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为如来最后之顾嘱,是具谈四教,然有二种不同:一、追说四教,如来恐怕法华会上有漏落之机,未预圆妙之旨,故追说以收拾之,使其同归一乘之实。但除收拾当时残机之外,亦为末代钝根众生重施方便,故云追说。二、追泯四教,泯者,灭也除也。谓虽追说前四时所说教义,然而随说随除(开除权小),故云追泯。总之,‘追说’为施权,‘追泯’为显实。也可说,追说是为实施权,追泯是废权立实。因为佛陀在临涅盘时,还有一类突来之机,如须跋陀(是一位老梵志,年百二十岁)来求佛出家,佛陀先为说权法令得阿罗汉果,此为施权——追说;后为说常住佛性,指归三德秘藏,此为显实——追泯;这也就是废权立实的意思。要之,重施教法,收拾余机——追说,追泯,是为涅盘时。因为涅盘与法华皆明大乘究竟成佛之理,故合为一时。如来大事至此才算完毕,出世本怀于兹始畅。
兹当申明数语:方等与涅盘虽说同是具谈四教,但其内容有两种不同的地方,学者不可不知的。一、方等四教中之圆教,初后皆知常住佛性与涅盘一样。别教初则不知而后方知。藏通二教则初后俱不知。至于涅盘的四教则初后俱知常住佛性,此一不同也。二、方等是对‘三藏’半字法门说‘通别圆’满字法门;涅盘乃用藏通别三教之权法助显一实之理,此二不同也。以上为别五时——所谓:‘阿含十二方等八(说阿含经十二年,方等八年),二十二年般若谈,法华涅盘共七年,华严最初三七日’。
上来所说别五时,是明如来施教之次第,此为一往之言,未可绝对肯定,其理由后面自有说明。因恐学人偏执误会,故其次当明通五时也。
次通五时:谓五时所说教法可以前后相通而不局于某时说某经。盖如来说法本无定时,亦无定法,因众生机宜各别,根性利钝不等,而如来慈悲化物莫不一一随机随时教化而摄受之。当知一座的说法,尚有大小顿渐偏圆之机,况一代言教怎能各拘年限不使前后相融呢?如说华严顿教时,遇有渐教小机预会(参加)者,亦当为之方便开示,岂有弃而不度之理。或说阿含小教时,值有菩萨大机,又岂待至涅盘或法华会上方为摄取的呢?不然的话,是会发生不妥当的议论出来。须知这五时的分配,大概因为结集经藏之时,为了要使后来学者研究便利起见,其间以文意教义相同者依类结归别五时摄。因此,如果单明别五时,则对于一代时教总觉得不能圆该普摄——未尽稳妥。所以须要再明通五时而融洽之。此为通五时也。
总之,别五时是明说法时期从一至五,次第随宜,各时所说教义,其顿渐权实历然不紊。换言之:它是就众生根器,如来依次第先后而成熟之。所谓:初由华严之‘拟宜’,次以阿含而‘引诱’,继以方等之‘策进’(亦云弹诃),再以般若之‘淘汰’,终以法华之‘开显’(亦云咐嘱)为究竟。
通五时,是明如来教化众生随时应机而施教,不限年月,不依次第。所谓不一定华严时就一概直谈大乘圆顿之理,或在阿含时就一概专说小乘渐教法门。知道了这五时通别的道理,那末,两种四教历时分明,没有差错。则不一味拘于‘阿含十二方等八……法华涅盘共七年……’之说,以谬解如来说法之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