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ember 18, 2010
我不是谁,我只是一个叫做 Kyrus 的人

这两天跟很多长辈和品牌前辈们聊天,成果已经不能只用收获形容了,
我不知道这篇文章该怎麼开场,我只想一股脑的开始讲。
品牌的就先撇到一边吧,虽然收获也非常大,但真正傻住我的并不是那一场。
你究竟想成为什麼?这个问题有人问过自己吗?
十五岁我跟自己说以后要组乐团,十八岁组了乐团我跟自己说要做音乐,
在二十二岁停止做音乐之后,所谓的人生,再也没有了确切的目标。
那天被问到了这个问题,我很难过已经终於二十五岁的我竟然愣在当下回答不出来。
在那场会面中,一度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晓得现在面临的是一个由过去累积到现在的试炼,接著走向另一个关卡,
这是一个好旁徨的关卡,好不知所措,也许用尽所有辞汇去形容都无法具体解释这种感觉,
年少时是没有机会遇上这一关的,因为当时的每个阶段都有一个目标,
每个年纪都有那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即使当下很盲目却也都有该尽的本份。
看看过去,我知道年少时的我很幸运,被大家当成孙达布,一个有才华并且做自己的人,
渐渐的,我在自己身上逐渐看不到这些坚持,这些光芒,
所谓的光芒并不是光环,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是曾经让我感到骄傲与拥有自我价值的事情,逐一的消失了。
为什麼会做设计,是因为音乐没办法继续做了。固定版税收入抽掉后的那半年,我只能靠画画摆摊赚点很小的钱,
你能够想像从月入三万到口袋连几百块都没钱的感觉吗?那时候还算可以找到别的路,还可以画画,
画的很烂,也没麼责任感,打坏了欣赏我的人对我的信任感,但我在乎的是那些欣赏的人将离我远去吗?
不是,我只是看见了,原来自己还没有能力去自己做好一件该做的事,
惰性一直是我的一个大毛病,虎头蛇尾,这点李满月从旁看了好多年甚至比我自己还清楚。
从摆摊,到女人国第一次接了写CSS的case,第一次接了设计的case,还有几次的T-shirt设计,
我脸皮很薄,始终厚不起来,收个五百块只因为我认为我没有尽到我的全力,
当时的我功力比现在还稚嫩,我拉不下脸去跟别人谈创意等於钱,我认为自己没资格,
所以当时的品牌 Arrowhead 团员们与其看著我乱开价,不如用生意人的手段谈到该有的价格。
我不是生意人,从懂事以来会的就只有梦想。永远都在坚持一个虚幻的或实际的梦想。
梦想在台湾是会被嘲笑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郭台铭,成为贾柏斯,
在梦想无法变成现实养活自己之前,所有人都会当你在做梦,做一个白日梦,
一个连你自己都无法预测未来的白日梦,因为你不晓得未来它能够为你带来什麼,
这真的有用吗?我想这句话应该很多人都已经问过自己了吧。
做设计,讲直接点的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麼了。
写写CSS,接接平面设计,做品牌,你以为这些有很了不起吗?
很多玩团的人到了一定年纪都不再会把音乐的得失心看得这麼重了,
因为长大了,柴米油盐变成唯一,你以为会弹吉他钢琴打鼓能够让人生多了不起吗?
我告诉你,并不会。
当我再听到别人告诉我说你很有才华时,我已经再也开心不起来。
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乱。对不起我只想把话说完。
我最想做的,还是音乐。那是锯断我一条腿我都不愿意放弃的东西。
那个人只告诉我,有个很痛苦的方法,
就是把自己打散、打烂,让自己归零,再把自信重新建立。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因为你要扒开自己最真实却也最丑陋的一面,
用各种角度看清楚自己,过滤,整理,留下你最想要的。
我将个人名片那页改成了简短的一行字:我的名字Kyrus。我谁都不是。
因为我真的谁都不是。
这一秒,我听著Eason的然后怎样,心里很酸很酸,因为成长真的好苦涩。
即使做到创业这一步 ,我都不确定自己到底真的自己在干嘛吗?
做设计是因为还有这能力,还可以混口饭吃,真的要我选,我愿意一辈子写歌,感动所有听过歌的人。
他还告诉我,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其他全抛掉。
但是我太贪心,我想画画,想平面设计,想把团推上真正的舞台,想做自己,
能为自己做的,端盘子,做音乐,接设计,我全都做了。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真的还跟十五岁的时候一样,真的很清楚自己的未来想要成为什麼吗?
这是一个好痛苦的阶段。
我只能靠著不停的思考但只能拟出一个答案的情况下,重新思考自己,跟我往后的人生。
我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去消化这个阶段,
就像当我知道天真不再时,我必须承受那个沮丧一样。
我很北烂,但我一点也不乐观,调侃只是为了不再让自己继续黑暗,
只是硬撑只是努力拼一次。
但你知道吗?
如果品牌的这一年我失败了,我真的会有一种,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的感觉了。
这也是为什麼我怀念我的青春。
因为他曾经够猖狂,够叛逆,最重要的是,我不曾理会世界会怎麼想。
人会的并不只是长大,还有衰老,还有胆怯,还有对未来的恐惧。
世界很大我很渺小。
活到三十刚刚好。
明年我会在音乐上做出跟以往不同的努力,品牌也是,虽然杂,但攸关事业,不可能舍弃了。
除非找一个他妈的金主啊,但谁有这麼闲工夫来理我这个小鬼呢。
我相信专心做一件事的能力,可是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再跟从前一样专心只做一件事了。
我好旁徨。
谁的肩膀愿意借我大哭一场。
从现在开始,我只想忘记我是谁。
我只是一个叫做 Kyrus 的人,但我谁都不是。
打坏所有的过去,重新最初的自己。
在这之前,可不可以先让我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