修士忙道:“在下正是玄真子正御座下,只是在下职位卑微,不过是寻常一神将罢了,却非小御。”
                        红袍修士道:“只需是玄真子座下便好,我奉火凤法旨,特来寻玄真子部属,你速速前往凤山听候差遣,不得有误。”
                        高个修士慌道:“那凤山在无时妄海极深处,路途遥遥不说,更有世尊降下极强禁制,便是火凰亦不能得登彼岸,在下何等神通,也能到达凤山?”
                        红袍修士沉下脸来,道:“这么说来,那火凤旨意,你竟是要违抗了。”
                        高个修士大急,忍不住叫屈道:“火凤降旨,在下怎敢不从,只是那凤山着实是去不得,若在路上耗费千年光阴也见不到火凤,岂不是毫无意义。”
                        红袍修士道:“火凤既出下此旨,必有深意,你只管去凤山便是,到了那无妄时海之中,自有道理。你若执意不从,我只管回禀火凤便是。”
                        说到这里,转身便走,竟不敢与这高个修士多说一句。
                        高个修士连唤数声,那红袍修士哪肯理会,胖大的身子摇摇晃晃,已是去得远了。
                        高个修士心中只是叫苦,连向同伴传去讯息去,那矮个同伴听了,也是惊疑不定。又哪里肯替高个修士做主,只让自己家盘算。
                        高个修士心盘算了半日,欲待不理火凤法旨,毕竟不敢,那火凤性情急如烈火,仙庭修士谁敢招惹,只得怏怏动身,前往无时妄海,心中想道:“我是水部神将,此去无时妄海,无非是些水务罢了。那红袍修士说的分明,到了海中自有道理,我且去完了此旨,再回无量玉山不迟。”
                        又将一道讯息传回玄真子处,那玄真子听到是火凤法旨,忙也下旨令高个修士速去,不可耽搁了。高个修士虽想将洞玄镜中二修可疑情形汇报,可三言两语怎能说的清楚,只好等到见面时再禀明了。
                        且说那红袍修士,正是原承天所化,原承天既修造化之功,变换身形岂不是轻而易举,至于借火凤名义,则是灵机一动。想那火凤势大,玄真子虽为正御,却无根基,必定对火凤惧上三分,假借这火凤旨意,还怕骗不过那修士与玄真子。
                        既施这调虎离山之计,也免得大动干戈,原承天这才于中途换回原貌,与索苏伦会合。二人见面提及此事,索苏伦连连摇头笑道:“连世尊也会欺人了,这世道哪里能好得了。“
                        原承天亦笑道:“形势逼人,只能从权。“二人又是一阵大笑。
                        二人加快遁速,离沧澜境数万里之后,原承天向下一瞧,只见脚下一条大河,蜿蜒万里,那大河两岸,尽是崇山峻岭,方圆万里不见人烟。便道:“此处甚好。“
                        塔中沧澜神君闻听到了一处大河,忙令一名水族挟了千尺波车离塔,就去那大河之中翻江倒海。那水族得了法旨,便兴冲冲来到大河中,放出千尺波车来。
                        此车入了大河之中,立时掀起大浪来,河水果然平地起浪千尺,那河水冲出河道,只在山岭之中横冲直撞。也就片刻之间,就将这方圆万里变成一片泽国了。
                        原承天瞧见那水族手段,正合心意,怎能不喜。此番运作,虽有泛滥之实,却不伤及无辜。不过这一处泛成泽国,并不会惊动仙庭修士,非得几处皆有风波,方能形成话题,传到了火凤耳中去,到时再在无时妄海兴风作浪,火凰便有大旨,又怎会疑心?
                        原承天与索苏伦离了此处,就在这仙庭之中兴风作浪起来,于东域运作了两回,到来到南域运作了三回,其后便令五名水族离了水域中于别处传言,就按原承天交待的说法,只说伪尊返回仙庭,天地不容,故而四处风浪迭起。
                        这边则与沧港神君一道,径直往无时妄海行去。
                        那无时妄海远在南域尽头处,算得上是路途遥遥,原承天也不着,那五处兴波之事,若想传到火凰耳中也需时日,且等上数日,等到群议滔滔之时,再赴那无时妄海兴风作浪不迟。
                        一路上原承天与索苏伦或由索苏伦隐身藏形,去那有城池之处,打听动静,或由原承天化成寻常修士,去与路中遇到的修士闲谈。就听得众修议论论纷纷,果然说的皆是世尊回返仙庭,天地兴风作浪,以示不容。
                        更有那好事者添油加醋,说什么亲眼见到有一位身高数丈,青面獠牙的修士,被那大水打翻,弄得法袍尽湿,大丢颜面。种种细节,活灵活现,只当是确有其事一般。
                        索苏伦探得此事愈传愈烈,饶是灵慧,也是目瞪口呆,不由道:“果然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世尊此谋虽是好,却暴露出人心所失来,原来这世人最肯偏听偏信的。“
                        原承天道:“你想来,若是平安无事,怎有谈资?唯有这恶耗奇事,最能无足而走。“
                        索苏伦道:“此中又有何道理?“
                        原承天道:“世人生于天地间,见多了生老病死,世事无常,那安平乐事,反倒是罕遇了。因此人心常自恐惧,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说来也是世尊神执失职,不曾将这五界打造成清平乐土罢了。若是天以有序,行事有常,这等传言也就渐渐没人信了。“
                        索苏伦叹道:“世尊此言,可谓知人矣。“
                        这时二修已到了无时妄海边,此处离凰岭虽有千万里之遥,但因离火凰近了,二人更加小心,于岸边瞧那无时妄海,倒也是风平浪静,景色空奇。
                        二修便悄然入海,只行了半日,就见那海水颜色忽的变深起来,眨眼如同墨水一般,塔中池澜神君见到,便道:“想来是大风要至了,或可趁此大风,立时放下五龙翻天舟来,也好掀起大浪,冲灌凰岭。“
                        原承天道:“此番只看神君手段。“
                        沧澜神君哈哈笑道:“若想惊动火凤,的确非我不可。“
                        当下沧澜神君出了金塔,就携那五龙翻天舟入海,这时海上果然起了大风,掀起千尺巨浪,原索二人虽不惧此风,可瞧见那海上大浪轮番卷来,对天地之威也是暗暗称奇。
                        忽见一道黑气自海水之中冲出,那黑气卷起巨浪,便达万丈之高,就见那大浪其势如山崩,就向凰岭方向处奔腾而去,浪中更现五龙身形,助那大浪越堆越高。此刻瞧向大浪,又岂止是万丈了。
                        先前见那千尺巨浪,已是叹为观止了,如今则这万丈巨浪,方知水虽为至柔,但若是真正发起狠来,竟可毁天灭地了。
                        原承天道:“便是等闲修士遇着此浪,定然来不及遁逃,被一浪打翻落水。此浪遇山摧山,遇岛推岛,果然是极厉害了。“
                        就见这波大浪分成百道,一道推着一道向前,途中若遇小岛,自然是一冲而平,而这巨浪奔驰的速度,也是愈来愈快了,到最后便是迅若奔马一般。
                        忽见人影一闪,那沧澜神君分水而出,索苏伦道:“神君,若依这巨浪强度,等闲小岛一冲而灭,却不知能否冲倒凰岭。“
                        沧澜神君道:“那凰岭高耸入云,几在云端之处,又有火凰加持,怎能冲得倒?除非是玄武真君亲自御水,方可能冲倒凰岭了。“
                        索苏伦道:“既然冲不倒凰岭,不知能否将水淹到望凤台。“
                        沧澜神君笑道:“那望凤台离水只有千丈罢了,这大水冲过去,恰好能淹到,那五龙翻天舟的神通,可抵得了寻常的十江一海,便是将那望凤台打得粉碎,也并非绝无到可能。“
                        索苏伦知道那望凤台就在凰岭附近,原是火凰火凤为避部属弟子,昔日时常流连之处,其后火凤见逐,火凰心中思念不已,便常常登此台而望。此台于火凰来说,自然是非同小可之地,若此台有被那海水淹没之势,火凰自然动怒了。
                        索苏伦又道:“此处离凰岭甚远,却不知这大水要冲到凰岭处,又需几日?“
                        沧澜神君笑道:“索道友既觉得这水势甚缓,且看在下施法。“


                        1863楼2016-02-19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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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9
                          索苏伦正在两难,心神中再次一动,这次是任太真传来讯息,原来诸修已悄然离开无时妄海,齐齐前去拦截玄真子,任太真便摧促索苏伦速行。
                          索苏伦听到此讯,心中好似油煎,只是若不辞而别,岂不是令凤九生疑?也是他情急生智,暗中便抹魔诀一道,悄然向巨浪之一祭去,此诀穿浪而过,无声无息,凤龙只钻抬头瞧那巨浪,生怕这大浪压下来,又怎知索苏伦弄鬼。
                          便在这时,那巨浪之中现出一道白光,此光只一闪,就向无时妄海深处掠去,索苏伦叫道:“那莫不是五界残卷。”将身一纵,穿过巨浪,向那白光追去。
                          凤九见这白光无由而来,心中也是大奇,五界残卷中的仙庭卷失踪多年,莫不是一直藏在无时妄海之中,本想随同索苏伦追出,可此时水势越发大了,这望凤台若是无人主持,怎能挡住这大水,欲待不去,又担心索苏伦有失。
                          就这么犹豫片刻,索苏伦和着那白光,早就不见了踪影。
                          凤九暗道:“他既离了此处,想来也不会被大水所伤了。此处却也离不得了,只不过就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想到此处,难免心中黯然。
                          幸好自己先前机灵,打听到索苏伦的底细来,既知铁三这个名字,好歹也能寻到了。
                          索苏伦离了望凤台,就好似离笼之鸟,脱网之鱼,心情畅快之极,忍不住脱口道:“果然还是不受羁绊,方得逍遥。”
                          他刚才与凤九相处,便生出一丝妄念来,也是转瞬既逝,但此心既有牵挂,哪里又能轻易抛去。那情丝是世间最强法宝,说他有时便无,说他无时便有,真正是一经沾身,终身是羁,此刻虽是觉得逍遥了,方才觉出心中实有了牵挂了。
                          索苏伦忙泯此念,只管前行,此时海中处处风浪翻卷,却又怎能难得住索苏伦,将身化成一道青光,转瞬就离了无时妄海,向无量玉山方向遁去。
                          索苏伦知道玄真子虽是神执,但又怎是原承天对手,且有任太真,令清禅相助,那玄真子绝无半点机会,自己若是赶得迟了,只怕就错过这次斗法了。
                          离了无时妄时三千里后,正瞧见沧澜神君在前方急行,索苏伦急忙赶上,问道:“神君,其他人去了哪里?”
                          沧澜神君忙道:“索兄莫要管我,速速前去助苍穹大修,在下虽擅长水里勾当,可惜这遁速却是平平。此刻只怕他们已与玄真子遇上了。”
                          索苏伦忙道:“神君速速赶来。”既知已遇玄真子,心中更急,那遁速越发快了。
                          索苏伦昔日所修遁术,与原承天所修的万里踏云术倒也不相上下,可自来仙庭之后,才知自己的遁速,仍是嫌得慢了。原承天的凌虚步法自不用提,便是任太真与令清禅的遁法,也比索苏伦高明不少去。
                          索苏伦性高气傲,事事不肯落后,心中早就暗暗发誓,要另创一项遁法来,就算难以与原承天争衡,起码也要与任太真令清禅一救高下不可。
                          他日日参详此事,那遁法已略有小成,这是因自他得窥灵台之后,魔界秘法无所不窥,自身灵慧也是与日俱增。参悟新法,又有何难事?只是那灵台之中,尚有一道迷雾拂之不去,唯知这迷雾之中,事关魔界魁神的最大机密。他日若能拂去迷雾,或可知自身来历,亦可修成大道了。
                          索苏伦便用新法,就觉得这脚步遁风果然快了许多,新法之奥,就在于超脱世间五行之束缚,视那空间为浑然一圆,如此就发现许多捷径来,遁速怎能不快。
                          但索苏伦深知此法尚难说窥尽天地之玄机,若能修成视那浑圆可大可大,则自身遁速,便可再增进一层楼。索苏伦与原承天谈论此法时,原承天脱口而道:“索兄,你创之新法,无形之中已触到无界真言中的圆字心法的,只是那圆字心法着实玄奥,在下亦难有深悟,且待时日,等我参出这圆字诀来,必可助索兄新法更上一层楼。
                          索苏伦用这新法遁行,一步便是千里了,实比先前快了许多,也就数十息工夫,就见前方空中立着一人,正是令清禅,见到索苏伦前来,不由笑道:“索兄此去,定有殊遇了。“
                          索苏伦暗道:“令神君最擅小天课,那与凤九相遇,莫非早被他所知?“面上不由一红,道:”神君莫要取笑,那玄真子却在何处?“
                          令清禅道:“玄真子领了二修前来,如今被苍穹大修化一道界域,困住了三修,如今苍穹大修正与太真在那界域中斗法。”
                          索苏伦笑道:“既化界域,这胜负已知了,又何必再斗。”
                          令清禅却摇头道:“太真怎肯让苍穹大修亲自动手,他自家的玉躯,自然要亲手夺来,否则日后如何服众?便是苍穹大修化此界域,也是怕此番斗法惊天动地,惹出无量玉山两位世尊来。太真已与玄真子立誓,在界中做一番生死斗,绝不允他人插手。”
                          索苏伦叹道:“太真前辈果然是世之豪杰。”
                          令清禅道:“我既然等来了你,我便随你同去那卷中瞧瞧。”
                          索苏伦道:“令神君只怕是没这机缘去界中瞧这番斗法了。”
                          令清禅愕然道:“这又是何说?”
                          索苏伦便暗传讯息,令清禅听罢之后,连连点头道:“多亏你细心,此事不可不防,既如此,索兄且去这界中观战,界外之事,只管交给我便是。”
                          这时界中原承天已知索苏伦到了,那空中忽的绽开一线,形成一道裂缝来,索苏伦毫不犹豫,将身闪进裂缝,那裂缝随之弥合如初,空中再无痕迹了。
                          入了新界之后,索苏伦知道此界新成,也没什么好瞧,唯见四周黄沙漫漫罢了,他向前只踏了一步,就见到数道人影,其中便有原承天与任太真,另有三修,皆着玄色法袍,其中二修与原承天并肩而立,神情讪讪,另一名玄袍修士,正与任太真于空中对峙。想来此修就是玄真子了。
                          就听玄真子冷笑道:“说什么公平一战,我本是水部至御,可这界中尽是黄沙,可不是针对我而来?”
                          任太真悠悠道:“在下亦是昔日水部正御,所修神通,无一不和这水字相关,反倒是阁下,却是中途执掌水部,这界中的黄沙,只怕更加与我不合才是。”
                          玄真子一时语塞,悻悻的道:“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苍穹大修立下誓来,不会插手,焉知这位新入界的修士,不会暗中助你?”说罢用手向索苏伦一指。
                          任太真瞧见索苏伦前来,便微微一笑道:“在下敢以性命担保,这位索兄若是忍不住出手,也不需你动手,我自己便自毁肉躯,永不来仙庭了。”
                          索苏伦知道任太真此话既是对玄真子说的,亦是对自己说的,任太真与他相交已久,怎不知索苏伦的性情,若是任太真得势也就罢了,若不幸落了下风,那索苏伦诡计多端,怎样也会搅出事来。
                          任太真说出此话,也是对索苏伦一个警告了。
                          索苏伦忙道:“太真前辈,你尽管放心,便是你被人打得粉身碎骨,我也绝不会动手便是。”
                          忍不住又问道:“前辈此战,又有几成把握。”
                          任太真笑而不答,转向玄真子道:“在下既然已发毒誓,难不成你却信不过我,何况放着两位水部小御在此,太真若是言而无信,又怎能有脸再回去执掌水部。”一番话说得两名玄袍修士暗暗点头。
                          玄真子见任太真步步紧逼,自己此番只有硬着头皮应战了,但心中毕竟惧那任太真三分,便道:“太真,你便夺了玉躯,也夺不去神执之位,却又何必为难我,此事最好还是面见青龙,方能真正得以解决,若青龙下了法旨,我便是不肯让也得让了。如今你便是胜了我,这威逼神执之罪,只怕你是免不了了。”
                          任太真冷笑道:“十大神执本是世尊亲定,但凡神执劫尽回返仙庭,本该自动明正神位,又何必青龙下旨?如今你等仗阿神陀势力,占住神位不还,却反来说嘴,既然你等以势压人,就莫怪我等以强力手段夺回应有之物。”
                          索苏伦道:“ 此话对极,这便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你做得初一,就莫怪我做得十五。”
                          玄真子明知理亏,欲辩无辞,心中暗忖道:“此番只好施尽手段,好歹压制了任太真,那苍穹子既然事先声明两不相助,总不能公然反悔。”想到此处,反倒瞧见了一线生机。
                          当下便道:“既然如此,太真,在下可就不容情了,这玉躯归属,只看你我的手段。”
                          就见一道仙风,无由而生,就在其身侧环绕不休,再瞧那玄真子身躯,竟发出玉质白光来,正是玄真子施展玉躯神通,护住了自身。
                          那玉躯万法不碎,本是世间最强横的肉身,且玉躯又有诸多好处,于斗法之时占尽了便宜,玄真子占了这玉躯,无形中就胜了任太真三分。
                          说话之间,一道无形灵压,就向任太真迫来,任太真面上紫光突现,显然也在运玄抵御,忽听“啪啪”数声传来,任太真身上衣带尽裂,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不想二人刚刚交手,那任太真就支撑不住了。


                          1866楼2016-02-19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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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20
                            哪知任太真这一口鲜血喷出,就在空中形成数道血色符文,玄真子只觉身子一动,身上白光大减,便有一件白色物事自体内窜出,悬在玄真子头顶。
                            索苏伦连去瞧那物事,乃是一只尺长的玉人,这玉人雕画之精,已无庸赘言,真可谓是栩栩如生,宛若活物一般。索苏伦暗道:“原来这便是世尊亲制玉人了。”
                            玄真子见这玉人擅自出体,心中只是叫苦,暗道:“这物事毕竟是他的,果然一唤便出,我若失了这玉躯,又怎是他对手。”
                            这玉躯既是世尊造化,自然是神妙之极,虚实变幻,皆是由心,玄真子当初收了这玉躯,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别的不说,便是自家境界,平生也增了三重之多。
                            然而这玉躯忽然离体,玄真子无论是境界心境,皆是猛然一降,慌得他不及向任太真施法,只能先施手段,保住这玉躯再说。
                            就见玄真子忙施三道法诀,将那玉躯困住了,这玉躯身周被重重金光包裹,果然是动弹不得。
                            原承天见此,却是暗暗摇头,那玉躯虽好,却非自家之物,勉强留下又有何用?反增添无穷烦恼,本来是天大的好处,如何反成累赘了。
                            若是换了原承天,根本不必理会这具玉躯,那任太真就算是唤出了这具玉躯,一时片刻也不可能收为己用。此时只需静下心来,与任太真斗便可,玄真子毕竟多了千万年的修士,怎样也强过任太真了。
                            但世间偏就有这许多愚钝之人,但遇佳宝好事,明知与自己无份也死活不肯放手,到最后弄得人财两失,便是后悔也是迟了。
                            任太真既唤玉躯出体,乱了玄真子心境,这才沉下心来,与玄真子斗法,他虽比玄真子少了千万年的修行,正所谓千年修行不如一朝明悟,他在凡界昊天多年历练,又怎是玄真子养尊处优可比的。虽是在境界法力上不如玄真子,可心境灵慧,却是强过对手了。
                            正因为如此,任太真才敢与玄真子放手一搏。这其中虽有极大凶险,但任太真心志极坚,又怎会放在心上。
                            手上太真剑高高祭在空中,却不御剑冲杀,同时掌中便施紫罗天雷诀,那天雷亦不曾击向玄真子,只听那天雷轰然一声,空中太真剑便是一摇,一道无影剑罡无由而出,就向玄真子扫去。
                            玄真子觉得一道极强剑罡袭来,一时不知厉害,怎敢抵挡,慌忙抱着玉躯将身一闪,身后法袍飘起,那袍角就割了一截去。
                            玄真子叫道:“这剑罡之术好不厉害。”
                            这式叫做天雷振剑,剑发玄罡,乃是任太真苦心孤诣新创神通,他前世为神执之时,本以剑罡著称,那太真剑能发七种剑罡,已算是大神通了。
                            如今此世得遇原承天,修紫罗心法,便将这紫雷天雷诀配合剑罡神通,化七道剑罡为一道玄罡,其威能何止翻番,也就是玄真子境界高过于他许多,否则必伤于这玄罡之下。
                            那修士斗法,境界法力虽是斗法之基,但若不知运用也是白饶,好比一人天生力大,却打不过那意志坚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之士。
                            且法力若不能有相应神通配合,自然亦无大用了。
                            不过玄真子千万年修行,又怎是等闲之辈,见任太真玄罡厉害,怎容他再次施展,手中起了一宝,就向任太真压来。
                            此宝拿在手中轻若一羽,祭出来时则沉重如山,此宝叫做息壤,只有两尺长短,其形四四方方,本是水部治水之宝,但有大水泛滥处,只需将这息壤祭出,泽国顿成高山,那大水可就流向别处去了。
                            凡界当初曾发大水,便由水部小御执此宝下界,驱水入海,搏得万众称赞,因而水部诸宝之中,唯息壤之名传于天下了。
                            但治水之道,重疏不重堵,息壤虽具大神通,若不能妥善用之,反成祸害,其后水部便有小御乱用此宝,反使那凡界大水横溢,无法控制,亿兆苍生,死难无数。因此息壤虽具大名,却是毁誉参半。
                            任太真见息壤压来,怎不知这法宝厉害,忙将身子一晃,那息壤擦着身子,就沉沉的击了下去。别以为总算避过此宝了,哪知玄真子将手一翻,息壤便翻了个身,将任太真压在身下。
                            索苏伦惊呼一声,忍不住就要向前,那原承天以目光扫来,神色甚是严厉,索苏伦毕竟惧原承天三分,只能硬生生忍住了。
                            那太真既被息壤压住,立时下沉了数丈,这息壤原是土属之物,其份量绝无极限,端看四周土灵气如何了。而这新界之中,别无他物,就是黄沙最多,息壤得了这土灵气,便是长到万岳之重,也并非不可能。
                            玄真子取这息壤压制任太真,也是瞧出任太真神通虽强,法力境界却弱,正可以已之强,击彼之弱。既然任太真可以力压之,又何必与他斗巧。
                            就见任太真背承息壤,面色殷红,忽的又沉了三丈,那息壤却也只不过增加三尺罢了。
                            原承天却知这息壤每增一尺,便有千岳之力,任太真此刻所承力里,只怕会在五千岳了。以任太真之能,只怕这五千岳已然超出极限了。
                            息壤之下,任太真颤微微伸出手来,那手掌再次翻转,天雷便出,空中太真剑又是一晃。
                            不过这次剑发玄罡,却是击在那息壤之上,息壤虽是强横法宝,毕竟是土属之物,就被那玄罡振裂出一道极大的口子来。
                            玄真子急忙将双手一合,那息壤立时就重新合在一处,笑道:“任太真,我瞧你该改个名字,就叫做任天真罢了,这息壤随裂随合,怎能破得?想来你离仙庭多年,竟不知此宝的神妙了。”
                            说话之时,任太真身子一沉,就向那地面急速堕去,那息壤如影随形,怎有片刻放松。两名玄袍修士不免发出惊呼,那任太真手段再强,若被打进土里,只怕也是尸骨无存了。
                            那息壤的厉害,便是入土如若无物,就算任太真善行土遁,只要钻不进这息壤之中,那息壤随对手入土,仍是压得牢牢。
                            而息壤本是坚硬逾敌,再强的土遁之术,又怎能钻得进去。
                            眼瞧着任太真离大地只有数丈的距离,就连原承天也是眉头紧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情形若换了原承天,或有诸多手段,若换了索苏伦,也许亦有办法可想,但任太真玄承灵慧,或比原承天与索苏伦略逊一筹,此刻又有怎样的法子翻身?
                            “通”的一声,任太真已踏定大地,却不曾陷下去半寸。原承天细瞧任太真所踏之处,已是青光大闪,想来那片土地,被任太真指土为铁了。
                            但任太真此法,岂非是取死之道,那息壤会越发沉重,脚下又是钢铁之地,任太真岂不是要被压成肉泥?
                            就在这时,任太真口中道:“世尊创我,天地必佑!”
                            那身子一躬而长,便长高了三尺,再一躬,又长高一丈,其身形竟是两丈之高了。
                            玄真子冷笑道:“便你化成法身,神通也是有限。”双手急迅抹诀来,四周黄沙席天卷地而起,沙中道道黄光,就向那息壤中窜去,眼瞧着那息壤又增大一尺。
                            任太真并不惊慌,法身亦是双手掐诀,就见那空中玉躯急急一动,就要破金光而出,玄真子最担心的就是玉躯被任太真收了去,那任太真本就是极难缠了,若得了这玉躯,自己怎能是对手?
                            急忙变换法诀,要护这玉躯,然而那玉躯不知怎的,似乎比刚才略略小了些,细细瞧去,原来那玉躯化出一道白气去,被那任太真张口一吸,这白气便不见了。
                            原承天见此情景,心中一喜,暗道:“太真此法大妙,此战已无忧矣。”
                            原来玄真子虽是代神执,占了这玉躯,却不知这玉躯种种玄妙,这玉躯或实或实,变化无穷,如今就被任太真动用法诀,将玉躯化实为虚,于是便吸去一道玉息去,任太真得此玉息,立增法力无穷。
                            就见任太真的法身虽不见长,却生出一道玉质白光,更有仙风一道,围着任太真转个不停,那任太真竟将这战场当成修行之地,就地化玉躯玉息为已用,若容他这般此涨彼消下去,定然是攻守逆转了。
                            玄真子已瞧出这其中的凶险来,暗叫道:“刚才任太真已遭险情,苍穹子果然守信,不曾出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有顾忌。”
                            袖中悄然取出一宝来,此宝刚才不敢动用,是怕苍穹子忍不住动手,如今知道苍穹子是个信人,自然再无忌惮之心。定要用此宝威能,取那任太真性命。
                            这边牢牢施法护住玉躯,以防任太真需施法术,占得便宜,同时袖中那法宝猛然祭出。
                            此宝一出,果然是非同小可,便有一道青光向任太真滚滚奔去,青光之中裹着一件神兵,此宝上斩孽龙,下斩凶神,实为水部镇部之宝。
                            原承天瞧见这神兵也是一惊,脱口叫道:“仙庭十剑,神兵斩岳!”


                            1867楼2016-02-19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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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21
                              仙庭十剑说来与世尊亦有关联,当初世尊定下十大神执,只因诸神执皆是初立,手中法宝甚少。世尊恐十大神执难以立威,便令青龙寻物,朱雀炼宝,遂炼成仙庭十剑,分赐十大神执。
                              苏神执与七昙禅祖因来的甚晚,便不曾被赠以法宝了。其后七昙禅祖主持德部,或因无世尊赐宝,威德难立,德部几同虚设,只怕与此大有相关。
                              而苏神执却因玄极仙子诞于苏家,且所掌刑部,专管仙庭神将诸部小御,可谓德名在外,实权在手,与七昙禅祖境遇又大有不同。
                              水部当初得赐神兵,便叫做斩岳,此剑于仙庭之乱时,曾斩龙族乱臣,因此名声大噪。而仙庭十大神执中,曾有斩龙经历者只有二人,那便是任太真与令清禅了。
                              任太真瞧见那斩岳飞来,心中自是感慨万千,此宝因自己而得大名,如今却被玄真子所用,反而来斩杀自己了。
                              只可惜自己虽知此剑御控之法,但此剑本是水部之宝,并非神执私有之物,又怎能如玉躯那般认主。而瞧那法宝疾疾斩来,果然是毫不容情。
                              任太真虽惊不乱,忽的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就在这断喝声中,一道白光自口中窜出,就向那斩岳迎来。
                              原来这道白光,就是任太真刚才偷来的一道玉息了。这道玉息既然入体,便在刹那间走遍任太真体内诸脉,使得任太真真玄之性立时改变,任太真于历劫之后,终于重新修成玉质真玄。
                              任太真既修玉质真玄,自是百感交集,只叹玄真子机警,急急锁定玉躯,不容他窥探。否则再被任太真盗去玉息数道,这玉躯便告易主了。
                              如今任太真以一口玉质真玄喷出气息来,那气息至虚而极坚,至朴而有华,只听一声脆响,那斩龙神兵竟被震得飞起,“轰”的一声,就插进任太真背上的息壤之中。
                              斩龙神兵既得大名,怎能无实,就在那神兵斩进息壤之后,便将息壤一切为二。玄真子见这息壤被一斩为二,不由得大吃一惊。
                              说来也是玄真子少识了,那斩岳虽享斩龙威名,但其名既叫斩岳,水部仗此神兵,专用来劈山斩岳,以疏水患,那息壤虽好,毕竟却是土属之宝,正被这斩岳克住了。
                              任太真先夺玉息,再挡斩岳,恰好斩开息壤,也算是十分巧合了。由此亦可知天地对昔日神执,实有一份爱护之心。
                              息壤既被斩裂,任太真立觉全身一松,当下左手一探,要去夺那斩岳。右手再发天雷,引动太真剑上剑罡,再袭玄真子。
                              玄真子既要护剑,又要防太真剑袭来,更要保住玉躯不被任太真所盗,三件大任,皆是十分紧要,直将他忙了个焦头烂额。
                              不得已,那玄真子大喝一声,便现出本身法像来。而玄真子法像一出,便是原承天也是摇头。
                              原来那玄真子竟生出三头六臂来,那三颗头颅生得各不相同,其中一颗头是玄真子本相,左侧那一颗,生得青面獠牙,极是凶恶,右边那一颗,则是生着铜铃般的眼睛,尖耳狭腮,瞧来像是猿猴之像。
                              原承天暗道:“原来这玄真子却是猿猴化身,我只当三十六天罡只在九渊流传,哪知玄真子亦擅此术。”
                              不过当初那老猿,原是被原承天所杀,其后万灵因原承天修成仙文之体,方才得遇老猿一点元魂,重修三十六天罡。这般说来,玄真子又是从何处修来此术?
                              再瞧玄真子法相,三颗头颅并不相同,唯有一颗猿头罢了。原承天沉吟片刻,已知其故。
                              看那这玄真子或修成噬魂之术,又侥幸噬去那猿祖一点元魂,这才修成三头六臂之术,但其左侧头颅,便是原承天一时也瞧不出来历来。
                              玄真子边既现三头法相,便出一只手念动法诀,招回斩岳,另两只手急掐法诀,护住玉躯,剩下三只手则持了两件法宝,来敌太真玄罡。
                              其中两只手持着一柄黄金枪,那枪极是沉重,此枪起处,金光夺目,那金光抵住玄罡之后,复一搅,玄罡就被搅得粉碎了。
                              却见玄真子另一只手中,持着一只铁轮,就取这铁轮向任太真当头拍来。
                              原承天见这铁轮横空,心中猛然想起一事,正想脱口叫出,却怕犯了刚才自己誓言,只好百般隐忍,不敢出声。心中叫道:“太真,太真,你既随我创世,怎能不识此轮!”
                              当初世尊创世之后,因立十大玉人为神执,遭致万兽万禽攻讦,极言世尊不公。恰在此时,有那人族中极灵慧者,见世人行走运送不便,造车以惠大众,人族自此有车马之便,千百里路行走如飞。
                              世尊便道:“你等道我偏袒人族,却不知世间万兽万禽,又有何功劳,有何新创?你瞧那人族之中,有一人名叫奚仲,造车轮载物,千斤之重,行走如飞。人族最近道体,更多灵慧,若不来主宰五界,却该轮到谁?”
                              只此一言,就说得诸多兽禽哑口无言了。
                              但那人族造车者奚仲,其后虽登仙庭,终因被兽禽所忌,悄然诛杀,世尊闻此讯也是痛心不已。
                              如今瞧见那玄真子其中一只手臂持着车轮为宝,原承天触动玄承,总算想了起来。原来奚仲竟是被这玄真子所害了。
                              只是那奚仲既是人族,又怎会生得青面獠牙?也难怪原承天一时间也是想不出了。现在虽是认出奚仲来,又不便向任太真示意,原承天心中自是焦急。
                              任太真瞧见那车轮飞来,忙再吐一口玉息,勉强挡住此轮,脱口叫道:“奚仲,莫非便是你,你又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原承天听到任太真唤出“奚仲”二字,心中一缓,看来任太真玄承尽复,果然不曾忘了奚仲。
                              任太真此言一出,那青面獠牙者不由得又羞又愧,忙将手一招,就将车轮招了回去。
                              见此情景,任太真心中已然有计策了。
                              那玄真子虽修三头六臂,只可惜本身并非猿体,只是靠噬魂之术夺了一道猿祖的元魂罢了,若只瞧这猿祖,还未必知道其故,但奚仲既然也现身出战,便可知玄真子绝非猿体。
                              如此看来,玄真子虽化三头六臂,却是依仗强力,令猿祖奚仲听他调度罢了,其实三颗头颅皆具意志,任太真大可居中取利。
                              任太真早从原承天那里,得知猿祖之事,便喝道:“猿祖,你当初虽被世尊所杀,但好歹也是创世之兽,混沌大能,怎能受这小子御控,你有后人万灵,已在九渊得授三十六天罡之术,且与苍穹子交情深厚,你当需知。”
                              那猿首奇道:“果有此事?”
                              任太真笑道:“在下好歹也是神执,虽也是你当日对手,又怎会骗你。另有一事,那冥界之中,亦有一只灵猿,是从天雷中所诞,也修成三头六臂,三十六天罡,如今正是苍穹子的侍将。”
                              猿祖心中更奇,颤声道:“我那三十六天罡,竟传了两位后人?且皆与苍穹大修有缘?”
                              原承天虽不便开口,既被猿祖问到,也只好点了点头。
                              猿祖面色一喜一忧,却不再开口了。
                              任太真又转向奚仲道:“奚道友,你既被玄真子噬了元魂,我自该助你,今日便救你出他掌控,再修法身。”
                              奚仲叹道:“在下肉身早就损毁,又因道术不精,只能勉强借这凶兽身躯附体罢了,便离了玄真子,只怕也无上进之机。”
                              任太真笑道:“世有三千大道,只看你肯不肯学。”
                              奚仲子眼睛一亮,道:“若果有道术,复我旧躯,在下怎能不肯学?”
                              玄真子越听越是不妙了,自己虽修三头六臂,毕竟不是猿猴之体,那根基怎能扎得牢固,只是勉强以噬魂之术,强力手段,令猿祖奚仲二元不肯逃脱罢了,如今被任太真三言而语,说的猿祖奚仲心动,若来了个离魂碎体,可不是糟糕之极。
                              他厉声喝道:“任太真休要胡言。”急取手中金枪,就向任太真刺来,同时再御铁轮,斩岳,只盼一鼓而下,将任太真一举诛杀了。
                              哪知那斩岳剑固然一祭便去,铁轮却是祭不动了,这才知奚仲已被任太真说的心动,已起了反叛之心。
                              任太真见金枪斩岳齐至,也不敢大意,手掌猛然翻转,便施出紫罗天地诀来,此诀一出,乾坤倒转,覆海翻山。金枪斩岳明明袭向任太真,却因这天地倒转,立时就刺了个空。
                              不仅如此,那大地如山,反向玄真子压将下来。这也是紫罗天地诀最厉害之处。这世间诸物,怎能强得过这大地厚土,玄真子见头顶黑压压一片迫将过来,不由的也是心慌。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玄真子正寻思着如何翻转天地,逃过这厚土压身之苦,忽见六臂之中,有两臂停了法诀,不问而知,便知道是猿祖捣鬼了。
                              那猿祖本来正掐诀施法,护住玉躯,如今双手同时停下,玉躯立时冲破金光,就向任太真扑去。
                              玄真子大叫糟糕,若容这玉躯被任太真收去,此番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1868楼2016-02-19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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