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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珑笑道:“愿闻其详。”
原承天道:“我在凡界有一位至交,名叫龙格非。当初飞升殿被毁,凡间诸修难以飞升,龙氏家族便思得制遁天球,借三月行空之机,将修士送进昊天界,后因飞升殿已立,此议遂罢。”
九珑便问起这遁天球的制法原理,原承天略略讲罢,九珑拍手笑道:“果然是别出机杼,异想天开,如今天罗界力中步步危机,这遁天球倒是用得上了。而算算时日,三月行空之期恰又近了,可不是天意?“
原承天笑道:“我在凡界,自三月行空而始,若能自三月行空而终,倒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九珑道:“我于仙修诸术都略有涉及,唯独这机关消息之学却无机缘,此次若遇到龙兄,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原承天道:“只是我前几天遍传信诀,邀往日亲朋故旧于天地残卷中相聚,龙格非与另一位至交陆沉星却不曾露面,想来定有缘故。细想起来,却令人不安。”
九珑道:“承天不用担心,龙陆两位吉人天相,怎有变故,且让我用小天课算上一算。”
当下便于袖中起小天课一卦,算罢满面疑惑。原承天不由奇道:“珑儿,却是怎样?”
九珑皱眉道:“此课极是古怪,我一时也瞧不明白,细论这课上卦像,则为八个字,近之则凶,远之则吉。“
原承天推敲这八字卦辞亦是难明,便道:“那小天课上,可有龙兄与陆兄下落?“
九珑道:“若涉及龙陆二位具体方位,则卦像更为昏暗,此事前所未有,令人生疑。“
原承天心中明白,自己此刻步步生劫,天地不佑,自然前程难测,九珑难测天机,想来亦是有人暗中安排。
想了想便道:“若论龙陆二人境界修为,此刻应该是在天一幻域中修行才是,但幻域广大,又有仙庭大能从中阻挠,径直寻人反倒误事,不如且去龙兄家中一行,想来龙氏族人定知龙格非所在。“
九珑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原承天在龙格非家修行十年,与龙氏家人亦是亲厚,宛若自家人一般。今日借此机缘一会,心中自是欢喜。
当下与九珑携手,施展出凌虚步法来,只一步就自天梵大陆而去了天一大陆。他本以为自己在行路之时,必有天劫垂落,不想身在天一大陆时,四周却无异兆,看来仙庭大能虽强,却也难事事料定。
九珑放眼一瞧,并不见人家院落,正想问起,原承天向空中一指,笑道:“只在天空中,云深不知处。“
九珑笑道:“难不成是空中楼阁吗?我小时也想过制这样一座小楼,也好远离人群,独自清修,可惜老祖总是不肯。今日定要瞧瞧这空中楼阁的好处。“
原承天道:“怎的你年龄小小,就要避世而居?这性情过于清冷了些,幸好你在天灵宗时,倒也算是随和。“
二人一路上说些闲话,倒也其乐融融,至于那天劫随身,杀机潜藏,却又怎会放在眼中。
以二人修为,那龙氏宅院虽远在天边,亦是一步而至,原承天来到这极高空处,向前一瞧,只见龙氏宅院依旧,心中颇有些近乡情怯之意来。
自己离此多年,那龙氏族人定然也是人事全非,不知还有几人识得自己。又不知龙氏族长,是否仍是龙行云。
他上前轻扣院门,扬声道:“故人原承天到访。“然而那声音远远传了进去,半日却无回讯。
说到龙氏族中皆是高明之士,既有人来到院落前,自该立时便知,但如今却无人出来迎候,不免令人生疑。
原承天在故人宅院前,本不便动用神识,窥人私隐,可见此事蹊跷,正想动用神识一探,那院门吱呀而来,走出一名小厮来。
原承天见这小厮只有十三四岁,自是不识,便和声道:“小兄弟,我乃龙氏故人原承天,实有要事相商,怎不见你家族长龙行云?“
小厮红着一双眼,咬着嘴唇,神色甚是悲痛,只是强忍着罢了。忽被原承天问起,再也抑制不住,大声哭道:“道友,你来迟了一步,我家族长阳寿已近,已然仙逝了。“
原承天大吃一惊,道:“却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厮抽抽泣泣,半日方道:“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族长修为有成,眼瞧着就要晋级仙修境界,哪知终没有捱得过去。“言罢又大哭起来。
原承天亦是伤感不已,龙行云年寿已高,若一直境界不升,自然有寿限到头的那一日。只是无巧不巧,却赶在今日,难怪龙氏族人无法出门迎客了。
这时又有几名修士前来,其中有二修是原承天相识的,二修见到原承天,本是极大欢喜之事,但府中族长刚刚故去,又哪里能欢喜得起来。
其中一名修士叫龙格知,乃是龙格非族弟,上来拜道:“原兄,你若是早来半个时辰,族长心中一喜,未必便死,哪知,哪知……如今族中忙乱,颇有失礼之处,还请原兄莫怪。“
原承天心中黯然道:“格知兄说怎样话来,那族长待我,如格非一般,今日殒落,承天与诸兄感同身受。还请引着我去灵前相送一番。“
龙格知道:“族长元魂不远,灵识尚在,若知原兄相送,还不知有多欢喜。“便引着原承天来到龙行云往日清修之地。
原承天来到静室之中,只见静室并不设祭,唯供奉本命灯一盏,但斯人已逝,本命灯自然无焰无火。
原来修士若是殒落了,并不会如凡俗百姓那般设祭,家中布置亦如往昔。只因仙修之士淡漠生死,视生死如轮回,最多视为一劫罢了。
原承天来到本命灯前,微微欠身一礼,他虽是世尊,但死者为大,龙行云略受他一礼也是可行的,但若是执礼太甚,反倒对龙行云元魂有弊无利。
心中默默祷告一回,转过身来时,发现身后龙氏族中诸位高士齐聚,见到原承天,唯默默点头而已。
龙格知道:“原兄此来必有缘故,莫非是要寻格非兄?“
原承天道:“正要有事寻他。“
龙格非正想说话,忽见一名龙氏弟子匆匆赶来,叫道:“不好,不好了。“
这静室中皆是龙氏大能,见这弟子失礼,皆是怒目相视,龙格知皱眉道:“贵客在此,怎容你大呼小叫?执法何在?“
龙行云既逝,龙格知就是龙氏族长,见那弟子失态,心中怎能不恼?
这时一名龙氏修士出列,正是龙氏执法长老。那弟子吓得扑通跪倒,忙道:“弟子知错,只是,只是刚才府内传来消息,三叔亦是仙逝了。“
龙氏诸修齐齐一惊,喝道:“怎会如此?“
那弟子道:“三叔本在闭关,或是得知族长仙逝的消息,心中悲痛,一时走火入魔,不想,不想便是殒落了。“
龙氏诸修闻言,皆是捶胸顿足起来,碍着原承天与九珑在此,实不便大发悲声。只好依着仙家法则,又忙忙碌碌了一回,再将逝者遗蜕焚化了。
原承天见龙氏族中上下愁云惨雾,亦是心中恻然,此番前来,着实是不巧了。
那龙格知强忍悲痛,一直陪在原承天身侧,但族中连殒了两修,杂事纷呈,不停有弟子前来问事,又哪里有空与原承天说话。
好不容易抽了一个空,龙格知想起原承天所问之事,忙道:“趁着此刻清净,正该对原兄说起,格非向来天一幻域修行,但格非性喜云游,便在幻域之中,也不肯安稳。虽偶有信诀传来,也只是道个平安罢了。“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你等亦是寻他不着了。“
龙格知道:“格非临去幻域前,留下讯香三束,若族中有事寻他,只需将讯香点起,格非自会回府。如今族中连殒两人,也该知会格非一声。“
便唤了一名弟子去取讯香,哪知等了半日,也不见那弟子回转。此时恰好有弟子前来问事,龙格知又忙碌了一回,等到再闲下来时,想起那取香的弟子,连问了几人,皆是不知。
龙格知怒道:“今日虽是忙乱,但仙修之士,怎能禀心修持,不可乱了方寸。怎的取香这种小事,也能耽误了。“忙吩咐其他弟子去寻。
只过了片刻,一名弟子神色慌张闯了进来,龙格知奇道:“又是怎么了?“
那弟子道:“族长,说来也奇,刚才那取香的弟子竟是死了。“
龙格非又惊又急,身子也轻颤起来,道:“怎会死了?“
弟子道:“也不知怎的,那弟子路过院中池塘,一时不慎,竟失足落水了,如今尸首刚刚浮了上来。“
龙格非喝道:“一派胡言,我仙修之士岂是那么容易死的?更何况是失足落水,你速速引着我去瞧瞧。“
原承天亦是惊疑,也随着龙格知出了静室,刚到静室门口,被九珑将衣袖一拉。原承天转首去瞧,却见九珑面色苍白,欲言又止。


1641楼2016-02-03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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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2
    原承天退后半步,传音道:“珑儿,龙氏连损三条人命,着实古怪,莫非你知道其中原因?”
    九珑也传音过来,颤声道:“承天,我先前用小天课卜测,得了八个字,原来,原来却是此故。”
    原承天的大脑轰得一声,几欲身子动摇,幸好龙格知心中忧虑,只知道匆匆向前赶路,也不曾觉察。
    原承天惊道:“难道是,难道是……”
    九珑黯然道:“除此之外,再无他故,此劫近之则凶,远之则吉。只可惜却是应在你的亲朋故旧身上。想来这就是移祸之劫。”
    原承天又惊又怒,沉声道:“此劫好不卑鄙,那世间万劫就算应在我身上,我也不去理会。龙氏何辜,为何要承受此难。”
    九珑轻叹道:“那修士境界越是高明,便越视苍生为草芥,那世人的性命,又怎会放在眼中。承天,你日后若得晋强大境界,千万不可如此。”
    原承天本想辩驳,但九珑既出此言,又怎会无因,此刻他境界不足,那龙氏又是自己的亲朋,见到龙氏遭劫,自是心急若焚,可真的修成强大境界,想来所思所虑,行事手段定有不同,九珑的警告却不能说是无稽。
    当初他诛杀虫祖一脉,又何曾手下留情,或许在那仙庭大能瞧来,世人的性命,也就是灵虫一般罢了。
    他一时无法回答,唯有叹息罢了。
    九珑柔声道:“承天,你不必着急,世间既有劫数,就必有应对之策。你我需要得好好盘算,如今应付此劫,否则你我就算回到昊天,也难以回到承天宫中。“
    原承天皱眉道:“若是那风火雷电之劫,或可以大劫三果相避,但如无妄幻境之境,乃是自心生发,龙氏遭受的移祸之劫,亦是毫无目标,随时降劫,这却叫人如何是好?“
    二人跟随龙格知一路行来,虽在传讯不止,面色仍是如常,他人也难以觉察。
    这时诸人来到府内花院中,那弟子的尸身已从水池中捞起,诸修围住尸体,皆在那里议论纷纷。
    那弟子境界虽是低微,好歹也是灵修七级,又怎能溺水而亡?此事古怪之极,龙氏诸修论了半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承天不用去瞧,也知道这弟子身上绝无伤痕,那天劫降下,亦可如雷劫一般惊天动地,自然亦可如这移祸天劫一般悄无声息。
    他知道在没有寻到避劫方法之前,自己在这龙氏府中多待一刻,就会多伤一条人命,但若将这天劫真相说出,反会引发惊恐,且与事无补。
    便道:“诸位,龙氏三修横死,想来元魂已归冥界,在下与冥王有旧,便去瞧一瞧是否有还阳之法。珑儿,你留在此处,我去去就回。”
    说到这里,也不等龙格知回应,转身就纵到空中。又向九珑招了招手。
    九珑知道原承天前去冥界,一来可寻还阳之法,二来也可借此避开龙氏诸修。
    其实别说龙氏诸修,只要是原承天在凡界的亲朋,此刻皆有遭劫的可能。在没有寻出避劫办法来,原承天连这凡界都待不住了。自己之所以不曾遭劫,那是因为自己死过一回了。
    想来二人自相识以来,总是聚多离少,原以为此次可携手并肩,哪知又要分开了。九珑念及此处,也是心中黯然。
    她纵到空中与原承天并肩立住了,原承天道:“珑儿,你可留在此处,燃香唤来格非,那遁天球之事,亦要抓紧。”
    九珑虽见原承天神色从容,可其内心焦急如焚,自己是他的双修伴侣,又怎能不知。当着诸修之面,也无法劝慰,只是一字字道:“承天,你在冥界,亦要小心。”千言万语,只化成这十个字。
    原承天此刻算是深知那步步生劫的厉害,而就算将这移祸之劫避开了,又不知下一步会遭逢怎样的劫数。他自踏进仙修之道,不知遇到多少风险,本以为已然不惧,哪知此刻却是心中茫然,莫说重执仙庭,清平昊天之志,如今连这凡界也是待不得了。
    他点了点头道:“我心中省得。”说完这话,转身就出了龙府,那龙格知在府中连声呼唤,却也理会不得了。
    出府之后,原承天先纵身远离龙府,来到一处无人之处,再用神识向四周探了探,这是要先探明了冥界界力的方向。
    需知那凡界位于昊天界,冥界,魔界之中,若不小心,就有可能跨错界域。跨入魔界也就罢了,若是跨进昊天与凡界的天罗界力之中,岂不是自寻死路?
    神识稍稍一转,便辩明冥界界力方向,正想一步跨去,忽听身后有人喜道:“那莫不是原兄?”
    原承天听到这人的声音,心中又喜又恐。原来那修士正是陆沉星,但原承天怎敢与陆沉星说话,此刻自己就是天地间最大的煞星,任谁遇着,都是一个死字。
    他先前遍寻陆沉星不着,哪知却在此处撞见,但此番相遇,着实吓人。饶是原承天心境如铁,此刻也怦怦乱跳,哪里敢回头去瞧,更不敢说话,只盼着自己不应不答,就算不上与陆沉星相遇了。
    当下法诀已出,急忙忙踏上一前,身子穿越界力,刹时不见了。唯留下陆沉星目瞪口呆,将左手在脑后挠了又挠,道:“莫不是我眼花了?”
    这凌虚步法果然了得,一步踏实之后,果然已是身在冥界,冥界与凡界的界力,只当是虚设一般。原承天此时方才舒了一口气。
    他在这冥界也来过数遭,自是轻车熟路,辩明了冥府所在,又是一步跨过去,面前现出一座大屋,正是冥界司命殿。
    原承天高声叫道:“魂王,焰王何在。”一路高声行去。
    冥界三王中,风王留在小冥界随灵幽禅师修行,冥界仍有二王驻守,正巧今日魂王与风王皆在这司命殿中,听到原承天在殿外叫唤,二王可吓得不轻。
    魂王正在那里瞧着一本司命册,口中正说道:“风王,这几人寿限未到,名字怎会移到死字薄?”
    忽听出是原承天的声音,魂王心中一颤,司命册飘然落于地下而不自知,焰王则是一呆,尚不及反应,就见一道身影闯了进来。身后跟着鬼修无数,却哪里敢靠上前来。
    那原承天本修成金仙大成境界,这倒也罢了,那强大灵压自有抑制之法,等闲修士是探不出来的,但原承天本修成浩然正气,自是诸邪不侵,鬼修之士根本无法靠近了。
    二王探不出原承天修为,心中更是惊恐,思来与原承天每见一面,其修为境界便是突飞猛进,已成惯例,如今竟探不出境界修为来,可见也不知修到怎样恐怖的境界了。
    那原承天若是为寻仇而来,可不是糟糕之极。
    原承天来到殿中,转目一瞧,立时揖手道:“承天此番不告而来,实有要事在身,若有失礼之处,还请二王见谅。”
    魂王忙揖手道:“原道友说哪里话来,我等不打不相识,道友有何要事,只管讲来,若有差遣处,我二人定要鼎力相助。”
    他与焰王相视一眼,皆是暗舒了一口气。既见原承天以礼相待,那显然不是来斗法寻仇的了。
    原承天先将地面上的司命册拾起,交到魂王手中,含笑道:“魂王,我此次来的目的,先容我不提,在下先有一问,近日冥界之中,可有奇事发生?”
    魂王哎呀叫道:“原兄,莫非你是为那件事而来?”
    原承天道:“却是怎样?”
    焰王抢着道:“原兄,你有所不知,近日有几本司命册煞是古怪,有诸多修士名讳,无端的移到死字薄上去,我与魂王正为此事烦恼。”
    原承天声色不动,道:“不知那名字移到死字薄上,又有何后果。”
    焰王又抢道:“若是移到死字薄去,自是随时便死。这是天规地则,任谁也逃不过的。”
    魂王又道:“按理说既入死字薄,则此修三日内必死,但那薄上的名字忽隐忽现,着实古怪,我在冥界执事至今,也不曾遇到过这等奇事。”
    原承天道:“不知遇着这样古怪的名姓又有几人?”
    魂王摇头道:“数不胜数,粗略算来,至少也有几万人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凡界诸多修士凡俗名姓皆入死薄,想来皆是自己的旧识了,其名姓或隐忽现,自然与移祸劫有关,所谓近之则凶,远之则吉。自己便是那天下第一的煞星了。
    他道:“魂王,焰王,既然这些人的阳寿未尽,又怎能进入死册,却不知有何办法,将这些错误一一修订了。”
    二王同时摇头道:“不可。”
    原承天喝道:“既然是不合常理,违了天规,又怎能不好修订?”
    魂王道:“若只是一二人,我与焰王使个手段,倒也能瞒天过海,可如今是千万人之多,又哪里能修订过来,若是强自修订,那可就是逆天而行,我与焰王立遭天劫。”
    原承天皱眉道:“真的只能改动一二人?”
    魂王艰难的道:“我等怎敢相欺,果然只能改动一二人罢了。”此言说出,心中甚是忐忑。
    原承天这才笑道:“既是如此,还请二王给我一个薄面,就替我改动三人名姓,令其还阳如何?“


    1642楼2016-02-03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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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3
      魂王与焰王面面相觑,原承天既然开了口,二王势难拒绝。可此事终究违逆了天道,就算容情,也只能是一次买卖。否则原承天动辄来冥界救人,二王可就吃不消了。
      魂王道:“原道友,冲着你我过往的交情,只救三人倒是不难。只需这三人肉身不损,片刻就可还阳。但此事着实古怪,还盼原道友说明情由,这三人是由何而死,那数万人众阳寿未尽,又因何出现在死字薄上。”
      原承天也知道隐瞒不得,何况那生死之事,最是玄奥不过,亦需二王指点迷津。于是就将自己遭遇移祸天劫一事细细道来。
      二王听了,皆是愁眉不展,别瞧他二王在这冥界为尊,可在仙庭大能眼中,也只是小卒罢了。此事既涉仙庭,二王如何敢插手,但原承天亲来冥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原承天又岂是好惹的?
      当初原承天境界低微,尚且拗他不过,被他将云裳公子我救了出来,此人心志之坚,世间无人可比,如今此修境界深不可测,那是更难应付的。
      仙庭虽不可得罪,毕竟是远忧,原承天就在身侧,那真是近患。
      焰王道:“若是仙庭降劫,我二人着实是管不得,不敢管。原道友,我等只是仙庭座下的两名鬼卒罢了,便替你做了手脚,又哪里救得了数万之众,还请原道友体谅则个。”焰王毕竟怕事,就向原承天央求起来。
      原承天皱眉道:“此事二王真的不敢管吗?就算不敢管,也盼二万能指点一条明路来,否则便为着这数万人的性命,原某便是上下入地,亦是不肯干休。”
      焰王见原承天动怒,哪里还敢说话,只好向魂王大使眼色,盼他来援。
      魂王道:“那世间的天劫,虽是不计其数,却有两种,一种是天地之劫,其中玄奥,唯创世世尊方知。这世间修士凡俗,只要触犯了仙庭法则,自有那天地降劫,这等天劫无计可破。便是世尊也只能袖手。毕竟那法责万众,世尊既定法则,总不能自毁诺言。”
      原承天道:“第二等劫又是如何?”
      魂王道:“仙庭有一面旗,叫做万劫旗,旗上有千千万万道天劫,其中就有一道移祸劫,在这万劫旗上。不过若论这万劫旗,只能算是第二等天劫,若避那万劫旗之劫,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只需那万劫旗不动,旗上天劫自消。”
      原承天暗道:“世尊玄承之中,不见这万劫旗的踪影,看来此旗乃是新制,不在天地原有法则之中。定是仙庭大能假公济私,要害我性命。”
      便道:“此法也就罢了,仙庭既动此旗,如何能止。难不成除了杀上仙庭,就再无他法?”
      魂王道:“所谓天劫,虽是玄奥难测,却有道理可循。那修士凡俗天生有一道气运在,便是所谓的福缘了,若是福缘深厚,自是万劫不侵,若是福缘散尽,邪气来侵,就会生出种种劫难来,我瞧原道友青气覆面,那是福缘散尽了,也难怪百邪来侵,就算原道友救了这三人,可自身气运已无,自是步步生劫,那万劫旗随时可降下天劫来,原道友又能避到何时?”
      原承天听到这里,心中一怔,暗道:“是了,我天生福缘多有,自踏入这仙修道以来,虽是多遇凶险,却是次次逢凶化劫,甚至是因祸得福。我只当这福缘无穷无尽,哪知终有气运用尽之时。朱雀有言在先,世间之事,有得有失,我先前福缘过厚,此时终要遭报了。”
      他点了点头道:“魂王一言,原某顿开茅塞,原某已知这禳解之法了。原某也不敢相逼,只盼二王信守诺言,先将这三人还阳,原某足感盛情。”
      魂王见原承天松口,心中大喜,忙道:“只需这三人肉身不损,此事包在我身上,却不知三人姓字名谁。”
      原承天暗道:“龙氏三修刚刚遭劫,尸身犹在,此番元魂还阳,总算是能救活了。”只是此行来的匆忙,三人中只知龙行云的名字,其他龙氏二修,尚不知姓名。
      就先借过魂王手中的司命册来瞧,那魂王原是不肯,但心知怎能拗得原承天,只好勉强相借,原承天就在死字薄上,找到另外二位龙氏弟子,再加上龙行云,共是三人,就请魂王施法,请这三魂还阳。
      魂王道:“原道友只管放心,等你回转凡界时,这三人必定已然复活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原某先行告退,此番大恩大德,原某没齿难忘,他日有暇,再来与二王说话。”
      言罢转身就出了司命殿,二王只盼他立时离了冥界才好,面上却堆起笑容来,亲自送到殿外去,只等到原承天踏界而去,这才转回司命殿中。
      原承天想起自己当初为救云裳,公子我,不知费了多大了力气。今日却只是三言两语,就救活了三条性命。果然修为强大,就有无数便利了。
      他的凌虚步法乃是仙庭中的黄老祖亲授,实比黄氏弟子修行的还要高明,又岂止是超凡入魔而已。以他此刻修为,除了那仙庭之外,其他诸界尽可去得的。
      这边辞了二王,一步就重回凡界,刹时又回到龙府。只是却不敢入府,而是动用信诀,将九珑唤了出来。
      九珑在龙府之中,可谓是度日如年,心中既替龙氏弟子担犹,更怕原承天步步生劫,此去冥界,若是再遇意外,自己亦是鞭长莫及了。
      正在焦急,忽听到龙氏府中欢声一片,原来是龙行云还阳,那龙氏弟子闻此喜讯,早就一窝蜂的去瞧了,就连龙格知也向九珑连声告罪,匆匆的去了。唯有陆沉星在旁相陪。
      九珑听到此讯,总算略略放心,看来原承天冥界一行,也算是大有收获了。
      其后龙氏另外两名弟子亦是齐齐还阳,将龙氏弟子喜得忘乎所以,这座修士清修之地,翻成市井喧闹之所了。
      九珑见身边已无龙氏弟子,这才将原承天遇劫一事暗暗相告,又道:“如今三人还阳,看来承天在冥界已有收获了,陆兄在此稍等,我想承天即将必回。”
      话音刚落,就接到原承天的传讯,九珑急忙辞了陆沉星,就来到龙氏府外。二人乍分离合,却恍若隔世一般,彼此见了面,皆是欢喜不禁。
      原承天道:“珑儿,若破这移祸劫,你恐怕要先行一步了。你是元极化身,谁也不敢谋你,那天罗界力应该不会对你设伏,我所修的凌虚步法,想来你也是尽知了,就借此步法,一步返回昊天。”
      九珑何等灵慧,听到此言,已知原承天心中有了良策,便道:“我回返昊天之后,又该如何行止?”
      原承天就将魂王所述万劫旗一事相告,道:“原来那天劫垂降,却与你我所知不同,仙庭新制万劫旗一面,若是修士气运丧尽,自是百邪来侵,若就算我避开了移祸劫,仍有无穷劫难临身。这无穷无尽的天劫哪里是个头。”
      九珑眼睛一亮,道:“这么说来,若想恢复气运,非得麒麟降瑞不可了。”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不愧是珑儿,灵慧无双,闻弦歌而知雅意。我这里有自洗煞池夺来的白莲,今日也该物归旧主。若是麒麟功力不足,想来这白莲亦可相助了。”
      九珑道:“不错,此莲既可洗去煞气,自然亦可洗去邪气。既明此理,九珑这便回返昊天。”
      她既与原承天双修有成,那原承天所修的功法,九珑亦是尽知,只不过二人禀性不同,有些功法就算精熟,也因与本身属性有碍不便施展的。比如原承天就难修紫微神光之术,小天课,元极亦难修九渊灰云,紫罗天地诀。
      但这黄氏的凌虚步法,对修士的属性要求不高,九珑早就修成,只是一直不曾动用过罢了。
      这时就从原承天手中接过了白莲,那白莲在原承天手中时,一直是含苞待放之状,却在接触到九珑一刹那,忽的绽开花瓣,放出阵阵奇香来。
      九珑心中大动,此莲虽伴自己而生,但自己在昊天因破了九龙之阵,犯了天规,被打落凡尘,就此与这白莲分离,等到她回返昊天时,那白莲已被置于洗煞池中,今日才算真正重逢。
      九珑见这白莲盛开,心中不胜之喜,脑中玄承潮水般涌来。看来自己既登金仙之境,又与这白莲重逢,元极仙子的玄承恢复不少。只恨自己行色匆匆,竟来不及顿悟,不过有一事已然至明,若恢复原承天气运福缘,非得此莲不可。
      她收起白莲,就在原承天身边坐下了,心中默运元神,将那凌虚步法温习数遍,片刻心中已是了然,抬起头来道:“承天在这凡界稍候,珑儿此去回返昊天,定有喜讯传来。“
      说到这里,将原承天双手紧紧一握,半日也不肯松开。
      原承天任她握着,也不催促,思来二人总是聚少离多,好在便是远隔界域,二人身心一体,又岂在朝朝暮暮。
      又不知过了多久,九珑总算狠了狠心,将双手一松,心中法诀生出,一步便跨了出去。
      那天罗界力虽强,可在凌虚步法面前,只当是无物罢了,此一步就入了天罗。
      不想甫入此境,面前电光闪烁,五色迷离,诸般界力齐齐涌了过来,九珑叫声“糟糕”,身子已被卷进一道黑色的漩涡之中。


      1643楼2016-02-03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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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8
        需知苍穹界中的灵垒为灵垒之母,灵气强大之极,远胜昊天,遑论凡界。当初用此灵垒创建天外灵域,那天外灵域何其广阔,灵域中的灵气仍是强过昊天,如今只是方寸之地,其灵气可知。
        在这苍穹界中修行,再加时光流逝缓慢之利,界中修士的修为自可快速增进。
        如今守着这苍穹界而不用,就好似亿万富豪积万金于室,只是瞧着欢喜,其实却无一用。
        那金钱若来架桥铺路,自可造福一方,若用来建屋筑宇,亦可安置众生。若不能拿来使用,便真成了阿堵物了,
        但原承天守着苍穹界而不敢用,实因此界初立,法则不全,纵是灵气充沛,可供修行,却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如今陆沉星与龙格非踊跃一试,那便是要做个前驱,成则皆大欢喜,若是不幸失败,则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是以原承天虽见陆沉星言辞恳切,一时间也不便首肯。
        龙格非知道原承天心意,便道:“承天,我知道你担心那界中法则不全,诸物皆无,但我对承天最具信心,想来随着承天修为日进,那界中法则定然是日日一新。就算我与陆兄遭逢变故,那也是为千万人做个表率,虽死而无憾了。承天若是不允,我与陆兄本就才智碌碌,等日后阳寿尽时,则泯然众人矣,岂不天大的憾事。”
        陆沉星道:“不错,与其默默而终,不如轰然而逝,承天务必允我等所请。”
        原承天听到这里,便知此事万难阻止,便慨然道:“两位兄台如此高义,承天怎敢不竭力成全。界中法则,我自会全力设定维持。”
        陆沉星哈哈大笑道:“承天既允此事,我与龙兄总算有机会与承天并肩作战了。陆某此生,唯今日最为欢喜。”
        原承天亦是果决之人,此事既定,便不再犹豫,当下就请龙格非与陆沉星入内修行,自己先定了那界中时间法则。但若想在这界中追化万物,则非此刻可为。
        原承天想来,自己此次返回昊天之后,就需加紧炼制乾坤笔,再从灵幽禅师那里取回冥界卷来,五界卷就可凑齐。到时就可将这苍穹界一一完善起来,
        虽然创界千头万绪,令人不知从何做起,可总需大胆尝试,方知其中利害。
        龙陆二人既入界域,原承天自可施展凌虚步法,一步跨到天一幻域,哪知那苍穹界虽只是多了二人,却变得格外沉重起来,原承天一步跨出,竟然只行了三千里,不由得心中惊疑。
        他急忙停住遁风,以小我神识向那界中探去,不由得连呼古怪,原来那界中除了时间法则之外,又于刹那间设下无数天地法则,因此别瞧此域仍是空无一物,但苍穹界属性已变,就从轻飘飘如无一物,变成千岳之重了。
        原承天暗叹造物之奇,原来那界中多了两个生灵,界中就立时自创法则,以保护域中生灵,所谓天地仁德,原来竟是此故了。
        不过那法则毕竟是天地自创,自是繁复庞杂,且有诸多不合理之处,只能等到日后细加疏理,去芜存菁了。
        龙陆二人也觉察到了界中的法则变化,不过原承天再三问之,龙陆二修却异口同声道:“此刻实无不妥,承天只管放心。”
        原承天虽不放心,此刻也只好听之任之。他自登金仙境界后,明悟世尊玄承无数,但有关创界的玄承,却不曾明悟半点。
        想来世尊自知当初创界时弊端极多,若是倾囊相授,原承天走的不过是世尊的老路。
        只有按住那创世玄承不授,逼得原承天从头做起,行事只凭已意,方可不受世尊当年的陈见影响,这也是世尊的一番苦心。
        陆沉星与龙格非知道这苍穹界沉重,原承天携带不便,急忙从界中出来,哪知那苍穹界法则已立,就算二修出界,又怎能减去丝毫份里?
        携着这千岳之重的苍穹界前行,原承天的遁速自然慢了不少,看来日后苍穹界中每多一件新事物,只怕又会沉重许多,这苍穹界日日沉重起来,也就意谓着自己肩上的担子越发的沉重了。
        行了三日之后,终于到了天一幻域,三修便来到龙格非修行之地,加紧修整遁天球,以待三月行天之期。
        而为防仙庭知悉遁天球一事,又再生变故,诸般事务,皆在这苍穹界中料理。且原承天来到幻域,竟是秘而不宣,就连近在身侧的荆道冲等修士亦不惊动。
        那遁天球经龙格非几经改造,已是今非昔比,除了比当年那件坚固了十余倍,又设机关无数,五行之阵,以防水火雷电诸力之侵。人安坐于遁天球中,哪怕那球外天崩地裂,亦可安然无恙。
        陆沉星道:“此物固然极佳,但如今承天要携苍穹界而行,却非当日可比了,如何将此球激射于极高空处,怕是一大难题了。”
        龙格非对此倒是胸有成竹,他道:“千岳之力若由修士瞧来,那固然是极重了,可若设机关阵法,借天地之力而行,则万岳亦不过一羽罢了。而设置阵法,巧用机关,则是龙某绝学。”
        陆沉星道:“龙兄机关阵法之学,陆某毫不怀疑,只是既借天地之力,又怎能不惊动仙庭大能?不知龙兄如何应对。”
        龙格非笑道:“陆兄可知画龙点晴故事了。”
        陆沉星愕然道:“画龙点晴?此事倒不曾听说。”
        龙格非笑道:“说来此事却与龙氏先祖有关,当初先祖为他人制一灵偶,因此偶是为龙形,便叫做龙偶了。先祖耗三年之力,终制出一具龙偶来,但此偶虽是活灵活现,却是个死物,那人大为不满,不想等了三年,耗费资材无数,却是个死物。”
        陆沉星道:“想来龙氏先祖自有后着。“
        龙格非笑道:“不错,原来那龙偶的关键所在,是在一对龙睛之上,这龙睛不点,龙偶便是个死物,一旦点了龙睛,此偶翩然入云,宛若青龙复生于世。其后先祖点了龙睛,那龙偶便活了,这才传下这画龙点晴的故事来。”
        陆沉星笑道:“原来如此,看来龙兄已是胸有万阵,便设阵法,若不启动关键处,那机关阵法自然不为人所知,而等到阵法牵动天机玄机时,他人再来阻拦,已是不及了。”
        龙格非笑道:“正如陆兄所言。”
        那龙格非当初为配合遁天球,亦曾于修行之地设了一座阵法,此刻情况虽有变化,却不必大动干戈,只需加强变动几处,就可使这阵法威能大增,足可激发千岳之重物。
        但此事既不能惊动仙庭,又怎便试验,因此借遁天球飞升昊天,必须一次成功,且完全仰仗龙格非胸中才学。
        陆沉星与原承天虽对龙格非的机会阵法之学敬佩有加,可此阵毕竟需要一次功成,任谁也难有把握。
        而龙格非虽是自信满满,神色从容,但其肩上压力之大,不想而知。就见他每日或来苍穹界中修整遁天球,或出界去改动阵法,哪有片刻安歇。
        那机关阵法之学,陆沉星自是一无所知,原承天虽也是阵法宗师级人物,可因怕泄露行迹,每日只能在这苍穹界中,唯助龙格非将这遁天球细加调整罢了。千斤重担,大半都是压在龙格非身上。
        而计算时日,那三月行云之期已是愈发近了。
        这一日陆沉星趁着龙格非又去改动阵法之时,悄然出了苍穹界,向龙格非问道:“龙兄,这遁天球飞升,你实对我说,有几成把握。”
        龙格非笑道:“自然是十成。”
        陆沉星道:“此刻承天不在这里,他在苍穹界中,也难听到你我言语。这般说来,又有几成。”
        龙格非道:“仍是十成。”
        陆沉星道:“哪有这般道理,你这遁天球自炼制成功,便不曾试过一次,又怎能说是十成,那两界交汇之时,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变故来,便是你是创世世尊,想来也不曾经过此事,又怎敢说是十成?”
        龙格非笑道:“此事若是不能成功那承天纵算境界深厚,侥幸不死,也必然惊动了仙庭,到时必然另设阻碍,承天只怕永世难回昊天。既是如此,则此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龙某一生才智,皆聚于此事,若是不成,龙某必死。你说是十成还是一成?”
        陆沉星心中一颤,道:“不错,不错,必是十成。”
        龙格非低声道:“陆兄,此事若是不成,龙某也无颜面见承天,那是必死无疑,但承天意志坚强,矢志不渝,定然不肯服输,那在凡界相陪之责,可就全托给你了。”
        陆沉星听出龙格非心中已萌死志,心中一动,忙道:“龙兄,不可胡思乱想,此事必定成功,绝无疑意。”
        龙格非笑道:“这是自然。”瞧其神色,却如往日一般,怎有丝毫异样,但陆沉星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隐隐觉得,那龙格非有事相瞒,但以龙格非的性情,他既不肯说,自己又如何问得出。
        二正说着话,忽见空中明月突发金光一束,映得这明好似朝阳一般,二修心中剧震,原以为那三月行天还应该再等几日,哪知却是说来便来,此番三月行天,却与上次不同。


        1648楼2016-02-03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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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2
          月华道人道:“好教道兄得知,那是昊天月天生地长的一块寒铁,自万年前昊天月生出灵气来,就常发紫光现世,我等知道这寒铁是块宝贝,就每日护在这寒铁左右,借这寒铁之能,倒也修出仙修之术来。“
          原承天与陆沉星相视一笑,看来二修所见不差,这紫光处果然生就寒铁。寒铁已沐昊天月灵气万年,倒不算如何稀奇,也显非寒铁来历。但银鹰诸禽却能借此得道,看来这寒铁非同凡响了。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这倒是件造化之物了,月华道友,何不领我等去瞧瞧?”
          月华道人道:“去瞧瞧不难,只是莫要近前,那寒铁若是生人靠近,必生紫光诛敌,便是我月中银鹰,与他相伴万年,也只能靠近他百丈罢了,再近些就要杀伐。”
          陆沉星道:“这么说来,此物已是性灵之宝了,更该去瞧一瞧。”
          原承天亦是心动,他的本命法宝无界之剑早该重炼了,只是以原承天此刻境界修为,等闲器物怎会放在眼中,若想再制无界之剑,非对天地重宝不可。
          而自从原承天世尊名位已定,原承天也起了重炼乾坤剑之心,只恨他走遍诸界,也难寻良材。以他胸中志向,就连天外异金,都难瞧得上了。
          若这块昊天月中寒铁,可助月华道人得道,则显非寻常寒铁可比,极可能是混沌之宝。
          这时月华道人领着二修,在前面引路,诸多银鹰在旁护卫,陆沉星又问起月中其他生灵,月华道人道:“虽有灵禽灵兽不少,但因被我银鹰抢占了先机,守定了寒铁,其他兽禽岂可近前?因此这月中除了我银鹰一族,并无大能兽禽。”
          说话间已来到一座山前,那山峰并不算如何高大,但整座山峰却发金白毫光,原来这山峰上的泥土岩石与众不同,其土纯白无暇,其石宛若赤全,真个儿是金石玉壤。原承天与陆沉星见了,又怎不欢喜。
          离山峰数里处,月华道人停了下来,道:“若是外人,到此就需止步了,唯我银鹰一族,还略可近前一些。”
          原承天道:“不妨,正要瞧这寒铁手段。”
          他让月华道人和陆沉星在此等候,便独自向前探看。他生性沉稳,便知有奇宝在此,遁速仍是不紧不慢,果然,离那玉壤金石山还有三百丈最,自山中现出一道紫光来,“铮”的一声,就向原承天迎面劈来。
          原承天笑道:“来得好。”
          他将太一弱水向空中一祭,那紫光再强,又如何能落得下来,便趁着紫光与太一弱水相持之际,细探此光端倪。
          只瞧了片刻,就忍不住满心欢喜,原来这紫光隐含正逆紫微,金锃三大神光之能,只可惜那寒铁终非大能之修,虽有这强大紫光,却不知运用罢了。
          需知那紫微神光原有提升修为的神通,月华道人等因此受益,自不待言,而山中的玉壤金屑,则得益于金锃神光造华之能,至于光中的杀伐之术,则是以逆紫微神光为主了,有这逆紫微神光在此,兽禽岂能近前?
          但因这三大神光同汇于一道光华中,这光华的属性就变得难以捉摸,原承天若想以这寒铁制成本命法宝,那非得痛下苦功,好好揣摩不可。
          既见这三大神光,原承天心意已定,他缓缓向前,口中道:“月中寒铁,我非他人,乃是创世世尊分魂,今见五界将崩,苍生在劫,这才立志重修五界,再造乾坤,欲借你之能,炼成无双法宝,以定天下,何如?”
          他离得越近,那光华越是强大,等到离山峰还有百丈时,空中光华几如实质,太一弱水也被压得离头顶只有三尺了。
          原承天忖道:“这寒铁虽具性灵,但毕竟是天生地长之物,怎知教化,唯求生存罢了,说不得,只好使些强力手段,将其压服。“
          寒铁本是无主之物,就算动用强力手段,想来也无人诟病,且此宝若任由其沉沦昊天月中,那才是可惜之极。
          这时他已神识透开光华,已瞧见山腹深处,有一块紫金之物,约有三丈大小,生有三目,其中两目生就紫光,一目常发金光,只是紫光甚强,而金光略弱。
          那两道紫光,想来就是正逆紫微神光,一道金光,定是金锃神光了。
          原承天越瞧越是欢喜,天地之能,果然是不可思议,怎的就造就出这件大能之物来?
          但就算心中欢喜,寒铁光华此刻强大之极,原承天已是寸步难行了。
          原承天连施了诸种法诀,那光华皆是岿然不动,怎能分得开,而以剑文法诀一试,居然也是难动光华分毫,原承天本来满心欢喜,此刻不由皱眉了。
          沉思片刻,原承天道:“看来只有如此了。“
          他将脑后灵珠祭出,便生红光,向那寒铁光华射去,这红光中的元磁之力非同小可,可御一切外物,如今原承天反其道而用之,要借这元磁之力,分开寒铁光华。
          借这元磁之力抵住寒铁光华,再将真玄急运,一步步走向前去。果然就连走了三步。
          寒铁或知大敌已至,三道神目光芒大盛,那光华耀目之极,陆沉星远在数百丈外,已是睁不开眼睛了,原承天身在其中,感受可想可知。
          不过原承天早就闭上双目,只以神识探物,将体内真玄运转到极致,步步为营,离那寒铁只有三十丈了。
          便在这时,山中一阵巨响,那山峰就塌了半座,山中的寒铁按捺不住,将这沉重身躯突破山峰,就向远处遁去。
          原承天笑道:“你往哪里逃。“
          那寒铁在遁逃之时,身上光华就弱了许多,原承天趁机一步向前,手中法诀便出,乃是“禁,锁,持“三大真言。
          这三大真言,或可称之为夺宝真言,无论对手是怎样的法宝,只需这三字真言一出,极少有不得手的,如今面对一个无主之物,三大真言更显威能。
          但见真言一出,寒铁果然动弹不得。
          也就是原承天不肯伤了此宝,否则将断字诀一出,寒铁被一分为二,起码弱了大半神通。
          原承天定住了寒铁,这才用神识向这寒铁探去,他亦不肯伤了寒铁性灵,所用神识,乃是小我神识。这神识至柔至纤,不伤性灵灵识。
          一探之下,不由深深叹息,原来那寒铁果然是混沌之物,当初世尊炼制乾坤剑时,得一块混沌神铁,那寒铁就在神铁之侧,但因材质比之混沌神铁略逊一筹,这才被世尊弃而不用。
          其后这寒铁深埋地下,历创世诸战,那世尊元极以及混沌诸修以法宝争斗时,这寒铁便受诸种神光造化,其后便生性灵。
          等混沌既分,仙庭乃立,这寒铁方被人寻到,有神执见这寒铁属性奇特,正欲制成一宝,哪知仙庭大乱,万兽万禽杀上仙庭大殿,这寒铁被黑龙将龙尾一卷,遂被打落仙庭,沉沦到这昊天月中。
          寒铁已具性灵,又得到昊天月中“阴月”属性,日久便修成三大神光,论其此刻属性,已远超当初那块混沌神铁了。
          而当初那块混沌神铁,虽有幸被炼成乾坤剑,可惜此剑早就下落不明,极可能永世不现了,而当初被世尊见弃的寒铁,却凭着自身际遇努力,反倒大发光芒。
          由此瞧来,那一人的命运遭际,岂可一概而论的。
          原承天既知寒铁来历,便道:“是了,你当初被世尊所弃,因此心中生怨,不肯来理我,是不是?”
          寒铁虽具性灵,却不能开口,只将三道神目眨了又眨。
          原承天笑道:“当初你只是一块凡铁罢了,那世尊怎能用你?便是勉强用了你,制成一件寻常法宝,一旦杀伐起来,立时就粉身碎骨。难道还有什么好处?”
          寒铁听到这里,三道神光不动,似在思忖。
          原承天又道:“你如今修成三大神光,那既是你自身际遇,亦是你自身努力。若你肯随了我,我自可助你发扬光大,再创乾坤。亦让那世人明白,这世间万物,只要心存大志,肯刻苦努力,终有出头之日。到时你悬挂高堂之上,方显教化之功。“
          寒铁微微一动,又将三道神目动了一动。
          原承天这才笑道:“我就算你应了我,你若是肯了,就收了神光。且对你说你,你所修的三道神光,也只是略具根基罢了,若想发扬光大,非我不可。“
          寒铁果然首肯,就收了神光,三道神目亦闭了起来,原承天这才动用物藏之术,将寒铁收起,只有巴掌大的一块,放在青龙塔中。
          陆沉星见原承天说服寒铁,不由的哈哈大笑,前来向原承天贺喜。
          只是那月华道人却是低首沉吟,欲言又止。
          陆沉星最擅辩人心思,见月华道人如此,便笑道:“承天,你取了这寒铁去,月中生灵可就失了依托,银鹰难修道术,奈何,奈何?”
          原承天道:“此事何难,我有玄承无数,自可相授,那自家修来的神通,岂不是强过寒铁神光沐浴?且待我他日修得大神通,便将这昊天月打造成洞天福地,不光是银鹰可在此修行,那世间避世之人,亦可在此隐居清修,岂不妙哉。”
          当下就择新法中可供灵禽修行者,向月华道人传授,诸多银鹰亦围住一旁,听原承天传功授法。其后原承天果遵诺言,将昊天月打造成为天下避世福地,皆陆沉星一言之功


          1652楼2016-02-03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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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5
            风凌宇毕竟是金仙之士,玄承阅历远强过其他修士,他用灵识探来,便知这界域非同小可。但他也和莫邪王一般,绝想不到这是原承天所创的新域,只当是原承天的自我界域。
            想来原承天修为深不可测,其自我界域定然亦是厉害之极了,想来此处,风凌宇手中急急抹了道法诀,不求伤敌,乃求破界,就向空中虚虚一割。
            需知在修士的自我界域之中,那法则虽由修士自定,但大多修士,只是草草定了数种简单法则罢了。只因天地法则繁复之极,若人人皆能一一拟定,又置创世世尊于何地?
            是以寻常的自我界域之中,那法则只有廖廖数条,修士或根据自身属性,或依托自家得意的法术法宝,制定几条有利于自己的法则来。
            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自我界域的防卫能力极强,以防被引进域中的对手夺路而逃。
            风凌宇一旦觉察入了他人域中,自然立刻施法,要击破界力,逃之夭夭。
            哪知他手指一阵大动,心中忙乱不休,却不见有法诀生出。风凌宇这一惊非同小可,就连莫邪王亦是大奇。
            那莫邪王亦以为此域不过是原承天的自我界域罢了,但若只是自我界域,风凌宇的法术又怎会施展不得?
            在自我界域之中,除非对对方平身所学了如指掌,方能针对性的制定法则,原承天只是与风凌宇并不算如何相熟,又怎可能事先设下法则。
            莫邪王心中一动,法诀动处,掌中就生出一团火来,此为最寻常不过的火焰法术,灵修手段罢了,莫邪王自然是一施便出。
            风凌宇身为金仙之士,在这界域之中却施不得上乘法术,而莫邪王反倒可以施展这最浅显不过的火焰之术,风凌宇瞧见此景,亦是心中剧震。
            莫邪王转向原承天,面色又惊又喜,道:“难不成,难不成……此域法则,竟可由原兄随心而发?”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不错,此域之中,唯我独尊。除了你我之外,他人所修法术,在此皆是无用。”
            说来这也是原承天第一次动用苍穹界对敌,对这新域的功用威能,心中也只是存了三成把握罢了。
            需知苍穹界自创立之后,又被陆沉星与龙格非这两个外人闯入,界中法则自动运转起来,故而此域实有千岳之重。
            以原承天此刻修为,也只是勉强携域而行罢了,且不能动用凌虚步法。故而若想用此域迎敌,就需妥加安排。
            原承天先前将“化”字真言书于莫邪王手中,虽有故弄玄虚之嫌,其实更多是想利用化字真言,化五行之灵气而成柱,先在苍穹界外撑住这新域再说。否则一旦此域有新人新物闯入,不知又会生出怎样的变化来。
            此刻原承天虽身在苍穹界中,神识却可出入自如,已瞧见界外五行之柱稳稳的立在空中,支撑苍穹界不堕,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自风凌宇等人被逛进这苍穹界中后,界中果然又新增无数法则,这是因风凌宇等人初来此界,身上所携法宝物事,又非此界之前绝无,故而这苍穹界自然要立时创出相应的法则来,以应对这剧烈的变化。
            那苍穹界与原承天如同一体,就好似小我一般,故而界中的诸般变化,原承天自是了如指掌,感受这苍穹界日益完善,心中之喜悦着实难以言表了。
            至于风凌宇难施法术,莫邪王依然如故。不过是苍穹界中最基本的法则罢了,“此域之中,唯我独尊”,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就是这苍穹界最基本的法则了,因此但入此界,诸修一举一动,一生一死,早在原承天的掌握之中。
            这时慕元水等人也是面色齐变,原来慕元水诸修也暗运法术,哪知同样是一筹莫展,那数百年精修之功,竟是丢得干干净净,一身修为,到此竟是无用了。
            莫邪王亦是知机之事,以自身灵认探来的讯息,再结合以往玄承,便知道此域绝非自我之域可比了。只是就算是莫邪王深知原承天向有大志,也绝不敢想像,原承天竟然真的于世间五界之中,再创新域。
            此刻莫邪王瞧见风凌宇诸修色变,不由哈哈大笑道:“此域之中,唯原兄独尊,我禀原兄法则,岂不是代天行事?想来那仙庭神执也不过如此了。”
            原承天再次微笑点头,他虽不肯让苍穹界的秘密泄露于世,但莫邪王既然说破,他也不便否认。那莫邪王果然灵慧,已然猜出八九分了。只是为试此域威能,将风凌宇等人引进来实是不得不为,但风凌宇等人既入此域,这新域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
            若是换了落伽无那与罗无寂,此事何事之有,大不了随手将风凌宇诸修诛杀,那叫斩草除根,绝无后患。
            但以原承天的性情,又怎能随意杀人,且与域新立,教化未施,就要立起杀伐,此域中一旦杀气冲天,日后再想消除,可就是极难了。
            原承天正在为难。莫邪王这时转向风凌宇,笑道:“风道友,当初你自恃身份,不肯与我动手,如今我在这域中好比神执一般,你就是那凡俗百姓。当初让我一遭,我也让你一回。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若肯立誓,不说出这界域的秘密,我便放你出去。”
            原承天听到此言,忍不住再次微笑,九珑固然是如花解语,不想莫邪王亦是善解人意,只是将二人合起来比对,着实有荒唐滑稽。
            风凌宇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威风,对那凡夫俗子来说,金钱权势就是胸中的胆气,撑腰的立柱;对仙修之士来说,自家修为神通方是信心之源。大能者视苍生如刍狗,若是无人辖制,更是不可一世了,这也是世俗常情。
            如今风凌宇顿失修为,哪里还有半点胆气豪情,闻言叹息一声道:“莫邪王果然大德,我当初不肯与你交手,不过是自恃身份,舍不得丢掉一点颜面罢了,便是真的与莫邪道友交手,胜负尚且难论。而莫邪王此刻占尽优势,风某生死,只在莫邪王一念之间,怎是刚才可比?如今方知,百族之中,亦有仁人志士。”
            原承天见风凌宇言辞恳切,虽是失势了,却不肯虚言掩饰,瞧来亦是真性情,便道:“风兄,今日引你诸修入我新域,实因原某当初在落伽无那面前立下誓言,昊天一日不平,原某一日不升仙庭。故而见诸位纷争,这才厚颜相劝,若风兄能体谅原某苦衷,原某在此先行谢罪。”
            说罢身子不躬,只是举起一只手来,略略示意。
            这倒不是说原承天为人倨傲,谢罪之心不诚,实因他为苍穹界世尊,那风凌宇不过是界中一点微尘罢了,若真个儿向他行礼,只怕风凌宇经受不起。
            当初玄焰谷巨禽就因原承天多礼,遂遭天劫沉落,如今在这苍穹界中,只怕法则更加森严。
            虽是如此,风凌宇见原承天说出这番话来,也急忙揖手道:“原道友,在下有目无珠,不知天外有天,只知恃技凌弱。今日得了教训,自该闭门思过,痛改前非,此间之事,风某自然一言不敢提及,若违此誓,必遭千万天劫。”
            说到这里,便瞧向原承天道:“原道友,此域之中,风某功法难施,还盼原兄撤了禁制。”
            只到此时,风凌宇仍不知此域可与五界并立,只当是原承天动用绝大神通,将自我界域加强罢了,域中法则,不过是诸般禁制而已。
            原承天见风凌宇仍然不明此域玄机,自然不加说破,微微一笑道:“风兄既立誓言,又何需符誓,原某信得过风兄乃是信人。今日场中诸修,只需言明心迹也就罢了,实不敢令诸修立下符誓。”
            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慕元水等修士忙道:“自然不敢泄露此间之事。”
            原承天这时方道:“风兄,慕兄。实不相瞒,当初有黄林慕风四位老祖寻我,要将昊天四鼎相赠,原某自知无才无德,怎敢接鼎。如今百族仙族大战已起,原承天立誓要消饵此间战火。哪怕才弱德薄,离了此处,就要去落倨山走一遭,取回昊天四鼎。”
            风凌宇喜道:“果然如此?那可是十分好了。我等实是被苏氏强逼而来,心中着实不肯。若是不信,只问元水便知。“
            慕元水道:“的确如此,若是原道友真有四鼎在手,慕氏弟子怎敢有违老祖法旨,自然引兵退去,便是苏氏哪里,也有办法搪塞了。”
            原承天道:“此战实因我夺洗煞池莲花而起,自然因我而终,但有一人性命丧在这里,便是我原承天的罪过。诸兄既有罢战之心,原某着实感激。还盼诸位回府之后,回禀诸位老祖,原某不日将携鼎现身,止了这场祸事。“
            说到这里,将手一挥,昊天风景再现,那座界域已然消失无踪了。
            风凌宇重回昊天,不由得齐齐舒了一口气,一身修为就好似失而复得一般,心中着实狂喜。虽然在那新域中只是短短一瞬,可在诸修心中,却像是过了千年万年。
            这时原承天再次挥手,收了五行立柱。正要与诸修说话,忽见一只黄雀掠空而过,急急向远处飞去。
            莫邪王喝道:“谁家灵禽,敢在此窥探。“


            1655楼2016-02-03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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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雀知道被人觉察,口中急急鸣啾一声,身子一顿,赫然在空中消失无踪,原承天用神识一探,不由暗暗称奇,原来那黄雀隐了身形,仍在空中穿行。
              需知隐身慝影之术最难修行,此道当以魔修为第一,仙修其次,灵禽异兽若非天生此技,极难自他处修来。原承天本就广见博闻,见这黄雀有隐身手段,便知其名为隐云雀。
              此雀天性机敏,只因身子生得纤巧,常被猛禽所擒,故而修成隐云之术,常借此术避过强敌。其后被仙修之士借其技而用之,用来刺探讯息,最是合适不过了。
              原承天用手一指,那黄雀身不由已,就被牢牢的吸将过来,原承天再施法诀,去了此雀的隐身之术,再将手掌摊开,那黄雀就伏在掌中,双翅虽在拚命扇动,却难以飞离掌心。
              莫邪王道:“可以搜灵之术探上一探,看看是谁家的灵禽。”
              原承天笑道:“那倒大可不必。”以小我神识探去,不惊动黄雀分毫,就知道此雀的底细了。
              他笑道:“幸好刚才不曾莽撞,原来是禅修之士派这黄雀在此周边打探敌情,刚才诸兄被我引进域中,此雀心中惊疑,这才在四周盘桓不去。”
              莫邪王皱眉道:“禅修之士来此作甚?”
              百族与禅修交情平平,难不成也被苏氏拉来,与百族作对?
              原承天笑道:“莫邪兄,既然禅修到此,定是为讲和而来。诸位可各回本阵,原某去去就来。”
              莫邪王忙道:“原兄,我陪你走一遭如何。实不相瞒,在下恨不得以原兄师事之,且原兄行踪不定,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今日相逢,定要相陪左右,也方便早晚聆训,以免日后生憾。”
              原承天知道莫邪王是重情重义之士,此言皆出赤诚,便笑道:“那便随我来。”
              便与风凌宇诸修告辞,见风凌宇等人去得远了,原承天在黄雀耳边低语几句,这才将黄雀放开,此雀得了原承天的法旨,也不急于飞走,就在前面引路。
              原承天又向陆沉星与月华仙人传去信诀,双方在空中相会。莫邪王见陆沉星虽只是仙修之士,但见陆沉星目蕴光华,行动与寻常修士不同,又是原承天的好友,又怎敢轻视,急忙上来见礼。
              月华仙子见了生人,则是一言不发,唯藏在陆沉星身后罢了。
              原承天知道陆沉星虽是胸襟磊落,但毕竟境界低微,此去面见禅修大士,皆是世间大修,只怕陆沉星会生出自惭形秽之感,便请陆沉星与月华仙子且入苍穹界中静修。
              陆沉星点头道:“原兄所命,无有不从。”就与月华仙子入了苍穹界。
              莫邪王这时方道:“原兄创此新域,潜能巨大,他日定可与五界争辉,只是在下有一言,务必请原兄深思。”
              原承天道:“莫邪兄只管讲来。”
              莫邪王道:“原兄既为世尊分魂,自是会被仙庭所忌,且前些日子已遭黄龙打压,这才沉沦凡界,如今原兄创此新域,更是要与仙庭诸修分庭抗礼了,此事非同小可。”
              原承天已略知莫邪王的意思,不由笑道:“莫邪兄之意究竟如何?”
              莫邪王道:“新域之事需要严守机密,可原兄待风凌宇等人莫非太宽?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原兄就算不肯杀伐,那符誓却是要的。”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莫邪王,若论人与人相处,最是玄奥不过,便是天地玄机,也不如那人心叵测。但又凡间又有一说,倒也说的好。”
              莫邪王道:“那凡界的言语又说了什么?”
              原承天道:“凡界百姓虽寿不过百年,但因喜聚不喜散,世人交往极频,故而于世道人心的熟谙,反胜仙修之士百倍。那凡俗有言,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之,君以众人待我,我则众人报之。以原某瞧来,人心虽是百变,但人心本善,人心变化,端看你如何相待了。”
              莫邪王半信半疑,道:“此言虽是有理,可在下对仙族弟子,总是信不过。”
              原承天笑道:“你若疑他,他便疑你。正所谓怨怨相报何时了,以仁德而化万事,固然极艰极难,且反复多变,但凡事贵在坚持,此亦是承天之志。”
              莫邪王半晌无语,其后喃喃的道:“若世人果真如原兄所言,那才让人对这世道生出几丝希望来。”
              因原承天携域遁行不便,遁速反倒比莫邪王还要慢了许多。以这般遁速,又面临着百族仙族大战之局,只怕极为误事,因此如何提高遁速,便成为原承天的当务之急。
              此去面见禅修之士,只盼能亲见五越首禅一面,也好向其请教一二,这也是原承天怨欲要见禅修的原因了。
              一雀二修遁行数千里之后,前方出现两道身影,原来是黄雀传讯回去,禅修特意派人来迎。
              二名禅修来到近前后,见面甚是欢喜,原来这二位禅修正是黄龙生与元寂禅师,皆是原承天的故交。
              士别多年,那元寂禅修赫然已是太虚初修境界,已与黄龙生等量齐观,虽然说禅修进境与仙修不同,可元寂禅师进步之快,亦是足可傲视众修了。
              原承天忙上前贺喜道:“元寂禅师进境神速,足见福缘深厚,独得天地垂青了。”
              元寂禅师含笑道:“又怎及原道友,初入昊天就名至仙会,如今已是金仙大成境界,本禅子才真正是望尘莫及。”
              莫邪王与黄龙生皆笑道:“原道友自是与众不同。”
              其后黄龙生道:“此次我昊天禅修受九珑仙子亲邀,大能之士齐聚此处,且五越首禅亦亲自出马,前赴苏氏讲和,奈何苏旋枢固执己见,一心要剪除百族,如之奈何?”
              原承天道:“如今首禅却在何处?”
              黄龙生道:“就在前方山谷处,只需瞧见风尘不生,雾云不染,便是首禅驻跸之地了。”
              原承天叹道:“但为昊天苍生,却要劳首禅来这红尘走一遭。”
              四修再行千里,瞧见前方一处山谷,幽林寂寂,鸟雀无声,山谷四周,果真是片尘不生,云雾不起,首禅修为精深一至如斯。
              原承天入了山谷后,只见前方一块青石上坐着一修,正是首禅五越,五越身边只有三四修修士相陪,见到原承天到来,齐齐以手加额,含笑示意。
              原承天向诸修还了半礼,面向五越时,亦只是欠身半揖罢了。
              五越禅师微笑道:“世尊自凡界走一遭,竟是有大造化了,世间之事,果然是福祸相依。”
              原承天道:“承天此次凡界历劫,得灵垒而造苍穹,避仙庭而升金仙,虽云有成,亦是无可奈何。”就将凡间之事一一道来。
              五越道:“世尊进境神速,仁德苍生,遂令仙庭大能生嫉,只是在本禅子瞧来,两位世尊分魂既修禁重天境界,怎会无德?想来都是仙庭之士妄测君心,对世尊一味怀妒罢了。还盼世尊莫要烦恼。”
              原承天道:“首禅明训,承天自可牢记于心。”
              五越道:“至于苍穹界一事,已涉创世玄机,非本禅子可知。好在朱雀神君仍在昊天修行,待本禅子唤她前来,或可助世尊一臂之力。”
              原承天知道五越神通广大,昊天之事,难逃首禅禅识耳目,便含笑道:“若能邀得朱雀前来,足感盛情。”
              五越遂取禅香一束,不点而燃,持在手中,向天地祷告了一回,那禅香生出一道青烟来,围着五越禅师绕了三圈,就渐渐散向空中。
              五越道:“此香一燃,可借天地之力,瞬间传我心意,朱雀神君大能,必然立时便至,世尊只管静候便是。”
              原承天点了点头,这时首禅便让出半块青石,与原承天周坐,原承天也不推辞,好在那青石巨大,二人并坐石上,亦不觉得拥挤。
              前世五越已以世尊相称,如今再以这青石让坐,身边诸修已然明白,其后昊天诸位禅修,自当以原承天马首是瞻了。
              其实就算五越将整块青石相让,论礼亦不为过,只因原承天此刻初得天地认可,成就有限,若五越执礼太恭,反倒让原承天心中不自在起来,且昊天诸禅修亦会心中生怨。
              毕竟五越乃昊天首禅,若是首禅的地位都比原承天低了一截,其他人何以自处?因此同坐青石,最为适宜。
              其后五越就问起苍穹界情景,原承天细细相告,五越道:“此界一生,仙庭诸修若是知晓,必来生事了。本来白虎玄武见逐,正该请进苍穹界中主持,但若是行事太促,反倒欲速则不达,世尊未入仙庭之前,那苍穹界中,最好不立神位的好。”
              原承天道:“正该如此。”
              二人正说着话,忽见西方红光大放,层云尽染,便知道朱雀到了。二人相视一笑,刚刚转过脸来,一道红光落在面前,红光中现出朱雀女体法像。
              却见朱雀柳眉倒竖,怒气冲冲,道:“可恼,可恶。”
              五越与原承天不由心中叹息,仙庭四神之中,白虎玄武已被黜退,本以为朱雀神位或可尚存,如今瞧来,那朱雀神君之位,亦是不保了。
              以那朱雀的性情,又如何肯服,一旦回返仙庭,必将掀起轩然大波了。


              1656楼2016-02-0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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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越开口道:“朱雀道友如此恼怒,可是仙庭去了你的尊位?”
                朱雀咬牙道:“若非此事,本座又怎会着恼?想当初本座为拯五界苍生,强行恢复天外灵域,遂使本体碎裂。我一片公心,却换来如此结果,首禅,若换作是你,恼也不恼?“
                五越笑道:“我若是你,自不会恼。“
                朱雀知道五越是高明之士,一言一行皆合天道,不由惊疑道:“首禅,此言是何道理?“
                五越道:“仙庭不记神君大功,是为失德,黜退三神尊位,是为妄行,仙庭既行出此事来,便是道友勉强保住神君之位,也不过是为师作伥罢了,到时仙庭法旨颁来,要让你逆天而行,你又该当如何?“
                朱雀闻言不由笑道:“果然是恼不得,若被仙庭逼我行那逆天之事,我宁肯再度本体碎裂,又怎肯助他为恶。“
                五越笑道:“这就是了,仙庭糜烂若此,则五界崩塌不远矣,道友若仍是神君尊位,免不得要分担起这桩天大的罪过来,到时天劫不饶,道友何处可逃?倒不如借此时机避祸,另做主张才是。“
                朱雀哈哈大笑道:“首禅果然是天下高人,闻首禅一言,本座胸口怨气消了大半。首禅唤我前来何事?只需本座办得到的,只管吩咐。“
                原承天笑道:“首禅实因在下而唤神君前来。“
                朱雀点了点头道:“世尊,我来此之前,以观天术瞧你时运,哪知却只见你头顶白莲摭掩,青云围绕,竟是瞧之不明。世尊先前行事,本座皆能瞧个明明白白,如今却瞧不清楚了,想来必有缘故了。“
                原承天道:“实不相瞒,承天此次被黑龙打落凡界,反倒因祸得福,借玄焰谷灵垒突破金仙境界,又以那灵垒创制新域,名叫苍穹界,今日邀神君前来,正是为这苍穹界一事。“
                朱雀喜不自禁,道:“原来如此,承天先前徒有世尊之名,却无世尊之实,如今既创新域,这才是世尊的本份。我先前只道你潜力无穷,却不知何时奋起,如今却创下这般大的成就来,着实可喜可贺,也难怪我探你不着。“
                原承天面有惭色,道:“承天虽创新域,奈何修为不足,此界沉重异常,界域狭小,又算得上什么大成就?神君常年伴在世尊青龙身侧,想来必知界域之事,今日正要请教。“
                朱雀道:“新域虽创,若是法则未立,界力不分,自然是沉重异常,且每多一件新事物,则增一岳之重,到后来域中容纳万众,又岂是修士能亲自携带的?“
                原承天道:“正是因为携此新域不便,才为之烦恼异常。“
                朱雀道:“便是世尊当年,创了五界之后,亦无法携带身侧,此刻新域尚小,法则不全倒还罢了。只是此刻若择地安置新域,则立会被仙庭所知,此事的确为难。“
                原承天见朱雀亦是为难,不由叹道:“早知如此,不如缓建此域,如今却是骑虎难下了。”
                朱雀摇了摇手,道:“世尊切莫心急,容我慢慢想来,世尊此刻修为虽至金仙境界,在仙庭大能眼中,也不过是蝼蚁罢了,正要借此域保命,且苏璇枢得知世尊晋级金仙,那昊天印亦会打来,此域怎可不立?”
                原承天点了点头,不肯打扰朱雀清思,那朱雀负着双手,在二修面前踱了几步,仍是愁眉不展,口中道:“此域既然是安置不得,就只好从内部想办法了,若能暗请青龙相助,或可减去大半重量,就不知青龙意下如何。”
                五越道:“此事还是莫要惊动青龙的好,那青龙独撑大局,已是力不从心,再来支撑此域,若是不被两大世尊分魂所知也就罢了,一旦事泄,青龙尊位亦会不保,青龙若是退位,那可是真正要天崩地裂了。“
                朱雀道:“既然不能暗请青龙,就只好于域中新立神君,也好居中主持 ,一旦新域法则完善,界力建立起来,亦可减去许多重量,只是这域中暂时不可再进新事新物了。“
                五越道:“于域中另立神君固然不错,只是白虎玄武乃至道友皆会被仙庭盯得牢牢,一旦入了此域,仙庭顿失三神君踪迹,只怕很快就觉察出新域之事了。“
                朱雀忽的笑道:“域中神君又何必只在本座与白虎玄武中去选,世尊只需择一大能仁德之士,居中代掌神君之位,也就是了,等日后世尊修成至道,再另择贤能不迟。“
                五越笑道:“神君此议甚妥,只是新域神君之位又该由谁代为主持?“
                朱雀道:“此事不难,只需是世尊信得过的,又是大能有德的,皆可入域中主持,至于神君日常行事,自然可由本座以及白虎玄武暗中相授,便是青龙的职责,亦可由我代传秘奥。“
                原承天暗道:“新域若是仍立四神,代行天道,岂不是与旧域无差?不过创域之事千头万绪,又怎能无中生有,自该借旧域法度暂且施行,善则留,劣则弃,如此方为妥当。“
                朱雀既是仙庭旧臣,所提之议自然超不出旧有法度去,却也只能由她,但日后新域如何安排,自然是由原承天作主了。
                想到此处,便道:“若依神君瞧来,那居中主持者该有几人,又该是怎样的修为,怎样的境界。“
                朱雀道:“此域尚小,想来一二人足矣,新域神君的修为境界,亦不必严苛,只需金仙境界便可。“
                原承天道:“若是如此,则承天心中倒有一个人选了。“
                朱雀笑道:“我亦向世尊举荐一人,若能此人主持,则世尊当可高枕无忧,却怕那人不肯。“
                五越道:“此事关乎天地存废,神君却说的是谁,此人若是不肯,本禅子自当竭尽全力去说服他便是。“
                朱雀哈哈大笑道:“首禅既出此言,本座亦无忧矣,首禅既是如此,还请入此新域,代立法则才是。“
                五越一愕,才知朱雀选中的人竟是自己了,他本是至诚之人,怎会朱雀这般的心机,不由一笑道:“既是代行神君之位,本禅子愿效微劳,只是本禅子有言在先,他日新域大成之后,还请世尊另请高明,新域神君尊位,本禅子实不敢窃居。“
                原承天喜道:“首禅大德,承天怎敢不应,新域若有大成,自不敢再扰首禅清修。“
                五越亦笑了笑,道:“却不知承天心中的人选又是谁?“
                原承天道:“先前我已将苍穹界一分为三,是为仙界,人界,冥界,仙界已由九珑主持,我许她为仙界主君,永生不死。那人界主君,还请首禅主持,界中事务,首禅只管依已意行事。至于冥界主君之位,我心中虽有人选,就怕此人请不动,那就要有劳神君与首禅一道,替我去说服他了。“
                五越微微一笑道:“莫非是小冥界灵幽禅师?“
                原承天道:“正是此人。“
                五越道:“此修鬼禅双修,与本禅子所修之法亦有相通之处,且那九珑仙子亦是禅修之士。承天创此新域,首重禅修,本禅子替天下禅修之士先行谢过世尊。“
                原承天道:“世尊当初创界,重仙修而轻兽禽,亲弟子而疏大能,是以酿成仙庭大乱。想来新域法度,务必公正无私,而禅修与世无争,心中只存苍生万众。正是创法的不二人选了。“
                五越笑道:“世尊对我禅修之士,未免过誉了。“
                朱雀听到这里,亦是暗暗点头。新域所创法则虽只是暂行,但一旦法则建立,若想做一番大改动,则是难之又难,是以新域创法之人选不可不慎。
                这世间修士若论公正无偏,谁能比得过禅修之士?要知道仙修之士,重人族而轻兽禽,兽禽之众,则轻人族而重一族,皆非创法人选。原承天选了三位禅修之士主持新域,亦是一番良苦用心。
                且观五越首禅已有言在先,一旦新域大成,则必将拂衣而去,不慕神君虚名,只此一项,就胜过许多人矣。
                至于九珑仙子,本与世尊一体,则更不需多言。
                朱雀想到这里,便道:“那灵幽禅师果然是个人选,只是先前世尊与灵幽有隙,就怕他不肯担此重责。既是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我等就去小冥界走一遭。“
                五越以手加额,道:“神君之言是也。“
                三人遂遁起清云,纵到空中,一众禅修弟子与莫邪王怎敢靠近,只是远远地跟着罢了。
                原承天瞧朱雀修为,已是大罗境界了,而其修为,或在三四重天。这样的修为,在仙庭诸修之中,虽然是泯然众人矣,可以朱雀玄承,以这样的速度晋升修为,恢复住日功力指日可待。
                朱雀修为既在三四重天之境,这昊天亦是呆不住了,想来此事一了,朱雀必然飞升仙庭,今日能在此相逢,也算是一大机缘。若是朱雀先前已然飞升,新域之事如何安排?看来原承天自被麒麟降瑞之后,那福缘果然增多了起来。
                朱雀见原承天遁行吃力,便道:“如今百族仙族相争正剧,正要借重承天之时。多耽误一日,就多一日的损伤,朱雀斗胆,欲助世尊一臂之力如何?“
                原承天喜道:“实所愿也,不敢请尔。“
                朱雀微微一笑,素手轻挥,仙风便起,诸修呼的一声,就去了数万里,等定下身来时,前方果然是小冥界了。
                ass=�(om�����'text-indent:37px'>却见朱雀柳眉倒竖,怒气冲冲,道:“可恼,可恶。”
                五越与原承天不由心中叹息,仙庭四神之中,白虎玄武已被黜退,本以为朱雀神位或可尚存,如今瞧来,那朱雀神君之位,亦是不保了。
                以那朱雀的性情,又如何肯服,一旦回返仙庭,必将掀起轩然大波了。


                1657楼2016-02-03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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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修正想进入小冥界中,忽见空中红云滚滚,于红云中显出一名童子来,这童子瞧来只有七八岁年纪,生的唇红齿白,煞是可爱。只是那面孔却绷得紧紧,一脸委屈之状。
                  诸修见这童子来的突兀,正在惊讶,朱雀“啊“的叫一声,迎上前去道:“赤童,你怎会来此?”原来这童子竟是朱雀真童的一道虚识。
                  朱雀真童一见到朱雀,立时放声大哭道:“神君,你快些儿回府吧,自那仙庭免了神君尊位,那火凤口口声声来夺神君洞府,若是神君再不回去,早晚洞府不保了。”
                  朱雀怒极,喝道:“岂有此理,那洞府乃是本座亲造,就算失了神君尊位,又与火凤何干。这贱婢端的是欺人太甚。”
                  朱雀真童道:“神君,那火凤说是要来取行法令牌,权杖法宝。可火凤与神君不睦,只怕会趁机毁了洞府,神君不可不察。”
                  朱雀想了一想,转身对原承天道:“承天,那火凤要毁我洞府,夺我法宝物事,这昊天我一刻也呆不得了。那灵幽亦知天机,想来不会难为你,本座这就去了。”
                  原承天忙道:“道友正事要紧,承天这里,务请不必挂怀。”
                  朱雀匆匆辞了原承天与五越禅师,就随同朱雀真童急急的去了。原承天与五越禅师神色虽是不变,可心中难免挂怀,朱雀尚未恢复往日修为,此次回返仙庭,又怎有好结果,奈何那朱雀火一般的性子,又怎能劝得住。
                  诸修叹息了一回,便进入小冥界中,赶赴灵幽禅师的修真之所。离小院数里,就有灵幽禅师领着风王早在空中迎候,含笑道:“不知诸位大修光降,本禅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原承天与五越禅师亦含笑还礼,灵幽禅师请诸修入院,莫邪王摇头不肯,只和几位禅修在院外等候。灵幽禅师亦不勉强,只伴着原承天与五越入院分宾主坐下。
                  五越禅师正想开口,就听灵幽禅师道:“首禅来的正好,本禅子近日遇着一事,正没了主意,首禅若肯指点迷津,本禅子感激不尽。”
                  五越笑道:“师兄只管说来。”
                  若论修为境界,五越与灵幽其实相若,但灵幽资历极老,五越首禅自然奉他为兄。
                  灵幽道:“前几日有仙庭神将传来法旨,要请我主管大小冥界,又令我重订冥界法度。此事着实令人难为。”
                  五越微微一怔,道:“若是如此,倒也是好,那大小冥界事务,师兄其实早就在管了。且师兄之志,便是要重整冥界,教化亿万鬼卒,如今自可放手施为了。”
                  灵幽欣然道:“既然首禅亦这般说,本禅子领了这道法旨就是,却不知首禅此来,又有何指教。”
                  五越与原承天相视一眼,皆是默默无言,灵幽禅师既得了仙庭诰命,且神情欣然,又怎会叛了仙庭,来投原承天?
                  仙庭固然失德,但毕竟主控五界,原承天与之相比,好似莹莹之火,灵幽禅师就算通晓天机,只怕亦是世故的,当此春风得意之时,又怎会弃仙庭而就苍穹?
                  五越禅师于是微微一笑,道:“今日前来,实有要事相商,只因百族与仙族大起冲突,此起一起,不知要殒落多少修士,而若想息争止纷,非承天不可,奈何承天与苏璇枢有隙,承天一旦出面,就怕那昊天印会打将下来。”
                  灵幽禅师道:“此事的确棘手之极,那昊天印非同小可,此印之后,另有仙庭四宝随之而动,哪怕你是大罗金仙,也是在劫难逃,但本禅师何德何能,又怎能助承天避此仙庭重宝?”
                  五越禅师道:“天地五界残卷,承天已得四卷,其中那件冥界卷,恰在禅师手中,若是五卷齐全,或可借此避印。承天性命,昊天千万修士,皆在禅师身上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暗赞五越灵慧之极,灵幽既愿接受仙庭诰命,那是断然不会入苍穹君主持了,但既来此地,又怎能空手而回,又拿不出别的话来支吾,倒不如趁机索回冥界卷。
                  灵幽禅师笑道:“首禅,你何必欺我,承天就算得了冥界卷,凑齐天地五界卷,只需他人在昊天,昊天印仍是直打无误,就算想借这五界卷藏身,那昊天印也会打进卷中去,仍是避不得的。”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好教禅师得知,若避昊天印,只靠五界卷断不可行,好在承天已修成‘造化’二字真言,可化五行之柱,力撑昊天印。”
                  灵幽禅师仍是将头来摇,道:“就算你抵住昊天印,需知那昊天印只是一个先锋,此印一动,又有大罗旗,定身珠,诛神剑,无稀山打来,你又该如何应对?”
                  原承天也不说话,左手掐了一个法印,五指如封似闭,片刻后五指摊开,那掌心就现出一个小人来。
                  却见那小人只有一寸长短,相貌打扮与原承天一般无二。这小人本是盘膝而坐,见到灵幽禅师来看,便微微一躬,左手一抬,手中生出一朵白莲,右手一抬,又是一朵白莲,一时间禅居莲香四溢,令人心神皆旷。
                  灵幽禅师又惊又疑,道:“莫非这竟是原道友修成的小我不成?“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承天有幸,已修成小我矣。“
                  灵幽禅师道:“既生小我,自可遁入小我之境,任他大罗旗强横,又怎奈我何,这大罗旗是压制承天不得了。但其他三宝,道友以何法御之?“
                  原承天道:“我修成断字真言,可先下手为强,抢先断了定身珠法诀,至于诛神剑与无极山,唯赖五界卷破之。“
                  灵幽禅师这才点头道:“原道友一片仁心,本禅子怎能不助,既如此,那件冥界卷就拿去吧。“
                  这才将冥界卷取出,交给原承天,原承天再三致谢,郑重接了过来,自此天地五界已得其四,此宝威能又增不少。
                  那五界卷的好处,除了可用来斗法诛敌,最要紧的用处,便是可借五界卷试演天地法则,造化万物,只有在五界卷中试得谙熟,那么到时造化苍穹界万物时,方才能胸中有丘壑,出手无偏差。世尊当初造五界卷亦是此意了。
                  而原承天于昊天印一事,已可承受昊天印及大罗旗,定身珠三宝,唯无极山与诛神剑尚不知避法,如今既得五界卷,避那无极山与诛神剑,也就多了几分把握。
                  当下与灵幽禅师寒喧数句,就与五越禅师辞行,灵幽禅师只送到小冥界外,方才回返。
                  诸修纵到空中,向落伽山进发,五越禅师道:“灵幽禅师既得仙庭诰命,承天只得重选一人,主持冥界了。“
                  原承天想了一想,就露出微笑来,道:“人选我已是有了。我已传出信诀去,片刻便可到了,如今倒要去瞧一瞧百族与仙族的战局如何,无那处的四件神鼎,也该取回来了。“
                  五越禅师知道原承天携界遁行艰艰,亦在暗暗相助,片刻后离落伽山已有数百里了,原承天欲观战局,就与五越禅师一道,将身再往极高空处一纵,以二修之力,苍穹界千岳之重自是不在话下了。
                  原承天此番动用观天术以观战局,却与众不同,他将双目闭上,只以小我中的神识来探,这小我中的神识非同小可,瞬间可探万里方圆动静。
                  原承天探看一番,暗暗点头,原来以苏氏为首的仙族弟子共分为三队,守定东,西,北三处,只留南面不守,这是想将百族赶出落伽山去,一旦百族坚守不得,离了根基,可就成了无源之水,又能支撑几时。
                  但若是将落伽山四面围定,意因毕其功于一役,则百族修士知道绝无生路,自然拚死相抗,那时仙族弟子反倒难以抵敌,就算侥幸灭了百族,也必然是损失惨重了。
                  原承天瞧到这里,暗叹苏璇枢知兵,此番仙族弟子大举攻来,仙族自金仙大士以降,极道以上,几乎皆来此处了,看来苏璇枢其志不小。
                  需知仙庭弟子虽与苏氏离心离德,但苏氏本身实力极强,诸大仙族又无大罗境界修士坐镇,慑于苏氏势力,也只能听从了。
                  但原承天若有神鼎在手,则形势又将不同,那神鼎本是诸族老祖相授,见鼎如见老祖,且有原承天居中主撑,诸大仙族也就有了主心骨,除了元氏未必肯听从外,黄林风慕诸氏,实有极大可能倒戈一击。
                  若是仙族弟子真的倒向原承天,则苏元二氏再强,也需仔细掂量。
                  而在落伽山北方的山谷密林之中,又隐着一群修士,这群之中虽无多少大能修士,却胜在人数众多,原承天一探便知,那便是自己承天宫的修士了。
                  原承天探阵已毕,忽的笑道:“首禅,苍穹界主君已至,等减了这苍穹界千岳份量,原某便闯进这落伽山中,取回四鼎,一改落伽山战局。“
                  五越笑道:“本禅子着实想不出承天所选的冥界主君人选,如今亦有些好奇起来。”
                  这时远处金光纵横,黑云翻滚,却不知来了何人。

                  朱雀见原承天遁行吃力,便道:“如今百族仙族相争正剧,正要借重承天之时。多耽误一日,就多一日的损伤,朱雀斗胆,欲助世尊一臂之力如何?“
                  原承天喜道:“实所愿也,不敢请尔。“
                  朱雀微微一笑,素手轻挥,仙风便起,诸修呼的一声,就去了数万里,等定下身来时,前方果然是小冥界了。
                  ass=�(om( ���'text-indent:37px'>却见朱雀柳眉倒竖,怒气冲冲,道:“可恼,可恶。”
                  五越与原承天不由心中叹息,仙庭四神之中,白虎玄武已被黜退,本以为朱雀神位或可尚存,如今瞧来,那朱雀神君之位,亦是不保了。
                  以那朱雀的性情,又如何肯服,一旦回返仙庭,必将掀起轩然大波了。


                  1658楼2016-02-03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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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23
                    三大老祖同祭法宝时,原承天心中忖道:“我若以避字诀闪开三大法宝,撼天铃收得三宝,固然无恙,却难令诸修心服口服。“
                    他自来闯这落伽山,一心一意只想着昊天印,若连三大老祖的法宝都抵御不得,又如何承受仙庭四宝?
                    因此将身子立定,见那青金双剑来的最凶最快,便将断字诀施来,这道真言修到巅峰之境,端的是无迹无影,且原承天此刻修为,已远在叶氏老祖之上,只听到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青金双剑皆断。惊得叶老祖目瞪口呆。
                    至于那遁魂珠,原承天乃施剑文法诀,动用强力手段,将那遁魂珠引去。剑文法诀到处,空中便绽开一线,被原承天硬生生扯出一道空间裂缝来,遁魂珠打进这道裂缝,顿时无影无踪。
                    左右手连施真言法诀时,元老祖七宝二气塔已压到头顶了,就听得到“轰“的一声,这宝塔将原承天压住,一下将原承天打落三尺。
                    这倒不是说此塔沉重,原承天抵受不得,实因原承天所携苍穹界已具五百岳之重,再加上这宝塔力逾千岳,自然承受不得。
                    且宝塔上的七宝也就罢了,那阴阳二气最是难缠,原承天急沉三尺,亦是不想直撄其锋。
                    他沉下三尺之后,神识已探明宝塔玄机,袖中无界之剑已出,此剑青光盘旋,冲天而起,要用青毫神光自下而上毁此宝塔。
                    元氏老祖冷哼一声,竟置青毫神光于不顾,于塔中射出两道光芒,乃刀剑双诀,同时阴阳两道气息垂落下来,忽的消失无踪。
                    但原承天以神识探来,方知这两道气息只是混杂入四周空气之上,原承天只需运用真玄,那么一呼一吸之际,那气息就会被原承天吸入体内,到时阴阳二气原承天体内作反,原承天便有天大的神通,也只好束手就擒了。
                    原承天见元氏老祖不理会剑上青毫,心中一凛,暗忖道:“雪蝶能修成青毫神光,可见元氏族中对青毫神光极为熟谙。此番倒有些孟浪了。“
                    这时刀剑双诀已袭到头顶来,原承天若想施法抵此双剑,必要运用内息真玄,到时岂不是被阴阳二气所趁?
                    若是寻常修士,遇到这两难困难就只好束手了,但原承天玄承无双,怎能被这小小的难题困住。
                    竟是不假思索,乃用小我施诀。体内小我施诀之时,虽然仍要呼吸灵气,却皆是以大我为源,着实不需假于外物了。只不过此番运作,要大耗原承天的神识罢了。
                    但原承天体内已生白莲两朵,神识恢复之快,昊天界少有人及,这样算来,原承天小我内息不绝,神识恢复极速,凭此一项,已然是昊天无敌。
                    小我神识施法极快,就于原承天头顶生出一朵白莲来,此莲悬空三尺,向上挡住剑诀。
                    那白莲乃原承天修成的小我之宝,昊天界中绝无仅有,此白莲不光是至御之宝,亦是杀伐之器,那白莲瞬间生出莲瓣三片,白光只一闪,就将两道剑诀化为乌有了。
                    但与此同时,原承天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含笑道:“此塔阴阳二气,果然精纯无比。“
                    元老祖又惊又疑,那阴阳二气极是厉害,原承天怎敢吸进体内?这番托大,岂非欺人?自己若不能痛加反击,元氏声威何存?
                    口中大喝一声,心中法诀已出,那是要施展阴阳二气,在原承天的体内翻江倒海。
                    虽然寻常修士只需沾到一丝气息,必然非死则迷,原承天就算修为精深,可以强自支撑,可若是自己的法诀运作起来,原承天便是金铸铁打的身躯,又焉能不毁?
                    哪知法诀动用之后,原承天仍是从容,就像体内阴阳二气已被隔绝了一般,丝毫不受法诀影响。
                    元老祖大惊之下,急忙再次动用法诀,原承天却笑道:“三位大能已然领教,恕承天要事在身,不便相陪。“一步缓缓踏去,已和三老立在同一条线上。
                    三老大惊失色,几乎是同时闪开,就怕原承天施法反击,那原承天神通广大,手段极多,谁心中又有把握。
                    哪知原承天双手不摇不动,只将步子平缓向前,早就越过了三位老祖。
                    元老祖见原承天力敌三宝,神态从容不迫,修为之强,当世已不做第二人想,心中又惊又佩。忍不住道:“原道友万请留步。“
                    原承天转身过来,笑道:“元老祖有何话说?“
                    元老祖道:“我那宝塔中的阴阳二气,乃是自混沌中修成,非等闲气息可比,你怎的就能安之若素,若肯言明,本座极是感激,亦盼,亦盼……“
                    他本想请原承天将这阴阳二气奉还,但双方互为大敌,对手既然夺了法宝,又怎会归还?
                    原承天笑道:“好教老祖得知,那世间之物皆有三态,形态不同,属性就是天差地别了,阴阳二气固然可以伤人,但若逆真玄而炼化之,则二气化为二水,又怎能伤人?“
                    说到这里,将手字摊开,手中呈现出两粒圆滚滚的水珠来,好似水银,又似荷上清露。其色纯净无暇,哪里能分出彼此。
                    元老祖大惊道:“逆真玄而用,固然寒气立升,但向来只可用于体外,道友又怎能在体内动用?“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他人固然用不得,在下偏可用得。其中玄机在下不妨相告,你若能修成小我,自然体蕴乾坤,无所不为。“说到这里,将那两颗水珠在空中一祭,转身便走了。
                    元老祖连将两颗水珠接了,那水珠瞧来晶莹剔透,其实寒意极强,若触到肌肤,身子立时就要被冻住了。
                    不过元老祖毕竟是金仙大成境界,怎惧这区区寒气,体内稍加运用,就将水珠稳稳接在手中,这阴阳二气失而复得,不由得暗呼万幸。
                    三老缓缓聚在到一处,面面相觑,一时无言。此番让原承天单枪匹敌闯了进去,固然是人人面上无光,但观原承天境界修为,就算是苏璇枢在此,只怕也挡不住了,且三老同施镇族之宝,也算是竭尽全力,纵是挡不住,也算是非战之罪了。
                    元老祖叹道:“若我家昔日老祖在此,或可与其周旋一二,以本座之能,着实是挡他不住了。“
                    林老祖亦是暗暗点头,轻声道:“当初苏老祖挟众飞升,只盼能替苏璇枢扫清障碍,哪知却冒出个原承天来,若是诸位老祖皆在,又怎容原承天放肆。“
                    元老祖嘿嘿笑道:“若是诸位老祖皆来,苏氏又怎会有今日,我等岂不是……“声音越来越低,已不敢说下去了。
                    叶老祖悻悻的道:“原承天此番闯阵,狂妄之极,分明没将我等放在眼中,俨然当自己是昊天之主了。“
                    林老祖嘿嘿笑道:“叶兄,你若有他的才段,只怕比他更狂妄七分,如今唯有苏璇枢尚可与他相较,我等在他眼中,已如刍狗一般,他一路强自抑制,不杀一人,已是极难得了。“
                    叶老祖一时语塞,道:“我瞧你二人已是向着他了,此间事隐瞒不得,需得急急上覆苏老祖,将那昊天印打来,我倒要看看,他能狂妄到几时。“
                    元老祖与叶老祖相视一眼,暗道:“若只让他一人去,还不知说出怎样的话来,正该同去走一遭,亦可观诸修动静。“
                    林老祖便道:“正该同去禀复才是。“
                    诸修见三位老祖出面,却连原承天一片衣角也没留下,反倒不如元雪蝶出手了,有知道其中缘故的,心中已在盘算了。
                    元雪蝶与承天宫交好,自是天下皆知,观原承天行事,最是念及旧情的,只恨诸修昔日狂妄自大,又有谁将原承天瞧在眼中,哪知只是短短十余年,便是三大金仙联手,也非其对手了,此修进境之速好不怕人。
                    此刻原承天势大,便想交纳也是无门可入了。
                    这时原承天见前方已然无人拦阻,一步就踏进落伽山中,却见落伽无那立在峰顶,早在那里迎候了。见到原承天到来,落伽无那含笑揖手道:“承天是为四鼎而来?“
                    原承天羞愧之极,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落伽无那道:“世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该行多大的事,又怎可好高骛远?当初承天境界不足,若强受四鼎,反遭其祸。且今日单身闯山,一战扬名,岂不是两全其美。“
                    原承天笑道:“山主美言,承天受之有愧。“
                    落伽无那道:“你当初与我盟约,要在百年之内令昊天清平,如今看来,根本不需百年了,无那向来目中无人,今日却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原承天道:“不过是侥幸罢了,且若无山主苦心载培,承天焉有今日。“
                    落伽无那道:“如今你手中已有几鼎了?“
                    原承天道:“唯苏氏昊天鼎与姬氏浑天鼎罢了。“
                    落伽无那道:“我有风慕黄林四位老祖所赠之鼎,自该还你,又有杨老祖亦在本山,杨氏神鼎亦可赠你,如今昊天十鼎,你便有了七鼎了,尚缺顾氏,叶氏,元氏三鼎。“
                    原承天道:“正是这般。“
                    落伽无那皱眉道:“元叶二氏神鼎取之不难,顾氏神鼎却在苏璇枢手中,你又该如何取?“
                    原承天听到此言,亦是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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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忖片刻,原承天道:“若苏璇枢一意孤行,承天也顾不得珑儿颜面,便与他正面交锋便是,誓要强夺顾氏摭天鼎。以便十鼎归一,还昊天一个清平世界。”
                      落伽无那目中已蕴笑意,点了点头道:“承天,你既有此心,无那已然无忧矣,那苏璇枢固然是一代英才,只可惜却被苏泰真害得苦了。”
                      原承天奇道:“山主此言有何说法?”
                      落伽无那道:“那世人的心性原随环境而变,想来若是苏氏大敌环伺,以苏璇枢之才,自当小心翼翼,努力经营,再加上苏氏大能如云,则今日之昊天,定然是苏氏之天下。奈何苏泰真护犊心切,竭力加持,挟诸位老祖飞升,苏璇枢已无对手。试问一人若是独步天下,无人辖制了,又怎能不内心膨涨,不可一世?苏璇枢能有今日,岂不是苏泰真之失?“
                      原承天道:“苏泰真独留山主,岂不是令苏璇枢自警?“
                      落伽无那哈哈大笑道:“苏璇枢有昊天印在手,又怎会惧我,我瞧那苏泰真之意,与其说是留着我警戒苏璇枢,倒不如说是借我项上人头,替那苏璇枢立威。“
                      原承天听到这里,心中感慨万千,若论洞彻世情,无那实在自己之上,苏璇枢有昊天印在手,挟苏元之众,既没了对手,自是无所顾忌,就此独断专行,刚愎自用,果然是苏泰真之失。
                      那苏泰真为护九珑,百年来不升昊天,又为扶持苏璇枢坐稳天下,一力扫清障碍,为家人为基业,可算是竭尽全力。奈何宠溺太过,反倒是贻祸天下了。此当为世人所戒。
                      落伽无那又道:“我那四鼎与杨氏神鼎暂不能赠你,只因苏璇枢若见你诸鼎在手,自是不顾一切,要将昊天印打来,要夺你会身上诸鼎。而若我持了五鼎,他那昊天印就不敢轻意祭施,这也算是替你分忧了。“
                      原承天道:“如此亦好,我此次闯阵拜山,已令诸修震慑,便是手中无鼎,瞧那元林二位老祖,已生动摇之心,若我再去将叶家神鼎夺来,当可令诸大仙族更生疑虑,逼那苏璇枢打出昊天印。若承天不幸殒落,天下大事,还盼山主主持。“
                      落伽无那道:“天下之事,岂能由承天独当?你去夺叶氏之印,无那便去会一会苏璇枢,定要让苏璇枢左右为难。看他昊天印究竟打向哪一方。“
                      原承天动容道:“山主莫非要破誓出山?“
                      落伽无那哈哈大笑道:“无那何曾立过什么誓,不过是苏泰真危言恫吓罢了,大丈夫立世,岂能受人所控。无那此次出手,若能略助承天一臂之力,死也甘愿。“
                      原承天深知落伽无那此言一出,定然相劝不得。只得缓缓道:“山主保重。“
                      落伽无那亦缓缓道:“承天,你需牢记,若苏璇枢以昊天印打我,无那万万承受不得,但此印一出,半日内再难祭出,你可得争分夺秒,出手无情,取那苏璇枢性命,否则无那这条性命,可就是白白葬送了。“
                      原承天亦道:“若那苏璇枢以昊天印打我,亦盼无那速速赶来。“
                      落伽无那哈哈大笑道:“便是这么说了。“
                      将手一拍,大喝道:“杨老兄,速来一见。“
                      话音未落,空中白光一闪,杨老祖已现身山顶,揖手道:“山主,唤我何事。“
                      落伽无那道:“我要去见苏璇枢,与他理论,就怕人微言轻,苏璇枢不肯见我,便想借老祖身上一物,就当是个压舱的基石了。“
                      杨老祖慨然道:“便是杨某这条性命,山主也只管拿去就是。“
                      落伽无那笑道:“又何必要杨兄性命,只需杨兄手中那只神鼎罢了,无那借此神鼎,再加我身上另四鼎,当可令苏璇枢如临大敌,或将昊天印打来,以分承天之忧。“
                      说到这里,便将风慕林黄四氏神鼎祭出,那四鼎各放异彩,在落伽无那身周盘旋不定。
                      杨老祖一瞧此景,便知其意,却将眉头略皱道:“若苏璇枢见山主持五鼎在手,定然不饶,山主务必小心。“
                      落伽无那知杨老祖心意,便笑道:“那苏璇枢固然是神通广大,无那亦不惧他,除非他将昊天印打来,否则无那定可与他周旋到底。“
                      杨老祖本是担心,若落伽无那敌不过苏璇枢,不等苏璇枢将昊天印打来,就败给对手,失了五鼎,岂不是弄巧成拙?
                      但落伽无那何许人?此修已窥天机,逆知成败,既出此言,必有十足把握了。杨老祖这才放下心来,将杨氏神鼎拱手交出。
                      落伽无那将杨氏神鼎收了,施一道法诀祭在头顶。便御五鼎辞了原承天与杨老祖,径直向北,要去会不会苏璇枢。
                      原承天亦辞了杨老祖,返身再闯敌阵,要去寻叶氏老祖,夺回叶氏神鼎。
                      杨老祖立在峰顶,就二修去得远了,心中又羡又妒,只恨身上修为失了大半,眼瞧着二修大展身手,自己却只是徒负奈何。人生憾事,莫此为甚。
                      原承天已瞧清元林叶三氏弟子云集之处,一步踏去,已到诸修面前,将目光一扫,却不见元林叶三位老祖,不由喝道:“叶老祖何在?“
                      诸修见原承天去反复返,皆是心中骇然,那原承天连三位老祖联手也不是对手,便是千万之众,又能如何?
                      便有一修大着胆子道:“原道友,元林叶三老实在不此处,已赶去苏老祖那里去了。“
                      原承天暗道:“如此甚好,正好与山主一路,二人并肩去见苏璇枢,也好有个照应。“
                      他也不答话,只是将头一点,斜刺里一步踏去,已是无影无踪。以他金仙大成修为,就算使不得凌虚步法,便是用这万里踏云术也是来去无踪。
                      猎风一直紧紧跟随在侧,听说原承天要面见苏璇枢,心中极是欢喜。
                      苏璇枢所在之地必是大修云集,自己总算有架可打了。想来若是原侍一知道,还不会后悔成什么样子。
                      一主一侍,就向北面急急赶去,哪需行上千里,就见前方空中光芒乱闪,分明是有修士斗法。
                      原承天以神识一探,不由莞尔一笑,原来是落伽无那正逢着元林叶三位老祖,四修正在那里斗法厮杀。
                      原承天存心要瞧落伽无那的手段,也不着急赶去,只用神识远远的绰着,更生出捉狭之心,将剑文慝影诀施来,把自己与猎风皆罩在其中,缓缓向前,以观落伽无那斗法。
                      刚才三老与原承天大战,叶老祖的青金双剑被原承天一斩而断,此刻另换了法宝,乃是一柄法剑。此剑祭在空中,有黑气万道,黑气之中有龙影隐没,看来是得了黑龙加持。这样看来,也是一件佳宝了。
                      林老祖的遁魂珠已然寻了回来,此刻祭出此珠,在空中纵横交错,与落伽无那斗法。
                      也就是因为寻这遁魂珠,耽误了三位老祖路程,否则三位老祖早就见到苏璇枢了。
                      至于元老祖,仍是以七宝二气塔打向落伽无那,三件法宝如走马灯一般,围着落伽无那盘旋,但三宝虽强,却难近落伽无那。
                      瞧那落伽无那,身上虽有五鼎却不动用,只用一柄法剑对敌,此剑来去如风,但触着对手法宝,定可将法宝震退数丈。以一剑而御三宝,竟然仍是游刃有余。
                      原承天见这法剑虽非凡器,但也算不上什么天材地宝,唯因落伽无那御剑之法强大之极,哪怕是寻常法宝在他手中亦具无上威能,三位老祖境界又与他差得太远,自是难以近前。
                      原承天瞧到这里,暗暗点头,观落伽无那只守不攻,只动用了三成法力,分明是要拖住三老,等着自己来了。
                      既知落伽无那心意,便不好意思再来窥战了,急忙显出身来,笑道:“有劳山主替我留下对手,承天自家之事还需承天料理。”
                      落伽无那哈哈笑道:“就知道你会在旁边窥敌,莫非是信不过我无那?是了,你担心我不敌苏璇枢,枉自送了性命。倒也是良苦用心。”
                      原承天被落伽无那说中心事,面色讪讪,也不说话,手中法诀一引,先将遁魂珠震开,身子一转就到了叶老祖面前,口中喝道:“叶老祖,还盼将神鼎见赐。”
                      叶老祖恼怒之极,喝道:“原道友,莫要欺人太甚,我家神鼎与你何干。”忙弃了落伽无那,将法剑招之在手,就向原承天当胸刺来。
                      原承天祭起无界之剑,又惹上元老祖,青毫神光祭出,逼元老祖召回宝塔御敌,这样一来,可就将三位对手皆引到自己身边了。
                      落伽无那见原承天敌住了对手,也不在此留连,道:“速取了叶氏神鼎,再来相会。”不等原承天说话,身子一纵,已向北面去了。
                      原承天知道落伽无那此一去,定然会陷于苦战,苏璇枢身边大能如云,落伽无那就算有惊天神通,也未必有十足把握,唯有自己尽快解决对手,方能助落伽无那一臂之力。
                      若苏璇枢见自己与落伽无那齐至,想来必是头痛万分,纵有无敌于天下的昊天印在手,却看苏璇枢究竟打向何人。
                      想到此处,手中无锋向前一迎,与叶老祖的法剑一触,双剑交错,无锋逞威,立时断了对手法剑,叶老祖倒也乖觉,大叫一声,转身就逃。


                      1664楼2016-02-03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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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见叶老祖遁逃,也不理会元老祖与林老祖,足下生出两道青云,施出万里踏云术来,就向叶老祖追去。
                        元老祖与林老祖相视一眼,彼此传音道:“既是三人联手,若被他将叶兄追到,颜面上怕不好看。”
                        二修同时御风而行,便抢在了原承天面前,原承天毕竟身负五百岳之重,在遁速上大为吃亏,竟被二位老祖拦在面前。不得已,再施法宝法诀,与二修缠斗起来。
                        原承天此刻也是暗暗着急,叶老祖手段再不济,也是金仙之士,只需逃出个一时半刻,就是数千里开外了,到时再来寻他,可就是困难重重。
                        他心中焦急,下手便不容情,双手连施斧文之兽来,化出一龙一凤来。
                        世尊当初与万兽万禽大战,龙凤两族死在世尊手上最多,此刻原承天所化龙凤,名叫元龙,白凤,皆是龙凤旁枝。
                        那元龙与龙族有异,生就独角,瞧来似龙似鳄,是以又名龙鳄,乃雌龙雄鳄同生之物,性情凶蛮,亦可行云布雨,万兽之乱中因冲杀在前,遂被世尊所诛。
                        此时原承天祭出元龙来,心中念道:“此战若能替我阻敌,苍穹界中,准你重生于世。”
                        元龙听了世尊法旨,心中欢喜之极,立时打点精神,来助原承天的御敌。这元龙生就一对利齿,名叫碎仙牙,称得上一对奇宝,可碎仙庭法宝。当下迎着林老魂的遁魂珠,张口就是一咬。
                        那边白凤亦得了原承天法旨,迎向元老祖。
                        白凤亦是凤属,生来与火凤不睦,但因火凤为凤属之祖,少不得要受火凤辖制,在仙庭之乱时,被火凤假公济私,催逼着向前,不得已与世尊对阵,亦被世尊所杀。
                        如今世尊亦许白凤,但立功劳,准在苍穹界复生,白凤便吹出一股煞风来,迎战元老祖。
                        白凤修成这的这道煞风,其性与两界间煞风相同,此风吹在身上,必定骨碎血化,任你修成怎样的肉身法术,也是禁受不得。
                        元老祖知道这煞风厉害,也不敢过分相逼,急忙闪在一边,就给原承天让出一条路来。
                        原承天这才得空御风,来追叶老祖。
                        那边林老祖不知厉害,犹在与元龙相抗,被元龙动用一对利齿,将遁魂珠上下一咬,此宝上就留下一道牙痕,损失威能不少。
                        且不提林老祖心痛此宝受损,原承天离了两位老祖,将万里踏云术施至极致,但十数息过去,也不见叶老祖的身影。
                        原承天暗暗着急,他这边若是拖得久了,就怕落伽无那深陷强敌阵中,被苏氏大能压制,若无那就此断送性命,自己着实无颜面对百族之众了。
                        他急急唤道:“猎风,猎风,速来替我阻敌。”
                        连叫了三声,却不见猎风应答。原承天正在惊疑,忽见前方黑云摭空,将那日头掩了大半,四周光线顿时就暗了下来。
                        原承天抬头一瞧,这才心中欢喜,知道那是猎风显出魔十三真身,早在前方阻住叶老祖去路。
                        原承天深知猎风手段,倒不担心猎风阻不住叶老祖,反担心猎风出手不知轻重,若是不小心诛杀了叶老祖,则叶氏弟子如何收服?
                        需知仙族势大,除了本族弟子之外,亦有许多旁枝辅族弟子,诛杀了叶老祖一人,说不定就惹出千万名仇家来。而若是多了这千万名仇家,又如何换得昊天清平。
                        原承天既想令昊天承平,行事就不得不谨慎小心,又怎能擅行杀伐之事?这也是身为世尊的苦衷,又怎能效寻常修士,行事绝无顾忌?
                        他一边向猎风急传法旨,莫要诛了叶老祖,一边急急赶去。
                        数息之后,已赶到战场,只见猎风现十丈身躯立在黑云之中,云中碎片无数,看来是打碎了叶老祖不知几件法宝了。
                        猎风于黑云中喝道:“叶老祖,我受主人严旨,不肯取你性命,你只管无赖纠缠,又有何用,就算你有百件法宝,我也打碎无疑,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叶老祖咬牙道:“叶氏弟子,个个宁死不降,我身为叶氏老祖,又怎能降你这个无名小卒,他人的侍将?”
                        猎风气待魔躯一阵剧晃,于空中探出玉掌,来捉叶老祖。
                        叶老祖先前与猎风对敌,已被打碎了七件法宝,这时见猎风探来玉手,忙向袖中一摸,却只摸到叶氏神鼎,不得已,他只好将这件神鼎祭出,心中念念有词,将神鼎悬在头顶,引鼎中红光罩住自身。
                        猎风虽是性急,但随跟原承天左右多年,也知道神鼎的厉害,见神鼎红光大放,也不敢径直来探,反手避开红光,向那神鼎的底部抓来。
                        原承天此时已然赶到,却不着急动手,只是想看看猎风自开启魔十三玄承灵慧之后,又修出怎样的修为来。
                        就见猎风玉掌中符文变幻无穷,那符文散之四周,就断了神鼎四周灵气,令这神鼎无处借力。原承天瞧见此法,面上不由泛起微笑。今日之猎风果非他日可比,已知道动用法术法诀了。
                        神鼎四周灵气断绝,就成了无源之水,鼎中红光也渐渐黯淡。叶老祖心知不妙,急忙也施法诀,要打开四周通道,引灵气进来。
                        猎风冷笑连连,道:“败军之将,亦敢言勇。”
                        她的魔躯本就高大,玉手伸来,控制的范围可比叶老祖大得多了,叶老祖的法诀左冲右突,也冲不出玉手笼罩,且猎风所修法诀皆是原承天亲授,强过叶老祖所学百倍,二人大战法诀的后果,是那神鼎的红光更加黯淡了。
                        鼎中赤子受不得灵气断绝之苦,此刻也挣扎着从鼎中现身,来助叶老祖对手。
                        十鼎中的器灵因修为不同,或为赤子,或为少年,或为神将。
                        叶氏所得的定天鼎曾为原承天所持,在仙族中地位不高,故而鼎中器灵也是一名小儿。
                        本来鼎中赤子皆是天真烂漫,言笑无忌的,此刻因形势严峻,这名赤子将一张圆脸崩得紧紧,瞧来倒也有趣。
                        就见赤子捏着一对拳头,从鼎中跳跃出来,来打猎风的玉掌。
                        猎风笑道:“你这孩儿,连件摭体的衣衫尚未修成,就敢来斗我?”
                        她本以为与定天鼎中的赤子颇熟,哪知鼎中赤子此番见了她,就像不认识他一般,心中亦是一奇。
                        玉掌翻转过来,就将赤子整个握在手中,又不敢用力,生怕伤了赤子,结果被这赤子在玉掌上连打了三下,居然亦是痛不可当,若非猎风修成玉骨金骼,这手掌必定是碎了。
                        原承天喝道:“赤子之击,宛若法宝,猎风不可轻敌。”
                        猎风无奈的道:“主人,这小儿娇嫩,我若是一掌捏碎了,毁了这器灵,主人岂不见怪?又有一件怪事,这定天鼎本是主人所有,这小儿怎的不认识我?”
                        原承天笑道:“赤子瞧来虽是婴孩,却是至坚至虚之宝,哪里能捏得碎,你若想夺鼎,就得先压服了这器灵不可。至于这赤子不识你,自是不奇,他本是一件法宝,向来只知主人,不懂交情。”
                        猎风道:“多谢主人指点。”
                        既知赤子不讲情面,这下再不容情,玉掌紧紧一握,同时便施一道铁壁之术,掌中的灵气被这法术催逼,被压得如铜墙铁壁一般。虽只是薄薄一层,却是极难打破。
                        鼎中赤子再来挥拳,可就尽数打在这铁壁上了,又因四周灵气断绝,赤子连击了数下后,终因法力不济,力度渐渐的弱了。
                        叶老祖身受神鼎主人,自然能感受到神鼎的变化,见鼎中赤子已被猎风所控,这神鼎眼看是保不住了。
                        无奈之下,他将手一摊,面对原承天道:“原道友,你苦苦想逼,不过是为这座神鼎罢了,也罢,我不降猎风,只来降你。此鼎你拿去就是。”
                        原承天心中暗笑,这叶老祖便是投降,也要一分虚名,只降自己,不降猎风,便道:“你既降我,我自然不会难为你,如今昊天十鼎,唯剩顾氏,元氏二鼎,大势所趋,一目了然。”
                        叶老祖道:“苏氏元氏势力,半有天下,你便是压制了八族仙修,也只是与苏璇枢斗个平手罢了,且苏氏有昊天印在手,此印一出。一番谋划,尽付流水了。”
                        原承天笑道:“不劳老祖牵挂,那苏璇枢不打此印也就罢了,若敢打出此印,定教苏氏万年威名毁于一旦。”
                        他话音未落,就见自北面方向,有一道金光而空中而降,照得北面天空层云尽染,万雀惊飞。
                        而那金光垂落之际,天地一阵剧震,自空中四个方向,现出四种光芒来,是为青白黑红四色,暗合仙庭四宝。
                        叶老祖见到这五大异光,惊得差点儿跌下云端,脱口叫道:“昊天印!”
                        原承天亦是惊骇之极,难不成苏璇枢不顾一切,用昊天印去打落伽无那?无那再强,又怎能承受此印一击?只需此印一出,无那定是危矣!
                        他将身子一纵,就飞到定天鼎之上,口念法诀,就将这神鼎收在手中,这时猎风亦将手掌摊开,放出鼎中赤子,这器灵亦急急回到鼎中。
                        原承天不及细看,将此鼎一收,强行施展出凌虚步法来,但脚步刚刚跨出,嘴角就泌出一丝鲜血。身负苍穹界这样的重物,再来强行施法,又怎能不受损伤?
                        但原承天此刻哪能顾及,一步跨出,心中大叫道:“山主,你千万不可有事。”


                        1665楼2016-02-03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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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不顾修为有损,强行施法遁行,自然是一步万路,脚步踏实时,身子已在落伽山北方。
                          抬眼望去,空中金光已落,四光相随,那五道光芒合在一处,正打在一座山上,此山本有万仞之高,却听到“轰隆”一声,被打塌了大半,若有人立足于此山之上,还不是被打得尸骨皆无。
                          而此山四周云中,立着十家名修士,原承天就识得大半,分别明苏璇枢,苏璇衡,苏璇玑,苏璇瑰。其他修士,想来也是苏氏大能。
                          原承天想从那碎石中探落伽无那的灵息,却哪里探得着,只探到碎石横飞,黄土漫天,便是鸟兽虫蚁的讯息,也是一丝儿也无。
                          原承天目眦欲裂,向苏璇枢戟指喝道:“苏璇枢,若打那昊天印,需得罪大恶极,仙族诸老皆要首肯,方能施行。你一意孤行,妄打此印,实为逆天而行。”
                          苏璇枢冷笑道:“行前我已得诸位仙族老祖授权,此行万事由我独断,便是要打昊天印,亦算是诸位老祖的主意。原承天,自从你来到昊天,九方就此不宁,你才是那昊天祸乱之源,无那在前,那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今日你送上门来,定要将你剪除,以还我昊天清平。”
                          原承天怒极反笑道:“苏氏独断专横,欺压仙族散修,令天下人敢怒不敢言,原某不才,不过欲替天下人讨个公道罢了。若果然是苏氏大德,人人心安。我承天宫又怎会有人来投?正因人心思变,我承天宫方能在数十年内,招揽十余万众。若说我便是昊天祸乱之源,岂非可笑之极。”
                          苏璇枢笑道:“你死到临头,哪里有这许多话来说,今日先诛落落伽无那,再杀了你,昊天气像,定然一新。“
                          原承天冷笑道:“不错,你若再能杀了我,天下人谁敢说话。原来昊天承平之像,就是以势压人,这样的清平世界,那真是不要也罢。“
                          苏璇衡怒道:“原承天,我苏氏因珑儿对你格外垂青,早将你视为半个家人,对承天宫也一直视若不见,哪知你不知感恩,反倒一再相逼。今日废话少说,大家就凭胸中玄承,手中道术,拼个输赢罢了。“
                          他将手中法剑一横,便要向原承天冲来。
                          这时猎风已然冲到,一言不发,就向苏璇衡迎去,哪知中途却冲出一名苏氏金仙来,喝道:“你是何人,敢来冲撞我家长老。“
                          猎风也不管对手是谁,手中赤刀劈面便斩,那苏氏金仙急忙横剑架住,哪知猎风的刀法神出鬼没,既见此招劈不着对手,亦不与对手法剑相触。身子已转到苏氏金仙身后,赤刀再次刺去,那金仙大叫一声,身子急急避开来,背后法袍却被劈出一这裂缝来。
                          这时又有另一名苏氏金仙上前助战,道:“此女悍勇异常,为原承天座下头号侍将,你切不可轻敌了。“
                          就与这金仙联手,共斗猎风,三修皆持杀伐之宝,打转个厮杀成一处,一时间只瞧见刀光纵横,剑气冲天,哪里能分清三人身形。
                          苏璇衡见猎风被截了去,刚想再度上前,空口又落下一修,手持劈天钺,相貌狰狞,细瞧却是一只石猿。正是原侍一杀到了。
                          这时又冲来一名苏氏金仙,喝道:“我认得你是原承天座下侍将原侍一,你是何身份,也敢来与我家长老斗法。“
                          原侍一心中恼怒,一钺劈将过去,那金仙以手中法剑相迎,二修亦斗得难解难分。
                          苏璇衡冷笑道:“来的好,今日之战,不光要诛首逆,更要将一众附逆之徒一网成擒,我倒要瞧瞧,还有谁来送死。“
                          话音未落,只见远处云层翻滚,一群修士约有数百之众,齐向这边冲来,那领头着有一个莫邪王,另有两名修士打头,瞧其打扮气度,像是禅修之士,苏璇衡却是不识。
                          苏璇衡便对身边的苏璇玑笑道:“一群乌合之众,也来送死。“
                          苏璇玑眉头紧皱,也不答话,身子纵向前去,道:“莫邪王,你好歹也是知机的,怎的领着这么多修士前来送死,此处不是你一争长短之地,速速领着诸修回去。“
                          他也是一番好心,放着苏氏诸多大能在此,一旦施法动手起来,境界稍有不足,必受池鱼之灾。
                          莫邪王道:“苏璇玑,你苏氏失德,天下诸修无不含愤于心,我身后这群修士,本是昊天清流,为避乱世,向来隐在北原修行,轻易不入红尘,今日为了原承天,诸修不顾性命,要来替原承天加持,哪怕转瞬间身死魂灭,也不肯后退半步。你苏氏能有今日,也该好好思忖,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苏璇玑心中叹息不已,放眼瞧去,面前修士足有百人之多,且大多都是极道太虚境界,以苏璇玑的境界修为,自然是不必放在眼中,但见诸修人人激愤,个个不平,明知此处乃是大修云集之处,却为着原承天之故,前来赴死,这份义勇,亦是令人动容了。
                          他喝道:“既是如此,诸修便冲着我来,我苏璇玑既是苏氏弟子,苏氏若有功于天下,自是少不得我,若是失德于天下,我亦难辞其疚。“
                          左手取出一件布袋来,将那布袋打开,就从布袋中冲出三道怪风,这怪气分为黄,青,黑三道,是为金风,惊风,阴风。三风各有玄妙,可敌仙修魔修鬼修。
                          苏璇玑将这三风袋打开,立时吹着莫邪王诸修立不稳云端,只得纷纷向后退避。
                          莫邪王急忙喝道:“此风厉害,诸位不可力敌。“引着诸修后退不迭。
                          苏璇玑寸步不饶,将这三风袋抖开,一路追了下去。就凭着一人一宝,就敌住清流百人。这也难怪苏氏能持昊天权柄了,苏氏大能,着实是数不胜数。
                          原承天细瞧那苏璇玑手段,却知其明为御敌,实为借此机会,离开这座战场罢了。那苏璇玑有无数法宝在身,若真想诛杀诸修,又何必取这三风袋来,哪怕随手取一柄法剑,大能之下,必定是死伤无数。
                          眼见得苏璇玑追着清流诸修去了,苏璇衡担心又有人前来,也不急着动手,只管将目光向四处乱瞧。
                          不想远处云端之中,亦射来一对目光,那目光却含笑意,瞧来可亲可喜,却是一位女子。苏璇衡虽不识此女,见这女子目光可亲,心中暗道:“难不成天下人心皆归原承天?我苏氏又怎会无人相助,这位仙子不知是何家弟子,可不是来助我苏氏了?”
                          那女子急速前来,只管冲着苏璇衡笑,苏璇衡乃大德大能之士,向来不谙风月,见这仙子笑意盈盈,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亦含笑以对。唯心中忖道:“这仙子身上气息虽是清正不偏,却透着古怪,也不知修了怎样的法术。”
                          女子很快就来到苏璇玑三百丈处了,忽见其身上魔气大盛,自那一对明眸之中,射出两道红光来。这红光非同小可,乃是遇宝碎宝,遇人杀人的一对瞳光。
                          苏璇衡啊呀叫了一声,急将手中法剑来挡,但猝不及防之下,体内真玄运转不及,法剑上只带了原有法力,又怎能挡得住这对瞳光,只听得一声脆响,手中法剑已被断成数截了。
                          苏璇衡又羞又怒,口中喝道:“仙子是谁,怎敢欺我。”
                          那女子哈哈大笑道:“苏璇衡,我道你是大德高士,哪知亦会被女色所迷,你若不是瞧我生得美貌,怎容我近前?我便是魔姬煞月是也。”
                          苏璇衡心中气恼之极,暗道:“我只不过瞧你目中不带敌意,身上不带魔气,这才以笑面迎你罢了,怎的却送了我一项好色的恶名。”
                          他也不与煞月争辩,点了点头道:“向闻魔修最擅掩饰,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原承天与魔修勾结,只此一条罪状,就是万死不赦。”
                          就不理会煞月,袖中再出法剑一柄,就向原承天祭去。
                          煞月见苏璇衡就不理会他,心中亦是气恼,也将煞月刀祭起,向苏璇衡劈来。
                          苏璇衡对煞月刀又怎会放在心上,随手将袍袖一拂,袖中生出一道清风,是为浩然正大之气,专克世间魔邪。那煞月刀被这股清风一卷,就被卷上了半天,又怎能落得下来。
                          原承天见诸修纷至踏来,心中虽是感激,但当着苏璇衡与苏璇枢这样的大能,诸修不但帮不上忙,反倒成了累赘了。
                          他生怕苏璇衡错手诛了煞月,又如何向索苏伦交待,因此也急忙上前,手中祭出无界之剑,要将那苏璇衡的法剑敌住,今日之战,不光要替落伽无那报仇,亦要少做杀伤,免增后患。其中分寸拿捏,着实是不易了。
                          而苏璇衡是苏氏有名大能,亦是昊天仙修界两名大罗之一,唯有将此修压服,才能引那苏璇枢出手。
                          两柄法剑在空中一交,就引来轰隆一声雷响,原来苏璇衡此剑之中,暗藏剑文法诀,引那天雷相助,将无界之剑打得一浮一沉。
                          苏氏诸修见此情景,皆是相视而笑。若原承天手段只是如此,大事无忧矣。


                          1666楼2016-02-03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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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忖道:“今日之战,怎可藏拙。”
                            手中亦将剑文法诀祭出,正所谓天下万诀,剑文第一,若论对真玄的诸般运用,任何法诀也强不过剑文去,而原承天所修剑文,乃天地亲授,比苏璇衡祖传之学尤胜一筹。
                            这就好比那苏璇衡虽是饱学秀才,原承天却是三元及第,殿前钦点,若说苏璇衡的剑文之学是千人之选,原承天则是万人无一。
                            因此哪怕是同样的剑诀运用,原承天剑文一出,顿时天地黯然,鸦雀无声,无界之剑上雷光顿敛,此剑反将苏璇衡的法剑压住。
                            苏璇衡大皱眉头,道:“怎会如此。”
                            又施一道剑文于法剑上,这剑诀有个名目,叫做“神光万里“,专用来加持法剑神光,就见那法剑上射出一道剑光来,端的是耀眼之极,便是身在万里之遥,也能瞧得清清楚楚。
                            这法剑上的耀眼神光,刺得观战诸修双眼一痛,原承天首当其冲,更是苦不堪言,本能的将双目一闭。不想于万丈神光之中,又生出一道剑芒来,那剑芒夹在剑光之中,谁能瞧见?此剑芒宛若实质,已刺到原承天胸前。
                            就在这时,原承天身前急速飘来一道黑云,就将这道剑芒挡住,那剑芒虽强,却穿不透这道黑雾,正是猎风关心情切,弃了两位金仙之士,化身魔十三身躯,来替原承天抵挡。
                            苏璇衡大为惊疑,奇道:“你不过是极道之修,怎能挡我法宝神光。“将手一指,四周拂起一股仙风,猎风身周黑雾一拂而散。苏璇衡缓缓探出手掌来,向猎风遥遥拍去。
                            猎风自是丝毫不惧,亦起玉掌来迎苏璇衡,此时就连原承天也是惊讶,那猎风化身魔十三之后,自然是修为大进,但也只是勉强可当金仙之士罢了,怎的今日却这般悍勇,先前独斗叶老祖,夺了定天鼎,此刻又来与苏璇衡交手?
                            而原承天细细瞧来,猎风与先前并无异状,但修为增强几乎十倍,却是确凿无疑。
                            除了猎风之外,原侍一亦是明显的修为见长,独斗那名苏氏金仙,同样丝毫不落下风。
                            苏璇衡见猎风竟敢硬接自己法力,连连摇头不已,他仙修千年,也不曾见过这种古怪之事,那极道之修,又怎能敢与大罗抗衡?
                            有心要试猎风修为,此掌便加了三成力道,这已经算是极瞧得起怕风了,掌中法力汹涌如涛,就与猎风遥遥对上。
                            猎风提掌来迎,亦挟带起千岳之力,两股狂涛在空中相遇,就激起冲天灵压,两名苏氏金仙离的稍近,竟有些承受不住,急忙向后退了半天。
                            再瞧那猎风,虽是魔躯动摇,却不曾后退半步,瞧其神色,也不像是有什么伤损。
                            苏璇衡大叫道:“怎会如此!“
                            忽听身后苏璇枢道:“此为大势执心咒之用,想来是珑儿灵慧,以九渊妙术化为仙修之道,以承天宫十万之众,齐心念动此咒,来助这猎风,原侍一与你斗法。“
                            劳璇衡道:“既然是大势执心咒,怎的却不曾听到念咒之音?“
                            苏璇枢笑道:“若诸修齐声念诵大势执心咒,必被我等所察,故而十万修士,只在心中默诵罢了,且必离战场极远处,以防被我等探到。“
                            苏璇衡道:“心中默诵也就罢了,既然是远离战场,那大势执心咒的威能,又怎能远传万里?“
                            苏璇枢微微一笑道:“我以大观天术观之良久,原来离此三千里处,有承天宫修士千名,守着一座阵法,那阵法中有六十四面阵旗,护着一件法宝,此宝叫做天音鼓。十万散修所诵的大势执心咒,就借这天音鼓之力,替那猎风原侍一加持,否则以二侍之能,又怎能与我苏氏大能相抗。“
                            原承天听到此处,亦是惊讶,不想九珑如此大才,竟布下这样的机关来。看来为了今日之战,九珑必定有诸多安排,却难与自己一一述说。
                            奈何苏璇枢学究天人,一旦觉察出猎风原侍一修为有异,立起疑心,再以大观天术观之,九珑一番良苦用心,遂被苏璇枢所破了。
                            苏璇衡道:“法宝名叫天音鼓,怎会黯哑无声?“
                            苏璇枢道:“大音无声,何况天音,珑儿妙法,着实令人赞叹。“
                            苏璇衡笑道:“既窥此谋,还盼老祖以妙法破之。“
                            苏璇枢点头微笑,道:“任他有阵法护持,借鼓传音,我自有无穷手段,来破这大势执心咒。“将手一拍,掌中就生出一对赤雀来,这对赤雀在掌中一闪,便没了踪影,想来是已在千里开外了。
                            原承天急急动用神识一探,已知这对赤雀径向北方飞去,那是要去闯阵法,破那件天音鼓了。
                            原承天忖道:“珑儿此谋虽好,可惜还是被苏璇枢窥破了。“用无上神识向那对赤雀压去。
                            他的神识可刚可柔,柔者可探人灵识,不损肉身,刚者如万岳压顶,取人性命。
                            就算是金仙之士,若受原承天的神只一压,也必然招架不得,何况只是一对赤雀。
                            那知这对赤雀只是苏璇枢剑文所化,散而为符,凝而为雀,被原承天神识压来,立时散成无数符文,等到原承天收起神识,那空中万道符文又凝成赤雀,一闪一纵,又去了千里。
                            这时苏璇衡也瞧出原承天暗中施法,又怎能让他从容施展,拦阻赤雀,便将手中法剑祭来,猎风刚想上前来迎,两名金仙各施法宝来战猎风。
                            这两件法宝乃是一对金锤,一柄半尺法刀。
                            金锤有风雷异术加持,风锤其速如电,雷锤沉重如山。那半尺法力亦是不俗,刀上激出一道电光,乃是无界真言“斩字诀“。
                            猎风无可奈何,只得先对付了这两件法宝再说,不想一剑横空掠来,此剑将风锤挡住,剑上泛起一道青光,又将雷锤阻在半空,又横空施来一道金光,乃是一件暗宝,叫做渡劫金针,挡住短刀。正是原承天抢先一步,替那猎风挡去法宝。
                            猎风讶然道:“主人,猎风尚有余力可贾“
                            原承天神色凝重,摇头道:“珑儿妙术虽好,既被认破,终有被破解之时,那大势执心咒一旦被阻,你与侍一立陷生死存亡之地。“
                            以猎风与原侍一境界修为,一旦少了大势执心咒的加持,在苏璇衡,苏璇枢这等大罗金仙面前,岂不是宛若蝼蚁一般。
                            而那对赤雀既然能逃过自己的神识,承天宫诸修何人可当?原承天必须趁着天音鼓未毁之际,速速将猎风与原侍一救应出去。
                            猎风虽是万般不愿,但主人法旨,怎敢不从,只得将身一纵,掠进苍穹界中。
                            原承天再踏猎风步,来救原侍一,这时苏璇衡的法剑就在他身后闪动,但总是慢上半拍。原承天所施的猎风步乃猎风独创,可谓天下一绝,若非苏璇衡御剑之术强大之极,早被原承天甩脱了。
                            原承天不理身后法剑,就向原侍一奔来,口中便下法旨道:“侍一速回青龙塔,不可恋战。“
                            苏璇枢亦下法旨,笑道:“不可让原侍一逃出战场,诸修齐心协力,拦住原承天。“
                            也就是他自重身份,不肯对原侍一下手,何况场上苏氏大能如云,也轮不着苏氏老祖亲自动手来。
                            苏璇枢话音一落,便有两名金仙来阻原承天,苏璇衡亦再祭一件法宝,要令原承天分心。
                            此宝瞧来像是一只银梭,这银梭就在原承天面前一划,空中立时生出万顷波涛,将原承天与原侍一分开,那原侍一本来已奋勇击退对手,见面前生出天河,也不在意,足下御风,就要跨河而来。
                            哪知身子到了河中间,却发现天地一静,再无一丝风力,那万顷碧波好似死水一潭,怎会有一丝波浪。这才知已身陷苏璇衡所设的界域中了。
                            只见原侍一身子一沉,就向天河中堕去。
                            便在这时,原侍一身边忽的出现一只灵禽,此禽生就六翼,相貌狰狞,体大如鹰,原来是一只上古灵异物,名叫六翼鹰蝠。
                            苏璇衡见到这只六翼鹰蝠,不由将脑袋暗点,道:“也唯有此物,方能救原侍一脱离这无风弱水。“
                            原来那水乃是弱水,别说泛舟其上,那水质之柔之轻,便是一羽也不能承,有诗赞此弱水云:鹅毛飘不起,芦发定成沉,极言这弱水之轻。
                            而弱水之境,又叫无风之域,任你怎样遁术,到了这无风之域,也丝毫借力不得,只好沉进弱水去。
                            不过这世间一物降一物,一术降一术,无风弱水境虽是极其玄妙,可世间偏生有这种六翼鹰蝠,此物非禽非兽,虽无大能,其天生所修之术,不在五行之中。其六翼居中的左翼,名叫天风,居右的右翼,名叫天云。那天风一经扇动,就可生出一股异风来,天云一经扇动,就生出白云百朵。此物就可借这自生的异风白云,逍遥于世,不受五行法术约束了。
                            如今原承天以斧文之兽化出这六翼鹰蝠来,正好来救原侍一,除此之外,再无别术能将原侍一救出无风弱水境了。
                            苏璇衡怎甘心原侍一从容退出,就弃了原承天不理,将那法剑祭起,来诛六翼鹰蝠。
                            六翼鹰蝠虽可在无风弱水境中逍遥,又怎是苏璇衡的对手,那法剑电闪而至,此物是万万闪避不得了。
                            原侍一已立足在鹰蝠背上,他将身子一晃,现出三头六臂法身,将两颗水火珠来打法剑。两珠后发而先至,果然打到剑上,只可惜虽打得此剑火花四溅,终是力强,改变不了法剑的方向。
                            眼瞧那法剑就要将六翼鹰蝠穿胸而过,原侍一没了这六翼鹰蝠救应,必将沉进这弱水中去了。


                            1667楼2016-02-03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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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原承天想出破解元磁珠之策,苏璇衡已大步近前,手中法剑分心便刺。
                              原承天亦将无锋在手,来与苏璇衡大斗剑诀,二修法剑相交,“啪”的一声轻响,原承天手腕便是一沉。
                              原来苏璇衡剑上太玄神功运转,双剑一触之际,便将法力返了回来,原承天顿觉无锋剑沉重起来。
                              原承天暗叫糟糕,自己只当所修元磁珠天下无对,哪知苏氏更具福缘,瞧苏璇衡之元磁珠,连无界真言亦断之不得,可见实非昊天之宝,或是来自仙庭之物。
                              苏璇衡有元磁珠护体,已立于不败之地,再以太玄神功催动剑诀,自己与他斗得越久,手中法剑越重,已然毫无胜机可言。
                              想当初杨老祖欲以近身杀伐之术谋刺苏璇枢,此刻瞧来,好似痴人说梦。苏璇枢修为定在苏璇衡之上,太玄神功只能更强,杨老祖哪里能觅到胜机?
                              这时场中剑气纵横,无锋剑剑光冲天,瞧来声势更甚,却不知原承天有苦难言,手中无锋从轻无一物变成沉逾千岳,也就是数息之间的事。
                              原承天暗道:“看来是斗不得剑诀了。”
                              急忙撤剑后退,剑中器灵便出,与苏氏修士斗法,果然还是只可祭施,不可近身杀伐。
                              苏璇衡笑道:“原道友,你的器灵虽强,又如何能近我身。”也不理会无锋器灵胡不灵,仍追着原承天,只管将法剑刺来。
                              那胡不归将双目中神光凝起,要以乱心诀扰乱苏璇衡心境,哪知苏璇衡乃是大能之士,心境强大无匹,虽被乱心诀压来,神色丝毫不变。
                              胡不归无可奈何,将身往苏璇衡身上一扑。
                              在他人瞧来,胡不归现身施法,自是瞧不出身形来,只能瞧见无锋剑上射出一道光华,向苏璇衡扑去。
                              奈何那剑气虽是无形,却仍被元磁神光所阻,又怎能穿得进去。
                              原承天这时才知元磁神光难缠之极,只好将无锋一抖,收回胡不归,这时苏璇衡法剑亦至,原承天不闪不避,却将脑后红珠祭起。那红珠有红青黑黄紫五道光芒,原承天只以黄光祭来。
                              苏璇衡的法剑离原承天还有三尺时,被那黄光所阻,亦是刺不进来的。
                              苏璇衡不由“咦”了一声,原来原承天脑后黄光亦有元磁之力,苏璇衡自然无法刺将进去。
                              原承天心中忖道:“你有元磁,我亦用元磁,我瞧你用何手段破我,我亦是依样施来。这便叫针锋相对了。”
                              这时苏氏诸修见二人同施元磁神光,皆觉有趣。那原承天的无锋固然近不得苏璇衡,苏璇衡自然也伤不得原承天,只当打了个平手。
                              若换成平时,双方握手言和也就罢了,可今日之战,乃是你死我活之局,终要分出个胜负来。
                              苏璇衡见原承天亦施元磁之力,口中便道:“果然难缠,只可惜却遇着我。”
                              当下围着原承天急转起来,就见他每行一步,空中就留下一朵白云,那白云并非空中水气,乃是借体内真玄凝成,瞧来似云,其实却是一团火焰。
                              围着原承天转了数圈之后,空中遍开云焰,依稀就是一座阵法了。
                              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原承天虽具世尊玄承,也并非无所不知。只因他离禁重天境界尚有不小的距离,世尊玄承,又怎可能尽数忆得起来。
                              但见到苏璇衡以云焰布阵,恍然间触动灵机,已有所悟。原承天此刻虽可趁阵法未成之时纵身而出,但他有心要观苏璇衡施,因此按兵不动。
                              且他于阵法一道最具心得,就算是号称阵法昊天第一的苏璇枢,他也有心与他一较高下,又何况是苏璇衡?
                              随着云焰阵法渐成规模,诸修就觉得场中光线一点点暗了下去,等那阵法将原承天围定之后,竟然是天昏地暗,原承天立身之地,更是一丝光芒也无。
                              说来苏璇衡施焰布阵,只有十数息的时间,那阵中修士除非立时警觉,迅速脱身,或可免遭苏璇衡所算,一旦阵法布成,再想逃出阵去,可就千难万难了。
                              也就是原承天艺高人胆大,又自恃胸中玄承,竟来了个不避不逃。
                              这时原承天周身光线皆无,好似沉进黑洞之中,再来瞧原承天脑后红珠,哪里还能发出丝毫光亮来。
                              原承天刚才已有所悟,此刻则是恍然大悟了。
                              这时苍穹界中,九珑亦知苏璇衡阵法玄机,向索苏伦问道:“苏伦,你可知苏璇衡阵法之妙?”
                              索苏伦道:“似有所悟,可惜只明三分。”
                              九珑道:“原来那元磁珠虽不近五行,但珠上威能,要借外来光线激发,好似天上明月,本身不放光华,唯借日光发射罢了,若无日光,明月亦将黯淡。这便是元磁珠的奥妙了。”
                              索苏伦这才恍然,点头道:“苏璇衡借体内真玄布成云焰之阵,断去四周光线,承天修成的元磁神光便告无用,但其人仍在光华之中,元磁珠仍可大放光华,看来这阵法果然厉害了。不过承天既遇危急,仙子如何不惧?”
                              九珑微微一笑道:“承天按兵不动,不过是想瞧瞧苏璇衡如何破他的元磁神光,且世间阵法之学,承天若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承天既明其理,自可以彼之道,还制彼身。九珑何惧之有?”
                              索苏伦不由抚掌大笑,忍不住向五越笑道:“首禅大人,我平常若听到人自矜自夸,就会忍不住心中恼怒,怎的九珑仙子夸赞承天,我反倒心中欢喜起来?“
                              五越亦笑道:“只因你心中所想,亦与仙子无有不同?“
                              界中三人皆是莞尔。
                              等那阵法一人,苏璇衡立时再挺法剑,向原承天刺去,这时原承天脑后红珠光华不起,怎有半点威能。他这座云焰阵法可阻一切光华,有光芒射来,尽被这阵法所纳,端的是厉害无比。
                              原承天见法剑来的甚急,脑后红珠又放光华不得,自然而然就往旁边一避,哪知脚步稍加移动,就觉察出阵中的强大吸力,身子被那阵法一扯,就随着阵法载浮载沉,不由自已。
                              原来这阵法之强,就连光线都能吸纳进去,又何况是血肉之躯,原承天一时不察,肉身误陷此阵,阵法玄机施发,几乎将原承天的肉身扯裂。幸好得急运风月之体,方才勉强力保肉身不损。
                              但苏璇衡的法剑随后便至,原承天既要维持肉身,又要避这剑诀,端的是左右为难了。
                              不得已,只好祭出法身之宝,来挡此剑。
                              那修士斗法,不到危急之时,不会轻易动用法身之宝,若知斗法修士谁占优势,只需见谁先出法身之宝,便可略知一二。此刻原承天被迫动用法身之宝,场外苏氏诸修皆是心中雀跃起来。
                              原承天先出雷珠一颗,来挡苏璇衡的法剑,那雷珠在云焰阵法之中,亦是不发光华,好在此珠内蕴天雷之力,倒不必假借外物,雷珠自体内遁出,在那法剑上闪电一击,终将法剑荡开。
                              界中三修见到原承天遁出雷珠,齐齐松了一口气。
                              索苏伦道:“法身之宝虽可御剑,却不知原承天如何反其道而行之,那云焰阵法奥妙异常,承天只是一瞥,又如何能洞窥其中玄机?“
                              九珑闻言,微笑不语。
                              原承天于遁出雷珠之后,再祭一件法宝之后,乃是蓝莲,这蓝莲不助雷珠御剑,亦不去杀伐,而是于空中漫然一祭,远离了战场,原承天此举,实有些高深莫测了。
                              其后原承天祭宝不绝,余下四件法身之宝皆出,是为砗磲,真珠,青露,玉髓。
                              这六件法身之宝除了雷珠紧随苏璇衡的法剑之外,其余五宝皆被祭于身外十丈之地,细瞧五宝方位,则是错落有致,各占一方,隐然亦是一座阵法。
                              索苏伦瞧得心中激动,道:“莫非承天亦来布云焰之阵,却只是以法身之宝相代?“
                              但细细瞧去,那五宝所设之阵与云焰阵法怎会有一丝相同?索苏伦就算不谙阵法,也知两阵大相径庭。
                              五越禅师笑道:“阵法之妙,在于其神,不在其形,此阵虽与云焰阵法不同,但隔绝外物之理相同,五宝各居一方,是为东西南北上,那下方想必是留给雷珠的了。“
                              索苏伦也瞧出端倪来,不由赞道:“果如首禅所言,六宝占据六方,阻四周光华,比起数百朵云焰来,固然声势不同,但六宝皆具莫大威能,一宝便抵得百朵云焰了。“
                              五越禅师笑道:“正是此理。“
                              刹那间五宝就位,东西南北上五方遂不见光华入阵,那五宝虽少,阵法却宽,苏璇衡亦身在这五宝阵中了,只因那雷珠尚未就位,阵法威能不显,苏璇衡身上的元磁珠仍在大放光华。
                              但苏璇衡已瞧出原承天所布阵法,高出云焰阵法十倍,心中一紧,急忙转身就走。
                              但五宝已在身侧围定,锁定了苏璇衡的身子,苏璇衡身子一动,五宝亦来跟随,就像那五宝与苏璇衡之间,有道看不见的丝线一般,如何能挣脱出去。
                              苏璇衡连行两步,也挣不脱这阵法,忽觉面前一黯,原来是雷珠已然归位,天地间顿时漆黑如墨,光华不再,而苏璇衡身上的元磁珠亦无借光之处,顿时也暗了下来。
                              就在这极暗无光之境,苏璇衡的灵识中探到一道森然杀气,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我乃七界刀君,奉我主之命,来取你性命。勿谓言之不预。“


                              1669楼2016-02-03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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