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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珑见剑先生一招不敌就折剑败走,亦感惊讶。神执侍将之能,绝非仅此而已。且顾氏剑诀既是剑先生所创,此侍仙兵妙式之能岂是他人可比?
二人虽是心中狐疑,一时也猜不透剑先生用意。只好先寻到玄焰,与其会合了再说。
再行了数千里,右侧千里之里又飘来一朵红云,红云之中黑光隐现,分明是剑先生去而复返了。原承天不由大奇,剑先生既然败走,怎的又回来了,此修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正沉吟间,千里远黑光一闪,刹那间已逼到近前来,这一次的剑势比刚才快了三分,幸好原承天早有准备,手中无界之剑与断字真言再起,只听得“喀”的一声,无界之剑再次挡住一剑,断字诀猝然击发,又将一截断剑切了下来。
就见那断剑黑光莹然,剑身宛若墨玉。与刚才那截青光剑并在一处,交相辉映,倒也光彩夺目。
但原承天与九珑同时皱起眉头来。
原来刚才青光剑被切时,离原承天尚有百丈之遥,此次墨玉剑被切之处,离原承天只有三十余丈了。
这便是说,剑先生此次袭击,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难不成剑先生两次袭击皆是试探,且已经摸透原承天的手段不成?
九珑便道:“承天,此次交手与刚才有何不同?”
原承天道:“除了方位与速度有所变化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同。“
九珑道:“我瞧那剑先生手段与众不同,此修在灭界多年,就算福缘不足,也总能修得一二灭界法术。刚才两次试探,剑先生绝不可能全力以赴。“
原承天道:“珑儿所虑极是。“
需知仙修诸术,剑修最强,若无绝大灵慧断无可能。藤先生,竹先生诸侍自身神通虽强,可瞧来灵慧却是平平,因此虽在灭界多年,未必就能学会灭界大法,但剑先生既是剑修,修成灭界法术便有极大的可能了。
既知对手理缠,他转向龙格非道:“龙兄,这对手甚是厉害,不如且去我的青龙塔中暂避一时。“
龙格非也知道以他此刻修为,只能是原承天的累赘,忙道:“正该如此。“
等龙格非进入青龙塔后,原承天便放慢了遁速,以免此战牵连到玄焰。也就是遁了三五千里,果然不远处的红云中又是光芒闪动,此次却是一道白光。
与前两次一般,那白光只一动,半息之后,那白光就已袭到身前。原承天早有所备,此次就不再动用断字真言,只因此真言一出,对手剑断必退,而若想察知对手真实修为,还需与其多周旋片刻,方能探去根底。
因此除了依旧祭出无界之剑后,原承天暗将“锁持“二字真言祭起,要去夺对手法剑。
然而这次空中却不曾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分明是剑先生避开了无界之剑,就见那白光在空中斜了斜,复又转刺原承天的胸口,其速之快,比起前两次来又快了三成。
幸好原承天祭诀之法已达巅峰之境,又修成玉质真玄,玄感强大之极,两道无界真言早就祭在空中,就见那白光一黯,原承天再向空中将手一探,掌中已握住一柄法剑剑身。
剑先生显然不甘心就此被原承天夺去法剑,那法剑便传来一股大力,要与原承天争持。奈何剑先生法力再强,又怎能强过“锁持“真言。剑先生一夺之下,便知无望了。此修果断之极,既知难以与对手争夺,立时就将法剑放开。
原承天轻轻松松,已将这柄法剑夺了过来。
但原承天虽夺此剑,却丝毫没有欢喜之意,只因那剑先生分明近在咫尺,可他的神识中只探到一团凌厉的气息。便是剑先生的相貌方位,也难准确判断。
忽听空中传来一声冷笑,那团凌厉的气息遂告消失,无论原承天怎样动用神识,也探不到剑先生的半点气息了。
原承天已刻已惊出一声冷汗来。
那剑先生的仙兵妙术,似乎并无出奇之术,唯强在一个“快“字。
但正所谓仙修诸术,唯快不破,那剑术若快到极处,任对手神功再强,玄承再深厚,也是难以抵挡。则修对神通何用?
而刚才原承天以两道无界真言夺剑,已是十分勉强了,已是原承天施诀速度的极致,若剑先生再快上三成,原承天几乎就是无法反应了。
想来剑先生刚才那声冷笑,便是对原承天的警告了,说不定剑先生第四次袭来时,剑先生就可逆转败局。
但原承天的疑问在于,若剑先生真的有天下无对的出剑速度,又何必再三试探?他只需动用快剑一击,虽不能将原承天立毙于剑下,也定可重创原承天肉身。
而原承天肉身若损,又怎能久持?
若原承天都不是剑先生的对手,九珑自然亦是无能为力。
九珑忽的脱口道:“剑先生一次快过一次,其中定有古怪。承天不妨再深深想来,你探那竹先生的灵识时,可探知有关剑先生的讯息分?”
那九珑的话,就好似原承天自家想的一般,二人自灭界悟道之后,心神联系亦比先前更为紧密了。
原承天道:“我刚才已细细想过,竹先生灵识之中,有关剑先生的讯息极少,不知是此修生性孤僻,不肯与他人交流,还是竹先生刻意隐瞒。在竹先生的灵识之中,也只是剑先生平生事迹罢了,至于他的神通绝学,竹先生竟也所知不多。”
九珑道:“这下可麻烦了。玉清子既是神执,座下又有七大侍将,仙庭之中谁敢得罪,看来剑先生平时出手不多,且又刻意隐瞒,因此就连同为侍将的竹先生亦是不知了。”
原承天道:“剑先生下次出手,必是雷霆万钧的一击,你我能否生出此界,就看此战了。”
九珑道:“若承天实无把握,不妨先设阵法守住再说,那剑先生剑诀再厉害,只需入了阵法,亦是无从施展了。”
原承天却摇头道:“我若设阵法,不光是示弱了,并且也只是困守不动,那剑先生本就在这灭界多待了多年,想来有的是耐心,僵持到最后,形势只会对他有利。”
九珑亦知原承天说的有理,原承天阵法之学虽强,那阵法总不能随人而动,且身为世尊,若是一味的采用守势,岂不是贻笑天下。
与九珑说话之时,原承天手中不停,片刻间已制出数道禅言灵符来,是为“顿,止”之符。那灵符的好处,就在于祭施速度快过抹诀施法,只要有一二灵符能挡住剑先生,原承天再施无界真言,谅剑先生亦难抵挡。
原承天既不肯与玄焰会合,遁速更慢了,然而这次足足遁了万里,那剑先生亦不曾现身。而这对原承天的心境则是一场极大的考验了。
对手迟迟不出,任谁也是心中猜疑百端,若因此心境大乱,可不就中了对手的圈套?那剑先生或该剑诀无敌,但若与原承天大斗心境,只怕是用错了手段。
九珑忽的抿嘴笑道:“这位剑先生迟迟不出,看来是故意想让承天着急了。”
原承天猜出九珑用意,便笑道:“你既不出,任谁也会着急。”
九珑道:“只可惜剑先生却忘记了一件事。他以为承天在等的时候,他岂不是也在等?因此究竟是谁会着急,却也难说的很。”
原承天笑道:“珑儿,你这激将法用在别人身上,或可灵验,用在剑先生身上,只怕行不通。”
九珑道:“这又是为何?”
原承天淡淡的道:“只因他制胜的唯一手段,不过是一个快字罢了,我虽然比不上他的速度,却可拖慢他的速度,他若是略具灵慧,自是不敢前来送死。“
九珑何曾听过原承天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不由笑道:“果如承天所言,此修心中生惧,已不敢前来。“
九珑话音刚落,不远处红云中黄光便是一闪,原承天的神识早就探了多时,那红云中的既现黄光,怎能不知。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灵符便祭,那灵符也无目标,只是向四周漫然撒出去。
灵符离手便碎,威能已显,无论剑先生从哪一处来,只需被这灵符的威能触到一点,其速必降,而只需剑先生失去了速度的优势,又怎是原承天的对手。
就在灵符施发的刹那间,一柄金澄澄的法剑已在空中显出,瞧那金剑的方式,离原承天也只有两丈罢了,可见原承天只需慢了半拍,那金剑就已然冲到身上。
金剑虽已现身,但既被顿止灵符所困,速度自是大减,原承天随手再施无界真言,那金剑应手而断。剑先生的第四次偷袭,显然已告无功。
然而就在这时,九珑大叫道:“承天小心!“
原来在距原承天百丈处,有团红云之中有红光一闪,只因那红光与红云着实近,若非凝神细辩,又怎能辩对出?
原承天因要与金剑斗法,又怎能分心他顾?是以反倒是九珑抢先发现了。
果然那红云之中的红光,已合身刺至,瞧这赤剑掠来的速度,又比先前何止快了三成?剑先生这招声动击西之计,果然大告功成。
就听原承天一声惊呼,胸中已然中了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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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玄焰跳将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托腮,甚是得意,那边黑焰便围着三人飞腾不休,瞧来也是雀跃之极。
    原承天赞道:“玄焰此番立功不小,初看这柄法剑,的是神器无疑。
    玄焰嘿嘿笑道:“主人今日算是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九珑见玄焰得意,便挪揄他道:“承天早知你的手段,奈何你却不知罢了。”
    玄焰想起自己当初受神器百年一出所误,竟不敢替原承天制器,神色不由有讪讪的,不过他向来厚颜,也只是略略将喜色一收,复又将眉头展开,向原承天献起宝来。
    只听他道:“主人,这柄剑犀利之极,管他实的虚的,皆是一斩而断,这也只是他的杀伐之能罢了。若论其祭施之能,更是了得,主人速速标识了此剑,便知端倪了。”
    原承天笑道:“正要一试。”
    他将神识探去,那神剑虽是无主,但天生神器,自是不甘受人驱使,竟将剑身一闪,便避开了原承天。原承天也不勉强,反倒更加欢喜。
    那法剑初成,就具性灵,实在是难得之极,看来是寒铁之故了。他便向那神剑行了半礼,正色道:“凡天下神器,必择主而用。承天不才,愿以微躯而拯天下,你若有惊天动地之才,承天必将用之,若恃才自矜,不肯为我所用,不过一柄凡铁罢了。是进是退,速速定夺。“
    神剑听罢此言,果然停在空中不动,原承天这才再将神识探去,那神剑不再挣扎,任由原承天标识了,原承天标识已定,这才将手一招,那神剑落在掌中,九珑亦来过来观瞧。
    细瞧那剑,剑身一碧如水,却有三道神光在剑身上隐然流动,此剑天生就具青毫,紫微,金锃为一体,端的是世间无双。九珑见了,也是赞叹不已。
    她对原承天道:“此剑既具三大神光之能,不如速速试来 若果真具备莫大神通,那紫微,金锃两道光芒,便可在龙兄身上一用了。”
    九珑心中,犹对龙格非化魂入体一事耿耿于怀,只盼龙格非修成大能,便能自保,庶几无毁体灭魂之忧了。
    原承天道:“若果然有神光之能,自然要助龙兄功成。”
    需知原承天与九珑虽然同样修成金锃神光,但却各有不同,二人所修,皆是金锃神光的一项威能罢了。九珑所修,乃是金锃的造化之功,而原承天所修,则是其昊化之能。
    龙格非新躯既非肉身,若得此剑金锃神光照耀,说不定就能修成昊天之躯,若龙格非周全坚逾五金之器,自然更有自保之能。
    当下原承天先默运神识,体会此剑玄妙之能,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来,已是满面含笑了。心中默念法诀,右手持剑向空中一指,就见一道青光自空中垂落,果然就是一道青毫神光。
    瞧这青毫神光,虽与无界之剑所施青毫有八九成相似,但那青光垂落之快,何止快了一倍。光中法则之力,更是胜了数倍不止。想那仙修之士若遇此青毫,自是唯有束手了。
    九珑道:“此剑青毫一出,无界之剑已无大用矣,日后青鸟可专注自我修行,以期早日修成大道,取代青莲冰焰。”
    原承天道:“那青毫对魔修之士,本具提升修为之功,此番回到苍穹界,便将令索苏伦受益无穷。”
    九珑笑道:“只是索苏伦而已?”
    原承天知道九珑之意,实在煞月,他刚才不提煞月,只不过是怕九珑心中生隙罢了,此刻见九珑含笑提起,神情捉狭,知道她在取笑,虽是如此,面色不由一红道:“魔修之士,自然皆可受其惠。只可惜煞月已先去了仙庭。”
    既知九珑心中丝毫不疑,自己若是再躲躲藏藏,反为不美了。
    九珑点头道:“世尊当初所订法则,魔修受苦最重,限制最多,今番承天炼成此剑,总算可以略偿世尊当年之失。不过承天若对魔修用此青毫,还需与他们事先言明,不可妄动杀伐才是。“
    原承天道:“魔修天生杀气深重,自然要严加约束,珑儿之议最是稳妥不过。“
    这边试过青毫神光,立时再试紫微。以原承天本身属性,本来最难修成此术,是以此番借乾坤剑而得见此术,亦算是得来不易。原承天将剑一指,一道深色紫光自空中落下,照得天空大半皆紫。
    九珑忽的双手掐了法诀,就往那紫光中一跃,这是要亲自以身相试,瞧这紫微神光是否真的具备提升修为境界的神通。
    原承天见九珑突进神光之中,心中亦担了三分心事,他初用紫微神光,又怎肯大意,万一有不测之虞,伤了九珑,那真是万死莫赎了。忙先将紫微神光收敛了九成,那紫光刹时变淡了许多。
    九珑沐在这紫光之中,片刻间已面泛笑容,道:“得这紫光照耀,果然体内真玄如沸,又立时散去四肢诸脉,看来我身晋大罗近在眼前,只可惜承天惜我,亦是误我。“
    原来修士得这紫微神光一照,平生仅有一次机会得以提升修为,其后那紫光不管怎样照来,终是无用,而青毫,金锃亦是如此。
    原承天因担心九珑受损,不敢动用十成紫微神光,可不是让九珑错过了机会?
    原承天笑道:“珑儿,以你的灵慧来历,何需用这神光照来?日后你修成紫微神光之后,也只用一成照我便是,也算是报今日之事。“
    这时空中紫光渐渐散去,九珑因体内真玄沸腾,不敢说话,便在原承天身边坐下,自有原承天亲自护法。
    原承天本以为九珑片刻就要收功,哪知道足足等了三日,九珑方才安抚体内真玄。她将双目睁开,两道紫色瞳光迸射而出,将百丈外的红光一冲而散,其后目中这道紫光方才渐渐散去,这才算是真正收功了。
    九珑这时徐徐吐了一口气道:“承天,此事好不凶险。“
    原承天惊道:“却是怎样?“
    九珑道:“幸好你担心初用紫微,损我肉身,这才只用了一成,若不是这番怜我之心,只管用这紫微神光照来,那体内真玄徒增,只怕我立时就要玄爆了,原来受这紫微神光照耀,虽是天大的福缘,亦是十分凶险之事。“
    原承天连呼万幸,道:“这么说来,紫微神光不但可用来提升修为,亦可用来杀伐了。“
    九珑道:“正所谓过犹不及,世人只知紫微神光的好处,却不知紫微神光才是真正的大杀伐神通。就好比世间之水,若掬一杯来饮,固可止渴生津,若是大江大河倾来,必然淹灭无疑。“
    原承天道:“那紫微神光既具这偌大威能,当初紫微神君如何却屡被人所欺?“
    九珑笑道:“世尊所修紫微,自与风宗逊不同。在我瞧来,若是他人用这神剑中的紫微神光,极难施发出十成威能来,世间能用紫微杀伐者,唯世尊而已。“
    说罢先向原承天讨教了紫微神光施用之法,再将乾坤剑取在手中,用剑向空中一指,果然那紫光垂落,与原承天初试时大不相同,倒是与原承天后来收去九成威能时,有几分接近了。
    原承天道:“果然便是如此,珑儿尽力施展紫微,也只能发挥出二成威能罢了,看来此光因人而异,实是为世尊亲自打造的大神通了。“
    既知自家神通与众不同,原承天再试金锃神光之时,更是小心翼翼,他手中正好有从剑先生处夺来的残剑数柄,便先将一截青光残剑向空中抛去,这才再用神剑,以试金锃。
    首先只用一成功力,只见青光残剑上立泛金光一道,此剑已具昊化之功了。
    其后再试墨玉残剑与白光残剑,所用金锃的威能皆不相同。
    照那墨玉残剑时就用到三成威能了,其剑昊化之后,金光更为耀目,比青光剑强出不少。白光残剑则用五成威能,那白光剑上金光更强,几乎泛出红光来。
    九珑招手将白光残剑取在手中,玉掌轻轻一拍,那白光残剑应手而裂,瞧得原承天连连点头。
    原来就是这金锃神光,亦不能尽力施用,而细思其中原理,应该与紫微神光相同。
    其后再用赤剑来试,此剑是剑先生最得意的法剑,几近神器了,但被那七成威能的金锃神光一照,立时碎成粉末,纷纷扬扬洒落到空中去。
    原承天叹道:“世间之事,果然是过犹不及。好比父母待儿女之情,若是一味的宠溺,反倒是祸害了。“
    九珑道:“承天不必先忙着感慨,金锃神光既具这偌大威能,与人斗法时可不是极具神通?看来那法宝越是强些,越能多承受几分金锃照耀,承天日后与人斗法,度其法宝而用之,用此神光毁他人法宝神器,端的是手到擒来。“
    原承天笑道:“此间分寸尚难拿捏,若是用的轻些,反倒是替对手的法宝加持了。看来回去之后,要用那斗战虚镜反复试验,方知其中火候。“
    九珑道:“既是如此,也不必急着替龙兄与魔修之众加持了,总要完全熟知三大神光的威能,方能用到恰到好处。“
    原承天向九珑揖手道:“有珑儿在侧,实为承天之福。“九珑听罢此言,不由的晕生双颊。


    1712楼2016-02-04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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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按大比法则,被打落湖中自然算是输了。便是衣衫沾了水,那也没脸再比下去。眼瞧着黑衣修士就要落进水中,此修手中急掐法诀,向湖面一拍,湖水立陷三丈,现出一个极大的水涡来。
      那修士身在水涡之上,身子早低过湖面了,但因法袍不曾沾水,却不能算输。其身子离水面也只有数尺罢了,算得上惊险之极。
      这边拍陷湖面,那边手中法剑已出,此剑为袖中剑,“嗤”的一声,斜斜的刺向丽仙。
      此修虽落下风而心境不乱,便是原承天也是暗暗点头。
      丽仙瞧法剑刺来,冷哼一声,手中皮鞭向上一卷,竟将那法剑卷在其中,坐下黑虎一声怒吼,湖水便被激荡而起,卷起数丈巨浪,向那黑衣修士拍去。
      承天宫斗法向来百无禁忌,坐骑侍将皆可出手,只因调教坐骑侍将,亦需花费精力。且出宫与人斗法,难不成让对手弃侍将坐骑不用?
      如今这情景对黑衣修士而言,已是困难之极,此修身陷水涡之上,四周皆是丈高湖水,头顶又被黑虎激起的巨浪拍来,真个儿是无路可逃了。
      这也怪这修士托大,小瞧了丽仙。遂有此时困局。
      那修士毕竟是从十万余名修士出杀将出来的,自非等闲之辈,虽见四周水势滔天,仍是不慌不忙,手中法诀再起,身周便起一道狂风,那狂风卷着身子,助此修冲天而起,巨浪虽是拍来,被那狂风一吹而散,身子果然不沾半点水珠。
      那修士眼瞧着已冲开巨浪,头顶就是无尽碧空,不由得心中一喜,不想刚刚自巨浪中钻将出来,面前横着一道红影,正是丽仙。
      丽仙口中娇叱道:“还不下去。”长鞭破空而来,隐挟万兽怒吼之声,一时黑气弥漫,杀机四限,黑衣修士被这长鞭的气势所夺,心境不由一慌,手中只迟了半刻,长鞭已击到胸前,“啪”的一声,终被打进湖底。
      这时湖边诸修欢声雷动,替那丽仙喝采。黑齿无行更是开怀大笑,哪里在意“避嫌”二字
      丽仙虽胜了此局,面上殊无欢喜之色,一双秀目紧盯着湖水,显然是担心对手情景。那斗法取胜固是重要,承天宫修士的兄弟之情,更是要紧。
      忽见水花一分,那黑衣修士窜了出来,自是满面生愧,揖手道:“仙子大能,非我所及。在下预祝仙子连胜九场,得见原宫主所赐。”
      原承天看到这里,心中暗暗欢喜。丽仙先前虽因被对手轻视而心生嗔怒,但获胜之后,不急着庆贺,反去关心对手。此举甚合承天宫宗旨,可见九珑平时教化,已然深入人心。
      丽仙既胜了一场,自然是人人惊叹,谁还敢小瞧。片刻后,方有一名修士出场。此战更是激烈,丽仙几次被逼到湖中,全仗手中长鞭转危为安。
      那长鞭隐含万兽嘶吼之威,最能慑魂动魄,乱人心境,等闲修士自是不敌。
      这第二名修士终因一招不慎,被丽仙打进湖中。
      其后丽仙再胜一场,已是连胜三次,便暂回木榭中调息。
      原承天看到此处,正想离开,忽见一名黑衣修士飘然而出。正是素天问出场了。
      原承天不由停下脚步来,停在空中观瞧。
      此次大比的奖励,之所以秘而不宣,是因为那苍穹界经原承天与五越诸修半年创建,其界中法则已然成熟。这其间,有陆沉星,公子我,黑齿无行等修士自告奋勇,入苍穹界修行。
      若论陆沉星与公子我诸修此举,着实是冒了天大的干系,若是苍穹界不利修行也就罢了,若是界中藏有隐患,岂不是误了几百年的苦修?
      如今陆沉星公子我在这苍穹界修行半年,修为境界皆是突飞猛进,已将同境界修士远远抛在身后了。而原承天细察诸修修行情景,亦证实苍穹界实为洞天福地,比昊天界强出数倍去。
      而因苍穹界狭小,原承天虽想将十万之众尽数移进界中,此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原承天便想将此次大比的优胜者移于域中,以求诸修修行更上一层楼。
      其后随着原承天境界修为提升,当可再扩苍穹,以安置诸修。
      原承天既证苍穹界有益修行,本想将素天问优先移进界中,但素天问却道:“苍穹界既然空间有限,那首批入内者,自该是德才兼备之士。老朽不才,来昊天界也晚,修行上落后诸修不少,若因与世尊私情而入此界,谁能心服?还请世尊容老朽参加大比,若是侥幸不败,再去界中聆世尊教诲。”
      原承天深服素天问大德,自然从善如流,但素天问毕竟来昊天甚迟,如今与一众昊天虎狼之士斗法,原承天自然就生出百倍的关心来。
      素天问肃立当场,行了个罗圈揖,道:“老朽素天问,在此恭候诸修指教。”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越众而众,诸修视之,知道此人叫尹川虎,亦是仙修境界中的高明之士。
      尹川虎从面貌瞧来,或有六旬上下,与素天问皆属皓首修士。那尹川虎来到湖心,向素天问揖手道:“久闻素兄大名,今日正好请教。”
      素天问含笑道:“好。”当下二修举手长揖毕,皆退后数步。那尹川虎就取出一柄长刀来,素天问仍是空着一双手。
      尹川虎此时面容一肃,便将长刀祭起,来与素天问斗法。就见那长刀祭在空中,挟赤气一道,向素天问凌空扑来。不等那长刀欺近,湖水处已是水花四溅,道道水花宛如利箭,自湖心生发,向素天问冲去。
      如此上下齐施道术,就算伤不得素天问,也要迫他一身水花。
      素天问口中道:“得罪了。”左手抹了法诀,向底下一指,湖面上水波不兴,刹时便是一平如镜。这道法诀一出,诸修皆是喝采不已。
      只因若论翻江倒海之术,在座者皆可施为,但激起浪花极易,平湖静水却是难上加难。而瞧那素天问的行径,端的是意态从容。且以仙修境界而施抹诀之术,足证素天问大才。
      这边静了湖水,素天问另只手再抹法诀,仍只是向那长刀一指,就见此刀赤气全消,刀芒黯淡,竟直直的坠向湖中去。
      若容这长刀落水,按规矩虽不算败,只怕尹川虎也没脸纠缠下去了。
      因此尹川虎急忙将手一招,心念动处,那长刀再现光华。
      原承天瞧得明白,素天问暗施法术,以隔绝长刀气息,本意是想令尹川虎御控长刀不得,将此刀打落入湖,哪知尹川虎亦是法诀精妙,御刀有术,竟将一道法诀强突进去,与长刀再起联络。
      只因二人皆是妙诀暗藏,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等闲修士,怕是瞧不出玄机来。
      原承天观二修斗法,实比丽仙强出不少去。而以丽仙修为,已足可与仙族同境界修士一较,更遑论素天问与尹川虎?如此瞧来,承天宫中的顶尖修士,经这数年修行新法,已可与仙族同境界修士不分伯仲,此诚为可喜之事。
      就见尹川虎的长刀在空中忽明忽暗,来回纵横,素天问仍是不动法宝,唯双手抹诀罢了。忽见尹川虎大喝一声,长刀猛然中宫直进,就逼到素天问胸前三尺处。
      素天问这时面上却露出微笑来,缓缓伸出手去,向那长刀一拍。
      说来也奇,那素天问明明出手极缓,且长刀离胸前只有三尺之距,不想这一拍却拍了个正着,那长刀“扑”的一声,就落进湖中。
      尹川虎见长刀落水,不由得怅然若失,片刻之后神色方转从容,叹道:“素兄新法造诣,实在尹某之上,尹某甘拜下风。“
      素天问含笑道:“老朽今日只是侥幸罢了,他日有缘再来比过。“
      尹川虎道了一声:“是。“便转回木榭。
      不等尹川虎回到队列之中,就有一名修士要抢将出去,原承天凝目一瞧,知道是与尹川虎同时来投的修士,名叫叶知秋。
      叶知秋自来承天宫后,于新法上修行着实刻苦,修为亦是进步惊人,诸修私下议论,皆认为仙修三十名优胜席位,此修当占一席。
      不想没等叶知秋出列,已有一修纵身飞到湖心去,叶知秋只好悻悻止步。
      那出场的黑衣修士或是深知素天问根基深厚,尤其是施祭之能远胜同境界修士,便不来与素天问斗法,而是手持法剑,要考较素天问的近身杀伐之术。
      只见湖上刹时剑气冲天,但二修离湖面虽只有数丈,那湖面却是水花不起,足见二修皆擅长克制修为,玄感甚强。便是涓滴法力,亦不敢轻易浪费。
      素天问此时亦取出法剑来,只因对手既要与他大斗剑诀,若仍是空着双手,岂非是对对手不敬?但若持剑在手,素天问也只是虚点法剑罢了,其实不曾动用法力。
      但素天问虽不出剑,其对手却是险象环生,只因素天问或行或走,其每踏一步,必要逼对手露出破绽来,对手若不能及时变化,必陷极大困境之中。
      这种斗剑之法,除了场中有数几人外,诸修皆是茫然不知,更不明白场中那修士又怎的如临大敌,神色惊惶。原来此战的凶险,非身临其境而不知。
      原承天这时便向叶知秋瞧去,见他眉头紧皱,目光随着素天问的步法游移不定,知道此修亦知道素天问斗剑的妙处了。看来下一场此修出战,方是素天问的劲敌。
      湖中忽的剑光一敛,却是那对手难承心中压力,不败而认输。叶知秋心中道:“这次总算轮到我了。“


      1714楼2016-02-04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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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74
        千衣雪道:“既然是绝大的秘密,想来千衣雪不便与闻了。”
        原承天笑道:“等那十鼎收得齐全,自有妙处。此亦是世尊青龙留给世人的一桩福德。但为天下苍生之故,此鼎非得收齐了不可。”
        千衣雪见原承天语涉天机,也不便多问,这时三人已来到隐龙潭上。原承天道:“你等留在此处,我且去这潭中一探,索苏伦至今未传讯息,令人好不担心。”
        千衣雪道:“若索苏伦身在潭中,只怕极难传出讯息来,只因隐龙潭非寻常水域,其中大蕴玄机,神识难探,遑论传讯。是以原大修不必担忧,索道友只是无法传讯罢了,不见得就有变故。”
        原承天亦知索苏伦机警异常,就算苏璇枢修为高出他甚多,以索苏伦手段,亦能自保。
        千衣雪又道:“至于说这水里的修为,原大修只怕还逊我与依巫三分,就怕大修一入水潭,苏璇枢立时知晓,那反倒不便了。”
        原承天不由沉吟,若论他水里的神通,自然是及不上青龙女侍,亦难和神蛟相提并论,老雕的青云虽好,却也只能瞒得过仙庭,瞒不过周遭修士。那青云只不过是摭断了天地罢了。因此若入水域,的确有诸多麻烦。
        依巫也道:“大哥若去了这潭中,我与千衣雪留在外面,反倒担心不已,不如就随大哥去走一遭。苏璇枢虽是大是金仙,但既在水中,依巫便有自保之能,大哥实不必担心。“
        原承天点了点头,寻常修士若去了水域,修为自然大打折扣,而千衣雪与依巫反倒如鱼得水,此涨彼消之下,虽难说与大罗金仙抗衡,但若想自保应是不难,何况自己在旁护持,定可无事。
        当下便道:“既是如此,就来瞧瞧你二人的手段。”
        千衣雪与依巫相视而笑,皆是大喜。以二人境界修为,本无机缘与原承天并肩作战,如今逢此水域,竟是成全了二人的心愿,因此二人欢呼一声,抢先纵进水潭之中。
        原承天见二女欢喜,亦是摇头微笑不已,便紧紧随在二女身后,且观二女的水中手段。
        那千衣雪也不用祭法施诀,身子入了潭中,潭水自动避走,身周三尺不见一滴水,这是千衣雪天生修来的功法,在这水中行走,如行平地。看来青龙座下女侍,果然大具神通。
        而依巫手段又与千衣雪大不相同,只见她在水中飘飘而行,那身上法袍就好似融进这清水中一般,便是凝目来瞧,也未必能瞧得真切。
        反倒是原承天落了下乘,他身子甫一入水,就得动用避水诀了,如此一来,双手中必有一只手派不得用场,修为自然是大打折扣。世间修士,若无水中法宝,大多皆是如此。
        千衣雪转头瞧来,向原承天传音笑道:“原大修,何不与在下并肩而行,也省了施法抹诀?这就空出一只手来,便遇苏璇枢,我只需避到你身后便是。”
        说到这里,就瞧她身周水花翻涌,又被推开数丈。
        原承天赞道:“果然好手段。”便与千衣雪并肩而行,依巫则在前探路。
        这隐龙潭潭口甚窄,也就是数百丈方圆,又是隐在深山密林之中,修士便是经过此处,也是一掠而过,谁能注意到脚下潭水?
        而入潭之后,原承天发现果然动不得神识了,原承天便掬一捧水在手,动用观玄之法细细瞧来,也瞧不出所以然来。
        原承天行事谨慎,既来此处,又知强敌在侧,自是要探明周遭地势,于是便动用小我神识,再去这水域中探来。小我神识一出,方瞧见水中符文暗藏,分明是一字无界真言了。
        而越往深水处去,那真言威能越强,到最后就连原承天的小我神识亦是难以探查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便对千衣雪传音道:“雪儿,这潭中玄机,我已略知一二,想来潭底深处,必有大能法宝,或设玄妙阵法,就此现出一字隐字真言来,想那苏璇枢必在潭水极深处了。”
        千衣雪喜道:“我等入了水域,灵识动用不得,就好似睁眼瞎子一般,还是原大修高明。若是原大修学了这隐字真言,苏璇枢便在明处了,还怕他逃到天边去。”
        原承天道:“若想一窥这隐字真言玄妙,非得寻到源头不可。”
        千衣雪道:“苏璇枢虽是高明,想来也高不过原大修,此潭既被隐字真言掩住,苏璇枢也瞧不见我们了,我等速速去深处一探。”
        依巫在前引路,速度自是快极,千衣雪与原承天亦步亦趋,亦紧紧跟随,片刻后便入水三百丈,天下的江河,哪里有这般深的,可在这隐龙潭中,却仍不知潭底在何处。此潭之深,当为天下第一。
        随着潭水渐深,千衣雪身周的无水之域就渐渐缩小,到最后只剩下三尺了。这是因越到水深处,灵压越是强大,若是凡夫,能潜到水中三丈已是极为了得,像原承天这般潜到三百丈,早就被这灵压压成肉饼了。
        再潜入数十丈,千衣雪身边的无水之域只剩下一尺了,千衣雪便取了件法宝在手,乃是一颗避水珠,此珠取出之后,千衣雪总算将无水之域扩开三丈。
        而依巫仍是一如往常,丝毫不受这水中灵压影响。这是神蛟天生之技,非千衣雪可比,那千衣雪虽具水里神通,毕竟仍是人身。
        正因为这水中法则不同,难怪千衣雪与依巫信心十足,便是遇着大罗金仙,亦不肯退缩。
        自千衣雪取出避水珠之后,那无水之域便始终维持在三丈空间,想来苏璇枢亦是肉身,若无法宝,也难在这水底久持。原承天心中暗道:“若能先夺了苏璇枢的避水之宝,此战或多了三成胜机。”
        此时水域已是漆黑一团,好似无尽虚空一般,前面的依巫忽的身子一顿,对原承天传音道:“大哥,水中有根立柱,瞧来甚是古怪。”
        原承天此刻唯靠着天眼神通,方能瞧清依巫所在,闻言便与千衣雪遁了过去,等依巫三尺时,果然瞧见依巫身边有根立柱,此柱自潭底生出,也不知有多长,瞧其圆径,或在十丈开外。
        原承天将手压在那立柱上,抹去柱上的水生物事,便觉一丝灵气缓缓透来,既遇此事,便触动心中的世尊玄承,不由点了点头。
        他对依巫传音道:“在这水底深处,我遁行不便,依巫可去四周瞧一瞧,看看是否另有主柱,”
        依巫闻言在这四周巡视了一番,不久就传音道:“果然又寻到一根。”
        原承天心中默算方位,又道:“依巫,你再向东行十一丈,想来必定还有一根。”
        依巫依言前行,片刻后喜道:“不出大哥所料,此处的确有一根。”
        原承天道:“这水中立柱,想来是有三百六十一根,此为大周天乾坤阵法,是为仙庭七大秘阵之一,此处既设此阵,看来此潭果然是天下水域之源。仙庭秘道之说,亦非虚妄了。”
        千衣雪道:“此阵有何玄机?为何有此阵法,便证此处为天下水源之地?”
        原承天道:“天下之水皆出混沌,且世间之水自创世以来,就不曾多出一分,亦不曾少出一分来。不过是由水化气,由气化水,如此循环不休罢了。而混沌之水,被世尊分施诸界,这隐龙潭便是当初昊天水域的源头。若是此阵动摇毁坏,则仙庭之水倾入昊天,昊天顿成泽国了。”
        千衣雪道:“既然此处通天,若是逆水而上,岂不是可入仙庭?”
        原承天笑道:“的确如此,想来从此处逆水而上,最终可达仙庭莲池,那莲池方才是真正的万水之源。”
        千衣雪这:“若是如此,则此路便是不通了。”
        原承天点头道:“不错,那仙庭莲池之中,有黑龙被囚,我若逆水而上仙庭,立时就会遇到黑龙,以我此刻境界,哪里是他的对手,故而此路不通。”
        千衣雪道:“苏璇枢隐在此处,想来也是想借这秘道逆水而入仙庭的,怎的却迟迟不走?”
        原承天道:“那仙庭之水倾泻而下,水势之强,非世间任何事物可比,苏璇枢便修成大罗金仙,亦难逆水而行,除非是修成某种大能神通,等到神通修成,自然就会去了。”
        千衣雪道:“幸好我等抢先发现此处,否则被他遁入仙庭,那十鼎合一可就难了。”
        原承天道:“此事的确紧急,他在这潭中已待了大半年了,以他的灵慧仙基,这段时间已足够他修成逆水神通。果然是等不得了。”
        说到这里,眉头紧皱起来,只因到了此刻,尚不见索苏伦的身影,着实让原承天担忧。
        他既触动世尊玄承,已知此为大周天乾坤阵法,那么对这阵法的种种奥妙,心中也是了然。沉吟片刻之后,就将依巫唤到身边来,道:“你等二从此刻需要紧紧跟在我身后,不得擅离,此阵有无限神通,绝非你等可以抗衡,那苏璇枢亦知阵法,若被他动用这阵法中的杀伐之术施来,可不是糟糕之极。”
        千衣雪与依巫皆是连连点头。
        千衣雪又道:“怎的还不见索苏伦?”
        原承天道:“此事的确让人忧心不已。”
        正在这时,就从潭底涌来一股水流,这水流强横之极,原承天首当其冲,立时就被冲出百丈去,而千衣雪与依巫亦被这水流分开,三人刹那间就失去通联。


        1719楼2016-02-04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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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75
          原承天猝不及防,亦被这水流冲了出去,他见这水流涌动有异,知道其中必有玄机。他冷笑一声,手中已施出水字真言来。
          这水字真言非同小可,以原承天此刻修为,可化一江一河之水为一滴,于是真言一出,那水底涌来的巨流刹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唯在掌中能瞧见一滴水滴罢了。
          千衣雪与依巫原为冲出甚远,但原承天化身周之水于掌中,那潭中水四周涌来填补,亦将二女冲了过来。原承天瞧了瞧,依巫就在左侧三尺处,千衣雪则在右侧数丈处,而离千衣雪三十丈之处,有道身影一闪,又急急的沉进水底了。
          在这隐龙潭中,神识难以施展,因此原承天瞧那身影也无法瞧得真切,也难以判断是否便是苏璇枢,只知此修不怀好意,原来趁着水底巨流涌出,将三人打散时,来个各个击破,哪知此修却小看了原承天的水底神通,那水底巨流被原承天化尽,冲散的三人刹时就合拢到一处了。
          千衣雪不知刚才身后有人暗藏,只向原承天叫道:“好个原大修,原来竟在藏拙,我只当你水中神通平平,哪知你竟是远胜我与依巫了。”
          依巫笑道:“看来是大哥见你我夸口,不忍打压罢了,唯有逢到紧要处,方能显出手段来。”
          原承天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他知道苏璇枢既在这水底藏了大半年,定能修成水中神通,滴悉这水中动静,自己若不藏拙,又怎能引苏璇枢现身。如今既见到有身影出现,无论此修是否苏璇枢,原承天也算是有了目标。
          他既显出神通来,也就不便藏拙,就让二女紧随身后,掌中真言再次化来,又化去一江之水,三人自然而然,就被水流涌到水底了。
          只见水中那身影正向潭底急速窜逃,离原承天也就是百丈之遥罢了。
          原承天冷笑道:“却往哪里逃?”
          正想再施水字真言,便可瞬间来到那修士面前,不想水中七八根立柱同时一晃,又一股巨流自水底涌出。这股水流来势汹汹,又何止一江一河之水,原承天既有防备,这巨流如何能冲得到他,只见他立足巨流之中,身子纹丝不动,只是那身影晃了晃,又已不见了。
          原承天淡淡的道:“苏前辈是要考较在下的阵法不成?既如此,原某不才,便与前辈斗一斗这阵法神通。”
          就见他身子一晃,便来到一根立柱边,奇的是,他只是略踏了一步,那水流就缓了许多。原来这大周乾坤阵法奥妙无穷,阵中水流或急或缓,皆在施阵者的掌握之中。
          而原承天既明阵法之理,自然知道何处水缓,何处水急,何处水流可受人御控,又有何处水流万法不变。
          千衣雪与依巫紧跟原承天,便有巨流涌来,也尽被原承天化去,自是不受冲击。依巫瞧见此处水流缓慢,不由奇道:“怎会如此?”
          原承天道:“那大周天乾坤阵中,诸多水流不一,各有变化,我猜索苏伦不知此阵,定是被这阵法困住了,待我先抢占了这阵法的核心,再来寻他。”
          说罢此言,身子又向右侧遁去,片刻后又来到一根立柱旁,此处水流又略急了些。
          而不等他身子立得稳当,水中暗流涌动,这暗流虽是潜动无声,但原承天既修玉质真玄,自是玄感极强,立时明白有三道水箭正向他三人袭来。
          那水箭亦是水流形成,只不过被人施法化成箭状,因在水流之中,又是神识难辩,因此极易中伏,也亏得原承天玄感过人,水流稍有变化就可明辩纤毫。
          而既知水箭暗藏,破起来也就容易了许多,当下手掌一分,真玄到处,将那三道水箭击了个粉碎,同时步子不停,在这阵中左摇右晃,向此阵核心之处步步紧逼。
          接连越过七根立柱之后,离此阵核心就只有数丈之遥了,便在这时,阵中狂流大作,那潭底就像是颠倒了一般,四周水流乱涌,好似有千条水龙在这潭底乱窜,故而激起潜流无数。
          千衣雪虽在原承天身后,但因这潜流毫无章法可言,不分前后左右,遂被一股水流冲破避水珠法力,只涌到胸前来。
          千衣雪见这水流厉害,也不由的花容失色,那避水珠何等厉害,不想也被这深流冲破,这阵法果然要命的紧。
          而依巫虽闪过一道潜流,却离千衣雪越来越远,又哪里能照应过来,便在这时,一道身影横斜着掠将过来,长袖向那水流一拂,此水流威势顿减,遂被避水珠又逼到三丈外去。
          千衣雪道:“大修,我瞧这阵法又变,只怕轻易寻不到核心处。”
          原承天道:“苏璇枢要变幻阵法,让我寻不到阵法核心,如此倒是小瞧我的阵法之术了。此阵变化不易,且万变不离其宗,只要立柱皆在,那核心处就算千变万化,就可再次寻着。”
          他话音刚落,就瞧远处轰隆一声,一根立柱已自中而断,激起暗流无数。
          千衣雪笑道:“这人恼羞成怒,要毁去立柱了,偏偏不想让原大修寻到核心。”
          原承天道:“此阵立柱随毁随长,倒也无妨,除非是同时被毁去数十根立柱,方能打开一个缺口来。”
          千衣雪道:“若是这阵法被打开缺口,又会如何?”
          原承天道:“此阵设在此处,那是要挡住仙庭千江万海之水,若是阵法有缺,仙庭之水倒泄下来,自然就是……”
          说到这里,就不肯再说下去了。
          千衣雪与依巫皆是脸色大变,那仙庭之水倒泄下来,又是多大的威能,三人首当其冲,只怕立时就会被这水流打个粉碎,就算原承天侥幸不死,亦难护得二女周全。
          二女身死也就罢了,若那潭中之水冲出,金原首先便成泽国。
          依巫颤声道:“这人为了挡住大哥,竟不惜昊天苍生玉石俱焚吗?”
          原承天叹道:“此修本来也算是大德之士,只可惜行差步错,遂有今日,我瞧他已然丧失理智,心中哪里还有他人,又何况是苍生?”
          这时那根被毁去的立柱果然自水底冉冉生出,瞧那立柱,也不知是金是铁,是玉是石,但既然能随毁随生,分明是仙庭之宝。
          千衣雪和依巫见到立柱复生,齐齐缓了口气来,看来苏璇枢虽是丧心病狂,却没那么大的本事,一口气尽毁数十根主柱。
          此时四周几乎同时传来轰隆之声,千衣雪环顾一周,已瞧见三根立柱同时被毁了去,不由得又是花容失容。
          那三根立柱被毁,对这阵法而言,就好似千丈布匹被划开一线,本来倒也无妨,但三人身处之处,恰在这裂缝的当口,便有仙庭之水一涌而至,此水虽无法冲到潭外去,却有足够的力量将三人打得粉碎。
          看来苏璇枢虽毁不去这阵法,却可借着毁去立柱,引来仙庭之水倒灌,阻止原承天前行。
          原承天双手不停,来化这面前水流,奈何他化得虽快,那水流源源不绝,又怎能化得尽?被那水流所逼,又退出数丈去,而此刻阵法再变,若想再寻核心,又要重新判断了。
          原承天暗道:“若是只守不攻不守,怎能掌控大局,这苏璇枢牢牢站定阵法核心,我又怎能欺到近前,看来非得逼他一下不可。“
          心念一动,新炼的乾坤剑就从袖中飞出,此剑在水中施展,威能自然是大打折扣,但此剑之威,亦非苏璇枢可当。
          且苏璇枢既断立柱,以原承天阵法玄承,亦能判断出苏璇枢立身之地,因此那剑自袖中飞出之后,就在水中急速穿行,向西面一处所在冲去。
          此剑行到中途,又有一根立柱被毁,但或因此乾坤剑飞出之故,那水中修士来不及再毁去其他立柱,只好先避此剑再说,因此其后便无立柱被毁,而原承天面前的水流,亦比刚才轻缓了许多。
          忽见远处青光一闪,正是乾坤剑上生出青神光,去扫那水底修士。此剑在水中穿行,自然是去势甚缓,未必就能扫中苏璇枢,但此剑施展青毫之处,正是目前阵法的核心,或可将苏璇枢逼离核心处。
          见乾坤剑上青毫神光发出,原承天也抓紧时间,急急化去面前水流,迅速与乾坤剑会合。只行了两步,就见到乾坤剑的身影,此剑高悬水中,青毫神光源源不断放出,那神光所到之处,谁敢接近?
          原承天这时已瞧见乾坤剑旁的立柱,此柱大发赤光,与其他立柱绝不相同。原承天知道只要这阵法不再变化,这根立柱就算是核心了,只需守定此柱,不让苏璇枢接近,这阵法变化之势可就易手了。
          他手中再施水字真言,立时就欺近这根赤色立柱,哪知手掌刚刚伸出,就见那立柱赤光忽散,而阵法又是一阵大动。原承天再次陷进阵中。
          原承天暗叫道:“苏璇枢修成的水中神通,竟似不亚于我了,否则又怎会来去自如,而就算他修成水字真言,也应该略弱过我才是,怎的反倒事事抢先?“
          由此看来,此阵的对手,并不仅仅是苏璇枢而已,那仙庭之中必有大能一直在替苏璇枢加持。
          想到此处,原承天不由暗暗心惊,更可虑者,索苏伦一直不见踪影,若索苏伦被困此阵,又有何策逃过苏璇枢?难不成索苏伦已然殒落了不成?
          t;�n-�j�X)D��软雅黑","sans-serif"'>原承天道:“此事的确让人忧心不已。”
          正在这时,就从潭底涌来一股水流,这水流强横之极,原承天首当其冲,立时就被冲出百丈去,而千衣雪与依巫亦被这水流分开,三人刹那间就失去通联。


          1720楼2016-02-04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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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77
            苏璇枢脸色顿变,身子徒然一沉,就向隐龙潭深处遁去,其速之快,竟远超依巫千衣雪水中遁速。
            原承天冷笑道:“事已至此,前辈何需再逃!”
            他既掌阵法核心,苏璇枢逃得再快,又有何用!当下就将阵法运转,苏璇枢赫然就被带到面前。
            苏璇枢面如死灰,急声大叫道:“黑龙至尊,你此时不救我,更待何时。”手中剑文施出,再施祷天之术。
            哪知此术祭出,水中怎有动静,原承天淡淡的道:“有我在此,黑龙怎能见着你。”
            原来老雕那团青云如影随形,紧跟着原承天,此刻苏璇枢亦在这青云的笼罩之中,那苏璇枢的祷天之术,自然也穿不透这青云。
            苏璇枢大叫道:“今日便是你死我活。”
            瞧他面目狰狞,怎还有当时尊荣气像,果然是人一落魄,身心俱变。手中法剑便祭过来。
            原承天随手一指,乾坤剑早出,此剑也不必动用青毫神光,只是一剑掠来,就将苏璇枢的法剑拦腰切断,令苏璇枢目瞪口呆。
            原承天叹道:“你若与我尽力一战,我也未必就能轻易胜你,奈何你心中只想着靠仙庭加持,以此心境,如何斗法?”
            苏璇枢叹道:“你当真要诛杀我不成?”
            原承天道:“瞧着九珑面子,我实不便杀你,只是那顾氏神鼎,还请务必归还。”
            苏璇枢毫不犹豫,道:“既是如此,我便将此鼎交与你。”
            他为求活命,何惜一鼎,何况他既失了昊天尊位,留着这鼎在身,也着实无用了。
            当下就将神鼎自袖中取出,原承天正想伸手去接,哪知自青云中探来一只龙爪,闪电般将此鼎夺了过去,原承天凝神一瞧,正是黑龙再次动用虚识,来夺此鼎了。
            原来那黑龙见昊天青云摭目,便知道是老雕的手段,他虽瞧不见青云之下发生何事,却知必是原承天隐在青云之中,昊天之大,也唯有原承天能让老雕出手。此事不想便知。
            黑龙本是凶性十足,便是世尊也不放在眼中,何况老雕。当初他动用虚识随同神执下界,仍没诛杀原承天,便引为平生之耻,此次自己力保苏璇枢,却又被原承天搅局,千仇万恨,不报而为?
            当下不顾屡犯仙庭禁令,再动虚识,奋力穿过青云。
            他本想将原承天一爪击杀,奈何穿过青云之后,那虚识已弱了三分,且原承天此刻修为,实非当日可比,只好转念来夺神鼎。
            以黑龙虚识,若只来夺鼎,那当真是无人可当,原承天猝不及防,那虚识已裹着神鼎去了。
            苏璇枢叫道:“莫要丢下我。“身子一纵,便追随那虚识而去。
            他这一综动用平生修为,端得的是遁速如电,刹那间就与黑龙虚识平齐。
            不想那虚识却将一爪伸来,在苏璇枢头顶只一拍,就将苏璇枢拍得肉身粉碎。
            若是以苏璇枢手段,这虚识未必就能轻易杀了他,奈何苏璇枢只当黑龙定会相助自己,又怎知黑龙见他不济事,对其怨念已深,此龙探来毫不留情。昊天一代的枭雄就此魂飞魄散了。
            原来那黑龙神通与众不同,生来就修诛魂灭魄大法,但被这黑龙打杀,必然是永无转世之机,当初白虎玄武若是死在黑龙手中,也是断无生机。
            当初仙庭大战,全靠青龙以不死之躯力抗黑龙,方为仙庭保留住一丝元气,就算如此,亦使七名神执殒落。
            唯一庆幸的是,七大神执皆非死于黑龙之手,否则便是想转世历劫亦是不能了。
            黑龙便仗此绝杀神通,便与青龙齐名,仙庭上下,万兽万禽皆是敬畏之极。
            当初世尊本想诛杀黑龙,以绝后患,有朱雀劝道:“黑龙禀混沌至恶气息而生,生来就为杀伐。世尊若因此诛杀他,反倒是逆天之举,青龙修就不死神通,犹惧黑龙三分,他日若有修成大道的恶徒,或因黑龙在侧,定会畏惧三分。那黑龙便是天地的一柄刀罢了,只看如何使用,杀人者死,凶器何罪之有?“
            又有青龙亦劝道:“凡世间大修,能修成魂火者,皆可长生不生,如此神通,唯黑龙可克,若黑龙见诛,则修成魂火者便无法无天,天地间少了这相生相克之道,窃以为绝非天下之福。“
            世尊深感其言,这才饶黑龙不死,将其囚进莲池之中,若非世尊亲下法旨,黑龙永世不出。
            今日黑龙出手夺去神鼎,也算是当日世尊与黑龙之间的因果。那黑龙难以逃出莲池,无法与天罗尊者,阿神陀为敌,只好将满腔怨恨集于原承天一人。
            原承天深知其中因果,见黑龙动用虚识夺去神鼎,便也不足为奇。被囚莲池之仇,如今尽数归于自身了。
            见黑龙将苏璇枢诛杀当场,原承天亦是叹息,不想苏璇枢大才未施,竟落得这般结果,只是苏璇枢虽是死于黑龙之手,但苏神执只怕仍会将这罪过算在自己头上了。
            正所谓债多不愁,原承天也不理会,动用水字真言分开潜流,便来追赶虚识。
            那虚识见原承天赶来,心中又怒又愁,怒的是原承天不依不饶,愁的是以黑龙此刻虚识,已非原承天的对手了,但黑龙身在莲池,又怎能冲出来厮杀,若被原承天打碎虚识,岂不是大丢颜面?
            说时迟,那时快,原承天仗着水字真言,终究比黑龙虚识快了一分,眼瞧着就要赶上了。
            便在这时,原承天忽觉面前一亮,原来前方水域之中隐现一洞,洞中大放光明,这才知道是来到了潭底,那潭底的洞口被大周天乾坤阵法护住,分明就是通达仙庭的秘道了。
            就见那虚识一闪而入秘道之中,原承天至此只好停步,只因他瞧见那洞中法则强大之极,若是贸然闯入,福祸难知。就算能打碎这洞内法则,岂不是引那仙庭之水倒灌?
            且就算逆水而上,追到仙庭莲池之中,那也是自投罗网。原承天心中怅恨不已。
            这时索苏伦等人亦至,见到这潭底深洞,皆是啧啧称奇。
            千衣雪见原承天神色沉重,便道:“大修,既有黑龙在彼,此事只怕是难遂人愿了。此非人力而为,还请大修莫要烦恼。“
            原承天道:“雪儿,你有所不知,五界随时崩塌,那冥界,魔界,凡界,或有法子可想,唯这昊天界地域广阔之极,一旦崩塌了,必然救应不及,昊天亿万生灵,也不知能活出几人来,因此方制这昊天十鼎,以备万一。“
            索苏伦道:“莫非昊天十鼎归一,便可拯救昊天亿万之众?“
            原承天道:“昊天共有九方,一旦有事,可令一方置一鼎,再以昊天鼎为枢,就可化金光万道,暂护昊天界不崩,其后仙庭大能,方能从容施救。如今十鼎不全,昊天一旦有事,岂不是徒负奈何。“
            索苏伦叹道:“那黑龙果然是绝杀之士,此鼎被黑龙夺去,也算是有意无意之间,莫非是天地亦不佑昊天?这般说来,天罗尊者与阿神陀之争,定是阿神陀略胜一筹了。“
            千衣雪道:“索先生,你这番推理稀奇古怪,我可真的不懂了。“
            索苏伦细细解释道:“两大分魂之争,争的就是天地道统。世尊心中一动,便是天地机心。若那天罗尊者得势,则天地意在维持原状。,那阿神陀是想另起炉灶,再造乾坤的,此所谓不废不立,因此若是阿神陀得势,天地崩塌必速,亿万生灵,就此遭殃。黑龙本是天地灵物,或是因此感受到天地机心,这才动念来夺此鼎,须知如黑龙这等灵物,一动一念,绝不是无来由的。“
            千衣雪愤愤风道:“那阿神陀好歹也是世尊分魂,大德大能,又怎能置亿万生灵于不顾?“
            索苏伦道:“亿万苍生,本是世尊所创,就算世尊至德至贤,在他眼中,亿万性灵亦是蝼蚁一般,且天地久失教化,红尘邪瘴丛生,与其劳心费神教化,不如一刀割去,虽是忍痛一时,也好过蔓延不止。“
            千衣雪道:“这么说来,我等昊天生灵,在世尊眼中,只是痈瘤肿物一般了。“
            索苏伦苦笑道:“在下既非世尊,又怎知世尊的心思,不过是姑且一猜,雪道友便是心生恼怒,也莫要对着我。“
            千衣雪这才知道对索苏伦生怒,那是弄错了对像,只好勉强一笑,向原承天瞧来。
            原承天叹道:“索兄之言,已道尽阿神陀之意。“
            千衣雪道:“虽是世尊之意,但这其间的道理,我始终是想不通。“
            原承天道:“阿神陀心意,我虽能略解一二,但承天着实无法认同。但世人之性,千变万化,世尊分魂万千,所禀理念皆不相同,阿神陀既能修成大道,想来亦是因这世间颇多自私自利,狠心果决之徒,这才成全了阿神陀,但不想阿神陀既生,反倒弃万众于不顾了。这也叫做种瓜得瓜,自寻灭亡。“
            千衣雪细思原承天这番话,愈想愈是心惊。原来阿神陀来历如此。可见那世间自私自利之徒,到头来反倒是害人害已,只是自己身在局中,却又茫然不知。


            1722楼2016-02-04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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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耸然动容,忙将莫邪王拉起来,问道:“莫邪兄,还请将此事细细道来,但有用得着承天处,承天敢不尽力。”
              莫邪王见原承天说出这番话来,由不得转悲为喜,忙将罗无寂借混沌秘境修行,以突破金仙,大罗境界之事道来。
              其后莫邪王道:“无寂刚勇绝伦,向无仙庭大能所忌,因此仙庭迟迟未将其名讳铭刻仙籍,是以此次若他境界突破金仙,大罗境界,必遭天劫所惩,那无寂也不知中了怎样的邪魔,偏要一意孤行,要借混沌秘境修行,突破天限。山主有鉴于此,才想用移祸之法,替罗无寂挡此天劫。如此虽是成全了无寂,却不是害死了山主?”
              原承天长叹道:“罗无寂与山主一番苦心,只怕却是为了我。”
              莫邪王愕然道:“此事怎会与世尊有关?”
              原承天道:“我已是仙庭诸多大能的众矢之的,但入仙庭,必遭明枪暗箭无数,但若是无寂亦入仙庭,以其性情神通,便可替我分灾挡祸。这岂不是无寂的一番苦心,与其说山主替无寂挡劫,却不说是为了成全承天。”
              莫邪王“啊”的叫了一声,一连跟后几步,喃喃的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不知其中内情,只是稍稍得了点风声,便来原承天这里求助,哪知无寂无那暗中行动,却是为了原承天。心中自是又悔又急,更是左右为难了。
              只恨自己多口,误了无寂的好事,可细细想来,若是眼睁睁的瞧着落伽无那遭受天劫,心中却是万般过不去的。
              但为承天之故,莫邪王便是身死百回,亦是绝不会后悔,可此事若轮着无那,却有大不相同,因此莫邪王怎能说出话来。
              原承天道:“此事我已尽知了,莫邪兄只管放心,但有承天一口气来,绝不会让山主受此天劫。”
              莫邪王脸色涨得通红,道:“世尊,原来无那山主心中早有大计,想以来无那山主之才,定将此事想了个明白才去实施,不如,不如承天就只当不知道罢了,啊呀,好恨,好恨!”就恨不得抽出刀来,将自己碎尸万段才好。
              想来若是山主得知自己坏了好事,岂不是一生也不会原谅自己。
              原承天见莫邪王情急,不由笑道:“莫邪王,你莫要着急?我有妙策,既可让无那突破天限,达成金仙大罗境界,亦可保住山主性命。你瞧这样行来可好?”
              莫邪王喜出望外,叫道:“真可以两全齐美?”
              原承天:“实不相瞒,我先前得到大劫三果数枚,此果最擅挡劫避祸。但便有这大劫三果,也需炼制一番,方可呈现其果妙处。如今你我同时行事。你先去那混沌枚境,看看无寂的修为进益如何,我这边立时动手,将那大劫三果炼制出来。莫邪王意下如何。”
              莫邪王额手称庆道:“果然是来着了,世尊此策,那是再好不过。“
              忽又皱起眉头,面露难色道:“只是那混沌秘境,怎是等闲可以去得的?更听闻境中大能无数,若是在下不小心冲撞了,自家身死事小,误了世尊大事,那才是后悔莫及。且无那与山主若一意隐瞒此意,我便是去了,只怕也瞧不出什么来。”
              原承天笑道:“那无寂与山主若是联手,自是可以瞒过你。好在混沌秘境中诸多大能,与承天也算略有交情,你此去切莫径直去寻无那,山主,只管去寻赤犰便可。”
              当下便制灵符一道,交给莫邪王,莫邪王只需持着这灵符进入混沌秘境,见到赤犰之后,自有照应。
              其后又细细指点莫邪王,如何去往混沌秘境,如何去寻赤犰,见了赤犰之后,又该如何说话,桩桩件件,说的极是详尽。
              莫邪王一一牢记了,这才领着原承天的灵符,立时出宫,前往混沌秘境。
              等那莫邪王去后,九珑便从殿中转了出来,叹道:“不想山主,无寂,对承天亦如此情重。“
              原承天道:“便因为众人待我极好,个个不惜捐躯牺牲,以成就我胸中大业,我才觉得肩头上担子愈发沉重,且来不待半点闪失,否则又怎能对得起天下诸修。“
              九珑走上前来,将原承天手掌轻轻一握,道:“万岳重担,珑儿亦肯替承天分担。“
              原承天转目瞧去,面上就忍不住露出笑意来,轻声道:“莫非有你在侧,我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人虽是情浓,却也只是手掌相握罢了。而彼此心中所想,不测而知,却又何必多说?那世间男女之情,到了此般境界,方可算上此时无声胜有声。
              便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人道:“无趣,无趣,我等了半日,你二人也不过是拉拉手罢了,让人好不气闷。“
              九珑与原承天相视一笑,便知道是元雪蝶到了。
              九珑转身笑道:“好你个雪蝶,也来取笑我。待他日我替你寻个如意郎君,瞧你又是怎样。“
              元雪蝶笑道:“那如意郎君也就罢了,除非你肯舍得将承天让出来,否则那天下男子,我可瞧不上眼。“说到这里便与九珑笑成一团,只因此言已涉风月,元雪蝶面上玉容不免一红。原承天哪敢抬头,只当不知罢了。
              二女笑罢,元雪蝶便对原承天道:“说正经的,承天此次飞升仙庭,雪蝶境界不足,也只好罢了。只是我家风驰师祖却托我向承天示意,想来陪伴身侧,同入昊天,却不知承天意下如何?”
              原承天此次欲借魔界秘道飞升,自是不会对元雪蝶相瞒,这才引出元雪蝶此请来。
              原承天道:“风驰的境界虽只是金仙大成,但其七步干戈威能强大,若在仙庭择地修行,进步更速,待其功德圆满,承天必有借重之处。”
              元雪蝶喜道:“这么说来,承天可是答应了。”
              原承天笑道:“元氏厚意,承天怎敢辞。”
              元风驰伴原承天飞升仙庭,其实不过是昊天仙族的一个姿态罢了。元风驰所修神通虽强,但金仙境界在仙庭之中实无用处。便是晋级大罗,也只能略效微劳罢了。
              但元氏既有此请,分明是要与原承天同生共死,原承天又怎能拒绝?
              且元氏在仙庭之中亦有故旧,元风驰入了仙庭,自然也有他的好处。
              元雪蝶见原承天答应的爽快,自是欢喜,又问九珑道:“珑儿此次,莫非亦要伴承天飞升?”
              九珑将妙目眨了眨,道:“我晋级大罗,尚需时日,且承天走后,承天宫诸事亦需料理。除非是雪蝶心疼我,替我主持承天宫,我方能安心离去。”
              元雪蝶叫道:“好个珑儿,竟这般算计我,我在这承天宫修行,何等逍遥,偏要扯上我去管那劳什子做甚,不依,不依。”话虽如此,面上却是笑意浓浓。
              九珑将元雪蝶袖子一扯,柔声道:“雪蝶,你若不疼我,却有谁来理会我,你便依了我罢。”
              那九珑且嗔且娇,别说原承天,就连元雪蝶也是半身酥麻。慌得元雪蝶连忙告饶道:“罢了,罢了,我依了你便是,再这般求来,我这身子可是酥掉了。”说罢三人皆笑。
              原承天见九珑托了元雪蝶料理承天宫,亦是正中下怀,元雪蝶不光与二人私交甚厚,在昊天诸修之中,亦颇具人望,不难服众。且元雪蝶执掌承天宫,元氏岂不是倾力来助,如此过上几十年,仙族散修又怎分彼此?
              而唯有散修仙族融为一体,昊天方能真正清平无事。
              原承天飞升在即,九珑自是杂事缠身,那是片刻也清闲不得的,于是便辞了原承天,与元雪蝶自去行事,原承天则来到苍穹界中,唤来青鸟亲自炼制大劫三果。
              若论炼制法器法宝,玄焰仗着出身便利,自在原承天之上,但若论炼制丹药,原承天则胜玄焰多矣,且大劫三果与寻常丹药不同,最考验丹修玄承。玄焰又是要事缠身,哪里能抽出空来。
              原承天随手挥去,就在苍穹界中划出一域来,原承天既为此界世尊,心念一动便是天地法则,因此他划出的这块界域,便是老雕,大帝亲至,亦难突破。
              这才将大劫三果取出,对青鸟道:“此次炼丹,全要靠你了。”
              青鸟自从与青莲冰焰订下百年约期,每日皆在刻苦修行,且天地之灵心思单纯,不生七情六欲,一旦发愿修行,比仙修之士可就强得多了。
              那玄焰杂事甚多,且又心性活跃,亦是进步神速,何况青鸟一心一意只管修行?因此青鸟如今的境界,已与玄焰相差无几了。瞧其身形,则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
              青鸟恭身道:“主人只管吩咐。”
              原承天道:“那小天劫乃是由仙庭大能引发,大天劫则是源自天地机心,只要你在五界之中,绝难逃过天劫。但这大劫三果,却可摹化人形,实具欺天瞒地神通。我先前是不舍得动用,如今为了无那,那是非用不可了。“
              青鸟又道:“不知炼这大劫三果,又有何不同之处?”
              ��<��X)Dx�山主,而是山主自家的主意,我如今方知,山主为了成全无寂,竟要代无寂承受天劫,这世间除了世尊之外,绝无人能救山主了。“说罢便扑通跪倒在地。


              1724楼2016-02-04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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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道:“欲炼这大劫三果,于火力极其讲究,当急则急,当缓则缓,方能炼出果中灵气,那灵气若出,又不能泄露半点,仍需极大耐心,将灵气化为人形,且这人形非得与目标有九成九相似了,才能瞒过天地机心,仙庭大能。到时再将目标隐去,那天劫便冲着果化人形去了。”
                青鸟道:“如此说来,就好比是炼制灵偶一般了,却不知灵偶与大劫三果有何不同之处。”
                原承天道:“灵偶怎可与大劫三果相比。那灵偶无论制的怎样惟妙惟肖,其本身属性难变,或为金石,或为木土,稍具灵识者一瞧便知。便是我的金偶银偶,也是瞒不过寻常修士的。但大劫三果灵气化形,便是目标的亲朋故旧,妻子家人,亦是辩识不得。”
                青鸟听罢,这才惊叹不已。
                原承天道:“更有一桩要紧处,大劫三果一旦炼成,绝不可轻泄于外,否则天地间便有两名落伽无那了,就此被人瞧出蹊跷来,因此不到真正使用之时,大劫三果绝不能泄露。”
                青鸟道:“如今青鸟只管依着主人的吩咐就是,主人但有旨意,青鸟定然遵行,绝不敢有丝毫差池。”
                原承天道:“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是误了我的大事,我怕是饶不得你。”说得青鸟心中凛然不已。
                当下原承天不用丹炉,就于空中划定界域,造九宫虚炉一座,先将青鸟于其中用火。
                这头一遭火要炼去大劫三果外皮,最是要紧不过。其火不可炽,不可急,温度竟要远低于凡火。便是一烛之火,在此处亦显得过热了。
                因此炼这大劫三果,竟连玄焰也是皱眉,非得青鸟出手不可。
                四大灵焰各具神通,这其中火焰最烈者,非玄焰莫属,是以四焰之中,玄焰最具杀伐潜能,他日一旦修成,那火至猛至强,便是真龙火凤亦难抵御。
                而紫焰则具造化之功,那无中生有的神通,万灵难及。碧焰则为天下草木之君,世间若无碧焰,自是万草不生。
                青鸟所生的青莲冰焰与其他三焰不同,那世间之火,唯求越猛越烈越好,但冰焰温度最低时,也只是比冰雪略温罢了,这样的神通,玄焰,紫焰,碧焰则是万万做不到了。
                青鸟小心翼翼,依着原承天吩咐,将一点星火生出,此火温度仅可暖手罢了,那火绵软温润,便是烧上千年,清水不沸。天地之间,唯青莲冰焰之火可以为此。
                原承天见青鸟生出火来,先伸手来试,果然触火生温,这才点了点头,取一粒大劫三果,置于冰焰之中。
                青鸟将白焰一卷,将大劫三果包围其中,就见那大劫三果的外壳好似裹了一层腊一般,慢慢开始融化了。此时若用凡火,立时就将这大劫三果炼的焦黑,更何况是其他灵焰。
                片刻后果壳化去,露出雪炼一般的果质来,原承天喝道:“此时火温需加一倍,达成一烛之火的威能,以便化用果质。”
                原来是火焰温度,至少者为一烛。低于一烛者,则是冰焰的独门绝技。百烛则是一炉,百炉则是一火山,百火山是为一炼狱。
                五界之中,原以元极神火最强,此火具十狱之能,威压诸多火属性灵。
                但元极既殒,此火不现于世,如今五界之中,以火凤之火最烈,是为九狱。朱雀虽是天下共主,其太一神火也只能达成八狱罢了,与火凰相若。但朱雀本不惧火凤火凰之火,且太一神火亦具克制火凤火凰之能,故而朱雀修为巅峰时,火凤火凰自然消声慝迹,不敢出头。
                九渊神火若由大帝施来,亦有七狱之能,不过此火性质特殊,若与其他神火烈焰相遇,必生激变。更不可与朱雀相遇,是故大帝终其一生,不敢轻出九渊,以免毁天灭地。
                除了这诸多性灵,天地间火属之灵虽众,但能达一狱者也就是四大灵焰罢了。
                而四大灵焰之中,目前玄焰或可达三狱之能,碧焰唯有一狱,青莲冰焰亦可达一狱之能。紫焰他日若是大成,其极限可达二狱。
                青鸟立时提升法力,将那火温提升为一烛之火。于是那果质便化白气一道,飘散于虚炉之中。
                原承天护定虚炉,不让灵气有一丝外泄。其后原承天法旨迭出,那火温变化不定,或为百炉之火,或为火山之火。就见那大劫三果已化黄气九道,分散于九宫虚炉之中。
                将大劫三果炼到此时,也只是初罢了,而将那大劫三果灵气化成人形,方是重中之重。
                原承天道:“青鸟,灵气化形为此次关键所在,这其中有一处变化最是棘手,此处变化,需得从九烛之火急升为一狱,但这火焰威能急升,却需要在三息间完成,你心中可有把握?”
                青鸟面色凝重之极,道:“青鸟唯勉力一试。”
                原承天也知道此番火焰温度变化着实要命,便是玄焰至此,亦难说有十成把握,青鸟修为比玄焰差了不少,成功机率更是低了。
                但玄焰火势过强,其火温最低者亦在百烛之上,又怎能插手,因此要过这一关非得青鸟不可。
                这时原承天将将虚炉中九道黄气引出,汇成一道,此气略具人形,但若想化气为实,则需青鸟用火了。
                原承天向青鸟一点头,口中道:“小心了,此时可用九烛之火。”
                青鸟依法旨将白焰威能降低,确定为九烛之火后,方敢移向虚炉中的黄气,那黄气被这九烛之火炼来,果然便显四肢躯干,再化头颅,也只是初罢了,只是含混的一具躯体,离化虚为实甚远。
                如此炼了半日,那黄气颜色渐变,已生白光,且炉中人形已生出眉目来,若是冷眼一瞧,倒是与落伽无那有几分相似之处。
                原承天道:“青鸟时刻听我法旨,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若不能在三息之中将火温提升到一狱威能,则是前功尽弃了。”
                青鸟哪里还有心思说话,唯默默点头罢了。
                静默了片刻之后,原承天细观炉中虚影,就见那虚影黄光渐渐转白,到最后已是黄光皆无,便知道是火候到了,于是大喝一声:“青鸟用火。”
                青鸟亦大喝一声,将体内灵焰急升,那炉中白焰猛然大发光芒,其火宛若实质一般,也就是原承天罢了,若换了他人,被这白焰光芒一冲,立时就要退后数丈。
                原承天不理白焰光芒冲撞,凝神去瞧那炉中白焰,神识将这白焰牢牢锁定,以探这白焰温度。
                就探出这白焰由九烛而升百炉,由百炉而升一火山,需由一火山急升至一狱之能,其速之快,真可谓是应接不暇。
                就见那炉中人形也是急剧变化,先生出肌肤毛发,再生眉目五观,那一双眼睛活灵活现,对着原承天便是一眨。
                然而这对眼珠只眨了三眨,忽听“轰”的一声,炉中人形如玉山崩塌,颓然而倒,复化为黄气一道,在空中飘散开去。
                青鸟“啊”的叫了一声,已是面如土色。颤声道:“怎会如此?”
                原承天叹道:“此火虽达一狱之能,可惜却用了五息时间。青鸟,你初次炼制,就达到这种境界,亦是难能可贵。”
                他虽是极力安慰,青鸟仍是怅恨之极,喃喃的道:“无论如何,终究是失手了。”
                原承天先前言辞严厉,此刻反倒笑道:“那大劫三果又怎可一炼而成?需知这等逆天之物,本就只有一成的机率罢了,你莫泄了胸中斗气,你我再来炼过,总有功成之时。”
                青鸟道:“不知主人手中有几枚大劫三果。”
                原承天道:“足有七枚之多,想来足够使用。”
                青鸟道:“既是如此,青鸟便请主人莫辞劳苦,再接再励,不炼成此丹,誓不罢休。”
                原承天笑道:“好!”
                一人一灵便静修片刻,等那心神稍复,便来重新炼制此果。
                但此果炼制之难,其后方才显示出来,青鸟第二次炼制时,或因心境不稳,就连炼化果壳这一关时也告失手,让青鸟再次痛悔不已。
                到了第三次时,青鸟一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总算再次突破到化虚为实的境界,只可此次亦是败在那火焰急升之上,总共是花了七息时间,方将火温提升至一狱,反倒是比初次炼制退步不少。
                如此算来,原承天手中也就只剩下四枚大劫三果了。
                原承天知青鸟心境已乱,便令青鸟暂休一日,到了第三日再重新来过。
                那第四次炼制,最为可惜,青鸟急升一狱时,也只是用了四息时间罢了。而此次炉中人形几乎已是造化完全,可惜只维持了片刻,就再告崩散。
                三日之后,原承天与青鸟再炼此丹,可惜亦是功归一篑。
                如今原承天手中,唯存着一枚大劫三果了。而以昊天之大,若想再寻来此果,亦是绝不可能。
                青鸟见此,心中已是绝望之极。


                1725楼2016-02-04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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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2
                  以二日时间炼制大劫三果,时间尚算宽松,但原承天手中只存一枚,一旦失利,便再无机会,是以界中诸修诸侍皆是凝神以待。
                  便由青鸟首先用火,化去大劫三果果壳,其后诸个阶段,皆是顺风顺水,但诸修心中却愈发的紧张起来,只因离那关键时刻已是愈发的近了。
                  原承天为求一战功成,早就另划一座虚炉,专供玄焰与紫焰化焰之用,此炉中玄焰所施的一团赤焰与金锃紫焰同炉而融,那焰火颜色渐变,片刻之后,已是雪练一般。
                  而原承天探其焰力属性,果然与青莲冰焰相同,看来前两日所做的磨合准备效果显著,此次炼制大劫三果,已是成功在望了。
                  片刻之后,大劫三果化为黄气一道,已在九宫虚炉之中成形,原承天沉声道:“此次炼制的要诀,还需我再重述一遍,青鸟撤焰与玄焰施焰需得同时进行,且玄焰一旦施法,需得立时提升至一狱之能,非得如此,方能见功。”
                  玄焰早收了平时的嘻皮笑脸,道:“主人只管放心,这次若是因我之故失利,我玄焰再没脸见天下人了。”
                  原承天道:“也不必如此执着,那炼制法器之道,重在心平如水,;‘平常心’三字,断然是少不得的。”
                  玄焰心头剧震,心境就此沉静,其后面上浮现出笑容来,道:“是。”
                  原承天心中道:“玄焰久历大事,总算已可抑制心境,此次若能功成,定可使其心境再上一层楼,青鸟紫焰,亦可从此次炼制中大受其惠。”
                  见那黄气已然成形,便缓缓道:“开始吧。”
                  随着原承天法旨,青鸟与玄焰相视而笑,青鸟便迅即撤出白焰,而与此同时,玄焰急将焰力施来,二灵配合的竟是天衣无缝。
                  就见玄焰所施的焰火已被紫焰造化完成,此焰如雪般白,又怎有一丝杂色,原承天与姬秋渊见到此景,心中皆叫道:“这次必可成功了。”
                  玄焰叫道:“无那,我来救你!”随着这一声大喝,那炉中白焰蓦的大放光芒,就在瞬间将焰力提升至一狱,而原承天在心中默算时间,一息,两息,三息。
                  那玄焰果然不负重望,只用了三息时间,就将焰力提升至一狱了。
                  炉中黄气被这一狱之焰炼来,果然由黄转白,四肢眉目迅速成形,片刻之后,炉中人形已具,竟与落伽无那一般无二。
                  原承天细细探去,见炉中的落伽无那肉身已成,尤其是一对眼睛,亦在大发精光,看来这次大劫三果,终于是成了。
                  然而就在这时,忽有无数讯息自界外向原承天心神中传来,原承天此刻哪有心思去探这讯息,只好统统不理。但姬秋渊面色却已然大变。
                  幸好姬秋渊在这次炼制大劫三果的过程中,只负护法之责,便是心境动摇,亦是无关紧要。
                  那玄焰亦如原承天一般心无旁骛,只管施焰炼制大劫三果,又过了数十息,炉中落伽无那忽的开口道:“多谢诸位造化,赐我肉身。”但面色却是一灰。
                  原承天听到炉中大劫三果开口,正自欢喜,又见大劫三果神色有异,不由一怔,这时他想起刚刚接到的讯息来,急急用神识一操,不由得一声大叫,向后就倒。
                  大劫三果见原承天倒下,目中露出叹息之色,道:“可惜,可惜。”
                  就见他的肉身渐渐枯萎,刹那间就如枯枝一般,忽有异声传来,其身已化为飞灰而去。
                  这时姬秋渊已将原承天扶起,原承天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口角已泌出一丝鲜血来,好在其气息平稳,心中稍觉放心。看来刚才倒地,只是急火攻心罢了。
                  姬秋渊道:“世尊,世尊,大劫三果固是要紧,世尊身子更为重要,万望保重。”
                  原承天缓缓坐起,向那炉中飞灰瞧了一眼,叹道:“不想落伽无那如此福薄。”
                  姬秋渊道:“此次炼制并无差错,怎的大劫三果却仍是化为飞灰?”
                  原承天叹道:“刚才想必你也接到界外传讯了。”
                  姬秋渊心中剧震,叫道:“莫非是因我之故!”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
                  原承天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之极。道:“此事怎和你有关。刚才就在大劫三果即将成形之时,却传来昊天界一角崩塌的消息,这消息早来片刻也好,迟来也罢,本是无关紧要,哪知却在大劫三果成形的刹那间传至,果然是天不佑无那了。”
                  原来刚才原承天收到的无数讯息,说的是一件事,就是昊天界接近西土一处出现崩塌,其面积或在三万里方圆,因此震惊四周无数修士。
                  承天宫原流修士见到此事自是要向原承天禀报的,便是百族,仙族弟子,见到这等大事,自是也要向原承天急报的。
                  姬秋渊所收的讯息也是一般。
                  姬秋渊道:“界外昊天一角崩塌,怎的却和大劫三果有关?其中玄奥,还请世尊言明。”
                  原承天叹道:“那大劫三果原是我仿落伽无那而炼,因此与落伽无那实有九成九相似,就是境界修为极弱罢了。”
                  姬秋渊道:“这是当然,我等炼制大劫三果,又怎能再炼出一个大罗金仙境界的无那来。”
                  原承天道:“我既仿无那而炼大劫三果,则无那真身所收的讯息,此果亦能接受到了。”
                  姬秋渊“啊”的叫道:“原来如此。”
                  昊天一角既崩,且又在西土,这等要事,百族弟子怎能不向落伽无那禀告,而大劫三果既与落伽无那一般无二,则必然是同时收到讯息。
                  那大劫三果初之时,自是修为心境极弱了,忽的收到这般重大消息,心境又哪里可能承受,刹那间心神动摇,就此化为飞灰。
                  这消息若是早来片刻,大劫三果尚未成形,自然是茫然无知,若是迟来片刻,原承天已将大劫三果收起,也可逃过一劫,偏偏却恰在大劫三果成形之时,收到这样重大的讯息。天地不佑无那,就此可见一斑。
                  青鸟黯然道:“我等本是身在苍穹界中,主人又设禁制于此,怎的那讯息仍可传来?”
                  姬秋渊道:“青鸟,我来问你,以你此刻修为,若无世尊携带,可否去得了仙庭?”
                  青鸟道:“自是不能。”
                  姬秋渊道:“我既对你提及‘仙庭’二字,你心中此刻可曾想到仙庭?“
                  青鸟道:“这是当然,那世人的心思,便是隔了千万里,也是瞬间可至了。我既是性灵之物,心思与仙修凡俗无异,也是一般。“说到这里,方才明白姬秋渊之意,喃喃的道:”原来那讯息传来,却是谁也挡不住的。“
                  原承天道:“我等心神一动,或达九渊,或去无尽虚空,人的思维念想玄奥极多,便是当年的世尊亦难窥个明白,否则又怎知化身千万,来这人世历劫。“
                  姬秋渊道:“无那既是与大劫三果无缘,看来亦是天意了,否则又怎会选在此刻,令那昊天西土崩塌。世尊晓知玄机,切莫为此伤怀。“
                  原承天刚才见到大劫三果殒落,自是心痛不已,但他毕竟是大罗金仙之士,心境稍动而平,且生死之事,亦是强求不得,又怎会为此牵怀不止。因此片刻之后,神色已是从容。
                  姬秋渊道:“分明还剩下一日时间,只可惜大劫三果却没剩下一颗了,无那福薄如此,奈何,奈何。“
                  诸侍竭尽全力,也未能炼成大劫三果,皆是遗憾之极,但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常八九,实不必耿耿于怀。可诸侍毕竟不如原承天心境坚强,又哪能说丢下便丢下。
                  原承天见诸侍郁郁寡欢,便笑道:“此次大劫三果虽未炼成,却与你等无关,诸侍已然尽力,何必有憾。“
                  青鸟与玄焰齐声道:“主人说的是。“那紫焰虽然无法开口,亦在默默点头。
                  原承天道:“西土崩塌三万里,想来伤亡不小,我等既修仙道,当以万民为念。此事需得问个明白,我承天宫修士,亦该去西土增援不可。“
                  他正想收了禁制,去承天宫中向九珑问明此事,却又收到九珑传来讯息,原承天细细问明西土崩塌一事,不由神色稍缓。
                  原来西土崩塌之处乃蛮荒之地,并无人烟,因此凡俗仙修之士受此事影响甚小,唯当地的兽禽多有损伤罢了。
                  原承天闻讯稍安,又将大劫三果殒落之事言明,九珑却笑道:“承天莫为心灰,大劫三果之事尚有法子可想。“
                  原承天道:“大劫三果已然用尽,难不成珑儿手中却有不成?“
                  九珑道:“珑儿手中虽无,但就在刚才宫外来了一对客人,承天需得亲自一见不可。大劫三果一事,或可另有转机。“
                  原承天知道九珑向来不打逛语,知道九珑既说此言,必有缘故了。
                  但就算是百草丹灵在此,也不可能生生造出大劫三果来,此果毕竟是逆天之物,怎可一时造就?
                  于是将此事对诸修诸侍提了提,道:“诸位在此稍候,我去接两位客人来。“
                  姬秋渊与三焰皆是好奇,不知原承天要迎接怎样的人进界。又怎的和大劫三果有关。


                  1727楼2016-02-04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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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4
                    碧焰被玄焰叫来,心中也是一紧,此刻事态紧急,且绝无第二次机会了,若是稍有差池,便是追悔莫及。
                    百草丹灵含笑道:“两位只管放心,此为独果丹,与刚才不同。那大劫三果成熟之后,便为金黄之色,其效用或胜七果丹一成。”
                    诸修这才放心,见那紫黑之果渐显金光,果然要变成金黄般的果实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那枝上黄金果实更加饱满,诸修鼻端闻到一股幽香传来,实与先前的大劫三果不同,但此香清正之极,想来必是大成了,却不敢自专,个个只瞧着百草丹灵。
                    百草丹灵却不说话,而是将这枚黄金果实轻轻摘下,在手中把玩片刻,方才笑道:“此果已然大成。”
                    那玄焰碧焰忍不住就是一阵欢呼,就连原承天与姬秋渊也是相视而笑,玄焰一把自百草丹灵手中抢过果实来,对青鸟连声催促道:“快来,快来,如今要分秒必争,再也迟不得了。”
                    青鸟反倒沉静下来,道:“越是遇着紧急之事,越要沉住心境,否则便是欲速则不达了。”瞧其神色,俨然有几份原承天的风范了。
                    玄焰白了青鸟一眼,悻悻的道:“这话倒被你抢了去。”
                    原承天这时已重划两道虚炉,这边青鸟用火,那边紫焰则与玄焰合二焰为一,自是有条不紊。
                    虽说是事态紧急,好在诸灵这几日来皆忙于此事,已然是经验十足,更难得的是,经此一事,诸灵心境经历重大考验,已渐趋老道,大有诸界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态,因此别瞧诸侍行动迅速,倒是有章有法。
                    百草丹灵与碧焰冷眼瞧去,见青鸟三灵忙个不休,却是井井有条,当可称得上忙而不乱,心中颇是羡慕。尤其是碧焰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想当初遇着玄焰青鸟之时,二侍修为甚浅,哪知事隔多年,二侍修为突飞猛进,俨然已与自己平齐。那灵焰的修炼法诀,本是自己独创,如今却隐然被二侍超过了。
                    此番炼制,诸修倍加小心,原承天为防外界讯息传来干涉,不惜改变苍穹界中的法则,使得炼丹之地隔绝于天地间,身周百丈之地,俨然是一座小虚空了。
                    这种法则变化,则是灵台妙境之用,也唯有灵台妙境这种无上绝学,方能达成隔绝讯息传递的效果。
                    其后炼丹进程果然不曾有一丝差错,尤其是青鸟玄焰换焰之际,二侍熟极而流,就像是试验过千万次一般,那灵焰转换好似行云流水,怎有丝毫凝滞。
                    刹那间玄焰将焰力提升至一狱之能,大劫三果黄气化形,再转白气,其后人形便具,眉目渐出。
                    姬秋渊心中默念道:“此番一定要大成了。”知道那大劫三果化形已到关键时刻,心中竟有不敢去瞧的念头,但姬秋渊毕竟心境不俗,仍是平抑胸中焦燥,凝目瞧去。
                    只见落伽无那的身形再次显出,这具化形与刚才不同,其修为比刚才高出不少来,竟至灵修之境了。
                    忽见大劫三果化形睁开双目,开口道:“落伽无那多谢诸位追化肉身。”这化身一出生便知自己的是落伽无那,实比先前那枚大劫三果更胜一筹了。
                    原承天此刻亦是激动难平,缓缓开口道:“恭喜山主造形顺利。”
                    那大劫三果化形含笑点头,身上丹气渐消,宛然便是一具完美的肉身,原承天又静候片刻,等那大劫三果身上丹气全消,知道终于是大成了,这才道:“得罪了。”便将大劫三果化身物进藏字真言之中。
                    诸修诸侍在大劫三果现身之时,皆是心中狂跳不止,此刻方才长舒了一口气,玄焰道:“不知道时辰误了没有。”
                    姬秋渊道:“今日正是第七日了……”说到这里时,声音已在颤抖不停。
                    只应落伽无那虽答应等上七日,却不知落伽无那是否能等足七日,若是第七日一到,落伽无那便替罗无寂挡劫,则必然是来不及了。
                    原承天急请五越禅师前来,便请五越禅师替其承托苍穹界片刻,自家则立时出了苍穹界,就施展出凌虚步法。
                    此时也不必向九珑传出讯息,打探落伽无那的情形了,只因不等那讯息传到,自己已到了混沌秘境。落伽无那是生是死,其实早已注定。
                    凌虚步法施展开来,万里只是一瞬罢了,也就是数息之间,已到了混沌秘境,原承天对此条路径极熟。也来不及向秘境中诸位古修通禀,将身闪进秘境之中,就径直向罗无寂清修之地遁去。此前九珑已将这修行洞府的所在告知,因此原承天一路寻来,绝无耽搁。
                    又只是一遁罢了,便来到这混沌秘境中的洞天福地,就见赤犰正立在洞府外,神情颇是着急,见到原承天身影出现,急忙道:“速去,速去。”
                    原承天不必动问,便知罗无寂已然出关,抬头瞧向洞府,又怎能瞧出端倪来,这洞府既然是老雕亲设禁制,洞府中就算是山崩地裂,府外也是瞧不出来了。
                    他匆匆向赤犰一揖,便进了洞府。迎面正撞见林清越,却见林清越亦是神色焦急,那林清越修的是禅修功法,不想亦是情急,可见府中情形着实难测。
                    林清越用手一指,原承天略一点头,就闯进落伽无那的静室中,九珑正与落伽无那对坐,原承天见到此景,心中方才一松。
                    若落伽无那已遭天劫,又怎能与九珑对坐,且这静室之中,并无风火雷电之景,看来自己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那九珑听到身后响动,便缓缓转过头来,却见九珑双目蕴泪,已然哭得是梨花带雨。原承天见此情景,心中徒然一沉。
                    他喃喃道:“难不成已是迟了。”
                    九珑哽咽着道:“无那,无那已经……”因心中悲痛,已然说不出话来。
                    原承天用向落伽无那瞧去,无那面色平和,甚至还有一丝笑意,只是那身子却僵直不动,而用神识探去,竟探不出一丝灵息。原来落伽无那已然殒落多时。
                    原承天顿觉眼前一黑,饶他是铁石般的心境,此刻也是难支。自己与玄焰等人千辛万苦,竭尽全力,哪知道却还是迟了一步,心中既是悲痛,又是后悔,真可谓百感交集。
                    原来那世人便是万般努力,在这莫测的天道面前,也是微不足道,原承天原以为以自己此刻境界修为,世间已无做不到之事,可是偏偏却救不了无那。
                    自得道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弱小之极,这种心境,实让人心力交瘁。
                    他道:“无那既遭天劫,怎的身子不损,面目如生?”
                    九珑喃喃的道:“无那此次所遭天劫,名叫阴火劫,此劫不从身外起,亦不见风火雷电,而是自涌泉中生出一点阴火来,将周身灵脉一烧而断,玄承灵识化为乌有,只剩了一个囫囵般的躯壳罢了。”
                    原承天叫道:“无那乃是大罗金仙,神通无限,这小小的阴火,难不成竟无力抵抗?”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九珑如此大声说话。
                    九珑知他心中难过之极,而自己眼睁睁的瞧着无那身死,心中之痛,又怎弱过原承天了?是以她心中亦是压着一团无名怒火。
                    但既见原承天失态,九珑声音反倒转柔,道:“无那既施移劫之术,自然是大耗修为,等那阴火自涌泉现出时,无那法力已然耗去大半了,又怎能敌此阴火。”
                    片刻之后,原承天又道:“无那元魂何在?”
                    九珑道:“既遭天劫,何来元魂?”
                    原承天听到这里,忍不住一声长叹,目中便滴下三滴泪来。
                    以他心境,别说无那身死,便是五界崩塌,万众殒落,他亦可做到不动于心,但无那捐躯殒命,着实是为了苍生。此行此举,当可感动天地,便因此故,也值得自己以三滴眼泪遥祭英灵。
                    九珑走上前来,便拉着原承天坐下,柔声道:“承天,无那已殒,你便是痛哭三日,也无济于事。且我瞧无那心意,一心只为了成全无寂,此次捐躯,非只是为无寂挡劫而已。”
                    原承天道:“除了替无寂挡劫之外,无那此举又有何用意?”
                    九珑道:“那罗无寂杀伐果断,性情刚强,所修大灭绝神通与阿神陀一般,但若是仅仅如此,实难与阿神陀抗衡,或许无那便借着自己身死,要让无寂爱惜自身,行事莫要冲动。只因无寂此刻身上,背负着无那的一条性命,无寂行事之前,务必要三思了。”
                    原承天叹道:“珑儿,莫非你是在安慰我罢,难不成我便是及时炼制出大劫三果来,也救无那不得?”
                    九珑声音更柔,道:“承天,珑儿又何时骗过你?我与无那对坐七日,虽然所说的话不超过百句,但我却觉得,那世人除了无寂之外,便只有我最懂他的心思了。”
                    原承天喃喃的道:“珑儿,我心中悲痛,多有失言,你千万莫往心里去。”
                    九珑摇了摇头道:“承天已是强自隐忍了,我怎能不知。且承天为炼大劫三果,一波三折,其中所耗心力着实难数,如今一番努力成为泡影,承天心中之痛,便是珑儿,也只是体会半分罢了。”
                    原承天听到此言,觉得心中悲痛亦是稍减,却不肯说话,只将九珑的手紧了又紧。


                    1729楼2016-02-04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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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珑与原承天双手相握,二人心神相通,自不必多言。静默片刻之后,九珑道:“承天,无那虽亦殒落,那大劫三果又该如何处置?”
                      原承天道:“此果不过是天地一点灵气凝集罢了,若是久不动用,必然散尽,且此果已炼成无那形体相貌,他人也是用不着了。”
                      说到这里,就从藏字诀中取出大劫三果化形来。此果果然是栩栩如生,和面前的无那遗蜕又怎有丝毫不同。
                      九珑瞧了瞧大劫三果化形,又瞧了瞧无那遗蜕,目中就发出光来,原承天心中一动,也觉察到了九珑心中所想,却摇了摇头道:“珑儿,你的方法,怕是行不通。”
                      九珑道:“怎的行不通?”
                      原承天道:“你莫要是想让大劫三果化形占居无那遗蜕不成?”
                      九珑道:“不错,此举岂不就是如同夺舍一般?”
                      原承天道:“无那既殒,则大劫三果灵识全无,既无灵识,更为修为,又怎能夺舍重生?”
                      九珑向那大劫三果化形瞧了瞧,见此果果然痴痴呆呆,目光空洞,虽具形体,却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九珑不由叹道:“这么说来,真个儿是无法让无那重生了。大劫三果炼制何等不易,若不能使用,岂不是可惜之极?”
                      正在这时,面前无那遗蜕“轰”的一声,已然倒塌了,原来那阴火自无那体内烧来,已将无那遗蜕烧了个干净,也就此绝了九珑的痴心妄想。
                      原承天与九珑瞧见此景,唯有长长叹息。既然连无那的遗蜕也消散了,落伽无那此人从此便在这世间消失干净,天上地下,再也寻不着一丝痕迹了。
                      二人静立良久,这才对着无那殒落处深施一礼,正要携手出屋,忽有一阵风吹来,拂去榻上灰烬,就见那灰烬之中有光芒闪动,二人凝目不瞧,不由的又惊又喜,原来那光芒闪动处乃是三粒舍利。
                      大凡这世间大德大贤之士,死后便焚去身躯,但因生前修无量功德,便可生出舍利来。无那虽然殒落,却遗舍利三颗,足证无那生前有大功德于世。
                      更难得者,那阴火本是天劫之火,非神火灵焰可比,若是连这天劫阴火也不能化去三颗舍利,可见这三粒舍利至坚至固,当世无物可比了。
                      原承天忍不住欢喜之心,将三颗舍利取在手中,三粒舍利颜色不同,形状不一,那白色舍利是为骨舍利,为圆珠之状;红色者是为血舍利,为六棱状,六棱锋锐之极,世尊手不敢触;第三颗舍利则放七色毫光,光彩夺目,为莲花状。
                      九珑见原承天持舍利而笑,亦不由微微一笑,道:“既见舍利,珑儿便有了一个主意。”
                      原承天笑道:“珑儿的主意且不必说出,你我各书数字于掌中,端看你我所见是否相同。”
                      九珑笑道:“世尊见了舍利,便忘了无那殒身之痛了。”
                      原承天道:“无那遗三舍利于世,实为可喜可贺之事。得此三舍利,无那好似犹存人世,我等奉舍利以拯苍生,岂非是如无那亲见,此诚可为大功德。”
                      当下二人转过身来,背向而立,各自伸出手指来,在另一只手掌上写了数字,这才转过身来,各握紧了手掌。
                      等二人手掌同时摊开,九珑写的是“舍利真童”四字,原承天写的则是“真童舍利”,字词虽是颠倒了,其意怎有不同,不由得相视而笑。
                      原承天笑道:“既与珑儿意见相同,怎可有丝毫拖延,我这便将这三粒舍利打进大劫三果之中,只盼这大劫三果借舍利之能,先修灵慧,后修妙术,就此成为舍利真童。“
                      当下便施如术,将三粒舍利打进大劫三果化形之中,那大劫三果化形本来已是懵懂无知,三粒舍利入体之后,双目便发光芒,显然已具灵慧了。
                      而舍利既然入体,那大劫三果化形的相貌亦变,瞧来不过是一名三尺童子,生得玉雪可爱,但与落伽无那实有七分相似。
                      原来三粒舍利,是为无那的混元道心,正如谓道心浑朴如童是也。大形三果自无那殒落后,本来亦该殒灭,如今得舍利而重生,自然就是孩童模样了。
                      九珑道:“珑儿不才,就请世尊将这舍利真童赐我,待我细心教化,他日或收为弟子,或为侍将,也不负我与无那七日相对之缘。“
                      原承天道:“这真童舍利交给你,我最是放心不过,不知这真童唤作何名?“
                      九珑道:“不如就叫做无那真童,如此一来,就好似无那天天伴随你我身侧,时时警醒我二人不可有丝毫懈怠,否则岂不是有负无那捐躯之德。“
                      原承天叹道:“正该如此。“
                      此时无那真童手中掐了一诀,体内三粒舍利便出,真童见而欢喜,就在手中把玩不休。原承天见此,亦是啧啧称奇。
                      忽见无那真童将三舍利高高抛起,却因手脚迟疑,那粒血舍利不曾接着,就向地面落去,原承天瞧见那血舍利赤光一闪,竟蕴强大威能,不由面色一变,道:“不好。“
                      原来他神识一探之下,竟觉察出这粒血舍利有摧山倒岳之能,怎不心惊,好在以他修为手段,怎容这血舍利触到物事,将手一招,就把这血舍利取在手中。
                      无那真童见原承天取了血舍利,心中颇感委屈,竟在那里大哭起来。九珑走上前来,柔声笑道:“真童,那舍利非同小可,若是轻易动用,可就打坏了物事,这世间一草一木,皆来之不易,不可毁伤了。“
                      真童似懂非懂,但见九珑面容温和可亲,心中就生亲近之意,自是言听计从,便茫然然点了点头。
                      九珑自原承天手中取回血舍利,用观玄之法稍稍一探,亦是变了颜色,原来这舍利深具杀伐之能,威能不可测度,他日无那真童若是修行有成,这舍利可就成了一件神器法宝了。
                      于是九珑便施禅言一道,将这血舍利包裹于其中,此禅言不撤,舍利威能难显,如此方可无事。这才将血舍利还给无那真童,无那真童又欢喜起来。
                      原承天瞧这真童实有三分邪气,三分正气,三分慈悲,竟与当初的无那一般,心中亦是暗叹不已,也唯有九珑方有这份惠心耐心,能培育真童成长了。
                      九珑还了舍利,就将长袖一拂,将无那真童收进袖中,再施静心禅言一道,令真童且去静修。
                      原承天道:“这真童持着这血舍利,日后怕是会成为一具煞神,还盼珑儿细加教化,莫使他行路有偏。”
                      九珑道:“承天只管放心,三粒舍利各具妙用,非止是杀伐而已,且有我随时教导,无那真童他日成就,或不可限量。无寂既然功德圆满,你我也该去见他一见。”
                      原承天道:“好。”
                      二人离了静室,便去寻罗无寂,两间静室原是隔了不远,但来到静室门前,却只见静室房门虚掩,其中并无声息。
                      原承天道:“无寂兄,承天九珑前来拜访。”连唤了三声,也不见回应。
                      二人心中不由生疑,先前不便动用神识,此刻一探方知,那静室竟已是空空如也。
                      原承天便推开室门,果然屋中并无人影,唯见屋中有锦墩一座,玉简一枚。
                      原承天皱眉道:“难不成无寂既是悄然离去了。”
                      九珑道:“我等为了无那,竭尽心力,但最终无那仍是为无寂而死,换作是我,亦无颜面见天下人矣。”
                      原承天道:“只怕就是这个缘故了。”就将锦墩边的玉简拾起,用手微微一握,简中之意便清楚的传进脑海中。
                      简中道:“无寂为修至道,遂使无那捐躯,此项大德大恩,无那粉身难报,又怎有颜面再见故旧亲朋。世尊飞升仙庭,必遇无穷劫难,无寂愿为前躯,以分两大世魂之心。无寂此去,定教仙庭血海翻波,方不负无那大恩,世尊之德。”
                      九珑听原承天念罢此信,不由变色道:“无寂便是冲玄成功,也只是金仙境界罢了,若去了仙庭,岂不是自寻死路?”
                      原承天亦是疑惑不解,又见那玉简之中除了这数句留言之外,文字源源不绝而来,便知其中必有因由。
                      就将其后文字一句句念给九珑,九珑听到三句后,便变色道:“此诀定是大灭绝神功心法。”
                      原承天念到三句,已是心惊,原来那大灭绝心法字字惊心,句句杀伐,所载之道强横无匹。虽只是念了三句,却使得这小小静室杀气冲天。
                      忽听九珑袖中传出稚嫩童音,分明是无那真童在背诵那三句大灭绝神功心法,其念的是:“寄恶于彼,斩尸而修,杀尽十万邪恶,成就无双道果。”
                      原来人生体内本有三大恶欲,是为三尸,修士斩三尸以成大道,原是份内之事。但大灭绝神功却是寄恶欲于他人,借斩他人之首以成全自己修行。因此每斩一人,自身便增修为。若能杀尽十万修士,必成道果。
                      这就难怪罗无寂以金仙境界,也敢去仙庭了,只因罗无寂所修大灭绝神功,只需一路杀伐过去,修为进晋极快。大罗境界,指日可成。
                      原承天与九珑听到袖中此音,皆是面色大变。罗无寂修此神功也就罢了,无那真童尚在懵懂之间,就听到这神功心法,实不知种下怎样的因果来。


                      1730楼2016-02-04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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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7
                        见这巨掌压来,诸侍皆是视若不见,唯有银偶迎将上去,伸手将这巨掌一扯,叫道:“让我瞧瞧你的真容。”
                        就见从火中扯出一只灵兽来,生得小山一样的身躯,火炭一样的肌肤,原来是只火狰狞。
                        玄焰指这火狰狞道:“你也不瞧瞧今日谁来到此处,却敢来冲撞找死。”
                        原来这只火狰狞现身之前,早被诸灵二偶探到,更别说的是原承天了,二偶已探出这火狰狞修为平平,又怎会在意?
                        那火狰狞在银偶掌中挣扎半晌,也是难动分毫,这才知对手厉害。
                        原承天笑道:“银偶,你也不要难为他,这世间奇物,必有其主,看来这块异铁是这火狰狞守护之物了,他见到我等夺了此物,怎能不急?不如你来问问他,此物唤作何名。”
                        银偶伸出掌来,在火狰狞头上轻轻一拍,喝道:“速速道来,若是迟误片刻,便打碎了你的天灵。”口气虽厉,下手倒轻,否则只需一掌拍实,这火狰狞早就粉身碎骨了。
                        那火狰狞虽然惊怕,却不懂人言,只在那里支支吾吾,不过银偶早将神识探去,已知他所言之意,便道:“原来此物名叫水火铁,想来是这灵兽自家取的名字,倒也通俗白话。”
                        原承天转向火狰狞,温言道:“此物在你手中终是无用,不如就送给我,我便传你一套修行法诀,你若用心修习了,日后或有成就。”
                        他将此言传进火狰狞灵识之中,便是双方语言不通,也可令对方明白,火狰狞虽是听懂了,却不肯答应,看来是舍不得这块水火铁了。
                        原承天道:“你不知我法术神妙,难怪不肯答应。我这法术乃是以火灵气为基,若有小成,就可令你妙化人形,其后就可修世间诸般道术,否则以你此刻灵兽的形体,只修得本身技能罢了。”
                        那火狰狞犹是不信,原承天就制传功符一道,在这火狰狞耳边一拍,火狰狞得了此功,甚是惊疑,原来这火狰狞灵慧不足,虽得了功法玄承,一时也难尽悟,片刻之后,方能觉出这功法妙处来,方才又惊又喜。
                        原承天这才笑道:“我以此功换你一块水火铁,算不算便宜?”
                        那火狰狞连连点头,真个儿是喜之不禁了。
                        玄焰这时催促道:“主人,此铁究竟要炼何宝,你快快说来。”
                        原承天道:“观此宝属性,当可用来炼制煞魂塔了。此塔若能炼成,如虫祖这般体内生有魂火者,就可用这宝塔炼化,也算是去了一桩心事。”
                        玄焰点头道:“主人之言,正合我意。”拿着水火铁就走。
                        原承天也不拦阻,只是笑道:“玄焰,那煞魂塔非你可以炼成,你拿去此铁也是无用。”
                        玄焰不服,叫道:“这世间之宝,还有我炼不成的吗?”
                        原承天道:“你既不服,我便许你三月时间,若是三月不成,到时再来说话。”
                        玄焰道:“若是三月不成,我就,我就……”就要寻个话来发誓。
                        原承天忙道:“不可轻易赌誓,你只管拿着这铁去塔中炼去吧。”
                        那边玄焰抱着水火铁,与诸灵焰回到金塔之中,原承天便向狰狞兽挥了挥手,道:“我瞧你是混沌生灵,根骨不俗,又不曾惹下杀孽,这才传你功法,你需得好自为知,便修成大道,也不可胡乱伤人。否则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去,也逃不过我的手段。”
                        那火狰狞凛然听旨,自是又敬又畏,就于火中跪下,恭送原承天远去。
                        见离火狰狞极远了,金偶道:“主人今日怎的有这般兴致,竟传了此兽功法?”
                        原承天道:“那混沌中的生灵,大多心思纯净之极,尚未受红尘点染,最易教化。打杀此兽固然容易,但若能种得善因,焉知日后不结善果?阿神陀与罗无寂皆喜杀伐,虽是人人惊惧,怕的是人越走路越窄,我如今遍结善果,方能越走路越宽。昊天界中之事,其实已可瞧出端倪来了。”
                        金偶道:“这么说来,此去仙庭,主人亦要大结善果了。”
                        原承天却摇头道:“唯大能者方能慈悲,以我此刻境界身份,那些仙庭诸修怎能将我放在眼中,因此我便想结善果,也受他人耻笑,好比我今日若是比这火狰狞弱了,自是被他一掌打杀,又哪能结得善果。”
                        银偶道:“看来我等一入仙庭,少不得要杀伐一场了,却不知这次回返仙庭,能否得遇我等两位故人。”
                        原承天知道银偶所言的故人,就是仙庭紫黑二偶了。
                        当初朱雀曾言,这世间有四具灵偶,分别是银偶,金偶,紫偶,黑偶。四偶之中,黑偶最强,紫偶次之,金银二偶虽与紫黑二偶并列,可威能差之万里。或言这金银二偶,不过是试制品罢了。
                        而金银二偶既得遇原承天,机缘造化世人难及,又修得偌大神通,心中难免生出与紫黑二偶一较之念。
                        这也是肉身修行与五金修行的区别所在,若是肉身修行,既然得修大道,境界越高,性情越是淡泊,除非是专修七情心法,大灭绝神功这种特殊功法,则又当别论了。
                        而五金之躯,无论怎样去修,也修不去本身性情。金偶二们既是五金化躯,自然不生爱欲贪痴,但争强好胜之心,那是一点也不曾泯灭的。
                        原承天既知二偶本性难消,自然也不便苦心劝说,只不过临事之时,再加指点罢了。
                        一修二偶又行了三日,就觉得四周火焰渐消,诸般灵气皆是稀薄了许多,便知道离无尽虚空已近了。
                        又行了半日后,四周已瞧不出一丝星火来,伸出手掌来也是辩之不明。
                        原承天道:“无尽虚空已近,你二偶需得小心,那无尽虚空之时神识难施,火线绝无,便是你二偶与我心神相通,也不能离我稍远了。”
                        二偶齐声道:“谨遵法旨。”
                        一人二偶就呈品字形向前遁去,原承天在前,二偶在后,彼此之间相隔皆是三十丈。
                        就觉得那空中灵气愈发稀薄,但此刻尚在混沌碎域之中,并不曾真正进入无尽虚空,若真的突破界域,到达无尽虚空,空中是绝不会有一丝灵气的。
                        不知遁了多久,前方忽现星火点点,好似空中的繁星也似,此景瑰丽异常,饶是原承天广见博闻,见此奇景也是动容。
                        而细瞧前方空中闪亮之物,至小者亦如一岳,至大者实不可测度,而无数物事皆在缓缓转动,便形成一个极大的涡流。而空中物事则是石块尘埃冰雪混杂之物,倒也没什么稀奇。
                        银偶道:“瞧这星星点点,宛如一座巨大的阵法一般,想来突破此阵之后,就可到达无尽虚空了。”
                        原承天的玄承之中,有关于碎域与无尽虚空交界处之事,亦是一片空白,故而银偶方有此问。
                        金偶道:“我原以为碎域与虚空交界处,必是天罗界力,如此今却这番奇景,不知这阵法有何玄妙。”
                        原承天沉吟片刻,道:“瞧这阵法,应是天造地设而成,那是为了阻止混沌中的物事飘向虚空,若无此阵,整座昊天界皆要被这无尽虚空吸尽了,又怎有生灵存在。好在世间阵法,皆有规则可循,我等共观此阵,同悟玄机。“
                        二偶便伴着原承天于空中静立,细观此阵玄机,但有所悟,便借心神相通的便利, 三方彼此交流,以便融会贯通,饶是如此,也是足足悟了三十六日,方才尽悟这阵法玄机。
                        这一时原承天道:“既悟此阵玄机,就该一鼓作气,突破此域。就由金偶先打头阵如何。“
                        金偶道:“自该由我先行。“说罢就请原承天与银偶紧蹑自已身后,将原承天的乾坤剑于在手中,手中抹了法诀,就向这阵法冲去。
                        原来这阵法甚是玄妙,若是不知深浅冲了进去,那身子便会随着空中物事一般,伴着这阵法随波逐流起来,再也无计摆脱。
                        而一修二偶参悟三十六日,便是要从这阵中寻出一条路来,不受这阵法法则限制。
                        那金偶持剑在手,缓步向阵中冲去,那阵法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每日皆有九变,若不能应变而行,则必然要被困住了。
                        三十六日参悟怎可小瞧,金偶瞧准方位,正想一步踏入,哪知恰有一座山峰转到,就抢占了方位,金偶毫不犹豫,手中乾坤祭处,将此山打得粉碎,也不理碎石纵横,将身占住方位。银偶与原承天自是紧紧跟随。
                        如此缓慢前行,只依着先前瞧准的方位前行,若那方位处被山峰所占,金偶便毫不犹豫,施法将山峰打碎,如此行了半日,金偶真玄消耗已尽,就将乾坤剑交给银偶。
                        那银偶亦如金偶般办理,但遇着山峰阻路,若是小些的,便祭剑打碎,若是大些的,就施法将山峰移开。此行好似逆水行舟,一旦踏进此阵,就来不得片刻松缓,哪怕只迟了片刻,错失了一处方位,也定会陷进阵中。
                        而像这种天地先天阵法,一旦失手,那是再也无计挣脱的。
                        等到原承天接手时,已在这阵中行了万里,原承天挥剑碎了一座山峰,接连几步,皆是无所阻滞。目光瞧向下一步方位时,却暗叫糟糕。
                        原来正有一座巨峰移来,要占去方位,而这座巨峰之大,竟是一望无际,何止千里。似这般巨大的山峰,又如何打碎移动?


                        1732楼2016-02-05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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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山岂止万岳之重,便是缓缓移开,所挟之力亦是不可计算。好在仙修之术玄妙之极,又怎是一味用来斗力?
                          原承天便将金木水火土这五字真言同时施展,那真言遇着山峰,就好似骄阳遇雪一般,刹那间将山峰化为烟云。原来这五行真言不光可化灵气为物,亦可逆而为之,化五行为灵气。
                          既有这五行真言挡住山峰,那山峰触着便化,怎样也无法撞将过来,这时金银二偶早就上前一步,紧随着原承天,又转到其他方位去了。
                          金银二偶打头引路时,共行了万里,到了原承天引路,速度就加快许多,且万里路程弹指而过,不知不觉中已去了十万里了。
                          其实以原承天的原有真玄,也只能遁行万里罢了。好在万里过后,灵台妙境自动运转,那灵台妙境生生不息,灵气不绝,怎会枯竭之时。
                          原承天初用灵台妙境之时,心中尚存疑虑。否则也不会让金银二偶开路了,如今发现体内真玄不绝,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而灵台妙境越是动用,玄承心得更多,施展起来也就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那灵台妙境,就好似一座小混沌一般,其中竟是无所不包,只等着原承天去发现罢了。只可惜原承天此刻来不及参悟灵台,而是忙于试着自灵台妙境之中,化真气为五行之物,再参照身处的这座先天阵法,化出一座小阵来。
                          原承天先前的打算,是想自灵参妙境之中,化出五行立柱。在虚空中撑住苍穹界。但此法虽是立界的常用之法,却着实有重大缺陷了。
                          当初世尊为创天外灵域,乃请巨龟承托,不想天外灵域终究还是崩塌了,且巨龟亦粉身碎骨。
                          如今想来,天外灵域崩塌虽然主因是世尊野心过大,务必求全,将那天外灵域造的格外巨大,故而界中法则运转不灵。但也与天外灵域安置不稳大有关系。
                          需知无尽虚空上下无极,巨龟再大,其实也是无立足之处,只是凭着先天法力在虚空之中飘浮着罢了。
                          如此一来,那天外灵域又怎能不是危如累卵。
                          其实不光是天外灵域如此,天下诸界,除了九渊之外,几乎都是这般施行,因此五界崩塌的因果早就种下,只争早晚罢了。
                          此番观混沌碎域与虚空之间的先天阵法三十六日,原承天终有所悟。此先天阵法非人力而设,而是天地自然形成,而观其运转之妙,若归结为一字,则是一个“圆”。
                          若苍穹界亦可如这先天阵法一般,循环转动不休,则无论是千年万年,绝无崩塌之虞了。
                          只是若想让苍穹界循环转动,其中有个玄机原承天仍是难以领悟,便是那苍穹转动的力量又该从何而来?
                          而时间又较为仓促,亦难深自深悟,也就是只好仿先天阵法,先创出一个小先天阵来,引动苍穹界循环转动不休。
                          原承天一边在阵中一遁行,一边化真气为五行之物,在身周形成一个小小的先天阵法,那阵法一经创出,果然便转动起来,周而复始,永无终止。
                          原承天暗忖道:“我若想令苍穹界在虚空中循环转动,这座先天阵法自然是越广阔越好,就算此时苍穹界体积甚小,起码要有十万里之广,方能保持其不堕。但以我一人之力,要创十万里阵法,却不知要创到何时。”
                          他在心中略略推算一番,不由心惊,原来以灵台妙境化五行的速度,若想创出十万里的先天阵法,竟要耗费千年。这么说来,此法竟是行不通了。这不禁让原承天大为苦恼起来。
                          在这虚空之中安置苍穹,当以苍穹界自身运转循环为上策,以先天阵法带动为中策,以五行立柱支撑为下策。若是上中二策皆不可行,只能取下策立界,则让原承天情何以堪?
                          正当他百般苦恼之时,心神中传来九珑的声音,原来九珑唤金偶且入苍穹,暂代仙界主君,看来九珑知道原承天心中烦恼,特来为原承天出谋划策来。
                          原承天见九珑出界亦是欢喜,忙令金偶暂代仙界主君,保持苍穹界重量不变,片刻后九珑飞出,向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承天观阵三十六日,而悟出浑圆转动之法,着实可喜可贺。”
                          原承天道:“浑圆循环转动之法虽是绝妙,奈何若施阵法,当需十万里广阔,以我灵台妙境之力,又要化到何时?粗粗算来也需千年时间了,这是我境界不足之故,又该奈何?”
                          九珑嫣然一笑道:“灵台何以生出真玄?”
                          原承天笑道:“珑儿明知故问,灵台好比小虚空,虚空之中瞧来绝无一物,其实却是万有,既是万有,那灵气自是源源不绝了。”
                          九珑道:“灵台既是小虚空,承天欲创阵法,何不从大虚空中取来,又何必耽耽于小虚空之中?”
                          只此一言,便让原承天恍然大悟,不由得欢喜道:“正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珑儿灵慧,承天万万不及。”
                          九珑抿嘴笑道:“承天自修成这灵台妙境,每日所思,自然是从这灵台妙境之中生发,正所谓见小而不见大了。”
                          原承天被九珑轻轻一句,说的冷汗长流,肃容道:“珑儿此言,承天牢记在心。”
                          世人见小而不见大,原是只缘身在此山中,见解实难开阔,原承天亦未能免俗。如今得九珑提醒,方知痛改前非了。
                          他既可从灵台妙境之中,生出无限真玄,自然亦可从无尽虚空之中生出灵气无数。若将那无尽虚空当成无数个小灵台,则创阵立界,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既悟此中玄机,原承天信心百倍,当下遁速亦加快了许多,虽是如此,那先天阵法却好似无穷无尽,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屈指算来,在这阵中已耽搁了百日了。
                          这一日原承天如往常一般,以一瞬数千里之速穿过先天阵法,正遁行间,却发现四周山峰渐渐稀少,忽见身边九珑银偶失去了踪影,方知道是已然身入无尽虚空。
                          既到这无尽虚空之中,自是光线绝无,九珑便祭月神法像,照耀四周,原承天与银偶这才向九珑慢慢靠拢,就觉得遁速也缓缓下来。
                          这时九珑伸出手来,与原承天手掌相握,九珑传音道:“虽到了无尽虚空,还需再深入数十万里不可,否则苍穹界日后扩大,就极易受这先天阵法影响了。”
                          原承天道:“此言极是了。不过既身在这无尽虚空之中,正要一试化虚空为灵台,看看这万有的虚空,究竟能否如珑儿所言的那般,能化出无限灵气。”
                          当下便以从灵台妙境中妙悟而出的玄承法诀,随手向四周一拍,借那月神清辉照去,果然见法诀施展之处,生出一团丈宽的涡流来,自有那清纯灵气自涡流之中缓缓流出。
                          不过那涡流只存在了盏茶时间,就已告消失。
                          虽然这涡流存在时间极短,却给了原承天无穷信心,这证明九珑所言果然可以实现了。只需加强法诀威能,那涡流存在的时间就会撑续更久,而若能制造出数千数百个涡流来,就好似造出数千数百个灵台妙境,又何愁灵气稀缺。
                          当下一边向无尽虚空深处遁去,一边随手制造涡流,银偶与九珑也借着涡流中生出的灵气,保持真玄不失。虽不能一纵万里,但此番遁速和在灭界中的虚空相比,可就快得多了。
                          而随着原承天造的涡流越多,心中领悟更多,那涡流存在的时间也愈发的长久了。从只能存在盏茶时间,到最后已能维持数个时辰之久。
                          九珑道:“若这涡流能存在半日,想来已是足够了,承天只需造出千数的涡流来,那灵气几乎就是够用了,到时再以灵气而化五形,形成一座十万里方圆的大阵,想来也就花费数十日时间。“
                          原承天喜道:“能用数十日时间安置苍穹,吾愿已足,怎有他求?“
                          此时离先天阵法或有百万里了,原承天仍觉不足,又前进三百万里,方才停了下来。
                          其实以原承天的勃勃野心,那苍穹界他日创建大成,或在亿万里方圆,因此还应该更加深入无尽虚空至深处,只是苦于此刻遁速过缓,若真想深入无尽虚空亿万年,一来不去,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了。
                          唯有等到日后境界大成,突破禁重天境界,方可不受时间距离约束,那时这无尽虚空便可任其纵横了,此刻也只就好先将这苍穹界立起来再说。
                          当下缓缓停下,便开始着手创造涡流,他一路行来,这创建涡流之事已是熟极而流,片刻间就造了百数的涡流,那灵气源源不绝,自那涡流中生出,遂使这无尽虚空,变得灵气极沛之地。
                          银偶与九珑则动用神识禅识,探这灵气的范围,但有灵气处,那神识与禅识便可动用施展了,因此这灵气究竟扩散到了多大的空间,一人一偶自是了然。
                          九珑与银偶各负其责,一人分管一域,忽听银偶“咦“了一声,原承天立时感应,便以心神传讯道:“发生何事?“


                          1733楼2016-02-05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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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九珑之才,又有五越,索苏伦为助,世间又有何事能令其心中惶急?
                            原承天转向玉清子,沉声道:“元极求援,想来必被魔我所袭。”
                            转过身去,急急施展凌虚步法,就向九珑处遁去,那玉清子亦忙将雄环收起,将身赶来。
                            此修本是仙庭大能,此刻虽然真玄未复,修为也只是恢复到一成罢了,但借着虚空中一点灵气,遁速之快,竟不亚于原承天了。
                            原承天在路上一言不发,心中极是不安,那玉清子亦知是闯了大祸,心中歉疚更深。
                            原承天本想向玉清子动问,何以玉躯碎裂若此,但既知玉清子修成魔我,则此疑不问而知。
                            原来世间修士但修仙道,必纳清浊二气入体,那清气化为真玄,提升境界修为,浊气则增三大恶欲,是为三尸。便是青龙亦难免俗。
                            寻常修士要求得修为进益,或如魔修般斩灭七情,或如仙修般浑然忘我,但虽是如此,体内三尸仍是日积月累,到时非得痛下决心斩却不可。
                            而斩却三尸之法,各人所修不同,自然也是方法迥异。青龙禀混沌清气而生,只需将体内恶念浊气散去,其恶念浊气沉沦九渊,是为魇龙。火凤火凰禀混沌火灵气而生,亦要时常散去浊气,其浊气沉沦九渊,是为戾凤。
                            原承天所修紫罗大法,则有自我斩灭三尸之功,紫罗大法为昊天第一法,自非浪得虚名。
                            而阿神陀罗无寂所修的大灭绝神功,则是寄恶欲于他人,杀人越多,三尸斩得愈发干净,修为增进之快,非其他修士可比。
                            不想那玉清子不曾斩却三尸,反将这心中恶念修成魔我,遂有这玉躯万碎,魔我遁出肆虐之劫。
                            所谓修成魔我,便是将这体内的浊息恶念以强横法术极强心境压在体内不出。修成魔我的好处,便是可同修清浊二气,修为进境自然亦是胜过他人。
                            此法唯十大玉人可修,其他修士若修魔我,则因体质不清,仙基有缺,那魔我稍有长成,便来扰乱心境。
                            而十大玉人已是道体,知抑扬之道,便修魔我,那魔我亦是不敢侵扰心境,反倒可为修者所用。
                            但此法好比养虎为患,平时只瞧见好处,但到了本体虚弱不堪之时,那魔我便出,后患无穷,因此世尊当时授法之时,便严令十大玉人不可修此功法。
                            哪知这玉清子一意孤行,为求修为精湛,胜过他人,仍在暗中修行魔我。这也难怪玉清子在仙庭之战中可保其身不殒了。
                            只可惜玉清子既被阿神陀放遂无尽虚空,本我真玄皆耗,又有何术来压制魔我?那魔我终于寻机打碎玉清子本身,逃了出去。
                            说来玉清子魔我之出,亦与原承天有关,若非原承天制虚空涡流,放出无限灵气,那魔我得不到灵气滋养,本该沉沦在玉清子体内。但魔我既得灵气,竟抢在玉清子本体恢复之前动手。
                            本来魔我再强,也是强不过本我,但玉清子若是自诞生以来,便修魔我,则他平时便是对魔我百般压制,那魔我亦是非同小可了。故而魔我打碎玉躯,逃遁出来,与玉清子抢先苏醒压制魔我,也就是一线之隔罢了,双方的机会,反倒是本我更大。
                            但观玉清子心境,已是消沉无比,又自忖绝无出头之日,故而虽得灵气滋润,亦未能及时恢复,而魔我处心积虑,自然是抢在了玉清子本我之前。所谓有心算无心,便是此故了。
                            原承天一遁数万里之后,立觉虚空中灵气有变。
                            这世间灵气,除了混沌中一点精纯灵气之外,皆有清浊之分,原承天取虚空中的灵气亦是如此。只不过寻常情况下,世间清气远强于浊气罢了。
                            之所以要有清浊二气并存,亦是天道,所谓清者为天,浊者为地,缺一而不可。
                            如今原承天已感觉到空中清气甚强,浊气甚弱,这对修仙之士来说,自然是莫大的福缘,但也同时证明,那魔我正加紧吸纳浊气,修为正快速恢复,这才使得清浊二气的强弱与往日不同。
                            原承天便道:“玉清子,你所修魔我,已达怎样的境界?”
                            玉清子被原承天问来,神色讪讪,低声道:“或已突破小重天境界。”
                            突破小重天境界,那起码就是十三重天了。原承天听到此言,怎不动容?
                            他此刻修为,也就是勉强可达在十一重天罢了,与那魔我相比,说来只是差了两重天,但其实却是大小重天之别,这就好比仙修与极道之比。这差距又怎是两重天可拟。
                            玉清子在遁行之时,亦是急速的吸纳灵气,以图尽快的恢复修为,只可惜其玉躯刚刚恢复,根基不稳,哪怕恢复原有修为,一旦出手施法,便会出现种种状况,反倒不如原承天十一重的境界了。
                            故而今日之战,就算是以二以一,也未必有多大胜算。
                            玉清子脸色红了红,问道:“大修,今日之事,其责全在玉清子一人,大修只管放心,玉清子便拚得玉碎,也定要将魔我诛杀。”
                            原承天叹道:“今日之事,非只是诛杀魔我,我已创新域,原想在这虚空立足,只是那新域怎能瞒得过魔我,我最担心的是魔我侵入新域,自立为尊,到时祸事可就大了。”
                            玉清子纵是仙庭神执,此事也是动容,不由得将眉头紧锁。他口中道:“此间灵气充沛,不可为魔我所用,需得思一个法子,先减缓了魔我的修为恢复。”
                            说罢手抹法诀,那指上便生一珠,此珠在掌间急速转动,四周灵气便涌将过来,原来玉清子要收尽灵气,以阻魔我恢复。
                            原承天道:“你玉躯新复,不可勉强。”
                            玉清子连声叹息,仍是施法不绝,却见其掌中珠子忽快忽快,到最后就缓了下来,这正是根基不稳之兆,把个玉清子急得面红耳赤。
                            原承天忙将聚灵幡取出,来聚这虚空灵气,此举除了可将这虚空中的灵气收尽,亦可将魔我引来,或可大减九珑那边的压力了。
                            同时原承天亦传讯过去,令九珑五越不可轻出苍穹迎敌,那魔我便是恢复到大重天境界,若想攻破苍穹,亦要消耗极大气力。又有九珑与五越在苍穹界中主持,自可化出无穷界力,阻魔我入界。
                            哪知此讯传去,却久久不见九珑回讯,原承天心中一凛,暗叫道:“不好,那魔我恢复速度极快,已具强大神通,竟将我这道讯息阻隔了。”
                            他手中的聚灵幡已长成百丈,吸纳灵气的速度更加快了,虽然这灵气扩散已超过十万里,可用这聚灵幡收来,也就是盏茶时刻罢了。
                            原承天本以为收去灵气之后,那魔我便会扑来,哪知等到空中灵气稀薄不堪了,那魔我的身影却迟迟未曾出现,看来魔我亦知来了大敌,又瞧破了原承天的诱敌之策,竟也隐忍不出。
                            玉清子与魔我共存不知多少年,怎不知魔我性情。那玉清子的本性执善固执,极是执拗,但既能瞒过世尊,私修魔我,亦有一点狡黠之性。如今那魔我则是继承了玉清子的狡黠性情,且发扬光大,实比玉清子本体难缠许多。
                            玉清子对手中雄环道:“此刻正是用到你处,你便去寻魔我出来,但遇魔我,便行诛杀,到时我与大修必能及时赶至。”
                            话音未落,就听原承天袖中传来一道声音:“主人,小人亦恢复七成修为,愿与碧郎并肩诛杀魔我。”
                            玉清子听到这声音,又惊又喜,道:“不想雌环亦被大修所救。”
                            原承天这才将袖子一抖,放雌环出来,只见碧光闪动处,现出一名碧衣少女来,此女生得甚是灵秀,但眉宇间杀气反倒比雄环强了三分。
                            少年见少女现身,叫道:“绿娘。”端的是喜不自禁。
                            少女却横了少年一眼,嗔道:“让你去寻虚空出路,你却来寻我,岂不坏了主人大事,今日之事,你亦要担当七分责任。”
                            少年却不来辩,低声道:“是。”
                            玉清子叱道:“如今是何等情景,还在这里说个不休。”一言说得少年少女面色大变,急忙将身急纵,就向前方掠去。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二性灵只去了片刻,就见玉清子面色一喜,道:“果然是寻着了,我等速速前去相助。”
                            身子便发出一道玉光来,一步踏去,便消失个无影无踪,瞧其步法,竟不比凌虚步法弱到哪里去了。
                            原承天道:“玉清子小心。”急忙亦施凌虚步法紧紧跟上。
                            那玉清子一纵就是万里,可见其境界修为,起码也恢复到小重天了,心中正自欢喜,忽觉胸口一窒,那遁速就缓了下来。终归是玉躯初复,根基着实不稳。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冷笑,一道紫黑天雷当头劈下,那玉清子体内真玄本是难继,此刻诸法难施,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这道紫黑天雷落下。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右臂便被打了个粉碎。第二道天雷紧接着劈至,势要将玉清子打碎玉躯。


                            1737楼2016-02-05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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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初听此言,心中恼怒异常。玉清子御侍不严,其诸侍唯敬主人,不畏天地,已是教化有失。其后玉清子的一对法宝侍灵,亦是恃娇傲慢,且又暗修魔我,遗祸无穷。
                              原承天之所以未曾深责,也是因界外大敌当前,欲除魔我,非得借重玉清子之可,这才暂且隐忍罢了。
                              如今玉清子先来求立神执名位,其后又反复无常,自请从神职备选册中除名,种种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他毕竟是大德大仁,胸襟之阔无人能及,且行非常之事者,必有非常之理,故而原承天先抑胸中怒火,其后深深思忖片刻,不由神情黯然。
                              他沉声道:“玉清子,你当初既为仙庭册部至清正御,可知被从仙册除名,会是怎样的后果?“
                              玉清子从容道:“仙修之士但入仙册,终身不出,除非是犯下天大的罪过,方可被天地除名。而仙册除名,必遭天劫,除死方休。无论你是大能之士,还是神执仙君,概莫能外。“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你仍是要一意孤行吗?”说到这里,目中已有不忍之意,那边九珑则将面孔转了过去,神色更是凄然。
                              玉清子笑道:“世尊,我心中既生此念,便是世尊不允,玉清子三字也将从仙册中隐去了。机心一动,天地必知。只盼世尊莫要逆天行事,阻我除名才是。”
                              原承天叹道:“道友何需如此?”
                              玉清子道:“玉清子当初争强好胜,为修莫大神通,竟不顾世尊劝阻,私修魔我,已犯下十恶之赦之罪,如今魔我遁出体内,惊扰世尊元极,此罪绝无可逭。若除魔我,唯有自毁罢了。那魔我与本我本是一体,玉清子不死,魔我难除。世尊,若不行此法,玉清子还有他通可走吗?”
                              原承天心中揪然不乐,却也是无言以对。
                              玉清子叹道:“玉清子本是世尊亲造玉人,修成不碎不灭神通,便是将这玉躯打得粉碎,其性灵不死。唯有惹下天劫,方能死得干净,玉清子今日下场,实是咎由自取,世尊又何必伤感。”
                              说到此处时,就向那神职备选册上瞧去,只见“玉清子”三字光芒闪耀不停,却在渐渐黯淡隐没了。玉清子知道天劫随时便至,便在空中盘膝坐了下来,只等天劫降身。
                              索苏伦与五越禅师这才明白玉清子深意,不由也是暗然神伤。细细想来,方知玉清子自入这苍穹界后,便已萌死志了。
                              原来玉清子请立神执,炼制仙册,先求立其位,再求除名,为的就是主动惹下天劫来,这番心思端的是用心深远,索苏伦五越二人不知仙庭法度,哪里能事先想得到。
                              唯有九珑慧心极思,一猜便着,原承天胸襟广阔,最善易位而思,这才知晓玉清子的心思。
                              原承天见仙册上玉清子大名已隐,便知道此事断难挽回了,虽然只需将玉清子移出苍穹,便可免去天劫。但玉清子先前种种不端,的确也是罪过难饶,若破例救他,日后诸修岂不是群起而效之。因此也唯有狠下心来。
                              九珑知原承天仁慈之极,那玉清子又是当着他的面遭受天劫,若他瞧见玉清子惨状,只怕于心不忍起来,便道:“承天,你我不如去界外瞧瞧。”
                              原承天深知九珑心意,不由叹道:“罢了。”
                              这时苍穹界中风云变色,仙界上空生出七色毫光来,那天劫果然随时可至,原承天实在不忍瞧见玉清子遭劫,只好将心一横,要与九珑遁出苍穹。
                              身子刚刚一动,面前青影闪动,碧郎与绿娘双双在原承天面前跪倒,齐声叫道:“世尊大慈大悲,务请饶过我家主人一命。”
                              九珑叱道:“玉清子获罪于天,自有天地罚他,你等却来求世尊何用!”
                              碧郎与绿娘只是苦苦哀求,却也辩不出什么道理来。
                              九珑叹道:“也罢,瞧你二人一片忠心,便给你等指明一条出路,若救玉清子,非得先杀了魔我不可。”
                              原承天皱眉道:“珑儿……”
                              九珑伸出玉掌将原承天手掌轻轻压住,止住了原承天说话,对二灵道:“除此之外,别无他策,你二人还不速速出界迎敌。”
                              这时空中七色毫光之中,分出一道青色光芒来,在玉清子头顶一扫,那玉清子面色惨然,玉躯便现出无数道裂纹来。此为神光之劫,为十万天劫之中第一等天劫。
                              但其玉躯非比等闲,就算被这青光扫碎身躯,却也是随裂随复。似乎玉清子尚可支撑。
                              不过那神光之劫既为第一等天劫,又怎会技止如此而已,这七道神光分别为五行与天地神光,等那七道神光分别扫过,就可探出玉清子的弱处,到时便生相生相克神光,玉清子越是境界深厚,越是受苦极多。
                              碧郎与绿娘瞧见玉清子遭劫的惨状,面色双双大变,再不多言,急急遁出苍穹界,便去寻那魔我厮杀。
                              二灵出了苍穹界,就看到魔我立在千里之外,手捧玉葫,正在那里瞧个不停,目光惊疑不定。
                              原来玉清子既遭神光天劫,其本命法宝立成感应,那玉葫随着玉清子,亦是一碎一复。
                              碧郎叫道:“魔我,今日定要将你烟飞灰飞。”身子就化成一件斗大的玉环,其势如山,就向魔我沉沉压来。
                              魔我见玉葫现出异状,已大略知道根由,心中惶急起来,他好不容易破出玉清子身躯,哪知却被玉清子以玉石俱焚之法,要毁他魔我之躯。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本我若灭,魔我何存?
                              此时见碧郎化真身来扑,一腔怒火就尽数发泄到碧郎身上了。
                              这时那玉葫已恢复完整,魔我便手抹法诀,对那碧郎一指。这玉葫乃玉清子本命法宝,魔我所修,又与玉清子一般无二。碧郎再有天大的手段,也强不过主人神通。
                              就见玉葫中生出一道金光,照定碧玉环,此环身不由已,就沿着葫中金光,向玉葫中落去。那碧玉环亦从斗大变成寸半大小。
                              绿娘关心情急,见此情景,便大叫道:“碧郎,我也随你去吧。”
                              也将身子化身斗大的玉环,向那魔我头顶一扑。
                              魔我冷笑道:“你自来寻死,那可最好不过。”手指向绿娘一指,绿娘修为未复,比碧郎还弱了一分,自然也是被这金光摄了,直向玉葫中坠去。
                              眼瞧着碧郎已然沉进玉葫之中,那玉葫之中玄机暗藏,无论你是怎样的修为,一旦被这玉葫摄了,只需摇上三摇,那血肉之躯者就化为血水,奇材异质者必将化为飞灰。这是神执本命法宝,怎是其他法宝可比。
                              碧玉双环虽自称是仙庭十宝之列,那也是先将诸大神执的本命法宝,世尊当初所用创世诸宝等排除了,方可称得。
                              绿娘将碧郎入葫,自知绝无幸理,便将一对灵目闭上,也不过是等死罢了。那魔我暂不去摇晃玉葫,只等绿娘也被摄入了,再来摇晃不迟,也省得许多力气。
                              哪知不等绿娘落葫,玉葫“怦”的一声,便炸裂开来,玉葫中一道金光,三道青气就泄露出来。那青气非同小可,只在魔我身上一扫,就将魔我的半个身子扫去了。
                              而青光之中一道碧光挣扎着一窜,正是碧郎侥幸逃过一劫,便将玉环向魔我头顶一沉。
                              那魔我虽是至虚之体,先被青光扫落,又对玉环打了一记,片刻间也难复原,这时绿娘瞧出便宜来,也将玉环扑至,就将魔我一道虚体打了个四分五裂。
                              碧郎欢喜道:“这下总算将他打杀了,正好去求世尊饶了主人。“
                              话音刚落,面前云气虚体刹时汇到一处,魔我再现身躯,冷笑道:“魔我若只是这点道行,那玉清子又怎肯去自惹天劫?“
                              这时玉葫又再次复原了,魔我再施法诀,先将碧郎摄入,这次不肯轻饶,将玉葫连晃了三下,再将玉葫一拍,就见从葫口中倒出一缕飞灰来,正是碧郎被这玉葫炼化了。
                              绿娘大叫道:“碧郎,你既是死了,绿娘怎会独活。“
                              不等魔我动手,亦将身子向玉葫中的金光扑去,那金光摄去绿娘,魔我紧接着又是摇了三摇,绿娘就此亦化飞灰,终于伴随着碧郎去了。
                              原承天远远的瞧见碧玉双灵双双殒落,亦是感伤不已,这二环义不肯独生,也算是难得,看来玉清子对诸侍虽失教化,却也是多情之人。否则二灵又怎会如此?
                              但玉清子若是殒落,独留着二灵在世,以二灵偏激之情,不知又会生出怎样的事故来,因此九珑这才引着二灵去斗魔我。这也是因玉清子身上得的教训,养虎遗患之事断不可为。
                              那魔我见玉葫接连两次碎而复生,已知今日大劫当头,又见原承天现身,心中叫道:“便是死,也要将此修打杀,否则岂不是白来这世间走一遭了。”
                              便持着玉葫向原承天冲了过来。
                              那玉葫本是神执本命法宝,原承天实不知自己能否抵御,但今日之战,正好是个试练,若连功力未复的魔我亦难抵御,又怎样去斗仙庭诸修?


                              1740楼2016-02-05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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