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类学家鲁思•本尼迪克特在他的经典著作《菊与刀》中,将日本文化定义为“耻感文化”,以相对应于西方文化的“罪感文化”。这一论断影响很多人喜欢把“耻感”套入每个日本人身上。因为这样,在2014年7月的《南方都市报》关于《HERO2014》的报道中,我读到“耻感度奇高的木拓”、“《安堂机器人》最终回12.8%无异奇耻大辱”的观点。
耻感文化的最关键特质在于很在乎别人怎样看待自我。至于收视率的高低,根本上就是,是否大多数人都愿意看某部作品,而不是关注这部作品的内容。这与耻感文化同一思考模式。
很多了解得比较深入的饭都相信,木村拓哉是不把收视率作为自己作品的考量标准的。也有人知道,但还是心中存疑,觉得他只是嘴上说不在乎,真实的内心还是很在乎能否再续以往辉煌的收视成绩。必须承认,我也是患得患失的其中一个,“高处不胜寒”、“得瑟”什么的,字迹凿凿就在前面的楼层里。
为了更好地坚信,当然应该更多地倾听来自他的真实声音。尽管他是一个不爱表达自己的人,不愿意说的事情,他宁愿不说,而不是用其他话来搪塞或者说谎。因为他这样的性格,作为他的饭,我更应该认真思考他所说过的话,哪怕只是片言只语。
例如我引用过多次的,在11年NHK制作的工作流派之Smap纪录片中,木村拓哉说:“(坚信演艺娱乐的力量)无条件的自己身处此地,对象也在这里,要是自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他们会露出小孩般的笑容,这种感觉非常棒!”
细细想来,“自己身处此地,对象也在这里”其实就是他为自己所设的标准。要赢大多数人的关注,赢得高收视,可以无所不用其技,绯闻炒作、负面话题等等。在一个审丑盛行的时代,如此手法比比皆是。但是,通过这些手段赢得的观众,还会“露出小孩般的笑容”吗?绝对不会。只有真实的美的,才会唤起我们心中的小孩,这也是我们心中最纯最真的一面,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出来的。更何况,作为接收对象,根本就没有伪装的需要。
因此,可以判断,让与他身处同一时地的对象露出小孩般的笑容,是他为自己所定的一个很极致的标准,而不是收视率高低那样的数据标准,更不是大多数人怎么看的耻感度标准。
这就是木村拓哉很“不日本”的一面,也是他最具独特性的一面。
至于“耻感度奇高”这个特质,大概只好从属“木拓”标签之下。就如2011年6月13日的SXS,中居问谁是SMAP里最不服输的人,观众们立马就齐声回答木村君。显示这个标签的影响力何其厉害。而媒体一次又一次地以“收视率”作为“木村日剧”相关新闻的切入点,既是日本文化中关注大多数人怎么看的背景使然,也是在迎合和刺激观众心理、追求“收看率”的手段。媒介与受众的相互促进,只是在不断强化他们所认为的“木拓”。
不妨再举一个例证,山田洋次导演说木村像高仓健那样,“并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称赞才去做令他人愉悦的事”。在在也证明,他并不会屈从于日本式的“耻感文化”。
喜欢的是木村拓哉而不是“木拓”的我们,尝试深度了解他的思考方式后,的确是可以完全不理会那些“收视率”新闻,不在意某些比赛中他的输赢。正如很了解他的稻垣吾郎在上面那提的那个节目中所补充的那样:“大家说你不服输是指你对各种事情迎难而上的态度。”
那么,不如想想,通过电视剧、通过综艺节目,“在这里”的我们,可有像“身处此地”的他所希望的那样,“露出小孩般的笑容”吧。
回归“初心”的感觉真好啊,尤其是我觉得自己能够隔着时空与他相遇的时候。
