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些很宏大的有关人类共同命运的议题,我会长时间的陷入这些问题的思考。宏大叙事时而让人豁达、野心勃勃,时而让人感到虚无。而现在我终于坚定的相信,不论我是宇宙中多小的一粒微尘,我的个人命运都值得我保持永恒地好奇心和热情。
开年以后我想继续工作,我爸妈提出让我再多玩半年,好好接触一些合适结婚的人选。说到对我另一半的要求只有人品好,对我好,工作稳定。并提出他们愿意给我一笔丰厚的嫁妆,加上我的存款和车,即使男方条件不好只是随便表示一点点,我婚后也能立即能得到一笔小七位数的资产。不论我们想在哪里买房都没有太大的压力。
我父母说:“你回家可以随便找一份轻松的工作。实在不愿考,家里的门面给你随便做点小生意。你每天赚一百块就花一百块,赚一千块就花一千块。亏就亏一点水电钱,我们给你付。”
我很难不动容,我确实迫切地想停下来,想得到内心的安定。但我觉得这种稳定不合逻辑,我不相信这样我就能得到幸福。
小的时候大家总爱问,以后有钱了先买房还是先买车。别人说:“当然先买房啦,车子是消耗品。”我觉得很有道理。现在朋友们也真的陆续买了房子,有了自己的家。而我每年都会搬家,会因为物品琐碎又多在家里崩溃大哭。我妈心疼我,提出在杭州给我付首付,也总是劝说我回家。她说:“我感觉你的幸福感很低,总是很焦虑。你的性格适合稳定的生活状态,你会更幸福。”,可是我一次次的搬家,不止有焦虑。我每一次住的地方越来越好,我对生活住所的要求越来越高,感受到自己的成长换来了实质可触摸的东西。
我在ss的公寓里待不住,家里被我布置得很温馨,有装满零食的抽屉,冰箱里有在山姆买满满的三文鱼,牛肉,冻莓果。状态好的时候家里也干干净净,我总想邀请朋友来家里吃饭。我们窝在客厅的厚绒地毯里,吃点东西,喝一杯,聊聊天。我会觉得好有意义。状态不好的时候衣服和化妆品会堆满整个屋子,碗蓄在水池里,买来的东西散在拆开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我在家躺着,晃眼就过去了半个月。我需要一个突然充满总是的清晨,一个突然要来拜访我的朋友,或者是家政阿姨来重启我的生活。我在家里待不住,躺烦了就换身衣服出门,逃避回家。去健身房,去探店,在公园暴走三公里,甚至只是去朋友家躺着。后来我先买了车,我没有告诉任何朋友。其实拿证以后我五年没有开过车,我的钱变成了对我切实的认可,我那么年轻,那么有能力,它会保护我。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在我身边,我独自开了近三万公里,我从没有感觉到恐惧和无助,我不害怕开车,反而享受待在车里的时间,我再也不喜欢走路了。常常到家以后也不想下车,只是安静的在车上坐着。这跟在家躺着的状态很不一样,我说不上来,这种感受让我眷恋。
我妈说,公寓的层高太低了,所以你在家里待不住。后来我搬去了新小区,这里刚刚交房,多是新婚夫妇买的刚需房。我同样依靠不稳定的能量爆发,过时而井井有条时而失序的生活。只是小区更大了,每个空间单独隔开,生活完全混乱的时间缩短了,我做饭,积极经营生活频率也变高了。有些阶段我在家也待不住,爱去小区里的咖啡店坐一整天,跟朋友和老板们玩桌游,晚上在吃个沙县回家。这会儿咖啡店是类似车里的更舒适的场域,而不是家里。在家里不见人,且维持稳定的能量对我来说很难。我需要在人群中确认我的状态,我的位置。
Ss是杭州数一数二的商住两用的公寓,这里的能量流动很快,全国各地野心勃勃的年轻人都在这里,有的在创业,直播,买水果做甜品。有的在组局,有的人相约遛狗,有的频繁dating。你可以很快认识新朋友,半年后又恍惚你想不起他们任何人的名字。两三个月,有人赚到了钱换了e couple,有人闪婚,组局的人突然开始做社群团购或者y美,昨天还在一起吃饭的朋友开始在群里互撕。这种极速动荡的能量很消耗我,我感觉到痛苦和挣扎,又不断拓宽对人新的认识。
搬到小区以后,我很少喝酒了。这里的人总是在群里转卖各种母婴用品,家里的绿植和家具,公开处刑谁遛狗不捡屎。百分之三十的入住率让一切都变得很慢,我会开车去隔壁商业更完善的小区吃饭,洗头,做美甲,逛逛超市。像我父母一样过节的时候去水果市场拉回一箱箱根本吃不完的水果。我在这种安定中仍然焦虑,我不知道这种状态,会不会被一套很不错的属于我的房子终结。我不是没有设想过,我爸妈也会给我无条件的支持,这对我当时的收入来说并不勉强。但我同时难以想象我要因为一套房子的房贷被迫稳定,被迫不停地赚钱,永远做一个职业而不再有机会去尝试新的可能。
我不相信一套房子,一个男人,一场婚姻会让我得到幸福。可我在无数个辗转动荡的时刻又无比迷茫。我在想那些不合逻辑的话会不会是真的,会不会我听了那些话真的会被打捞起来,从此心灵得到安顿。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