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碧海蓝天，金色细沙，安静的沙滩上只有涛声阵阵，偶尔有海鸟的鸣叫夹杂其中。穿着白色长裤和白色衬衫的年轻男人一点都不像是在海滨度假的闲人，正正规规的衬衫只露出了骨形好看的双手。肤色白皙，十指修长，淡粉色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清爽，犹如大理石的雕塑一般具有非凡美感的手捧着一本完全不相衬的旧书，被磨掉了书名的书脊，卷边的牛皮封面，微微泛黄的纸张，无不显示出这本书的老旧。
不过也是必然的，早在西比拉系统被引入日本之前，纸媒就已经走到了末路，连国立图书馆都是以各种电子设备作为文字的载体了。而在西比拉系统的指引下，人工智能和个人终端设备的普及让人可以在任何时候查到任何一本书里的任何一句话，笨重又低效的书本就这样被彻底淘汰掉了。当然，不可能全部被处理掉的，现在大多数是以“古董”，而非书籍被收藏在私人的陈列室里，身价取决于是20XX年的第几版或者保存的完整度，并不包含文字本身所包含的思想的价值。
青年动作轻柔地合上书，从沙滩椅上坐起身，赤足踏入柔软的金沙，走出了遮阳伞的阴翳。跻上碎石小路旁边的拖鞋，一路穿过棕榈树林，亚热带气候的自然风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高科技的建筑和无处不在的多隆。一身白色的年轻人走进其中一栋建筑，几十分钟后，换了身衣服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乘坐高速交通工具来到机场。现在的日本，服务业已经彻底由装配了高端人工智能的多隆组成，偌大的机场只有乘客一个人，剩下只有多隆在地面上滑行的细微声响。
“犯罪系数，低于60，准许登机。”机械合成的女音响起，登机口打开了。
本是无人货运机的系统正因为搭载了一名乘客而反复播放安全注意事项，飞机滑行，以令人安心的平稳起飞了，方向——东京。

第一章 新的未知
解决了八王子工厂的事件，常守朱沉默地坐在宜野座的旁边，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狡啮那如同狩猎中的肉食动物一般的表情。肾上腺素退去后的疲惫慢慢涌上，小朱顺从地闭上双眼，浅浅地睡着了。
回到公安局刑事一科大办公室的一行人惊讶地看到有人坐在滕秀星右手边的位置上，看着手上的电子阅读器。滕第一个反应过来，推开玻璃门凑到那人身边：“哦！阿夜你回来了！我的礼物我的礼物！”
常守朱不明所以地问道：“那人也是我们一科的吗？资料上并没有……”
征陆大叔没所谓地笑着：“啊~先进去再给你解释吧。”众人鱼贯而入，滕一如他平日表现的那样捧着那人给的不知什么东西孩子气地大呼小叫。
那人从椅子中站起，身材修长匀称，穿着白衬衫和米色长裤，左腕上比监视官粗重的通讯终端手环昭示了他执行官的身份。抬头看向他的脸，常守朱多少有些被惊艳到——亚麻色的头发微卷，目测及肩的长度，好好地扎了起来，金丝边框眼镜后那祖母绿的眼睛犹如一汪春水，宁静而漂亮，明显的白人血统增加了五官的立体感却又不失东方的柔和线条，总之，是个美人。而且在这个科技发达，人造美人遍地的时代，这张和谐的混血面孔有着绝对未经手术的自然。小朱以前就怀疑过刑事一科的录用标准是不是有相貌要求，看看六人里面：宜野座伸元清秀、狡啮慎也英俊、六合冢弥生帅气、滕秀星野性、征陆大叔现在虽然年纪大了可也能依稀看出以前是帅哥一枚，自己不敢称大美女却也长相甜美。再看这位，拉高了整个一科，不，整个公安局的相貌水准线，西比拉系统绝对挑长相的吧？是吧！
小朱还在愣神中，兴奋劲稍稍减退的滕已经开口了：“阿夜你的假期应该还有几天吧？怎么提前回来了？”被亲昵地称为阿夜的美人看向站在自己位子旁边的狡啮，滕立刻反应过来：“哇！不是吧，你在那边也听说了狡哥被麻醉枪射中的事情才特意提早赶回来的吗？”
听到滕这么口无遮拦地提起第一天上任时的冲动之举，小朱大感尴尬，头都低了下来，就听到狡啮一个人长长的叹息声。
“夜星，已经没事了。”夜星默不作声，狡啮再次无奈叹息，脱下了西装外套。夜星伸出修长的手，隔着衬衫，从颈椎一路捏下去，不时停下观察狡啮的表情。“射中了脊椎真是糟糕呢。”夜星的声音很轻柔，略微沙哑，非常独特，过耳不忘。狡啮重新穿好西装，又说了一遍：“已经完全治愈了，不要紧的。”夜星转过身去走向放在一旁的行李箱，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拿了一堆东西出来，夜星笑着给众人礼物：“大叔的画布，因为摸上去感觉和我们这边不一样才买的，所以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六合冢的音乐专辑，是那边的地下乐队的周年特辑，非常棒的创作，你一定会喜欢的。慎也的对战系统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凶残暴力杀伤性都是远远超过现在公安局的最高标准的，不过我想应该合你的意……”
“杂贺！身为公安局的心理医生怎么还给狡啮这种会增长犯罪系数的东西！”宜野座的大声呵斥让小朱略感吃惊，不是潜在犯的话，没有监视功能的通讯终端是不会那么粗的。
“外界因素对Psycho-Pass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宜野座监视官。否则隔离设施里也不会常年关着那么多潜在犯了不是吗？”杂贺夜星的声音似乎永远保持平和，本该有讽刺意味的话这样说出来，倒像是陈述事实般让人信服。
“这个，是给你的礼物。”夜星抬起左腕传输数据。宜野座黑着一张脸，道了谢没再说什么了。
杂贺夜星最后转向常守朱，即使隔着树脂镜片，碧色的眼睛还是盯得小朱一阵紧张：“那么，你就是新来的监视官常守朱了？”
“嗨！请多多指教。”说着，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心里还在发愁，杂贺桑和狡啮桑的关系那么好，会不会生气啊？该怎么办呢？
心中愁苦的小朱感到左肩有一个力道将她缓缓抬起，正见到碧眼美人微笑着看着自己，脸上发烫起来。
“我是公安局常驻心理医生杂贺夜星。平时负责公安局全体的健康管理和色相护理。办公室在唐之杜志恩的综合分析室的旁边，你应该已经见过那位金发美女了吧？那么也请多指教了。”有着柔美外表的男人说话让小朱如沐春风，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初次见面，都没有准备像样的见面礼呢。如果不嫌弃我已经戴过的话，请收下这个好吗？”夜星从右腕褪下一串由贝壳串成的手链，放在掌心，递到小朱面前。手链的贝壳都不大，形状各不相同，各个色度的白简单地打了孔串在一起，衬托得中间硬币大小的一枚紫色扇形贝壳越发显眼。
滕窜过来：“诶~~~阿夜纯手工制作的手链耶！我都没有过的！”“啪”的一声，脑袋上挨了六合冢的音乐杂志一下。“夜星送你的礼物都多得堆成山了你还贪得无厌。”
滕作可怜状望向夜星，他立刻苦笑摆手：“六合冢不要老是打阿秀的头啊，我送他东西不是当饭费嘛，否则怎么好意思老去蹭饭。”
“听到没有~~~”滕马上得意起来，“我们这叫礼~尚~往~来~吃我烧的菜从来不付账的人少说话。再说，阿夜送我的东西难道很多吗？不就是游戏和游戏还有游戏吗？哪里就堆成山了？！”
帅气的女孩子刷的转过头不看他。
夜星轻笑，左手掩嘴轻咳了几声。
征陆惬意地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热闹，发话道：“夜星刚回来也累了，你们就让他回去先休息一下吧。刚刚处理完八王子工厂的案子我们还要写报告呢。”
一听到写报告，办公室里的气氛立刻就冷下来了，众人就连开电脑的动作都透露出不情不愿的怨念。狡啮将手搭在夜星肩上低声要对方好好休息，送走了这位一科的客人。
走廊上，不断有人与夜星打招呼：“杂贺医生回来啦？”“假期过得愉快吗，杂贺桑？”“杂贺桑今天也是光彩照人呐~”……夜星一一回复以礼貌的微笑，迈进电梯。
虽然可能很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公安局的心理医生是一个潜在犯，曾经两度进入矫正所，第一次是以执行官的身份走出来的，第二次被关的两年内自主完成了心理学的修习，获得了心理医生的行医资格。不管人们再怎么议论，心理医生的行医资格是需要由西比拉系统亲自把关的，含金量比色相护理师不知道高出去多少。既然是西比拉系统认定的人，人们也就习惯性地去相信和服从了，并没有人敢对杂贺夜星的身份有任何的不满。再说，他除了冬天去日本南边境线疗养的特权以外，平时在东京的生活受限程度和执行官没有差别。
电梯停在了执行官宿舍的楼层。厚生省公安局厚待这个部门的每个人，哪怕是执行官。这里每个宿舍的面积会让绝大多数生活在东京的人艳羡。进门右手边的客厅和装着落地窗的阳台，左手边是宽敞的厨房连着饭厅，客厅再往里走是书房和卧室，只住一个人的话绝对是绰绰有余。
将手臂上的风衣挂好，夜星摘下眼镜，取出手提电脑，放在书桌上打开。智能化程度很高的电脑自动完成着传输信息的任务，夜星丝毫不管地去整理衣服了。

应该会是一天一章的速度一直到追上晋江的进度，码字比较磨蹭，一周5k算是顺利吧。请大家多多指教，和人交流能给我更多灵感呢~

第二章 两位一体
征陆的宿舍里，常守朱正靠在窗边，看着大叔在杂贺夜星昨天刚刚送给他的画布上涂涂抹抹。房间里播放着柔和的古典乐，可惜小朱并不知道名字是什么。
“你想问狡啮的事吗？”
“你知道吗？”
“你跟那家伙有种奇妙的缘分。”
“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有人让我多了解他一些，也有人让我不要把他当成和我们一样的人。”
“哈，这是宜野座监视官说的吧。真像他的风格。猎犬是猎犬，饲主是饲主，不要跨过这条界线。对小姑娘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小朱沉默着。
“所谓理解狡啮，就是像狡啮那样看待事情，像狡啮那样思考，如果能够做到的话，那时候你的Psycho-Pass就会达到和狡啮一样的指数了。‘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狡啮他啊，过分的凝视黑暗了。对他来说，世界上唯一的正义仅存于那个黑暗深处吧。那种东西如果小姑娘也想和他一起去寻找的话，我就无话可说了。我无法阻止你。狡那时候也是如此。”
“那是？”
这时，通讯终端的提示音在房间中响起。
征陆停下手中的画笔：“出事了？”
“好像是的。”说罢，小朱起身准备离开。
征陆也没有费那个事送她，坐在画架前，语带笑意：“我和六合冢今天不当班，你跟狡啮和滕去吧。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狡啮的事情，也可以去问杂贺医生，他们关系很亲密呢。”
四个人到现场，也就是叶山公彦勘在文京区的高级公寓勘察完，很快就回来了，除了虚拟形象被人代替以外，别的结论只有等待鉴别多隆的分析结果了。综合分析室里，穿着白色医师袍的唐之杜志恩和杂贺夜星都在。刑事一科的六个人全部都赶来了，事态恶化就需要全员出动，被打断了消遣的征陆大叔略有些不满地挠头。
唐之杜开始说明：“所以呢，在鉴别多隆的努力下，确定下水道发现了叶山公彦的遗体碎片，来来~鼓掌~”
只有滕和坐在一旁的年轻男人啪啪地拍手。
宜野座十分严肃地瞪视拍手的两人，小朱也有些惊讶，夜星看上去不像是滕那么孩子气又野性的人呐，居然也跟着起哄？
碧眼美人开口：“不过能在杀了正主以后，完美取代他，不让他的粉丝发现异常，这次的犯人也是蓄谋已久。”
“但是这种程度的谋杀的话，不太可能不被街头色相扫描仪捕获到。”
“宅在家里就可以。刻意避免位置固定的街头扫描也不难做到。这个犯人谋杀手法还生嫩的很呢，不过背后有高人指点，所以比较不容易对付。”那人随意地推了推细边框眼镜。
“你的意思是还有幕后主使吗？”宜野座也习惯性地推了推位置正常的眼镜，询问道。
“不能说是幕后主使，更像是……你们发回本部的资料里，从杀人手法上来推断，我完全赞同狡啮的判断，犯罪新人大胆的初次尝试。不过后面的事情嘛，你看，唐之杜没有办法追踪到对方的IP就很说明问题了。花费大量时间经营社交场的人不可能拥有那么高的技术对付唐之杜的。说明这起谋杀案至少有两个人在背后操作。”
“所以你到底是在夸奖我还是贬低我啊？”
“必须是夸奖啊，大美人儿~”
唐之杜微嘟红唇，笑弯了妩媚的大眼：“你这样说，有人可是会吃醋的哦。追踪的话其实也是可以的，不过对方设置的反追踪的装置一定会被惊动到这样。”
常守朱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杂贺夜星身上有什么不太对劲的样子。嗯？今天他没有束发，柔软的亚麻色卷发披在肩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那个……杂贺桑平时都是把头发披下来的吗？”
整个房间陷入一种默契的沉默中，唯有小朱一人被排斥在这默契之外的感觉。滕秀星的眼睛亮了起来，转到小朱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坐姿闲散的人挤眉弄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优雅地从座位中站起的年轻男人身上，他和秀星对了个眼神，微微笑着向小朱走来。
小朱不自在地把双手绞在一起。压迫感。这个男人走过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子似乎只针对小朱一人的压迫感。小朱仿佛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相貌柔和的人有着不输狡啮的身高。随着他不断靠近，犹如一道浓重的阴影把自己笼罩其中。规律的，带着某种韵律美的步伐停在自己面前，漂亮得无可挑剔的右手伸出：“初次见面，我是烈空。”
尽管不知为何地害怕着，常守朱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稳稳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常守朱，请多多指教。”对方的握手力度既不会过重捏疼自己，也不会太轻显得没有诚意，一切完美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诶？刚才的压迫感难道是错觉吗？
“不要太过，烈空。”狡啮开口了。
和夜星长着同一张脸，但是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人的烈空松开了手，和黑发的男人对视着：“奇怪的保护欲呢，狡啮。”
小朱夹在两人之中，红着脸垂下了视线。
“我是杂贺夜星的第二人格，你可以叫我烈空，或者统一称呼我们俩杂贺也可以。最简单的分辨方法是，每月单日是夜星，双日是我，头发扎起来的是夜星，散下来的是我，以上。”
常守朱有些失礼地直勾勾地盯着烈空：“双重人格？那不是明确的需要医治的心理疾病吗？”
“在学识和能力上，我和另一个人格都不相上下，而且我们俩在这个职位上得到西比拉系统适性判定都是A等，希望这样的解释能为你解忧，常守监视官。”烈空绅士地向小朱欠了欠身。
除了狡啮和征陆，其余人都略带笑意地看着小朱，窘迫的新人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嗯，是我无礼了，谢谢您的关心。”
征陆拍拍手，大声说道：“嘛，介绍完了的话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好吗？还有案子等着解决呢。”
宜野座回应道：“既然没办法追踪的话，那我们伪装身份，和叶山公彦的虚拟形象Talisman接触吧。”
“主意是不错，”杂贺烈空看向常守朱，“不过监视官要亲自上阵哦。”

好好好

第三章 碧色双眸
常守朱和宜野座伸元从网络中回来的时候，杂贺烈空已经离开了。宜野座边卸除部件边解释道：“杂贺他毕竟不是执行官，虽然在犯罪心理方面很有见地，有时候会咨询于他，但是日常是不会插手刑事科行动的，这次大概是心血来潮吧。”
小朱点头，表示了解。
滕秀星将手枕到脑后，笑嘻嘻地说：“怎么看，烈空都像是特意来看小朱的嘛。”
“哎？来看我？”
“监视官不是在工作中，就是下班回家了，当然不知道啦，执行官之间一直都在讨论着你呢。因为刑事科一直缺员，每次补进来的新人，尤其是监视官，绝对是备受瞩目呐。”
宜野座忍不住打断：“好了，不要闲聊了，准备这次在六本木区的‘Exocet’的搜捕行动。”
线下会的时间定在了后天，所以常守朱决定明天去拜访一下杂贺夜星，可能是初次见面时的压迫感太令人印象深刻，小朱不太喜欢据说风度翩翩，很受女性欢迎的烈空。
反复确认了门牌上的“心理咨询室”的字样，常守朱正准备敲门，门里面走出了一位左眼下有一颗泪痣的年轻女性。
“哦？是一科的新人常守朱吗？”
小朱一惊，立刻鞠躬：“是，请多多指教。”
“不要这么紧张啊，我难道长得很凶吗？”
“……”
“你来找杂贺医生的？那我不多寒暄了，我是刑事二科的监视官青柳璃彩，改天一起吃个饭吧。”青柳摆摆手，愉快地走开了。
走进房间，小朱就被其中的投影装饰吸引了目光。模拟成玻璃花房内部一隅的空间正中是两张单人沙发，中间摆放着一个圆形的小茶几，上面的两个杯子还没收拾掉。沙发周围是一圈较矮的开花植物，多是粉紫淡蓝的素雅颜色，稍远一点是高大的宽叶植物，绿得仿佛不是在公安局，绿得仿佛不是在东京。
杂贺夜星从房间深处的一张极具厚重感的红木书桌后面抬起头，抱歉地说道：“啊，不好意思，常守监视官，请再稍等我十五分钟。先请坐，然后选择一下您最喜欢的，觉得最能放松的环境投影好吗？”智能机器人上前清理茶杯，又询问常守朱需要什么饮料。点了一杯大麦茶的功夫，房间的投影装饰变成了非常传统的和风居室，榻榻米与书法挂轴，窗外也是日式庭院的样子，其实和沙发多少有点不搭。并没有维持很长的时间，又换成了田园风的客厅，原木的家具，新鲜的插花，墙壁上从户外探进来的藤蔓和一点点的碎花设计都透露着温馨和惬意。没有常守朱喊停，变换就没有停止。这次是简欧风格，大面积的纯色搭配，简洁实用的设计，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干净简单的感觉。随后是新古典主义的内景，色彩艳丽而不落俗套的羊毛地毯，线条流畅华美的墙纸和璀璨的水晶吊灯，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布局透露出从容和优雅。
“就这个了。”不是常守朱喊的，穿着一套浅灰色休闲西装的杂贺夜星朝她微微笑着，“常守监视官平时就使用这种风格的室内投影吧？”
小朱腼腆地笑笑：“诶，是的。”
夜星端着触控显示板坐在另一个沙发上：“非常好的品味呢。”
“是吗？其实很多人说是少女心什么的。大家大多数都会喜欢更现代感一点的，简约的设计。”
“少女心什么时候变成了贬义词吗？而且常守监视官才刚刚毕业吧？20岁的少女心听上去非常正常。”
小朱移开了目光，害羞地歪了歪头。
“这是你在我这里享有的权益，你看一下。”说着，夜星将手里的触控显示板递给小朱，“与普通心理医生不同的是，我受雇于公安局，同样遵守公安保密条例，所以不能和别人说起的，与工作相关的烦恼都可以咨询于我。另外，咨询全程会被全息投影记录下来以备日后查阅，在不威胁公众利益的情况下，此记录只有你和我有权查阅。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请在最下方签字。”
小朱从夜星手里接过笔，在屏幕上授权了自己的认可。
“那么常守监视官心里有什么困惑呢？”
“啊喏……就是……关于狡啮前辈的事情。”小朱低着头，双手紧紧互握，抬眼看向夜星，看到对方温柔的绿色眼眸，突然鼓足了勇气大声说道，“上任第一天就对狡啮前辈开枪，真是非常对不起！”
夜星咳嗽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呢？”
“因为……难道……杂贺医生和狡啮前辈不是恋人的关系吗？”
夜星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为什么会让你有这种误解？”
小朱看向夜星修长的双手：“杂贺医生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而且非常关心狡啮前辈，听说这次提前结束假期也是因为他住院了。而且狡啮前辈对杂贺医生也非常温柔的样子……”岂止是温柔啊，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那么顺从纵容的表情。小朱想到这里，委屈的酸涩泛上来。
夜星旋着戒指，无奈地看向撇着嘴的常守朱，柔声解释：“这确实是婚戒，但不是和狡啮慎也。你有见到过慎也戴戒指吗？我可是已婚男人，承受不起这样的绯闻攻击呐。”
“征陆大叔也说你们很亲密，所以我以为……”
“确实很亲密，我和慎也。我和他认识了很多年，一直承蒙他照顾，对我来说，他是像大哥一样的存在。我无意评价你的行为，而且慎也的脊神经没有受损，也恢复得很好，是我担心太过，让你误会了。”
小朱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立场让杂贺夜星像现在这样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偷眼看他，镜片后似笑非笑的碧色双眸似乎直接看到了女孩的心底，只是他体贴地什么也没说。小朱起身告辞：“嗯……我还有报告没有写，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夜星也从沙发中站起，高挑的身形被西装衬得越发挺拔俊逸，却完全没有昨天烈空那种压迫感：“欢迎你下次再来，不过最好先电话预约一下，不要和其他监视官冲突了。”
“嗯，我知道了。下次见。”
“再见。”

好像少了很多楼的回复啊，是不是传说中的系统抽楼啊？

第四章 命运的岔路口
狡啮慎也第一次遇到杂贺夜星是在杂贺教授的家里，因为视角的关系，只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有着浅亚麻色头发的人，性别年龄全都不清楚，只是安静地，偶尔传出翻书声音地坐在那里。
狡啮是为了一个棘手的案子来找杂贺教授的，但中年人听了之后没有给出回复而是把沙发上的人叫过来介绍：“这是我的侄子夜星，这是刑事三科的监视官狡啮慎也，最近在上我的课，也算是我的学生吧。”夜星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显得双腿修长，打着卷的短发软软地服帖着，笑容腼腆：“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狡啮疑惑，却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杂贺教授冲狡啮眨眨眼睛，将他带来的文档递给夜星，要他分析。夜星很认真地看完，沉思片刻就说出了自己的判定：“是多重人格吧？”看到叔父示意自己说下去，夜星看一眼狡啮，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公共场合的杀人事件，在场所有人的色相都会受到的影响，区域精神压力指数也上升得那么厉害，但是在出口处检测到的这个色相却一反常态的清澈，应该说是清澈过头了。Psycho-Pass是会传染的，没道理只有他的心理状态不受影响而杀人犯的色相反而检测不到。应该是由分裂出的其中一个人格承担了犯罪系数，才保持了另一人格的色相清澈，这样的话切换到另一个人格就可以顺利地通过出口处的检测了。你可以去查这个色相的主人，他一定会有过心理疾病的治疗记录，不过因为某种刺激，导致情况突然恶化，分裂了人格。”
杂贺教授赞赏地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将文件从夜星手中抽回，递给狡啮，自然得完全不像刚刚做了违反公安保密条例的事情。狡啮收起之前虽未表露但确实存在的轻视，重新打量眼前的文弱少年。说文弱其实也算不上，夜星的身材很好，继承了杂贺家的高个而且比例匀称，不是什么见风倒的骨头架子，但偏偏有一种弱气的感觉萦绕于身。看看少年精致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狡啮感叹，果然还是这张脸的问题吧。
夜星主动去煮了咖啡端过来，依次为杂贺、狡啮和自己倒了一杯，给教授的那杯加过方糖后，问狡啮：“加几颗？”狡啮一愣，本想说自己来，但还是算了：“不加糖。谢谢。”夜星一笑，给自己加了一块方糖后将奶缸推了过来。狡啮有些无措地看向教授，杂贺无奈：“这孩子就是太讲究。阿星，我们平时可是用马克杯喝速溶咖啡的人呐，你自己加奶就好了。”夜星又露出那种狡啮以为在女孩子脸上会很可爱，但如果是男生就太娘炮的不好意思的笑容：“可是这次煮的稍微浓了一点，清咖啡的话会很苦的。”狡啮没有办法，拿起奶缸，加了一点鲜奶，话说自己是加糖不加奶主义的人啊喂。不过杂贺家的伙食超级好，咖啡一闻就知道是真的咖啡豆磨出来的，鲜奶也是少见的，从真正的奶牛身上挤出来的吧？总是吃机能食物，偶尔尝试真正食材做出来的东西，即使不符合一贯的爱好，味道其实也很不错的样子。
夜星端坐着，浅啜咖啡。狡啮和杂贺闲谈精神疾病鉴定的问题，但黑发的年轻人承认自己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容貌精致的少年身上。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稍长，夜星如同感应到了一般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清澈的碧色眼睛带着三分警惕，四分不悦和三分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哀思，还有一线若有似无的死气。狡啮知道自己想错了，那萦绕在少年身上的不是弱气，而是迟暮老者才会有的生无可恋的死气。两人的目光一触即收，连就在旁边的杂贺都没有注意到。
“既然叔父还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阿星，去收拾一下你想带回去的东西，让狡啮开车送你吧。”
狡啮正觉尴尬，看到杂贺对自己使眼色，只好忍住不说话。
夜星来回看了两人几眼，默默去了书房。
“长话短说，我父亲两个月前过世了，母亲每天郁郁寡欢。夜星是我父母带大的，感情很深，现在我看也有几分走不出来的架势。他是受家庭教育的，本身没什么同龄人的朋友，我的交际圈子里也找不到比你年纪更轻的了，拜托你常去找他，说点别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好，拜托你了！”
看到杂贺老师这么严肃地拜托自己，狡啮虽不愿意却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婉言推脱：“您应该认识心理医生之类的吧？为什么不请他们？”
“没有用，而且……不安全。”
从最后三个字里，年轻人嚼出一种特别的味道，不能继续深究，想了想，又说：“我能拿来分散注意的只有那些刑事案件了，这样也可以吗？”
杂贺见他答应了，松了一口气：“只有你不在乎违反条例，我保证他能像今天一样帮到你。”
夜星捧着一叠书稿和论文回到客厅：“就这些了，你看一下。”
“嗯，这篇论文可是我当年的得意之作。这个……这本没有复印件了要小心爱护啊……可以……这个不行，这篇论文不是我写的，我得问问她愿不愿意给你看。”
“可上面的第一作者写的是你的名字。”
“她写完初稿就被检测出犯罪系数超过规定值，被收押进了矫正所。她拜托我后期做了一些修改和调整，但还是因为潜在犯的身份问题不能发表，所以改用了我的名字。”
“哦，那好吧。”
“那就拜托你了，狡啮。”
杂贺把两人送到门口，亲眼看着夜星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十分放心地转身回屋了。车里两人沉默着系上安全带，对坐无言。还是狡啮先打破沉默：“你家住哪儿？输入导航系统。”
地址在地图上显示的是一个有点偏僻的位置，不过身负开导别人的任务的话，时间正好充裕。
“不介意我叫你夜星吧？叫杂贺的话会和老师弄混。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慎也。”
夜星礼貌地微笑，点头：“慎也君。”
“不用敬称啦，你应该有十五了吧？我也就比你大六岁而已”……
这就是狡啮慎也与杂贺夜星的初次会面，因为前者的老师后者的叔父杂贺让二牵起的因果，双方都没有意识到今后的缘分。

大家都不回复我……

可以的

第五章 猎犬的听觉
“啊——累死了。”滕秀星进了房间，关上门立刻大大伸了个懒腰。远远传来钢琴声，滕轻车熟路地穿过客厅，来到三角钢琴前：“哟，这么晚了还在练琴呢？”
坐在琴凳上的人穿着一身颇为正式的黑色西装，卷发披散，抬眼看向滕，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行动失败了。”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嗯，失败了。对方监测到了我们的信号,反应很快马上有高手篡改了全场的全身投影，所有人都变成了目标人物，现场一片混乱，被人从后门溜了。哎，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滕秀星一脸的有气无力，愁云惨雾。
一曲奏毕，余音暂歇。
“今天借你的厨房做的饭，给你在冰箱里留了。”
滕一把抱住烈空：“夜星做饭的频率要是有你一半，我就生活在天堂了✿~征陆大叔顺了那边的酒回来，你明天，哦不，后天和我一起去分一点？”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前几天刚有一批走私的红酒到港，我现在库存饱和中。”
“红酒啊？我还是比较喜欢啤酒。”滕耸肩，“那我回去了，后天见。”
“祝你好胃口。”
烈空站起身，走到书房里的电脑前，打开了一个使用古老的匿名留言板形式的网站。由海外服务器运作的网站有着很高的隐秘性，是西比拉系统的光芒无法照耀到的角落。
主题：想请教Caelum究竟是何方神圣？
今天晚上，在飞鱼导弹，就是那个六本木区很有名的私人会所，举行了Spooky Boogie和粉丝的线下会，主人还邀请了Talisman，进行投影游戏的对决，作为余兴节目。在狂欢过程中，警察闯入，“轰”地一下他们就炸锅了，嘻嘻，我坐在暗处看了好一场热闹。不知道那位入侵全身虚拟投影的大神，我肯定他在现场，能不能看到我的帖子呢？求教！请务必教我！好啦，话说回来，还有人记得昨天ID为Caelum的人发的帖子吗？原帖在这里。
主题：有能力的请来狂欢，没本事的绕道而行。
明天晚上在Exocet酒吧，会有刑警出动，至少一个黑客高手会在场还击。到时候请有能力自保的各位前来围观，段数不够的话，就不要来引火烧身了。
这个ID下还有好几个其他的预警帖子，我亲眼见证了三个，我有个朋友算是Caelum的粉丝，每次发帖都会去现场，全部都被证实了！而且都是报道管制级别的行动！这个ID的主人，非常高冷，从来不答复我的回帖，而且实力高出我太多，不要说黑他了，发帖的地点都没有办法确定，求各位大神深扒！如果是警察的话为什么会在这里披露秘密行动，如果是能黑进公安局的……嘘——
帖子下面已经有三条回复了，内容有证实Caelum发帖内容真实性的；有虚心求教的；还有承认黑Caelum失败的。烈空翘了翘嘴角，随手关闭了网站，点进了公安局内部资料的公用系统。指尖在键盘上几次轻盈的跳跃，本次行动的报告呈现在烈空面前。他细细地看着，房间一片黑暗，只有电脑屏幕的微光映在他的脸庞上，神情莫测。
第二天，公安局的医务室内。
常守朱从床上做起身，脱下虚拟形象的接入套件，长叹了一口气：“哈——”不知为何感到筋疲力尽。夜星温柔地问道是否有不适，唐之杜注意着床边的显示器，狡啮在旁边站着。
“友情出现裂痕了？”唐之杜的话语，追击着小朱的耳朵。
“嗯……不过，本来就只说是同期生，还不知道到底是谁……”
“……刚才的谈话记录下来了吗？”狡啮打断了谈话，还是一样我行我素。
“那当然……”唐之杜这么回答了，不知所以然。
小朱也不明白：“记录下来然后呢？”
“有点在意……有什么东西。”狡啮还没有说到重点就沉默了，看向一旁的夜星。
夜星清了清嗓子，点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方向肯定和你不一样。”
“说来听听，我也好调整一下思路。”
“这个Spooky Boogie是光从虚拟形象的外貌来判断的话，主人应该是女性，但是刚才和你对话的那个人我有九成的把握是男性。因为形象需要而作了特别的尖细化处理的嗓音，普通人可能听不出来，但是不能掩饰本质上是男声的现实。上次你们对话的时候，Spooky Boogie的主人就是男性了吗？”
“男性？唐之杜，把之前的记录调出来作声纹对比。”下完命令，狡啮全神贯注地在电脑前反复对比两段对话，终于被他抓住了狐狸尾巴：“公安局和警察，这两个用词明显不同，两次不是一个人。”
唐之杜撩着金色卷发公布结果：“声纹对比也出来了，原主人是女性，现在这个是男性，确定无误。”
“不会吧……也就是说……”
“我们现在追踪的，可是杀人后，夺取并冒充被害者的虚拟形象的凶手哦。”
小朱的双眼因为过度的震惊而瞪大了。
一双白皙优美的手轻轻搭在失神的小朱的双肩，夜星微微弯腰低头看向个子娇小的女孩：“你还好吗？”小朱的头虽然抬了起来，面向夜星，但是眼神失焦，好一会儿才对上眼镜后的绿眸，努动嘴唇，最终却没说出话来。夜星将双手从小朱的肩上撤下，又后退了一点，微微沙哑的声音柔和地说：“不是你的错。”小朱一惊，下意识地后退，却碰到了电脑桌的边缘：“你怎么知道……”微微颤抖的声音里透露出不安和愧疚。夜星对征陆做了一个：她和我不熟，你去劝劝她 的表情，无奈地退开，站到狡啮旁边。
“因为我……把我的同期生卷了进来是我的错……”
征陆怜惜地看着眼前年轻的监视官：“小姑娘，且不说我们现在没有确定她的死亡，”小朱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在场的人都清楚Spooky Boogie的原主凶多吉少，“就算她死了，我问你，你把Spooky Boogie……那个女孩子作为诱饵了吗？”
“……没有。”小朱摇头，眼泪砸在地板上。
“强行要求她帮忙了吗？”
“没有。”
“把她的情报向敌人泄露了吗？”
“没有。”
“那你错在哪里？”
“……但是，现在她……”
“是啊。所以现在的任务是确认Spooky Boogie的身份和追击犯人啊。”
房间另外一边，狡啮压着声音问夜星：“你何必现在……”说着，转头看了背向自己的常守朱一眼，和征陆交换了一个眼神。
夜星平静地说：“新人还是第一次体会和自己有关联的人被杀的感觉吧？比起在现场得知结果，情绪崩溃，现在就干预效果会好一些。”
狡啮叹了一口气：“你是专业的，我相信你。”
“我还有事，先回咨询室那边了。”夜星浅浅一笑，拍了狡啮的后背一下，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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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被困住的人
有信息分析的女神大人唐之杜志恩在场，很快就查到了Spooky Boogie的主人——菅原昭子的住所。在去往现场的路上，常守朱坐在车里，通过手腕上的情报终端访问公/安/局的内部资料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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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杂贺 夜星
所属：厚生省公/安/局刑事科
类种：心理医生 及 外科医师
生日：2089.6.21
年龄：23
身高：4550px
血液型：AB
健康诊断：健康
学历：
2104年4月 东应学校高等教育课程 古典文学部 入学
2105年3月 东应学校高等教育课程 古典文学部 毕业
2105年4月 仁粧学校高等教育课程 医学部 入学
2109年3月 仁粧学校高等教育课程 医学部 毕业
履历：
2109年2月 犯罪系数检测超标 被收押入松山矫正所
2109年6月 配属为厚生省公/安/局刑事一科执行官
2110年2月 Psycho-Pass恶化 被收押入所泽矫正保护中心
2112年2月 配属为厚生省公/安/局刑事科心理医生 及 外科医师

“杂贺医生原来还做过执行官啊？他辨别声音的能力是在那时候练成的吗？”小朱好奇地问道。
因为不是全体出动，一名监视官和两个执行官的组合乘坐的是普通的警车，后排的征陆笑着回答：“怎么想也不可能啊，听力这种能力不是靠锻炼就能练出来的吧。你说呢，狡。”
狡啮漫不经心地应道：“嗯，夜星学钢琴的，对声音特质很敏感。”
“只做了一年不到的执行官，好像还得了一个猎犬的听觉啊之类的绰号吧？说起来三科的小仓弥海可是有着猎犬的嗅觉哦。”征陆有意说一些平日的趣闻分散小朱对同期生枉死的注意力，试图让她打起精神来。
“是什么样的嗅觉呢？”小朱果然有兴趣。
“她原来可是有名的香水公司的调香师，可以从人身上的味道说出你一天里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据说有一次更是直接循着味找到了满身血迹的凶手呢。”其实征陆是真的觉得挺好玩稀奇的事情，但是说出来以后莫名就有一点恶心的味道了，应该说果然是潜在犯吗？“小姑娘还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吧？下次我可以介绍她给你认识，她很会帮人挑香水呢。”
“嗯，好啊。”小朱微笑着答应，但情绪又跌落下去了。
征陆面露忧色地朝狡啮耸耸肩，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