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丫的小屁孩 要AT你的……

四年了啊……
活在二次元或者三次元的才算是纯粹的吧，不像我这种二点五次元的笨蛋……

唔，就算是挖坟贴，至少也要把它补成个完整的坟墓的样子而不是乱葬岗。
祭奠一下我过往的这四年。

“万齐，我看长谷川的医术不过如此啊。脸恢复了，记忆还被封存在哪个角落吗？啧。”木户晋助慢悠悠地走近我的身侧。“真是什么都忘了吗？那可太让人伤心了啊！仔细看看这个女人的脸……仔细看看吧。生或死。杀戮和欺骗。你们总算有过两年的合作呢。食尸鬼，坂。田。银。时。”
小猿仍然没有抬头。只是将手里的劲道松了，慢慢退开几步。
“晋助，已经过去太久了，没有必要再……”
“要赎罪的人，应该先看清自己曾犯下的各种罪孽不是吗？”木户晋助冷冷的打断了高杉大人。“还是说您和我的父亲大人一样，对于赎罪只是空谈两声而已？”
我望见高杉大人灰白着脸坐在原处。手下按压着的一本书册颤动的唦唦响。
“高杉大人，这到底是……”
“银时。”高杉闭上双眼。长久没有动静。
“你和小猿原来都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小番营的杀手。”
「小番营……杀手……」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战场上……松荫院长他……”
都乱了。过往的一切都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片断。人脸。屋脊。盔甲。鲜血。树木。长刀。
我不知道到底遗失了什么，无法将所有的这些串连起来。
我盯着高杉的嘴。却不知道自己希望从那里听到些什么。
高杉依然闭着眼。更加沉默不语。
木户晋助冷哼了一声。
“你以为一个普通的孤儿可能在那样的修罗场存活下来吗？愚蠢的到处挑衅决斗、让整个山口县都战战兢兢的白夜叉，你的每一拳每一刀，可都是又准又狠呐……你以为这些，是你与生俱来的本能吗？你太高估自己了。坂田君。”
“说起小番营……您不打算给自己曾经的得意门徒回顾一下吗，小番营的前头领、高杉智树大人？”
高杉大人突地攥起手掌，连带掌下的纸张皱成一片。
“晋助你为什么……”声音疲惫苍老，完全无法与台后这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联系到一起。
“那就允许我代劳吧。不够详实的地方，还请高杉大人补进了。万齐。”
木户晋助侧头看了万齐一眼。
“是，晋助少爷。”万齐递上来几张薄纸。“坂田君，这是原小番营的部员名单和所在位次。以及他们完成的……所有任务。”
纸上一列列黑色墨迹的名字陌生而空洞。整齐排列下像锋利的獠牙，啃噬我的指尖。
我很轻易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坂田银时。后面紧挂着一大团污渍般的官名、品衔、日期、地点。以及一个一个标在圈中的，面目狰狞的“死”字。
“那些就是你完成的任务，坂田君。”万齐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感。“清除所有曾经妨碍木户家族聚事、以及北上的障碍。”

哦？久违的翻页了……

22.
空气流动过我的脊背，微汗的身体被凉意刺的轻轻瑟缩。
十四腰间的绷带也早已被汗浸透，还泛出点淡粉的血色。
心中忍不住懊恼。一手扯过堆在一旁的薄单裹住十四，一手收紧拥抱。
十四顿了顿，闭着眼略略移了一下身体，却……不着痕迹地离我更近了一些。
我差点要笑出声，十四的眉头忽然皱了皱。
“伤口……崩开了吗？”我急急地问。
十四睁开眼望着我。
既而再次闭上，把头埋回我的肩窝。
“这种伤口，死不了。”
我的手抚过他后背那些细长的伤痕。
“那……这些伤是……”
十四挣扎了一下，像是要坐起身来。
我固执地收紧手臂，把他牢牢圈在我的怀抱中。
我听见他，微微叹了一声。
“银时，你还记得我问过你……燕之子安贝么？”
“嗯，记得。”
“父亲大人告诉我，子安贝……就是我。”
十四的家族，竟然是木户家族遥远的旁支。十四的父亲，忠心于复兴家族，直到京都那夜的惨案发生，十四的父母亲，因为临时改变的行程，偶然间代替了木户大人夫妇俩，被乱刀取走了性命。
“这些伤疤……”我曲起手指，沿着这些细微的伤痕轻轻来回摩挲。
“是……那时留下的。”十四收了收肩膀。“也许，是把我认成了那家的少爷吧。看来我这条命，还真是木户家的子安贝呐……”
「那家的少爷……」
我的眼前忽然极不情愿地闪过一个名字。
“那家的少爷是……木户晋助？”
“嘁。是那个人的话，我恐怕会先取了他的命。”十四冷哼了一声。“是桂。桂小太郎。”
我想起来，这个桂少爷曾托万齐带给十四一封信。
“为什么后来……你会去了恒道馆？”
“是父亲大人临终前……告诉我，已将我托付给高杉大人。”
似乎有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缘由。
“银时，我啊……总是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你一次一次出现，明明这么痛苦啊……”
“银时，如果当初分别后，我们都不再固执地想要去寻找什么，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银时，父亲大人在临死前还对我说……”

宅中的外室忽然吵闹起来。模糊中似乎听见了近藤的声音。
忽然都安静了。
既而是谁压抑的低泣。
十四猛然推开我，却牵扯到伤口，痛到咬牙。
我抽出手，拍拍薄单下他的肩。
“你在这里。我……去看看。”
内室到外室，不过两条隔廊。几十步的远近。
心却渐渐下沉到无以复加。
我踏进外室时，所有的人都只抬头望了望，没有声音。
却无一例外的红了眼眶。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看见半侧着身站立的近藤。
他只把手掌攥了攥拳，没有回答。
“阿妙小姐？”心头不好的预感积聚的更加浓烈。
阿妙的低泣再也压抑不住。
她伸出双手，捂上自己的脸。
近藤仰起头，将一只手遮盖在双眼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
“银桑……三叶她……病院……刚刚已经……”
我呆立在原地。脑中再也拼凑不出什么画面和言语。
「“我啊，还真是忍不住要嫉妒你啊……”」
「“请你，一定要好好守护十四郎啊……”」
木质的推门咣当异响。
我转过身。
十四斜靠在外室的推门上，气喘不定，几乎站立不稳，只用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木框。
“你们刚才说……三叶她……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
十四的指尖掐进木中。参差的木屑一定已经扎穿指缝。
暗色的血，顺着木框下落。
腹上的绷带，晕出大片新的红。
十四的脸，忽然变成我从未见过的灰败颜色。
他木木然转过头来，望着我。
我踉跄着迈出一步。
“十四……”
十四……笑了。
他的眼神穿过我的身体，仿佛燃尽的火光中的余烬，瞳孔中只遗留下夜晚苍穹的灰败。
“银时……我啊……”
烟火寂灭。
一切重归黑暗。
十四松开手。闭上眼。
有什么漫过他的脸颊，滴落下来。
十四的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23.
十四开始拒绝见我。
三叶小姐的骨灰坛只在恒道馆停留了半日，便辗转上路，要回武州的入间郡去了。
山崎说，总悟觉得江户实在是个肮脏不堪的所在，根本无能盛下三叶小姐的一切。
“可是入间郡……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山崎和我一同坐在外廊上，呆呆望着院中只剩下光秃枝丫的高木。
这棵高木，从第一次我再见十四时被雷电劈落，便渐渐死去了。
“入间郡啊……怎么会呢……明明还有，最好的那些东西在啊……”我喃喃自语。
那里的樱花树，一定已经复生，生出嫩绿的花芽。
樱瓣会在适当的季节里旋转下落，存留在只有三叶和……十四的记忆中。
没有哭泣。没有刀伤。没有找不到出路的绝望。
没有我。
十四和我，都没有去送别三叶。
愧疚……或是罪恶感？
三叶小小的坛，曾偶然折射出刺痛我双眼的光。
一如那越来越多次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火光。
腐烂的气味。污淖的尸体。刀刃的寒意。
充斥着每夜的半梦半醒。
我终日坐在这里，只因为我的影，在傍晚时候能映在关闭的推门上。
我只是想让他看见。让他知道。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接下去的几日重来往复的是人声的嘈杂。
马匹从鼻中喷嘶，车轮碾过石板的吱呀，还有远远近近汽笛般的鸣响。
这一个还没有阳光出现的早晨，恒道馆门前聚集起一支静默的队伍，即将往京都开拔。
我犹豫着，已经在自己与十四的住处之间的廊上走了几次来回。
刀鞘摩擦着外袍，在走动时偶尔发出些金属碰撞的动静。
“十四，那个……近藤桑他们要、要离开了……”
“十四，无论如何……果然还是应该去送行一下吧……”
“京都到底……还是不太平啊……”
没有回应。没有声音。
我的手轻扶在木框上。下定决心般闭了闭眼。推门缓慢移开。
褥席平整到没有一丝褶皱。
薄单折叠安放在枕上。
室内没有温暖的气息。
矮几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十四走了。
恍恍惚惚中，有什么人走到我的身后。
那时的我盘腿坐在廊下，呆望着空无一人的内室。
近藤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坂田君，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京都？”
我无声的笑。
「这样的我们，在京都再见，又能怎么样？」
我知道，我和十四之间，已经隔着千千万万看不见却越不过的障。
我总以为，一柄长刀和胸膛里跳动的心，就能够让我有足够的勇气去伪装。
仿佛我眼前从没有过孤儿院的大火，仿佛十四不曾背负彼样的家族之殇，仿佛相望却渐远的一切只是梦境。
根本从来就在逃避的，只是我一人。
我解下长刀，递给近藤。
“如果见到十四，请将它转交吧……”
“是……忘记也好，憎恨也好，让这柄刀，陪伴在十四身边，哪怕……只以它劈开那些污秽不洁的血肉……至少，我无法做到的，它可以。”
「至少，它可以代替我，保护你。」
“……告诉十四，如果他记得，我会一直，等在那里。”

24.
偌大的恒道馆忽然空落落的。
新八在馆场里挥舞竹剑的时间越来越长。
阿妙小姐在树荫下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江户这座城，留存了十四和我太多的份量。
离开之前，我仍然希望能将这一切都在眼中重新烙下印记。
是为了忘记也好。是为了永远记住也好。
恒道馆。学塾。酒馆。
最后，是高天原。
往日的一派繁华已被支离破碎的广告牌和灯箱遮盖。
高天原如同死物一般紧闭，毫无生气。
门前随处散乱着几处枯枝和污物，显然已经废弃时久。
台阶上坐着一个人，一面将剩下的半支烟塞进嘴里，一面挥着手招呼我过去。
“哟，夜叉君，好久不见。”
我袖着双手慢慢走到他面前，仔细再看了看他的脸，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阁下是……”
“嘛……不记得我也是当然。山本，山本！那时近藤君拜托过我照顾……那个名字叫……啊对，土方十四郎……不过后来你来了，也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哟……”
我模模糊糊似乎记起来这个名字。
“那样的话，还是要感谢山本君了。多谢。”
山本把烟夹回手指，冲我又笑了笑。
“啊，早想到这个土方不是普通的人呐。不过……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鬼把高天原弄成现在这样，连我的饭碗都丢了啊。”
“那个……真是抱歉。”
山本把没有抽完的烟扔在地上，拍拍膝盖站起来走下台阶。
“道歉就不必了，反正我……也打算离开江户了。”他忽然凑近，压低了声音。“夜叉君还不知道么？江户啊……就要开战了。”
「江户……要开战了么？」
「近藤他们，应该到京都了吧……」

我也该向恒道馆的人们道别了。
阿妙小姐说，再留下来一起吃一次午饭吧。
笑容微微，像院里那些枝叶上看不太清楚的影。
街道上各处忽然响起纷乱的警报。
各处的店铺和行人，急匆匆来回奔走。
我听见无数的声音在喊叫。
长州藩竖旗。
萨摩藩竖旗。
倒幕军破土般由藏身处贯出，迅猛集结燎原之势。
开战。

25.
往常遮天蔽日的天人的飞船都没有了踪影。
一路上我只逆着人们逃亡的方向，往山口县回去。
时时有人好意劝拦，告诉我前方战事正席卷而来。
谢过之后，脚下步伐的方向却没有更改。
「“……告诉十四，如果他记得，我会一直，等在那里。”」
轰隆的火炮声渐渐离远。
天空中的数只红目尸鸦时聚时散，在高处盘旋。
那里，已经越来越近了。
山口县，已不是当初离开时的模样。
战事已经结束，只有火炮在地面残留的坑洞三三两两的落着。
倒塌的屋墙。冷清的路面上偶尔匆匆几个身影。
孤儿院上重起的高楼再次夷为平地。
周边完好但被遗弃的屋所不少，主人应该是惧怕战事而选择了出逃。
我选了一处。
因为从那里，可以将孤儿院的废墟看得清楚。而窗下，竟然存着一棵樱树的幼苗。
靠着双手帮人修缮或重建战后毁坏的屋所，然后是各处的一些重活，我在山口重新安定下来。
什么都没有的我，仿佛回到了那些年孤儿院里的生活。
我将樱苗移到了废墟里的空旷处。
沉默着期盼樱树的成长。沉默着期盼时间的过去。
没人知道一场战争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又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这些无可避免的杀戮与所谓的救赎矛盾交织，一路向东而去。
枪炮声中各处的血光绽放如妖异的不败之花。
细弱的樱苗呼吸着雨水雪水落下时不能冲淡的死亡腥气生长。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26.
我果然像个白痴一样开始祈祷不要下雨。
时时要将怀里的匣子掏出来看看，几次差点从做事的屋顶踏空摔下来。
源外老头忍无可忍的夸奖我说，居然还有比他更执著于某样东西某件事情的疯子。
第二十日。
帮忙修缮的房屋已经焕新。有些份量的工钱也收在了手里。
匣子上的红灯却依然没有亮过。
天暗了。远远就见屋里的灯。
我拎着酒食打开门时，源外老头正满脸堆笑坐在地板上等我。
“就知道你这魂淡小子一定会记得报恩的来来快点大叔我早就饿的肚子乱叫了……”
我不自觉地嘴角抽搐。忿忿掏出匣子连同酒食一并扔在桌上。
“死老头你这匣子是假的吧？你是来骗吃骗喝的而已对吗？”
“啊？！你这小子说的是什么魂淡话？这可是源外我最骄傲的所在你你你……”
“我我我我说该死的老头你这根本就是个玩具吧？二十天它根本就没亮过……”
“嘛也许那天只是哪个多管闲事的人路过……”
“该死的老头你说谁多管闲事？！”
“啊呀啊呀我只是说可能也许大概是那样的……”
“你这个……”
灯忽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