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NCT‖180109【改编】情不错付（马诺俊 中长 古风）

@旭写美厉 @腻腻的粉红城堡

　　第七章
　　“李帝努当真可以啊，这才几天功夫啊，现下走了二十几招了，还看不出胜负呢。”魏洪嘀咕着。
　　邵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耍小聪明钻空子罢了，即便这样，他还是下风。”
　　邵阳一贯是护主的，魏洪撇了一下嘴，也不与他争辩，目光又回到场上。
　　二人仍是未见高下。
　　黄仁俊用力巧，出手快，显得灵活些。李帝努拳脚不甚纯熟，却胜在体力，出手够狠。
　　眼看李帝努体力耗尽，今日又要落败。
　　李帝努咬着牙根，朝着黄仁俊脸上狠狠晃了一拳，黄仁俊侧身躲过，脚下被李帝努一扫，黄仁俊抬腿去挡的当口儿，李帝努猛地俯身，一掌劈在黄仁俊右腿的小腿骨上。
　　李帝努连下几招，这一掌根本使不出太大力气，照理本应无碍。谁知黄仁俊吃了这一掌，登时痛呼出声，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
　　邵阳冲了上去，一把把李帝努推在地上，厉声吼道：“你疯了？！”
　　李帝努也被吓着了，再看过去，黄仁俊已经疼得满头是汗了。
　　“将...将军”李帝努爬起来去扶黄仁俊，被邵阳一把推开。
　　“不妨事。”黄仁俊扶着邵阳的手慢慢地坐起来，手按在右腿骨上，说话的时候牙齿还在打战。
　　习武场上安安静静的，围观的副将们谁都不敢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黄仁俊觉得那阵儿痉挛过去了，才扶着邵阳慢慢站起来。
　　李帝努慌忙跪下，低头告罪：“末将有罪。”
　　邵阳瞪着眼睛喝了一句：“你这是刻意为之，居心叵测！”
　　李帝努道：“末将见将军平日搏击时右腿略慢些，只以为是将军的破绽，不想伤了将军。”
　　“你赢了，”黄仁俊抬手抹去脸上的冷汗，微笑着说道，“有时候，你的小聪明还是管用的。”
　　“将军，末将...”
　　黄仁俊摆了摆手：“我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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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帝努一整日都悬着心，捱到了入夜之后，终究还是去了一趟主帐。
　　掀了帘子进去，便觉得扑面一股子热浪。
　　主帐里的炭原本就比别处烧得旺些，如今想必是又添了火，已经热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了。
　　黄仁俊倚在塌上闭目养神，听到了李帝努进来，略睁了一下眼睛，便又阖上了：“来了？”
　　李帝努走过去，坐在榻沿上：“还疼吗？”
　　黄仁俊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儿，老毛病了，养一阵子就好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是在军中受过伤吗？”
　　黄仁俊睁开了眼睛，望着帐顶，小声答了一句：“是受过伤。”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李帝努挠了挠脑袋，没话找话地问道：“邵将军呢？”
　　“我让他先回去歇了。”黄仁俊用臂肘撑着身子坐起来，翻身想要下榻。
　　李帝努一下把他按住了，问道：“将军要什么说就好了。”
　　黄仁俊伸手指了一下案桌上的药碗。
　　李帝努过去给黄仁俊端了来，道：“已经凉了，末将去让人再熬一碗吧。”
　　“算了，大半夜的，别再折腾了。”
　　黄仁俊皱着眉头灌下了药，李帝努接过药碗拿在手里，却还是不走。
　　黄仁俊拿眼睛瞄了他一下，道：“去吧，我真的没事儿。”
　　“不是在漠北受的伤吧？”李帝努手里掐着药碗，低声问了一句。
　　黄仁俊垂着眉眼，没答话。
　　李帝努一屁股坐回塌沿上，探身问：“早年便受过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要来漠北戍边？”
　　黄仁俊抬起头，细细看着李帝努的脸侧五官，慢吞吞地说道：“总得有个去处。”
　　“那个救了将军把将军养大的恩人呢？不是如兄如父吗？他就答应将军这么来漠北受苦？”
　　“少管些闲事吧。”黄仁俊望着李帝努的脸，气势少有地弱了。
　　李帝努小心地试探：“不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他...”
　　“我倒请愿他死了。”黄仁俊终于把目光从李帝努的脸上移开，倒回塌上。
　　李帝努哑了一下，不敢再问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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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狭窄的屋子，内间的门上了锁，三面的窗子都被封死，几乎透不进什么光。
　　俊朗的男人把他死死地按在床上，撕扯开他衣裳的布料，啃咬着他的皮肉。
　　“疼...公子...疼...”他求饶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却没能让这个个平日心疼他怜惜他的人停下来。
　　“还跑吗？”男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另一只手在他的腰眼处狠命地揉掐。
　　他挣扎起来，光裸着身子便要逃开。
　　男人兜头给了他一巴掌，扇得他的侧脸肿起来。
　　“你还在奴籍里，我就是你的主子，”男人温润的嗓音说出的话却让人冷得彻骨，“知道逃跑的奴才是什么下场吗？死。死！”
　　“公子...公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不敢大声地哭，不敢再求饶。
　　男人慢条斯理地亲吻着他的耳珠，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裸露的脖颈上：“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儿，死在我这儿，懂吗？仁俊...”
　　他侧过头去。
　　“懂吗？！”男人吼了一声。
　　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身子颤抖起来，一个劲儿地点头。

男人拥他入怀，温柔的语气仿若叹息：“仁俊放心，我最喜欢的，永远都是你。”
　　......
　　黄仁俊呆呆地带着帐顶，喉结动了一下，勉强把泪意压回去。
　　“我倒情愿，他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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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今年的暴雪下得格外大，天气更是十年不遇的严寒。官道被封，战马被冻死，军粮开始短缺。几个没有扎稳营帐的新兵被狂风掀了帐子，只能和其他兵挤铺盖，一夜功夫，便冻病了十几个。
　　而就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北蛮军队进犯，对漠北军展开了奇袭。
　　一切都如黄仁俊所担心的一般，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黄仁俊坐在正位上，死死盯着地图，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
　　“报！”帐外响起声音，士兵奔进来。
　　黄仁俊一下子站起来，李帝努赶忙在一旁扶稳他。
　　“说话呀！”眼看就要没了退路，黄仁俊也急了。
　　士兵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干哑着声音道：“邵将军被围了。”
　　黄仁俊闭上了眼睛，无力地吩咐：“下去治伤吧。”
　　李帝努扶着黄仁俊慢慢坐回去，劝道：“外面天气太差，我军的士兵在外头根本就捱不住，更不要说行军打仗了。邵将军只是暂时被围，已经是好的了。”
　　黄仁俊低头瞄着地图，对着一旁的士兵吩咐：“传令下去，副将秦放留守主帐，我带着三营和七营出战。”
　　“将军！”李帝努喊起来，“将军的腿伤还没好，怎么能出战？更何况现在兵力相差太大，但凡出战必是败局，将军为什么要讨这个败仗吃？”
　　黄仁俊甩开李帝努的手：“你以为我们守的是一座城池吗？这是边疆，是没有屏障的荒地！不出战，难道坐在这里等着北蛮打进驻营里来吗？”
　　李帝努劝道：“将军，我们退军扎营吧，退开三十里，再如何也会比现在好些。”
　　“这样的天气，又时不时有北蛮突袭，根本就没办法退军扎营。若是丢盔卸甲地往后退，不等跑到边城，就会直接被北蛮杀个一干二净。”黄仁俊咬紧了牙根，恨恨地道：“北蛮的将军就是看准了我们退不了，逮准了时机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他们哪里是在争土地，分明就是想灭了我漠北驻营军。”
　　黄仁俊俯身按了按剧痛的右腿骨，对着兵卒吩咐：“去准备吧，一刻钟之后出战。”
　　兵卒跑着出去，李帝努一面扶着黄仁俊穿上铠甲，一面嘟囔了一句：“早知道这样，暴雪之前便退进边城不就好了吗？”
　　黄仁俊没恼，只叹了口气，道：“驻营的士兵退入边城，在百姓眼里就是城门失守的前兆了。若是早早就退进去，民心便先乱了，北蛮直接攻打边城，城中粮草一旦稍有不足，光是暴乱便可以让我们自取灭亡。”
　　李帝努皱着眉头不说话，黄仁俊见了，便又耐心地道：“向来与邻国军队直接交锋的都是边塞驻营军，驻营失守，边城一面向驻营发援兵，一面向中原请兵。敌军进犯的时候，驻营若不能击退，便是个争取时间的作用。前些年驻营军若是逃进边城可都是要按临阵脱逃的罪名处斩的，允准驻营军退入边城是这五六年才有的事情。”
　　李帝努又问：“我们早早地就向边城请援了，怎么还不见援军？”
　　“今年的天气实在太冷，风雪又太大，我想边城此时大概也在观望吧。边城军驻军虽多，个人战力却不比驻营军，此时出战等于送死。为今之计，只有争取些时间，捱到风雪小一些，边城派出援兵，便可以和被围的兵马夹击北蛮，方有望退敌。”黄仁俊系好了铠甲的扣子，扎好护心镜，拍了拍李帝努的肩膀，道，“戍边原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这次若是怕了，脱险之后便回家去吧。”
　　李帝努按住黄仁俊的胳膊：“将军这次带末将出战吧。”
　　“胡闹什么？”黄仁俊喝了一声，“好生在营中守着！”
　　“将军，”李帝努跪了下来，“如今副将们已经折进大半了，将军即便不放心让末将带兵，也至少把末将带在身边吧。将军身上有伤，末将多少能照拂一二。”
　　黄仁俊又伸手按了按右腿骨，盯着李帝努道：“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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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外的风雪吹得人连眼睛都难睁开，李帝努不过站了片刻，便觉得浑身已经冻透，连哆嗦都打不出来了。他搓了搓发痒的掌心，试着握了几下拳头，才挪着步子去扶黄仁俊上马。
　　骑在马上，黄仁俊略展了一下手臂，按了按腰间的佩剑，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帝努抬手抹了把脸，从眉毛上摘下小冰碴来，回道：“末将没事儿。”
　　“跟紧了，”黄仁俊打了一下马鞭，“我已经没有余力救你了。你要是遇险，便只有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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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黄仁俊带着两个营的人马一路往西，在邵阳人马被围的地方与北蛮军相遇。
　　漠北军在冰天雪地中战力极低，此刻两军交锋，黄仁俊并不正面迎敌，指挥着人马且战且走，骑兵阵时开时合，把北蛮的兵马阵尽数搅乱。等北蛮军回过神来，已经被漠北军引着白跑了两三里路，原本袭击邵阳人马的包围圈露出了破绽，黄仁俊和邵阳里外应和着，缠斗了几个时辰，邵阳终于从包围圈东面突围。
　　冷风卷起沙雪，直吹得天地皆白，雾茫茫一片。
　　邵阳驱着战马行至黄仁俊面前，抱了一下拳，道：“将军，后方探子来报，北蛮军已经被我们甩开十余里了。”
　　魏洪听了，劝道：“将军，趁着这时候，赶快回营吧。”
　　“不回营，”黄仁俊左手持着缰绳，右手按在右腿上，“北蛮军的兵力大多都在这儿了，不能把他们引到我们的驻营里去。”
　　“将军，”邵阳道，“后方北蛮军的方阵已经被搅乱了，不如我们直接掉头冲杀过去，说不定要扭转战局。”
　　黄仁俊摇了摇头：“战局是转不了的，”他说着，抬手指了指前方的风雪，“这样的天气里，也只有生在风雪里的北蛮人能使出力气来厮杀。一旦交锋，我军必败。”他顿了一下，又伸手按了按右腿骨，“再等一等他们，等他们追上了，我们就继续跑。”
　　黄仁俊转头吩咐：“邵阳，你在前头领军，先向西面冲出去。魏洪领侧翼，等北蛮军快追上了，便把全军往南推，北蛮军若跟着转，他们一转向，我们侧翼散开，先锋军向北；北蛮军若想从后方兜我们，就继续往南，甩开他们。按着如此阵法，跟他们绕圈子。将他们甩开十里，便整军歇息一次。
　　如此奔袭，将他们引至西面环山的侧峰里，那里有环山做屏障，风雪不会这么大。我们按那地势演练过多次，在那里交锋，我军便有优势了。再派快马出去，告知边城守将我们的位置，等风雪小了，边城派出的援军便能和我军合流，把北蛮军围进侧峰山势里。若是顺利，便能反败为胜。”
　　邵阳皱起眉头，问道：“将军不在军前领兵吗？”
　　黄仁俊摇了摇头：“我殿后。”
　　“可是将军...”
　　黄仁俊打断了邵阳：“我现在已经使不出力气了，右腿也不能动弹，不敢快马奔袭，根本没办法领军。”
　　这时后方隐隐传来兵马奔袭之声，黄仁俊甩了一下马鞭，驱着战马往后退，朝着邵阳喊道：“北蛮军上来了，快点儿吧，大局为重！”
　　邵阳虽心下担心，却也明白轻重：“将军在后方定要保重！”说完，便打马往前走了。
　　大军开拔，校尉和士兵们陆续整军向前，黄仁俊冲着身后的李帝努挥了一下手，“李帝努，你跟着邵阳走。”
　　“我跟你走！”李帝努扯着缰绳，喊了一句。
　　黄仁俊不耐地挥了一下手：“跟邵阳往前走，这是军令。”
　　“我跟你走！”李帝努一字一顿地喊出来，在呼啸的暴雪中，却让人听得真真切切。
　　前方的人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眼看便要误了时机，黄仁俊抖了一下缰绳，掉头走了。
　　李帝努眯着眼睛勉强看着路，打马跟在黄仁俊身后，进入了后翼的方阵。
　　“你要是掉了队，就等着被蛮子抓去煮肉吃吧！”黄仁俊有些恼火地喊道。
　　李帝努笑起来，大喊了一声：“末将不怕！”他张开嘴，呛进了一口冷风，咳嗽了几下。
　　漠北军一路奔袭，按照黄仁俊的吩咐，邵阳带着人马不断掉头，眼看便要顺利把北蛮引入西面环山。
　　先锋军跑得快，几乎未曾和北蛮军交锋过；侧翼时合时散，交锋也少，只折损了几十人；后翼便是直接迎敌的位置，行军不快，折损最多。
　　越靠近环山，地势便越不平，一路沟壑纵横，时而还有侧面山洼小峡谷。后翼军一面战一面退，加之暴雪之中看不清山路，愈走愈慢。一部分人马终于掉了队，被北蛮军围住。
　　黄仁俊和李帝努便在其中，本已无力回天，却不想黄仁俊将才了得，指挥着百十来人硬生生在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口子，冲杀出去。
　　黄仁俊身上有旧伤，本就畏寒，此时体力早已到了极限，伏在马上喘息，再没有力气驭马。
　　暴雪堪比浓雾，战马在山间奔袭得飞快，在一处凸出的巨石上绊了蹄子。
　　战马受惊，一甩蹄子将黄仁俊撇了下去。黄仁俊在山地上滚了几下，还未等挣扎着爬起来，右腿一痛，重心不稳，翻身滚进了山洼里头。
　　李帝努策马在他身后，见了这一幕，慌忙大叫起来：“将军落马了！保护将军！将军落马了！”
　　但这种时候，突围的人马早已是溃不成军，只顾向前奔逃，即便有人听见呼救，也不敢掉头回来。
　　黄仁俊的身子已经滚下了山洼，李帝努看着前头逃窜的士兵，一咬牙，猛地勒了一下缰绳。
　　李帝努的战马嘶鸣着停了下来，李帝努翻身跳下战马，飞跑过去。扑到黄仁俊落马的地方，李帝努就势一滚，在暴雪中冲进洼地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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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一路翻滚下去，李帝努在凸出的山石上撞了几下，觉得心肺都要被撞出血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终于在洼地底下停了下来。
　　李帝努龇牙咧嘴地抱着撞痛了的胳膊爬起来，甩了甩腿脚，庆幸地发现筋骨没有大碍。
　　李帝努抹了一把脸上的冰碴和污泥，抬着胳膊略略护住脸，眯着眼睛在风雪中寻找黄仁俊的身影。
　　这么大的风雪之中，人就是半个瞎子，十米开外看不清任何东西。李帝努心急火燎地原地转了好大一圈，才在自己脚跟底下发现了已经昏死过去的黄仁俊。
　　李帝努扑过去，按着黄仁俊的身子轻轻摇晃了两下，焦急地唤道：“将军！鹿将军！将军！”
　　黄仁俊紧闭着眼睛，眉毛皱在了一起，像是已经痛极。
　　“将军？”李帝努又唤了一声。
　　黄仁俊一动不动的，让李帝努有些害怕，不管不顾地叫唤起来：“将军！黄将军！黄仁俊！醒醒啊黄仁俊！”
　　黄仁俊抬起手，无力地按在李帝努干裂出血的嘴唇上，终于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话来：“别吵。”
　　李帝努俯下身，两只手抱起黄仁俊的上半身，贴着黄仁俊的耳侧问道：“还能动吗？”
　　黄仁俊的喉结动了一下，扑腾了几下，没能说出话来。
　　李帝努抬起头，看着肆虐的暴雪，抽出两只手来，往手心上哈了哈气，把黄仁俊背在自己背上。
　　黄仁俊挣扎了一下，哑着声音说：“你自己走。”
　　“没事儿，”李帝努背着黄仁俊，手托着黄仁俊的腿弯往上颠了一颠，“你这么轻，我背得动。”
　　山洼虽不比悬崖陡峭，但到底也是块低地。下来的时候翻滚着容易，上去却是万难，更何况现在天气恶劣，李帝努又背着个伤号。
　　摔了几次，黄仁俊抓着李帝努的肩膀推了一下，又说了一句：“你自己走吧。”
　　李帝努蹲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向上的陡坡，最终把黄仁俊从背上放了下来。
　　黄仁俊勾了一下唇角，轻轻攥了一下李帝努的手，叮嘱了一句：“东坡缓一些，沿着坡侧慢慢往上爬，上去了再往西走，去找邵阳他们。”
　　黄仁俊仰躺在地上，费力地抬起手碰了碰李帝努的脸，低声道：“这次见识到了吧，出生入死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这一战过去，就回家去吧。”
　　李帝努皱着眉头犹豫了半晌，最终站起身，脱下了沉重冰冷的铠甲扔在地上，解下了外衣，把外衣里头穿着的貂鼠坎肩脱了下来，又解下了夹袄里头的腰带。
　　李帝努俯下身就去解黄仁俊的铠甲。
　　黄仁俊往侧面闪躲挣扎着：“你闹腾什么？”
　　李帝努一把按住黄仁俊的身子，喝了一声：“你别动！”
　　李帝努解下黄仁俊的铠甲和佩剑，把自己的貂鼠坎肩穿在黄仁俊的身上。
　　他探身把黄仁俊背起来，从地上捡起黄仁俊的佩剑别载腰间，又用方才解下的腰带把黄仁俊的腰身捆在自己背脊上。
　　“铠甲就不要了，咱俩这幅德行，遇上了敌军，横竖都是一死。”李帝努托起黄仁俊的腿弯，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是嫌自己命长了。”黄仁俊伏在李帝努的背脊上，抱怨了一句。
　　“别再说话了，”李帝努一面往前走，一面道，“你受了寒，已经开始发热了，要保存体力。我们沿着洼地坡侧走，总能找到个山口岩洞之类的地方避一避风雪。”
　　一路磕磕绊绊的，李帝努终于在体力耗尽之前寻到了一个洼底的小山洞，连滚带爬地钻了进去。
　　黄仁俊浑身已经开始发烫了，右腿更是疼得厉害，手脚使不上半点儿力气。
　　李帝努把自己冻僵了的手塞进袖子里捂热了，搓着手探进黄仁俊的衣领里，直觉烫得吓人。
　　李帝努就地转了几圈，对黄仁俊道：“你在这儿呆好了啊。”
　　“你干嘛去？”黄仁俊小声问了一句。
　　李帝努转过头，在裹着黄仁俊的坎肩上按了按，咧开嘴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走，一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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