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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仲孟】 终梦/中长/双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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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返程(上)
那鸽子活了。
早上醒的时候看见一只小脑袋探出来,嘬了口边上的被我碾成碎渣的玉米粒。
我以前没养过活的东西。
骆珉和艮墨池算吗?可能不算。
倒是见王上养过一只捡来的麻雀。
所有人都不相信那只麻雀能养活。
但是它活了,在我府上活蹦乱跳地飞。
还飞不高,可哪乱蹿。
后来秋天的时候飞走了,不知道为什么,飞去哪也不知道。
在枢居捡到过一只麻雀的尸体,也不知是不是它。
王上要是知道,怕是又要心中不好受一阵子了。
收拾了东西,择日便准备启程了。
林谦执意随我同去枢居,便由他了。
有时候我就想,我难道是漏了什么破绽。
那只鸽子先前没打算带走的,但是骆珉好说歹说从我这要了去,说要不成的话他和艮墨池养。
他和艮墨池还是我养的。
一时匆忙,只得先把王城中的探子调回来一个去枢居传信,告诉庚戌把死士转移到艮墨池之前选好了的地方,先停止训练适应一下山林中悠游的生活。
可能他们做了死士,这一辈子,也这一次。
三日说长不长,手指上结的痂刚蜕下去的时候,下人进来告诉我马车已备好,准备前往枢居。
这天是个阴天。
车轮在雪地上压过,吱呀吱呀的响。
其实本可以不坐马车,但林谦说他不善骑马,便邀我同他一起坐马车,我那匹马也就给骆珉坐了。
艮墨池在马车外面,和我只有一帘之隔,一声不吭地骑马。
平日习惯了他闷声不语,今日却闷的有些古怪。
离枢居大概三个时辰的路程,到也没想过这样近。现在想来,天枢本就国土较少,又都处在偏远地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颠簸的起了些困意,偏头看时林谦单手靠着帘子撑着头,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想来已是睡着了。
把头枕在手背上,贴着旁边的横栏阖目养神,不知不觉大概也是睡着了。
迷茫中身旁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一觉却睡得粘腻不愿醒来。突然,一阵鞭打声响起,不知哪里的马长嘶一声,我坐的马车前面的马受了惊,狠狠地向前飞扑过去,猛地停下,一下将我的困意消磨殆尽。
我一下坐直了身,瞥了林谦一眼,见他左手拢了拢袖口,起身准备要下去。
我拦住他,“我下去便可”
说着掀起帘子跳下马车,见骆珉乘的马,也就是我那匹,被人一兜辔鞍,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赶忙用视线去找骆珉,却看到艮墨池在他的马上用手抚着骆珉的后背。
“怎么了”我皱起眉头问车夫,“这马怎么了?”
“回大人”那人松了缰绳,“您的马是数月前中了次慢性毒,虽不致命,却导致这马体力大不如前,今日便是体力不支,加上这位公子的呵斥鞭打,现下已是活不长了。”说完还瞟了骆珉一眼。
这马倒是没有什么典故,不过是王上为了当时方便我出使天璇而特意叫我去挑的。
不想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再救救,若实在无法,便找个地方,处理了吧。”
“是。”
“骆珉,你先和艮墨池骑一匹马,好赶路。”
艮墨池用困惑的眼神看向我。
我知道他在疑虑什么。
就算我是他,我也不会什么也不作想的。
况且,那是骆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0楼2018-01-20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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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1楼2018-01-21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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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21: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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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2楼2018-09-12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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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返程(下)
        慢性毒。
        我掂量着,却仍然故作平静地指挥人们接着赶路。这马数月前随我来到肃源县,下了珩山便迁至林谦的庭院。难道是之前在客栈……
        “那个叫艮墨池的,真的是你徒弟?”
        “……”我不明白林谦为什么这么问,艮墨池和骆珉每天在我面前先生先生地叫好些遍,应该很明显吧。
        “他……是,就是比较喜欢特立独行,行为思维都与常人不同。”
        “看出来了”林谦点头附和道。
        “他和那骆珉,关系挺近的啊。”
        “你看到了?刚刚我下车的时候?”
        “嗯”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旧事,默不作声地盯着帘上挂着的浅蓝流苏。
        艮墨池与骆珉的关系,我这个做先生的,也理不太清,有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有时又默契的谁也不理人。而且第二种情况集中表现在我指了两人去同一个地方的时候。
        那只鸽子啊,艮墨池和骆珉骑马,带不了,我就在马车中上部钉了个木板,边缘裹了层硬的宣纸以防鸟巢在颠簸中掉下来。
        特意在旁边挂了个小布袋,装着些谷子之类的食物,林谦说鸽子爱吃稻谷粒,还去库房翻了一些出来给我装着。
        他知晓的如此清楚,我也觉得诧异。
        那鸽子仿佛通灵性,在鸟窝里怪乖地卧着,乜斜着半睁的眼睛四处打量,翅膀都懒待扇,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这鸽子倒和你很像”
        “林兄说笑了”
        他不经意地耸了耸肩,“可能吧。”
        马车继续前行,从外面透过一阵潺潺的水声,林谦神色微变,仍是不做声。
        “外面到哪了?”
        “回大人,这是煦孓河”
        “哪个孓字?”我侧头问林谦。
        “孑孓之孓。”
        这河名字起的不好。
        孓。
        绝。
        诀。
        孑孓。
        断绝。
        诀别。
        孑孓身,断绝缘,诀别人。
        “仲卿可曾想过,以己之名谓一城?”
        “臣,未曾想过。”我笑答。
        “本王听说,古时有一王,为纪念替他守卫江山的将领,以那将之名冠之王城。”
        “王上这话,却是何意啊?”我眨眨眼,故作疑惑地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不说话。
        “王上你说,蹇宾会不会以齐之侃为名给他的王城改名?”
        “你想多了,蹇宾那般多疑的性子你我不是不知道……怎会……”
        而后猛地抬起头,平静的如一池静水,看着我。
        “是臣失言”
        他小小地叹了口气,“本王从未想过,仲卿也会拿话来试探本王。”
        “微臣,令王上失望了。”
        “无妨。无妨。”他皱着眉,终究还是没有嗽出声来。
        约莫着睡了一觉的光景,就感觉从帘外飘进来的空气湿润了许多,湿润的冷。
        “快到了?”林谦问我。
        “快到了。”
        枢居偏北,气候也更冷些,大寒已过,枢居便在皑皑雪地里显得更为清冷了。
        我以前不止一次幻想过,把枢居当成自己真正的家,就像我在仲府,就像王上在王宫,不,就像王上在王府,一般。
        但它不是。
        我先行下了车,招呼早已恭候在此的管家引着林谦前去休息,
        抬头呼出一口气,白雾被风吹着扫在脸上,痒酥酥的。
        这风,能否穿山过水,直达王城呢?
        那个小小的,禁锢着我半生悲喜的王城。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3楼2018-09-14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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