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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苏伦与人斗法,便是遇到原承天这样的对手,也是攻多守少,哪知今日之战,却是处处被动,其原因就在对手的太玄神功威能强大,法宝法术尽被其压制,又怎能随意用出?唯一能依仗的,就是无相魔功了。
如今连被苏氏金仙攻击,索苏伦已是忍无可忍,伸手向赤红玉尺急急一点,那玉尺中就绽放出一点星火来。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点星火就往桃木剑上一撞,刹时就变成滔天大火。
这般烈焰或许对苏氏金仙难有损伤之力,但对桃木剑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攻何况魔池铁莲高悬,这洗煞池中魔息处处,魔界法则自是大占上风。
苏氏金仙急急念动避火诀,以避此魔火,再向桃木剑上吹了一口灵息,又将这木剑上的魔火灭了。
此修的反应也算及时,但却有先后之分,其身上的魔火倒也算是及时灭去,不损肉身分毫,可在木剑上却留下点点焦痕来。
若只是木剑受损也就罢了,但木剑上的符文被魔火一烧,已是面目全非,索苏伦胸口的印痕刹那间就消失无踪了。
苏氏金仙点头道:“索兄实为在下平生大战。”
索苏伦一招得手,气势更胜,双手一拍,身上魔息更加浓重,那身子就藏进一团黑气之中。苏氏金仙不知索苏伦要施展何种法术,不求伤敌,先将护体罡光施展到极致,以防索苏伦偷袭。
这边施术完毕,身后就传来索苏伦的声音道:“道友倒也乖觉。“并不敢动用魔刀,将手掌轻飘飘拍来。
苏氏金仙笑道:“果然是用虚识欺我。“奈何索苏伦此式并无借力处,太玄神功仍是无法施展,只得向前跨了一步,避开索苏伦的手掌。
索苏伦故技重施,又再次拍来,那苏氏金仙思忖了,道:“此掌如何破?“只好再向前跨了一步。
就在这时,索苏伦大笑道:“道友,这朵莲瓣,我可要摘了去。“原来索苏伦连击两掌,已将苏氏金仙逼离了莲瓣,那莲瓣已近在身边,唾手可得。
索苏伦怎能客气,当下出手如电,向那莲瓣一拂。
苏氏金仙不及回身,就大叫道:“此莲触不得。“
语音未落,索苏伦的袍袖已触到莲瓣,本该就势一卷,摘了这莲瓣去,哪知那莲瓣“铮“的一声,绽出一道道电光来,那电光色呈淡紫,紫中带金,就沿着索苏伦的袍袖向上一窜,刹时袭遍索苏伦的全身。
索苏伦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已失去了大半神智,面前忽的出现一道黑色气涡,深幽不可见底,索苏伦身不由已,就向那气涡中堕去。
苏氏金仙情急大叫,伸手便来抓索苏伦,但那气涡之中生出极强的吸力,苏氏金仙虽是抓住了索苏伦的衣袖,又怎能拉得回来,竟带得苏氏金仙亦掠向这气涡中。
苏氏金仙若是就此放手,自可保自己无恙,但苏氏金仙深知那气涡的厉害,那索苏伦若是被卷进了涡流之中,必定是肉骨无存了。
他与索苏伦连番大战,竟对索苏伦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又怎肯让其就此殒落,虽是身子一尺尺被拉了过去,手掌犹不放松,猛然大喝一声,只听到裂帛声响,索苏伦身上法袍已被扯骚,索苏伦浮浮沉沉,已陷入气涡之中,眼瞧着身子一半入了气涡,再也无计相救了。
便在这时,空中又现出一道裂缝,就从裂缝之中伸出一只手来,将索苏伦轻轻一拉,那索苏伦就被拉进裂缝之中,苏氏金仙见此,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恭身揖道:“多谢师祖援手。“
那索苏伦浮浮沉沉,浑浑噩噩,实不知身在何处,唯有心头一点清明不灭,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来,又遇到何事。
他想睁开眼睛来瞧,那眼皮沉重如山,又如何能睁得开,想动用魔识去探,身上却无一丝魔玄,好似一个废人一般。
不过索苏伦倒也明白,自己全身魔玄难施,是因这处法则之力强大,将一身修为压住了,而并非是真正的修为尽丧。
饶是如此,索苏伦处此玄妙之境,心中亦是惶恐,正不知如何是好,身上压力一松,双目就能睁得开来了。
只见身处之地,乃是在一座石屋之中,那石屋墙壁边上,并排坐着三位老者,其中一位老者着灰袍,身高近丈,相貌威猛,另一名老者着青袍,相貌清奇,面带微笑,第三位老者着黑袍,却是皱眉不展,低头沉思。
又因索苏伦失了魔玄,也难以探这三老的修为,只知三老既在这玄妙之地,必定是大能之士无疑。
就在石屋地面上盘膝坐着一人,赫然是魔姬煞月,那煞月身上大氅破损,花容憔悴,正在那里闭目运功,全身黑气笼罩,可见是行功到了紧要关心。
索苏伦虽与煞月性情冲突,但毕竟系出同源,见煞月受损颇重,怎能不担心?正想开口寻问,那名相貌高大的灰袍老者道:“索苏伦,你不必担心,煞月只是法力耗尽了,只需稍加调息,便可无事。“
此老一开口,石屋皆震,端得的是声如洪钟。
索苏伦这才放心,点了点头道:“此为何处所在,原承天又在何处?“
三老相视而笑,那相貌清奇的青袍老者便道:“承天来到此处后,第一件事亦向我等求恳,莫要伤你了你,如今你一开口也来问他,仙魔之怨就此而解,倒也是天下之福。“
索苏伦总算听到原承天下落,心中也大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承天亦是无恙。“
青袍老者道:“你要见承天?“
索苏伦道:“若想相见,自是最好不过。“
青袍老者道:“既如此,就让你去见他。“伸手一指,那石屋便开了一道门户,向那门户中瞧去,亦是黑幽幽不知究竟。
索苏伦挣扎着想起身,却哪里能够,身上魔玄消失的干干净净,怎样也运不起魔息来。
青袍老者道:“此石屋建在仙庭莲瓣之下,那莲瓣为世间极清之正之气,于你魔修着实有碍,我授你一法,便可运功自如。“说罢伸出手来,向索苏伦额上按去。
索苏伦到此地步,只能听之由之,那老者若想伤他性命,可谓易如反掌,便将脑袋仰了起来。今日就算是千劫万祸,也只好由他。
青袍老者在索苏伦头顶一按,授了索苏伦一道法诀,索苏伦心领神会,就依着这法诀施展开来,哪消片刻,体内魔玄已复。
原来他的魔玄并不曾消失,只是被这强大的法则之力压制住了,那青袍老者所授法诀,实为最顶级的祷天之术,以此法诀祷天,就可让天地容情,便他身为魔修,亦可在这强大的法则之中来去自如。
索苏伦心中忖道:“这三位老者是怎样的身份?若说是苏氏高人,又怎能反倒助我,若不是苏氏大修,苏氏又怎容他在此处?“种种奇异之事皆难索解。
既知原承天就在那扇门户之中,就算那门户里有天下最凶险的陷井伏击,索苏伦又怎会在意,等体内魔玄恢复,就向三地一揖,转身入了门户。
那门户自外面瞧来,自是黑幽幽一团,可一旦身入其中,却是明亮之极,也不知是何处射来的光芒,将这条长长的通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只是这光芒虽是明亮柔和,照在索苏伦身上却如利刃一般,他只行了半步,那身子就好似被千刀万剐,哪里能承受得住,忍不住痛呼一声。
忽听通路尽处传来一人的声音道:“索兄,何不动用祷天之术,此处为仙庭法则,若不用此术,你以魔修之躯,定是寸步难行。“赫然是原承天的声音。
索苏伦叹道:“仙庭果然不容我魔修。“遂将青袍老者刚才教授的法诀运转起来,身上痛楚立时全消,便一步步走将过去。
原承天亦叹道:“仙庭对魔修处处提防,委实不公。“
索苏伦走了数百丈,面前又是一暗,便来到一处所在,却哪里是什么石屋,分明是一处山青水秀的所在,那原承天正负手立在一座山峰之巅,向峰外云气浓重处凝目去瞧。
就见那云气浓重处,现出一方水域,域中有一朵白莲,正是那朵仙庭莲瓣。
原承天转身笑道:“此处为我天地残卷所设之域,不受仙庭法则管束,你不必再行祷天之术了。“
索苏伦这才偷了祷天之术,果然那身周气息已是寻常,魔玄运转自如。
索苏伦道:“原兄,此为何处,那三位老者又是何人?你又究竟遇到了何事?“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容我慢慢道来。“
索苏伦此刻也来到山峰处,与原承天并肩一处,瞧向峰外的那朵白莲。今日之事,可谓千奇百怪,若不能弄个明白,便是死了也不甘心。
原承天道:“此处是为莲池深处,想来三位苏氏大能已对你言及了,说到这三位苏氏大能,那可是莫非同小可,洗煞池说来是由苏璇瑰镇守,其实真正的镇守之人,却是这三老。“
索苏伦点头道:“果然是苏氏大修。“
原承天道:“这三老与苏泰真同辈,皆是泰字辈高人,只因身上煞气过重,罪恶滔天,难以被仙庭所纳,故而难入仙庭,便留在昊天永镇苏氏。“
索苏伦听到这三老乃是泰字辈大修,如何不惊?而听到这三老是因罪恶滔天,煞气过重而难入仙庭,则是默默无言起来。
若论杀人,自己魔修之众哪一个杀得少了,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那魔界的诸多魔神,皆是从杀伐中挣脱而来,哪一位魔神身上,没有千万条血债?
就算是自己,虽与诸界魁神不同,极自收敛了,所杀之人也着实不少。这也难怪被仙庭排斥。
便道:“既是苏氏三老在此,又如何容得了你?“


1591楼2016-02-02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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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道:“当初我与九珑说起天下大事,在论及洗煞池时,九珑曾言,仙庭白莲极清极正,近之者纵然是怙恶不俊,久之必具仁德,是以洗煞池并不能久长,日后必为苏氏极大包袱。”
    索苏伦慧心一动,便道:“是了,五疑禅师也曾说过,池水深深深千尺,风波灭尽悔当时,胸中浊气一涤净,逆天悖德知不知。此池既立,虽免去苏氏亲朋故旧胸中煞气,但却是逆天悖德之举,那镇守洗煞池者,久承白莲清气沐浴,其性必变,苏璇枢可谓是弄巧成拙了。”
    原承天道:“以我此刻实力,若想破这洗煞池可谓难矣,但既然璇枢远去,此诚为不二良机,若是迟疑不前,若等到苏氏内部生变,也不知误了多少性命。因此这洗煞池早一日毁去,就多一日功德。而苏氏内部虽有反对洗煞池的声音,若无外力推动,亦难有所变局。今日我等前来,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
    索苏伦听到此言,恨不得将身一伏,就此膜拜下去。那世间之事,若无大能固然不可为,可若是洞察无方,瞧不出大势来,便有无穷手段,亦不是从何做起。
    以原承天之修为,在昊天芸芸大能之中,固然是不值一提,但原承天掌握大势之能,则非常人可比,且原承天心怀天下苍生,一心为公,自是立得住,行得正,又瞧出大势所在,自是无往而不利了。
    索苏伦道:“苏璇枢亦是大能明慧之士,怎能见不到洗煞池的结局,却不知建立此池,又是怎样的心思。”
    原承天道:“苏璇枢自视甚高,又是胸怀大志,原指望凭苏氏之力,借洗煞池之助,以雷霆万钧之力扫荡昊天,遂令四海清平,那时再毁去洗煞池,可不是皆大欢喜?因此他虽料到洗煞池不可久立,也盼着此池之毁,是在那成就大业之后。只不过那样一来,昊天诸修实不知遭受到怎样的劫难,我等此刻出手,也是逼不得已了。”
    索苏伦道:“却不知令苏氏泰字辈三老镇守此池,又是何人的主意?”
    原承天微笑道:“实为苏泰真之意。“
    索苏伦道:“这倒是奇了。“
    原承天道:“那苏泰真何等人物,怎不知此池一立,苏氏便会失德于天下,但他既将权柄交付璇枢,又怎便插手,但安排三老镇守此地,却是深谋远虑之举。”
    索苏伦道:“三老究竟行了怎样的大恶,以至于为仙庭所不容?苏泰真提议三老在此镇守,又有何玄机?“
    原承天道:“先前我来到此处,被那三老引到池中石屋,细谈之下,方知三老往昔之恶。原来苏神执与仙庭一位神执不合,三老婉转探到此事,便搜遍昊天,诛尽那神执后人,其罪可谓滔天。其后为避天劫,又拜黑龙为神,设龙坛引黑龙虚识下界护体,桩桩件件,可谓逞性妄为,违天行事,试问其罪若此,仙庭又怎能容得下他三人。“
    索苏伦听得摇头不止,那三老的胆子也委实是太大了,诛杀神执后人,以图稳固苏神执地位,已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又将黑龙虚识引到昊天,其罪实不容诛,那仙庭不容他飞升,不行诛杀,已算是法外开恩。
    便道:“想来三老此刻,定是后悔不已了。“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那三老虽无缘飞升,但其志不悔,只因三老认为,自己所行之事虽恶,却是为了苏氏大好前程,便算是牺牲了他三人,却成全了苏氏基业,那也是值得的。正因三老始终不悔,且对苏氏无比忠心,因此苏泰真提议由三老镇守此处,苏璇枢自无异议,却不知苏璇枢虽是灵慧之极,却还是小瞧了仙庭白莲的教化之功。“
    索苏伦道:“这么说来,三老如此已然悔悟了。“
    原承天道:“仙庭白莲极清极正,近之者纵然是怙恶不俊,久之必具仁德。若论对仙庭白莲之能,谁能及得上九珑。那苏泰真与九珑最亲,自然亦知其故了。“
    索苏伦叹道:“教化之功如斯强大,只恨仙庭只有白莲一朵,若那世间再生万朵白莲,何愁诸恶不去,诸善不行。只是这白莲虽是近在眼前,却怕是摘不得的。“
    原承天亦皱眉道:“这才是最大的问题,这白莲是仙庭无上之宝,诸法难施,诸术难毁。三老早想摘此白莲,毁了这洗煞池,奈何却无计可施,这才让我施展五界残卷,让我于这卷中参悟此事。否则那白莲禀仙庭法则,便是神识也难透入其中,又如何参悟玄机?“
    索苏伦道:“难怪刚才我向原兄传讯,原兄无法回复,原来却与我不在同一界域,不知原兄参悟得如何了?”
    原承天叹道:“委实难明其理。”
    索苏伦道:“可惜九珑不在此处。”
    原承天道:“便是在九珑在此,如此天机,九珑怎敢妄言?只怕话一出口,便遭了天劫,她在此处,反倒是害了她性命。”
    忽听一人道:“你二人在此瞧来瞧去,又怎能悟出白莲玄机,且让我去瞧瞧。”
    原承天与索苏伦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煞月来了,索苏伦瞧了原承天一眼,微微一笑,却不说一个字,原承天亦向索苏伦瞧了瞧,苦苦一笑,亦不说一个字。
    这时红影一动,那煞月已到了面前,抬首向空中白莲瞧了瞧,目中恨意无限,忽的将手中煞月刀一扬,那煞月刀就向白莲劈去。同时将身一纵,就向白莲扑去。
    索苏伦见煞月瞧着白莲时神色怨怒,自是明白她的心意,若说世间煞月最恨之人,恐怕绝非原承天,定是那九珑,如今九珑虽不在此处,但白莲乃九珑伴生之物,见此物如见九珑,煞月睹此白莲,自能不怒?
    原承天见煞月欲扑白莲,忙叫道:“煞月小心。“伸手一拦,就将煞月拦了下来。
    煞月横目瞧了瞧他,嗔道:“你倒也肯管我。“
    便在这时,那煞月刀已近白莲,就见白莲之中生出一道五色毫光,雷声于之轰隆而生,那毫光只一闪,就击在煞月刀上,将这柄魔宝击得飞起,“呼“的一声,煞月刀冲天而去,实不知被击到何处去了。
    煞月又是吃惊,又是心痛,顿足叫道:“原承天,你还我刀来。“
    原承天道:“这倒是奇了,你自家要劈白莲,这才被白莲所击,怎的却怪到我身上去?“
    煞月道:“此处是你的五界残卷,我若想寻刀,不来找你,又去找谁?“
    索苏伦听到二人斗口,心中暗笑,便道:“这话也说的是,那寻刀的责任,原兄责无旁贷。“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此卷虽为我所有,但此刻正被三老所控,否则我怎能入此残界,煞月,你只管放心,那刀少不得你的,等我三人出了此卷,自会还给你。“
    煞月这才罢了,瞧着那白莲只是发愁,道:“既然法宝难施,我便一试法术罢了。“
    原承天忙道:“煞月,若是那杀伐之法,切莫施在这白莲上,只因你若想伤这白莲,便有十倍还你,试问你如何承受?刚才那煞月刀之所以没回斩到你身上去,也是亏得三老御卷有术罢了,否则你此刻怎有命在。”
    煞月道:“法宝用不得,法术也用不得,却是如何是好?”
    她心中对这白莲有怨,瞧向这白莲的目光又怎会有良善之意,不想就在那白莲之中,亦生出一对星光来,好似人的两只眼睛一般,这双眼睛亦盯着煞月,那目中怨恨之意,瞧得煞月毛骨悚然。
    煞月被这莲中双目瞧得心中发毛,忍不住藏向原承天身后去,她虽是大能魔修,但在这对目光面前,亦是心境难支。
    原承天奇道:“却是怎样?“
    煞月道:“承天,你没瞧见那莲中有一道目光吗?那目光好不怕人?“说罢伸出手来向前一指。
    可是索苏伦与原承天瞧了又瞧,那白莲虽是晶光四射,却怎有什么眼珠迫人。但煞月惊恐之状却难做伪,白莲必有异像绝无疑问了。
    索苏伦道:“莫非那对眼珠只能由煞月瞧得见?是了,刚才煞月举刀斩这白莲,已与这白莲做了对头,因此再瞧这白莲,这白莲又怎会善待她?仙庭法宝,果然玄妙之极。“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想来必是如此了。“
    他与索苏伦二人不约而同,就拦在了煞月身前,避免煞月被莲中之目所伤。煞月被此事惊吓,亦不敢胡为,哪里还敢去瞧白莲,便背转了身子,低头寻思起来。
    过了半晌,索苏伦道:“原兄,此白莲既不可近身,我等又不能在此多待,唯一的办法,就是毁了这白莲了。“
    原承天皱眉道:“毁去白莲?“
    索苏伦道:“那仙庭法则虽强,但此刻白莲已在残卷之中,想来其法则之力就被压制了大半,依我想来,倒不如试一试九渊灰云,那灰云无物不噬,或许便可噬去这白莲。“
    说话时,索苏伦本是瞧着原承天,但忽觉侧面有异状发生,像是被人所窥一般,他急忙转目来瞧,果然发现白莲中已生出一双星火,正在直勾勾的瞧着他,那星火中的森然冷意,便是索苏伦也是心惊。


    1592楼2016-02-02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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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德上人大惊失色,半晌说不出话来,不过他身为羽修之士,毕竟是有些阅历的,定了定神,道:“仙师,此处为凡界黑蛮大陆。“
      这也算至德上人识趣,那物事中人既伴神光而来,可见来历非凡,若非是从仙庭沉沦,则定然是来自昊天,试问他一名小小的凡界羽修之士如何敢得罪了?自然将其唤为仙师,语气也十分恭谨。
      黄色物事中人似乎也呆了半晌,叹道:“不想误入凡界了。“
      至德上人此刻总算缓过神来,心中又惊又喜,暗忖道:“此修定是仙庭昊天大能,我若是小心侍奉了,还怕没好处?但此修沉沦至此,显然是遭了天劫,若他品行端方,岂能遭劫?难不成却是穷凶极恶之徒?“一时间心中揣测不定,自是忧喜参半。
      那黄色物事中人正是原承天,他被仙庭大能驾黑龙虚识而来,欲行诛杀,幸好是仗着凌虚步法,抢在生死关头跨界而来,本想去九渊避劫,哪知身上灵脉断了七成,体内真玄不足,这才误入凡间。
      此来凡界,亦是凶险之极。他灵脉既断,那凌虚步法也只能施出一半罢了,如何能避过天罗界力?只得以刀君刀衣包裹自身,强行以五重风月之体支撑罢了。
      但如此小术,又怎能抗过天罗,就在他自以为必死之际,体内无名小鼎飞出,护住头顶,又得白莲护持,保住肉身,这才挟青白两道神光,穿过天罗界力,沉沦凡界黑蛮大陆。
      那无名小鼎护身也就罢了,至于这白莲护体,则令原承天惊讶不已,想来是自己手摘白莲之时,心中至仁至德,那白莲已具灵性,不忍瞧见自己殒身,这才施展神通相救。
      饶是如此,原承天此番受损不小,他此刻悠悠醒转,问明至德上下所落为何地之后,就用内视之术,检点自身修为,这一瞧之下,不由得黯然神伤。
      原来体内三百六十道灵脉,竟损了二百五十余道,几近废人了。
      需知人一生出来,便具三百六十道灵脉,凡俗之辈不修仙道,灵脉潜藏不用,一旦入了仙修之道,方才能激活灵脉,运转真玄。
      自己灵脉受损如此严重,只怕大半法术皆施展不得,若论其此刻境界,那是连真修也不如。差可幸慰的是,自己因有小鼎白莲护持,肉身尚无大损,更可喜的是,所修神识尚存。
      自家神识非同小可,便是昊天金仙之士也被自己比了下去,如今只好仗着这神识在凡界挣扎求生了。
      如今自该寻个隐密所在,将灵脉修复才是正理,只是他虽知灵脉修复之法,但善医者不可医自身,总需他人相助不可。
      他心中道:“我在凡界,尚有些渊源,却不知此番遭劫,又是怎样的际遇,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便对至德上人道:“不知道友是何来历,今日相遇,也算是一桩机缘,若蒙相助,感激不尽。“
      至德上人忙道:“仙师说哪里话来,在下乃玄幽宗至德,今日得逢仙师,那是无上的造化,自该侍奉仙师才是。“
      原承天听这名字甚是陌生,便道:“贵宗门有位至圣长老,与在下有些机缘,却不知此修何在?“
      至德上人喜道:“原来仙师竟是我宗门故旧,至圣长老如今仍在我宗门就职,是为本宗首席长老。“
      原承天心中暗叹不已,当初自己初遇至圣长老,那至圣长老何等威风,只觉得今生能有至圣长老的成就,也就不枉此生了。哪知再遇至圣,仍未曾修成仙修之境。
      但话说回来,那至圣虽无仙修福缘,胜在一个安稳,岂不是强过自己今日遭遇?两种人生际遇,此刻倒也说不出谁是谁非了。
      原承天道:“道友,我身上所裹物事,乃是七界刀君的刀衣,此物被我用剑文法诀包裹,诸法难破,如今我灵脉受损,法诀难施,却要仗道友替我解开了。“
      至德上下听到剑文法诀四字,已是惊得目瞪口呆,苦笑道:“仙师,这可生生难为我了,那剑文我只知其名,又怎有缘修得?我但凡修得一字二字剑诀,我玄幽宗也不至于此。“
      原承天道:“剑文法诀艰深古奥,以凡界修士境界,的确是学不得。还请道友替我设一座阵法,道友只需听我指点,借那天地之力破解法诀,也就是了。“
      至德上人心中惶恐起来,道:“就怕在下修为极低,玄承无多,有负道友雅望。“
      原承天笑道:“道友既肯相助,就绝无不成之理。“
      当下就传至德上人设阵之法,那至德上人不过是名羽修之士罢了,所学与原承天相比,岂不是天地之别?原承天的话中稍涉玄奥,那至德上人就是一头雾水,因此听原承天说罢,只听了个半痴半呆。
      好在原承天最具耐心,又自忖道:“我的境界玄承强他太多,这位至德上人,瞧来也不算灵慧,看来只好由浅入深,先探探他的玄承再说。“
      于是便不与至德述说阵法,只问至德平时所学,三言两语之下,便知至德所学着实浅薄,自己所传的阵法之中,竟有大半秘术至德无法参悟,以至德此刻修为玄承,若想学会这阵法,怕没个十年八年?
      原承天心中只是叫苦,忖道:“若是无参三非在此,或可助我一臂之力。“只是这话却不便说出,否则岂不是冷了至德之心?
      那至德知道今日际遇非同小可,自是打点精神,以求有所获,哪知原承天所述之道过于玄奥,如同天书一般。唯恨自己灵慧不足,遇着这天大的机缘,却入宝山而空手回。
      原承天虽叹至德上人灵慧玄承不足,亦不肯负了今日际遇,至德虽不具灵慧,却也诚恳可敬,何不结此善缘?就结合至德所修之术,略加点拔,授其两字无界真言,是为断字诀与玄字诀。
      若是至德实在学不会阵法,只好以这断玄二字诀姑且一试,或能劈开刀衣。
      那至德先学断字诀时,倒也进境不俗,又兼原承天循循善诱,倒也是渐知堂奥了,只是若想完全理会断字诀精义,亦不知要悟到何时。
      而等到修那玄字诀时,亦是如此情景,因此学了大半日,至德也只是囫囵吞枣,若盼着至德以“玄断”二字破这刀衣,亦不知要等到何时。
      原承天此刻方知,至德的灵慧竟是连至圣也不如了,却不知此修怎的就成了玄幽宗的宗主,那玄幽宗宗主若此,其被玄极宗迫到这黑蛮大陆,也就不足为奇。
      至德新得了这二字无界真言,虽只修了个大概,却知这法门威能强大之极,若能学了个三四成,说不定就可打败玄极宗一干对手,与那玄极宗周旋一二了,若能学个五六成,说不定就可与玄极宗宗主罗百岳一较。
      这位至德上人却不知玄字真言虽在凡界流传,断字真言不传凡界久矣,便是昊天界中,能同修这二字真言者亦是屈指可数,若真能学成这二字真言,其实已可与当世大能名士相较了。
      那至德只知寻玄极宗报仇血恨,只能算是目光短浅。
      原承天见至德苦修二字真言,也不催促。这时至德在空中支撑不住,早寻了片山谷藏身。那黄沙卷来,很快就将至德掩了个严严实实,至德一心修行,竟是不知。
      原承天当初为求护体,将那剑文法诀施展的严实之极,也算是做茧自缚,如今唯靠神识与外界通连,但既被困法诀之中,那神识也只能施展个一二成罢了。好在他虽处困境,心境自宽,眼前虽不知出路在何方,却还需静心以待。
      那至德学到妙处,忍不住一阵手舞足蹈,便在这时,忽听原承天道:“有修士路经此处,就怕是你的仇家来了。”
      至德一惊,低声道:“仙师怎知是我的仇家?“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我与玄极宗打过交道,其宗门修士灵息却是瞒不过我。“
      至德上人叫道:“我一心只顾着修行真言,却忘了设禁,该死,该死,仙师只管放心,至德便是万死,也要保仙师周全。“
      这时他用灵识一探,方知对手已欺近自己三百里处了,以他平日手段,若有修士近身千里处,定能探个明白,也是今日心慌意乱,竟被对手欺待如此之近。
      那三百余里对凡界羽修境界的修士来说,可不是说来就来,此时漠上大风起,卷起漫天黄沙,至德以灵识探去,只见两位修士于黄沙中疾奔而来,赫然是两名羽修之士。且探其灵息,果然是玄极宗修士无疑。
      至德新学妙术,又怎能不拿来一用,便将法剑取出,手中掐了法诀,犹觉不足,又在心中默念不已,如是三番,那法剑上便有青光一道流转,自剑尖窜到剑柄,就在那里流动不休。
      至德心中大喜,此术虽是勉强学成,但只需能祭得出去,必具强大威能,玄幽宗大仇,今日或可稍报一二了。
      正想将这真言祭出去,哪知身侧数百丈处忽的窜出一道人影来,手中法剑急急祭来,那法剑风驰电掣一般,就攻了至德一个措手不及。
      (上章宰父丹应为玄极宗修士,至德不该提及,有误,已删)


      1599楼2016-02-02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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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68
        天灵宗诸修见到原承天,一时又惊又喜,这才被这红袍修士冲散阵脚,此刻黄缺如一声令下,诸修横剑列阵,便有强大灵压自人众中生出。
        红袍修士与他的同伴被压得真玄一窒,几乎说不出话来,没奈何退了数丈,仍然是无法开口,只好再次退后,只退到百丈开外去,二人的面孔已然涨得通红了。
        原承天瞧天灵宗阵法,倒也没什么奇处,难得的是整齐划一,人人心念相同,这与九渊兽禽的大势执心咒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天灵宗诸修虽只大多只是真修境界,却将红袍修士这位五级玄修逼了出去。
        红袍修士得便开口之后,立时大叫道:“好大胆,竟敢拦阻你家道爷去路,惹恼了我圣师宗上下万名弟子,定杀得你等片甲不留?”
        红袍修士身边的同伴道:“老张,莫要妄言,这些人只是惹怒了你,并没惹恼我圣师宗,宗主常说,那自家惹的祸自家承当,圣师宗只是诸修养真之地,可不是聚众寻仇的所在。”
        红袍修士道:“既是惹恼了我,就等于惹恼了你,难不成我和人斗法,你不帮我?”
        其同伴道:“帮是要帮,不过我圣师宗并无万名弟子,最多只是千名罢了,这数目你可弄错了。”
        红袍修士道:“只是吓唬他们一下,此为计策,你自是不是。”
        天灵宗本见这红袍修士来得凶猛,还在那里暗自警戒,此刻见二修憨头憨脑,一个满口胡柴,一个忙着拆台,竟是一对妙人,不由得暗自发笑。
        黄缺如见原承天在场,怎敢开口说话,还是原承天向他点了点头,他才道:“原来是圣师宗弟子,这可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好教你等得知,原圣师便在这里,还不过去参拜。”
        红袍修士道:“是哪个原圣师?”
        黄缺如喝道:“大胆,除了原承天原圣师,天下谁当得‘圣师’二字,还不速来见礼。”
        红袍修士吓得就是一个冷战,将原承天瞧了又瞧,边瞧边对同伴道:“这修士与祖师爷的确有七分厮像。”
        那同伴也瞧了瞧,“啊”的叫一声,就将红袍修士一扯,急急忙忙冲了过来,这时天灵宗修士自动让开一条路来,红袍修士气不领情,犹自嚷道:“还不是乖乖给道爷我让出路来?”
        同伴喝道:“老张,这就是原圣师了,你再胡说八道,宗主怕是要斩你的脑袋,还不速速见礼。”说罢扑通跪倒,恭恭敬敬行了九拜。
        红袍修士犹在迟疑,禁不住同伴强自按住脑袋,只好也拜了九拜,拜毕立起身来,仍是只管向原承天来瞧。
        同伴道:“老张,这你样瞧着原圣师,大是无礼。”
        红袍修士道:“现在走得近了,发现他和祖师爷的画像有九分相似,就冲着这点,拜他九拜也无妨,只是他既是圣师,怎的境界还不如我?”
        原来他心中起疑,这才拜得勉强。
        同伴亦奇,道:“不错,此事好生古怪。”
        黄缺如忍住笑,大喝道:“圣师此番遭劫,灵脉受损,自然是境界全失,否则又怎会沉沦凡界?”
        红袍修士这才恍然,只是面上虽带有三分敬意,毕竟还是不肯十分畏服。
        黄缺如见原承天面色沉吟,担心他心中不快,便传音道:“圣师,那圣师宗所收弟子,皆是三山五岳人物,诸宗不收,大派不纳,不过是些无谋无识之辈,畏威而不畏德。圣师莫要与他等计较才是。”
        以原承天心境,怎会恼怒,也不便解释,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转念思来,这其实也是自己的过错,当初他在天南幻域遇着那位胖修士时,虽指点那修士一点生路,传了功法,但当时自己亦不过是真修之士,所传功法以杀伐为先,修心为辅,更不曾将天道之修的理念灌注其中。
        因此传功真人这一脉传下的弟子,在心法上自是大有缺陷了。
        自己当初传功,虽有惠及天下之心,却是懵懵懂懂,哪知教化之道,当日因今日果,圣师宗的弟子畏威不畏德,其罪实在自己。
        他对红袍修士道:“你家宗主何在?”
        红袍修士虽见原承天境界不高,心中难服,可毕竟知道这是祖师爷,也不敢失了恭敬,忙揖手道:“我家宗主已然起身,想来明日便到,是我老张性急,抢先一步来瞧瞧动静,哪知却遇着了祖师爷。”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你便回去向传功传讯,一齐在天灵宗相见罢。”
        红袍修士道:“祖师爷放心,老张这就知会他。”忙向传功真人传去信诀。
        诸修合到一处,就出了黑梵幻域,此域离天灵宗所在地天南城尚远,原承天又不便离了诸修,独自御金雕向前,只好随着诸修慢慢遁去。
        他今日遇着圣师宗弟子不恭之事,心中自是感慨万分,那独目说的半点不错,这世间之事,唯强者方能慈悲,那修为若是弱了,就连自家弟子也是瞧不上了。
        他本想等到令无参或李三非前来,才去修复灵脉,如今看来,仙庭大能窥侧于天,青莲在外,内有弟子心生异志。那灵脉修复求人不如求已,虽然善医者不能自医,但自己既深悟“造化”,就算无法真正修复灵脉,也并非无法可想。
        想到独目巨禽,则又多了一桩心事,自己既蒙九渊大帝认可,世尊主魂身份已定,那独目巨禽神通广大,定然亦知此事,又怎不见他送来灵垒?看来其的必有变故了。
        想到此处,那恢复修为就更加是刻不容缓。
        那黄缺如担心原承天伤重易乏,就取了一件御器让原承天乘坐,那御器乃是一叶扁舟,足可容纳两三人。
        原承天见这小舟,不由想起一事,道:“我在玄焰谷中留了数只大舟,正好乘行,我将心法传你,你替我取了来。”
        黄缺如道:“那玄焰谷离此甚远,就怕鞭长莫及。”
        原承天道:“无妨,玄焰谷中独目巨禽,乃是我的故旧,你用心法取舟,他自会助你。”
        黄缺如这才领了心法,记得熟了,在口中念了三遍,就抬头向空中去瞧,只见空中蓝天如洗,哪有什么异状?
        正想再念一遍法诀,忽见空中白云滚滚,那白云之中,赫然浮着一艘巨舟,上有天一宗标识,那巨舟甚是广阔,便是诸修齐齐上船,也丝毫不觉得拥挤了。天灵宗诸修见巨舟现身,齐声欢呼起来。
        红袍修士见原承天果然调来一艘巨舟,心中对原承天就多了一分敬意,叫道:“祖师爷,那玄焰谷的巨禽亦受你使唤,这可真正不易。”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不可说‘使唤’二字,我承巨禽垂爱,事事肯予我关照罢了。”
        他让黄缺如调这巨舟,其实另有用意,若那谷口巨禽出事,此舟定然调他不出,如今巨禽安然送到,可见巨禽无恙,这也让原承天放心许多,只是巨禽答应所赠灵垒因何故迟迟不至,非得亲自去一趟方知端倪了。
        诸修上了巨舟之后,原承天自有静室安歇。他入了静室,就让金雕护法,先传了金雕域字真言,若那青莲再来骚扰,这字真言或可收了他,其后自于静室中参悟玄功。
        此次参悟,重在以“造化”二字修复灵脉,原承天深知以自己此刻玄承,绝对谈不上真正修复,唯有以虚脉之法,暂时连通灵脉,先将这真玄运转了再说。若是妄图逆天修脉,反倒是一无所获。
        既明确参悟方向,原承天就以神识为基,试着于灵脉中拉出一道虚脉来,那虚脉若能与断脉相连,真玄就可运转如常了。
        只是虚脉行功之法,原承天也只是当年在仙庭书阁中略瞧过一眼罢了,其中细微之处,仍需自家参悟补充。
        然而他试了良久,换了诸种办法,那虚脉总是难以接续断脉,思来想去,除了因自己灵脉受损过于严重外,亦是因凡界灵气不足,那虚脉是靠自己用无上玄功妙法,将灵气形成虚脉,若无充足灵气,又怎能行得通?
        若想使灵气充沛,便也不是毫无变法,他的聚灵幡一旦立起,那灵气自是源源不断,只是聚灵幡太过惹眼,不算良策。除此之外,就只有动用龙魂。
        只是自己伤损若此,那龙魂已然压制不得了,若那龙魂趁此时机,逃出他的掌握,亦会酿成大祸。
        那龙魂因在体内封藏,不受天罗界力影响,凭着尚存的灵脉,还能勉强压制,可一旦动用此魂,就好比替其开了一条生路,那龙魂可会依如往昔奉他为主?
        正在那里举棋不定,黄缺如在静室外禀告,原来是路过了御禽宗界域,那御禽宗已成为天灵宗旁支,御禽宗宗主既知原承天在此,又怎能不来参拜?
        原承天只好暂休功法,唤那御禽宗宗主齐无盐上船,原来御禽宗前任宗主齐姜已殒,此任宗主,乃是齐姜之女,名叫齐无盐。
        那齐无盐相貌甚丑,但一宗之主,自然是气宇不凡,不过若与他身边那位中年男子比起来,则是逊色许多了。
        那男子见原承天目光转来自家身上,缓缓揖手道:“御禽宗副宗主步凌真见过圣师。“
        原承天知道步姓甚少,不由问道:“原来是步副宗主,我记得天一宗曾有一名长老,亦是姓步。”
        步凌真淡淡的道:“圣师说的莫非是步遥环长老,那是在下的曾祖族姑。”


        1608楼2016-02-02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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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69
          原承天见步凌真神情冷漠,面罩杀机,心中暗暗摇头.。自己枉有圣师之名,如今一旦沉沦,竟是人人轻看,只当自己软弱可欺,步凌真就连这心中杀意也是毫不掩饰了。
          那步遥环虽是自尽,却算是死于原承天之手,天下谁人不知。黄缺如也瞧出步凌真面色不善,暗恨自己事先安排不周,急忙上前一步,拦在原承天面前,对步凌真喝道:“圣师面前,怎可无礼,还不退下去。”
          原承天却将黄缺如轻轻一拉,微笑道:“既然是故人之子,见面时只顾着欢喜,纵有失礼又有何妨,我瞧那凌真,似乎有话要说,不如听听他想说什么。”
          黄缺如虽不敢违拗了原承天的法旨,但仍是手按法剑,对步凌真怒目以视。
          步凌真只当瞧不见黄缺如的神情,淡淡的道:“圣师慧目如电,在下的确有话要说,在下听闻天一宗待圣师不薄,但圣师最终却逼得步遥环长老自尽。圣师为人行事最为公正,还盼圣师还我族姑一个公道来。”
          原承天道:“步长老之事,实不便细说,听闻那周祖尚未飞升,犹在天一幻域修行,他日有暇,凌真不妨前去一问。”那步遥环因暗恋公子我,对云裳心中生妒,以致一错再错,虽是该死。但其人既殒,又怎能损她名节,其中细故自然不便在众人面前言及。
          步凌真道:“周祖那里,我早已问过,但圣师对此事有何看法,晚辈更感兴趣。”
          原承天心中暗道:“此人既向周祖探到实情,心中杀意犹存,可见是只顾亲情,不问是非,乃是个糊涂之人。那世人一旦心中执念,又怎容轻易改变,我若任他行事,就怕其最终死于此事。”
          这时原承天向四周瞧去,只见有数名天灵宗弟子已悄然来到步凌真身边,只需步凌真稍有动作,到时乱剑齐下,步凌真怎能逃出生天?
          那齐无盐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在那里簌簌发抖。但步凌真犹是不惧,仍是双目夺夺,冷冷的瞧着原承天。
          原承天心中叹道:“我若不能打消他心中杀意,此人必死,此人虽只是玄修之境,但目蕴光华,仙基不俗,日后成就可期,若因步遥环一事惹下杀身之祸,岂非不值?”
          他虽与步凌真答话,于虚脉重续一法仍在参悟不休,那接续灵脉之法,本可用“空续神见”四字禅言,奈何此禅言只可用于他人,又怎能用于自身?只因若想使五内一空,真玄神识必不能用,而若是真玄神识不可用,又如何生出虚脉,此为两难之事。
          故而只有另思他法,不可再在这“空续神见”四字禅言上妄下工夫。
          就在百思无计之时,体内仙枝上忽生热意,那久久不动的仙枝忽生一朵白莲,正是许久不现的返照白莲。此莲一生,体内若空若无,就好似别生一境,于体内小界域中,又生出一个界域来。
          原承天以内视之术瞧见这朵白莲,已是无限欢喜,忽又探到那白莲再生一域,就好似于本我之中,再生一小我,立刻就触动灵机。
          既然体内已生小我,岂不是可以本我之法力施加于小我之上?那本我再用“空续神见”四字禅言,岂不是可将灵脉接续。
          当然如此灵脉接续之法,仍属于虚脉接续,与真正的灵脉接续相比,仍是天差地别,但只需虚脉一生,修为定可尽复,只不过那虚脉或三五日,或七八日定会重新断裂,又需再耗工夫罢了。
          但哪怕这续脉断续不能长久,却可暂复修为,这凡界的种种劫难,总算可以亲自应对,而不需再假手他人了。
          原承天当即便施禅言,以本我而入小我,哪消片刻,体内虚脉丛生,刹那间就接续了百八十条。
          步凌真双目本来就紧紧盯在原承天面上,见那原承天体罩白光,头顶又生出一道青气,冲出头顶三丈,不由得又惊又恐,再瞧原承天的境界,赫然已达玄修之境了。
          他来之前心中纠葛,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原承天,心中虽欲报步遥环之仇,毕竟慑于原承天威名,那念头怎敢轻吐?可见到原承天之后,窥见原承天只是灵修之境,杀意顿时生出。世人畏威而不畏德,又何止步凌真一人而已。
          此刻瞧见原承天转瞬间就升到玄修境界,自是急怒攻心,暗叫道:“此人神功难测,此刻若不动手,他日怎有机会?”
          虽然强敌环伺,步凌真又怎会放在眼中,步氏大衍霹雳心法威能强大之极,其中有一势九天霹雳诀,一旦施发,足可将这满船修士立毙,那黄缺如又算得什么?
          哪知心中刚刚一动,于原承天头顶青气之中,生出一朵白莲幻像来,那莲中立着一位青袍修士,将手一伸,就按到步凌真头顶,这青袍修士的手掌之中,实蕴绝大法力,那法力只需稍稍一吐,步凌真怎有命在?
          但见那修士面带微笑,面上却不带一丝杀机。且那手掌按来时,灵识之中便生出一念,此念乃是六字:“你不动,我不动。”
          步凌真饶是报仇心炽,却怎能不顾及自家性命,慌的将体内真玄一定,再不敢妄动九天霹雳诀。
          奇怪的是,面对这白莲中的青袍修士,黄缺如等人却是视而不见,就像不曾发生过一般。
          步凌真亦是灵慧之士,略略一思,已是恍然,原来那莲中修士,乃是原承天神识所凝,又现于自己的灵识之中,故而满场诸修,唯自己能瞧见罢了。
          又见那原承天身上白光更盛,青气已然冲天,又何止百丈。再探原承天修为,则赫然已是仙修之境了。步凌真心中沮丧之极,知道步遥环之仇,终是不能报了。
          他心中复仇之念既消,忽的心中清明起来,不由觉得,刚才的复仇之志着实无稽,实有违自己多年苦修之功,步遥环因爱生恨,自取其辱,周祖说的明明白白,自己就算身为步氏后人,又怎能分不清黑白?
          只怨原承天刚才境界低微,才使他觉得有可趁之机来,其实细细想来,那复仇之心,也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炽烈。这样一想,心中便平静如水,沮丧之心亦是消散。
          原承天此刻体内灵脉已接续了大半,面上早就泛起笑容来。
          今日之事,实有诸多可喜处,一喜泯灭了步凌真复仇之心,算是保住了步凌真一条性命,二喜返照白莲复生,且瞧这白莲的情景,似乎不会再度消失了,三喜又见青袍修士现身,那青袍修士原在原承天真修冲玄时昙花一现,就此再不复现,今日重现神识之中,实为可喜可贺。
          且这修士现身之后,于世尊昔日玄承,又恢复不少,而于这青袍修士携来的玄承之中,又解决了原承天一个重大的难关,此事最为可喜。
          但诸喜之中,却以救了步凌真一命最为原承天所重,亦使原承天生出无限感慨。
          原来那人心之变,实在一线之间,善恶生死,只是隔着一层纸罢了。
          步凌真对自己生出杀意,那是瞧自己虚弱可欺,可随着自己境界恢复,步凌真心中那点杀意自是泯灭了。
          强者方能慈悲,果然是一毫不错,若是自己无法恢复修为,又怎能将步凌真于悬崖边上拉将回来?
          片刻之后,原承天灵脉皆续,只不过因虚脉终非灵脉可比,原承天的境界也只是恢复到太虚初修罢了,虽是如此,也足以让原承天满意。
          他知道以自己这时境界,稍一动嗔,满船上的修士就要遭受无妄之灾,因此忙施域字真言,先将自己罩住再说,那运功之时,毕竟难以收敛修为。
          步刻之后,已然运功一个大周天,就此境界稳固,真玄运转如常。原承天这才收了域字真言,诸修向他探来,却反倒探不出他的境界了。这是因原承天已强自收敛,免使诸修无故遭劫。
          这时原承天再用内视之术自窥,发现那白莲果然稳稳的生在仙枝上,再也无消散之意,且那白莲之侧,仙枝之上,又有六处空隙,日后再修六莲来,当无疑意。此诚为沉沦凡间后的莫大惊喜。至于这仙枝白莲与自己所夺的仙庭白莲是否相关,此刻尚难定论。
          等原承天运功完毕,睁开眼睛时,就见满船修士不知何时已聚到身前,人人拜伏于地,又惊又喜,又敬又畏,更有那圣师宗的红袍修士在那里体如抖糠,颤动不已。其心中所想,不问而知。
          原承天心中暗叹,自他沉沦凡界,不过数个时辰罢了,可此间所遇之事,就好像过了一生,瞧见了人心诸多变化。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实不知如何应对,那世道人心既然少了教化,人无恒念,实为可叹之事。
          他转向步凌真时,见那步凌真亦拜伏于地,于是微微一笑道:“凌真,那步遥环之事,你真的要听我说个详尽?”
          步凌真颤声答道:“步长老之事,晚辈实不敢闻。”


          1609楼2016-02-02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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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70
            却说混沌秘境之中,赤犰正在洞府中闲坐,忽的心中一动,原来是古懈传讯,要去见老雕。赤犰忙问何事,才知原承天被黑龙虚识打落,如今沉沦凡界,下落不明。
            赤犰听闻,惊的出了身冷汗。忙约了银狐,与古懈一道来见老雕,唯寻不见老猿。
            到了老雕洞府,才见到老猿正与老雕对坐弈棋,赤犰就嚷嚷道:“出大事了,你二人却还在这里逍遥。“
            老猿笑道:“我混沌秘境有何大事发生,便是那些魔修,个个只知修行,也一直安稳的很。“
            古懈道:“老猿,你知我最爱管诸界闲事,常以一道虚识入界私访,今日却被我探到一件惊天动地之事。便是那黑龙虚识下界,打落了原承天,令其沉沦凡界。如此大事,你等莫非不知?“
            赤犰道:“此来正要请老雕动用混沌青光,一探其中究竟,那出手伤人者是谁?承天此刻沉沦何处,情形如何,又该如何处置?“
            老猿与老雕相视而笑,老猿道:“我正在炼制一件法宝,你当我怎会有闲来这下棋?此事我等已知了。“
            赤犰笑道:“这才是了,以你二老修为,正该预闻此事才对。那黑龙怎的这般大胆,竟敢擅出虚识下界,莫非是两位世尊分魂主使?“
            老猿道:“两位世尊分魂已突破禁重天境界,其修为虽在老雕之下,却已与我老猿相差无几了,试问这般修为,怎能理会太虚之士?我料二位世尊定与此事无关。“
            赤犰道:“就算无关,又是怎样的缘故?“
            老猿道:“在我瞧来,或是有大能神将,或是某位神执妄测君心,要讨好两位世尊,这才唆使黑龙虚识下界。但具体情形如何,还要去问老雕。“
            赤犰等修就瞧向老雕,等他示下。
            老雕沉吟片刻,道:“两位世尊虽然已突破天地束缚,达禁重天之境,按理说大能必具大德,怎会去打压太虚境界修士?但承天这道分魂与众不同,其境界虽是低微,却已得天地人心,若说两位世尊对其视而不见,只怕与理不合,不过此次打压,倒也的确与两位世尊无关。”
            老猿道:“果然是某位大能神将或是神执邀宠,这才出手打压承天不成?”
            老雕道:“其中缘故,实不便对你等细说,日后必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赤犰道:“其他不论,既然承天遭劫,老雕你可不能不管。”
            老雕道:“此事我如何管?那世尊分魂相争,胜负皆与他人无关。且我在混沌秘境之中逍遥,早成了那两位世尊眼中钉,目中刺,此事我不插手便罢,若是插手,正好凑成借口,若惹那两位世尊出手,事情可就越发大了。到时死的可不就是一个原承天了。”
            赤犰亦知老雕为难,道:“难不成老雕就此袖手,来个置之不理?视而不见?却又于心何忍?承天境界殒落,别说神将神执,哪怕是仙庭一个小卒,也可轻松取了他性命。”
            老雕摇头道:“本座着实为难。”
            银狐微微一笑,道:“老雕,你若真的不管,那赤犰与承天交厚,少不得天天与你吵闹,我倒是有一个计策,或可解承天燃眉之急。”
            赤犰忙道:“银狐,你速速讲来。”
            银狐道:“承天门生遍天下,凡界亦是人脉渊源,且凭承天灵慧,只需仙庭不来干涉,承天定可安然渡过此劫。”
            赤犰道:“凡间之事,我等也是不好插手的,我也只是想让仙庭住手罢了。那承天在凡界自有他的造化。”
            银狐道:“仙庭之中,与承天有怨有仇者不计其数,且以火凤火凰黑龙最可堪忧,此三位大能,则非老雕出面震慑不可。”
            赤犰一摊手,道:“便是这般说,偏偏老雕又不肯管。”
            银狐道:“依我之见,老雕不如寻一个借口,以便神游诸界,只需将此事向仙庭知晓,那火凤火凰黑龙如何敢妄用虚识?”
            老雕听到这里,亦是心中一动。
            赤犰急道:“却是怎样的借口才好?”
            银狐瞧了老猿一眼,笑道:“老猿正在炼制法宝,身为老友,老雕怎可袖手?不如就用这个借口,说要替老猿神游诸界,去寻可用之物,岂不是堂而皇之,让人无处置喙?”
            此言一出,连老猿也击掌道:“果然是好借口,老雕,我先前正要求你替我寻一件混沌葫芦,还没来得及说起,就被诸位闯进来了,如今正好一事两便,你却推脱不得。”
            老雕不由也笑道:“你倒会捡现成便宜,也罢,银狐此策甚妙。我老雕替老友寻宝,谁敢管我?我这就知会仙庭,那仙庭诸修若是妄动,被我神识遇着,扰了我神思,我老雕定不轻饶。”
            赤犰哈哈大笑道:“此事银狐当计首功。”
            老雕叹道:“红尘诸事,我本也懒得理会了,若不是为了承天,怎肯再惹是非。”当下闭目不言,一道神识,却已飘然而出了混沌。
            不提老雕借神游之名震慑仙庭,于昊天落伽山中,罗无寂急急来寻落伽无那,告知原承天被黑龙打压一事。罗无寂道:“原承天此次被黑龙打压,定然是九死一生,山主需得有个主意。”
            落伽无那微微一笑道:“我三死三生,方有今日,那原承天九世历劫,也如我一般。你与其担心他生死,但不如去防苏氏因你计诱元风驰一事,来寻我百族报仇。”
            罗无寂急声道:“山主,此事你真的不管?“
            落伽无那道:“原承天在凡界根基深厚,尤胜昊天,且以他的玄承灵慧,此番历劫,反倒有他的好处。至于仙庭之事,更非我能置喙,上下皆管不着,便是想管也是无处下手。“
            罗无寂无奈,只好道:“山主既然这般说,无寂也只好不去理会。是了,那苏璇枢因洗煞池之事匆匆赶去,杨老祖可是与他错过了,刺杀一事,就此耽搁下来。“
            落伽无那叹道:“原承天不惜与苏氏作对,去毁那洗煞池,正是为了要救杨老祖,既如此,又怎能负了他的苦心?你去杨老祖那里好言相劝,此事就此作罢。“
            罗无寂道:“就怕杨老祖不肯。“
            落伽无那道:“他若是不肯,你就向他言明承天一事,承天为了他已被打落凡间。你去问他,莫非是要害承天死无葬身之地,他才敢甘休吗?“
            罗无寂笑道:“还是山主高明,此言一出,杨老祖必定无话了。“
            落伽无那道:“等那承天回返昊天,你我的最终归宿也该有个说法了。你受仙庭压制,亦难入金仙之境,此身终是无用。至于我,仙庭允我达成大罗,也只是瞧我有收束分魂之功罢了,嘿嘿,等那分魂收尽,免不了还是一死。”
            罗无寂饶是目空一切,至此也是黯然,道:“山主,那两位世尊欺人太甚,承天今日就算逃过一劫,回返昊天之后,还有昊天印等着他,便是侥幸避了昊天印,难不成却能入金仙之境?无寂虽是无用之身,却要为承天争一口气。”
            落伽无那道:“你却要怎样?”
            罗无寂道:“我要去混沌秘境,修成金仙大罗,到时直入仙庭,去为承天讨个说法,便是身遭横死,也算不枉此生。”
            落伽无那大惊道:“你去那混沌秘境修行,可不是逆天而行?到时这借口也不用找,直接诛杀了你,连转世的机会也不允你,岂不是可惜你一身杀伐之功?那承天过于仁德,杀伐之心不足,正需你这道分魂。“
            罗无寂不由的焦燥起来,道:“似山主这般说来,我竟是左右为难了。山主,你一味忍让,只顾着成全他人,这心思早被两位世尊瞧破了,这才被他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罗无寂定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却也非是为了我自己,只因若是你我皆丧,那世间只有原承天一人独抗世尊,试问承天又怎能逃得过?“
            落伽无那听到这里,目光不由一亮,喜道:“好计,妙计。“
            罗无寂犹在言道:“无寂便要用这无用之身,去行那有用之事,要让世尊两对目光,牢牢的盯在我身上,如此一来,也可替承天减一份压力。“
            落伽无那道:“你去了混沌,一旦冲玄登仙,必被仙庭所知,到时天劫来到,又该奈何?岂不是白费工夫?“
            罗无寂直直的瞧着落伽无那道:“这世间绝技多有,尽可欺天瞒地,只盼山主替我摭掩。“
            落伽无那哈哈大笑道:“若你真能分承天之犹,我无那便是拚了这条性命,也定会助你。“
            罗无寂不意落伽无那答应的这般爽快,不禁又问道:“山主真的肯助我?”
            落伽无那道:“你若真心为了承天,我定会助你,若是不然……”说到这里,却是无言,只因那罗无寂之策,却是以欺天瞒地之术,牺牲自己的性命,替罗无寂挡住天劫,若是罗无寂日后不助承天,自己死了也是白死。这便是说,自己竟无方法去约束罗无寂了。
            罗无寂道:“山主,我知道我就算是立了符誓,你也难信我,等我飞升仙庭,昊天的符誓怎能约束得了我。无寂之心,唯天地可知,山主若是不信,无寂也是无可奈何。”
            落伽无那盯着罗无寂瞧了良久,心中迟疑不定,这世间自私自利之人,他见得着实多了,哪个不是人前说的天花乱坠,人后做尽世间恶事。就算他对罗无寂知之甚深,又怎知罗无寂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诱自己挡去天劫?原来这世间至难之事,却是这“信任”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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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0楼2016-02-02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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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要去替罗无寂抵挡天劫,落伽无那自是举棋不定,而与此同时,苏府之中亦是众见纷呈。
              闻听洗煞池失了白莲,苏璇枢怎能心安,这边匆匆送别诸位老祖飞升,那边就急急赶回苏府。苏氏族传太玄步法虽不及黄氏步法跨界逾域,亦可一步万里,那苏璇枢归心似箭,自然行色匆匆,杨老祖又怎能等得着。
              此时苏府可谓大修云集,璇字辈大修更是几乎尽集于此了。
              苏璇枢开口就道:“原承云盗去仙庭白莲,此事不可轻饶,无论上天入地,也需将这白莲寻来,诸位有何建议?”
              此言一出,基调已定,实将原承天定为苏氏大敌。苏璇玑本想将洗煞池详情相告,见此情形只好住口。
              原承天若无苏氏三老相助,如何能盗去白莲,但苏氏三老辈位极尊,实不便提及,只好将万千罪过集于原承天一身。
              苏璇玑见此,只好暗中叹息罢了。
              苏璇瑰道:“原承天遭黑龙虚识打压,此刻生死不明,去向难知,还需弄明白原承天下落,方好再定举措。”
              诸修默默点头,厅中一时无人开口。
              过了片刻,有一名苏氏金仙在座上微微点头,苏璇枢便道:“璇珂,你掌管苏氏机密事务,可是有消息传来?
              那苏璇珂便上前禀告道:“承天宫有我苏氏弟子潜伏,适才已向我传讯,探知承天宫上下欲行返界,要去凡界走一遭,看来原承天必是沉沦凡界无疑,若果真如此,则此事颇为棘手。”
              苏璇枢亦皱眉道:“我苏氏于凡界并无根基,若是原承天真的已沉沦凡界,则实无人手向他发难,诸位可有主意?“
              苏璇瑰因是洗煞池主管,仙庭白莲之失,他自要承担最大责任,是以心中颇为急切,便道:“实在不行,在下便去凡界走一遭。“
              苏璇玑心中暗道:“原承天被黑龙打压,纵是侥幸活命,修为必定大损,若是璇瑰下界,他此刻急怒攻心,行事必定鲁莽,原承天若是遇着他,怎有命在?“
              那苏璇玑与九珑关系最为亲厚,便因着九珑之故,对原承天亦是另眼相看,又怎忍心瞧着原承天遭遇仙庭打压之后,再遭苏璇瑰追杀,便道:“璇瑰,那天罗界力非同小可,金仙境界若想返界倒也罢了,若想身入凡界,必定困难重重。且洗煞池既毁,昊天诸修必定蠢蠢欲动,苏氏正是风雨飘摇之时,璇瑰身负重责,岂可因一人而误了天下?我苏氏大能如云,随便唤一名修士下界便可。“
              苏璇枢亦不肯让苏璇瑰轻离身侧,也点头道:“璇玑此言甚是,那百族见我苏氏有事,怎会不趁势来攻?与其等他攻来,不如先攻过去,璇衡已然外任,不可轻动,璇玑掌管内务,亦不便擅出,我苏氏要对百族用兵,非璇瑰不可。“
              苏璇瑰道:“既是如此,还盼老祖与总管速定人选,及早下界为上。“
              苏璇枢对苏璇玑道:“总管既掌内务,于我苏氏诸修了如指掌,以总管看来,派谁下界为宜?“
              苏璇玑道:“别院中有苏恭谨者,深谋远虑,行事谨慎,或可一行。“
              苏璇枢道:“原来只是一位恭字辈弟子。“
              苏璇玑道:“虽只是位恭字辈弟子,却已是太虚之士,那原承天既被黑龙打压,修为必损,如何能是以前的手段,太虚之士绰绰有余。“
              苏璇枢沉吟片刻,道:“既是总管如此说,便让恭谨一行,只是还需从师字辈弟子中再择一人,方为妥当。“
              苏璇瑰道:“苏师正亦可一行。“
              苏璇枢摇头道:“师正虽对我苏氏忠心耿耿,但外冷内热,最重情谊,听闻他与原承天交情不俗,此行关系重大,不可不避嫌。“
              苏璇瑰道:“既是如此,那苏师正之兄苏师我,为人刚正不阿,修为不俗,此刻已是太虚大成境界,颇可一行。“
              苏璇枢这才笑道:“苏师我可当此任。“
              苏璇玑见苏璇枢心中计议早定,唯有叹息罢了,那苏师我性如烈火,且为人自高自大,若遇着承天,又怎有好结果?但苏璇枢话已出口,便成定论了。
              苏璇玑道:“既然人选已定,璇玑这就安排二位弟子速速下界。“
              不想苏璇枢却笑道:“此事由璇珂出面便可,何劳总管亲自动手。“
              苏璇玑不由一怔,苏氏诸修返界事宜,向来是由自己处置,当年迎接九珑,亦是自已安排,怎的这次却将自己排除在外?
              更有甚者,自己提出的人选苏恭谨,一开始亦不被苏璇枢接受,还是自己坚持己见,那苏璇枢才勉强应允,且又再派一名弟子同行,由此看来,苏璇枢对自己或起疑心了。
              不过自己与九珑亲厚,那是苏氏上下皆知之事,苏璇枢因此生疑,也并非无因。
              想到此处便笑道:“既是璇珂出手,在下也正好偷一回懒了。“
              苏璇珂道:“总管,此事只管交给我便是,我自会办得妥妥当当。“
              苏璇枢道:“当初我苏氏择天灵宗为九珑转世之地,并非无因,除了任太真与老祖交厚之外,其实还另有一个缘故。璇珂,你既是我苏氏耳目,可知此事端倪?“
              苏璇珂笑道:“此事瞒得了别人,自是瞒不过我,我苏氏在凡界虽无根基,但总还是有些辅族弟子因故沉沦。那些弟子虽因福缘不足,难以飞升昊天,可千百年来,亦算有些小小成就,天灵宗中,实不乏我苏氏辅族弟子。当初老祖便因此故,这才令九珑于天灵宗转世,也是因有这些辅族弟子,可以暗中照顾。“
              苏璇枢笑道:“果然是瞒不过你。你送那恭谨师我下界后,可让二人联系我辅族弟子,行事也可方便,且我算来,原承天与天灵宗关系亦是不浅,说不定亦会在天灵宗存身。若果真如此,则是天助我苏氏夺回白莲了。“
              苏璇珂道:“如此里应外合,还怕原承天逃到天边去?“
              苏璇玑越听越惊,那苏氏于凡界亦有弟子沉沦,他先前也只是隐约听说罢了,只因他是苏氏内务总管,只管得着嫡系弟子,至于辅族弟子,则非其职责了。
              凡界之所以有苏氏弟子,是因苏氏嫡系弟子若是不幸殒落,自然要赴小冥界,但若是辅族弟子殒落,则苏氏着实无法一一照拂,若是恰好得闲,或可安排其元魂去小冥界存身,若是不得闲,也就只好任其沉沦冥界,再入轮回。
              不过苏氏弟子无论嫡辅,一入仙修之道,就要修正心存识之术,便是不幸殒落了,其前世记忆不失,因此哪怕几世轮回,仍是苏氏弟子,正可谓生是苏氏人,死是苏氏鬼了。
              至于沉沦凡界的弟子与任太真的天灵宗结缘,则是因三千年前天灵宗初立之时,广收天下修士,苏氏一名辅族弟子恰好入了天灵宗,其后苏氏弟子源源不断,便算是有了个去处,至于天灵宗此刻有多少苏氏辅族弟子,成就如何,则非苏璇玑所能知晓。
              但三千年来,以苏氏辅族弟子之能,便是再无福缘,恐怕也会形成不小的势力了。
              只不过这股势力虽不算小,可因这数千年来,没有苏氏辅族弟子飞升,那苏璇枢才说出苏氏于凡界并无根基的话,只因在苏璇枢瞧来,若连飞升昊天这种区区小事亦无法办到,又哪里算是苏氏弟子。苏璇枢本身乃是大罗金仙境界,眼光自是极高的,心中等闲不会容人。
              此事计议既定,苏璇枢便不再提。需知洗煞池被毁之后,牵连甚广,苏氏名声动摇,昊天诸修虎视眈眈,苏府不知有多大事要办,其后所议之事,自然是如何联络诸大仙族,共御百族散修。足足议了半日,方才散去。
              苏璇玑心忧凡界之事,怎能心安,他急于想在苏恭谨下界之前,对其略作交待,好让其行事之际知晓分寸。恰好出了大厅之后,就瞧见苏恭谨于苏师正已在厅外候着了,原来这二修早得了讯息,急急赶来了。苏氏行事,向来就是这般急如风火。
              苏璇玑见到苏恭谨,心中不由一喜,正想上前说话,身后抢来一人,笑道:“恭谨,师正,你等来的倒快。“
              苏璇玑回头一瞧,正是苏璇珂到了。
              苏恭谨二人急忙见礼,苏璇珂道:“老祖已在厅中等候,二位且随我来。“
              二修见苏璇枢见召,那是一刻也不敢停留,苏璇玑当着苏璇珂的面,又怎好向苏恭谨交待,只得含笑目送二修入大厅。
              正想着等二修出了大厅,再寻机与苏恭谨说话,哪知苏璇瑰自大厅出来后,迎着苏璇玑便道:“璇玑兄,我心中郁闷,可不是只有寻你,来来来,且去你去府中,你我下两盘大棋解闷。“
              苏璇玑怎好拒绝,心中不由一声长叹,等到他打发了苏璇瑰,只怕再也见不着苏恭谨了,以苏氏行事的效率,也就是两三个时辰后,苏恭谨与苏师我只怕已是身在凡界。
              想那原承天本是修为大损,如今再遇着苏氏两位太虚之士,其性命着实堪忧。且天灵宗内,又有诸多苏氏辅族弟子里应外合,若是原承天真个儿选天灵宗存身,可不是逢个正着?
              正因心中忧心忡忡,那棋盘上可就敌不过苏璇瑰了,被那苏璇瑰连胜了三场,惹得苏璇瑰大笑道:“璇玑兄,你今日怎的这般不济?“
              ��束�,��X 之心,唯天地可知,山主若是不信,无寂也是无可奈何。”
              落伽无那盯着罗无寂瞧了良久,心中迟疑不定,这世间自私自利之人,他见得着实多了,哪个不是人前说的天花乱坠,人后做尽世间恶事。就算他对罗无寂知之甚深,又怎知罗无寂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诱自己挡去天劫?原来这世间至难之事,却是这“信任”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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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1楼2016-02-02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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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先前在昊天或在九渊之时,哪怕面临极危之境,也不曾真正动过杀机,如今修为受损,反倒杀机无限。或许唯有此刻,原承天才真正感受到绝大危机,因而激发出强烈的求生之念来。
                若想已存,必求敌亡,所谓杀心原来便是求生。
                原承天左手无锋先向魔九虚虚一刺,等那魔九以青木杖来迎,右手断字诀猝然击发,向那青木杖击来。
                青木杖既然已经探出,杖上法术已定,再想变换法术已是不及,就听“喀嚓”一声,此杖已被断为两截,断字诀果然威能强大。
                魔九女相面上闪过惊惶之色,显然原承天此刻表现与他所知有误,那原承天明明已失去大半修为,怎的仍是强悍若此?
                手中青木杖不肯轻弃,迎风便是一抖,那青木杖就发出龙吟之声,两截断杖立时合到一处,怎会丝毫裂缝,此杖害二为一之后,就向原承天当头击下。此番击下,恰有一龙之力。
                一龙者,千岳是也。原来这青木杖亦是真龙所化。
                原承天冷笑道:“就算是真龙化宝,今日也要断你个七八回,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撑到何时。”
                右手断字诀再施,左手无锋遥遥一指,则是划出一个玄字。若是宁思妙等修在侧,瞧见原承天的玄断同施,必然是俯首称臣,自叹不如。同样是玄断二诀,在原承天手中用出,自是大不相同。
                那青木杖虽是来势汹汹,仍是敌不过这玄断二诀之力,青木杖再次自中而断,那原承天伸手一探,就将青木杖的前端牢牢握在手中。
                魔九急施法诀来夺,但这断杖被原承天持字诀握住,又怎能撼动分毫,魔七手中的断杖再发龙吟之声,只可惜两截断杖始终不能合体。
                魔九又急又恼,腕上金铃晃动,便发慑魂之声。
                原承天道:“区区小术,岂奈我何。”
                不是原承天自夸,若论抵御这慑魂之术,昊天凡界之中,大罗境界之下,原承天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只因他神识强大无匹,且体内仙枝又生白莲,那白莲不死,神识不失,神识既在,心境怎能动摇。
                因此原承天岿然不动,身子欺将过去,无锋凌空便落,无锋剑上器灵已显,两道白光紧紧盯住魔九,此为心之诀之用,那魔龙立生恐惧之心,心中只想着逃之夭夭,又哪敢再与原承天僵持。
                其实也不怪魔九不敌,一来是错判了原承天的修为,二来前者有聚灵幡动用,这四周灵气强大,虫茧中虽有浊气护体,但被这灵气吹来拂去,又能剩下多少,魔九在这灵气中作法,自是如入油锅一般,本来已是难敌原承天神通,稍有变故,自是心境大动。
                不过魔九怎肯轻易服输,心中龙诀一去,已定往心神,先将剩一避,躲开了无锋凌空之斩,再将缚龙索拦腰扫来。
                就见那缚龙索之上,亦有断字诀附着其上了。
                原承天知道这断字诀厉害,再次动用“避”字诀闪开,剩形落处,恰在魔九身后,手中便施紫罗天地诀,此诀一出,天地乾坤倒转,浊气全消,法诀威能笼罩足有百里。
                而这百里的物事,被这法诀一施,立时变得粉碎。这也就是原承天离地尚远,又是强自收敛了,否则那法诀一施,地面山川可就要改了模样,若有凡俗修士身在其中,亦是必死无疑。
                原承天要远离天南城,正是为了施展这等强大法诀时,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魔九身在法诀笼罩之下,全身皆在震动,全身骨骼就似乎要离散了一般,她口中叫道:“好厉害。”身上黑气大现,牢牢护住身躯。
                但原承天的天地诀虽奈何不得魔九身躯,却将空中的虫茧震得粉碎了,那虫茧本是魔九的寄身之所,失了虫茧,若想再回九渊,怕是极不容易。
                魔九见原承天断了自己的退路,心中怒不可遏,手中青木断杖隐现一只龙首,那龙首口中吐出一道青光,便化成一截三尺青锋。此剑直直一斩,用的却是魔七的剑法。
                那魔三剑法无双,便是原承天也不是对手,魔九与魔三相处千万年,虽修不成魔三剑诀绝诀,也能学个七成。
                不过魔九学得再像,也只是一种高明的剑诀罢了,又怎有魔七天生的杀伐之能,原承天亦施仙兵妙式,与那魔九的法剑斗在一处,两柄法剑是为龙虎之争,恰好斗了个平手。
                二修大斗剑诀,斗到艰深处,原承天剑上剑器现身,那胡不归今日遇着强敌,终于忍不住要一试身手。此器灵将身并成一张纸一般,就向魔九身上撞来。
                在原承天瞧来,那是胡不归将身化成纸片般薄,向魔九撞过去,在魔九瞧来,则是一道白光,内蕴无尽剑气滚滚而来。
                魔九心中着慌,忙将缚龙索横直一抖,向那胡不归扫去,虽是扫了个正着,却怎能打落这无形器灵,胡不归身形如电,就将魔九穿胸而过了。
                魔九饶是修成金身,也禁不住胡不归透体而过,那器灵透体处,身上已带走三滴魔龙真血,痛得魔九惨叫三声。
                原承天趁着魔九心神不定之时,无锋觑了一个空当,将青木杖再断一截,那青木杖上的龙首便被斩落,此杖接连被斩两次,已是法力全无。
                魔龙既被胡不归破了金身,哪敢再与原承天僵持,身形一退,就要逃之夭夭,原承天道:“今日若容你逃窜,我原承天誓不为人。”
                足下施展开凌虚步法,就向魔九追去,那魔九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绝计难逃一死了。
                便在这时,神识中探到一点微光在身后闪烁,不等原承天反应过来,体内六宝齐出。但那六宝却仍是慢了半拍,等六宝挡住微光时,仍有一缕法诀透进体内,背后先是一热,随之一冷,这道极厉害的法诀侵入体内,体内虚脉支撑不得,刹那间就断了七八根。
                原承天大吃一惊,手中忙施剑诀,却被身后那人闪开,原承天急忙转身来瞧,只见青莲冰焰浮在空中,面上极是得意,哈哈大笑道:“原承天,你中了我冰焰诀,看你能撑到几时。”
                原承天又惊又怒,青莲冰焰明明被自己收在域中,又怎能逃得出来,忙用神识一探,发现域中青莲仍在那里好端端的,可面前的青莲又是谁?
                青莲一击得手,又见原承天百思不得其解,自是更加得意,口中道:“你既中了我冰焰诀,早晚必死,我又何必与你纠缠。”身子向后一闪,已去了数百里。
                原承天虽惊不乱,他见青莲冰焰不肯久留,又见青莲遁行之时,其遁速比先前速了不少,亦是修为大损之像,因此心中亦是恍然。
                看来是青莲动用分身之术,让自己困住了小半个分身,却让这大半个分身藏在空中,自己面临魔九这个强敌,又怎能分辩出被困住的青莲修为已弱?
                那青莲本是一团灵焰,便是一分为二,本体只是修为大减罢了,又怎有性命之忧,原承天未能虑及青莲冰焰置之死地而后死的手段,亦算一失。
                原承天知道无论是魔九还是青莲冰焰,其实都已是修为大损,自己只要再加紧出手,定能将魔九与冰焰收服,只可惜他稍稍一动,体内寒冷两气袭来,立时体如刀割,而真玄不去运转便罢,那真玄一动,灵脉又断了断根。
                原承天忖道:“我体内毕竟只是虚脉罢了,又怎敌这冰焰诀的威能,可今日若是纵敌去了,到了明日,我必是灵脉皆断,那时魔九与青莲再度寻来,我便只有闭目待死了。”
                此念一生,决心已下,那就是不管今日被伤损到何种程度,也要将魔九与青莲拿下,否则这两大后患不除,反倒是自取死路。
                足下步法不停,只一步就掠到了魔九身侧,平时这一步跨的自是轻松,可今日有冰焰诀在体,每动一步,就会断去一根灵脉。那灵脉若是齐齐断了,大不了一痛,偏偏却是依次断来,便是铁打的躯体也难承受了。
                仗着五重风月之体,原承天强撑不倒,心念中喝令器灵再度出手,同时玄断二诀亦自手中发出,魔九的躯体被器灵一透而过,只有比原承天伤势更重,如今原承天双管齐下,自是顾此失彼,那手中缚龙索虽是敌住了胡不归,身躯则是横遭玄断二诀之斩,遂被一斩两半。一道龙魂急急的去了。
                原承天手中取出一宝,正是姬老祖所赠的翻天鼎,那鼎上法诀,原承天早就学了个精熟,此刻将这神鼎祭起,鼎中亦现赤子,与当初的定天鼎的鼎中赤子实有七八分相似。
                那鼎中赤子笑嘻嘻伸出手来,就将魔九的龙魂绰住,小口一张,就将这龙魂吞了下去。原承天见魔九龙魂被收服,总算大松了一口气。
                但那青莲已是逃得远了,今日若不能趁着体内虚脉未能尽断时将其收回,明日青莲卷土重来之时,自己只能束手。
                便忍着断脉之痛,又一步向青莲冰焰追去。
                但这时随着修为渐弱,原承天又来不及施法压制冰焰诀,那法诀在体内侵袭不定,数息间又断了十余根灵脉,屈指数来,自己此刻只剩下三成修为了。
                若论局势之险之急,自得道以来,实以今日为甚。
                ��R���藡X�手就擒而已。
                原承天无可奈何,只能使了个“避“字诀,此诀可避天下法宝,移身换影,最是灵便不过。
                这边避开了缚龙索,那边袖中域字真言再出,那青莲冰焰终究还是避不过,遂被这真言一举收了。
                见收了青莲冰焰,原承天总算轻舒一口气,自己修为只恢复了七八成,或可勉强与魔九真身一斗,若是再加上青莲冰焰,未免就是左支右拙了,那金雕虽是忠心,毕竟玄承手段有限,于这场生死大战,着实派不上用场。
                这时虫茧黑气急涌,于黑气之中,掠出魔九女相真身,那魔九左手持青木杖,右手持缚龙索,腕系金铃,面上冷笑连连,向原承天一步步踏来。
                原承天亦冷笑道:“魔九,今日之战,断难轻饶了你,我就替宗逊收了你的龙魂。“
                左手无锋,右手抹诀,面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杀机。


                1614楼2016-02-02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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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不识道:“令无参之名,我禅修界自是无人不知,不过其人乃是狷狂自大之辈,虽有小小神通,却非我禅修正道。”
                  苏恭谨道:“这倒是奇了,此人统合凡界三大禅门,光大禅门,开凡界禅修界千万年未有之盛况,却怎非禅修正道?”
                  任不识摇头笑道:“那三大禅门早就混为一体,只差一个领头人罢了,令无参乃原承天门生弟子,便借原承天威名,统合三大禅门,又何足为奇?且我禅修之道,讲究的是个人明悟,就算合在一处,又有什么好处?所以说他并非禅修正道。”
                  苏恭谨听任不识口中实有醋意,便笑道:“禅师之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三修一边说着话,一边御风而行,冥界本就是荒无人烟,就算行了千里,那风景也并无什么不同。苏恭谨二人虽是心急,可那任不行言谈风趣,妙语如珠,恰可解颦,一路谈谈笑笑,不知时日之逝。
                  约过了数个时辰,苏师我探那四周界力,并无薄弱之像,不由问道:“任禅师,我听闻冥界界力最薄,凡界仙修之士亦是出入无碍,禅师怎的还没有寻到?若这般行去,何时才能回返凡界。”
                  任不识道:“大修稍安勿燥,我这冥界自前些日子崩塌之后,已与往日不同,仙庭为防冥界再次崩塌,就由青龙亲自出手,加持界力,若想再随意出入,可就难了。”
                  苏师我道:“原来如此。”
                  任不识道:“大修若是不信,不如就在此施法,瞧瞧这界力强弱如何?”
                  苏师我道:“此言正合……。”正想停下来一试四周界力,却被那苏恭谨使了个眼色,那苏恭谨传音道:“任禅师一番好意,怎好冷了他的心,我等只管随着他去便是。”
                  苏师我刚想施法,听了苏恭谨的话,只好道:“此言却是差矣,我等怎能信不过禅师?”
                  任不识微微一笑,却停了下来,自袖中取出一宝来,却是一副弓箭,那副弓箭取出之时,空中就有雷声应合,箭上黑气环绕,电光灼灼,实为一件奇宝。
                  任不识道:“此为大雷弓,那箭就叫穿云箭,又名穿界箭。最擅破界开域。”说罢搭起弓来,向空中猛力一射。
                  就见那穿云箭呼啸而去,疾行之时,就引得空中雷电相伴,一路挟雷带电而去,果然是声势惊人。
                  这穿云箭射到空中之后,立时打出一道黑色的裂缝来,但见裂缝之中生出五色毫光,穿云箭没入毫光之中刹时不见。裂缝随之弥合,空中又恢复如初。
                  苏恭谨道:“如今冥界界力,果然与往日不同,竟可与凡界昊天界力相提并论了。”
                  任不识道:“大修说的是,冥界界力如今处处皆强,实非往日可比,好在本禅子知晓一处所在,仍未被青龙加持。以两位大修神通,定可顺利穿越,只是需要多花些时日。”
                  苏师我道:“禅师之言是也。“他瞧刚才的界力,若依着他和苏恭谨的手段,虽可勉强穿越,可仍有几分凶险。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诛杀原承天之事虽是不小,却不必枉送了性命。
                  又行了数个时辰,苏氏二修更是心急,就算苏恭谨也有些耐不住了。正想动问,任不识忽的笑道:“正是此处了。“
                  苏氏二修这才齐齐松了口气,转目四顾,只见远处一座山谷中黑气升腾,灵息有异。用灵识探去,却探到一座断壁残桓。
                  苏恭谨道:“任禅师,此为何处所在?“
                  任不识道:“好教两位大修得知,此处原有一处暗道,乃是冥界与凡界通连之所,当初凡魔大战时,那凡界守卫极严,魔修百计难入,就借这处暗道直通凡界,那暗道的尽头,就是凡界的天一幻域了。“
                  苏师我喜道:“这处暗道在下也曾听闻一二,若非禅师,又怎能寻到这个所在。“
                  任不识道:“虽是寻到了暗道,可有一事,本禅子还需事先说明。“
                  苏师我已跃跃欲试,闻言道:“禅师只管说来。“
                  任不识道:“这处暗道因可沟通冥凡两界,又被魔修利用径去了天一幻域,那令无参奉原承天之令,就想毁了此处,以免凡界受到威胁。只是那暗道乃是世尊亲留,令无参又有多大道行神通?哪里能毁得了,虽是如此,那暗道虽是无恙,瞧来却是残破之像,两位大修不可不察。“
                  苏恭谨也瞧出那暗道之中土石崩塌,似被大火烧过了,好在其中自有一道黑气贯通其间,瞧来倒是通连无碍的。
                  苏恭谨道:“若非禅师指点,怎能寻到这处所在,既是如此,我等先去凡界走一遭,他日有缘相逢,再来谢过禅师引路之德。“
                  任不识道:“大修何必客气,本禅子且送两位大修一程。“
                  说罢再次拉开大雷弓,将穿云箭搭上,朝着那暗道废墟处略略瞄了瞄,“轰“的一声,就将这穿云箭射了过去。
                  那穿云箭驱散黑云,分开界力,打通断壁残垣,果然就露一黑幽幽一处通道来。
                  苏师我性急,便向任不识一揖道:“苏某先行一步。“将身一纵,就入了那个通道,其人身在通道中后,身上遁出三朵青莲护体,界力果然不侵。
                  苏恭谨行事最为谨慎,可见苏师我在通道中通行无碍,也去了疑心,忙辞了任不识,亦纵身进入通道。
                  那通道之中火灵力甚强,焦臭之气扑鼻,但其中界力却是微薄,对两位太虚境界修士而言,几乎是毫无影响了。
                  二修在昊天凡界的天罗界力中吃过苦头,对穿界逾域实有三分忌惮了,此刻见通道中界力不强,皆是暗暗心喜。
                  约行了数息时间,那界力就变得忽强忽弱起来,忽见前方血光冲天,将二修卷了进去,二修自有法身之宝护持,虽见那血光凶险,倒也不惊,只是在血光之中,却是身不由已。忽觉四周一暗,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这情形与传送门颇为相似。
                  二修知道这是穿界时的应有之状,倒也不惊,唯将法身之宝紧紧护住身体,同时保心中清明不失。也就是片刻工夫,身上异状消失无踪,面前景色殊异。
                  原来脚下乃是一座血池,端得是无边无际,这血池气息古怪,似有丝丝灵气袭来,但更多的是杀气浊气弥漫其中。
                  苏师我道:“不想天一幻域竟如此古怪,此处瞧来倒也凶险。”
                  苏恭谨道:“以你我修为,便是九渊也去得,这血池瞧来凶险,其中既有灵气,又怎能对我二人有所损伤,只是这血池广阔,又难辩东西,最好寻个修士来问路。”
                  二修仗着胸中玄承,惊天神通,哪将这血池放在眼中,此处虽是灵气薄弱,但以二修的玄感之强,哪怕是丝丝灵气也可借来运用调息,自是不惧。就在血池之中逡巡起来。
                  也不知转了多久,又哪里见到人影,别说仙修之士,就连灵禽异兽也没见着一只。
                  二修这才惊疑起来,若说此地为天一幻域,怎的灵气微薄若此?那天一幻域可是凡界仙修之士修行的所在,自该灵气充足。
                  此时二修隐隐觉得,或是上了那任不识的当了,苏恭谨喃喃道:“任不识,人不识,嘿嘿,师我兄,这任禅师的禅名好生古怪。”
                  苏师我道:“任禅师倒像是个好人,只不过这血池好生古怪,我等行了约有十余万里,怎的仍不见尽头。”
                  苏恭谨道:“师我兄怎的还当他是好人,就怕他是原承天的人,特意让我等误入岐途。”
                  苏师我道:“恭谨,你也忒是多疑。“他对任不识颇有好感,又怎敢轻信恭谨之言。
                  便在这时,前方有身影闪动,苏恭谨大喝一声,叫道:“不要逃!“一步跨了过去,便是数千里,那身影虽是逃得快,又怎能是苏恭谨的对手,遂被追了个正着。
                  苏恭谨用灵识探去,那修士赫然是名鬼修,不由得目瞪口呆,口中冷笑一声,一把将这鬼修擒住,喝道:“你老实说,这里是何处所在。“
                  那鬼修的境界说来不低,已是鬼尊修为,可遇着苏恭谨这位太虚之士,就好似婴儿一般,竟是逃不得也动不得,忙道:“大修饶命,小可在此修行,可没碍着大修什么事。“
                  苏恭谨道:“我也懒得理你,我只问你,此为何处所在,若迟说了片刻,定让你身碎魂灭。“
                  那鬼修慌忙道:“大修神通惊天,怎的却不识路,此为九渊血池,向来是我鬼修清修之地,大修,小可平生未行恶事,只想修成鬼道,与天地同寿罢了。“
                  苏恭谨听说是九渊血池,胸中怒气不可抑制,大叫道:“果然被奸人所骗。“手中只一紧,那鬼修怎敌苏恭谨的神通,可怜千年修为,至此化为泡影,一具鬼躯便被苏恭谨捏得粉碎。
                  就在苏氏二修在九渊血池之中茫然寻路之时,那天灵宗山门处来了一名灰袍修士,这修士二十余岁年纪,生得风流俊逸,举世无双,那守山门的修士瞧见了,忙迎了上来,道:“敢问道友名姓,来此何事?“
                  灰袍修士以手加额,含笑道:“本禅子令无参。原圣师可好?“


                  1621楼2016-02-02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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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到这般被动的地步,原承天亦觉骇然,说来自己福缘随身,常受天地照拂,如今瞧来,那苏氏修士的福缘又怎会比自己弱了?
                    且不说剑文法诀,便是金梭与银环两件法宝,就让原承天大感头痛。苏氏底蕴之强,着实出乎原承天的意料。
                    不过细究此战被动的原因,也与自己轻敌藏拙大有关系,自己原以为同境界修士可随手应对,哪知苏氏修士着实与众不同。且灵脉初复,亦是不敢竭力施为,心中便先弱了三分。
                    修士斗法,除了要靠本身境界修为法宝,亦与这信心志气大有干系,自己弱上一分,对手就强上十分,此消彼涨之下,便是处处被动了。
                    见那法剑一丈丈落下,原承天收拾心情,心中刹时古井无波,便施“造化”二字真言,就于这灵气之中,生生造出水木两柱。此术原承天参悟已久,已是熟极而流。
                    就见一青一白两大主柱自空中生发,冲天而立,就将苏师我的法剑向上一冲,将这法剑冲了个翻转,原承天身上压力顿时一空。
                    他立定云端之中,沉心静气,左手便施剑文法诀,那剑文法诀毕竟天地最强法则,若想修习,必需得天地认可,想来苏氏弟子再强,所知也是有限。
                    且在原承天想来,苏氏大能弟子之所以能修习剑文,或与苏氏那位神执有关,但苏神执就算偏心本族弟子,也只能网开一面,若想精通剑文,则是逆天之举,断然不能。
                    左手剑文向那法剑上一压,以试这苏师我的剑文法诀究竟修到何种程度。
                    原承天剑文出手,苏师我的法剑光茫立时黯淡许多,剑文千岳之术威能减半,苏师我不由脸色一变,急忙再施法诀,原承天冷眼观瞧,心中暗暗点头,果然那苏师我虽知剑文,却也只是局限于这千岳术罢了,若说精通,那是远远算不上了。
                    这时原承天已窥破法剑上的千岳剑文,稍加思索,便想出破解之策来,当下再施一道剑文,将那法剑完全压制上,法剑上的千岳之力,就此消散的干干净净,就变成一柄寻常的法剑。
                    只不过苏师我的临阵精算之术仍不可小瞧,原承天脚步不动,无界之剑上青光频出,将苏师我一步步逼到自己的身侧。
                    那苏师我再强,也不敢与青毫神光相抗,唯有极力闪避罢了,毕竟对付青毫神光,无论是何种法术法宝,都无绝对的把握。
                    苏师我离原承天原有三百丈的距离,可被原承天以青毫神光逼迫,片刻间就被逼到原承天身前四十丈处,原承天笑道:“苏道友,你虽能算我踏足之地,我亦能逼你身入陷地,这也算是扯了个直。”
                    苏师我此刻哪里有心思说笑,原承天要防他的临阵精算,只能立足原处,原以为对手必然束手束脚,自己可任意施为,哪知对方玄承之强,实胜过自己许多,果然做到了神御万法,不动如山。
                    他咬了咬牙,将空中法剑招到手中,不退反进,便施仙兵妙式,来与原承天厮杀。
                    说来他身具太玄神功,千岳剑文,精算银环三大绝技法宝,如今却只落了个近身厮杀可用,心中郁闷可知。虽然场上局势仍是持平,可双方心情已变,此战已是大不相同了。
                    卷中诸修此刻虽然还没瞧出原承天占了多大的便宜,可不知怎的,就觉得心情一松,知道此局已尽在原承天的掌握之中,那苏师我除非另有绝技神通,否则是极难翻盘了。
                    既知原承天无恙,诸修的目光有一半就瞧向了慕行云。
                    无论这是慕行云来自何处,此修既与原承天联手对敌,那自然是值得关切的。
                    此刻慕行云身周白云环绕,一时也瞧不真切,唯见云雾之中频现清辉,迫使苏恭谨敢停留,而苏恭谨的穿界金梭,亦迟迟不曾打出第二击,看来所受压力亦是不小。
                    苏恭谨灵识向苏师我这边探来,发现苏师我已陷被动,昊天鼎又被金偶死死缠住,自己若是再无突破,此战已渐陷危局。
                    但苏恭谨也实有说不得的苦衷,那穿界金梭虽强,消耗的真玄灵识实多,自己刚才打出金梭之后,至此仍未恢复,若是勉力打出第二击来,那真玄消耗之多,只怕连这遁术也施不得的。
                    而慕行云虽被金梭打伤,却因有月神之助,瞧来反倒是越战越勇。
                    苏恭谨暗道:“临行前我虽得璇瑰相托,不可对原承天逼迫太甚,只取了白莲便罢,以免伤了九珑颜面。如今瞧来,那原承天境界恢复之快,远远超出所料,此战能否全身而退已是难说的很,遑论夺回白莲?”
                    想到此处,暗取了一粒真玄丹服了,再围着慕行云转了半圈,将丹力化开,体内真玄便恢复了七成。
                    苏恭谨的一举一动,怎能逃过慕行云的慧目灵识,他知道苏恭谨真玄一旦恢复,必将金梭打来,心中亦在暗暗发誓,自己初遇金梭,一时难防也就罢了,若是第二次亦被这金梭打中,又该情何以堪,那可真是没面目回返昊天了。
                    不过心中虽在提防,七月心刀仍在不停施出,唯有保持局势不变,方可令苏恭谨放出祭出金梭。
                    这时苏恭谨若是鼓勇上前,必可知慕行云的七月心刀徒具其形,其实并无强横法力蕴藏其中,但七月心刀天下知名,苏恭谨避之不及,又怎敢造次。
                    灵识中探到苏师我连遇危险,离原承天更是近了,那原承天的近身搏杀原是强过苏师我的,苏恭谨怎敢再等,心念动处,法诀便生,金梭“嗖”的一声,穿云破界而去,再次消失无踪。
                    就在金梭消失的刹那间,别说卷中诸修齐齐凝神来瞧,个个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原承天亦是分心,忍不住将神识向这边扫来。
                    只因那慕行云若再被金梭所伤,此战就算是被打破了僵局,行云有失,原承天将是以一对二,战局不敢相像了。
                    诸修等那金梭再现,心中自是焦急若焚,这一刻时间消逝的极慢,虽只有数息时间,却似乎是一个世纪一般。
                    忽听慕行云一声大吼,重重白云之中金光清辉交织在一处,那金光闪耀之际,白云尽染,而清辉好似银瓶乍破,石破天惊。
                    紧接着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刹那间又归于平静。诸修不知白云之中发生了何时,更不知慕行云能否挡住金梭,一时间场中场外,皆是鸦雀无声。
                    也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狂风,立场中白云吹荡一空,慕行云一步步走将出来,面上带着一抹冷笑。就见他手中一挥,一粒粒金屑自他掌中洒出,在空中飘飘洒洒,随风而去,那金屑光芒闪动,倒也煞是好看。
                    苏恭谨却是面如土色了,那金梭被慕行云扫住也就罢了,不想慕行云不但挡住金梭一击,竟将这金梭击得粉碎,一件强力法宝就此烟消云散。
                    苏恭谨饶是向来冷静,此刻也是怒极,大吼道:“竖子焉敢毁我法宝。”手持法剑,就向慕行云合身扑去。
                    慕行云忖道:“我若杀此人,此刻轻而易举,但承天仁德,只怕不肯。”
                    便在这时,原承天与苏师我那方又生变化,苏师我被原承天逼到身侧,大斗仙兵妙式,却又怎是原承天的对手,眼瞧着左支右拙,已是招架不住了。
                    那苏师我向来心气十足,哪知会落到这步田地,眼瞧着再与原承天斗下去,必将令苏氏蒙羞,无可奈何之下,腕下银环电闪而出,这一次是一对银环齐齐飞出,却兵分两路向原承天袭来。
                    那银环之妙,就在于算准时刻,恰到好处的打来,若只是这般不管不顾的击来,也就只是一对寻常暗宝罢了。
                    原承天冷笑一声,剑文法诀便出,压得那对银环动弹不得,只行进了数丈就被定在空中。那银环既被定住,原承天伸手一招,再施持字诀,这对银环就被牢牢掌握,任苏师我怎样施法,也难夺得回去了。
                    苏师我连施法诀,要招回银环,那银环自是不动如山,苏师我的面色青了又青,红了又红。猛的大喝道:“老祖所赐之宝,焉能有失!”就向原承天合身扑来,而在那扑过来之时,原承天忽听到此修体内异响,心中大骇,原来那苏师我情急之下,竟要动用玄爆之术了。
                    以苏师我境界修为,一旦玄爆了,别说自己必死无疑,就连慕行云亦受波及。
                    说时迟那时快,原承天玄断双诀同施,那苏师我只知拚命,哪知防御,遂被这二字真言切为两断,与此同时,原承天域字真言急急施来,将苏师我两截残躯速速罩进其中。
                    此战之变幻离奇,那是谁也不曾想到,从原承天夺去银环,到苏师我玄爆自身,也不过弹指间罢了。
                    原承天见迫得苏师我如此,亦是感愧不已,叹道:“苏道友何必如此。”
                    正在这时,苏恭谨大叫道:“师我,你既是身死魂灭,我又焉能独生。”手中法剑一扬,就向自己的胸口倒刺而去。
                    �������)藡��,手中法剑向空中祭来,又施出那千岳剑文之术,这一次法剑一飞冲天,实有百丈之高,因此那法剑落下来时,实不知会挟带多大的灵压。
                    唯见此剑青光绕身,一丈丈落将下来,既然原承天不敢移动身子,此剑就算来的迟缓,也不怕原承天逃了去。
                    等那法剑落下百丈时,已有千岳之力,原承天身在剑下,好似背负了一座高山一般,可那法剑犹在高空,就此一丈丈落下,那身上的高山大岳,就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ont-f.y"X 黑","sans-serif"'>就听“轰“的一声,慕行云后背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一时光芒大盛,将那慕行云推得向前连走三步。再瞧慕行云面孔,已是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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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无参叹道:“不错,正是苏氏二修到了,不想那九渊血池,也只是困住其三日罢了。“
                    :p>�S�`�ndFragment-->s=Mso�}a `���xt-indent:38px'>二人在那里议论不休,却见荆道冲与令无参也赶了上来,诸修合到一处,于空中循迹而去。却不知原承天神神秘秘,弄的是什么玄虚。


                    1629楼2016-02-02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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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4
                      此番修行,与往日大不相同,那灵垒的灵气何其强大,丝毫不会有灵气缺少之虞。而以前修行,不过是打坐运气,明悟往日玄承。如今那灵垒中符文无数,字字皆是天地玄机。每悟一道符文,便多了一项神通,这种心情欢娱,又怎是他处可比。
                      那灵垒中的符文,不仅仅只是无界真言,举凡剑文秘奥,龙诀真言,竟是无所不包。每修一道符文,面前就是一番新天地。此为修行之至趣。
                      原承天每修一道符文,那符文就消失不见,这种设置,想来是世尊亲设,端的是巧妙之极,否则那灵垒上符文无数,越到后面越难寻到新符了。
                      既有时兽加持,原承天自然感觉不到时光之逝,唯恨符文之多,总需一一来修,而自己就算一心二用,也不知何时能修完符文。
                      不知不觉之中,体内已是真玄汹涌,神识中新增玄承无数。忽的向小我中一瞧,那小我的中的符文已修到一半了,原承天反倒患得患失起来。
                      初修时只盼得修得越快越好,可如今那符文渐少,也意味着修行终求终结之时,那种千载难逢的修行之趣,只怕日后再也无缘体会了。
                      不过他心生感叹之后,立时又心生警觉,知道这心境纷乱之景乃是修行之必经之事,其后定还会生出许多绮念暇思来,皆是那修行者的障碍。
                      于是缓缓将心境一收,将久不曾动用的梵心诀一字字念来,这梵心诀现在瞧来虽是浅薄之极,但着实是天地妙法。需知那间最强大的法术,往往也最是简洁之极。由至简而入至繁,由至繁而入至简,此为修行之道。
                      因此同样是一道梵心诀,灵修时念来与此时又大有不同了。
                      将威尔梵心诀念了三遍之后,面前青光一闪,便多了一名青袍修士。此修原承天已见过两回,怎会陌生,便揖手一礼,道:“大修自何处来?”
                      青袍修士含笑不语,手中执定一旗,将这仙旗轻轻一摇,刹那间风云变色,原承天面前的灵垒,巨禽,雷龙统统不见,唯见到天河倒悬,山川横斜,抬头不见青云,低头不见厚土。
                      原承天身在半空之中,正想御风而行,哪知此时法则已变,天地中虽有五行之灵气,又怎好用得,身子就如铁石一般,直直的坠了下去。
                      原承天暗叫道:“这青袍修士屡次替我加持护法,怎会害我?是了,我修行时已到紧要关头,此修定是那世尊本体,特来考较我了。”
                      想到此处,心中倒也不慌,那天地法则既变,原承天便用造化之功,随手造了一团白云,方在这白云上立住了。
                      这边刚刚在云上立足,于天河中飞出一条白龙来,就向原承天一扑,原承天正想掐诀施法,哪知体内虽是真玄如都,竟然一丝儿也动用不得了。
                      原承天暗叫道:“这仙旗的法则果然厉害,就连我体内真玄也动用不得,造化之功虽可无中生有,可体内真玄充盈却不能用,则非造化之功所能应对。”
                      当下不假思索,从小我中生出一道神识来,便用这道神识,去调遣体内真玄。那小我便是世界,原承天就是这小我的唯一主宰,小我之世尊。
                      原承天于这小我之中,自然是无所不能。
                      真玄被这小我的神识御使,果然是应识而动,左手掐起剑文法诀,向那白龙一拍,这白龙顿时动弹不得,却挣扎着吐出一道龙涎来。
                      那龙涎虽是奇香扑鼻,却化成了汪洋大海,原承天脚下白云被一道巨浪卷来,就将这白云打得粉碎,原承天也沉进在这注洋大海之中。
                      有了前番经历,原承天更是不慌不忙,再用造化之功,于这汪洋中凝出一丝水灵气来,那水灵气再化一朵白云,身子就浮在这汪洋之中。
                      此时再有巨浪涌来,却因那白云生于这汪洋之中,与这汪洋本是一体,又怎能冲击得到,原承天稳稳当当,就立在白云之上。
                      原承天至此已有明悟,原来就算是世间法则千变,小我不可变,法则乃身外之法,自是千变万化,小我乃内心之法,以小我而御万法,自是无往而不利。
                      他明悟此节,面上忍不住露出微笑来,随手再抹一诀,却非无界真言,亦非剑文法诀,乃是他随心施为,心中偶得之法。但此法乃由小我生成,借此法以御万法,实在万法之上。
                      果然此一出,万物便因原承天的心情而变,身周汪洋刹那间消失不见,便是那白龙也向低首行礼,缓缓消失不见了。
                      等那白龙消失之后,青衣修士身形再现,此修亦是满面笑容,将手中仙旗收了起来,忽的手起一珠,向原承天打来。
                      这珠子不急不缓,光芒平平,瞧来倒也无甚威能,可原承天被这珠光一瞧,全身刹时动弹不得了。
                      原承天脱口叫道:“原来是定身珠。”
                      他刚才见这修士施展仙旗,四周法则大变,就隐隐猜出,这修士所用之仙旗,极可能就是仙庭大罗旗了,如今这珠光一闪,自身就动弹不得,不问可知,此珠就是定身珠。
                      原承天当初要避昊天五宝,除了自己要修造化之功,以抵御昊天印外,其他仙庭四宝,都盼着令清禅等人替其周旋。
                      如今令清禅姬祖难复神执之位,七昙禅师又被仙庭黜而不用,欲避仙庭四宝,唯有靠原承天自身本事了。所谓求人不如求已,此为处世诤言。
                      此刻原承天身子虽难动弹,脑海中玄承翻涌,思忖无数。那定身珠依循的是怎样法则,又该如何破解?百忙中想到禁字真言,此真言自心而发,也不着抹诀施法,果然那禁字诀用来之后,身子便稍稍一动。
                      这时青袍修士取法剑一口,向原承天遥遥一挥,原承天大叫一声,身子便断为两截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承天睁开双目,只见其身已在灵垒边上,那青衣修端坐于前,在那里低头不语。
                      原承天道:“是了,我虽能解这定身珠,毕竟还是慢了。不过我既知这定身珠的解法,若是世尊再将这定身珠打来,定然会快上许多。”
                      青衣修士微微一笑,果然再将定身珠打来,原承天心中早有防备,要用这禁字真言解这定身之法,哪知此字虽是强横,总需费上许多工夫,等到身子又可动弹时,青衣修士手中法剑早就斩来,身子复又断为两截。
                      原承天经这两番诛杀,只觉得周身剧痛罢了,身子自是无恙,这情景好似身在斗战胜镜中一般,只是斗战胜镜中,又哪有青衣修士这样强大的对手。
                      原承天连续两次失手,只能苦苦寻思,那禁字诀再强,也难以在第一时间解开定身妙术,若是加上玄字诀又该如何?
                      他心中刚刚动了这念头,青衣修士已知,于是青衣修士将这定身珠再次击来,原承天这次做足了准备,心念之中早蕴玄禁两字真言法诀,只当这次必是快了许多。
                      只可惜虽是玄禁并用,那解印的速度也只是稍稍快了少许,仍要花费数息时间。想来大能修士斗法,又怎容片刻犹豫,别说数息时间,就算是半息一瞬,也是早定生死了。
                      见玄禁二字也不可用,原承天心中郁闷之极,虽然以他玄承,倒也另有他法解这定身诀,可在心中推演一番,却发现无论自己怎样施法,其实也快不过玄禁二字同施。
                      既然连玄禁二诀都难破此珠,又遑论其他。
                      青衣修士仍不答话,只是持珠端坐。原承天心中转过无数念头,那青衣修士皆有所感,原承天见他或皱眉,或摇头,便知道自己的破解之法统统无用了。
                      原承天忖道:“瞧这定身珠也不算怎样出奇的法宝,那法宝的威能,也只是定身而已,且易被禁字诀所破,为何我总是难以破解,这其中定有玄机。“
                      他思之再三之后,忽的有所明悟。
                      原来他因本身性情温厚,与罗无寂可谓大相径庭,那罗无寂凡事最肯争先,自己却是遇事不惧,但总是谋定而后动,这等处事之道,往往就会失了先机。
                      好比这定身珠打来,自己心中只知道被动承受,再想法化解,却不知道先下手为强。
                      自己破这定身珠不得,那其实是自身性情所致。若是罗无寂再此,定是想也不想,不等那对手祭出法宝来,就一刀挥了过去,管你是定身珠还是怎样的法宝,若那对手自救不暇,又怎能从容施术?
                      想到此处,原承天微微一笑,道:“还请世尊祭宝。”
                      青衣修士一直都是一言不发,此刻总算哈哈一笑,笑声中将手一扬,就要将那定身珠打来。
                      若论原承天的玄承灵慧,世间本无人可比,只因天生性情限住了,遇事时只求稳妥,不知急进,这性情虽有他的好,亦有他的弊处。
                      但世间万事,岂能完全以不变应万变,总有审时度势才是,敌有千策,我有万法。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抢占先机,也有无数讲究,若是动的早了,则失之急燥,若是动得迟了,还不如不动。好在原承天既然明悟,于这先机中的种种玄奥,自是了然如胸。不等那定身珠打来,手中断字诀已出,只听“啪”的一声,定身珠己被这断字诀一斩而裂了。
                      <8>/X an>
                      原承天沉声道:“天道危极,不敢让巨禽兄独自支撑,承天不才,要借这灵垒之力,修成大罗金仙,飞升仙庭,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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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4楼2016-02-02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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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7
                        原承天见她神情庄重,矜持自敛,心中又惊又喜。
                        他早知道依巫对自己情苗暗种,痴心不已。但这份痴念终无结果,到最后免不得害人害已。如今看来,依巫已然摆脱当年情孽,浑然而忘情了。
                        他也敛容道:“早先昊天白龙传讯,说你刻日便要飞升昊天,又怎的迟至今日?”
                        依巫道:“无边海有帝鲞横行,海蛟族常受欺凌,若不妥加安排,依巫怎能放心?这些日子便在族中加紧训导弟子,以防帝鲞,哪知今日天遂人愿,诛杀了此灵。如今海内清平,依巫也可放心离去了。”
                        原承天道:“原来如此。”
                        依巫又躬身道:“先前白龙传讯,让依巫飞升之后,于昊天北原水域容身。只是在依巫想来,那修行者自该游历天下,广见博闻,方能增进阅历,又怎可拘于一方水域。还请大哥替我谢过白龙真君好意。“
                        原承天先是讶然,其后点头赞道:“如此也好。“
                        他将手中青珠取了出来,道:“此物为仙庭莲池中莲子,可令修士脱胎换骨,你本有真龙血脉,若服此莲,当可修成真龙之躯。你飞升昊天本就要褪去蛟蜕,再修身躯,此莲也是用得着的。“
                        依巫含笑摇头道:“大哥,你创制新法,其宗旨便在于少取外物,怎的反赠依巫天材地宝?那个人的修行,只看他的仙基灵慧,依巫日后若肯努力,自能修成真龙之躯,若只知依赖大哥,何日能有成就?“
                        原承天不意依巫自强若此,心中感慨之极,原以为依巫困于当初的那份痴念,至今难消,如今瞧来,依巫修行有成,已俨然有太上忘情之像了。
                        便道:“依巫既有大志,大哥怎会阻你,也罢,你我今日暂别,他日昊天定有相逢之日。亦盼你早日修成大道,共飞仙庭。“
                        依巫含笑道:“定不负大哥所望。“
                        原承天见依巫此番性情已与他日不同,心中亦喜亦叹,想到半柱香已将燃尽,也不便停留,转过身来,一步踏出,便无踪无影了。
                        依巫瞧着原承天消失的方向,怔怔的瞧了半晌,两行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刷刷的流了下来。
                        她心中默默念道:“大哥,大哥,我知道你一直怜我惜我,这才替我将诸事安排妥当。依巫若不能自强自立,大哥又怎能放心。从此之后,我这份心思,只能暗藏在心中,唯天知地知我知罢了。“
                        想到此处,那空中忽的阴风四起,便有雨水潇然而落,伴着依巫面上的泪水,谁又能分得清?
                        若论依巫的心思,原承天其实稍用禅识一探,便知端倪,只是原承天于男女之情,总是欠了一份灵慧。且那女儿家心思多变,竟胜于天地玄机,原承天只当依巫修行大成,达成忘情之境,却哪知依巫强抑痴情,刻意自矜自持,却是为了让他放心。
                        这样的痴念,难怪天地也是动容。
                        原承天一步回到玄焰谷,空中的半辰香果然尚未燃尽,巨禽笑道:“世尊此行,了却尘缘,可喜可叹。”
                        原承天道:“可喜委实可喜,可叹又有何说?”
                        巨禽神识无极,已将依巫落泪的情形瞧了个明白,却又怎会说破,只是笑道:“尘缘既了,世尊自此与凡界无缘,岂非可叹。”
                        原承天笑道:“这倒也说的是。”
                        巨禽道:“世尊虽达金仙之境,昊天已无对手,只是那昊天印强横之极,世尊还需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方能还昊天清平,遂了当初的宏愿。”
                        原承天道:“自该刻苦修行,修成避印之法。”正想跨进碎域,再请时兽加持修行,巨禽忽的笑道:“世尊稍等,我这谷中可来了贵客了,且让老朽接她进来。“
                        原承天讶然道:“莫非是仙庭大能前来骚扰?“
                        巨禽含笑道:“世尊稍等片刻,便知端底。是了,世尊此刻是否已知道这玄焰谷的来历了?“
                        原承天道:“我悟得世尊玄承,知道这玄焰谷乃是巨禽兄护垒避世之地,只是玄焰为何与巨禽兄相伴,却是难知。“
                        巨禽仰天大笑道:“世尊,世尊,世尊,你果然公心忘我,自家之事反倒不入玄承。“这话是对那原承天的前世,创世世尊真身说的。
                        又转向原承天道:“世尊,那玄焰本是你与元极之子,当初你要化身千万,于诸界转世历劫,就在莲池莲花前,元极寄魂之所,与元极洒泪而别,那眼泪合着白莲,就生出这玄焰来,世尊不可不知。“
                        原承天此一惊非同小可,此一喜亦是非同小可。他一直当自己孤旅飘零,哪知却已有后人了。想起与玄焰种种,忍不住泪洒衣襟。
                        他喃喃的道:“那玄焰一直在寻自己的根源,哪知他的根源却不在别处,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此事着实可叹。便为着这玄焰,我也不能有片刻懈怠了,我若不能成为真正的世尊主魂,那玄焰岂非仍是无处皈依。“
                        巨禽道:“不错,不错,如今世尊分魂无数,强力者有二,谁日后真正一统仙庭,重修五界,才算是那玄焰真正的父亲,这也难怪你的玄承之中,不曾有玄焰来历一事。世尊还请努力,莫将亲子送于他人。“
                        便在这时,远处青光纵起而来,青光一名仙子衣袂飘飘,宛若神仙画卷,不是九珑又是谁?
                        原承天见九珑竟然亲来凡界,自是又惊又喜,急忙迎上前去,道:“珑儿,你怎的会来此处?“
                        九珑道:“你在凡界飘零,又有仙庭大能窥伺于侧,我又怎能放心得下,便是千方百计,也要来走一遭。“
                        原承天心中感动不已,便道:“你来的也好,当可与我同修至道,他日共同飞升仙庭,也免得彼此挂念了。”
                        九珑含笑点头,她瞧出原承天已登金仙境界,那是突破了最大的难关了,心中怎能不喜。只是原承天若将自己的境界超出许多,便于双修有碍,自该同修天地至道,方不负双修之盟。
                        她一来就被原承天扯住说话,此时转向巨禽道:“巨禽兄,别来无恙?”
                        就见巨禽敛容垂泪道:“仙子,老朽再见到你,恍然如梦。当初仙子为助世尊创世,耗尽法力,竟落了个油尽灯枯,总算世尊对仙子情深意长,发愿与仙子永世不弃,仙子方有今日。”
                        九珑轻轻的道:“我待世尊如何,世尊待我亦如何。如今我劫数已尽,倒是巨禽兄,却仍要伴着我等受这天雷之劫。”
                        巨禽道:“只要世尊与仙子重现于世,老朽便是万死也是心甘。”当下催促原承天与九珑速进灵域修行。
                        原承天与九珑这才辞了巨禽,来到灵垒处,原承天再来施法祷天,请那时兽加持。
                        此次又多了一位九珑,那时兽更是不敢怠慢了,忙天地时间大法,加持于灵垒处,将不移时域速速建成。
                        入了不移时域中后,原承天劈面就道:“珑儿,玄焰一事,你瞒得我好苦。”这自家之事,只能在这域中说了。
                        九珑笑道:“承天,那玄焰是世尊之子,如今世尊主魂未定,玄焰也难说便是你的亲子了,因此九珑想来,还是不说的好。”
                        原承天叹道:“这话虽然说的是,只是想那玄焰寻亲不着,总是令人心中难安。”
                        九珑道:“此事也莫对玄焰说起才是,等他日承天飞升仙庭,重修五界,再说也是不迟。”
                        原承天自然明白,玄焰一事与众不同,只因世尊化身千万,那玄焰最终的归属一时也是难定,又怎方便说起?只是父子日日相见,却不能吐露真情,难享人伦之乐,亦是难熬。
                        想到此处,原承天勉强点头,先行收敛了心神,先以双修之法,助九珑修行。他刚刚达成金仙境界,亦需稳固,不可冒进的。
                        这世间的双修之道种类繁多,但总脱不了阴阳合一之法,唯九珑承天所修之术与众不同,名为魂灵双修之法。
                        这世间至乐者,有人道莫过于两情相洽,但那两情相洽,又怎敌得过魂灵合一。这世间的伉俪虽多,可真正能做到心无疑虑,心性相同者又有几人?
                        若细论这魂灵双修之道,则着实繁复,因此好有一比。
                        好比那少男少女,年岁刚及少艾,彼此相遇相识,暗生情愫,是为初心。这初心一生,便觉得世间女子千万,也不及面前佳人。任她人花容月貌,也抵不过心上人一笑。
                        哪怕只是默然而坐,你不言,我亦不语,仍是觉得天下至乐,莫过于此。就觉得心上人便是整个世界,那世界也就唯二人而已。
                        唯有这少男少女的初心情愫,方可与魂灵之修堪比。
                        等到情恋日长,又免不了彼此疑虑万端,更有世间俗事纷扰,那初心不在,就算是厮守终身,也只剩下平淡如水了。便是世间至情至性者,也莫不如此。
                        那九珑与原承天的双修之术,竟是初心不失,哪怕相守百年,也如一瞬,着实让人艳羡不已。
                        原承天将此次苦修所得,与魂灵之中向九珑相授。他所修诸术之中,有九珑可修的,亦有不可修的,可修者便拿来修行,不可修者亦需熟知根源。如此方可做到坦然无疑,初心不失。
                        九珑捡点原承天前番所修之术,片刻已是了然,于是再修新法。而既是双修之术,原承天所见,便是九珑所见,灵垒符文,亦落入九珑眼中。
                        旬�������来,诸修合到一处,于空中循迹而去。却不知原承天神神秘秘,弄的是什么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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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与九珑在不移时域中修行,怎知岁月,只因原承天先行一步,故而等到九珑修到金仙境界时,原承天已是金仙大成,离大罗金仙唯有一线之隔。
                          九珑这时开口道:“承天,若在此域中修成大罗金仙,就怕隐患不小。域中修得法力易得易散,百年之后,承天法力消散殆尽。承天可有把握,于这百年中执掌仙庭,再修五界?”
                          原承天思之再三,道:“仙庭诸事难明,百年太少。”
                          九珑道:“既是如此,不如就修到这金仙大成境界,大罗境界,可在这域外突破,那么承天法力消散之期,则是在三五百年了。若是福缘深厚,则是千年不散,则承天可以游刃有余。”
                          原承天道:“珑儿所言极是,不移时域中修行,实非仙修正道,为解燃眉之罢了,如今我虽是金仙大成境界,以我玄承神通,昊天已无敌手,不如且出了此域,重返昊天。”
                          九珑叹道:“承天一旦出了玄焰谷,那就是步步有难,处处生劫,若想回返昊天,只怕难矣。就算回到昊天,昊天印定打不饶,承天心中可有算计?”
                          原承天道:“我前番修行,已破了大罗旗,定身珠,尚有无极山,诛神剑未曾试练。但此次晋级,却无世尊本体前来试我,实不知何故。”
                          九珑道:“承天有所不知,那昊天印打出,本来只会牵动两宝,既大罗旗与定身珠,后两位世尊分魂飞升仙庭后,觉得这昊天印威能不足,每人出一件法宝,便是无极山与诛神剑了。这两件法宝,既非世尊本体所炼,自然也无从传你破解之策。”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一旦那昊天印打来,我未必就能防得住了。”
                          九珑道:“珑儿亦不敢妄测。只不过承天既要力挽狂澜于即倒,则必定是步步生劫,又怎能事事料定。珑儿不知承天前程如何,只知与承天同生共死罢了。”
                          原承天道:“有珑儿一言,承天百死而不悔。那世间之事,如果事事可料,又哪里有什么趣味?”说到这里,向空中一揖,道:“还请时兽收了加持。”
                          时兽闻言就收了加持,不移时域再度消散,原承天与九珑双双来到巨禽面前。
                          原承天道:“我与九珑修行有成,不敢径升大罗,就此返回昊天,巨禽不妨与我二人同去。”
                          巨禽摇了摇头道:“世尊,我受这天劫,那是寸步难行了,我若离了此谷,那天劫步步相随,岂不是祸及无辜?唯等到世尊回到仙庭,收了此劫,老朽方能再度侍奉驾前。”
                          原承天心中揪然,道:“我就算修成大罗,只怕回返仙庭亦要受到许多波折,巨禽兄,我实不知何时才能解了你的天劫。”
                          九珑道:“有雷龙在此,替巨禽挡此天劫,想来理应无事,且这雷劫有助雷龙修行,倒也算是皆大欢喜。”
                          原承天虽担心雷龙修成大能之后,以真龙之性,必然不受御控,此中关节,九珑亦是了然,如今九珑既是这般说,看来必有玄机,于是道:“既是如此,就留雷龙在此,替巨禽挡承雷劫。”
                          那雷龙听闻,心中亦是欢喜之极。就围着原承天盘旋了三圈,拜了三拜。
                          九珑见雷龙只是拜了三拜,那只是谢礼罢了,并非是尊崇世尊的礼数,不由皱起眉头来。她本以为这雷龙能死里逃生,必然感激原承天厚恩,哪知却孤傲若此,心中杀机便生。
                          于是对原承天道:“承天,你此刻是金仙大成境界,出谷必遭天劫,我与与你同时出谷,反倒容易被卷进天劫之中,难以施展,不如承天先行一步,随后珑儿必至。”
                          原承天道:“如此甚好。”向那巨禽点了点头,巨禽会意,心中施了法诀,助原承天一步出谷。
                          等到原承天身影消失不见,九珑这才面罩寒霜,对雷龙冷冷的道:“雷龙,你竟敢对世尊无礼,不行九拜。莫非你以为你是真龙血脉,我就不敢杀你吗?”
                          那雷龙因尚不曾修成身躯,口不能言,被九珑严词叱责,吓得龙躯大颤,围着九珑转个不停。巨禽本是世尊元极侍将,跟随世尊无极多年,又何曾见过九珑动怒?此刻见九珑怒容满面,那是动了真火,亦不敢多言。
                          九珑又道:“雷龙,我知你口不能言,你若有苦衷,便容我一探灵识,若是不然,莫怪我九珑无情。”
                          雷龙急忙将龙首点了又点,九珑就用禅识一道,去探这雷龙的龙识。那雷龙既不敢抗旨,更不敢做鬼,老老实实的任由九珑探来。哪怕此番搜灵有所损伤,也只好认了。
                          好在九珑并非搜灵,只是以无上禅识探那雷龙的心思罢了,雷龙只需心念一动,又怎能瞒过九珑的禅识。
                          片刻之后,九珑方才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倒也怪你不得。”
                          巨禽见九珑神色稍霁,这才敢问道:“仙子,那雷龙有何隐情?”
                          九珑道:“巨禽兄,你有所不知,两位世尊分魂,一位名叫天罗尊者,一位名叫阿神陀。那阿神陀曾言,凡见我真身者,必拜我为尊,否则万世沉沦,雷龙生前曾见过阿神陀真身,只能拜阿神陀为尊。故而不敢再拜承天为世尊。”
                          巨禽道:“阿神陀此愿甚是霸道了,但他既挣脱了天地法则束缚,谁能强过他去?也与他分说不得。”
                          九珑道:“世尊分魂各有其性,各怀其志。阿神陀此愿虽是霸道,也是一策,唯有如此,方能招揽天下大能,与天罗尊者抗衡。”
                          巨禽故意不瞧雷龙,对着九珑皱眉道:“雷龙既拜阿神陀为尊,日后必反原世尊,又该如之奈何?”
                          雷龙听到这话,急的就想将龙躯向巨禽一扑,又怕惹恼了九珑,身子最终只是在巨禽身侧一转罢了。
                          九珑已知其意,便道:“雷龙,你虽跟随原世尊多年,却无名份,只算是一件法宝罢了。你虽不便拜原世尊为尊,却可奉我为君。你若有意,就于我做一个侍将如何?”
                          雷龙闻言大喜,那元极仙子的侍将,又该是多大的名份,世尊分魂千万,元极仙子却只有一名。这身份便是四神真君之位也比不上了。
                          急急围着九珑盘旋九回,就拜了九拜,九珑这才施禅言一道,施于雷龙的龙识之中,就此收了雷龙为侍将。
                          巨禽欢喜之极,道:“恭喜仙子大开法门,收了首侍。亦贺雷龙有了结果。”
                          九珑见此事皆大欢喜,也是心中满意。她本来是想将一道禅誓封于雷龙龙识之中,好让其不敢作乱,如今既知雷龙来历因果,也不便强逼他去认原世尊。灵机一动,就收了雷龙为侍。
                          雷龙虽不便拜世尊,却可奉己为君,而自己与原承天又有何区别?这也是九珑处事手段。
                          九珑对雷龙道:“此番遭遇,也是你的造化,原世尊一日不曾飞升仙庭,收了雷劫,你就有一日的好处。你可见此伴巨禽修行,勤加护持。他日我与承天飞升仙庭,再来唤你。”
                          巨禽道:“便是这雷龙修成大能,也只是一道元魂罢了,那龙躯实难修行,不知元极仙子有何妙策。”
                          九珑嫣然笑道:“巨禽既替雷龙开了口,必有良策了,你只管说来,我知你忠心勤勉,所言定有道理。”
                          巨禽惶恐道:“仙子对老朽这般信赖,老朽着实担当不起。实因不日会有无边海神蛟飞升,留下蛟蜕一具,恰可一用。且那无边海神蛟亦是女体,雷龙借此遗蜕修行,日后复为女体,也方便侍奉仙子左右。”
                          九珑笑道:“果然是一举两便,既是如此,就劳巨禽兄代办此事。”
                          巨禽道:“老朽自当奉旨。”
                          九珑见玄焰谷之事已了,又担心原承天出谷应劫,不敢多留,忙辞了巨禽,雷龙,举步出谷。巨禽自然及时加持。
                          九珑出了玄焰谷后,举目四顾,却不见有异样动静,心中反倒惊奇起来,她早用小天课算定,原承天一旦出谷,必遭天劫,怎的却无动静。
                          她急忙向原承天传讯,原承天立时回复,看来承天倒也无恙。于是连行几步,就见原承天立在空中,正在那里垂泪不已。
                          九珑吃了一惊,急忙上前问道:“承天,却是怎样?”
                          原承天伸出手来,将九珑素手一握,二人双修有成,所见就皆是一般了。
                          只见前方阴风凄凄,好似冥界的情形,而于阴风惨雾之中,有无数身影忽隐忽现,其中有一名老者,背着一块巨石。走一步就跌一步,身边有鬼卒手执皮鞭,不停的打来。
                          九珑皱眉道:“此为幻像罢了,承天何必理会?”
                          原承天道:“那老者便是我的老父,如今他正在这冥界受苦,身为人子,怎能不管?”
                          说到这里,大步向前走去,将鬼卒手中皮鞭夺下,喝道:“不可无礼。“
                          转向那老者,不由得跪了下来,垂泪道:“儿子不孝,竟让老父受这般苦楚。“
                          九珑急忙叫道:“承天,承天,此为无妄幻境之劫,你可莫要失了心中清明。“急忙向前一扑,哪知面前云雾涌来,却失了原承天与那老者的踪影。
                          九珑手祭禅言一道,立时将面前云雾驱散,向前瞧去,由不得心中乱颤。原来那老者已抱住了原承天,一只手抚住原承天的头顶,意在安慰,另一只手则持着一柄雪亮的短刀,向那原承天的背心一寸寸刺去。
                          微��W���e�h��serif"'>九珑捡点原承天前番所修之术,片刻已是了然,于是再修新法。而既是双修之术,原承天所见,便是九珑所见,灵垒符文,亦落入九珑眼中。
                          旬�������来,诸修合到一处,于空中循迹而去。却不知原承天神神秘秘,弄的是什么玄虚。


                          1638楼2016-02-02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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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珑虽知面前情景是为幻像,亦是吃惊不小。那无妄幻境劫自原承天心中生发,自己因与原承天双修,这才能瞧见原承天心中构想。
                            九珑上前一步,伸手从老者手中夺去短刀,那老者嘿嘿的笑了两声,面目狰狞,忽的弃了原承天,就向九珑扑来。
                            九珑随手将老者拍开,那老者一声惨叫扑倒在地,指着九珑叫道:“承天吾儿,这女子杀我,这女子杀我。”
                            九珑瞧向原承天,心中胆颤不已,若那原承天无法从这幻像中挣脱,被这老者所迷,岂不是要与自己反脸成仇。
                            就见原承天叹息一声,道:“却不知仙庭大能与我何仇,竟施出这样卑鄙的手段来,你既化成家父相貌,我也不与你计较,好生去吧。”伸手在那老者身上一推,那老者刹那间就被传到云雾深处,再也瞧不见。
                            九珑这才轻舒了一口气,也幸得原承天心境强大,不为这老者所迷,否则还不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但面前阴云不散,显然仍是身在劫中,九珑又哪敢真正的放心。
                            就听原承天道:“珑儿,此劫为无妄幻像劫,最是厉害不过。那幻像随心而发,无穷无尽,任你心境如何强大,到最后终会被这幻像所迷。”
                            九珑点头叹道:“承天之言是也。”
                            原承天又道:“更可怕的是,这幻像虚虚实实,有时就令人分不清是真是假,哪怕你心境不曾崩溃,可若分不清现实虚像,又与心境崩溃有何区别。”
                            九珑又叹道:“是。”
                            好在原承天此刻神智清明,九珑略感放心,她紧紧握着原承天的手,不敢有丝毫放松,只因两只手若是松开,她就瞧不见原承天心中幻像,若是原承天再受幻像所迷,她可就无能为力了。
                            便在这时,二人面前出现一位枯瘦的妇人,神色凄厉,指着九珑喝道:“你这女子好生歹毒,我家员外便是你的亲家公,你便是我家媳妇,你怎敢伤我家员外。”
                            九珑惊道:“你又是谁?”
                            妇人转向原承天,面露慈祥之色,柔声道:“你是我承天的媳妇,怎的却不识我这个婆婆?”忽的向九珑扑来,九珑长袖一拂,那妇人身形碎裂,亦是不见了。
                            原承天只是摇头,口中念了几遍梵心诀,伸手一拂,面前阴云散尽,九珑四下瞧来,发现仍在玄焰谷外,空中有一轮红日当空。看来那无妄幻像已然消失了。
                            原承天道:“此处不可久留,你我还是速速离去吧。“
                            九珑亦是心中惶惶然,那原承天神色虽是平静如恒,可九珑总觉得心惊肉跳,且那无妄幻像,也不可能如此简单。
                            她拉着原承天的手,就要施展遁术,就觉得原承天的身子沉重如山,哪里能拉扯得动,也不知行了多少里,脚下忽有一道黄气冲来,将九珑脚下遁风冲散。九珑和原承天身不由已,就向地面跌去。
                            幸好就在这时,原承天猛的喝道:“不好,差点被这幻像所迷。“左手向脚下一指,平空生出一朵白云,托住了二人。
                            二人立足刚稳,就听脚下有人漫声长吟道:“甲乙行灵脉,庚辛赋金身,丙丁养丹田,壬癸记心间。“听那声音甚是稚嫩,分明是个孩童。
                            九珑道:“此处有人在修紫罗心法。“
                            原承天奇道:“我虽令无参遍传心法,也不可能传扬如此之快,不知那孩童是谁,想来与我有缘。“
                            九珑道:“承天,那幻像真假难辩,就怕这孩童亦是幻像中人,还是不去瞧的好。“
                            原承天沉思半晌,便点了点头道:“不错,那无妄幻境的确厉害,不去招惹也罢。“但一道神识却不由自己,就向那地面瞧去。
                            瞧见那地面情景,不觉一惊,原来已是来到大陈国青阳府白川县,脚下院落,正是刘家大院。
                            九珑不曾来到这里,见到原承天神色惊喜,止步不行,只好问道:“承天,这里却是何处?“
                            原承天正想说话,就听那院中有妇人道:“玉郎,你自得了那院中的天书经卷,每日就像魔症了一般。依我瞧来,不如将千字文,三字经读来才是正经。“
                            玉郎道:“娘,我读的是承天叔叔传下的天书,若按这书中修行,就可修成惊天动地的神通。到时我便寻那歹毒女子,替我叔祖报仇。“
                            妇人怒道:“小孩子只会胡说八道,你叔祖年高寿尽,哪里有什么仇家?又哪来的什么歹毒女子“
                            玉郎道:“娘,你有所不知,那叔祖每日托梦,说是被一位叫九珑的女子所杀,又说九珑专会迷惑我承天叔。这样的女子,还不叫歹毒。“
                            九珑听到这里,全身皆是冰冷,忍不住向原承天瞧去。这幻像好不可怕,桩桩件皆有牵连,竟是天衣无缝。那谎言若只说一遍,任谁也不以为然,就怕那谎言说上千遍,便是似假实真了。
                            原承天亦是在皱眉头,道:“珑儿,这孩童无知,你莫要与他计较。“
                            九珑颤声道:“是。“
                            不想原承天忽的又道:“那孩童口中说的九珑,只是与你名姓相同罢了。是了,这孩子也算是我的侄儿辈,既被他寻到我在院中埋藏的经卷,也算与我有缘,待我去瞧瞧他的根骨如何。“
                            这时九珑已是泪流满面,她原以为原承天窥破了这无妄幻境,哪知原承天却始终不曾真正挣脱出来。
                            也就是承天对自己情深意重,不肯相信他人对自己的诬蔑,但九珑诛父的念头,却被他牢牢记住。于是生生造出另一个九珑来,以替自己之罪。
                            九珑被原承天一扯,就落进院中,九珑偷瞧原承天的举止神情,倒也没什么异样,只是双目微放赤芒。瞧来令人好不惊恐。
                            二人刚刚落在院中,屋中孩童就窜将出来,喝道:“是什么人?“
                            九珑向这孩童瞧去,与原承天果然有三份厮像,看来果然是原承天的侄儿辈了。那孩童只有六七岁大小,生得虎头虎脑,煞是可爱。
                            九珑于惊惶中也是一喜,暗忖道:“当年承天遇我,也就是十几岁罢了,也是这般讨人欢喜。“
                            孩童歪着头瞧着原承天道:“你又是谁?“
                            原承天含笑道:“你别管我是谁,你遇见了我,自有你的好处。“
                            孩童笑道:“是了,你从空中飞落院中,那定然就是神仙了,你莫非要传我道术?“
                            原承天道:“是否传你道术,还要看你的根骨机缘。你走上前来,让我好生瞧瞧。“
                            那孩童刚想举步,忽的瞧见了九珑,面色忽的大变,指着九珑道:“神仙,这女子不是好人,你快杀了他。“
                            原承天勉强笑道:“小孩儿不要胡言,这是你的九珑婶娘,她亦修成惊天仙术,你若讨得他欢喜,她亦会教你。“
                            哪知那孩童连声叫道:“不错,不错,就是她,就是她,叔祖说了,就是九珑杀了他。“
                            原承天拂然不悦,道:“那世间另有一个九珑,你需得分辩明白。你的九珑婶娘最是仁慈不过,怎会杀人。“
                            九珑此刻已收住了眼泪,心境如水,她心中忖道:“这幻境厉害之极,若不想法尽早破解,承天对我再好,也终有一日会心境动摇。那重病当用猛药,此刻不下决心,等到病入膏肓,又怎能来得及?“
                            想到这里,冷冷一笑道:“承天,这孩儿说的不错,你的父亲,我的亲家公,便是被我亲手所杀。“
                            说到这里,举步上前,抬手就向那孩童拍去,原承天大惊失色,叫道:“珑儿,你想干什么?“
                            哪知九珑手快,一掌下去,那孩子便骨断筋折,已然无救。原承天急忙抢上前来,去探那孩童脉息。而屋中妇人听到响动,亦来院中张望。
                            九珑淡淡的道:“又来了一个。“左手紧紧与原承天手掌相握,右手便施禅言,那妇人不过是凡夫罢了,怎能禁得住这禅修大法,立时烟消云散。
                            原承天正在那里施法救人,忽见九珑又杀了一名亲人,急的目眦欲裂,虎吼一声,就向九珑举掌拍来。
                            九珑不闪不避,反将身子一迎,柔声道:“承天,你当真要杀我?“
                            原承天惊得后退了数步,却因与九珑手掌相连,却拉得九珑也跟了过去,原承天又退数步,奈何九珑如影随形,怎能挣脱得开。
                            原承天喃喃道:“珑儿,我怎会杀你,可是你连杀了我数名亲人,我又怎能饶你。你,你,你怎会如此。“
                            九珑淡淡的道:“你若真想杀我,也不必你亲自动手,只要你心中稍一动念,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原承天立时摇头道:“我绝不会杀你,便是我死上千百遍,我也不会面你一根手指。”
                            九珑听到这里,又是甜蜜,又是心酸。但为救原承天出此幻像,又怎能动摇,仍然冷冷的道:“可是我杀了你的父亲家人,你若不来杀我,岂非是不孝之徒,又有何面日立于世间?”
                            原承天道:“那杀人的凶徒不是你,是另一个九珑。”
                            九珑清叱一声道:“世间只有一个九珑,杀人者便是我。”说到这里,玉掌翻转,就向自己的头顶拍来。


                            1639楼2016-02-03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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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珑这一掌真玄流转,绝非作伪,一掌落下,实有百岳之力。只因她便要与天地赌上一赌。
                              她知道在原承天心中,自己份量最重,那原承天就算不相信天下人,也定会相信自己。是以就算原承天屡受这幻境所欺,仍对自己坚信不疑,生生造出另一个九珑来替自己诿过。
                              然而九珑深知若一味逢迎原承天之意,又怎能让他从这里幻境之中真正醒悟过来。
                              唯有将原承天与自己皆置死地,方能彻底打破幻境。
                              她要让原承天明白,这幻境之中只有一个九珑,杀人者就是九珑,若原承天信她,则幻境中发生之事皆是虚妄,若原承天不信她,则此生已无趣味,倒不如一死了之。
                              原承天目中精光一闪,伸掌便来一托。那知那掌力沉重,随手一拂又怎能托得住。眼瞧着原承天手掌被九珑所压,离九珑的头顶只有数寸罢了。
                              原承天心思电转,暗叫糟糕。原来他虽是深陷幻境之中,对九珑却是坚信不疑,但幻境着实厉害,数件事连接发生,严丝合缝,条理分明,就算在真实世界之中,也难免让人动摇。何况这幻境又有强大的慑魂心法。
                              但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原承天始终坚信,九珑所行之事,件件都是为了自己,就算信不过自己,也定要相信九珑。
                              若论他对九珑的这份执念,实从与九珑相遇之时就已建立,屡经悲欢离合,更是不可动摇。
                              是以他见九珑真个儿寻死,刹时就惊出一声冷汗来,那九珑的玉掌每向头顶压落一分,他的神思就清醒一分。
                              眼瞧着九珑掌力强大,自己于猝不及防之下又哪里能抵得住,一时心中悲愤莫名,大叫道:“珑儿!”心念一发,灵垒便出,就将九珑与自己皆置身于这座新域之中。
                              就听“啪”的一声,自己的手掌被九珑的手掌压实,在那九珑的头顶重重一击。原承天心跳如鼓,实不知这一掌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九珑掌力可是有百岳之重,哪怕收得再快再急,余力所致,也非肉身所能承受。
                              那九珑身子委顿,软软的依在原承天的怀中,原承天一探九珑脉息,面色立如死灰一般,原来那九珑天灵碎裂,灵脉俱断,已然是香消玉殒了。
                              原承天悲愤之极,大叫道:“珑儿,珑儿,你怎的对自己这般心狠。”
                              不过他虽是心情沉痛后悔之极,却还有三分希望,只因他在九珑掌力拍实的刹那间,已用新域将九珑卷了进去。
                              在这新域之中,自己就是无上至尊,天地法则皆出已意。是生是死,也不过是自己一念之间罢了。
                              只是这新域目前空空如也,尚无法则可言,原承天欲让九珑还魂,非得重建法则不可。
                              那重建天地法则工程浩大,绝非一日之功,且原承天于世尊玄承并非完全明悟,实不知那创制天地法则又该从何做起。
                              但此事牵涉九珑性命,那是非得立刻着手不可,且只许成功,不可失败。
                              这时刘家院落自然消失无痕,四周寂寂无声,这方小小的天地间,唯有原承天与九珑而已。
                              原承天喃喃的道:“珑儿,只盼你临死前那一刹那,身子已在我域中,否则我便是重建法则,亦是救不活你了,珑儿,珑儿,你千万莫要让我失望。“
                              他将九珑横陈在膝前,默然运神片刻,心中已有定策。于是缓缓开口道:“新域有名,是为苍穹,苍穹之中,唯我独尊。此域先定生死轮回法则,为仙界,为人界,为鬼界。特赐九珑仙子为仙界主君正神,与苍穹同寿。“
                              此言既出,苍穹界便生,遂分仙人鬼三界。九珑为仙界主君正神,永生不死。这时自界中一团混沌气息中生出一名性灵,赐名苍穹招魂使。那招魂使手持白幡,来到九珑面前,将白幡摇了摇,用手一推九珑道:“主君醒来,主君醒来。“
                              被那招魂使连推了三次,九珑缓缓睁开眼睛,向四周瞧了一瞧,面色欢喜起来,道:“好个新域。虽然法则尚未完整,倒也气像一新。“
                              原承天这才放心,看来九珑被手掌击中之前,果然是身在这新域苍穹境中了,否则岂能死而复生。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九珑转向原承天,眼泪又落了下来,道:“承天,刚才那情景好不怕人,我只怕我真的便死了。“
                              原承天叹道:“总是我修为不足,心境被那无妄幻境动摇,害得你受苦。只是我还是要怨你,你对自己,怎就这么狠心?“
                              那九珑破泣一笑,道:“你沉迷在那幻境之中,若不下猛药,如何救你出来。如今我才知道,无论做了怎样的事,你都会信我。“虽觉得心中甜蜜,可想到刚才差点便是死了,又是后怕不迭。
                              原承天道:“幸好我对你有份执念,这才救了你,也算是救了我,只是珑儿,你日后需要答应我,无论发生怎样的事,绝不可这般作践自己才是。“那声音已有些轻颤起来。
                              九珑哪肯让原承天替自己担惊受怕,连连点头道:“我答应,我答应便是。“抹去面上泪痕,便去托起原承天的面庞来,只管瞧着,二人四目相对,又是欢喜,又是惭愧。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承天方道:“珑儿,苍穹虽好,那外间不知有多少事在等着我们,还是走吧。“
                              九珑笑道:“世尊有旨,珑儿焉敢不从。“
                              原承天亦笑道:“你也来与我作耍?“
                              九珑正色道:“怎会是作耍,你便是这苍穹创世世尊,我便是那仙界主君,可不恰是你的下属,我若违了你的法旨,世尊定将天劫打开,好不怕人。“说罢”扑嗤“笑将出来。
                              原承天亦是大笑,心念动处,先将这苍穹界收了。再往四周一瞧,却已不是那座小院,但四周阴风凄凄,显然仍在无妄幻境之中。
                              但原承天与九珑已然心照,这幻境就算如影随形,又能奈他何?
                              原承天笑道:“此番倒要瞧瞧,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九珑露出厌恶的神情来,道:“承天,这幻境实是某位大能对你的一番恶意,借那天劫施加,是以境中之人,皆是恶念满满,唯有以霹雳手段,方能应对。九珑劝承天可用阿神陀手段。“
                              原承天奇道:“阿神陀又是谁?“
                              九珑道:“阿神陀为世尊大能分魂之一,此修挣脱天地束缚之后,立下宏愿,凡见其真身者,必须奉他为尊,否则万劫不复,雷龙便因见过此修真身,这才不敢视你为尊,如今被我收为侍将了。“
                              原承天点头道:“原来如此,那阿神陀的心愿不免霸道了一些。“
                              九珑道:“我先前也只当他霸道,如今在这幻境之中,方知这宏愿实有他的道理。“
                              原承天道:“此言何解?“
                              九珑道:“这世间尽有那愚钝不堪之人,无论你怎样点化,他都是执迷不悟,又有那心怀不轨者,无论你怎样仁德,他也不会生感激之情。对这等人,就该施以雷霆手段,先将其压制,其后再施以教化,方能明悟世尊苦心,若待其自我明悟已非,只怕要等天崩地裂,亦不能够了。“
                              原承天点头道:“那阿神陀既是世尊大能分魂,所见果然高明,不错,这世间的确有无数愚钝之人,教化难施,若一味的以仁德待他,反被他所趁了。此之谓君子可欺之以方。“
                              九珑拍手笑道:“阿神陀若知你这番话,定将你引为知已了。“
                              原承天笑道:“若论如花解语,妙参人心,我又怎及得你?“
                              说来原承天虽与九珑相知相恋,却难得有嘉语夸她,九珑听他夸赞,心中好不欢喜。就连那四周阴风阵阵,在她眼中瞧来,也如那人间四月春风一般。
                              这时阴云中现出无数人影,依稀便是原承天旧识,其中有步遥环,林鹤真等,那是死于原承天之手的;又有公子我,素天问等,那是原承天的知交。
                              但原承天此刻心中澄静如练,又哪里管这境中幻像耍的诸般把戏,眉头一皱,紫罗天地诀已出。这境中幻像就算活生生立在原承天面前,也绝非原承天对手,何况现在只是一道虚像罢了。
                              是以紫罗天地诀一出,四周便是尸山血海,鬼哭狼嚎。
                              原承天心境已定,哪里去理会,一步步走去,法诀随手施发,左手施天雷诀震散阴云阴风,右手施天地诀屠天诛地,也就数息之间,那阴云虚像已是消散的干干净净了。
                              也不知杀了多久,空中忽现一道明月,天地间刹间清寂,原承天与九珑相视一笑,知道那无妄幻境之劫,总算是度过去了。
                              九珑道:“事不宜迟,既离了这幻境,还需尽早回返昊天才是。“
                              原承天笑道:“珑儿,你我步步生劫,哪里能安然回返昊天,那天罗界力之中必有安排。我若径直动用凌虚步法回返,反倒是中计了。“
                              九珑皱眉道:“若不能动用凌虚步法,又该如何回返?“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在下自有妙计,只需你我寻到一个人。“


                              1640楼2016-02-03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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