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情似情
轻轻把他的手掖进被衾,不敢抬头去看他面上的表情
冰凉侵骨
“王上的手,竟这般凉”
他不语,只是笑着看向我
犹如昔年学宫初逢
一抹明媚挂于眼中
一袭绿衣,谈笑风生
只是眼底埋尽悲凉过往
我不忍再回想
我又何尝未变
阴谋,阳谋
王上,你我之间,怕是再也无法回到初见
“仲卿有心事啊”
他依旧在笑,声音愈发颤抖而不自知
我也不忍戳穿他
咽下喉中的异样
“还望王上,多多保重”
转身那一刻,瞥见他的笑僵在脸上
阖门的一瞬,听见有水滴划过面庞,掉落,随即落入尘埃掩埋
我几乎落荒而逃一般回到府上,坐到那张他每次到来总会坐的椅子上,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稍稍有些缓和,我长出一口气,端起桌上的酒壶和酒杯,斟了满满一杯,对着面前的窗棂一饮而尽。这几年如处梦境,一介平民,至如今天枢国上大夫,王上究竟为何如此重用我,我竟仍然不是很明白
“王上,这一杯,臣敬你”
几乎从不曾在他面前喝酒
“仲卿啊,饮酒误事”他拍拍我的肩
“臣,受教了”
低头瞧见桌角摞着一摞草纸
一页页翻开来
时光,蜿蜒辗转地折返
“自明日起,封仲堃仪为通事舍人,随王伴驾”
“是”
“爱卿从明日起便是上大夫了”
“臣,多谢王上”
想起他与苏翰在朝上争辩,动怒,只为了给我争取那一个上大夫的官职
“王上”我拦住他“这官爵对我来说不过过眼云烟,王上无需如此”
他瞪了我一眼
“本王想给你官职,还需经别人允许?本王好歹是这天枢的王”
表情是嗔怪,话至嘴边想到他孩子气的话,便由不得再放温柔了三分,甚至开起玩笑
“王上如此偏袒微臣,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显然是被我一句话噎到了,“你。。”了好半天没说出来第二个字,脸憋的微红,伸直的手指都快要戳到我脸上了。见我抱着双肩调笑地看着他,一甩袖子
“就这么定了”说完还朝我一挑眉,“就当让你去压压三大世家的气焰”
哑然失笑
风吹进来,双眼迷离
复又想起公孙和齐之侃都曾提过的一件事
“天枢王还真是看重仲兄啊,是仅仅因为仲兄出于寒门,借你来制衡世家吗”
“公孙兄说笑了”并未放在心上
“不知这仲先生有何异于常人之处,天枢王竟能予以先生如此重任”
我端起碗,看了一眼空中皓月“许是王上身边难得有寒门士子为之效力罢”
齐之侃笑笑
想来可惧
我对王上,非仅知遇之恩,那又是什么
一种,似是而非的朦胧感情
在数年前天枢学宫门口,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