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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蓬鬼话』 [连载]赶尸录——湘西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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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V帝    提交日期:2009-8-29 20:38:28 楼主
     我叫杨忠义,生于1964年,职业是一名教师。但是我所要讲的并不是自己的故事,而是我的父亲,他叫杨建强。
     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我搬家。在搬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箱子。那是一个铜边木壁的老箱子,已经十分破旧了。
     我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有一个类似笔记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才知道,这是父亲以前的稿子。
     说起父亲,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经常四处跑,似乎是在做什么宣传工作。父亲在我记事起,话一直很少,而且他经常熬夜写东西,至于写什么,他却从未让我看过。
     我把本子放好,等搬好了家,东西收拾齐了,才把本子再拿出来。
     在黑黝黝地夜晚,我看着那本发黄发暗的本子,心里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忐忑。这种忐忑的到来,毫无缘由。我借着明亮的台灯,翻开了第一页。
     在第一页上,写着:此事藏于我心,负党之所托,深感惭愧。故此,我愿将自己的一生,奉献于党!
     父亲如此的郑重写下这些字,绝对不是没有来由,这不禁引起我继续翻看的好奇心。打开第二页后,我看到了父亲用正楷所抒写的正文,现在回想起来,父亲当时的经历,当真称得上是惊心动魄,险境还生。而我,则被这曲折离奇,骇人听闻的故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在思考很久之后,还是决定把稿子贡献出来,也算是对当年的那些事,有个交代。 


1楼2009-12-28 00:11回复
    1954年,市里正式成立了科普协会,而我,由于文化程度高,有幸被选入其中。
         4月的时候,市里要求下基层进行科普宣传,口号是以大趋势制定的:“破除迷信,倡导科学,反对愚昧落后,以科学指导生活”。
         对于当时的怀化市来说,想搞好科普宣传非常困难,主要原因就是交通不便,而且这里曾经是土匪的聚集地,很多人都是从土匪的位子上退下来的,因此想让他们认识科学,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针对这种情况,市里的领导在经过协商后决定,在周边的13个县区分派人员,每个县派去10~25个人。而这些人呢,再继续下派到各乡镇去,平均下来,一个乡也就去那么一个。
         我被派往沅陵,那里距离怀化市区还是比较远的,中间要经过好几个县城。而且,市里虽然有车,但是那么多人,根本坐不了。所以一部分同志,就骑着洋车子上路了。
         由于要分开行动,所以我们并没有顺着大路,而是各走各的。这样的话,速度会快一些。
         沅陵有二十多个乡镇,我们的人手不是太够,所以每个乡镇只去了一个。我骑着洋车子,从郊外的小路穿行而过,一路向沅陵行去。
         这里的路太难走,难到车子根本没法正常骑下去,很多时候,我不得不推着走。三月虽然雨不算太多,但是小路常年被草林覆盖,泥泞不堪,我没走多远,就浑身弄的都是泥水。
         从怀化到沅陵,大约一百多公里,以我这样的速度,恐怕得几天才能到。
         天色逐渐暗下来,这种小路很少有人经过,更多的人会选择从大路绕行。只有那些乡村野民,才会经过这里,寻些柴火之类的。
         我正推着车走,后面突然赶上来三个人,他们神色匆匆,似乎很赶路。我也有些劳累,想找个地方休息,就问他们:同志,这附近有歇脚的地方吗?那三人停了下来,回头看我,其中一个年龄大约有六十岁的老大爷一脸慌乱地说:你还想找地方歇?赶紧走吧,后面来了个赶兵的。
         赶兵?我开始的时候是不解,但是到后来,我就想起来了。
         赶兵是湘西这边的土话,它不是表面的驱赶士兵意思,而是说送殡。因为清朝士兵欺压百姓,他们都很怕兵,而兵与殡又是谐音,再加上一些迷信的说法,他们理所当然的就把送殡说成赶兵。
         不过这送殡,可不是普通人家的送,而是湘西的一项传统——赶尸。
    


    2楼2009-12-28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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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人说完后,急急忙忙地就走了。野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乡村野地的,后面突然来了个赶尸的,对于我这么一个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来说,实在过于可怖。不过,我看着车把手上挂着的那一袋宣传资料,心里稍微安定一点了。现在是科学社会,党和人民的社会,那些鬼怪之类的,都是迷信而已。我这次去沅陵本身就是为了做科普宣传工作,怎么可以害怕所谓的赶尸呢。
           不过话说回来,赶尸这个行业据说在湘西存在了上千年,人云亦云,搞的全国各地都知道了。要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
           我咳嗽两声,挺起胸膛,嘴里开始哼着不知什么调子的歌给自己壮胆气。
           眼看天色黑了下来,小路上十分安静,别说人了,连个动物都看不到。虽然心里坚信科学是存在的,是正确的,迷信是封建的,是不存在的,是害人害己的。可是,我的腿依然有些发软。这种恐惧,只有一个人走在荒郊野外的夜路上才能体会的到。
           正在我腿肚子发软的时候,后来突然响起了一阵铃声。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叮铃铃
           这都晚上了,而且又是野路,谁会摇铃铛呢。听着在夜晚显得格外清脆,又有些诡异的铃声,我不由地想起那种恐怖的职业——赶尸人。
      


      3楼2009-12-28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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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尸人这个职业,我经常听人说起。各种说法纷乱纠缠,鬼话连篇,直把这种职业描述的神秘骇然。每每想起一个人身后跟着数具尸体,或跳或行,白面獠牙,我心里就有些忐忑。
             不过,为了查看真相,也为了消除自己的胆怯,我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回头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仿佛被针刺了一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我身后,当真有一个青衣长衫,戴布帽穿草鞋,腰间围着一圈黑腰带的人。
             在他手上,一把黄铜小铃摇摇晃晃,不时发出脆响。更让我骇然的是,这人身后,竟然跟着几个黑衣黑罩的东西。看那身型,不是人又是什么?看着前面那人一步一摇的样子,再看看他身后那数具极似传说中被赶尸体的东西,我的心,砰砰砰的乱跳起来。
             “喜神返湘,人鬼退避~~”那人高声喝道。
             我听说过喜神这个词,据说是死人的谐音。而另一种说法就是,赶尸是收钱的,死人自然就是送钱的,那么把死人当做送喜的神,也不是太难解释。
             但是我可不觉得死人和喜这个字有什么联系,我只觉得太恐怖,尤其是那人高喊一声,几乎要把我吓趴下。
             我不由得浑身一哆嗦,大声喊:是什么人!
             这句话现在想来,确是废话一句,来的自然是赶尸人,要不然还能是什么。但我当时只是想壮胆气,因此喊的倒也洪亮。
             那人步子顿了一下,铃铛再摇,继续行进。
             你是什么人!?等他来到我身前不到两米处,我又喊了一句。
             “跋山涉水,天高地广,法理伦常,阴神返湘。”那人回道。
             这些话我从未接触过,一时间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既然谈到返湘,那肯定就是送什么回湘西了。如果说有东西的话,除了他身后那几个似尸体的物事外,还能有什么。
             我当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胆气突然足了许多,也许是因为那人不是鬼怪,而是同样的一个人吧。我把车子停好,转过身大声对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是科学社会,别讲些鬼鬼怪怪的东西。
             那人铃铛一摇,道了句:山无棱,水无形,愚民昧子莫挡道。
             随着铃声的响起,他身后的那些“尸体”也都跟着动起来。我就跟着了魔一样,一个跨步拦在他面前:你要是在宣传迷信,我就跟着你找你们大队书记去。
             那人看也不看我,自顾自地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站在他面前,心里却总有种胆怯的感觉,他走一步,我退一步。没多久,就退回车子旁边了。
             回头看了眼车子,正瞅见那袋宣传资料,我胆气更足了一些,回头对他说:我看你古里古怪的,指不定是哪里来的阴谋分子,你最好老实交代,身后那些是什么?你们打算干什么去?
             是喜神,你可看?那人平平淡淡地说。
             看!我虽然有些提心吊胆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为什么不看,你把他们的罩子揭了给我看看。
             那人也不多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刀。这刀比我小臂短点,看似一把小剑,我以为他要行凶,连忙退后几步大声喊:你要干什么!你要害了我,党和人民都饶不了你!
             那人没搭我的话,返身走去,一边走一边从肩上的挎包里掏出一沓东西。因为天黑,我看的不是很清,但隐约看到,那是一叠类似纸张的东西。
             早先就听说过,赶尸人都会在身上放纸符,莫非这些就是?
        


        4楼2009-12-28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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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想着,那人却突然在地上撒了两张纸,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东西,打开盖子撒下去。最后,他才把刀插下去。
               一股子风从斜面吹来,我看着他那诡秘的行为,不由浑身发颤。
               之后,那人又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嘴里吹,听到声音我才知道,这是一个牛角号。连续吹响三声后,那人放下牛角,转头对我说:过来。
               我有些迟疑,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相信科学,只能慢腾腾地走过去。到了地,那人直接伸手把黑罩扯下来。
               虽然是天黑,但我还是被那骇然景象惊到了。黑罩揭下后,一张面目全非的死人脸印在我面前。
               这,竟然真的是尸体……
               可是,让尸体自己行路,太过匪夷所思,太违反科学原理。但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不行。我搜遍自己的脑海,试图找出一条可以证明这是作假的理由,可是,我做不到。
               那个死人的脸太过恐怖,整个面孔都变型了,眼珠子耷拉在脸颊上,或许是因为刚才揭开罩子的缘故,还在不断地晃动。我仿佛觉得,那眼珠子是在瞪视着我。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我连忙让那人把罩子再罩上,他却没有动,反而问我:看清楚了?
               我连忙点头: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听我这么一说,那人才把黑色布罩重新罩在死人脸上。随后,他蹲下来把刀拔出来郑重地放进怀里,又把地下的纸符用脚拨弄两下,随后再次摇起铃铛。
               几具尸体伴随铃铛的响声,再次开始前进,我这时才看清,那罩子上,有着四张纸符。而尸体所穿的黑色衣服,同样也贴了三张。
               尸体一步一晃,看似滑稽,但我心里有的,却只是惧怕。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赶尸人?
          


          5楼2009-12-28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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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是去做科普宣传,破除迷信,如今却反过来被迷信所惑,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知道那是真的尸体,但我心里还是不太相信。随后,我推着车子赶了上去:同志,同志……
                 那人也不停步,问我:又有何事?
                 我知晓他可能有点什么本事,不敢再向之前那样大声,看了眼身边不断行走的尸体,我连忙把车子推的稍微远一点才说:你是哪里人?
                 沅陵。他说。
                 沅陵?那我们同路啊。我有些欣喜,虽然跟一个传说中的赶尸人同行有些可怖,但毕竟有人说话,也消除了我一些怯意。
                 我看他不愿搭理我,只得说:我是去沅陵下面的陈家滩乡,你知道哪里有好走一点的路吗?
                 这次,那人终于看我了,他说:我正是要去陈家滩,可随我来。
                 那好啊。这下我更高兴了,全然忘记身边还有几具尸体。
                 我们俩肩并肩在小路上走着,遇到太过窄小的路段,我就推着车子先走一步,因为落后就等于要和那些尸体同行,这是我此时最不愿做的。无论是谁,遇到几具会自己走动的尸体,恐怖都要跟我一样。
                 走了一段山路,加上推着车子,我已经劳累不堪。可那人却依然不声不吭,一个劲地前行。我连忙喊他:同志,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这路太难走了。
                 那人扭头看了看周围,对我说:这地方不好,再过二里地,可以歇歇。
                 我听他这样说,也四处看看,可是除了荒草外,什么也没有。这附近恐怕连个村落都没有,在哪不是一样歇。我只当他想尽快赶路,也没多说。
            


            6楼2009-12-28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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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魂魄的区别,一时间觉得很是新鲜,也忘记自己的工作是破除迷信了:那你刚才所说的阴神,就是人的魄?那么,人死后,魂魄还能存在?
                   李福才点点头:情况不同,消散的时间也不同。像刚才我赶走的那几位,阴气逼人,恐怕已经存在不短时间了。假日时日不被人驱散或者自行消散,只怕会成鬼害人。
                   人死后,魂魄不就是鬼吗?我问他。这个说法由来已久,我也只是听人说,人死了,如果魂魄还留着,那就是鬼,就会害人。
                   魂魄当然不能算作鬼。李福才说:魂魄主管人的精气神,离体后得不到补充,就会慢慢消散。而鬼,则是游离在外的魂魄吸收了阴气或者本身有怨气,产生了和人一样的意识,才能算做鬼。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去害人。
                   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真假。想起他刚才所说的阴神,连忙问:那你刚才说有阴神路过,怎么我看不见?
                   李福才说:见鬼之法,不可外传,你知道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我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多问。反正鬼这种东西听起俩就挺可怕,见不着更好。
                   休息了一阵子,李福才站起来说:时候走了,天亮之下得到肖家庄。
                   这里离肖家庄可还有好几十公里呢,而且这都是山路,大半夜赶路很容易发生危险的。我劝他。
                   李福才摇摇头,说:我这一行白天不能行路,必须得在天亮前赶到肖家庄,那里有地方供我们歇脚。
                   说完后,他从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把这个装口袋里,可保你一路安稳。
                   我接过来拿眼前看了下,似乎是一把细小的刀,从手感来看,应该是木头做的。就这么一把手指头大小的木刀,能保我安稳?而且,他所说的安稳,是针对什么?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我不由地打个寒颤。铃声再起,李福才已经拔出那把刀往前走了,我左右看看,四处黑乎乎一片,野风呜呜地吹,我没敢多想,连忙跟上去。
                   我听说这尸体一直到送回人家家,都不会腐烂是吗?路上我想起关于赶尸的种种传闻,就问他。
                   李福才应了声:是这样。
                   我又问他:那像你这样帮人赶尸体……
                   不是赶尸,而是送喜神。他纠正我。
                   嗯,送喜神。像你们这样的行业,规矩应该不少吧,讲给我听听吧。
                   李福才摇摇头,晃了一下铃铛:本行一人单传,不和外人讲。
              


              8楼2009-12-28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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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魂魄的区别,一时间觉得很是新鲜,也忘记自己的工作是破除迷信了:那你刚才所说的阴神,就是人的魄?那么,人死后,魂魄还能存在?
                     李福才点点头:情况不同,消散的时间也不同。像刚才我赶走的那几位,阴气逼人,恐怕已经存在不短时间了。假日时日不被人驱散或者自行消散,只怕会成鬼害人。
                     人死后,魂魄不就是鬼吗?我问他。这个说法由来已久,我也只是听人说,人死了,如果魂魄还留着,那就是鬼,就会害人。
                     魂魄当然不能算作鬼。李福才说:魂魄主管人的精气神,离体后得不到补充,就会慢慢消散。而鬼,则是游离在外的魂魄吸收了阴气或者本身有怨气,产生了和人一样的意识,才能算做鬼。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去害人。
                     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真假。想起他刚才所说的阴神,连忙问:那你刚才说有阴神路过,怎么我看不见?
                     李福才说:见鬼之法,不可外传,你知道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我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多问。反正鬼这种东西听起俩就挺可怕,见不着更好。
                     休息了一阵子,李福才站起来说:时候走了,天亮之下得到肖家庄。
                     这里离肖家庄可还有好几十公里呢,而且这都是山路,大半夜赶路很容易发生危险的。我劝他。
                     李福才摇摇头,说:我这一行白天不能行路,必须得在天亮前赶到肖家庄,那里有地方供我们歇脚。
                     说完后,他从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把这个装口袋里,可保你一路安稳。
                     我接过来拿眼前看了下,似乎是一把细小的刀,从手感来看,应该是木头做的。就这么一把手指头大小的木刀,能保我安稳?而且,他所说的安稳,是针对什么?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我不由地打个寒颤。铃声再起,李福才已经拔出那把刀往前走了,我左右看看,四处黑乎乎一片,野风呜呜地吹,我没敢多想,连忙跟上去。
                     我听说这尸体一直到送回人家家,都不会腐烂是吗?路上我想起关于赶尸的种种传闻,就问他。
                     李福才应了声:是这样。
                     我又问他:那像你这样帮人赶尸体……
                     不是赶尸,而是送喜神。他纠正我。
                     嗯,送喜神。像你们这样的行业,规矩应该不少吧,讲给我听听吧。
                     李福才摇摇头,晃了一下铃铛:本行一人单传,不和外人讲。
                


                9楼2009-12-28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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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和一堆尸体同行,再加上李福才说的那些诡异的事,我一个人哪敢在这休息,只得跟在他后头勉强走着。
                       又过了很久,李福才终于说:再过五里地,肖家庄就到了。
                       快到了?我一听这话,立刻打起精神来。
                       五里地不算远,大约两刻钟后,我们就看到了农田。虽然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但这个时间能起来的人还是很少。这么安静,让我有种鬼子进村的错觉。
                       进了村之后,李福才更加卖力地摇起铃铛,同时大喊着:天高地广,法理伦常,阴神返湘,人鬼退避!
                       隐约中,我听到几个门窗被大力关上的声音,看起来,这里的人对于赶尸早有了解。
                       而李福才,也很轻车熟路的带着我穿街走巷,一路行到处房子前。
                       这房子极为古怪,两扇大门足比普通人家的大一半,而且,这门被人漆的乌黑,一点杂色都没有。更古怪的是,就连周边的墙面,也是黑色的。整个房子看起来,就好似一口大棺材。
                       李福才似乎对这个房子很熟悉,摇着铃铛,带着尸体就走了进去。我虽然对这看起来极像棺材的屋子有些惧怕,但跟李福才在一块,总比一个人在这陌生地方强。
                       但是,没等我走近大门,李福才就从里面转了回来:这里只许我们进,你不可以来。
                       一间房子而已,有什么不可以进的?我很是纳闷。
                       李福才也不多话,持着铃铛的手往上指了指。我抬头一看,顿时浑身有些咋舌。这黑门板上方,有一块类似牌匾的东西。此时的天,已经微微亮了,我模糊的可以看到,那板子上写了四个字——死尸客店。
                       我瞬时间明白了李福才的意思,这房子是给尸体住的,人不能进。可是,他不也是人吗,不也进去了吗。
                       转念一想,不进去也好,要是真让我跟几具尸体呆在同一间房休息,还真是挺可怕的事情。我四处看了看,这周边的房子距离死尸客店都有些距离,加上我是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去惊扰人家。
                       在客店附近,有一棵大树。我把车子推过去放好,坐下来靠在树干上休息。
                       湘西的天,远比北京城要好的多,三月的北京,还是很冷的。我把已经被汗水和雾气湿透的上衣脱下来拧干,然后披在身上。没过多久,就迷糊着了。
                  


                  11楼2009-12-28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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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漆漆的大门,黑漆漆的墙面,黑漆漆的屋子。
                         我隐约中看到,有人在屋子里冲我招手。可是里面太黑,我看不清那是谁。
                         从李福才进去后,我就对死尸客店有很大的兴趣,只是这个房子显得太过诡异,才没敢进去。这回有人喊人,似乎进去也无妨。
                         我把衣服披上,感觉到那一丝凉意,但步子,却越迈越大。
                         这间黑屋子完全不似人建造的,当我进入门槛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听到一声铃响,紧接着,三具青面獠牙的尸体从门后闪出,直接扑到我的身上。
                         他们死死抓住我的肩膀,拼命地摇晃我,那白森森的利齿就在我面前晃动,我不由地惊叫起来。
                         也正是这声惊叫,让我苏醒过来。当看到李福才站在我面前晃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刚才是一个梦。
                         这个梦太过骇人,我不由地看看前面那栋黑房子,如果走进去,会不会真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尸体扑过来?
                         我浑身一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李福才见我醒来,说:你怎么睡在这?
                         长时间弯腰坐着,让我腰部有些麻,我扶着树干站起来说:那屋子我又不能进,而且天还没亮,贸然去打扰别人总是不好,所以才在这树下躺一会。
                         李福才似乎对我这种行为不是太赞同,说:以后不要在树下面睡觉,没好处。
                         怎么了?我问他。
                         李福才说:跟你讲你也不懂,只要记住以后少在树下休息就行了。
                         对他这种古怪的举动,我已经有了了解,因此也没多问。这个时候的天已经亮了,李福才这次出来,没有带那个大青布帽,我这才看到他的面孔。
                         这人的确是五十来岁,额头一片皱纹,显露出他的沧桑经历。不过他面色红润,脸上的皮肤也不像一般人那样开始出现老人斑。如果不是那一额头的皱纹,我会以为他只有四十岁。
                         这个给你,我看你这一路走来,也没吃过东西。李福才递过来一个布包。
                         说起吃的,我倒是真饿了。出来的时候以为路上能碰到人家,到时候花钱买点就行了,谁知道会走这么久。现在李福才递过来吃的,我顿觉肠子和胃都纠到了一块,恨不得立刻塞进去八个白面馒头。
                         这多不好,我给你钱吧。我伸手进口袋里,想掏钱给他。
                         李福才似乎对我的做法很是烦躁,直接把东西扔在我面前:要吃就吃,不吃我就拿走,我不要钱。
                         布包扔在地上露出半个角,我看到里面装的的确是馒头一类的。虽然这种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党和毛主席教育我们,不能白吃白喝。更何况,我是下来搞工作的,这还没到地头就白吃人家的东西,岂不是负了群众对我们这些党员的信任。
                         正当我犹豫不绝的时候,村子里突然有人大声叫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二柱子要死了!
                         要死了?谁要死了?我连忙回头看,正看到很多人开了房门朝叫嚷声的方向跑去。
                         肖家庄虽然不是我负责的地方,但身为一个党员,见到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总不能不闻不问。我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转身就想向那边跑过去。
                         你干什么去?李福才拉住我。
                         当然去救人啊!我挣了两下,可是李福才的手就像铁钳,我怎么挣也挣不开。
                         哎,我说你这人,你不去总不能不让别人去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有些气愤,也不像先前那么客气了。
                         李福才也不生气,一脸平淡地问我: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知道该怎么救人吗?
                         他这话,倒是问到我心头里去了,我看他一脸淡然,不禁有些狐疑:难道你知道?
                         李福才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我连忙说:那你快跟我讲讲,该怎么救人。
                    


                    12楼2009-12-28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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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劝你不要管,这事你管不了。李福才说。
                           什么管了管不了的!这救人还需要谁来管!?你既然知道出了什么事,那肯定知道怎么救他,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死在你面前?我有些气急,这个李福才虽然古怪,但我没想到他能这样冷漠,冷漠到别人的命仿佛和他无关一样。
                           我突然想到,他是一个赶尸的,赶尸赶尸,赶的就是尸体。如果不死人,那他们赶什么去?
                           一想到这,我忍不住大叫起来:我说怎么回事呢,你们这些赶尸的,为了赚钱,连人命都不顾了是吧。你是不是想着等人死了,帮他赶回老家去,好让自己多赚两个?你这是丧尽天良!没有人性!
                           那叫送喜神。李福才一脸严肃地纠正我。
                           好好好,送喜神。您在这慢慢送吧,我和您不搭调,再会!我这一急,原先在北京城学的半口京片子都冒出来了。
                           李福才见我硬要走,很是无奈地叹口气说:我这是在救你,你为何非要往死路上碰。
                           救我?省省吧,我看再跟你多呆一会,不用你救我自己就了了。我硬是挣开他的手,一用力,衣服都给撕坏了。
                           我也懒得管那么多,推着车子就要走。刚摸车子,我看到地上的那个布包。我蹲下来把布包里的馒头拿出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元钱扔给他:这钱够买你的馒头了吧?
                           随后,我也不理会他到底接没接钱,自顾自地推车走了。虽然饿,但我现在没有心情填饱肚子,把馒头塞进口袋里,一路奔行,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土房草顶的屋子,但是现在已经围满了人。一个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抱着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拼命哭喊着:二柱子要死了啊!二柱子要死了啊!
                           这小伙子面色发青,浑身发抖,胸膛剧烈地起伏。我不是医生,也看不出来他生的什么病。但是既然来了,不能无动于衷。
                           我把车子靠一边放好,问外围的一个老人:他怎么了?
                           老人看看我,说:这娃要死了。
                           又是一句要死了。
                           难道说,这个年轻人得了什么绝症?
                           老人看出我的疑惑,说:娃,你不是咱这的人吧。
                           我连忙点头,说:我是从外地来的,老人家,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你们都说他要死了?
                           老人摇摇头,叹口气说:这肖家庄也不知怎么了,每隔半年就得死一个。你要说是什么病吧,可他们死前的模样都一样。你要说不是病,那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死的都是像他这种年轻人。唉,可怜这二柱子,他爹可刚准备给他讨一房媳妇。
                      


                      13楼2009-12-28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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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百思不得其解,中年人见我想了那么久,便说:大师,大仙,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才刚20啊。我家一代单传,可就靠他延续香火了啊。
                             他这么一求,让我有些尴尬。说能救?那是不可能的,我根本不懂。如果说不能救,那我挤进来做什么?
                             看着中年人和那些村民期盼的眼神,我不禁为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
                             都是那个赶尸的,要不是他,我现在可能还在哪个山上呢,根本不会到这来瞎掺和。
                             说起李福才,我突然想起来,他曾经给过我一把小木剑,而且他说这东西可以保我安稳。如果说这里真有什么东西是李福才所惧怕的,那肯定不是人,更不会是蛇这种野生动物。
                             如果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那小木剑说不定有用。
                             我连忙翻口袋,把东西拿出来。大白天的看这东西,我才发现,这木剑虽然小,但上面的雕刻却不简单。手指长的木头上,刻着好几种头像,不过我一个也看不懂。
                             虽然有木剑,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用。是放年轻人身上?还是戳他一下?或者说像那些老一辈所说的,咬口血出来滴上面?既然弄不懂,我索性不想了,直接拿着木剑就往年轻人身上扎。反正不治他就是个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别扎!
                             正当小木剑几乎要扎到年轻人身上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我连忙停下来回头看,李福才一脸惊慌的从人群中挤进来。
                             啊,是先生!
                             快,快让开。
                             几个老大爷见到李福才后,像是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连忙让围观的人都让条路出来。
                             为什么不能扎?我哪管别人怎么看他,反正在我眼里,李福才就是一个小人,连人命都不顾的小人。
                             李福才从人群里走过来,站在我面前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我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还敢乱来!李福才的表情十分严肃:如果我来晚一点,他就死定了。
                             啊?我诧异了,就算你不来,他不也死定了吗。
                             李福才没有向我解释太多,他走到年轻人身边看了一下,随后从怀里掏出那把刀。这把刀有成人小臂般长,上面刻着比小木剑更加复杂的花纹和头像,让我意外的是,这刀把的头上,竟然镶着一颗宝石。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宝石,但能把这东西镶上去的,怎么也是价值连城的宝刀。李福才一个赶尸的,哪来这么贵重的宝贝。
                             李福才拿着刀,微微在二柱子额头上划了一下,我知晓他有些本事,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阻止。
                             让人奇怪的是,刀虽然划开了一个伤口,血却没有流出来。
                             我正想问的时候,李福才又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纸符,手一抖,纸符无火自燃。这神乎其技的手法,让周围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忍不住惊叹。
                             李福才把还在燃烧着的纸符往那伤口上一按,二柱子顿时惨嚎起来。
                             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折磨人。我正要上前制止他,李福才却回过头说:快帮我按住他!这符纸不烧完,他立刻就得死!
                             听他这么一说,我原本紧张的心立刻变成了恐慌。我顾不得思考他说的是真是假,连忙上前和中年人一起按住二柱子。
                             二柱子的力气大的惊人,我们两个一起按他都几乎要被挣扎开。李福才一边看着符纸燃烧,嘴里一边念叨着什么。由于二柱子的惨叫声太大,我听不清他念的什么,但心里估摸着,应该是类似咒语一类的。
                             没过多大会,符纸就烧完了,一阵风吹过,灰烬四散。而二柱子的额头,则有一道很明显的黑色印记。而此时,他也停止了挣扎,开始安静下来。
                             可以了,先放开他吧。李福才说。
                             我松开按住二柱子的手,抬头看他,这才注意到,李福才已经满头是汗。
                        


                        15楼2009-12-28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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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是怎么了?我问。
                               李福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叹口气说:千躲万躲躲不开,这一刀下去,可是割掉了我半条命啊。
                               他这句话含义太深,我无法理解,明明割的是二柱子,为什么他说割掉自己半条命?没等我再发问,李福才就对我说:跟我走。
                               可是他……我指着二柱子,意思是他还没好。
                               李福才眼睛一瞪,说:你懂还是我懂!让你跟我走就走!
                               他这么一瞪眼,我顿时有些害怕,谁叫他和那些诡异的尸体有联系呢。肖家庄的人,对李福才似乎也有些敬畏,见他要离开,纷纷让路。我跟在他身后,颇是体会到众人瞩目的滋味。
                               李福才领着我出了人群,一路向死尸客店走去。我看他默不吭声,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刚才那手无火点符的奇技着实把我震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福才突然问。
                               我?哦,我叫杨建强,杨树的杨,建设的建,强壮的强。我回他。
                               杨建强?嗯,你对湘西有什么想法?他又问。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就说:还不错,气候挺好,比北京城暖和多了。而且这边的人也不错,挺好……
                               我不是问这个。李福才说:我是问你对湘西这些传说的怪事,有什么想法?想法?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搞破除迷信的,这下得了,已经彻底被迷信给破了。所以,我很坦然地说:以前不信,现在半信。
                               嗯。李福才应了一声,又不吭声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用意,也没多问。没过多久,李福才停住了,我抬头一看才知道,又回到了死尸客店。
                               李福才转过身来看着我,问:你想不想救那个年轻人?
                               这还用问吗,我当然点头说想。
                               李福才指着死尸客店问我:怕不怕进去?
                               我看了眼黑房子,虽然有些胆怯,但经过刚才那番事,也消除了不少恐惧,所以我摇头说:不怕。
                               李福才再次点点头,说:那好,你进去看着喜神等我回来。
                               什么玩意?我顿时如五雷轰顶般,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一个赶尸的跑了,让我来看尸体?而且,这死尸客店不是不许外人进吗?
                               我连忙问:你去哪?
                               李福才说:想救他需要一些东西,这边没有,我得到别处拿。如果你不愿意救他,那我就继续看着喜神,让他死掉算了。
                               这人,我怎么越看他越觉得奸诈呢。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我不答应,他真的不去了,那二柱子说不定真的得死。但他要是骗我的呢?
                               思考良久,我还是决定留下来,毕竟人命关天,有一丝希望就不能白白错过。我点点头,说:行,我帮你看着,不过,你确定能救活他?李福才很是自信地说:我要救,就能救得回。
                               他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让我心里多少有点底,我瞅着那黑乎乎的房子,问:那我进去之后干什么?就在那看着?
                          


                          16楼2009-12-28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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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才说:当然不止,你跟我进来。
                                 说罢,他转身走进客店。我心里有些发毛,但答应了人家,自然不能再反悔,只好硬着头皮进。
                                 这里不愧是死尸客店,不仅外面让人看着发毛,里面更是让人发寒。
                                 对于一个单间来说,这里算是很大了,粗略估计,足以装下上百人。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墙边一盏油灯忽明忽暗,我的心也跟着火苗,忽上忽下的。
                                 借着油灯的光亮,我看到那几具尸体,现在他们都靠在墙边,安静地站着。浑身上下的黑色,几乎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我有种怪异的感受,仿佛这尸体都是镶在墙里的。
                                 李福才带着我走到尸体跟前,说:你要做的事情不算多,第一件,每隔一刻钟,你要检查符纸是否脱落,是否毁坏,是否变色。无论出现哪一种情况,都必须立刻贴上去新的符纸。
                                 第二件,每隔三刻钟,你要检查一次喜神的七窍。在七窍上,都有辰砂封住,如果辰砂掉落,减少,都必须补上,七窍不能留有缝隙。
                                 我问他:辰砂是什么东西?李福才从口袋里掏出一袋东西,捏了一点给我看,是红色的颗粒状物体:这就是辰砂,你们或许叫它朱砂,称呼不同,用途相同。在油灯旁边有一袋,可供你补充。
                                 我连忙转头去看,油灯旁边的确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估计那就是装辰砂的袋子了。
                                 李福才又说:最后一件事很重要,那盏灯不能灭,灭了就要出事。这是灯油,你收好。
                                 我伸手接过李福才递过来的一个竹筒,随手摇了摇,里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我如获圣物一般,小心地把竹筒握在手里,连口袋也不敢放。
                                 李福才说的这么小心,肯定是有特殊原因,联想那些个什么阴神阳神,我不禁地直冒冷汗。这答应帮他守尸,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万一他救不成二柱子,而我也出了什么坏事,那可就亏大了。
                                 这三件事你可记清了?李福才问。
                                 我回想了一下,确定都记在心里才点头说:记清了。
                                 李福才点点头,刚转身走,没几步又回来了:还有一件事,这屋子,你不要举灯去看,切记!
                                 不能看?我四处瞅瞅,黑乎乎一片,让我看我也不敢看。等我应声后,李福才这才离开。当他的身影跨出门槛,消失在外面的时候,我的身心,立刻陷入紧张的状态。不,这不仅仅是紧张,更多的,是恐慌。
                                 无论是谁,如果在一间黑乎乎,只有盏油灯照明的屋子里,和几具尸体呆一块,恐怕都会和我的心境差不多。更何况,李福才说这屋子不能看,那肯定是因为屋子里有什么啊。这么一想,我只感觉周身都吹起了阴风,仿佛有什么小鬼在身边转悠一般。
                            


                            17楼2009-12-28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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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才走后,屋子里就我一个活人,整个屋子寂静的可怕。我不由自主地蹲在油灯旁边,希望借这亮光,可以驱散一切恐惧。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觉得可怖,似乎四周随时都会出现什么东西一样。
                                   深深吸一口气,我几乎不敢眨眼,生怕睁开眼的一瞬间,眼前就出现个青面獠牙的鬼怪。很快,一刻钟的时间到了。记起李福才的嘱咐,我只得拿着油灯开始检查纸符。
                                   拿油灯看书我做过,但拿油灯帮死尸检查纸符,这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油灯被我举的很高,几乎与额头齐平,我站在最右边的尸体面前,开始检查。在油灯的照耀下,我看到贴在黑罩上的纸符。纸符上画出许多符号,我一个也看不懂,只能猜测这或许是某种符咒,具体是什么功用,那就只能问李福才了。
                                   不过李福才也说了,规矩不传外人,估计我问了他也不会说。
                                   举着油灯查看一圈,符纸都好好的,我顿时松了口气。李福才虽然说不能缺符纸,但是他没说缺了符纸会发生什么。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我可对付不了啊。
                                   把油灯放回原地,我直接坐在地上。这客店里的地很凉,凉的透心,我只坐了一会就受不住,只得站一会蹲一会。
                                   因为还要一段时间才需要检查七窍,所以我有了闲心去看别的东西,例如符纸。随手从油灯旁边拿一张过来仔细瞅起来,刚才虽然看过,但因为面对尸体,所以根本不敢细看。这会看下去,却觉得纸上所画的东西,似乎具有特别的含义。
                                   这画看着乱七八糟,但是光亮一闪一闪的,我隐约觉得,这画既像人又像某种动物。一般的符咒,不都是写些乱七八糟的字在上面吗?
                                   或许是我看差了。我心里想着。
                                   研究一会,没看出个所以然,我只好把符纸再放回去。李福才也不知道出去干什么,看他那样子,似乎知晓二柱子因为什么原因变成那副模样。可是如果他知道怎么对付的话,为什么以前不对付呢,这里,真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湘西的传说我听过别人提起,不过提的最多的,还是赶尸。其它的,就是放蛊。
                                   对了,二柱子变成这样,会不会是中了别人的蛊?
                                   可是,放蛊的人每隔半年杀一个是为了什么?
                                   我对蛊的了解,不比对赶尸的了解多,所以很是不明白。而且到底是不是因为蛊,还不确定呢。
                                   正琢磨着,我隐约感觉有人在看我。可是抬头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
                                   这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我不禁靠油灯更近一些。
                                   呼~~~~呼~~~~~呼
                                   一阵风吹过来,灯苗顿时一闪一闪的,我连忙把身子靠过去,防止它熄灭。风吹在背上,让我浑身一阵凉爽。但我心里,却已经寒了下来。
                                   这风,是从背后吹过来的,也就是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墙。可是,墙怎么会有风?
                              


                              18楼2009-12-28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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